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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鱗上的青春倒影
1
“司亞,你們班的管家婆來找你了!
正在游泳池拼搏的司亞聽到后,馬上探出頭來,應(yīng)了聲“知道啦!
管家婆,虧這群小子想得出來,要是讓天薔聽著,還不砸館踢人?可別看她平時斯斯文文的,發(fā)起火來,誰也不頂用,跟炸藥似的。
司亞是班長,天薔是副班長,協(xié)助班長又是副班長的活,所以許多時候,大家總能在司亞的屁股后面,找到天薔這條魚尾巴。
為了少受點罪,司亞可不敢耽擱,馬上沖了遍清水,便穿上衣服出去找人。
“天薔,你找我?”司亞邊問,邊拿著大毛巾擦頭發(fā)。
晶瑩的水珠自發(fā)尾滴落,或許是陽光惹的惹,悠天薔有種錯覺,司亞竟是耀眼得刺目,她一下子都移不開視線了。
司亞……
“天薔?”司亞在她眼前揮手,“發(fā)什么呆呢?”
悠天薔陡然回神,心虛地斂下眼瞼,悄悄捂住差點就要蹦出來的心臟,斷不能讓他看出異樣。
“程、程主任讓你過去一趟,說是要交待一些去B市比賽的相關(guān)事宜!焙貌蝗菀,悠天薔喘了口氣才把話說完。
“嗯,好!彼緛嗈D(zhuǎn)身要進去拿東西,隨即想到什么,又折回來,“天薔,要是待會你沒什么事。就等我一起回家!
悠天薔一愣,笑著說:“好,我等你!
司亞家是半年前轉(zhuǎn)來她們小區(qū)的,當(dāng)時兩人回家時意外碰上,都滿驚訝的。也多虧了家近,司亞總是經(jīng)常邀請?zhí)焖N一起回家,說這是男人的責(zé)任。也因為這個,這半年來,學(xué)校沒少傳他們的緋聞。
不過,對于這一切,悠天薔從不介意。因為,她喜歡司亞。不知道是什么時候喜歡上的,只知道當(dāng)她發(fā)覺,似乎已是很久的事,已經(jīng)難以自拔。
悠天薔很無聊地在教室里等司亞來找她。
大約45分鐘過去,司亞終于來了。
等公車的時候,司亞將剛才程主任的決定說了一下。17號坐車去B市,19號游泳比賽。他問天薔會不會去幫他加油。
悠天薔揶揄他說,去了還不怕被你的那些狂蜂浪蝶們踩死?
司亞不滿地癟癟嘴,罵了聲:“去”。
嘴上雖是這么說,但司亞的每一次比賽,天薔總是第一個到場。
有時天薔不得不佩服“天賦”這東西,幾乎每場比賽,司亞都能拿到前三甲,那粉絲多得……她就不提了。反正是粉絲,也是她的情敵。
公車一會就到了,因為是高峰期,車上自然是沒有座位的,只能站著。
剛過兩站,天薔便發(fā)現(xiàn)她的后面站著一個色狼,總是動不動用身體撞她。天薔心里害怕,又不好意思告訴司亞生。忍了一會,天薔最終忍無可忍,讓司亞跟她換個位置。
司亞一看,立即明白了。他不滿地瞪了那男生一眼,男生立即沒趣地轉(zhuǎn)到另一邊。司亞將她拉近自己的胸膛,讓她往里面靠,用身體替她擋著。
猛地,一股淡淡清香撲鼻而來,那是她的味道。司亞臉上微熱,一顆心七上八下的,不敢看她。
天薔心里暖洋洋的,再看路上的風(fēng)景,也變得怡人起來。
2
因為司亞的一句“星期六,我們?nèi)シ褐郯!?天薔現(xiàn)在坐在了這里--公園小湖的一只小船上。時間,夜晚。
“干嘛不白天來?”
“因為白天沒有星星嘛,笨!边@是司亞的回答。
天薔的心里很緊張,因為這類似于情侶間的約會。想想看,司亞最近經(jīng)常約自己出去玩。這是不是表示,司亞也喜歡著自己呢?
“聽說隔壁班的‘武才人’喜歡你?”
氣氛有點怪異,悠天薔想找點話聊,誰知道一出口,竟是讓自己厭惡的話題,更是氣悶。不知道她剛才說這話的時候,口氣酸不酸……啊,可千萬不要!
“嗯,追得那叫勤,我都快受不了!彼緛喢碱^皺得死緊,毫不避諱地說。
悠天薔心里暗自高興,嘴上卻逞能:“我看你是樂得慌吧?人家可是班長,跟你‘門當(dāng)戶對’,又是舞林能手,多少人愛慕著呢!
留薇是隔壁班的班長,是個很精明的人,又有點手段,所以大家都叫她小武則天,外號“武才人”。
司亞一聽,眉頭皺起,說:“就她那纏功,真是天下無敵!可我都被那群花癡女嚇怕了,老天借我500個膽子,我也不敢惹她!
“我看你是癡女太多,樂不思蜀。”悠天薔逗他。
唉,天上星光多好,情緒多好啊,為什么要提別的女生呢?司亞心里郁悶,突然,腦中靈光一閃,計上心頭。他緊緊盯著悠天薔后面,一雙眼睛瞪得極大,眼神中充滿了恐懼和害怕。
“司、司亞?”莫名的,一股恐懼襲上悠天薔的心頭,背后涼嗖嗖的,頭皮更是發(fā)麻。
“天、天薔,你、你后面……”司亞指著她的后面,故作害怕得說不出話來,眼珠子都快要凸出來了。
“啊,啊……”悠天薔怕得牙齒都在打架。他們該不會倒霉到……見鬼了吧?
悠天薔困難地吞了吞口水,機器性地轉(zhuǎn)頭,剛轉(zhuǎn)到45度,還來不及求證,司亞就突然使壞地?fù)u晃著小船。一陣晃蕩,悠天薔拼命捉住船身兩旁,尖叫了起來。
“啊啊,救命啊--”
連忙回頭,對上的是司亞壞壞的笑容,悠天薔知道,她被耍了。
“好你個司亞,壞……啊,救、救命啊--”
還來不及責(zé)斥他,司亞一個用力,小船再度劇烈地晃蕩起來,嚇得悠天薔尖叫連連,他則哄然大笑。
他就是討厭她總是一副高高在上、正兒八經(jīng)的模樣,他喜歡的,就是她現(xiàn)在的樣子。這樣多好,笑得多開心。
3
日子過得有些忙碌,一下子就到了15號。后天,司亞就要去B市參加游泳比賽,悠天薔決定盡快解決手頭上的事,去幫他加油。
只是,老是圍在司亞身邊的女生,真是讓她很厭煩啊。
司亞只不過比別人帥一點,成績優(yōu)一點,游泳厲害了一點,有必要招惹這么多人喜歡嗎?悠天薔打破醋缸,心里酸酸的。
“天薔!
這聲音……
悠天薔眉頭皺得幾乎可以擰成一股繩,真是個惡夢!
她極慢地回頭,對來人淡淡一笑,笑得極是勉強。
“炳偉,找我有事嗎?”
如果癡女追男是花癡,那癡男追女又算什么?悠天薔好奇地想著。
“天薔,我的事,你考慮得怎么樣了?”
張炳偉低著頭,他是個典型的靦腆男生。悠天薔不禁懷疑,他為什么喜歡自己,難道是因為小學(xué)、中學(xué)都是同班同學(xué)的關(guān)系?呃,還滿可用的理由。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嘛;蛟S,他早兩年前表白,她還會考慮。但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有喜歡的人了。
“炳偉,我說了,我們永遠都是最好的同學(xué)!弊詮纳蟼星期張炳偉跟自己表白后,每隔一天他總會問她:考慮得怎么樣了?拜托,當(dāng)天她說得夠清楚了,她已經(jīng)有喜歡的人了,對不起。
“是因為司亞嗎?”他的目光落在不遠處的人群中,司亞正被一群女生圍在中央。
悠天薔心中妒忌,瞄了一眼,便懶得再看。
“我不會放棄的。”張炳偉說完,轉(zhuǎn)身離開。
他眼中的堅定讓悠天薔很是無奈。
為什么--跟她表白的人不是司亞呢?
“他還沒有對你死心?”
悠天薔聞聲回頭,司亞特大號俊臉近在眼前,嚇了她一跳。
“那當(dāng)然,你以為就你有魅力,想追的男生哪止他一個,車水馬龍,都可以排成隊了。”悠天薔不甘示弱。
“什么?原來我情敵這么多!”司亞嘀咕著,雙眉幾乎擰成一股繩。
“呃?”
司亞低頭看著天薔,有點可憐巴巴的:“天薔,你別和那個張炳偉走太近,他……不是好人!”
悠天薔翻個白眼,這都哪跟哪。
“炳偉得罪過你?”
司亞不滿地癟癟嘴:“嗯,梁子結(jié)大了!”
最近,他常聽有人說張炳偉追天薔的事,現(xiàn)在他居然在他眼皮底下糾纏她了。
“司亞,炳偉這人不錯,只是平時不太喜歡跟別人溝通。我知道班里很多人都不喜歡他,但你是班長,心胸要寬大一點,不要太計較了!惫芗移耪Z重心長地教導(dǎo)他。
“你們關(guān)系很好?”空氣中彌漫著酸酸的味道。
呃?!他這話——該不會是……
不可能的!
悠天薔,你腦子絕對是壞掉了!不可能不可能的!悠天薔使勁敲打自己的額角,現(xiàn)在是白天,可不是做夢的時候。
司亞連忙捉住她的手,心疼地說:“不要再敲了,本來就夠笨的了,再打就成白癡了,我可不要!”
“你--這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笨蛋!彼緛啺櫭迹壑械男σ庥楷F(xiàn),他就是喜歡她迷糊的樣子。
“你……你的意思是……我、我們……”
悠天薔問不下去了,如果這是一場美夢,就這么繼續(xù)夢下去多好?怕夢醒了,便是永無止境的黑暗。
“你真的很笨,這不是明擺著么?我們……我們可是天生一對!彼緛單⑽⒓t了,別著腦袋,不敢去看她。
“可、可你都沒向我表白……”
她一定是在做夢!
司亞翻了個白眼,為什么女生都這么注重表面形式呢?如果他不喜歡她,怎么可能三不五時地約她出去玩,又想盡辦法逗她開心?
司亞從口袋里拿出一條鏈子,銀光閃閃,十分精致。
悠天薔整個人呆掉了,只是傻傻地忤在原地,看著司亞。
“聽說過雙魚座的故事嗎?”司亞溫柔地幫她把項鏈戴好,“當(dāng)初維納斯怕丘比特與她再度失散,于是想了一個方法,用一條繩子將兩個人的腳綁在一起,然后變成兩條魚。你,愿意成為那條魚嗎?”
“不要!”
“你……”司亞愣住了。
“不要的是白癡!”悠天薔是故意的,誰讓司亞總是欺負(fù)自己笨,現(xiàn)在也被她捉弄了吧?
“笨丫頭……”司亞大松一口氣。
其實——
早在很久以前,她就是那條被拴住尾巴的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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