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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之戀
“梅麗雅……你真的要走嗎?”他的聲音阻斷了她離去的腳步。
她回過頭來,深深地看著他,臉上露出復雜的神色,時間仿佛停滯了,將他們帶回到相識的那一瞬……
節(jié)日中的馬德里總是熱鬧非凡,羅伊在擁擠的人潮中艱難地行進著,順著人流的方向,他看到廣場的中央有一個吉普賽少女正伴隨著音樂跳起傳統(tǒng)的舞蹈。那美麗的一瞬,幾乎奪走了他的呼吸。
她興高采烈地跳著,美妙的舞姿引得人們的流連觀看,黑色的卷發(fā)也隨著音樂的節(jié)拍如同波浪般地上下跳動著。她的眼睛如同閃耀的天狼星,當她看向他的時候,他竟然感到了窒息。
當人潮散開之后,他追隨她的腳步找到了她,在她正在疑惑的時候,他搶先開了口:“你好,美麗的小姐。我叫羅伊,一名普通的陸軍上尉,今年二十歲!
“你好,可愛的先生。我叫梅麗雅,一名普通的吉普賽女孩,今年十六歲!鄙倥畬W著他的語氣俏皮地回答道。
“美麗的小姐,請容許我?guī)銋⒂^美麗的馬德里好嗎?”盡管他的語氣很輕松,心里卻十分緊張。
“那就請可愛的先生帶我參觀吧!”少女輕快地回答道,化解了他心中的緊張。
一天的時光,在他的心中卻是如此短暫,盡管已經(jīng)與少女分手,但他卻心緒難平,直直地盯著天花板,想像著少女那美麗的面容和輕快地笑聲。
第二天、第三天……他都追尋著她的身影,每到表演結束,他就和她溜到小樹林里玩耍。她那率真的個性也感染了他,只要有她在的地方,空氣也格外清新。
在夜晚的時候,梅麗雅回到了吉普賽人聚集的地方,十二歲的娜吉嬌憨地依偎在爺爺?shù)膽牙飭柕溃骸盃敔敚瑸槭裁磩e人都討厭我們吉普賽人呢?”
“爺爺,我也想知道!泵符愌磐鵂敔敚瑺敔斒亲彘L,應該能夠告訴她和妹妹。
爺爺望向她們姐妹倆,神情肅穆地說道:“我們吉普賽是自由而又驕傲的民族。我們不屬于任何國家,就如同風一樣,即使有短暫的停留也終將有一天會離去。而那些人嫉妒我們,因為他們注定將被土地所束縛……”
羅伊在小樹林里焦急地等待著梅麗雅,他們已經(jīng)認識一個月了,盡管時間不長,但他已經(jīng)深深愛上了這位美麗的少女,他要在今天向她求婚,在他的心目中,她就是他的愛神。
等了許久,才等到了哭腫雙眼的梅麗雅,她急切地說道:“羅伊,帶我走吧。爺爺要我嫁給桑加爾,可我不喜歡他呀!”
她說出了他想要說的話,他在心中暗下決心,一定要帶給她幸!
而此刻,她卻想要離開這個家,羅伊為此痛苦得幾乎要發(fā)狂。“梅麗雅,我究竟做錯了什么?為什么你要離開?”
她看著他,許久才說道:“和你在一起三年了,可我卻從未快樂過。我一直以為過著貴婦般的生活、聽著那些上流社會的夫人小姐們對我的恭維是幸福的,可我一直沒有快樂過。她們從來沒有把我當過朋友,她們之所以這么熱情的招待我,只是因為她們顯示出她們尊貴的身份和良好的教養(yǎng),在背地里,她們只會譏笑我是一個粗野的吉普賽女人。以前我一直不懂爺爺說的話,現(xiàn)在我才忽然明白爺爺說的是對的,我們吉普賽是驕傲的民族,自由才是我們的本性。直到今天,廣場上的歌聲才把我喚醒,我看到娜吉了,她已經(jīng)出落得亭亭玉立了,她跳著吉普賽的舞蹈,比我當年跳得還要好。對不起羅伊,我要去找她,我要告訴她,我想她和爺爺一定會原諒我的!
眉宇間她流露出憂傷,而當年的幸?鞓返纳袂槭幦粺o存,略微上揚的嘴角不再發(fā)出清脆如銀鈴般的笑聲而是時常的嘆息,而這一切他卻渾然不覺……
他只知道,他這3年來一天比一天的深愛著她,卻沒有發(fā)覺她每天并不是生活的很開心。
“梅麗雅,難道你就絲毫不愛我嗎?”他已經(jīng)接近崩潰的邊緣,手里不知何時多了一把手槍。
“羅伊,我愛你,甚至比以前還要愛你?墒俏也坏貌灰x開你,也許爺爺說得對,我們吉普賽人就像風一樣,即使有短暫的停留也終將會離去,因為自由是我們的天性!彼f罷便無視他手中的手槍,她的每一個細胞都呼喚著自由,她要向那個方向奔去……
“呯……”槍響了,子彈射進了她的大腿,他……仍然滿心希望著她能夠回來。而此刻,她的雙腿已經(jīng)無法再支撐她的身體,她倒在地上,雙手匍匐向前爬行著,即使是用爬的,她也要向著自由奔去。
“不……”他聽到了自己心碎的聲音,隨著第二聲槍響,子彈沒入了她的胸膛。
她的眼前漸漸模糊了,廣場上的音樂聲、喧鬧聲都逐漸遠去,耳邊漸漸響起爺爺所說的話——
“我們吉普賽民族,是自由而又驕傲的民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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