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紙飛機傳書
第一架飛機打中他腦袋時,Hiccup正趴在課桌上午睡。
哪怕是紙質(zhì)的,被尖頭戳中依然有點疼。Hiccup迷迷糊糊地抬起頭,努力看清敲中他的究竟是什么東西。
——一架紙飛機。
好吧,至少這不是朝他扔過來的最糟糕的東西。Hiccup抬起身子,左看看右看看,并沒有如預(yù)想中看到Snotlout與他那幫狐朋狗友在一旁等著看他出糗。教室里只有零落的幾個人,但沒有一個人注意力在他這邊。
Hiccup的注意力落回紙飛機上。將其從地上拾起,Hiccup端詳著手里的小手工。一架用白紙疊成的最最普通的尖頭紙飛機,制作簡單但飛起來又遠又準(zhǔn)。
片刻后,Hiccup決定再盯著這東西也不會研究出什么來,于是抬手一丟,讓紙飛機順利地一頭扎進教室后頭的廢紙簍中。
Bingo。
隔天第二架飛機飛過來時,Hiccup正和Fishlegs一邊討論最新一期《環(huán)球科學(xué)》,一邊在食堂排著隊等著買午餐。等Fishlegs出聲提醒他的時候,Hiccup只來得及接住直接飄進他懷里的紙飛機。
這形狀看著相當(dāng)眼熟。
今回在食堂的人比上回在教室里時多得多,但依然沒有Snotlout那惹人厭的身影。假如這事是頭一次發(fā)生,Hiccup一定會認(rèn)為是那個搗蛋鬼閑著無聊隨便朝人群丟了架飛機。但手里這架飛機和上次那架憑空砸中他腦袋的幾乎一模一樣,要當(dāng)作巧合似乎有點不可能。
外觀依然看不出什么特別的,于是Hiccup決定動手將飛機拆了。
然后,被拆回了原始形態(tài)的紙飛機的正中間寫著一句話:
“你的眼睛很漂亮”
好吧,絕對是惡作劇。Hiccup一邊將紙張篡成一團,但一邊又忍不住臉上泛紅。
在他這張既不帥氣又不堅毅的臉上,Hiccup最滿意的就是自己的眼睛。森綠色,他父親Stoick說,和你媽媽的眼睛一模一樣。在Hiccup記憶中,除了幾位親人外,還從來沒有夸過他的眼睛。
在他陷入沉思之際,第三架飛機就這么擊中了他的肩膀。
這次Hiccup沒浪費任何時間,小心翼翼避開Fishlegs的視線,他快速拆開了紙飛機。紙上仍然只有一行字:
“別懷疑,說的就是你。我從來沒見過這么美麗的森綠色!
Hiccup覺得他一定是瘋了才會把這樣的騷擾信息疊好塞進書包。
接下來一周,Hiccup必須隨時提防從四面八方飛來的紙飛機。高危險區(qū)域是的食堂和走廊,這位神秘的搗蛋鬼在這兩個人多的地方總是肆無忌憚地朝他丟來紙飛機,而他一次也沒能揪住對方的小辮子——好吧,他承認(rèn)有時他過于專注會忽視周圍環(huán)境,但被人這樣針對卻始終摸不著頭腦實在令人惱火。
紙飛機偶爾也會出現(xiàn)在他下一堂課的課桌上,或者被塞進他的柜子里。當(dāng)紙飛機出現(xiàn)在這兩個地方時,里頭攜帶的信息會比突然襲擊的那些多那么幾行。像是:
“你知道你的頭發(fā)在陽光下會顯出一種金色嗎?
我同學(xué)解釋說那時因為什么光線折射反射的關(guān)系,
不過誰管那么多呢,我喜歡就行!”
以及:
“食堂二樓左數(shù)第三個柜臺出了新的三明治,味道簡直贊爆了,請務(wù)必、務(wù)必、務(wù)必去品嘗!數(shù)量有限,一定要在十一點前就去買哦!”
如果說Hiccup之前還在懷疑是不是Snotlout與雙胞胎用了個比較迂回的方法來耍他,但他現(xiàn)在敢肯定不是他們了——鑒于他們寫不出這么漂亮的字與語法正確的句子。
其實仔細想想,這事真有點令人毛乎悚然,一個陌生人不停以這樣詭異的方式送信,為什么他正大光明地站在他面前對他說呢?但Hiccup腦內(nèi)模擬了一下如果有人突然沖到他面前贊美他的眼睛和頭發(fā)——哦不。
而且Hiccup在字里行間感受不到任何惡意,每當(dāng)他看著這些字跡,他總有種自己多了個伴侶的錯覺。不管那人是不是真的喜歡他,一想到人群中有那么一個人默默關(guān)注著自己,Hiccup不禁感到一絲暖意。
唉,不停接到匿名紙條卻反而覺得親切,我果然是個怪胎。
“還回來,Snotlout!盚iccup嘆氣道。
“沒門!”Tuffnut、Ruffnut以及Snotlout同時喊道,他們拿著剛從Hiccup手里搶來的紙飛機,高聲大笑著。Hiccup只覺得一股怒意涌上心頭。
“只是一架紙飛機而已,沒什么特別——”
“那我把它丟垃圾桶也沒關(guān)系咯!”Snotlout嗤笑著,紙飛機在他手里攥著幾乎要被捏變形。
“你敢!
Snotlout頓住了,拋向Hiccup的眼神里有一絲困惑與畏懼。Hiccup對Snotlout與雙胞胎的惡作劇一般持無視態(tài)度,但即便是他們?nèi)齻也知道Hiccup也有不能惹的時候。從Snotlout的表情來看,Hiccup知道自己已經(jīng)進入了他們所謂的“黑化嗝”狀態(tài),但他才不管,如果Snotlout再不把東西還回來——
“還給他!
誰也不知道這個白發(fā)男生是從哪里冒出來的,在他們有所反應(yīng)之間,紙飛機已從Snotlout的手里消失。白發(fā)男生再也沒多瞧他一眼,直接來到Hiccup面前,將飛機遞給他。
“給!
Hiccup愣愣接過來。這人相當(dāng)眼熟,他倆貌似還說過話——呃,Jack?Jack Frost?哦,沒錯——Astrid剛?cè)雽W(xué)跟他提起過,有一個染白發(fā)的男生在女生里很有人氣,但一如往常,Hiccup對此類事情毫無興趣,立刻便將其忘到腦后。
“呃,謝謝。”
“不客氣。”Jack Frost微笑道,露出那號稱可以閃瞎眼睛的亮白門牙。
也不知咋回事,從那天開始,Hiccup發(fā)現(xiàn)自己開始逐漸關(guān)注Jack Frost。他不清楚究竟是對方最近才開始在自己身邊晃悠,還是此前自己實在太瞎了——事實上,Jack Frost幾乎無處不在,仿佛只要一抬頭,總能在人群中找到那顆白花花的腦袋。
Jack是個很風(fēng)趣的人,他似乎永遠帶著如沐春風(fēng)的微笑,周圍繞著一圈被他的快樂天性逗樂的人——而他也的確是個一等一的帥哥,女生們,以及部分男生,為他癡狂并不是沒有道理。
在那之后,兩人并沒有再說過話。Hiccup絕非善于社交的類型,他也不期待Jack會再次主動找他說話。他和Fishlegs的合作項目進展順利,Snotlout他們最近也收斂了許多,紙飛機傳書依然在繼續(xù)……雖然稱不上非常美好,但Hiccup絕不討厭現(xiàn)在的日常。
——當(dāng)他親眼目睹Jack Frost把紙飛機塞進他的柜子后,Hiccup不確定自己的日常還能不能算日常。
* * *
Jack不懂Hiccup怎么能遲鈍到這個地步。
上一回他倆面對面交流,他都已經(jīng)那么明顯地向他示好了,偏偏Hiccup依然只當(dāng)他是偶然路過的想要在排隊時消磨時間的同學(xué)A,雖然禮貌地和他互動,注意力卻從來沒有離開過手里那本書。Astrid老早就提醒他Hiccup在感情方面堪比原始人,但他怎么也沒料到會有如此難度。
那時候,Jack決定自己得換個方法了。
別問他從哪里得來紙飛機傳信這個點子,他也不知道。
他曾擔(dān)心自己這么做是不是太像變態(tài)了,但當(dāng)他瞥見Hiccup對著他的字條微笑的模樣——嘿,如果他能時時刻刻看見Hiccup那樣的笑容,他愿意一輩子兼職當(dāng)變態(tài)。
至少現(xiàn)在Hiccup知道他有一個仰慕者了。Jack很高興地發(fā)現(xiàn)Hiccup并沒有表現(xiàn)出明顯反感。也許再過一陣子,他就可以向他坦白身份,然后——周末約他出去玩什么的?
Jack一邊想,一邊將昨晚新寫好的字條折成紙飛機,抬手塞進Hiccup的柜子里。搞定,Jack想道,轉(zhuǎn)過身準(zhǔn)備離開。
——剛好和抱著課本站在那兒傻傻地瞪著他的Hiccup碰了個照面。
Jack只覺得全身像是突然被人潑了一桶冰水。完蛋了。這是Jack腦里的第一想法。他僵在那里,等著Hiccup向他質(zhì)問,向他發(fā)火,嫌棄他,厭惡他。
可是在Hiccup臉上,他只看得到驚訝。
兩人就這樣你瞪我我等你過了不知多久,Hiccup突然蹲下身,從包里掏出筆和紙,快速在紙上寫了點什么,然后,開始折紙飛機。
Jack就那樣傻愣愣地圍觀。
疊好飛機后,Hiccup收拾好東西,直起身子,手里拿著紙飛機和課本,接著,看也不看Jack,直接從Jack身邊走了過去。
就在Jack心想他真的是徹底玩完了的時候,一個尖銳的東西戳中了他的后腦勺。Jack回過頭,只來得及看到一個閃進另一個走廊的殘影——就像他第一次從教室門口朝Hiccup丟紙飛機后快速逃走時一樣。
低下頭,Jack在他腳邊發(fā)現(xiàn)了Hiccup方才在他眼皮底下疊好的飛機。
用幾乎顫抖的手指拆開紙條,上面是一行略顯潦草的字:
“回禮。你知道被紙飛機戳中還是會痛的嗎!”
他倆一定是世界上唯一一對會靠互丟紙飛機交流的人了。
但Jack并不介意,實際上他相當(dāng)享受,這幾乎已經(jīng)成了他上學(xué)的最大樂趣。自從他的身份暴露后,他也不再那么小心翼翼地用工整的字跡掩蓋自己原本的書寫習(xí)慣。他開始用各種奇怪的東西來作為疊飛機的原料——草稿紙、隨手撕下的雜志頁,甚至是作業(yè)。他還開始在信息下署名——如果一個藍色的小雪花算署名的話。
Hiccup似乎也玩得很開心。當(dāng)Jack在他那勉強擦過及格線的物理試卷上畫了一個哭臉丟給Hiccup后,Hiccup便將自己那考了滿分的試卷——滿分的物理試卷!天哪!——丟了回來。Jack幾乎要覺得把這么一份完美的答卷疊成紙飛機是暴殄天物。
Hiccup還喜歡畫些小東西,他那維京血統(tǒng)的、比熊還壯碩的父親(Jack不清楚Hiccup是不是認(rèn)真的,他由衷希望這只是某種漫畫夸張手法)、他命名為“夜煞”的幻想中的小黑龍、在路邊看到的阿貓阿狗、不知名的花花草草……Hiccup也許對感情頗為遲鈍,但絕對是個善于觀察生活的人。
他們的交流內(nèi)容開始深入各自的私人生活。Jack發(fā)現(xiàn)Hiccup不僅愛看科幻電影,還很意外地喜歡看恐怖片(說他喜歡吐槽影片角色各種蠢到爆的行為);他討厭煙熏鰻魚,除此之外是個不挑食的好孩子;以及,沒錯,他長得像媽媽(謝天謝地)。
Jack也將自己的點點滴滴與其分享。他的頭發(fā)并不是染的(Hiccup完全不信);他非常喜歡冬天,熱愛冬天的各種活動,尤其愛打雪仗;他有一個即將升上初中的妹妹,特別黏他,他發(fā)誓等他妹妹進入叛逆期一定會傷透了他的心。
他們之間的互動自然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Astrid一開始有些茫然,但很快就以“你們沒救了”的淡然態(tài)度圍觀他倆你來我往。Bunny最初以為他“墮落到去欺負(fù)無辜同學(xué)”的地步,因此和他來了一場相當(dāng)嚴(yán)肅的談話,之后也加入到Astrid的圍觀席中,只有在Jack偶爾失了準(zhǔn)頭拿飛機砸中他時才會氣沖沖瞪他一眼。Hiccup的那幫愛搗蛋的小伙伴則主動湊過來問需不需要幫忙,他們可以免費提供一沓低分卷讓他疊個夠。
Jack不知道他們現(xiàn)在的關(guān)系算什么。紙飛機不停在他們之間飛來飛去,當(dāng)他們不小心視線相交時,會對彼此會心一笑——但也僅此而已。在旁人眼里,他們不過是陌生人。
而Jack非?隙ㄗ约翰辉竷H此而已。
最新一部恐怖片上映后,Jack下定決心。他在紙上一筆一劃地寫道:
“周六,下午六點,影院門口見?”
第二天中午,他站在Hiccup的教室門口,將紙飛機輕輕一拋,注視著飛機悠悠地降落在Hiccup肘邊。他屏住呼吸,看著Hiccup先抬頭瞧了他一眼,才將飛機緩緩拆開。他看到Hiccup漲紅了臉,然后,輕咬下唇,卻依然藏不住嘴角的微笑。
那一刻,Jack知道他成功要到了他們的第一次約會。
一個月后,當(dāng)Jack對Emma說他準(zhǔn)備用紙飛機向意中人告白,還問她你有沒有足夠漂亮的紙張能借我時,他確信自己在妹妹眼里的形象一落千丈。
幸好,Emma沒有多問什么,他靠譜的好妹妹很快就給他找來了一張相當(dāng)精致的點綴著雪花的藍色包裝紙。在Jack寫好、折好后,Emma還幫忙扎了根絲帶在上面,讓紙飛機變得更像個禮物。
禮物里只有一行字:
“你愿意和我交往嗎”
Hiccup在放學(xué)后找了過來。今天結(jié)束后又是周末,最后一節(jié)課的下課鈴打響后,學(xué)生們立刻歡呼著沖出校園準(zhǔn)備歡度雙休。Jack在空蕩蕩的走廊里發(fā)現(xiàn)了Hiccup,他靠在Jack的柜子上,手里拿著藍色的紙飛機。
Jack覺得他的心臟都要蹦出來了。緩緩舒了口氣,Jack終于提起勇氣,朝Hiccup走去。
Hiccup就那樣默默站在那兒,見他走過來神色也并無變化。隨著兩人距離的接近,Jack終于看清了Hiccup手里的飛機。綴著雪花的藍色紙飛機,一根金色的絲帶纏繞其上。
他的心立刻涼了半截。
“我沒有拆開。”注意到Jack的目光落在何處,Hiccup說道。
剩下半截也涼了。
Hiccup咬了咬唇,綠眼睛望著Jack,捉摸不定。“我試著猜了一下,”Hiccup最后說道,“我不知道我猜的對不對……但我決定賭一把。”
現(xiàn)在,Hiccup站到了他眼前。比他稍矮一些的少年微微仰頭望著他,Jack最喜歡的森綠色眸子里滿載著某種他不是很懂的感情。
接著,Hiccup微微踮起腳尖,讓自己的唇瓣貼上Jack的。
這是一個很輕很輕的吻,僅僅是嘴唇之間的觸碰。Hiccup的唇非常柔軟,帶著少年的青澀。Jack不懂為什么這樣一個簡單的吻就能令他心幾乎爆炸。幾乎是同一時刻,Jack一把將Hiccup攬進懷里,給予回吻。
沒有人注意到紙飛機從手里滑落時的發(fā)生的輕響。
結(jié)束他們的第一個吻,兩人額頭相靠,冰藍色望進近在咫尺的綠色。
“OK,雖然順序有點不對,但我還是要問——Hiccup,你愿意和我交往嗎?”
Hiccup發(fā)出一聲輕笑!霸敢狻!彼f。
“你愿意讓我成為你的男朋友?”
“你確定兩個問題不是同一個意思?”Hiccup笑道。
“也對。”Jack聳聳肩,低下頭,送給他的男朋友第二個吻。
* * *
“拿紙飛機當(dāng)情書真是蠢爆了!
“得了吧,Hic,我知道你喜歡!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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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感來自腦洞關(guān)鍵詞:①不要岔開話題②沒拆開的紙飛機③你猜啊。
就愛看他倆甜甜蜜蜜地談戀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