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曖昧
【錢!繒崦
第一章
四月,海棠花開。
青學的四月,青黃不接。
老隊員都忙著畢業(yè)的事兒,忙著論文,忙著工作;新隊員剛剛開始正式的訓練,手足無措,錢真智推了推眼睛,看著面前跑圈的新隊員嘆了一口氣,低下頭記錄著些什么。
突然,球場的鐵門被推開,走進來的是一個高瘦的少年。
綁著頭巾,穿著一件T恤,一條寬身的運動褲,透著幾分的傲慢,幾分的不羈,卻依然掩不住他面容的清俊。
錢真智偷偷的便留意上了,低頭刷刷地在本子上記錄著,四月,新隊員入隊。
新隊員叫陳海堂,名字讓錢真智莫名的感到文雅,或許是跟自家門前的那些海棠花一樣的讀音吧,四月正是海堂盛開的季節(jié),而在這個季節(jié)里,青學迎來了陳海堂。
作為新隊員,陳海堂算是很有潛質的一個,無論耐力還是臂力都非常優(yōu)秀,用腕力加角度打出的蛇球更是令很多學長都甘拜下風,大何隊長看了,笑著跟國光和錢真智說,這孩子,有潛質,他以后肯定是青學的正選。
聽到大何隊長的稱贊,錢真智莫名的感到高興。
為什么?
錢真智說,根據(jù)自己的數(shù)據(jù)也顯示不了為什么?或者是因為陳海堂在適當?shù)臅r候出現(xiàn)了的緣故吧,就跟四月的海棠花一樣燦爛的來到了自己的面前。
又或者,其實自己一直都很喜歡海棠花。
一切,無解。
之后,過了很多很多年,當錢真智翻開大學時期的記錄本時才發(fā)現(xiàn),那時候的感覺,很有可能就是數(shù)據(jù)說不清楚的,一見鐘情。
第二章
成功,踏過的,是別人的失敗。
陳海堂,哦,不,是海堂確實沒有讓大何隊長看走眼。
隨著逐漸的熟悉了起來,真智對海堂的稱呼省略了姓,直接叫上了名字,海堂。
海堂跟大何隊長的比賽,真智坐到了球場邊上仔細的看著。
海堂的發(fā)球很凌厲,前場的截擊也很敏捷,后場控制得很穩(wěn),根據(jù)自己的數(shù)據(jù)顯示,大何隊長的這一場,會輸。
7-6,陳海堂勝。
青學最后一個正選位置,陳海堂取代了大何隊長。
比賽結束,大何隊長站在海堂的對面,用力的拉著他的手,說,海堂,以后青學就靠你們了,你不要浪費了青學正選的這個位置,要記住,無論怎樣,都要贏。
大何隊長握得很緊,手心里全都是汗。
海堂抬頭看著大何隊長,看著他激動的神態(tài),還有微微紅著的眼眶,不由得也紅了眼,把大何隊長的手,緊緊的反握著,堅定的點了點頭,說,隊長,我一定會努力的。
大何隊長笑了,然后拿過一邊的正選服披在了海堂的身上,拍著海堂的肩,然后對著青學新的正選球員說,以后,青學看的就是你們了,記住,別丟青學的臉。
好。異口同聲的呼應著,這時的青學,將會是一支準備出發(fā)的強隊。
我們有國光,有周助,有小龍,有錢真智,有鞠萬,有大石,有陶城武,還有,陳海堂。
晚上,真智走過球場,看到球場的燈下拉著一個長長的人影,綁著綠色頭巾的模樣顯得特別的顯眼,汗水順著臉頰流了下來,沒入到衣襟里面去,有點誘人的味道。
海堂,加強練習是好,可是不能過度,這樣過度練習很容易拉傷肌腱的。推開了球場的鐵門,真智走了進去,坐在一邊的凳子上看著賣力的海堂。
沒,沒事,就練那么一下子。沒有聽真智的話,海堂依舊重復著拋球——擊球——拋球——擊球的動作,真智坐著看著他,把海堂的每一下動作都記入了腦子里面,彎身——擊球,海堂的柔韌性很好,腰部的力量用得很準確,球的爆發(fā)力很強。
好不容易等到海堂休息,真智遞過海堂放在凳子上的毛巾,海堂接過了就往身上擦,汗水把整條毛巾都濕透了。
剛才的動作做得很完美,只是腰部的角度可以再調整一下,這樣發(fā)球的力度會更好一點。把腦子里的數(shù)據(jù)重復了一片,錢真智陳述著自己的觀點。
是這樣嗎?謝謝,我會注意的。
恩,記得就好,還有,大何隊長讓我跟你說,過度的練習對你是沒有好處的,以后要注意。低頭記錄著,真智裝著不經(jīng)意的看向了坐在自己身邊的海堂,只見他定定的坐著,不說一句話。
怎么了?有事?
沒……沒什么。強裝著平靜,眼眶上的微紅卻已經(jīng)把情緒出賣得一干二凈。
是大何隊長的事?
。窟@……對,就是這事。用手擦了一下臉上的汗,海堂挨著真智坐著。隊長是我很敬佩的一個人,在跟他比賽之前,我一直在想,我一定要贏他,一定要贏。只是在真正贏了之后,就發(fā)現(xiàn),原來贏了,還是會不開心,沒有了隊長的正選隊,又會是怎樣?
……聽著海堂的話,真智沒說什么,只是認真的聽著海堂一字一句的說著自己的感受。海堂說,自己一直跟在了隊長的身后,隨著隊長一同比賽,追隨著隊長的腳步,突然間卻發(fā)現(xiàn)一直走在前頭的人竟然被自己拋在了身后,感覺,真的很難以接受,就像是一件熟悉的東西突然不見了一樣,感覺很失落。
別想太多,我記得當年隊長跟我說過,他也是打敗了前任隊長才取得了正選的位置,人,就是要往前走,而每個人的成功,踏過的,就是別人的失敗,而當我們?nèi)〈藙e人的位置的時候,可以做的,就是把那個人要做的事做得更好,我想,大何隊長也是這樣想的。真智站了起來,轉過身,看著海堂,拍著海堂的肩,說。
聽著,海堂抬頭,呆呆的看著真智,把眼睛里面要涌出的眼淚強壓著,再用手努力的擦著臉,一咬牙,點了點頭,說,真智,我會贏的。
第三章
我想讓你留下。
時間,轉眼就過了一年,海堂升上了大二,錢真智大三。
這一年的青學球隊,有著翻天覆地的變化,沙丁魚的安逸時光流失了,換來的是一條鯰魚帶來的浮動不安,還有爭斗。
青學的新生叫龍馬,很拽的一小子,可是連國光都不得不承認,他有的是實力。
龍馬的加入,可以預見的是青學的正選將面臨再一次的重新挑選。
抽簽決定的比賽,海堂跟錢真智進入了死亡之組,同組的有國光,有周助,還有真智跟海堂。
出線的國光跟周助是不容置疑的,剩下的一個位置,進行的將會是海堂跟真智的對決。
論綜合實力,是海堂優(yōu)勝,正如真智說的,海堂的潛力,是一個不可忽視的因素,遇強愈強。
可是同樣的,真智的數(shù)據(jù)網(wǎng)球不可小看,龐大的數(shù)據(jù)支撐著整個局勢的分析,每一個球的落點都可以準確的預測,從另一個方面來說,這也許才是真正的強大。
比賽從一開始的一邊倒形勢進展到后來的白熱化階段,真智的挑釁讓海堂更加的竭盡全力去比拼,即使明知是會輸?shù)谋荣惗家帽M自己的全力,這才是真正的比賽,這是大何隊長以前經(jīng)常說的一句話。
比賽,就要贏,就要比拼。
6-6,30-40,陳海堂發(fā)球。
站在預測的落點上,真智看著海堂的發(fā)球。
球速很快,球很高,高到真智要抬著頭才可以看到他往自己的方向掉了下來。
扯著嘴角,拉開一個微笑,閉眼。
30-50,6-7,陳海堂勝。
海堂贏得愕然,隨后便是滿腔的不滿還有怨憤,這,是欺負人嘛?
錢真智,你這是欺負人嘛?
責問,海堂的責問,真智沒有說一句話來反駁,只是淡淡的說,海堂,比賽就靠你了。
匆匆的離開,腳步還沒有離開球場就聽到海堂甩球拍的聲音,沒有理會海堂的反應,真智只是一味的往前走,低著頭,什么也不看。
逃避,真智知道,這是自己在逃避。
當所有人都離開球場的時候,真智才輾轉的走了回來,剛坐下,就看到一個意外的人走了進來,是龍馬。
你說,你進網(wǎng)球隊,就是因為想要打球。
對,我是這樣想的。
可是,你現(xiàn)在做的根本不是這樣,只是為了打球的人,會尊重對手尊重比賽,而你今天,并不是這樣。
或者,我們都變了,變得不純粹了。真智笑著看著龍馬,突然覺得,眼前的這個孩子并不是表面的那么難相處,僅僅的,他只是個孩子而已,懂得追求自己的夢想的人,往往,很執(zhí)著。再說,我自己的實力到那一個程度我清楚,海堂的潛在實力比我強,讓他出賽,對青學比較有優(yōu)勢,再者,我也不會讓他輸。
這樣有意義嘛?你知道嗎?比賽完了之后海堂哭了,在更衣室里面,哭著跟隊長說,讓他放棄正選的資格,你真的覺得這樣做,對他比較好嗎?
那個笨蛋。提到海堂的時候,真智無奈的搖了搖頭,看著龍馬,說,三年了,從大一到現(xiàn)在,我加入青學的網(wǎng)球隊三年了,我們的目標一直都是可以贏得比賽,以前我會覺得打球是自己的事,可是,當你遇到一支值得你信任的球隊的時候,你的希望會轉變成為希望他們可以贏得比賽,你才大一,以后你會明白的。
拍著龍馬的肩,真智站了起來,拿起背包就往外走,在走到鐵門的時候回頭跟兀自想著些什么的龍馬說,青學是一支值得珍惜的球隊,請你用心的去看待他們吧,至于對海堂的私心,我只想說,我以為這是對他比較好的方法,可是,可能,我的方法用錯了。
或者,那個時候,自己不應該轉身的離開,而是,讓他好好的在自己面前哭一場。
第四章
曖昧,在于將吻未吻之間……
正選賽結束,其后,真智作為助教歸隊,經(jīng)歷了多場的苦戰(zhàn),大家都在比賽當中成熟了,龍馬完美的融入了青學,成為了青學新的支柱,周裕跟周助的矛盾化解,雨過天晴,而海堂,錢真智看看自己手中的記錄,笑了。
技術的再一步提升,協(xié)調能力增強,甚至在對杉華的比賽當中與鞠萬完美的打完了一場雙打。
下一場的對手就是冰諦了,錢真智暗暗跟自己說,不要緊張。
準備是充足的,青學按照的是真智制定的訓練計劃,循序漸進,可是,噩耗卻來得毫無聲息。
陶城武腳傷不能上場,小龍因為家里的問題而退出球隊,國光的舊傷復發(fā),龍馬……龍馬就要到美國發(fā)展。
人才濟濟的青學,突然間變得凋零了起來。
單打的人選不夠,更不用說雙打了,海堂自從跟陶城武和鞠萬打過兩次雙打之后就發(fā)誓說以后再也不要打雙打,可是,要是可以的話,真智真的希望海堂在對冰諦的比賽當中再一次的上場,這一次,是跟自己一起,雙打。
走進健身室,海堂正在練習臂力,一看到真智進來就停下手說,喲,怎么來了?幫我加重點好嗎?
把器械的標準調高,真智走到了海堂的面前。
真智,你看,我覺得我的力量又提高了,不是我吹,我看打冰諦我一定行。賣力的拉動著器械,胸肌在一拉一伸當中擴張,手臂的肌肉也張弛的收縮著。
海堂……我們打雙打吧,好不好?攤開收集回來的數(shù)據(jù),真智祈求的看著海堂。
真智你說什么?愣的一下,海堂不可置信的看著真智說。你再說一遍?
我說,海堂,我們打雙打吧。按住海堂的肩,真智俯視的看著海堂,真切的看著。
錢真智,你還記得我說過什么?我說,我以后不會再打雙打,我要打單打,是單打,你,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把面轉到一邊去,海堂看也不想再看真智的眼神。
眼神過于真切了,讓人不知道應該怎樣去拒絕,尤其,祈求的人是真智,是錢真智。
海堂,你聽我說好不好?緊緊的按著,真智強迫的轉過海堂的頭,讓他仔細的看著自己,距離很近,近得可以感受到海堂的鼻息都拂在了自己的臉上,青澀的味道,很倔強。
不好,我不要聽,我不要,我想要打單打,真智你知道的。
海堂……把海堂拉扯到自己的面前,幾乎的鼻子貼上了鼻子,面前人的每一個表情都映入了眼中,看著海堂紅著的眼眶,紅著的鼻頭,真智一個不忍的直接深深的擁抱了過去。海堂,聽我說好不好?對冰諦,我們不能再任性了。五場三勝的比賽注定我們必須放棄一個單打的位置,你敢確定,對冰諦的單打你贏得了季步嗎?你可以嗎?
……沒有說話,海堂只是用力的扯著真智的衣服,緊緊的拉著。
所以,為了大家的勝利,我們雙打吧,我們是有可能贏的,單打二,周助勝,雙打一鞠萬大石勝,雙打二我們,這樣我們就贏了,海堂,我們就贏了。咬著牙,真智一字一句的在海堂耳邊說著,每說一句海堂拉扯衣服的手就拉得越緊。
扳過海堂的臉,讓海堂正正的看著自己,真智認真的看著海堂說,海堂,我們一起吧。
海堂,我們一起吧。
突然,被真智的話弄得心加速的跳。
我們一起吧,我們一起吧,我們一起吧……
真智的表情太認真了,又可能是跟真智的距離拉得太近了,近得海堂差點以為真智跟自己說的一起就是那么個意思,氣氛,也在鼻息交接中瞬間的曖昧了起來。
仿佛差一點,就差一點,差一點點就吻上了……
第五章
結束,我們抱著哭。
最終跟真智一起打雙打的還是海堂,也許海堂說得對,錢真智你太卑鄙了,你的要求難道我還可以拒絕得了嗎?
對冰諦的比賽來得很快,慶幸的是,情況比自己想象得更好,隊長可以歸隊,而小龍也在最后一刻趕了回來,除了龍馬,或者在比賽的時候他已經(jīng)在飛機上默默的給著青學祝愿了。
在進場的時候,面對面的,青學遇到了冰諦,季步上下打量著真智,扯著嘴角,得意的笑著,說,上一次的比賽,還真的是多得了你呢,錢真智,這次可要好好的加油,我還擔心你們青學這次湊不夠人數(shù)出場呢。
季步你放心吧,就我們這幾個人,足夠你們記得一輩子了。反瞪了季步一眼,真智咬牙切齒的說,說完就拉著海堂走進了賽場里面去。
一路走進決賽的場地,海堂拉著真智的手卻發(fā)現(xiàn)原來真智比自己顫抖得更加厲害。
真智,你……擔心的轉過頭看著真智,只看到真智緊緊的閉著眼睛深深的吸著氣。真智你沒事吧?
真智搖了搖頭,強打著精神看了看海堂,兀自閉著眼睛休息,過了好一會才虛弱的說,沒,沒事,海堂你的手借我握一下好嗎?
恩。用力的點頭,海堂發(fā)現(xiàn)真智握著自己的手更用力了,手心冒出來的汗把自己的手都弄得濕濕的。
別擔心,真智他只是緊張而已。突然肩膀被拍了一下,海堂抬頭就看到隊長正看著真智,隨后跟自己說,我們的上一次對冰諦的比賽,最后一局真智輸了,所以他一直以來都有這個壓力,海堂,你們這次的雙打,你要好好的配合一下他。
好,我知道了。暗暗的用勁捏了一下手心,指甲在手心里面留著兩個彎彎的月牙印,海堂看著不遠處正準備著的真智,一咬牙就走了過去。
真智,我們上場了。把手遞給真智,只見真智抬頭,神色迷惘,海堂努力的扯著一個笑容,拉住真智的手,把真智拉了起來?吭谡嬷堑纳磉叄5厘米的高度差剛好的把自己每一個表情都映到了真智的眼里,想要讓真智看到的是自信和從容。
好,我們上場了。拉著海堂的手真智站了起來,跟海堂一同站在了球場上。
真智站在后場,看著對場的選手,突然覺得有點炫目。
心不停的狂跳,越來越快,整個人虛虛浮浮的沒有一點實在感,眼看著對方的球往自己這邊打過來,腳卻像被強力膠水黏住一樣,怎么也動不了。
15-0,冰諦得分。
真智……海堂一回頭,就看到真智蒼白著臉站在,毫無反應,暗叫一聲糟糕卻已看見對方已經(jīng)趁著勢頭再發(fā)了一個球過來,球速很快,真智依舊定定的站著毫無動靜,海堂努力的竄到了后場,在邊角的位置接到了球狠狠的回擊了過去,球打得很高,正好被對方一個網(wǎng)前的截殺,得分。
30-0
擦著臉,海堂站在后墻的邊角,看著真智的背影,半彎著的身體稍微向前傾,看著看著竟然覺得那個自己熟悉的背影在瞬間蒼白了起來,很敏感很脆弱,這不是自己所認識的那個對數(shù)據(jù)很執(zhí)著對自己很自信的錢真智,不是自己認識的那個會跟自己說,數(shù)據(jù)是不會騙人的真智。
數(shù)據(jù)不會騙人?!
對,數(shù)據(jù)是不會騙人的,那么……
打了個手勢暫停比賽,海堂走到了真智的面前,茫然的,真智抬頭看著海堂,觸及那對迷蒙的眼神,海堂差點就壓抑不住的緊緊的抱了過去。
真智,你看著我。
隨著聲音抬頭,真智看著海堂,看著他開合的嘴巴在說著話,心里突然涌起來的是一陣后悔,是不是自己真的太沒用了,要不是自己,海堂不會跟自己組雙打,要不是自己海堂還可以打他最喜歡的單打,勉強得來的后果竟然又是輸在了自己的份上,錢真智,你果然是青學最沒有用的人,你還說什么要海堂贏,你根本就是拖累著海堂跟自己一同的受累。
真智,你看著我。搖著真智的肩,海堂對著真智低吼著說,你看著我好不好?吼著的聲音已經(jīng)哽咽了起來,深深的呼吸著,再努力跟真智說著話,真智……
對不起,海堂,我,我對不起你……反手握上了海堂的手,真智低著頭,說。
……終于按捺不住的,海堂一個伸手就把自己埋在了真智的懷里,用力的,緊緊的,抱著。錢真智你這個笨蛋……
海堂,你……意外的擁抱,真智一時反應不來的只能順著本能把手搭在了海堂的肩上,不知所措的忙亂了起來。
你不是說數(shù)據(jù)不會騙人的嗎?你不是最相信數(shù)據(jù)的嗎?來,我們拼一次,拼你的數(shù)據(jù)。堅定的抬頭,海堂的眼光鎖在了真智的臉上,滿臉的堅定。
數(shù)據(jù)?
對,就是數(shù)據(jù),我們賭的就是你的數(shù)據(jù)。握拳,擺在了真智的眼前,真智沉著的看著,然后把拳跟海堂的對上,咧開了一臉的笑。
好,我們就賭數(shù)據(jù)。
接下來的局數(shù)冰諦不停的得分,海堂東奔西跑的接球,以一打二,終將是沒能挽回敗局,待到第五局,真智終于站了起來,與海堂交換了一個得意的笑容,于是,比賽真正的展開。
咬著牙,一局一局的扳平了比賽,一分咬著一分的追了上來,上網(wǎng),調高球,底線,角球,精彩而又刺激,配合無間。
吡——————裁判的哨聲響起,海堂撐在疲乏的身體站了起來,真智環(huán)顧四周的場地,周圍一片啞然的平靜。
6-7,冰諦勝。
比賽結束的那一刻,海堂疲軟的倒在了地上,真智放下球拍連忙跑了過去,一把的把海堂緊緊的抱住,只覺得背后的衣服被拉扯得厲害,指甲尖銳的刺進了背里,很痛,痛的是眼睛發(fā)澀的痛,痛得想要流淚一般的痛。
感覺胸前的衣服微微的濕了,壓抑著的隱隱的嗚咽聲送身前傳了過來,海堂在哭,而自己又何嘗不是淚流了滿臉卻無從抑制?
比賽結束,海堂,我只想狠狠的抱著你哭。
第六章
最后,對冰諦的比賽,青學贏了,雀躍的歡呼著,大家擁作了一團,在頒獎的儀式上像個傻子一樣的對著鏡頭傻笑,笑中有淚。
最后的一場上場的是龍馬,拋棄了成為職業(yè)選手的機會,龍馬選擇了青學,真智笑了想起自己之前跟龍馬說過的話,青學是一支值得珍惜的球隊,龍馬該是明白了。
打敗了冰諦之后的日子是充實而忙碌,進軍全國大賽面對的將會是來自各個地方的強隊,實力是不容忽視的強大,所以每天的晚上,只見大家都沒有偷懶的苦練,就連最會偷懶的鞠萬也一樣跟著大石繞著操場跑完一圈又一圈再也不用國光盯著看了。
全國大賽,有輸有贏,而自豪的是,青學還是取得了不俗的成績,真智捧著獎狀開心的拉著海堂笑了,說,這可是為我的網(wǎng)球生涯畫上最好的一個句號。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海堂聽了突然就沉默了下來,把臉撇到了一邊去,真智看了笑笑的沒說話,繼續(xù)拉著海堂的手,一步步的走回學校。
大四這一年,國光,周助,真智正式退隊,手續(xù)辦得斷斷續(xù)續(xù)的,大家都忙這忙那的,根本一整天都見不了一個面,海堂站在空曠的網(wǎng)球場上,突然覺得了寂寞。
其實這一年不是沒有見過真智,反而很多時候真智都會突然的冒了出來,比如說在吃飯的時候會給海堂端著個紅燒魚走了過來放在桌子上,跟自己說,你愛吃的,多吃點。
又或者會在自修的時候一抬頭就看到真智站在桌子邊對著自己笑,然后拉著自己去吃燒烤,涂滿蜜糖烤得焦脆的雞翅膀放到了自己的碗上,冒著香氣。
在練習的時候,真智也突然的走了進來,坐在球場旁的椅子上,寫著些什么,等著自己練習完了就一起逛校園,漫無目的的走著,任時間在指縫間溜走。
更多的時候是兩個人呆呆的坐著,仰著頭看星星,說著些無聊的智力題,真智會問,海堂,你知道為什么不論怎樣瞄準都射不到星星嗎?
笨蛋,那是因為星星離我們太遠了。
才不是,是因為星星會“閃”啊。說完,兩個人就笑了。
看著真智的側面,海堂在想,自己跟真智究竟是怎樣的一種關系?
很好的學長跟學弟?平心而論,絕對沒有學長跟學弟可以好得跟自己和真智一樣,可要說是情人的話,也說不過去,朋友之上,戀人之下?曖昧得可以,仿佛只要一個吻就可以確定的東西,只是那個屬于情人的吻久久沒有落下。
不由得又想起那一次更衣室的氣息相接,海堂臉瞬間的紅了起來。
時間,終于走到了真智畢業(yè)的那一天,青學網(wǎng)球隊的歡送會在球場上舉行,國光跟真智他們一起在球場上跟大家來了個玩樂似的球賽,然后在結束的時候跟所有的隊員告別。
真智走到了海堂的面前,在隨身的包包里面拿出一個正方形的東西遞了給海堂,說,海堂,我們走了,以后的青學,就看你們了。
好,我們會努力的。扯著笑,海堂接過真智的禮物,緊緊的握在了手里。
加油,以后要經(jīng)常聯(lián)系啊。說完,真智拉下海堂的頭巾用力的蹂躪了一下海堂的頭發(fā),就在海堂尖叫著不要的時候才停下手來,再把海堂拉到身前,仔細的把頭巾給海堂綁上。
幾乎的,海堂的鼻尖捧著的是真智的衣服,像是半抱著一樣的姿勢讓海堂氣息不穩(wěn)的紅著臉,紅著眼。
過了今天,就真的要分開了。
好了,海堂還是綁著頭巾像個樣。呵呵的笑著,真智拍著海堂的肩,然后跟國光他們一起轉過身就走了,看著真智的背影,海堂忍不住的向前走了一步,叫了一聲,真智……
怎么了?真智回頭,看著海堂,問。
沒,沒什么……搖了搖頭,海堂說。
其實很想問,真智,我們之間究竟算什么?不過,既然大家都沒有打算說破,那么就讓他永遠的沉默下去吧,有時候,說,還是不說,也不是一樣?或許很久以后的某一天,大家再相見的時候,身邊都各自站著一個人,而面對彼此的時候,已經(jīng)不再想起今天的那種糾纏著的曖昧感覺,將愛未愛。
努力的說服著自己,海堂走到一角把真智送的禮物拆了開來,之間里面是厚厚的一本筆記,翻看著里面的內(nèi)容,海堂淺淺的笑著,眼眶卻紅了。
邊哭邊笑的看著真智的數(shù)據(jù),海堂拉著袖子用力的擦著眼淚,把本子翻到了最后的一頁,海堂先是愣了,隨之眼淚就啪啦啪啦的止不住的流了,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竟然是這么愛哭的人,可是,這個時候怎么能讓人不哭?又怎么能讓人不扯著嘴角去笑?
本子里面插著薄薄的一張書簽,書簽上畫的是淡墨描繪的幾朵海棠花,舒逸而優(yōu)雅,海棠花旁題著幾個端正的小字,明明白白的寫著句詩。
――一片春心付海棠。
海堂,你明白么?
錢真智,你這個笨蛋。
插入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