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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01
綠皮火車如今幾乎是被嫌棄的交通工具。因為它又吵,又慢。而它至今還沒有被取代的原因,也是因為它又吵,又慢。
其實Plan很喜歡綠皮火車,小的時候,綠皮火車是小縣城里最快的交通工具。幾乎每個從外面回來的人,亦或是從這里出去的人,都乘坐著綠皮火車。
綠皮火車,見證了太多地喜怒哀樂。
Plan跟Mean很多次一下學(xué)就繞個遠路,跑到火車站,望著列車軌道上來來往往的綠皮火車,約定總有那么一天,他們兩個要一起乘坐著綠皮火車,去縣城的外面看看。
十多年過去了,Plan沒有忘記這個約定。而一起約定的那個人,還記不記得這個約定,他不知道。
曾經(jīng)Plan認為他和Mean是絕對不會分開的,畢竟兩人的父母是從小玩到大的好朋友,而他們,也是好朋友。
16歲以前,Plan一直這么堅信著。
可是哪里會有什么絕對不可能分開呢?生活總是會開一些玩笑,讓人意想不到,讓人猝不及防。
16歲那年的盛夏,太陽每天都早早地上班,晚晚地跟月亮換崗,愛崗敬業(yè)到讓人不敢相信。而Mean的父母也在這個熾熱的季節(jié),宣布了一個讓他不敢相信的消息:他們要離開這座生活了很多的小縣城,去大城市看一看。而Mean,自然也要一同離去。
離開的日子總是格外的慢,又快。好像前一分鐘才聽到這個消息急忙掰著手指頭算日子,下一秒代表分離的鐘聲就敲響。
那是一輛綠皮火車,一輛即使現(xiàn)在動車已經(jīng)慢慢覆蓋鐵路,還在咬著牙堅持工作的綠皮火車,就像一位不服輸、不認老的老者。
Plan忘不了那日的場景,烈日當頭的天氣,窗外知了正歡快的叫著,提醒著人們自己的存在。車站的空調(diào)雖然開著但是因為來往的人群,還是讓人止不住的流汗。
坐在座位上等待列車的乘客,環(huán)抱著臂彎不斷抬頭看車次焦急等待的親人,玩鬧的孩童,大聲吼著孩子的家長……
深呼一口氣都是汗味混合著濃烈的煙味和泡面的味道,他和Mean就是在這樣的天氣,這樣的環(huán)境,互相不舍地用力抱了抱,然后說:“常聯(lián)系!等你/等我!
代表分離的綠皮火車“哐當……哐當……”地緩緩駛?cè)ィ琍lan盯著空空的鐵道很久很久,眼睛干澀的有些發(fā)酸,一滴淚落了下來。
他突然意識到,他是喜歡Mean的,不知從何時開始。
而他意識到的太晚,甚至還沒有親口說一句,他喜歡的人就踩著熾熱的陽光伴著黏人的風(fēng),緩緩地去了很遠的地方。
02
電視上又在播放著最近熱播的新劇,已經(jīng)是第二輪的播放,收視率依舊到達了2.7%,是驚人的好成績。
“老板,你也喜歡這部劇嗎?我特別喜歡看啊。∮绕涫抢锩娴哪兄鹘前!長得好帥而且演技好好!”Plan遞出找零,抬眼看著正盯著電視劇一臉興奮的女生,輕微的“嗯”了一聲。
怎么會不喜歡?這是他喜歡了很多年的人!
待電視上插播廣告之后,女生拿著零錢和購買的東西離去,關(guān)上的門帶動著門口的風(fēng)鈴發(fā)出“鈴鈴鈴”的聲音,Plan望著晃來晃去的風(fēng)鈴,思緒飄回到了前些年。
不知道大城市里是不是真的養(yǎng)人,就算是幾乎每天都會通訊,也能看得出正在發(fā)育的少年,越來越大的變化。
合上剛視訊完畢有些發(fā)燙的電腦,Plan趴在桌子上閉上眼睛回憶著屏幕那頭18歲的少年。
Mean的變化真的很大,原先瘦削的身材現(xiàn)在因為增肌,有了飽滿又充滿力量的肌肉,嬰兒肥正慢慢褪去隨之而來的是逐漸有菱角的臉頰,不知是不是改變了發(fā)型的原因就連以前的瞇瞇眼現(xiàn)在也跟著大了起來。
而隨著這些肉眼可見地變化一同到來的,是兩人之間越來越大的鴻溝。
想著先前Mean告訴他最近簽約了經(jīng)濟公司打算出道的事情,Plan睜開雙眼食指一點一點地在桌子上畫著圈。
這兩年以來,Mean回來過三次,分別是17歲的盛夏和晚秋,和18歲的初春。
Plan不是沒有想過告白,但是他害怕。兩人的距離讓他害怕,兩人逐漸要踏上的不同人生旅途讓他害怕。
就算是一起長大,但那十幾年兩人是作為兄弟,而如今其中的一人想改變這個關(guān)系,Plan沒有信心。
吸著杯子里逐漸冷掉的奶茶,Plan長嘆一口氣,已經(jīng)是第十天沒有跟Mean聯(lián)絡(luò)了,先前聯(lián)絡(luò)時他一臉興奮的跟自己說要走一些小型的秀,還要在一些劇里跑跑龍?zhí),所以要努力準備,發(fā)揮自己最好的狀態(tài)。
Mean是個很認真的人,即使是這樣小到可以忽略不計的活動,也會認真對待。
當時的Plan也很為對方開心,能慢慢的出現(xiàn)在公眾視野里,就是正式開啟了演藝的道路。他不知道Mean的成績會怎樣,但不管怎樣他都會支持,以竹馬的身份,以暗戀者的身份。
十五天過后Mean終于能跟Plan聯(lián)絡(luò),彼時Mean兩眼青黑,胡渣也沒有來得及刮,一開通視訊就是興奮地匯報沒有聯(lián)系的十五天里他忙碌又特別充實的生活。
Mean匯報完了之后,Plan心疼又高興地讓對方多休息,注意身體。然后兩人之間就是長久地沉默。
“好久不見,想你了。”變聲期還未完畢的聲音,有些低沉和嘶啞。
Plan不敢揣測這句話背后的意思究竟是什么,他望著對方深邃的眼睛,只能回:“我也想你啊。不過你這么多天都沒有聯(lián)系哥哥,是不是打算飛黃騰達以后就拋棄老朋友吶?”半真半假的話打破了有些詭異的氣氛,Plan還是沒有勇氣追究對方為何說這樣的話,而Mean也好像剛才只是說了一句臺詞,將自己拔出深情的模樣跟對方逗樂。
那一年的冬季,Mean參與拍攝的劇終于上映,Plan興致勃勃地追了大半個劇,等到實在受不了女主角的哭哭啼啼和男主角的優(yōu)柔寡斷時,終于見到了Mean出演的角色。
那是一個很小的角色,他在里面飾演一位打籃球的學(xué)生,偶爾會有幾個鏡頭掃過,不是在打球就是在跟主角們一桌吃飯。
全場出演不到五分鐘,但Plan還是感到無比地高興,因為他發(fā)現(xiàn)即使Mean忙的不能跟自己聯(lián)系,自己也能通過電視上的他來舒緩想念。
又是一次長時間的失聯(lián),再次見面時是Plan的20歲生日。
那天他正提著剛從蛋糕店買的6寸小蛋糕,坐在路邊能夠看到火車軌道的長椅上,看著火車站正上演悲歡離合。
電話就是這時響起的,那頭Mean疲憊的聲音傳來時他正看到火車站一對情侶因為分離而抱頭痛哭,而對方說完之后,他就再也沒有心思去看別人的分離。
因為他喜歡的人對他說:“火車馬上就到站啦,Plan先生是否愿意讓Mean一起度過他20歲的生日呢?”
Plan將人接回自己家的時候,還是有些不敢相信“你不是這些天都在拍攝嗎?”Plan記得前些天好不容易能視訊時Mean撒嬌似地跟自己抱怨這次的導(dǎo)演人好兇,要求又嚴格每天都被折騰的只剩半條命。
“是啊,這次磨了導(dǎo)演好久才肯放我兩天假啊,回去還不知道要怎么罵我呢。今天才答應(yīng)放我假,想買動車的結(jié)果根本沒有票,只好買了綠皮火車的票。它真的太慢了,我12個小時才回到這里!我昨天晚上結(jié)束之后好早就出發(fā)了……”
聽著Mean不停跟自己吐槽,Plan的嘴角不受控制地翹了起來,壓都壓不下去。真好!他想。
Plan的父母因為加班的原因,只匆忙回來跟兒子吃了一頓飯,看到Mean時還驚訝了一下,然后就讓他們兩個好好玩,囑咐Plan照顧好Mean之后就急忙回了公司。
沒有父母管制的少年,就像斷了線的風(fēng)箏不受控制,兩人買了幾罐啤酒,一起分食完那小小的蛋糕,靠著沙發(fā)邊喝酒聊天邊打著游戲。
Plan不是第一次喝酒,但他實在喝不慣啤酒的味道,覺得太苦。但是今日的酒卻不一樣,不知是不是一起喝酒的人不一樣,還是這個牌子的酒味道不一樣,他覺得今天的酒有些甜。
等兩人都喝到有些醉走路都不能直行時,已經(jīng)是深夜一點。Plan頭暈到無法緊張Mean正躺在自己身側(cè)這件事情,暈乎的感覺讓他無法入睡。
不知過了多久,Plan終于有了些睡意正昏昏欲睡時,感到身側(cè)的人有些細微的動作,Plan沒有在意。然后他感到有些溫?zé)岬臍庀⒄拇蛟谧约耗樕,Plan本想問對方要干嘛,卻沒想到一個淺嘗即止地吻就這樣落在自己的唇上。
對方好像也有些緊張,輕輕地觸碰之后,又慌亂離開,時間可能才剛到一秒。
Plan在對方離開后很久才睜開雙眼,窗簾拉的很徹底,沒有一絲光亮,眼前黑蒙蒙的。Plan不敢動,只能裝成熟睡的模樣。
Mean可能也喜歡他。Plan突然意識到這件事,但他只能將這一丁點喜悅和著自己的愛意吞進肚子里。
他只是想起Mean現(xiàn)在正在演藝圈發(fā)展,是正漸漸嶄露頭角的新人,是不能有一點背馳現(xiàn)象存在的。于是他在得知Mean感情的深夜,壓抑著即將宣知于口的感情,偷偷回味著那根本不算吻的吻。
Mean回去的也很快,就像他突然地造訪一樣,太陽還沒有完全升起,Mean就踏著朝陽乘著綠皮火車離開了,就像16歲時他離。
對于那個吻,Mean不提,Plan也不說問。
03
Mean很適合在演藝圈發(fā)展,他長相帥氣,身高腿長,又可以駕馭多種人設(shè),可高冷到讓你覺得他是風(fēng)度翩翩的貴公子也可以溫柔到讓人認為他是鄰家哥哥;Mean如今已經(jīng)是國內(nèi)一線演員。
Mean如今火到什么程度呢?就連動車車次少的可憐的小縣城里,都能看到好幾處屬于他的廣告牌。Plan的小雜貨店里,都能看到Mean代言的好幾種產(chǎn)品。
Plan沒有故意疏遠Mean,也沒有過于靠近,也許是距離也許是兩人之間各自領(lǐng)域不同,他始終能安撫住自己偶爾躁動的心。
然而最近卻有些不同,Plan有些難受,許是最近不管打開哪個社交網(wǎng)站都能看到網(wǎng)友討論的關(guān)于Mean和另一個女歌手的緋聞讓他有些抓狂。
Plan已經(jīng)有些日子沒有和Mean聯(lián)絡(luò)過,也很長很長時間沒有再見過Mean。
以Mean現(xiàn)在的知名度來說,工作的強度只會越來越大,怎么還會有多余的時間來聯(lián)系一個身處小縣城的自己呢?Plan有些自嘲地想。
緋聞火熱地炒了幾天,在兩位正主都否認的情況下才慢慢沉寂下去。
Plan終于又可以自欺欺人的安慰自己跳動地格外厲害的心臟,利用繁忙地工作控制住自己總是想起另外一個人的大腦。
“叮鈴”是短信。是Mean傳來的訊息,Plan特意給他設(shè)置的。
放下手里剛搬進店里的貨,從牛仔褲的后兜探出手機,劃開“P\\\'Plan看到最近關(guān)于我的新聞了嗎,P是怎么想的?”,看到這條短信Plan暗暗地用力握住了手機。
從很多年前那次輕觸就分開勉強能稱作是吻的吻之后,Mean開始有意減少了兩人之間的聯(lián)系,Plan覺察到了但沒有阻止也沒有拉近距離。
一直到他22歲時,也是Mean開始在演藝圈成為三線明星的時候,Mean又漸漸的像是想起還有他這個竹馬的存在,又像多年前那樣有空就會視訊時不時的傳個簡訊。
明明是他先疏遠,但是最后要靠近的人也是他。Plan有時會委屈地這么想,但要承認的是這一切他都默許。
Mean后來總是會時不時地發(fā)來一些像今天這樣讓人難懂的信息,有些曖昧,又好像只是真的想知道他的想法一樣。
每次Plan都會謹慎的回答“看到了!薄皼]什么!薄巴玫摹!,然后對方總是會一陣沉默,過了很久手機才會叮鈴一聲收到回復(fù)“嗯,知道了。”Mean每次都會這么回。
最近不知是怎么回事兒,Mean問的類似這樣的話越來越多,而且也不再收到他的回復(fù)時只回簡單的幾個字,他會逼問那么幾句,像調(diào)侃一樣。
Plan突然覺得有些累又好像想通了一些事情。
他沒有回復(fù)Mean的短信,將手機按滅揣進兜里,再接著整理貨架只是不到15秒鐘的事情。
Plan覺得,如今26歲的自己,應(yīng)該要做一些他一直不敢做的事情,不管結(jié)果如何。
他下定決心,外面綠皮火車“哐當哐當”地遠去,正如他的心,也正“哐當哐當”地跳動。
小縣城要說什么不好,就是這么多年來城市的變化不管有多大,小縣城也沒有分到多少的改變。
動車的車次依舊少的可憐,遠離城市的縣城仿佛有些與世隔絕。一天只有三趟動車,車廂也只有5個,還沒有直達站,路上會經(jīng)過別的縣城,因此這里的動車票一直都很難搶。
Plan握著火車票,發(fā)了條短信給Mean“出發(fā)了!睂γ鏇]過多久回復(fù)道“好!”
昨天那條詢問的信息Plan一直沒有回復(fù),Mean的視訊要求發(fā)來時Plan還想著就這么告訴他自己很生氣很吃醋得了。
最終沒有說出口的原因是Plan想親口告訴他。
接了視訊后不等Mean出聲詢問Plan就宣布他做好的決定,他要去找Mean,坐12個小時的綠皮火車。
Mean果然被他轉(zhuǎn)移了視線,高興又有些苦惱地說自己這幾天工作排的太滿,不知道能不能找時間回公寓。Mean又思考了一下,建議Plan干脆直接找他的經(jīng)紀人,一起前往他工作的地方。
這個建議被Plan直接否決,Plan違心地說自己只是想過去看看。其實心里早已下了決定:如果見不到你,那就讓我的愛意跟隨多年前乘你離開的綠皮火車一起遠去。
04
綠皮火車的速度是真的很慢,總是停停走走,前進時發(fā)出的“哐當”聲讓人睡不著覺,狹窄的車廂混雜著各種難聞的味道。火車的上鋪甚至就連背都挺不止,被子枕頭也不知道多久沒有清洗,散發(fā)著酸酸的氣息。
Plan躺在小床上,看著從沒有拉緊的窗簾透進來的光,想起他20歲生日時,因為沒有買到動車票而乘坐綠皮火車回來只為給自己過生日的Mean。他當時,是怎么忍受這糟糕的一切?
是因為,對自己的喜歡嗎?其實Plan在Mean走后沒有幾天,就有些意識到,當時Mean可能知道自己并沒有睡著。而在知道自己醒著的情況下,還是給了自己一個不到兩秒鐘的親吻,大抵是在試探吧。
試探自己的心意,而瞻前顧后的自己,顯然讓他失望。就像一直縮在殼里,終于下定決心看一下外面世界的小蝸牛,剛探出觸角,就碰到了堵在身前的小草,便急忙縮回了殼里保護自己。而自己,就是一直縮在殼里告訴自己外面很危險而不愿踏出一步的另一只蝸牛。
火車又停了下來,轟隆的聲音刺激著Plan的耳膜,四周的人都陷入了熟睡,偶有幾聲呼嚕聲和磨牙聲傳來。
Plan漸漸覺得自己有些困了,因為馬上要告知對方自己的愛意而產(chǎn)生的焦慮和狂跳不止的心跳,也跟著停下的火車一起安靜了下來。
不知睡了幾個小時,再醒來是被列車員拍著床鋪高聲喊著“即將到站”的聲音吵醒。要下車的旅客都在收拾著行李,前前后后地去洗手間洗漱。
朝陽正慢慢升起,得幸于綠皮火車慢,遠處雪山順著太陽升起的痕跡越來越清晰,就像他和Mean彼此糾結(jié)了這么多年的感情,即將明朗起來。
“到了!盤lan發(fā)完信息就將手機放進包里,拎著自己少的可憐的行李打車前往Mean的公寓。
Plan不確定Mean現(xiàn)在在不在公寓,昨天因為火車行駛中信號格外的差,他被迫當了一回山頂洞人,不知道Mean今天的行程,不清楚Mean昨天幾點結(jié)束今天又要幾點出發(fā)。
還沒有等Plan想太久,的士就到達了Mean的公寓,這里以前他也來過,在Mean過去好些年生日的時候。他會提前買好動車票,來到這里給Mean過生日,即使有時候Mean因為行程關(guān)系根本不能趕回來。
縮回了猶豫了半天還是沒有敲門的手,Plan翻了翻包包的內(nèi)層,從里面掏出備用鑰匙。他承認他現(xiàn)在有些害怕,害怕Mean會在屋里,更害怕他不在屋里。
不管結(jié)果怎樣,他這只終于決定去冒險一下的蝸牛,總是邁出了一大步。結(jié)果對他來說,要么是再次縮回殼里并決定連觸角都不要伸出來之外,就是跟著另一只蝸牛一起走上冒險的道路。
鑰匙扭開了厚重的大門,Plan深吸了一口氣開門走了進去。
門內(nèi),Mean正窩在沙發(fā)上,聽到開門的聲音,抬起掛著青黑眼圈的頭說:“你來啦!庇行┛蓱z,像十幾歲時總是對自己撒嬌那樣。
看到Mean那等了自己好久好久的樣子,Plan心臟滿滿脹脹,現(xiàn)在只想告訴他——“嗯,我來了!我來告訴你,我有多愛你,并且愛了你好多年的事。”Plan站在門口望著Mean,笑的無比燦爛。
Mean可能沒有想到一直縮在殼里的蝸牛會突然這么有勇氣,說出就連自己都不太敢說出的話;呕艔垙埖貜纳嘲l(fā)下來,還差點左腳絆右腳把自己絆倒,但他終于是來到了Plan的身邊。
“那么哥想知道我的答案嗎?”Mean看著比自己矮了半個頭的哥哥,眼里的深情可以讓人溺斃。
還不等Plan點頭,Mean就用力把Plan揉進懷里:“我也是一樣啊,愛了你好多、好多年!
Plan丟掉手中那一點行李,微笑著回抱住了Mean。他想起Mean離開時抱著自己說等他回來,想起他離開時綠皮火車卷起的灰塵,想起他無數(shù)次差點脫口而出的告白,想起他在感受在Mean的愛意時自認為是對他好而回避的決定。
而這次,他終于乘著綠皮火車,帶著自己“哐當哐當”的心,跟著另一只蝸牛開啟了對這個世界,不會停下來的冒險。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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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洞來自于失眠,只能聽某睡眠軟件里“綠皮火車”的音頻才能睡著。
那么,感謝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