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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茶花開
孤星崖上,寂靜無聲,升至崖上一輪皎潔的圓月內(nèi)坐著一道孤冷身影,冷峻的面容看向另一個略顯突兀的存在————一座已有年歲的的墳?zāi),墓碑上刻著‘白小茶之墓’五個大字,在歲月的侵蝕下變得有些模糊,墳?zāi)蛊狡綗o奇,正如墳?zāi)沟闹魅艘粯,墳(zāi)怪車黠@有除去雜草的痕跡,就連墓碑旁也種了一株白茶花,開得正盛,芳香幽幽散開。
而花的主人正看著那株白茶花,似乎在透過白茶花看著什么。
這株白茶花是他前些年為白小茶種的,花開花謝至今,他不知道最喜歡什么花,印象中沒有什么花是白小茶不愛惜呵護的。
如今,戰(zhàn)事平息,殺了白小茶的兇手,他的師兄閻王鎖也早已不存于世,對此他并沒有感到多么高興痛快,人死如燈滅,不會再有活生生的白小茶站在他面前,一切都過去了。
視線轉(zhuǎn)回虛空,望著月色籠罩下的崖底風光,不自覺又沉浸在過往的點點滴滴中。
空氣中的花香,突兀的摻雜了一絲飯菜香味,且味道越來越濃,濃到天狼星收回思緒,都不用轉(zhuǎn)頭就知道來者是何人,身后響起熟悉跳脫的男聲。
“天狼星你果然又在這里看月亮,十次就有八次在!闭f話的是一個粉色發(fā)髻沖天兩側(cè)各扎著一撮短發(fā)的矮老頭,連胡子眉毛都是粉色的,手里拿著一份便當邊吃邊說話,小胡子也跟著一翹一翹的,分外喜感。
天狼星頭也不回的問:“找我什么事?”
矮老頭正是盧卡,聽到這句話愣了一下,撓撓頭想了半天,才結(jié)結(jié)巴巴的說:“找你什么事啊?我想想……噢我是來給你送便當?shù),啊不對,是阿修羅要我送便當過來的,這便當味道好極了,我已經(jīng)替你嘗過了!
天狼星:“…………”
“我知道了,我會回死國!
盧卡看著手中吃的差不多的便當,突然一拍腦袋,懊惱道:“哎呀,便當都快被我吃完了,實在太好吃了,你先走一步,我去再買一份便當!闭f著不等天狼星回應(yīng),盧卡就轉(zhuǎn)身離開了,孤星崖又恢復(fù)了以往的沉寂。
天狼星并沒有打算立即走,而是再待一會兒。
………………
…………
不知過了多久,白小茶意識在混沌間終于清醒了過來。
她還是在孤星崖上,夜色下的孤星崖一如既往的清冷,她站在一株白茶花旁,她不記得孤星崖上有過白茶花,或許是后來出現(xiàn)的吧,白茶花旁孤還零零的立著一座墳,墓碑上刻著她的名字。霎時,失去意識前的記憶涌現(xiàn)腦海。
她死了。
不知道時間已經(jīng)過去多久,只知道臨死前的不舍與痛楚,沒想到看到這個美麗的世界,她現(xiàn)在,是以鬼魂的狀態(tài)出現(xiàn)在這時間吧?
這樣想著,白小茶在孤星崖上轉(zhuǎn)了一圈,最后停在墳?zāi)骨埃⒅贡季w飛到臨死前的記憶,她死了,不知道弱葉他們最后怎么樣了,有阿星在,應(yīng)該不會有事,如果尚在人世,那么,現(xiàn)在應(yīng)該很美滿才對,說不定她的墳都是他們立的。
想到這里,白小茶的思想不禁轉(zhuǎn)向邵德村的方向。
不如去邵德村看一下吧!
這個念頭愈來愈強烈,在這個念頭的促使下白小茶來到了邵德村,邵德村變化不是很大,多了一些新砌的房屋,原本還擔心會遇到認識她的村民,不曾想那些熟悉的面孔已經(jīng)蒼老,當年年幼無知的孩童現(xiàn)在已成青壯,看來時間最少也過了幾十年,那弱葉他們,現(xiàn)在怎么樣了?
白小茶的心情突然變得有些急切,加快了腳步前往她記憶中的弱葉家。
她熟悉的那條路越走卻越荒蕪,比印象中更僻靜,更像是很久沒有人來過,想到這里白小茶的腳步一頓,開始懷疑弱葉已經(jīng)搬家了,她去了也看不到人。
猶疑間,身后響起一道蒼老男聲。
“姑娘,這里已經(jīng)荒廢很久了,雜草叢生,還是不要再往前走了!
白小茶回頭,就看見一名蓄須老者站在不遠處。乍一看竟還覺得有幾分眼熟,白小茶也沒深想,便問:“那,您知道這里以前住的人去哪兒了?那個獨居的姑娘!
老者神情有一瞬的異樣,“早就搬走了,你找她干什么?”
白小茶將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斟酌了一下才說:“我……沒做什么,只是問問,聽說這里住著一個姑娘,所以好奇才來的。”
“這樣啊,她已經(jīng)不在村子里住了,姑娘還是早些回去吧,看姑娘面生,不是村里人吧?”
白小茶撒了個謊,“嗯,我住的村子離這里有些遠,是來這里投奔大伯的,我現(xiàn)在就回去!
因為是要回村子里,兩人同路,路上便有一言搭一語的聊了起來,最后問到姓名。
“姑娘你姓什么?我姓秋,你叫我秋大叔吧!
白小茶一愣,那種熟悉感更濃烈了,“秋?我姓白,您叫我小茶吧!
聽到這個名字老者不禁轉(zhuǎn)過身看著白小茶。“白小茶?”
白小茶被看的有些不自在,已經(jīng)肯定了心中的那個猜測,面前之人,就是秋不鳴,“怎么了?”
老者緩緩道:“沒什么,讓我想起了多年前我妻子的朋友,她也姓白,叫小茶,可她已經(jīng)因故去世幾十年了。”
“我聽我大伯說過,她是一個很好的人,長得和我差不多!
老者搖搖頭,“她確實是一個很好的人,但長得并不像姑娘。”
“不像嗎?”白小茶一愣,低頭看了一下自己,眼睛都瞪圓了,終于知道秋不鳴為什么會說不像了。以前那個胖乎乎的白小茶不見了,現(xiàn)在是擁有苗條身段的姑娘,任誰都不會把她往以前的模樣上想。
到了村子里后,就此分別,白小茶漫無目的的穿過大街,出了村子,來到她所熟悉的小河旁,聽著河水嘩嘩作響,不禁彎下腰捧起一捧河水,卻在看到水中倒影時愣住了,手一松,捧起的水重新
這是她嗎?簡直脫胎換骨,沒有半點以前的影子,難怪秋不鳴會認不出,她自己都認不出了。
這樣看來,變成鬼也不是壞事,現(xiàn)在的模樣就是她所不敢想的,不僅瘦下去了,人也變得清麗可愛,看著看著白小茶就傻笑了兩聲。
不知過了多久,白小茶才從外貌的變化中緩和過來,開始琢磨以后,她現(xiàn)在也算是了無牽掛了,見到秋大哥了,知道他們過得很好,就不要再去打擾他們了,至于阿星呢~不知道他去哪里了,現(xiàn)在可以到處逛逛了。
就這樣為以后做了打算,開始四處游玩,時間久了她就發(fā)現(xiàn)一個問題,她可以使用一些靈力,有了保護自己的能力,省去了一些麻煩,也能幫助一些:需要幫助的人,她還發(fā)現(xiàn),她不能離開孤星崖太長時間,這可能就是某種限制吧?
于是白小茶開始有計劃地游玩,在一次去知名山谷游玩時,遇上了熟人————央森。和印象中的一樣沒什么變化,拿著相機到處拍照,她記得以前好像給她拍過一張,不過時間太久了,估計都已經(jīng)忘了,白小茶打消了上去搭訕的念頭,轉(zhuǎn)身正欲離開,就聽到背后響起“咔嚓”一聲,伴隨著一聲驚疑。
“沒想到還能再看到你,小茶姑娘!
白小茶一驚,轉(zhuǎn)身看著央森,“你知道是我?怎么認出我的?”
央森打量著白小茶,邊點頭邊贊嘆:“很簡單啊,因為我給你拍過照,你和照片上一樣美。”
話里的真摯白小茶感受到了,不禁臉一紅,“你別說笑了,我哪有照片上美,等等,照片?你還記得這件事?”話說到一半才反應(yīng)過來照片的事。
“你還不知道?你的照片我早就已經(jīng)拿給弱葉姑娘了!闭f到這里,央森想起了什么,看白小茶的目光就有些不一樣了。
“哦,是這樣啊,額,為什么這樣看我?”心中解惑,白小茶也沒再在意,一張照片而已,這么多年過去了,估計都不存在了,突然對上央森審視的目光,白小茶有些奇怪。
“弱葉姑娘跟我說小茶姑娘你已經(jīng)不幸去世,看來小茶姑娘你是另有奇遇了。”
“奇遇?也可以這樣說啦!
白小茶又和央森聊了一會兒就分別了,畢竟他們相交尚淺。
又在外面逛了一圈就回了孤星崖,在上孤星崖的半途中,遇見了一個粉頭發(fā)粉胡子絮絮叨叨的矮老頭剛從孤星崖下來,不免多看了兩眼,心里猜測這人來孤星崖干什么。
剛準備擦身而過就被對方搭訕了,沒聊幾句白小茶就覺腦仁疼,對話說話顛三倒四的,沒聽懂幾句,不過她在話里抓到了熟悉的字眼————天狼星,現(xiàn)在就在孤星崖上,天狼星,是她認識的那個阿星嗎?
又聊了幾句那個叫盧卡的矮老頭就下山買便當了。
而因為盧卡的話,白小茶加快了上山的腳步,滿心歡喜,欣喜過后,就又開始猶豫了。
她變成現(xiàn)在這模樣,阿星還認得出嗎?
就在她躊躇不決的時候,已經(jīng)到了孤星崖,花還是那株花,墳還是那座墳,而人,也還是那個人。
亦如初見,坐著那塊大石頭上,模樣未變半分,眼前不禁浮現(xiàn)出往日相處的種種,想著想著,不覺就笑出了聲。
天狼星早就察覺到身后有人,來人步伐輕盈,是個女子,并不是去而復(fù)返的盧卡,一般人是看不到他的存在,除非是他有意現(xiàn)形,所以他現(xiàn)在充當空氣的存在,繼續(xù)看他的風景,這種狀態(tài)并沒有維持多久,就被突如其來的笑聲打破了。
那笑聲他再熟悉不過,是白小茶的,是幻聽嗎?
為證實是否幻聽,天狼星轉(zhuǎn)回了頭,就看見一名笑容僵硬,衣裙黃白相間的年輕姑娘站在白茶花旁,眼里閃過一絲迷茫。
四目相對,白小茶的笑容一僵,隨后愣愣說道:“額……好久不見啊,阿星!
如果說,之前不知道她的身份,那么在她開口后就敢肯定了。
“白小茶!
白小茶感到難以置信,“阿星,你居然這么快就認出我了?”
天狼星的神情明顯比之前放軟了,“你還是你,沒變!彼梢愿杏X到,白小茶的內(nèi)心還是一樣的純善。
白小茶瞪大眼,又從頭到腳打量了自己一遍,很確定自己變化大的驚人,“怎么可能?你看看我現(xiàn)在的樣子,跟重新投胎了似的,從頭到腳沒有半點以前的影子!
“…………”
見白小茶沒有領(lǐng)會自己的意思,于是又換了個說法:“你還是我認識的白小茶。”
“這還差不多!睂@個說法,白小茶才稍稍滿意,又問:“對了,阿星,你怎么來這里了?經(jīng)常來嗎?”
“嗯!
“咦?那我為什么每次回來都沒碰到你,真是奇了。”
“我不知道!
其實這也是天狼星想問的,但沒有人能解答。
白小茶也沒再深究這種小事,干脆向以前一樣在天狼星身旁席地而坐,以前這樣坐的時候,面前還有朵不知名的小白花,在她恢復(fù)神識后就沒看見過小白花。
“我記得以前這樣坐的時候,面前還有朵小白花,不知道什么時候就被人拔了,真是可惡,花花草草也是有生命的,值得愛護和尊重!
“嗯!蹦鞘怯薪锜o還的事,現(xiàn)在經(jīng)白小茶一說,天狼星原本緩和下的神情,又沉了一分。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白小茶覺得天狼星這聲回應(yīng)有些悶,神情上是看不出什么變化,以為天狼星也是在為這件事而自責惱怒,便安慰道:“都已經(jīng)過去了,再深究也沒有意義,應(yīng)該珍惜當前,不是嗎?”
“嗯!
白小茶覺得再這樣聊下去天狼星會把天聊死,于是輕咳了一聲,說:“咳,不如說說我們分別后發(fā)生的事吧!”總不能干坐著看星星看月亮吧?
“嗯,殺害你的閻王鎖已經(jīng)死了,再經(jīng)歷過一些戰(zhàn)事后就回死國了!
“…………”好簡潔的回答,讓她這個憋了一肚子話的人情何以堪?
白小茶嘆氣,“唉!
“怎么了?”
“沒事,就是覺得天要死了!
天狼星覺得白小茶這句話有些不切實際,“天不會死!
憋了半天白小茶才哭笑不得地說:“阿星,我覺得你挺適合講冷笑話的!
“?”
“好了,不和你開玩笑了,我給你講講我的事吧。”
………………
…………
“所以,我覺得做鬼也不是壞事,現(xiàn)在我們就是同類了。”
“我是魖,不是鬼!
“哪個xu?”
“這個魖。”天狼星看向面前地面,眼中紅芒一閃,地上一筆一劃地出現(xiàn)了一個‘魖’字。
“原來是這個魖,但感覺也沒什么區(qū)別,你又說你是從死國來的,那死國里也有很多鬼咯!币幌氲矫婺科鄳K的鬼,滿天飛的情景,白小茶只覺頭皮一麻,這也太可怕了。
一看到白小茶那副模樣就知道她又想歪了,突然有些無力,“死國沒有鬼,而且,你也不是鬼。”
白小茶聽的一懵,“什么?我不是鬼?那我是什么?總該不是人吧?”
“你身上的鬼氣極淡,更多的是它的氣息!碧炖切堑囊暰落在白小茶身后的白茶花身上。
白小茶順著天狼星視線轉(zhuǎn)回頭,就看見了那株白茶花,有些糊涂了,嗅了嗅自己身上的味道,只嗅到一股花香。
“你是指香氣嗎?我在孤星崖待久了,當然會有的。”
“你應(yīng)該是寄生在白茶花身上,與其共生,你不能離開太久,應(yīng)該也是這個原因!边@株白茶花是他們借走小白花后還回來的,據(jù)說也是不凡之物,說了許多奇效,對他卻并無用處,反倒讓白小茶重返人間,總算是有點用處,心中的那點不痛快,終于消失了。
“哇,聽這意思花豈不是要成精了?那我的命是要和這花綁在一起了?難怪我不能離開太久,不過也算不上什么大事,能在世間行走已經(jīng)很不錯了!笔碌饺缃癜仔〔璨胖勒嫦,她還一直以為自己是鬼呢!
盧卡買完便當回來后就看到天狼星居然和他半路碰到的那個漂亮姑娘說說笑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懷疑是自己眼花了,擦亮了再看,還是這幅場景,心想天狼星終于開竅了,居然這么會哄女孩子開心,了不得了不得,這么有趣的事回去當然要和月聲他們說說,嘿嘿。
笑容在天狼星看過來的時候一僵,輕咳了兩聲佯作什么都沒發(fā)生過一樣走了過去。
“我回來了,哎?這不是我遇到的那個漂亮姑娘嗎?”
白小茶回頭就看見在上來路上遇到的老頭,不禁回頭看了天狼星一眼。
天狼星站了起來,“我知道了,你先行一步,我隨后就到。”
“好了好了,不打擾你們了,我先走了。”盧卡自討沒趣,拎著便當噠噠噠的走了。
“你要走了?”
“嗯,我要離開一段時間!
“哦,這一走就不知道什么時候能見面了!
“我要回死國一趟,你愿意也可以和我一起回去!
白小茶一愣,“死國?你這是在邀請我嗎?”
天狼星將臉偏向一望無際的崖底,神情還是一如既往的冷漠淡定,“不愿意,就算了!
“等等,死國真沒有鬼?”白小茶覺得這個問題很嚴肅。
“……沒有!
白小茶站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似乎下定了某種決心,“那我要去,還不知道阿星住的地方是什么樣的呢,那里的人會歡迎我嗎?”
“會。”
“那什么時候走?現(xiàn)在嗎?”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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