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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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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個新的垃圾桶。
不是外觀新,而是位置新。
邱齊對這個區(qū)域的每一個垃圾桶都了如指掌。畢竟這是他吃飯的家伙。
所以這個新出現(xiàn)的垃圾桶讓他很是激動。
但是他沒打算對這個新的寶貝貿(mào)然出手,再乏味可陳的生活,也是要有點儀式感的。
餓了自己三天三夜,邱齊的步子有點虛,本就瘦得皮包骨的,現(xiàn)在就像一陣風(fēng),隨時都能上天。
靠著必吃的信念,他把自己挪到了那個寶貝垃圾桶的旁邊,愛憐地?fù)崦吧w,嘴里念念有詞地嘀咕著想吃的美味,最后眼冒金光地掀開了蓋子。
大餐,我來了!
然后邱齊覺得自己真的上天了,氣的。
目測起來如此豪華的垃圾桶,里面竟然只有一堆破草?甚至連半塊餅干都沒有?這不是欺騙人的感情嗎?!可以報警嗎?
氣歸氣,肚子餓還得餓。邱齊抓起兩把草忿恨地塞進(jìn)嘴里嚼了,以為是草我就不吃了么?嘁,你想太多了!
邱齊覺得自己又要上天了,懵的。
血液像是要沸騰了一般汩汩地竄著,渾身忽然充滿了無窮的力量,他覺得他現(xiàn)在可以吃得下,哦不,打得過十頭牛,長著角喜歡頂紅布的那種。
然而這還不算完,牛的數(shù)量還在持續(xù)增長,直到……邱齊覺得他頂不住了。扔下手上沒嚼完的半把草,撒開了腿就在無人的街上開始了寂寞的狂奔。
我就是風(fēng),我就是路,沒有什么能阻擋我,我就是跑起來也最帥的美男子!哎?這是誰?這在哪?這要干什么?
看著迎面而來的拳頭,邱齊條件反射地雙手握拳,然后,向上交叉護(hù)住頭部,“大哥饒命”的呼喊就在嘴邊,然而順著他手的動作,周圍的空氣一個波動,對面那滿身肌肉的大塊頭就飛了出去。
張開的嘴瞬間變成了得意的笑,“哈!哈!哈!”邱齊目光堅定地看了自己的手一眼,再看了眼那位正在吐血的大哥。嗯,零點三頭牛。
接連打趴了十來頭牛,邱齊覺得自己氣也喘勻了,走路也不飄了,接著就被一群人簇?fù)碇狭艘粋火紅的披風(fēng),再在打結(jié)的頭發(fā)上放了一個火紅的頭冠,特別穩(wěn),一點都不帶打滑的。
邱齊在內(nèi)心默默地嫌棄了一下這迷之審美,然后就見一屋子幾百號人,齊刷刷地單膝跪下,大喊“恭喜新任幫主即位,我等定當(dāng)全力為幫分憂!
邱齊就這樣莫名而突然地,成為了幫主。什么玩意兒?這是丐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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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衣服靠選食物靠點的日子讓邱齊過得有點飄飄然。這才是真實的上天!
但是在天上的生活也是有煩惱的,比如,他發(fā)現(xiàn)如今只要他一吃素菜,就會重現(xiàn)那種熱血噴張狂想打牛的狀況。
每每如此,他便會點幾個小弟來打一架卸氣。雖然到現(xiàn)在他都還不知道這個幫是干什么的,但是他知道,打贏架能讓他贏得威望。
但是總這么沒頭沒腦地打也不是個事啊,他覺得這和他那天吃下的那把草有關(guān),他覺得那草不是什么好草,怕不是現(xiàn)在有多猛,死得就會有多慘。
越想越是那么回事,那刁草一定是要害朕?墒沁@要怎么辦?邱齊那有限的智商想不出對策,可是這事也不能讓幫里的其他人知道。
這也不是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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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吃過飯做完例行運動,邱齊大手一揚(yáng)揮退一眾小弟,大搖大擺地要去獨自散步,禁止任何人跟隨。
轉(zhuǎn)眼就鬼鬼祟祟地閃進(jìn)了一個破敗的小巷。
巷子里住了個江湖術(shù)士,邱齊笑他坑蒙拐騙,他笑邱齊邋遢骯臟。
如今邱齊不邋遢了,術(shù)士還在繼續(xù)拐騙。
邱齊用他發(fā)財?shù)男∈,幫術(shù)士打退了前來報復(fù)的被坑人士。術(shù)士看著衣著靚麗閃閃發(fā)光的邱齊,眼睛里也閃出了智慧的光芒,“兄弟,撿到金子了?”
邱齊一五一十毫無保留地把自己從發(fā)現(xiàn)新垃圾桶到來這之前的經(jīng)歷跟術(shù)士說了一遍,“兄弟你聰明,給我分析分析這是怎么個事兒!
術(shù)士眼里智慧的光芒越發(fā)閃亮,眼珠子象征性地轉(zhuǎn)了一圈,“兄弟帶我去看看那垃圾桶!
這好說啊,邱齊要記其他的不好說,說到垃圾桶那可是如數(shù)家珍,你要說哪款哪號哪個哪個地兒的,閉著眼睛都能找到。
然而此刻,他受到了人生中最大的一次精神打擊。那個超豪華垃圾桶,竟然不見了,繞著那條街,找了十幾趟都沒半點影子,邱齊有點絕望。
術(shù)士在原地看著邱齊崩潰暴走的身影摸著下巴若有所思。
伸手?jǐn)r住經(jīng)過他面前的邱齊,“兄弟不要找了,我已參透了天機(jī)!
邱齊停下腳步,“哦?兄弟快說說!逼诖卮甏晔。
術(shù)士捋了一把并不存在的胡子,“此乃天機(jī),不可隨意泄露給外人!
邱齊急得撓頭,“那怎么辦?”
術(shù)士一精神,“這好辦呀,你現(xiàn)在不是幫主嗎,找我做幫師,我為幫里分憂解難,這可就不是外人了么!
邱齊一拍腦袋,“兄弟果然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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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齊出去散個步就帶回來一個幫師,眾小弟沒有任何人表示異議,紛紛表示幫主有勇有謀,深謀遠(yuǎn)慮,佩服佩服。
然而這幫師自從來了之后只管吃香喝辣,其他一切勿擾。
隔了一個月,邱齊終于忍不住了,“兄弟,這天機(jī)到底是什么?我吃菜就熱血沸騰的這況到底怎么個意思?”
幫師打了個嗝,舔舔手下的油水,再捋了一把不存在的胡子,眼珠象征性地轉(zhuǎn)了轉(zhuǎn),“兄弟附耳過來!
邱齊伸過耳朵。
“這天機(jī)啊,說不得,得要看。我已經(jīng)是你的幫師了,就是幫你打通了路子,但是你還得自己有門才行啊。”
“哦?什么門?”
“天眼,知道么。得要那,才能看!
邱齊對他眨眼,表示不明白。
幫師用泛著油花的手戳戳自己的額頭,“天眼。就這,天眼!”
邱齊看著那個油膩膩的印子,“哦,可是我這沒長眼睛啊。”
幫師翻了個大白眼,“兄弟你是真蠢,沒長還不會文一個上嗎?”
“文?文頭上?那可不得痛死。“
“你一幫主還怕這點痛?”
邱齊點頭,“怕。不怕痛我當(dāng)年就不靠撿來吃了,搶人吃的多爽啊!
幫師陷入沉思。
邱齊又說:“而且我這么帥的臉,在上面寫寫畫畫的多破壞美感啊!
幫師繼續(xù)沉思。
“有了!剛剛天機(jī)告訴我,讓你的至親代替你開天眼也可以。”
“至親?我親都沒有哪來的至?”
“傻呀兄弟,兒子可不就是至親,你去撿個兒子來呀,沒誰規(guī)定撿來的兒子不是兒子呢!
邱齊想了想,“兄弟所言極是,有理有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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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邱齊吃過飯大手一揚(yáng)揮退一眾小弟,又大搖大擺地要去獨自散步,禁止任何人跟隨。
這次來到了另一條破敗的小巷。
巷子里有一群小孩兒,他以前找吃食的時候偶爾能碰上,有個小孩每次都會讓他先撿,懂禮貌,而且臉還挺漂亮。
邱齊溜達(dá)過去,一群小孩嘰嘰喳喳地問他在哪撿了這么漂亮的衣服,還找了地方洗澡,渾身香噴噴的。
邱齊一路往前,終于在角落的一床破棉絮上找到了那小孩,蜷著身子正在睡覺。
他蹲下身,用一根手指戳了戳小孩的背。
小孩一臉不耐地轉(zhuǎn)過身睜開眼,犀利的眼神瞬間軟了下來甚至還汪出了一眼水。
“哥哥,好久都沒見到你了!甭曇粢彩擒涇浀模透著點委屈。
“別叫哥哥了,”邱齊再戳戳小孩臟兮兮的臉,“叫聲爸爸,以后帶你混!
“嗯?”小孩坐了起來,“爸爸?”
邱齊雙手一拍,高興地揉了揉小孩的頭,“哎!乖兒子!”
小孩還有點懵,接著就被邱齊拉起來,攬著肩膀往小巷外面帶。
其他小孩嗷嗷叫著,邱齊問他:“你叫什么名字?”
“……我沒有名字!
邱齊突然覺得這孩子簡直太慘了,自己雖然被扔了,好歹還有個名字,這娃竟然連名字都沒有。
既然撿了人當(dāng)自己的兒子,那么……“你就叫邱娃好了!
邱娃點頭接受,腳步飄忽。以為再也見不到的哥哥再次出現(xiàn),還要認(rèn)自己當(dāng)兒子,從此都帶著自己。拍拍透過黑泛著紅的臉,有點燙有點痛,這不是在做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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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齊出去散個步又帶回來一個兒子,眾小弟……幫主牛逼,佩服佩服。
把邱娃洗刷干凈,也換了一身香噴噴的衣服,然后領(lǐng)著人去敲了幫師的門。幫師堅定地點點頭,可!
邱齊第二天就差小弟去尋了個有名的文身師傅過來。
師傅一聽完那要求就連連擺手拒絕,實在是太過傻逼。
倒是邱娃稀里糊涂地只聽到文上這個天眼能幫邱齊躲過災(zāi)禍,興致高昂地就特想文。
文身師傅最終沒能全身而退,他準(zhǔn)備好器材戴上手套,抖著手給邱娃的額頭消毒的時候,心中連連嘆到:我這晚節(jié)不保哦……
縱是萬般不愿,良好的職業(yè)素養(yǎng)讓他下手時還是穩(wěn)如老狗,在紋身師傅內(nèi)心激烈的拉鋸戰(zhàn)結(jié)束之后,邱娃的紅腫的額頭上出現(xiàn)了一個可愛的圓,中間一個小點。
“這是眼睛?你他媽是在逗我?”邱齊嘴角顫抖。
這是文身師傅所能做的最后的掙扎,至少傻逼也分微傻和重傻。
幫師這時候出來打圓場,“天眼可不得跟一般的眼睛不一樣嗎。”
邱齊滿意地接受了這個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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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邱娃就開始頂著這個天眼快樂地茁壯成長。許是營養(yǎng)跟上了的緣故,短短幾個月,就從一個看起來十二三歲的瘦弱小雞仔長成了一個看起來十六七歲的健康小少年。
邱娃特別高興,每天不僅是認(rèn)真吃飯,更是勤奮地運動鍛煉起了身體。因為他發(fā)現(xiàn)只要身體夠強(qiáng)壯,每天就能陪邱齊打很久的架。
于是邱娃日漸強(qiáng)壯,成了每天霸占邱齊最多時間的漢子。邱娃心中暗自得意,摸摸額頭上的天眼,他還有邱齊給他的最為特別的印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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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有一天,邱齊不要邱娃去陪架了。準(zhǔn)確來說是他不要任何人陪架。
邱娃心中有點奇怪,他清楚地記得今天邱齊吃了一整盤蒜蓉生菜,那還是他學(xué)著炒的,怎么今天邱齊就不需要陪架了呢?
再摸摸額頭上的天眼,這已經(jīng)是他的習(xí)慣性動作了。沒有任何感應(yīng),但是邱娃有點慌。
可是誰知道,這才僅僅是個開始,接下來的兩個禮拜,邱齊沒有找過任何人陪架。
邱娃就慌得不得了,不用陪架就少了一個見邱齊的理由,想到這里,一種無法言喻的悲傷突然彌漫而來,邱齊沒事都不會找他。
但是心中惴惴總覺得邱齊會有事,天眼卻一直沒有任何反應(yīng),邱娃忍不住想,那幫師怕不是個假的?
沒有架陪的第十八天,邱娃偷摸地潛伏到了邱齊的院子里,他倒要看看邱齊是變異了還是怎么的,怎么就沒火了呢。
等了沒多久,就見幫師和幾個小弟,扛了個長發(fā)飄飄的女人進(jìn)了邱齊的屋。
眾人退下之后,沒多久就有男男女女嗯嗯啊啊的聲音從屋子里飄出來。
邱娃耳尖地分辨出了那個男聲,正是邱齊。想必女聲就是剛剛那個女人的了。
不知道他們在干什么,但是邱娃卻覺得有一股熱流沖下自己的下腹,這感覺很陌生,讓他很無措。
再聽了幾句墻角他忍不了了,憑什么就你們一起愉快地玩耍把我一個人撇在這里。
腦子一熱,邱娃沖進(jìn)了屋子,闖入眼中的畫面讓他的腦子轟地一聲爆炸了。
憤怒出離了理智,他一把掀翻那個和邱齊赤身裸體交纏在一起的女人。
女人尖叫著奪門而出一路狂奔。
邱娃看著床上那個眼神迷離顯然正在意亂情迷中的人。
走一步,解開紐扣。
走兩步,扔掉皮帶。
走三步,拉下拉鏈。
最后一步,踹掉鞋子。
無師自通,邱娃按著邱齊干了個爽。
眾小弟被女人的驚天尖叫吸引過來,沒見著有什么異狀。
可是那女人卻驚慌地指著邱齊屋子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不敢隨意闖門,眾小弟干脆派了個代表敲了敲門,隨后恭恭敬敬地齊齊守在門外。
一段時間過后,門開了,門后站著的,是神采奕奕的邱娃。
“幫主呢?”眾小弟摸不著頭腦。
邱娃往里撇撇腦袋,小弟又派了個代表前去,就見邱齊無精打采地睡著,漏在被子外面的皮膚青青紫紫的好不精彩。
小弟恍然大悟,連忙推出屋子,領(lǐng)著眾小弟單膝下跪,“恭喜新任幫主即位,我等定當(dāng)全力為幫分憂!
從此幫主換了姓氏,哦不,還是姓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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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齊齊下跪的場面很是壯觀,唯有一個頭發(fā)凌亂的女人獨自站立,神志不清口中喃喃:“怎么會有人文那么傻逼的文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