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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當她從昏迷中蘇醒,握著他的手,對他微微的笑了。他對她說:“醫(yī)生說,不會有事的,手術(shù)很快就會結(jié)束!彼龘P起頭,輕輕說:“不,我不相信醫(yī)生,我只相信你!
你是我的唯一
有些事情就像自己嘴里的蟲牙,明明知道醫(yī)治起來痛的要命,明明會哭的驚天動地,還是要去做個了結(jié)。
小葵和太陽的最后一面
蘇小葵為了這最后一次的相見,一夜無眠。
這一天,正是十一月剛剛開始的時候。
漫天迷蒙的煙霧,帶著陰沉寒冷的氣息包裹著蘇小葵。
在陽旭家小區(qū)的門口,蘇小葵緊緊捏著的診斷書被揉的皺巴巴的,手心里的汗水已經(jīng)把它浸濕。
距離陽旭陪伴妻子凌梅散步的時間越近,蘇小葵便越覺得害怕,一會兒我看見陽旭忍不住哭出聲來怎么辦?一會兒我看見陽旭舍不得離開怎么辦?
霧氣里兩個人影漸漸走近,蘇小葵急忙往粗大的梧桐樹后躲閃。
躊躇了一會兒,終于蹦跳著出來,她用歡快的語調(diào)跟陽旭和凌梅打招呼:“太陽老板!太陽老板娘!”
黃葉鋪地的小徑上,兩個人一起回轉(zhuǎn)頭,溫和的笑容散布在他們臉上。
那天,留給太陽老板的小葵的樣子,便是那個在清冷的秋天穿了火紅衛(wèi)衣的快樂女孩。印在小葵心里的,便是陽旭臉上慢慢漾起的冬日暖陽般的笑容。
只有太陽決定小葵的幸福
從小到大,小葵并沒有缺過錢。
她離異的父母都是精英級的人物,成功的事業(yè)占據(jù)了他們所有的時間,留給蘇小葵的就是大把大把的錢。
大學(xué)畢業(yè)后,小葵買了一衣櫥衣服,一墻面的皮鞋,看過所有大片后,忽然覺得孤單。因為大家都在工作,她需要到一個人多的地方呆著。
“我不能一直這樣孤單一個人,我要有一個屬于我的誰!
小葵這樣想著,將來這個人的樣子應(yīng)該是高高瘦瘦的,戴著眼鏡,有著烏黑濃密的頭發(fā),最重要的是,他要對我笑。
當陽旭微笑著進入她的視線,用低沉的嗓音對她說:“你好,我是這家公司的負責(zé)人!毙】⒖虗凵狭诉@份工作,因為他的樣子就是小葵想象過無數(shù)次的范本。
用她對當護士的表姐的話講:“如假包換,童叟無欺,夢中情人就是他了!
表姐恨恨的擰著她的鼻子:“發(fā)花癡吧你,他有老婆怎么辦?”
對啊,為什么屬于我的人可能會有老婆,呵呵。
小葵傻傻的笑了,這個問題并不嚴重,因為沒有什么可以阻擋她偷偷喜歡她的太陽老板。
公司的工作使她著迷,只要和陽旭有關(guān)的一切事情她都非常喜歡。開會的時候,她總是認真聽著,看著太陽老板神情專注思考的樣子。尤其使她興奮的就是加班,因為這樣她就不用回到空無一人的房間,而是和太陽老板在一起。
漸漸的,有些人開始叫她“向日葵”,在背后嘁嘁喳喳的議論她。
可是小葵從不介意這些,她只是執(zhí)著的做她喜歡的事情,因為她從中體味到了幸福的感覺。
哭泣的向日葵
那天,小葵和陽旭一起出差,路上出了車禍。
汽車在山路上突然失控,小葵坐著的那一邊撞到了大樹。
崎嶇的山路上,陽旭抱著瘦弱的小葵拼命的跑向山下。殷紅的鮮血順著小葵纖細的手指滴落在地上。
暖暖的太陽照在她臉上,陽旭劇烈的心跳聲就響在她的耳旁。從來沒有過的幸福感覺讓小葵一陣眩暈,在昏迷之前她輕輕喊著陽旭:“太陽老板!弊詈笠淮伪犻_眼睛定定的看著他焦急的眼睛:“我喜歡你!
但是她不知道,最后那四個字,陽旭沒有聽到,因為那聲音實在太微弱了。
自從六年前妻子出了車禍,陽旭便再也禁不住身邊的人發(fā)生半點意外。因為那后果讓他痛不欲生,有一刻甚至感到生不如死。
他緊緊抓著小葵弱弱的手,這么小的女孩便要上手術(shù)臺,一想到凌梅那凄慘的叫聲。他便緊張的渾身顫抖,不會有事的,小葵一定可以醒過來。
當小葵睜開眼睛,看到的陽旭便是那樣一副痛心的表情。
她覺得傷口不痛了,再痛也值得。
小葵輕輕握著陽旭的手,對他微微的笑了。
陽旭對她露出鼓勵的笑容:“醫(yī)生說,不會有事的,手術(shù)很快就會結(jié)束。”她揚起頭,輕輕說:“不,我不相信醫(yī)生,我只相信你!
陽旭帶著幾分焦急的神情看著她,又顯出一點震驚的樣子:“請你收回這句話。”
他站起身,走向門口,忽然轉(zhuǎn)過臉說:“一定要收回這句話,因為六年前我妻子說過同樣的話,可是發(fā)生了非常不好的事情。”
他誠懇的說:“為了你的手術(shù)順利,請你收回吧!
“陽旭!毙】斐鍪窒肴プニ呀(jīng)開了門,跨出門檻。那背影分明在說不要靠近,小葵怔怔的想:被拒絕了吧,原來他是有妻子的。
對著天花板瞠視了一會兒,小葵喃喃自語:“我只想有一個屬于我的人,真的那么難嗎?”
再次看到陽旭時,小葵痛哭了起來,嘴里喊著傷口好疼。
太陽老板還是那樣好脾氣的笑著,有點寵溺的看著她。
小葵真想告訴他,那傷口長在心里。
六年前的悲慘事件
打開表姐帶來的兩個保溫桶,小葵伸頭看了一下,對著表姐皺皺鼻子:“為什么給我燉豬腦吃,這么惡心的東西!
腦袋上挨了一個爆栗,表姐假裝生氣的說:“吃什么補什么,給你補補你的豬腦子!”
捧著另一個保溫桶,小葵已經(jīng)跟排骨斗爭起來,她齜牙咧嘴的叼著一根骨頭問:“那我該吃排骨才對,因為手臂的骨頭斷了。”
兩個人沉默了片刻。
小葵問:“六年前,陽旭的妻子怎么了?你幫我問了嗎?”
“陽旭的妻子叫凌梅,是個了不起的女人!
看到小葵狐疑的目光,表姐嗔怪的瞪了她一眼。
六年前,陽旭的公司剛剛起步,為了公司的業(yè)務(wù)他經(jīng)常出差。他的妻子有了寶寶,也沒有時間照顧,但是凌梅從來沒有怨言。
就在懷孕7個月的時候,陽旭的母親生病住院了。凌梅給婆婆送飯的路上出了車禍,她的大腿骨折了。
小葵驚跳起來:“天哪。怎么會這樣。”
“更糟的還在后面!
手術(shù)要實施全麻,對胎兒有影響。而且她的身體狀況很差,所以醫(yī)生建議她將孩子取出來,因為如果孩子早產(chǎn),她的腿打著厚厚的石膏沒有辦法順產(chǎn),實施剖腹產(chǎn)的話,必須要過一個月的時間實施全麻才會有效。
看著B超里腹中的胎兒。沒有和陽旭商量,凌梅還是堅持留下了孩子。
世界上有些事情就是這樣,越是不希望發(fā)生的越是會發(fā)生。
在凌梅手術(shù)20天后,她突然出現(xiàn)嚴重的反應(yīng),必須把孩子取出來,否則有可能會一尸兩命。
病床上的凌梅異常清醒,她求自己的哥哥幫自己簽了手術(shù)同意書。
求哥哥的朋友在自己手術(shù)的時候照顧陽旭。
在進手術(shù)室之前,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著出來。
蒙在鼓里的陽旭說著安慰的話,凌梅輕輕拉著陽旭的手說:“我不相信醫(yī)生,我只相信你!
手術(shù)臺上,五個男醫(yī)生摁著凌梅的四肢和頭部,主刀的大夫沒有動手,額頭上已經(jīng)冒出了汗珠。
凌梅撕心裂肺的慘叫伴隨了整個手術(shù)過程。
手術(shù)室外處于崩潰邊緣的陽旭這才知道,他的愛妻,正在實施一次沒有麻醉劑的剖腹產(chǎn)手術(shù)。
凌梅的哥哥抱頭痛哭。
而陽旭卻連哭的力氣都沒有了,他只是瘋了一樣的往里闖,被人們拉回來,便把自己的頭撞向堅硬的墻壁。他不知道用什么樣的方式,才能減輕自己揪心揪肺的痛苦,只想能不能用自己去替換手術(shù)臺上的凌梅。
眼淚早已大滴大滴的掉進排骨湯,小葵抬起紅紅的眼睛問:“她為什么這么傻,為什么要留下孩子!
“因為這是她唯一的孩子,如果做掉,她不可能再有陽旭的孩子了。她很愛陽旭!
傻女人,小葵默默的想著。
向日葵的心
出院后,小葵調(diào)換到離太陽老板辦公室最遠的位置去辦公。
她不再主動要求加班,甚至刻意回避著陽旭。
但是,她卻無時無刻不想著他的樣子,回想著他抱著自己跑下山去時劇烈的心跳聲。
掙扎了很久,小葵終于對自己的心妥協(xié)了,她想盡辦法也不能把陽旭從心里趕走。
那晚,小葵知道太陽老板約見了重要客戶,知道他醉酒之后是會回辦公室過夜的。
她獨自一人在黑漆漆的辦公室里呆著,一面忐忑不安的想著著主意是不是太瘋狂,一面又給自己打著氣。
當深夜,陽旭瘦高的身影出現(xiàn)在辦公室里,小葵還在那邊不停的掙扎。
屏息看著太陽老板慢吞吞的摸到屬于自己的辦公室,打開燈,呯的一聲倒在床上。
許久,小葵躡手躡腳的靠近陽旭的房間。
他仰面躺在那里,白襯衣上灑了些酒水的痕跡,濕漉漉的頭發(fā)貼在額頭上,臉上顯出一副難過的樣子。
小葵替她的太陽老板脫掉鞋子和襪子,將沾滿酒氣的襯衣解開。他卻突然伸出一只臂膀,一下子把小葵緊緊摟在懷里。
那一刻,小葵覺得自己快要變成了水,溫暖柔弱的被包裹在玻璃杯里。
她的心讓她做了這個決定,她知道這個杯子不屬于自己,所以在水變涼之前,她要得到那個屬于自己的唯一。
溫暖我思念你
表姐告訴她診斷書的結(jié)果,她得到了唯一的屬于自己的那個人。
現(xiàn)在這小人就跑在蘇小葵的前面,她是一個可愛的兩歲女孩,神奇的長著一副酷似陽旭的面容。
當蘇小葵最后一次去見她的太陽老板,就在心中向他道了再見。
她帶著屬于她的那個小生命,來到一個種滿向日葵的地方。
從此,生命里再也沒有孤單。
而陽旭載著腿部殘疾的妻子到醫(yī)院檢查身體,會問一下表姐小葵好不好。
表姐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陽旭總是能從她有些惆悵的眼睛里看到蘇小葵往日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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