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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葉一穿著一身青衣,頭上僅僅戴著簡單的帶子將頭發(fā)束住。圓圓的臉蛋,嘴邊洋溢著笑容,左邊還有一個顯而易見的小酒窩。睜著圓圓的大眼睛,看著城墻上掛著的京城二字,笑著說,“京城,我來了。大哥哥,我來了!
她自小就對外面的世界充滿好奇,可是父親和她說,“等你十六歲,就可以出谷玩耍了!
她理解父母的苦衷,她的父親葉子祥是當朝的名醫(yī),治病救人,卻與被世人稱呼的所謂邪教的教主白夜相愛了。葉一懂事后,問過一次為什么母親取了一個這樣的名字。母親氣呼呼的說,“還不是因為你姥爺懶,因為是晚上出生的,就取名白夜。”
當天父親就說了葉一一頓,“下次有問題來問我,不許問你母親,不許惹得你母親生氣。”
父親和母親一見鐘情,忽略了所有人的反對之聲,兩人一起退隱這山谷中。父親和母親從不吵架,若母親不高興了,父親定會將葉一說一頓。
葉一羨慕父親和母親的愛情,后來才明白,這樣的愛情難得的珍貴,也非易得。
葉一出生后,便每日用秘制的藥酒擦洗身體,等大些了,就每日在藥桶中浸泡一小時,所以葉一身上帶有淡淡的藥香。這藥香,也很珍貴,百毒不侵。
葉子祥告訴葉一,等你十六歲出谷游玩,自己尋覓一個好的姻緣,我和你母親也去游遍大江南北。十六年風云變,新興的厲害人物必定已響徹江湖,過去已成過去。
葉一這時就想起了八歲時曾見過的一位大哥哥。
蘇云冉十五歲時隨父皇外出狩獵,為了追逐一個小兔子不小心進入了葉一所在的山谷的八卦陣中。
葉一當時正在練習輕功,也看到了那只可愛的兔子,準備將小兔子帶回家作為寵物,一支箭向她射了過來,她抱著小兔子躲開,驚恐中看見了騎馬的帥氣的小哥哥。
葉一沒見過外面的人,這人身上穿著盔甲,右手拿著弓,稚嫩的臉蛋上卻沒有笑容,他也發(fā)現(xiàn)自己差點射中了一個小女孩,急忙下馬。
“你沒事吧?”蘇云冉看著小女孩,懷里抱著小白兔。伸出手,想拉小女孩起來。
“沒事。”葉一放開了懷里的兔子,握住了蘇云冉的手,兔子嗖地不見了蹤影,葉一只管盯著大哥哥看,心里話也說出來了,“大哥哥,你真好看。”
蘇云冉愣住了,似乎沒人直接這么夸他,蔣靚也沒說過。他覺得自己的臉有點燙。面對面,兩人的身高差了兩頭的距離,離得這么近,他似乎聞到了小姑娘身上淡淡的香味。“你也很漂亮!
葉一笑的很開心,手卻一直沒放開,蘇云冉也沒掙開。
“大哥哥,你怎么會在這里?”
“我來狩獵。”
“哦,這么可愛的小兔子,你怎么可以殺死呢,父親說過,萬物的生命都是平等的!
看著小姑娘這么義正言辭的說法,蘇云冉臉紅了,“那我再也不狩獵了!
這一生,蘇云冉再也沒拿起過他的弓箭。
“大哥哥,我送你出去吧,這里地形比較復雜,一個人會迷路的!
“好!
葉一牽著大哥哥的手,送出了山谷,臨行前,蘇云冉在葉一的額頭留下了一個吻,“你叫什么?”
“我叫葉一,大哥哥!
“我記住了。再見”
蘇云冉徒步離開,三步一回頭的看著葉一。被留在八卦陣中的千里馬此刻正在哀鳴。
葉一笑著目送大哥哥離開了。
葉一一直覺得遺憾,當時沒有問大哥哥的名字。
葉一正在熱鬧的集市中四處閑逛,東看看西瞧瞧,愜意非常。
此刻,五王府正在處于混亂之中。原來是欲要圖謀造反已被處決的大將軍范禹的弟弟范剛逃脫,當今皇帝蘇云卿命令五弟——即當今的五王爺蘇云冉做監(jiān)斬官。沒想到范剛竟然準備趁今日皇帝來王府伺機報復。
范剛的到來猝不及防,這一劍即將刺入蘇云冉的胸口,離他最近的蔣靚沖了上去,蔣靚是當朝宰相之女,即將度過她的十八歲生日。蘇云冉與蔣靚自小就有了婚約,準備在蔣靚十八歲生日后成親。
蘇云冉印象中的蔣靚是一個溫柔的女子,淡泊靜雅,他雖然對蔣靚沒有愛情,因為自小玩耍的原因,也將其看作妹妹對待。蘇云冉時不時地回想起在山谷中遇見的那個小姑娘,已經(jīng)成年了吧,幻想她的模樣。他沒想到蔣靚居然為他擋了這一劍。
立即有暗士出來一劍了了范剛的性命。蘇云冉抱著蔣靚,蘇云卿也立即做出指示,宣太醫(yī)。
王府也迅速進入了戒嚴狀態(tài)。
蔣靚出生時身體便不好,患有心臟病,這一劍更是接近心臟,太醫(yī)院的眾多太醫(yī)聚集在這里,商談處理方法,卻無人敢拔劍,生怕奪了宰相寶貝女兒的性命。
蔣靚一直緊緊握著蘇云冉的手。蘇云卿在旁邊說,“迅速張貼告示,求醫(yī)救人!
葉一東看看西瞅瞅,各式小物件都喜歡,可是發(fā)現(xiàn)口袋里的錢越來越少,逛著逛著來到了五王王府前,看見了這張貼的告示,治病救人,賞黃金萬兩。葉一揭掉告示。
緣分就是這樣,不管怎樣,都會遇見。逃都逃不開。然而,這緣,是好是壞,又有誰說的清呢。
葉一被帶到臥室,看見了床上躺著的中劍的姑娘,也沒來得及審視四周,急忙上前為其診脈。后來,葉一回憶起初見蔣靚的場景,她只覺得這姑娘很是堅強,雖然臉色慘白,卻透露著一股倔強之氣。至于相貌,美是美的,卻讓她喜歡不起來。最終她知道了原因,兩個女子奪得一個男人的愛,怎么會相互喜歡呢。
蘇云卿和蘇云冉坐在一旁,蘇云冉聞到了淡淡的藥香,讓他想起了葉一。。。
莫非,他不確定地喊了一句,“葉一?”
葉一此刻正在診脈,她似乎聽見有人喊自己的名字,回頭望去,與蘇云冉的視線碰撞到了一起。
葉一沒想到居然遇見大哥哥,眼里充滿喜悅,此刻還不方便。
等到救治結(jié)束,天已經(jīng)黑了,現(xiàn)在就是等待蔣靚醒過來了。
蘇云卿國事繁忙,已經(jīng)回去了。蘇云冉一直守在旁邊,看著蔣靚,也是在看著葉一。這個小姑娘已經(jīng)長這么大了,而且越來越漂亮了?粗X得自己的心跳都加快了?粗~一額頭的汗,蘇云冉拿出腰前別的手絹輕輕擦拭著,葉一抬頭喊了一句,“大哥哥!蹦樕弦琅f掛著笑容。
蘇云冉已經(jīng)叫人準備了晚膳,兩人用膳的時候,葉一話很多,“大哥哥,我一直在找你。沒想到今天居然碰見了!
蘇云冉很高興,表情卻未顯露,“找我做什么?”
“當然是想你了,而且當時沒有問你的名字,覺得有點遺憾!
蘇云冉笑著往葉一的碗里夾菜,葉一突然想到床上的那個姑娘,“大哥哥,那個姑娘是你的什么人呀?”詢問里帶著絲絲的不安。
蘇云冉自然是感覺到了,葉一的表情全在她的臉上,“是宰相的女兒,今日為我擋了一劍。”
“哦哦,”葉一沒有多問。
兩人吃完,便在院子里聊天,看著高高掛在天上的月亮。葉一笑著說,“大哥哥,今天的月圓正是為你我準備的,我們也在這十五的好日子里團聚了!
葉一說完邊看著蘇云冉,兩人離的很近,葉一長高了,和蘇云冉只差了一頭,葉一覺得自己能夠感受到蘇云冉的呼吸聲。蘇云冉也看著葉一。他似乎更加喜歡十五這樣的團圓日了。
葉一覺得自己要醉在蘇云冉的目光里,明明自己沒有喝酒,心卻跳的異?臁K焓治孀×俗约旱男呐K,想讓它慢一點。
蘇云冉也伸手覆上了她的手,“我很想你,葉一。”
兩人擁吻了,在月光下。第二次的見面,也是在重逢之日。
等到葉一稍微清醒的時候,她已經(jīng)被蘇云冉放在了床上。蘇云冉邊親吻著她的唇,邊脫兩人的衣服。這一夜,他們極盡纏綿。
蔣靚在另外的一間房內(nèi),等待著蘇醒。
葉一和蘇云冉都是初次,蘇云冉也正值年壯,葉一除了去看蔣靚的病,以及吃飯時間,就是在床上的時間了。
三天后,蔣靚醒了。
這三天里,葉一與蘇云冉定了終身。蘇云冉準備等蔣靚醒來就取消婚約。
蔣靚醒來后,便找蘇云冉,“云冉哥哥!
蘇云冉不忍心在她脆弱的時候,說這一事情。每當蔣靚用淚眼婆娑的眼睛望著他,他便心軟了。
而葉一才知道原來她還是他的未婚妻。葉一在診斷的時候,看著蘇云冉兩人甜甜蜜蜜。她覺得心痛。
她甚至希望蔣靚不要醒來。
蘇云冉一邊安慰著葉一,一邊照顧著蔣靚。等蔣靚脫離危險,只需靜養(yǎng)的時候,已經(jīng)過了兩個月。
這兩個月,三人都不快樂。
蘇云冉兩邊為難,蔣靚假裝不知情,葉一也不知該怎么辦了。
蔣靚靜養(yǎng)時,搬回了宰相府,宰相也旁敲側(cè)擊著什么時候成親。蘇云冉一拖再拖。他將葉一囚禁在了自己的宅院,不讓她出去。他說自己一定會解決的。
每日白天蘇云冉去宰相府照顧蔣靚。蔣靚已無大礙,可是不見到蘇云冉,她不吃飯。蘇云冉無奈,每日白天必去。晚上回來,便和葉一纏綿不休。
半年后,蔣靚終于痊愈。葉一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有了六個月的身孕。她等著蘇云冉的承諾,等著蘇云冉退親回來,等著他娶她。她決定在兩人大婚之日告訴他這一好消息。
這一晚蘇云冉?jīng)]有回來。。。
葉一站在窗前看了一晚上的圓月。與重逢之日的月亮一樣圓。
蘇云冉本想今日和蔣靚說清楚,沒想到蔣靚一直扯開話題。蘇云冉看著即將落山的太陽,想到自己從未陪葉一看過夕陽。他說出來了,“我要退婚!
蔣靚眼淚流下來,沒有挽回,只說,“能陪我吃個晚飯嗎?”
蘇云冉?jīng)]想到蔣靚居然在飯里加了迷藥和春藥。
看著睡在旁邊的蔣靚,他想殺了自己。。
蔣靚也醒來了,蘇云冉知道自己不能怪蔣靚,只能怪自己的優(yōu)柔寡斷。
葉一一夜未睡,肚子里的寶寶也在抱怨了。這幾個月,葉一的情緒也不高,吃的也不多,雖然六個月,并不顯懷。她也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不太好,必須要好好修養(yǎng)才能安全生下這個孩子。
蘇云冉回來的時候,看見葉一在床上安靜地睡覺。他喘了口氣,坐在床邊看著她的睡顏。心中所想:就算我娶了蔣靚,心中最愛的也是你。
他不知道葉一心中所想。葉一見證了自己的父母的愛情,她怎能容忍三人的生活。
葉一醒來,沒有問蘇云冉為什么一夜不歸,她希望他能主動解釋。葉一失望了。
一個半月后,她得知兩人明日舉行大婚。
蘇云冉雖然一直想要隱藏消息,但是怎么會有不透風的墻。
葉一才理解為什么這一個半月蘇云冉能夠時常陪在自己身邊。蔣靚居然也有了身孕。。
原來那夜,他們在一起。
在兩人成親的那一晚,葉一用輕功離開了。葉一的父母一時沒有認出她。他們心愛的寶貝怎么會變得這么瘦。葉一什么都沒說,暈倒在了父母的懷里。
第二天蘇云冉得知了葉一離開的消息,以及留下的一封信!按松辉僖。”
葉一自知這個孩子的存在可能會要了她的命。兩人也不需要有再見的緣由了。
半個月后,葉一早產(chǎn)了,生下了一個男孩,卻因為大出血死掉了。
葉一的父母也無力回天。
葉一離開后,蘇云冉就全城派出人去查,可惜沒有任何消息。
蔣靚的孩子也沒了,蔣靚本有心臟病,生孩子更會要了她的命,流掉了。
葉一的父母將葉一帶回了山谷,撫養(yǎng)外孫成長。
十五年后,一派繁華的京城景象,蔣靚挽著蘇云冉的胳膊在集市上走著。蔣靚身上已經(jīng)有了身為人妻的穩(wěn)重,笑看著這熱鬧的街市玩物,時不時與蘇云冉說話,蘇云冉說話的時候也看著她,眼睛里也帶著笑容,只是這笑容未達眼底。
他和蔣靚沒有孩子,也沒再娶。
他的書房掛著許多幅畫像,蔣靚知道,卻從未踏入進去。
這時蘇云冉覺得前面有目光看向自己,他覺得這目光熾熱,順著視線望過去,一位英姿颯爽的男孩,一身青衣,一手握著一串冰糖葫蘆,他怔住了,這孩子……與他腦海中的仍有記憶卻模糊的影子重合了。與他書房的畫像重合了。
男孩拿著冰糖葫蘆從他身邊走過,兩人身體似有碰觸,也許僅僅是蘇云冉的錯覺,他聞到了許久未聞到的藥香;剡^頭,那男孩已經(jīng)走遠。
蘇云冉什么也沒握住,眼眶濕潤。
男孩笑著向外婆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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