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哥哥，你圣誕節(jié)給我買了什么禮物呢？”阿不思剛剛推開家門，就聽見坐在餐桌前的阿莉安娜問他。
　　阿不思摘下頭上的帽子，脫掉那件沾滿了雪花的外套，走過去摸摸阿莉安娜的頭發(fā)，溫和地說，“安娜想要什么樣的禮物呢？”
　　“我想……”安娜歪著腦袋，仔細地想了一會兒，“我想要一匹小馬。”
　　“哦，親愛的安娜，現(xiàn)在是冬天，哥哥沒有辦法幫你找一匹小馬回來呀�！卑⒉凰嫉乃{眼睛里露出為難的神色，他不想讓安娜失望，但是他也覺得自己更不能許下無法實現(xiàn)的諾言——這看上去是欺騙了她。
　　阿莉安娜看上去不大開心，她低下頭用勺子攪著碗里的土豆湯。
　　“喂！阿不思！”阿不福斯在廚房大聲地嚷嚷著，“過來一下！”
　　阿不思無聲的嘆了口氣，自己的弟弟妹妹怎么都這么不讓人省心。
　　“安娜，你先乖乖的吃飯好嗎？哥哥去廚房看看那個山羊小子又惹什么禍了�！卑⒉凰驾p輕地親了親自己妹妹的額頭，“哥哥答應給你買一個漂亮的圣誕禮物。”
　　“怎么了？”阿不思剛走進廚房，阿不福斯就把門重重的關上，沒好氣地瞪了自己哥哥一眼。
　　“怎么了？你怎么又讓安娜不開心了？”
　　“她想要一匹小馬當圣誕禮物，你說我去哪里幫她找？”
　　“你就不能先告訴她這個禮物你可以給她嗎？或者讓她給圣誕老人寫信什么的？然后你再隨便把什么東西變成一匹小馬不就好了？霍格沃茨的大圣人阿不思鄧布利多連這點變形術都不會了？”阿不福斯嘲諷的看了自己哥哥一眼，轉身去給安娜做水果沙拉了，留下阿不思一個人呆站在原地。
　　“安娜，”阿不思把牛排端到安娜面前，“你真的很想要一匹小馬嗎？”
　　阿莉安娜用力的點頭。
　　“那你可以自己給圣誕老人寫信啊，告訴他，你想要的圣誕禮物，圣誕老人會滿足你的愿望的。”
　　阿莉安娜過了一會兒才理解哥哥的意思，她疑惑地問阿不思，“我可以自己寫信嗎？哥哥。我擔心我寫不好�！�
　　“不會的。哥哥相信安娜�！卑⒉凰紦]了揮魔杖，一卷羊皮紙和一只羽毛筆就擺在了桌子上，“安娜先乖乖吃飯，吃完飯就開始寫吧�！�
　　阿莉安娜寫完信的時候，阿不思正在書房里研究那些古老的魔法和稀奇古怪的儀器。阿不福斯帶著阿莉安娜去戈德里克山谷的貓頭鷹郵局寄信去了，而至于安娜到底在信里寫了什么，他們都沒有細看。
　　因此，當?shù)诙煸缟习⒉凰悸犚姲⒗虬材鹊募饨新曋螅乓庾R到他們犯了一個多大的錯誤。

　　二
　　“安娜！你怎么了？你還好嗎？”阿不思在聽到妹妹尖叫的時候，趕緊丟下手中的東西，拿著魔杖沖下了樓梯。另一邊，正在給山羊喂食的阿不福斯也跑了過來，手上拿著一根棍子。
　　“那匹馬……那匹馬……”安娜連連后退，用一根顫抖的手指指向門口，大眼睛里全是驚恐。
　　阿不思沖出去一看，也愣住了，一匹會噴火的馬正站在他們家的院子里。
　　阿不思舉起魔杖，謹慎地朝那匹馬走去。
　　“哎，無知的人類，住手�！币粋�懶洋洋的聲音從他身后制止了他。
　　阿不思轉過身去，看見自家院子里的樹上坐著一個看起來和他差不多大的金發(fā)男孩。
　　金發(fā)男孩敏捷的從樹上跳下來，拍拍身上的塵土，朝阿不思走過來。
　　“你們就是這么對待撒旦送的圣誕禮物的么？”
　　阿不思注意到男孩的眼睛一只湛藍一只碧綠，金色的頭發(fā)像是夏日最絢爛的陽光。他身上披著一件黑色的斗篷，脖子上的掛墜搭到胸前，上面的標志有一點眼熟。
　　“撒……撒旦？”阿不思戒備的看著他。
　　男孩笑了，那笑容是那么張揚，襯得他愈發(fā)英俊。他向阿不思伸出手，“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撒旦，也有人叫我路西法。當然如果你不習慣，你也可以喊我的人類名字，蓋勒特格林德沃�！�
　　也許被蓋勒特燦爛的笑容吸引了吧，阿不思鬼使神差地握住了那只手，“阿不思鄧布利多�！�
　　他的藍眼睛有那么一瞬間的恍惚。
　　“我不是有意要來打擾你們的，”蓋勒特主動退后一步，從斗篷里掏出一封折的整整齊齊的信，“只是你妹妹昨天給我寫信，想要一匹小馬做圣誕禮物。我想今天已經平安夜了，就趕緊選了一匹最可愛的小馬親自送過來……只是你們好像不是特別友好呢……”說著，還裝出一副十分受傷的表情。
　　“我……妹妹？”蓋勒特把信遞給阿不思，阿不思打開一看就明白了，阿莉安娜把圣誕老人的Santa 寫成了撒旦的Satan, 所以這位傳說中的惡魔才會登門來拜訪。
　　“那這真是一個美麗的誤會，”聽完阿不思的解釋，蓋勒特托著下巴饒有興趣地說，“那給你們帶來麻煩真是太抱歉了，希望你的妹妹不要嚇著了，可以過一個開心的圣誕節(jié)。我真的太羨慕你們人類的生活了，唉，想想明天我又要一個人孤零零的待在地獄……”
　　蓋勒特把臉刻意別過去，假裝看向遠處的群山。
　　他的側臉比古希臘最杰出的雕刻家手下的象牙白雕像還要好看。
　　阿不思感覺腦袋里有個聲音在鼓動他，叫囂著讓他留下來。
　　“要不……你留下來和我們一起過圣誕節(jié)？”阿不思承認他都被自己突然冒出的聲音嚇了一跳。
　　蓋勒特扭過頭來，瞇著眼看著眼前有點慌張的男孩。
　　哦，他臉紅的樣子真好看。
　　就連撒旦，也好久沒有見過這樣絕世的美人兒了。
　　“真的嗎？”蓋勒特輕輕地問他。
　　阿不思點點頭，側過身示意蓋勒特進到屋子里來，“還是謝謝你送我妹妹的禮物�！�
　　蓋勒特嘴角勾起一絲弧度，“那謝啦，阿爾，我想我們可以交個朋友吧？”
　　“當然。”阿不思甚至默許了蓋勒特對他的昵稱。
　　“喂，你干什么呢！”看見阿不思把一個剛剛嚇著了自己妹妹的陌生人放進了自家家門，阿不福斯氣的話都說不利索了，“他到底是誰？你怎么隨便讓別人進我們家！”
　　“他不是別人，他叫蓋勒特，是我剛認識的朋友，我邀請他今年和我們一起過圣誕節(jié)�！卑⒉凰计届o的看向自己暴躁的弟弟。

　　三
　　蓋勒特格林德沃是一個完美的朋友，阿不思這樣想著，除了他是撒旦這一點。
　　僅僅過了幾天，他就和蓋勒特成了最親密的朋友，甚至有時候，阿不思還暗暗后悔為什么自己在上學的時候沒有給撒旦寫過信——蓋勒特能夠理解他心里所有的想法，有著比他還豐富的見識，還比他更精通各種古怪的，罕見的魔法。
　　阿不思第一次感覺到自己遇見了一個真正的，適合自己的人。以前在霍格沃茨，也許他身邊崇拜者如云，像埃菲亞斯多吉那樣和他關系好的也不少，但是沒有一個人真的理解他，愿意傾聽他內心深處的想法，陪伴他一同思考那些深奧的問題。
　　作為一個優(yōu)秀的巫師，阿不思很孤獨。
　　但蓋勒特讓他不再形單影只。
　　冬日的陽光灑在鄧布利多家二樓的書房里，阿不思坐在書房的地板上，身邊摞起來十來本大部頭的書。
　　“阿爾，你還在找什么呢？”蓋勒特突然出現(xiàn)在房間里，把阿不思從身后抱住，輕輕在他耳邊發(fā)問，他呼吸的熱氣噴在阿不思的脖頸。
　　阿不思往他懷里靠了一靠，蹙起秀氣的眉毛，“我在思考……如果這世界上真的有一種魔法……可以改變人的生死……”
　　他啪的合上手中的書，扭頭看向蓋勒特，“蓋爾，你既然是撒旦，有沒有見過什么……比較不尋常的東西？”
　　蓋勒特低低地笑了，他抽走阿不思手里的厚書，把對方完全攬在懷里，“親愛的阿爾，原來你這么久就是在找這東西啊……”
　　他抽出阿不思袖子里的魔杖，對著對面的書架一指，一本有些破損的舊書飛過來落在他手里。
　　“這是……詩翁彼豆故事集？”阿不思有點疑惑。
　　蓋勒特沒說話，把書放在阿不思面前翻開，一直翻到了“三兄弟的故事”，“阿爾，你熟悉這個故事嗎？”
　　“當然熟悉了，”阿不思點點頭，“這是我給安娜講的睡前故事……可是這和我要找的東西，有什么關系——”
　　阿不思沒說出來的話噎在了嗓子里，他睜大眼睛瞪著蓋勒特，“難道……這個故事是真的？”
　　“阿爾，你悟性果然不錯。”蓋勒特滿意地說，順帶還意有所指地捏了一把對方的腰，阿不思臉紅的似要滴出紅酒來。
　　蓋勒特握住阿不思的手，指揮著他把手放在這個故事標題旁的那個古怪的三角標志上。
　　“這是……”阿不思突然想起自己剛見到蓋勒特的時候，對方脖子上那個有點眼熟的掛墜，“這不是你脖子上那個掛墜嗎？”
　　“是的，”蓋勒特低語，“老魔杖，復活石，隱形衣……死亡圣器，集齊了便是死亡的主人�！�
　　“那這些東西現(xiàn)在在哪？”阿不思急切地問。
　　“我也不知道。”蓋勒特的聲音里滿是無奈。
　　“那我們出發(fā)去尋找它們吧，就等到，再過幾天，霍格沃茨就開學了，等阿不福斯回去上學了以后——”阿不思已經開始盤算著要怎么去尋找了，蓋勒特張嘴想說什么，但他眼里閃過一道惡作劇的光芒，什么也沒有說。
　　“我說，你們天天在樓上扭扭捏捏什么呢？”吃晚飯的時候，阿不福斯狠狠的質問自己的哥哥。
　　“沒干什么�！卑⒉凰计沉搜凵w勒特，回避著自己弟弟的目光。
　　“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的那點小心思，這家伙說過完圣誕節(jié)就走，怎么拖拉到現(xiàn)在？阿不思，你想想，自從他來了以后，你還陪過安娜嗎？”
　　阿莉安娜在吃東西的間隙抬起頭，驚恐地看著兩個哥哥，生怕他們又吵起來。
　　“現(xiàn)在大雪把路都封死了，我怎么送蓋勒特離開？”阿不思氣定神閑地反問自己弟弟，雖然他心里也知道今年的雪真的不大。
　　“都是借口！”阿不福斯白了自己哥哥一眼，“阿不思，你別被那家伙給騙了，鬼知道他用了什么妖術勾引你！讓你最近變得鬼迷心竅的！”
　　哦對了，阿不福斯還不知道蓋勒特就是一只“鬼”。
　　撒旦嘛，反正意思差不多。
　　蓋勒特把叉子輕輕放在盤子里，“今天的晚餐很好吃，阿爾，謝謝你了�！�
　　他推開椅子，轉身準備上樓去。
　　“阿不福斯，蓋勒特他不是騙子！”阿不思覺得蓋勒特是不高興了，表情都冷了下來，“你不要天天看他不順眼！”
　　他放下手里的餐具，追著蓋勒特上了樓。
　　“蓋爾！”蓋勒特在他的客房里，他此刻正趴在窗臺邊上，背對著阿不思。
　　“蓋爾！你聽我說！你不要太在意阿不福斯的話，他就是一個莽撞的小子，什么也不知道……”阿不思環(huán)住蓋勒特的腰，把腦袋貼在對方的后背上。
　　蓋勒特輕輕解開阿不思圈住自己的雙手，轉過身來，“阿爾，我沒有生氣，我不會生你們家任何一個人的氣的，我只是剛剛在想，我還沒有送你圣誕禮物呢�！�
　　蓋勒特捧起阿不思的臉，他那雙一籃一綠的眼眸正對上阿不思的兩汪湛藍色的清泉，倒映在里面的不知是誰的深情。
　　蓋勒特吻上了阿不思的嘴唇。
　　“阿爾，圣誕快樂。”

　　四
　　戈德里克山谷的夜晚總是靜悄悄的。
　　白天熱熱鬧鬧響著禱告和贊美詩的教堂此刻相當冷清，沒有神父，沒有牧師，也沒有唱詩班。清冽的月光灑在祭壇上，灑在教堂冰冷的地板上，灑在梅林那沒有生氣的雕塑上。
　　祭壇前靜靜地跪著一個紅褐色頭發(fā)的年輕人，他許是上帝遺落在人間的珍寶，連月光都憐惜他，靜靜地為他披上了一層薄紗。
　　“神啊，我要懺悔�！卑⒉凰紤n傷的聲音在空蕩蕩的教堂里響起，但高高在上的神，無暇顧及人間的愛恨情長。
　　我要懺悔我愛上了撒旦。
　　他是一個惡魔，第一次出現(xiàn)的時候就把我的家人嚇得夠嗆。他蠱惑了我，叫我去陪他尋找那不存在于世的圣器。
　　他會在早上笑著對我說“早安”，無視我弟弟怒氣沖沖的目光，遞給我一杯溫熱的牛奶；
　　他會在上午，給我親愛的妹妹變戲法看，不管是麻瓜嘴里的魔術還是對于巫師來說最簡單抑或最深奧的咒語，只要由他表演出來，那就一定是精彩絕倫；
　　當正午的陽光透過窗欞照進來的時候，他會摟著我，或者靜靜地看著我在書房里忙忙碌碌的尋找著書籍，再或者和他商量著，在地圖上尋找死亡圣器可能存在的地方；
　　他會在黃昏時分帶我偷偷溜進教堂后面的墓地里，指著佩弗利爾的墳墓上的標志，在我耳邊輕輕地告訴我，“看，阿爾，這就是我們要尋找的東西�！�
　　他會在晚上睡覺前給我一個晚安吻，然后念出那句屬于我們的，完美的，無可挑剔的口號，“For the Greater Good”；
　　他的嘴角總是掛著笑容，就像向人間帶來福音的天使長米迦勒一樣，為我?guī)砹俗钫滟F的禮物。
　　哦，我的朋友，我的愛人，我的天使。
　　冬天的夜晚很冷，跪在冰涼的大理石地板上，阿不思不自覺地打了個寒戰(zhàn)。他聽見有腳步聲靠近，雖然刻意放的很輕。
　　梅林在上，阿不思輕輕嘆了口氣，我總是忘記了，他是撒旦，他是路西法。
　　或許，他也曾經沐浴在圣光之下，也曾經引領著那個麻瓜詩人但丁暢游三界，可是如今，在別人眼里，他就是地獄的代言詞。
　　梅林，求您原諒我，我深知輕信惡魔的蠱惑的罪惡，但是我愿意墮入這個深淵，哪怕至此以后粉身碎骨，萬劫不復。
　　阿不思抬起頭，凝視著雕像冰冷的臉龐。梅林啊，告訴我，你是否也曾這樣，刻骨銘心的愛過一個人？
　　為了他，寧愿放棄自己的一切？
　　神像無言，教堂里一片寂靜，阿不思只能聽見身后的腳步聲。
　　“阿爾，你怎么在這兒？”是蓋勒特，他匆匆跑過來，一把扶起了跪在地上的阿不思。
　　“這里冷，阿爾，我們回家吧�！鄙w勒特把自己的斗篷披在阿不思身上，期間他左手食指上的戒指碰到了阿不思的手臂。
　　阿不思垂下眼神，看了眼那枚并不怎么精致的戒指，咬了咬唇，但沒有說話。
　　“阿爾，我們走吧�！鄙w勒特幾乎是在用哀求的語氣說話，搖晃著阿不思的胳膊。
　　看啊，梅林，這惡魔是這么的讓人著迷。
　　阿不思輕輕的點了點頭，蓋勒特在他的臉頰上啄了一下，把他幾乎是半抱著拖出了教堂。
　　阿不思回頭遠遠地看了神像一眼，神像還是靜靜地佇立在那兒，淡淡地看著世間的風花雪月。
　　梅林吶，你愛過的那個人，是亞瑟嗎？
　　阿不思模模糊糊地想著。

　　五
　　有劇組在戈德里科山谷里搭了個大帳篷，每天晚上都會有不同的劇目上演。不管是巫師還是麻瓜，在剛過完圣誕節(jié)的時候，都很愿意去看看戲湊湊熱鬧。
　　舞臺上的演員演繹著都鐸王朝時期那動人的愛情，羅密歐在朱麗葉的陽臺下演唱著那動人的情歌，觀眾在為他們的悲歡離合嘆息和流淚。
　　阿不思坐在觀眾席的最后一排，看的不是特別真切，在他的旁邊，那只金發(fā)的小惡魔瞇起眼，用一種懶散的目光看著臺上的表演。也不知道這見慣愛恨情仇的家伙看進去了幾分。
　　“玫瑰更名，芳香依舊�！鄙w勒特突然冒出了一句劇里的臺詞，著實讓人一瞬間不著頭腦。
　　阿不思聽懂了，輕輕地把他的左手蓋在蓋勒特的右手上，兩人漸漸十指相扣。
　　“蓋勒特啊蓋勒特，你為何偏偏是蓋勒特呢？”
　　蓋勒特把他的小阿爾摟在懷里，吻著他的額頭，“不然我還能是誰呢？我的小朱麗葉�！�
　　“是命運使我們在時間的長河里相遇。”
　　“蓋勒特，”阿不思突然正色起來，伸手攥住了對方還掛在脖子上的掛墜，“其實，你是不是……已經找到全部的死亡圣器了？”
　　撒旦沒有意料到自己的人類朋友提出這樣的問題，身子微微顫抖了下，“阿爾，你說什么呢，我們不是說好了等你弟弟放完圣誕回去后，我們一起去尋找的嗎？”
　　“那估計我是一輩子都找不到了�！卑⒉凰紲惤w勒特的耳朵，“蓋爾，你的小朱麗葉命令你說實話�！�
　　“不愧是我看上的美人啊……”蓋勒特不知道是在贊賞還是在感慨，“你是什么時候發(fā)現(xiàn)的？”
　　“就是昨天晚上，你把我從教堂拉回去的時候。”
　　“唔？說來聽聽�！�
　　“你手上的那枚戒指，是復活石吧？還有你從來就不在我妹妹面前變魔術時是用魔杖，我想你的魔杖——不管是不是擺設，是那根接骨木魔杖吧？而至于隱形衣……目前我還沒完全確定，但我覺得你來戈德里克山谷的目的之一，就是隱形衣吧？我不覺得撒旦會因為一封信專程趕過來送圣誕禮物的�！�
　　“分析的有道理，但不是全對�！鄙w勒特拉起阿不思的手，把他拽出了帳篷，“我們換個地方說話�！�
　　蓋勒特拉著阿不思回到了教堂。
　　和昨天一樣，這里沒有任何變化。
　　“如果按照你的分析來，那我想問你，親愛的阿爾，我是怎么得到這三件死亡圣器的呢？”
　　阿不思承認，他這一天都一直忙于尋找“蓋勒特有起碼一件死亡圣器”這件事上了，還沒有想過他是怎么得到的。
　　等等……玫瑰更名，芳香依舊……
　　撒旦也更了名啊……
　　“因為，你其實是撒旦啊�！�
　　阿不思想通了，“死神效忠于地獄，因此撒旦就是包括死神在內所有惡魔的主人。而擁有三件死亡圣器的人就是死神的主人，所以如果換算一下……這是個詭辯！”
　　“是的，這是個邏輯上的漏洞，但是它確實成立�！鄙w勒特終于抽出了他的魔杖，揮了一揮，一件薄紗一樣輕盈的斗篷落在了他手上。
　　“撒旦本來就有資格擁有三件死亡圣器，”蓋勒特的聲音很平靜，“因此我承認一開始我?guī)е瞧バ●R來的時候是想借機收回我全部的死亡圣器的，可惜了，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
　　“……我沒想到會遇見你，我的阿爾。我發(fā)誓在這幾千年的漫長時光中，沒有一個人像你一樣能使我心動。和你在一起的時候，我覺得我忘記了自己是地獄的主人，是撒旦，我只記得自己是蓋勒特格林德沃，我只知道我愛著你。
　　“所以，為了能和你待的時間更長一些，我想讓你去和我一同尋找死亡圣器……盡管其實我已經找到。但不要緊，我花了很多時間來尋找這三件東西，難道我不能花更多的時間來陪著你嗎？我甚至已經計劃好了要把這三件東西重新扔掉，陪著你慢慢把它們再找回來……阿爾，我的最親愛的阿爾，希望你聽了這些不要生氣，因為我只是……我只是……
　　“我只是全心全意的愛著你�！�
　　“我想陪你一輩子�！�
　　阿不思低下頭去，沒有說話。
　　蓋勒特干脆單膝跪在了阿不思面前，“阿爾，我知道這很魯莽，但是我還是想問，阿不思帕西瓦爾伍爾弗里克布賴恩鄧布利多，你愿意嫁給我嗎？”
　　阿不思盯著惡魔的那一雙異色瞳，他在那里面看到了萬千星辰。
　　“我愿意。”他聽見自己的聲音這么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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