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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憂傷落成大雪
又是一個充滿期待的早晨。我不敢打開窗戶,因為我不想聽到自己一直以來的盼望在打開窗戶的瞬間破碎的聲音,仿佛是這個城市丟失了五彩斑斕的天空。在我的眼里,這個城市的人多得只剩下人,卻少得只剩下人。所以即便自己在最真實的環(huán)境里心里也會感到那種茫然的虛幻。
我伸開顫抖的手還是撥開了窗簾,透過模糊的窗玻璃,我看到了白色的城市,無數(shù)片雪花倉促的在風里凋零。有點意外,想說什么卻
又欲言又止,那種感覺稍縱即逝。我想推開窗戶用心去感受這夢中的世界,可是當我的手觸及冰冷的窗沿時,我猶豫了。我知道很多人在面對突如其來的幸福時都會有這樣的感覺。
我回頭看了看床邊的電腦,黑色的界面上溫柔的跳動著貝塞爾曲線,這讓我想起了昨晚對著WORD描繪生活時的感覺。那些用黑色宋體字表現(xiàn)出來的生活離我似乎很遠卻又很近。然后,我看了看地板上扔得到處都是的書、散落一地的銀柳花瓣以及東邊一個西邊一個的枕頭。朋友來我房間時,他們總會因為沒鞋換而在房間到處追著打我,因為我在房間里一直沒有穿鞋的習慣,甚至討厭穿鞋。我想知道,這是哪種意義的生活?僧斘伊晳T這種生活時,生活已不再是生活。
拾起一個枕頭后,我來到窗邊并輕輕的推開了窗戶。風雪以盡可能快地速度涌進來,我本能的裹緊了睡衣,瞇起眼睛看著窗外街道上行人慌忙奔走的身影,看大雪紛飛。
我一直在盼望這場雪,因為我喜歡雪中的寧靜。大雪悄無聲息的覆蓋了城市的刻痕,覆蓋了喧囂。視線里的萬物都是完全的白色,它們靜立不動的甘愿被覆蓋,如今的它們或許也知道被覆蓋也是一種安靜的幸福,正如我自己一樣,這是城市里最缺乏的。
城市,那個巨大的加工廠。仿佛這里每個人的笑容都是那么的短暫和倉促。這里的水面有倒影,只是我分不清究竟是誰的倒影。那個時候,我在這里分別充當兩個角色,一個是徘徊的人,一個是隨波逐流的人。當我徘徊時,我會笑話隨波逐流時的自己沒有頭腦,當我隨波逐流時,我會笑話徘徊時的自己沒有方向。但時間告訴我這兩種人注定會失敗,F(xiàn)在的我除了學會觸景生情之外什么也不會。我可以用年少幼稚來安慰自己,可是現(xiàn)在呢?時間沒有等待我,是我一直在等待時間。
漸漸的,我有了想遺忘曾經(jīng)的沖動。我認為在那段時間,城市的天空是灰色的。似乎在朋友們的心里,我的眼神里只有猶豫和憂傷。他們一定想不到我的心會對著風下的蒲公英哭泣,他們一定想不到我會用手輕輕觸及厚鈍的古城墻磚來感受世間風雨的滄桑變幻。他們說這樣很累。
我說,的確很累。
我關上窗戶,靜靜地抱著枕頭坐在地板上。似乎很多次我都是這樣的茫然和彷徨,每次都在不由自主中開始,又在不由自主中結(jié)束。我隨手拿起身旁的一本書,叫《羅蘭小語》,是羅蘭用心靈描繪出的文字,書里面從很多方面講述了她對生活的感知。我也曾經(jīng)說自己無聊,為什么總是愛看別人對生活的總結(jié)呢?可現(xiàn)在想想,又開始問自己,到底什么才叫不無聊呢?
日子就這樣如同機械般流淌到現(xiàn)在。那些我試圖忘記的故事依然在歲月里翻涌、掙扎,一點一點地刺痛我的內(nèi)心。所以我渴望下雪,希望自己心里的那些憂傷可以像大雪一樣無窮無盡的墜落,再無聲無息的消融,直至完全消失。在大雪紛飛的時候,我就知道那是我青澀的憂傷在隨風搖曳著,顫抖著。
該走的都走了,不該走的也走了;谢秀便敝,我熄滅了一個未曾綻放的青春。如同落雪般給了我一個徹底的覆蓋,這是最完美的詮釋嗎?然后,我?guī)е碌幕孟腼w向了更高的蒼穹。在那里,我知道了什么叫做廣袤。
我雙手抱腿,一直坐在地板上,面無表情的看著窗外。那些憂傷落成了大雪。雪繼續(xù)下,散落到我心里的每個天涯,那時,天涯里的風不再凄冷。似乎這次,我又在雪中成長了。
那些憂傷真的落成了大雪,墜落,消融,它們悄無聲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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