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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圓之夜
阿月出海的那天晚上,月色正濃。
她將從村里老是欺負她的大強家偷來的淡水與食物搬上簡陋的小木船擺好,除此之外身上就只帶了一把早以鈍掉的小刀,沒有地圖,沒有記錄指針,將木船推下海后懷著忐忑的心情起航了。
冰涼的海風吹起她因長期營養(yǎng)不良變得泛黃的長發(fā),阿月?lián)炱鸫系穆槔K扯下一股,將頭發(fā)束起后扎了一個不怎么美觀的馬尾,隨后打開木桶舀了一勺淡水喝下。
她很餓,卻沒有動為數(shù)不多的干面包,空著肚子躺在船板上仰望高掛在空中的圓月,安靜呼吸著,任海浪將她帶去未知的地方。
*
靠著僅有的淡水和食物獨自在天氣變化莫測的偉大航道上堅持了一個月的時間。一個月后,木船終于靠岸,只是看著眼前的景色,阿月覺得自己或許來到了一個不該來的地方。
黑色的薄霧籠罩著整片島嶼,陰森的樹林中傳來野獸詭異的叫聲。阿月打了個冷顫,雖然不想上岸,但她已經(jīng)有整整三天沒有進食了,若就這么空著手離開,估計支撐不了兩天就會變成茫茫大海上一具無人問津的浮尸。
為了食物,她咬著牙踏上了岸,手中緊握著那把鈍掉的小刀,湛藍的雙眼在漆黑的夜色中警覺四周,隨時提防著野獸出沒。
屏住呼吸,慢步前行,每個腳步都小心謹慎。
只是————
當數(shù)十只身高超過三米,手持雙刀的巨型狒狒猛然出現(xiàn)在眼前時,她才發(fā)現(xiàn)原來自己那引以為豪的,在欺凌中所練成的打架本領(lǐng)是多么的可笑。
狒狒們下手毫不留情,鋒利的刀刃劃過她的胸口,血液噴出的瞬間,早筋疲力盡的阿月兩眼一黑,暈了過去。
*
醒來的時候,自己正躺在一張柔軟的大床上。這樣的觸感無疑是陌生的,獨自在簡陋的茅草屋中活了十六年,這樣舒適的床只在她的夢中出現(xiàn)過。
自己……在哪兒?
她不是……死了嗎?
阿月愣了一秒,鎖著眉頭猛地起身,忽然臉色一白,牙縫間發(fā)出一道痛苦的低吟。
好痛——
低頭一看,自己的胸口及腰部竟然纏著厚厚的繃帶,剛才起身的動作明顯拉扯到了剛剛開始愈合的傷口,純白的繃帶瞬間被血染得通紅。
“你醒了!
一道低沉的男聲傳來,阿月抬頭一看,不遠處的門外站著一名穿著白色襯衫的高大男人。
“你是……咳咳咳!卑⒃聺M肚子的疑問,湛藍色的眼瞳警惕地看著眼前英俊的男子,剛想開口詢問就咳嗽了起來。
喉嚨好干,嘴唇也好干。
她捂著口鼻難受著,幾秒后,一杯干凈的水遞到了她的面前。
“喝吧!
“可是————咳咳咳!
“喝完再問也不遲!蹦凶忧謇涞卣f。
阿月看了他一眼,對上他少見的金色眼眸后失神一瞬,然后顫抖著雙手接過水輕抿一口。
好干凈的水……居然還隱隱有股甜甜的回味。
阿月眼眶一潤,忽然有些哽咽。她不再猶豫,在男人的注視下,仰頭將水全部灌進腹中。
*
等平靜下來后與男子對話才知道,原來這座陰森靜謐的島嶼叫做克拉伊咖那島,而那個救她的人,叫做喬拉可爾·米霍克。
阿月并不知道這七個字的名字在偉大航道有著怎樣恐怖的力量,她沒上過學,也沒有朋友,更讀不懂報紙。
曾經(jīng)在那個封閉落后的小村莊里為了填飽肚子已經(jīng)用盡了力氣,哪有時間關(guān)心什么王下七武海?倒是偶然在去城鎮(zhèn)里偷東西吃的時候聽到菜農(nóng)們提起過一兩句,但那時的她根本不明白七武海是什么意思。
她似乎是問過別人這個問題的,然而可悲的是,并沒有人會愿意花時間回答她。
久而久之,她便也不問了。
“米霍克,謝謝你救下了我。這段時間打擾了你真的很抱歉,我也是時候離開了!
在主動幫忙清理干凈整個庫來加那島的西凱阿麗王國遺址后,阿月來到正翹著腿坐在宮廷風沙發(fā)上閱讀的鷹眼面前,攥著衣角說到。
鷹眼聞言抬眸,金色的眼注視著她,不帶情緒地回答:“無妨!
接著他站起身,憑著將近兩米的身高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問:“你的傷痊愈了?”
“是,差不多了!卑⒃虏桓覍ι夏请p金色的眼瞳,移開視線回答道。
鷹眼沒有戳破她的謊言,沉默了幾秒后,頷首:“既然決定了,那便離開吧!
*
阿月沒能順利離開。
她又被狒狒砍了!
疼痛中睜開眼時,自己再一次回到了那張柔軟的大床上。床的另一側(cè)擺放著干凈的衣物和繃帶,阿月冷著臉拿起小缽子里的藥膏,抬頭望著天花板上古老的吊燈,長嘆一口氣。
太丟人了……
太丟人了太丟人了!自己怎么就那么弱呢?
再這么下去,她是不是這輩子都走不出這座島嶼了?
阿月簡直不知道自己要怎么面對米霍克,明明已經(jīng)很對不起他了,現(xiàn)在卻還給他添加了新的麻煩。
嗚嗚嗚,雖然米霍克從來沒有在她面前抱怨過,但是家里莫名其妙闖入一個陌生人,一住就是一個月,怎么想都不可能會開心的吧?
況且她還白吃白喝了他那么多的食物,穿著干凈的衣服,睡著他干凈的大床。
所以她才那么著急要離開啊。身無分文根本沒有辦法報答他,只有在離開這座島嶼后,去其他地方賺了錢才能回來回報他對她無私的照顧。
或許在米霍克眼中這一切都只是舉手之勞罷了,但是對阿月來說,這是她這輩子第一次從人類那感受到溫暖。
“那個……”
白色的襯衫穿在阿月身上像極了一條裙子,她赤腳走到正翻閱報紙品嘗紅酒的鷹眼面前,鼓起勇氣說道:“米霍克,你既然能救下我,一定很厲害對不對?我能不能厚著臉皮請求你教我一些本事?否則,否則……”
她吞咽了一下,摸著后腦勺,露出一個極其難為情的笑:“否則我踏不出這座古堡半步,就得在你家白吃白喝一輩子了啊……”
*
轉(zhuǎn)眼間,兩年過去。
長長的頭發(fā)束成一條又黑又亮的馬尾,鋒利的十字小刀別在腰間,阿月提起滿滿一包的行李坐上那艘早被修補好的小木船。
做好一切準備,揚起帆,她轉(zhuǎn)身對靜靜站在沙灘邊雙手環(huán)臂注視著他的人招手道:“米霍克,我走了!”
鷹眼輕飄飄地看了她一眼。
“我走后你記得不要忘記給后院的蔬菜澆水啊。還有,家里每隔一個星期一定要打掃一次,否則灰塵太多了吸入肺里對身體不好。對了,廚房用完火一定要滅掉,洗衣服的時候要按顏色分開……你這老家伙,能記住嗎?”
阿月喋喋不休地又囑咐了快半個小時,見米霍克的臉色越來越黑,才打住收好,抿著唇低下頭道:“好吧我不說了,真走了啊……”
“去吧!闭f完這句話,鷹眼轉(zhuǎn)身。
她看著他孤單的背影,忽然大喊:“米霍克,我很快就會回來找你的!”
腳步停下,穿著白色長褲,披著黑色披風的男子回過了頭:“不用。我準備去新世界一趟,短期不會回來!
阿月遺憾地啊了一聲,“去新世界干嘛?”
“……找人!
“誰?”
米霍克冷冷地瞥她一眼,冷淡道:“不關(guān)你的事。”
“怎么就不關(guān)我的事了?”離別之際,阿月狠下心,鼓起勇氣說出那句在心中偷藏了好久的話語:“你明明知道,我喜歡你的……”
“不要喜歡我!柄椦鄣吐暰嫠骸拔覀儾豢赡堋!
感受到眼前人身上散發(fā)出來的寒意,阿月嘟起了紅潤的唇,小著聲嘀咕:“真是一塊捂不熱的石頭!
“……”
“老家伙,你可想好了,如果我不回來,你這兩年的培養(yǎng)和伙食費住宿費就都打水漂了!”她賭氣瞪著眼,故意激他。
可鷹眼的語氣依然冰涼:“無妨!
阿月深呼吸一口氣,咬著后槽牙冷哼一聲,無意間散發(fā)出來的霸王色霸氣震得躲在樹林里偷偷觀察的狒狒們一陣恐慌。
“罷了罷了……”她擺擺手,終究嘆了口氣。
轉(zhuǎn)頭的瞬間,眼角滑下的晶瑩淚珠,在皎潔的月光下閃閃發(fā)光。
*
再見面時,已經(jīng)是三年后了。
在堂吉訶德·多弗朗明哥與特拉法爾加·D·瓦鐵爾·羅雙雙被世界政府除名后,新上任的七武海,是王下七武海歷史上最為年輕的一個姑娘。
寒蟬海賊團船長,賞金六億七千萬百利,有著銀白之刃稱號的阿月。
在馬琳梵多的第二次七武海會議上,扎著黑色馬尾的女人邁著歡快的步伐,推開那道高達十米的厚重大門。
目光滑過坐在圓桌主位上的海軍元帥薩卡斯基,掠過旁邊的愛德華·威布爾,小丑巴基以及波雅·漢庫克,停留在那個將雙腿翹放在會議桌上,壓下了禮帽帽檐的男人身上。
阿月的唇角勾起一個好看的弧度,她踩著高跟鞋走到唯一剩下的那邊椅子旁,拉開坐下后,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對面沉默的男人,提高了聲音對眾人說道:“抱歉,我來晚了!
*
會議結(jié)束,眾人紛紛離場,海軍元帥薩卡斯基經(jīng)過阿月身旁時,絲毫沒有掩蓋他對她的敵意。
阿月不屑,無視了這個曾對部下下達過多次指令,想要殲滅她所率領(lǐng)的寒蟬海賊團的老男人,在離開會議室后順利趕在鷹眼離開前攔下了他。
“米霍克!”
鷹眼翹著二郎腿坐在棺材形狀的小船上,不為所動。
“米霍克!”
“米霍克!”
“……老家伙你別無視我!”
阿月直接利用空氣果實的能力,凝固空氣后踩上空中,準確無誤地降落到鷹眼的大腿上。
“……下去!柄椦劾渲樏。
阿月笑嘻嘻:“不要。”
說完,她摟上了他的脖子,親昵地蹭了蹭:“好久不見,別來無恙?”
她在他的脖頸間輕輕吹了口氣。
面對她的勾引,鷹眼面不改色,甚至還頗有家長氣勢的冷面指責她的不檢點行為:“胡鬧!”
“誒,你不喜歡嗎?我還以為上了年紀的男人會喜歡主動一點的女生呢!
阿月無趣地撅了撅嘴,從鷹眼的大腿上戀戀不舍地跳了下去,盤腿而坐。
鷹眼金色的眼瞳打量了她一眼,目光在看見她隨性的坐姿后一頓,蹙起眉移開視線:“好好坐著!”
阿月:“啊?”
她低頭瞅了瞅自己今天特意穿上的連衣裙,恍然大悟,欣喜道:“米霍克你在害羞?”
“沒有!
“明明就有啊,臉都紅了。實話告訴我,分別的三年里,你有想過我嗎?”
“沒有!
“那剛才看到我,有感到驚喜嗎?”
“沒有!
“…………切!
不管什么問題的回答得到的都是否認,阿月嘆了口氣,煩躁地揉亂了長發(fā):“你這老家伙真的是————”
她都無語了。他真的對她沒有感覺嗎?
不可能的。
離開克拉伊咖那島后的阿月環(huán)游了整片偉大航道,她才發(fā)現(xiàn),原來米霍克是那樣厲害的一個人物。原來在這個世界上的所有人眼里,他都是那樣的冷酷,高不可攀。
可是……
米霍克對她雖然表面冷淡,但她不是傻子,怎么可能感覺不到他那不愿讓她察覺到的溫柔?
調(diào)查顯示他這十幾年來一直刻苦鉆研劍法,沒有和任何女人親密過。所以,這樣的他既然對她溫柔呵護了那么久,又怎么可能不喜歡她?
只是一個老傲嬌!不愿意承認罷了!
至于為什么,不就是嫌棄她年紀小嗎?
她都沒嫌棄他年紀大,他竟然還先嫌棄起她來了。呵呵。43歲的人了,真打算一輩子不成家不成?
“我說米霍克,你是不是看不起我?是不是嫌棄我當年浪費了你太多的繃帶和藥膏,吃了你后院太多的土豆?”
阿月氣得眼都紅了,三倆下解下腰間的荷包用力朝鷹眼的臉扔了過去,當然,被輕易擋住了。
“這些錢還給你,我們兩清了!”
鷹眼手中握著她的荷包。他本來不愿收下這些錢,但轉(zhuǎn)念一想或許這樣也好,便沒有推辭,面無表情地隨手將她那花里胡哨的荷包放進披風內(nèi)側(cè)的暗袋。
阿月見他收下了錢真打算和她兩清,狠狠地從鼻腔發(fā)出一道哼聲,又道:
“既然這樣,那我還有一個東西要還你!”
阿月站了起來,一臉決絕地說道。
“……什么?”
“我、的、命!”
話音剛落,鷹眼還未來得及阻止,穿著白色及膝長裙的女人縱身一躍,毫無留戀地跳入大海。
鷹眼:“……”
惡魔能力賦予食用者強大的能力,但是作為這份力量的代價,能力者將永遠成為旱鴨子,無法游泳。
冰冷的海水從阿月的口鼻灌入,她渾身無力,就在要快實去意識時,一只強而有力的大手將她拉了起來。
喬拉可爾·米霍克總算不再是平時那副冰冷的模樣,那雙老鷹般銳利的雙眼飽含盛怒,他瞪著懷中奄奄一息的阿月,壓低了聲音呵斥她:“簡直胡鬧!”
阿月卻當作沒聽見似的,緊緊趴在他溫暖的胸膛上,得逞地勾起了唇角。
“老家伙,我就知道你會救我的。”她咳嗽了幾聲,抬手撫上那棱角分明的臉龐,深深望進那雙深邃的眼瞳之中,輕聲道:“吶,米霍克。欠你的錢我已經(jīng)還清了。欠你的命,你剛才又自己不要。那么唯一剩下的,欠你的那兩年指導的時光……”
她摟上鷹眼的脖子,仰著頭輕咬著他的耳垂說道:“用我的一輩子還給你,你看好不好?”
*
暮色降臨,明月升起,飄渺的薄霧籠罩著寂靜的克拉伊咖那島。
穿著白色長褲,身披黑色披風的冷峻男子打開酒窖的門,延著樓梯抵達地下,在酒架上選了一瓶陳年的好酒后回到廚房中,拿出兩只高腳杯準備倒上。
剛拿開瓶塞,就聽見客廳傳來一道不耐煩的清脆女聲。
“米霍克你動作也太慢了,叫你倒杯酒磨蹭了半天,看來世界第一劍豪的身子骨真的不行了——————唔???”
猛得被壓住,躺在沙發(fā)上吃著薯片的阿月瞪圓了眼,小心翼翼地注視著近在咫尺的英俊臉龐。
她意識到有些不妙,聲音都細微的顫抖起來:“米,米霍克……?”
回應她的,是一個侵略性極強的吻,以及————
“夫人,我的身子骨究竟還行不行,你想現(xiàn)在試一試嗎?”
他將她騰空抱起,修長的雙腿邁向臥房,那總是冰冷的眼眸和唇角邊,都含著從未有人見過的寵溺笑意。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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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祝阿月生日快樂!愛你愛你愛愛你!要和鷹眼幸福生活在一起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