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職/劉皓】高空
　　※學(xué)生設(shè)定全程ooc注意作者邏輯死
　　※稍稍涉及葉皓
　　※赤雞斗糧第一屆
　　※感謝給我提供靈感的社長最愛你啦！

　　01.

　　那女孩是從實(shí)驗(yàn)樓頂層跳下去的，毫無預(yù)兆。

　　學(xué)校里流言四起時，葉修正躲在最偏僻的角落里抽著煙，慰藉著自己的煙癮。煙尾飄起的白霧將他整個人包圍。

　　不遠(yuǎn)處傳來悠揚(yáng)的放學(xué)鈴聲，高中的學(xué)生們迫不及待奔出校園。女孩們攜手慢慢悠悠走著，說著什么。

　　葉修遠(yuǎn)遠(yuǎn)看著猜測著她們聊天的內(nèi)容里肯定有最近發(fā)生的跳樓事件。

　　死亡對于這些孩子們來說還太遙遠(yuǎn)，當(dāng)身邊有人真切的發(fā)生了這種事之后，卻也只能淪為茶余飯后的談資。很少有人為其難過感慨。

　　葉修抽完一支煙又從煙盒里拿出一根叼在嘴邊，去摸打火機(jī)。

　　突然有腳步聲響起，葉修疑惑的看去。從來沒有人這個時間回來這么偏僻的角落里，尤其是最近出事之后。

　　樓梯轉(zhuǎn)角處出現(xiàn)一張熟悉的稚嫩臉龐。葉修想起來，來人叫劉皓從他做班主任的班級里賭氣轉(zhuǎn)出去的學(xué)生。

　　葉修看著他，劉皓一點(diǎn)也不驚訝葉修會出現(xiàn)在這里。他看著葉修嘴邊的煙目光沉了沉，向葉修伸手。

　　葉修笑起來，叼著煙的嘴里發(fā)出模糊的聲音:“學(xué)生不能抽煙。”

　　“我要去向校長舉報你在學(xué)校抽煙�！眲┩耆珶o視警告，他沖動的去搶葉修手里的煙盒。

　　葉修察覺到劉皓激動可疑的舉動，他老老實(shí)實(shí)讓劉皓搶了煙，又從口袋里摸出打火機(jī)遞給他。

　　葉修印象里劉皓身上從來沒煙味，跟班級里那些成績不好還喜歡裝深沉的男生不同。很快劉皓用實(shí)際行動告訴葉修，他確實(shí)不會抽煙。

　　劉皓是第一次接觸煙，點(diǎn)燃的煙味縹緲有些嗆人。他深吸一口濃重的煙草氣息刺激著氣管，把他嗆的流眼淚。葉修把劉皓的所有舉動盡收眼底，他笑出聲，但劉皓的眼淚卻怎么也收不住了。

　　劉皓扔了剛點(diǎn)燃的煙，跌跌撞撞走去墻邊，靠著墻慢慢蹲下身。眼淚止不住的往下落。

　　愧疚厭惡孤獨(dú)絕望，幾乎要把他壓垮。

　　葉修趕緊上前攬住劉皓的肩膀，不停安慰著他。忽然他聽到劉皓自言自語的道歉。

　　他說，對不起該死的人是我。

　　02.

　　劉皓成績不算太差，但高中是一個非常容易偏科的時期，而他也不例外。

　　劉皓極度討厭語文課。原因很簡單，代課老師是他當(dāng)時的班主任葉修，劉皓討厭這個滿嘴大道理并且不看好他前途的男人。

　　于是在劉皓跟家里人談了很久之后決定轉(zhuǎn)班。劉皓很長時間沒有見到葉修，再一次見到他是葉修來幫請假的語文老師代課。

　　那天上課劉皓心不在焉，他的同桌沒有來上課，但是黑板的角落里請假欄上是空的。窗外的天空呈現(xiàn)陰沉的鉛灰色，有飛鳥撲騰著翅膀飛向不知名的地方。

　　劉皓被葉修叫起來讀課文，他拖著長音懶洋洋讀完了段落，他把視線看向?qū)嶒?yàn)樓的方向，葉修讓他落座的一刻他恍惚看到有飛鳥的影子略過自己的視線范圍內(nèi)。

　　陰沉的天空終于下起大雨，悠揚(yáng)的下課鐘聲在校園響起，劉皓起身關(guān)了窗。

　　03.

　　葉修陪著劉皓在學(xué)校一直呆到八點(diǎn)多，劉皓似乎是陷入了自我厭惡期，整個人非常抗拒外人的接觸。

　　葉修心知事情不對一直跟在劉皓身后生怕自己的學(xué)生再出什么幺蛾子。

　　“你別跟著我�！眲┰诳捱^以后聲音帶著沙啞，眼眶紅紅地看上去比平日里要委屈很多。

　　“我得看著你到家才行�！比~修又從口袋里摸出煙盒，里面只剩下孤零零一根。他咋舌一聲，“都怪你把我得煙浪費(fèi)的只剩一根了�！�

　　劉皓心里煩的不行，“你還是不是老師？”

　　“你還是不是學(xué)生？”葉修叼著煙沒點(diǎn)燃，“是學(xué)生就聽話回家寫作業(yè)睡覺。”

　　劉皓罵了句臟話，葉修也不在意繼續(xù)跟著他在夜色里游蕩。街邊霓虹燈光怪陸離，遠(yuǎn)處有街燈發(fā)出昏暗的光芒，在視網(wǎng)膜上形成光電模糊的效果。

　　葉修跟著劉皓去了一家舞蹈教室。

　　劉皓在前臺問了一個女孩的名字，那正是他同桌的名字。

　　前臺接待的女人面露難色，但劉皓多會說話一會就哄得這女人把上課名單給了劉皓。葉修站在旁邊對劉皓刮目相看。

　　劉皓拍了名單照片，跟葉修離開。

　　“我可以去你家住嗎，就今天。”劉皓在街邊問葉修，私家車的車頭燈間歇打亮劉皓的臉。

　　于是葉修帶著劉皓回了自己家。

　　葉修在樓下快餐店買了飯菜上來，吃完飯之后葉修去陽臺抽煙。劉皓在沙發(fā)上看著手機(jī)上的照片愣神。

　　“劉皓，你都知道些什么？”葉修沒忍住滅了煙進(jìn)屋問他。

　　劉皓抬頭看了他一眼，從茶幾臺子上拉出毯子蓋住腦袋。

　　睡覺。

　　“臭小子！”葉修翻著白眼。

　　04.

　　那天下著小雨。

　　劉皓拿著傘還沒出教學(xué)樓就看見跟自己同桌的女孩在教學(xué)樓大廳愣愣看著外面的雨簾，劉皓猜測她沒帶傘。

　　他的同桌是一個性格很孤僻的女孩，內(nèi)向敏感很少說話。但對他還算不錯，平時劉皓有不會的題都會教他做，雖然不像名列前茅的學(xué)生一樣聰明，卻很耐心偶爾還會幫劉皓收拾亂七八糟的書桌。

　　劉皓想了想走過去拍拍她的肩膀，把手里的傘硬塞在對方手里，“拿著回去吧�！�

　　然后他脫下自己的校服外套罩在腦袋上，就要往雨里沖。可那女孩伸手拉住了他，劉皓不解看著她。

　　她眼神里似乎有什么想說，可躊躇了一會她最后什么也沒有也沒說，輕輕放開手了。

　　她說，注意安全。

　　劉皓想問她，但看著她沉默的樣子他想也許是難以言喻的事情呢。劉皓沖進(jìn)雨里校服外套很快被雨水打濕，他再回頭去看，女孩早已不在原地。

　　那是最后一次跟她見面說話。

　　05.

　　劉皓是被葉修叫醒地，他昨天睡得很早。這幾天情緒浮動太大，他累的比較早。夢里夢到最后一次他跟同桌見面的見面的場景，劉皓明白也許那女孩鼓起勇氣拉住他，是想跟他求助。

　　無力感蔓延全身，劉皓搖搖頭想把所有負(fù)面情緒都甩出去。

　　突然屋門被打開，他看著葉修又拎著跟昨晚一樣的袋子回來，就知道他又買了樓下店里的早餐。

　　“你別指望單身男人給你做早飯。”葉修說著把袋子里的食物拿出來，劉皓也不嫌棄拿出來什么吃什么。

　　“有打印機(jī)嗎。”劉皓吃完飯，拿著自己的手機(jī)問葉修。

　　葉修點(diǎn)點(diǎn)頭指著角落里落滿灰塵地不明物體，“你湊合一下說不定還能用�！�

　　劉皓滿眼嫌棄。

　　吃過早餐兩個人去學(xué)校，劉皓班主任見到他急忙過來叮囑道，“你收拾一下旁邊的桌子，她家里人要過來拿遺物，你千萬別亂說話。”

　　劉皓木著臉沒說話。

　　他同桌的書桌很干凈根本輪不到他收拾，但班主任那句話他記得清楚，不要亂說話。

　　他怎么敢說話。他一上午都在猶豫要不要把打印出來的名單夾進(jìn)旁邊的書桌里。但是直到她的父母來收拾遺物時，他都沒有動作。

　　劉皓很僵硬地坐著看著身邊的位置被漸漸收拾出來，他不敢跟那兩個突然蒼老很多的父母對視。她的父母看上去很學(xué)問的樣子，劉皓從沒問過同桌的家庭情況。

　　這是第一次見到她的父母，甚至之前家長會都沒有見過她父母。

　　她的母親有著精致的臉龐，卻哭花了妝看上去蒼老了很多。她的父親有著挺拔的身影，看上去有些單薄消瘦。

　　看得出來他們在努力抑制自己悲傷的情緒。

　　那女人在收拾好后向劉皓鞠了一躬，劉皓慌亂起身不知所措。

　　“謝謝你照顧她�！� 她說。說完他們轉(zhuǎn)身要離開，劉皓在自己包里翻找打印好的名單，卻怎么也找不到了，他翻著自己的口袋也沒找到，于是他只能推開面前所有東西追上去。

　　在樓梯轉(zhuǎn)角的地方，他聽到一聲銳利的尖叫。

　　06.

　　女孩第一次跟劉皓說話是在劉皓跟隔壁班男生打架之后，劉皓把對方揍得很慘。因此被背了處分，那時候班里其他人都害怕他，只有他的同桌跟他說了背處分后的第一句話，“你今晚有空嗎？”

　　劉皓那時候心情很差，聽到她的話看著她良久，輕哼一聲，“沒空�！�

　　看著女孩瞬間變得蒼白的臉色，劉皓心情突然變很好。

　　出事以后劉皓才幡然醒悟，原來這是第一次那女孩向他求助。只可惜他因?yàn)橐痪湓捵屇桥⒌墓庀缌恕?br>
　　07.

　　劉皓追上去時，他看到滿地的試卷跟癱坐在地上的女孩母親。他趕緊上前想去扶起她，卻看到滿地的試卷里大部分都是那張名單，其中有一個名字被紅色的水筆畫上大大的叉號，旁邊是滿滿的死字。

　　那不是他早上復(fù)印的那份。

　　于是被掩蓋事實(shí)的自殺事件被推翻重新定義為，校園暴力事件。

　　08.

　　在事情結(jié)束的一周以后，劉皓身邊又坐了新的同位，在時間的推移下所有的事情都塵埃落定。

　　這節(jié)語文課又是葉修給他們代課，劉皓懶洋洋趴在桌子上，竟然睡了過去。

　　他在夢里夢見轉(zhuǎn)班后跟新同桌說話的場景。

　　他們在自習(xí)課上偷偷玩著手機(jī)。

　　“劉......劉皓？”那女孩還記不太清他的名字，劉皓從自己的手機(jī)屏幕上移開視線。

　　女孩手機(jī)上出現(xiàn)一道測試題，邀請劉皓一起玩。劉皓本是不想?yún)⒓�，但看著女孩期待的目光還是勉為其難做完了測試。

　　最后劉皓測出來自己是變色龍，他嫌棄地翻著白眼。

　　他好奇的問同桌測出來是什么。

　　“是鳥類哦，向往高空與自由。”好聽的聲音消弭在空氣里。

　　劉皓是被葉修一個粉筆頭砸醒了。他抬頭全班都在笑他，他有點(diǎn)不好意思的站起身。

　　“站著醒醒吧你。”葉修不忘埋汰他。

　　劉皓打著哈欠看向窗外。白色羽翼的飛鳥展開翅膀迎著耀眼的陽光飛向高空，有羽毛落下來被風(fēng)吹散。

　　最終消失在天際。

　　09.
　　劉皓還記得自己當(dāng)時是怎么說的。

　　他說，別傻了，你沒有翅膀沒有辦法向往高空。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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