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線一斷,誰一舊
樂水端著煲好的湯小跑出廚房,聽見越治說“小心點”看去,突然手一僵,“碰”的一聲格外清脆。她看見跑來的越治猛地蹲下去撿,越治拉住她的手,這時小秦過來。
“夫人,我來!
“謝謝!
樂水隨越治起身:“對不起!
下午接到越治的電話說帶朋友回來吃晚餐,不想讓越治丟臉了。
越治寵溺地搖搖頭,牽著樂水走向段宇,樂水收步側身對著他:“阿治,還有兩三道菜!
各自轉身的兩人朝著相反的方向走去,一人眼里填滿故事的憂傷,一人眼里滿載現(xiàn)實的甜蜜。
“不好意思。”
段宇一笑:“她是?”
“想來你還沒有見過,我的妻子,樂水。”越治以為段宇眼里的是疑惑,“說來話長,總之我又結婚了。”
他望著廚房,止不住的笑意蕩漾。
“看著的確很不錯。"段宇張開些弧度,“看這是可以開飯了,我去洗個手!
"洗手間在。"越治見段宇朝廚房走去,心想他今天有些怪怪的。
段宇放慢速度,隨著那道忙碌的背影閃著不知為何的眸光。
樂水聞聲以為是越治:“很快就好了!
下一刻覺得自己被誰盯著,面色蒼白了些。
段宇打開水,對著樂水微微一笑:“不急,我來洗個手。”
樂水略顯僵硬的點頭,見段宇走來,經過自己,眼里有些窒息。
水聲似乎忘了要停止流動,空氣似乎凝固著兩縷呼吸,恍然間傳來的一聲“阿水”很輕卻撕破了什么。
段宇知道樂水聽見了,他關掉水轉身靠著池沿,似自言自語:“我也認識一個叫樂水的女孩,我叫她樂寶!彼p輕一笑,隨即站直,聲音很是寵溺,“可惜她對做菜一竅不通!
樂水在消失的腳步聲里平靜下來,她端著菜出去,見遠處相談甚歡的人笑開些:“開飯了。”
“阿水,這是我的朋友,段宇。宇,這是我的妻子,樂水!痹街胃械綐匪氖衷谖⑽㈩澏,以為她是緊張。
樂水忽覺一道冷冽的目光盯著她,跟個不受自己的控制的人偶似的抽出手,接著去看段宇:“段先生。”
“樂小姐,幸會!
樂水在段宇和越治提到自己時附和一下,大多數(shù)都是一言不發(fā)的吃著。
“治,你可不夠意思,金屋藏嬌!
“真想永遠藏著!痹街我姌匪行┏錾,“天天呢?”
“玩累了,在睡覺!
“樂小姐很喜歡小孩?”
樂水眸里一痛,一道結痂的傷口又裂開了來:“不好意思,我去看下天天!
見越治擔心的望著上樓的樂水,段宇瞇著眼:“是不是我說錯什么了?”
越治收回視線,略帶苦澀的一笑:"沒什么,對了,下次帶靜舒一起來!
“我一定帶她來嘗嘗你夫人的手藝!倍斡畛粤艘豢诓,“開始羨慕你了!
“不是好事將近了?”
剛好下樓的樂水一愣,段宇微微抬眼瞥了她:“相比之下,我還是喜歡樂小姐這樣的。”
“朋友妻不可欺!
“看你緊張的,就算流水有意可落花無情!倍斡羁聪驑匪,“對不對,樂小姐?”
樂水有些沒有反應回來,越治對著這兩人有著說不出的不協(xié)調。
吃完飯,段宇趁樂水切水果找由離開,被積壓的煩躁迫使在路邊停下車,抽著煙。
越治看著在收拾餐桌的樂水越來越溫柔,越來越炙熱,走去摟著她的腰,下巴搭著她的肩:“放著!彪S即握住她的左手,“我很想你!
樂水泛起些紅暈離開越治的懷里:“別鬧!
越治真的有些醉了,瞇著迷離的雙眼一把抱住樂水:“阿水,我可以?”不等樂水明白他的意思,他傾身靠近,可樂水眼里的猶豫讓他停下。
三年前。
不等綠燈亮,有個小孩跑在人形道上,這時一輛車疾馳而來,有人愣怔,有人不覺,這時一個人沖出來推開小孩,雖然車主減速可還是撞上了。
見樂水睜開眼,段宇起身鎖緊她,仿佛錯過一眼便再無法看著她:“水寶。”
他應該放下客戶陪樂水來醫(yī)院做檢查的,那時接到樂水出車禍的電話仿佛天塌下了。
他趕到醫(yī)院,祈禱著,所幸樂水脫離了危險。
樂水揚起蒼白的笑容:“宇!
她將手搭在肚上卻見段宇別過臉,那閃過的悲痛讓她顫抖起來:“怎么了?”
見段宇不回答,她抓緊段宇的手臂:“怎么了?”
她猛的坐起來,顧不上身上的疼痛:“宇,怎么了?”
當段宇后悔莫及又痛苦不堪地看著她時,她無力垂下手,低頭哭泣。
段宇裂開的傷口又擴大著,緊緊抱著樂水:“沒事的,沒事的!
于他只要樂水沒事就好,至于其他的,他暗淡下去。
段宇放下公司里的事情,陪在樂水左右。
樂水不是蜷縮在臥室的躺椅上,就是待在嬰兒室里,空洞的雙眼早已落不下眼淚。
他強顏歡笑著,給她講笑話,不管她是否搭理自己。
一天天過去,樂水知道不能辜負段宇對自己的好,日子還得過,從悲傷里恢復些。
只是婆婆王星幾乎不給好臉色,可她能理解,直到聽見王星和段宇的話知道自己不能懷孕了。
如同行尸走肉走到嬰兒室,坐在床上一動不動。
段宇站在門口笑了笑,推門走進:“樂寶,吃飯了!
樂水呆滯地望著某個遠方,臉色蒼白地可怕,他快速走去:“哪里不舒服?”見樂水別過臉,他握著樂水的手。
樂水果斷抽出手,決絕吐出兩字:“離婚!
“什么?”
樂水猛的用仇人似的目光瞪著段宇:“離婚!
“不好笑!敝皇嵌斡钜庾R到樂水是說真的,握緊樂水的手:“樂水,你是我的一切!
“曾經是,現(xiàn)在我不配!
“這不是你的錯。你看,現(xiàn)在這樣還可以擁有兩人世界,等過些時間我們一起去旅游。”
“宇,謝謝你。”樂水感謝這個男人,“可我做不到!彼湎铝藴I,“放了我。”
"吃飯。"
“不管你同不同意,明天我離開!
“樂水,你夠了啊!倍斡钇鹕沓瘶匪鹬安灰勰ノ!
"是你在折磨我。”樂水抬頭,有些發(fā)瘋了,“你知不知道一看見你我就痛不自已!
王星走了進來:"小宇,我同意你們離婚。"
“我不答應!
“她都不能懷孕了,不離婚能干什么?”
空氣靜了下來,段宇見樂水十分平靜才意識到樂水早已知道,所以這才是離婚的理由。
“我要的是她,不是誰!
段宇敷衍王星吃了幾口,等王星離開上樓,在門口想了很久進去,羸弱的月光里,陷入痛苦里的人,是他沒有照顧好她,沒有做到一個丈夫的責任。
不,他永遠不會丟下她。
“樂寶,我們可以領養(yǎng)小孩,可以,不管怎么樣會有辦法的。”
樂水又開始淚流不止,她抬頭,當段宇朝她伸手,她抱著他:“還有什么辦法,哪里還有辦法,宇,我不想成為你的累贅,像個廢人一樣得到你的寵護。”
“你是我的寶貝啊!
段宇醒來不見樂水連忙下床,一看衣柜放下了心,隨即又慌慌張張地走出房間,在廚房里看見在準備早餐的樂水。
“早!
“早!
段宇依舊擔心,可樂水的笑容模糊了他的判斷,不過若樂水的眼里沒有了傷痕才應該擔心。
“晚上早點回來。”
段宇雖然很想留下陪樂水,可他想還是順從樂水的意思比較好:“好,不過你不準下廚。”
“怎么,嫌棄。”
“很嫌棄!倍斡钜荒樀膶櫮纾鹕砣ノ菢匪哪橆a,“樂寶,晚上見!
一連這樣的幾天讓段宇相信事情已過去了,今天他買了一束玫瑰提前下班回來,到臥室看不見她,到嬰兒室看不見她,又回到臥室,可樂水的衣服,用品都在,他想許是出去散心了。
等得天黑,他意識到樂水不會出現(xiàn)了,不久在書桌上發(fā)現(xiàn)放著簽好字的離婚協(xié)議。
“樂水,你好狠。”
段宇躺在車椅上,吐出的煙夾雜著封閉的痛苦繚繞,一切猶如昨日重現(xiàn)。
他知道自己不會找到樂水,可還是發(fā)了瘋的找她,沒日沒夜的買醉,真正振作起來是最近幾個月,那晚他整晚盯著離婚協(xié)議上樂水的名字,當天空亮起來時簽下字,鎖在抽屜里。
如今,再次遇見卻如此戲劇,恨不得挖出一顆跳動的心放到樂水面前,可樂水居然以朋友妻子的身份回應。
“晚安!
越治吻了樂水的額角,望著門站了一會回到房間。
樂水不知所措的坐在床上,她以為再不會見到段宇,所以準備對越治敞開心扉,可現(xiàn)在都不對了。
不過想起越治說段宇快訂婚了,顧不得心底的傷傷漣漪,只希望如此平靜的一切依舊。
她習慣了當個家庭主婦,每天按著既定的軌道生活。
蔬菜區(qū),樂水推著推車一個過彎看見段宇的背影,就這樣直刺心臟。
她想視而不見,可段宇已轉身,那道不依不饒的目光似乎想吞噬她。
段宇走來不給她任何思考的機會接過推車,她愣了片刻跟上,仿佛很久以前的他們。
“樂!倍斡钣彩鞘湛,似笑非笑著,“都說抓住男人的胃可以抓住男人的心,看來樂小姐是很喜歡治!
樂水每次下廚都會劃傷手,又不是很好吃,所以不許她下廚。
樂水不介意段宇的嘲諷:“他是我的丈夫!
段宇對這樣的脫口而出一陣憤怒,他對她的寵溺如今成了她對另一個男人的好.
"是啊。"
樂水停下:“對不起!
段宇眸色一軟:“你沒有對不起我!
“請你不要再出現(xiàn)了!
段宇握緊推手,真想去看看樂水的臉,是痛苦還是開心,可他不屑地走開了。
樂水以為段宇已離開卻不想在停車場看見他,他走來,她望向別處,煎熬著。
“看著我。”
樂水躲開了段宇幾乎幾乎貼上臉頰的手,在段宇的目光快要將她眼底的情愫曝曬在陽光下時退了一步:“我要回去了!
段宇瞥了一眼樂水手里的袋子,有些嗤之以鼻:“怎么,怕心上人等?”
“宇!睒匪彩峭滔铝诉@個字,“我們已經各奔東西了!
“這幾年你有想起我嗎?”
“我不想那些痛苦。”
“可我無時不刻的想你,你所言的痛苦現(xiàn)在還在我的血液里流淌著,你知不知道我當做是糖。”
“何必?”
“樂水,我再問你一遍,你回不回來?”
樂水直視段宇的期待:“我知道我的歸處!
“歸處!倍斡钣X得可笑,“一個你不愛的男人,一個別人的孩子,還惦記著我的你是在假象里自欺欺人!
字字屬實,讓樂水無處可逃。
“所以,我給你機會,回來!
“我已當天天是自己的孩子,我現(xiàn)在喜歡越治就會有愛上他的一天那自然就會忘了你!
字字堅決,段宇無話可說。
“所以,再見!
不是你,段宇,我,不會有美好的回憶支撐走過痛苦,可是,段宇,你知道的,我從來就不擅長當別人的包袱,尤其是你。
段宇站了許久,拖著步履走了幾步,再支撐不住的在路邊長椅上坐下,雙手埋頭,痛苦,憤怒在眼里醞釀著。她,怎么可以這般無情。
妻子,孩子等他回來。越治想,如此不可言喻的幸福是他愿意用一切守候的。
“回來了!
“嗯;貋砹。”
“小秦今天請假!
“所以呢?”
“所以,你洗碗!
“遵命!
越治覺得,樂水做的菜越來越好吃了。
樂水洗好碗出來見樂水陪天天在玩積木,加入他們。
等天天玩累,他抱著天天上樓,樂水收拾積木。
他們看著睡著的天天,越治伸手摟住樂水的腰,樂水靠在他的肩上,他親吻樂水的發(fā)絲,側臉上的紅暈令他雙手摟著樂水貼近他。
“影響不好!
越治松開懷抱牽著樂水到樂水房口:“阿水!
此時兩人眼里的溫度下降了很多:“早點休息!
越治點點頭,不想樂水邁步時心里涌出渴望,他眸光一亮,走進合門,同時拉著樂水靠在門上。
“我不想等了。”吻上樂水的唇,觸感的柔軟讓他顫抖,恢復些理智。
樂水想對越治是喜歡的,尤其段宇的出現(xiàn)讓她更清楚越治真的給了她一個家,是她不會再擁有的,是她必須守護的。
越治見樂水回應自己,眼里雖不濃情蜜意,可沒有猶豫讓他與她唇齒相依。
為了不讓段宇找到,她遠離他所知的一切,在另一個城市的酒吧里賣酒,想傷心時可以醉酒解痛。
越治以為來賣酒的她是小姐,拉著她動手動腳完全不聽解釋,便甩了他一巴掌。
只是看見他的眼睛時,想起自己。
越治常常來跟她買酒,有一天他說妻子剛生下孩子就跟他離婚。
她答應為他照顧天天,就這樣他們結婚了。
越治走進廚房親吻樂水的臉頰:“早!
昨晚他停下了動作,因為樂水是他喜歡的女人,他有足夠的耐心等待,就做不到有一點強求。
“我要出差三天,照顧好自己!
“你放心,天天有我!
“傻瓜,我說的是你!
樂水聽見小秦叫她回頭,段宇。趁小秦沒有發(fā)現(xiàn)她的異樣微笑著。
“夫人,我?guī)焯斐鋈ド⒉!?br> “樂小姐。”
“段,段先生。"樂水局促不安,“阿治他出差了。”
“我知道!
“喝水?”
“你知道我不喜歡喝茶!
樂水避開段宇的視線:“有什么事?”
段宇盯著樂水須臾,將手里的邀請函遞給樂水:“一定要來!
樂水接過,再看著段宇時沒有了波動:“我會跟阿治說的!
"樂水,我說的是你一定要來。"
“為什么?”樂水錯開相交的目光,“我不會來的!
“我不想再說一遍!
“我不想給你造成難堪,你很清楚我的出現(xiàn)會毀掉一切的!
“我看是你怕你的阿治知道我是你的前夫!
“我怕傷害到你!睒匪胩娱_,可段宇已拉住她的手,她看著段宇握著她的手,傳來的溫度,駐足的目光一如曾經。
“趁現(xiàn)在,回來好不好?”
樂水落下了淚,在留戀片刻抽出手:“我會和我的丈夫一起來的。恭喜你!
越治當晚飛回來,他想看完天天再去看樂水卻見樂水抱著天天一起入睡,他坐在床邊凝視兩人,思念和情意如月光。
樂水感到身上的溫度睜開眼,原來是越治,突然意識到越治正抱著自己臉一紅,輕呢著:“回來了!
越治其實有些疑惑樂水的接受,這時樂水轉頭看著他,雙眼里倒映著彼此,樂水將被子披在他身上:“晚安!
他從未如此高興又如此平靜,聽著樂水的呼吸回應他的心跳,他想自己做夢會笑。
樂水睜開眼,輕輕地去拿開越治的手:“不要動!
“我要起床了!
越治抱緊她:“十分鐘!
她妥協(xié)了:“嗯!
訂婚宴。
“我肯定喝不了酒了。”
“什么!
“只能吃醋。”越治一把摟過樂水,凝視著她的臉想讓她看穿自己,他是想讓所有人知道這個美麗的女人是屬于他的,可突然不想有人與他一起分享樂水的美。
樂水見越治目光如炬地望著自己眼底有了一抹歉意,她挽著越治走進會場,想不會有人認出她可介于她不會有這么好的運氣。
靜舒挽著段宇過來:“治,來了!
當看見樂水時震驚,可段宇沒有任何多余表情,再看越治猜越治不知道:“樂小姐,你好!
“恭喜。”
“治,你們隨意!
段宇和靜舒離開時特意看了下樂水,此情此景兩人想起那時彼此訂婚,可物是人非真的很可怕。
“阿水,我一定會給你更盛大的。”越治握著樂水的手,以為她眼里的濕潤是因為羨慕。
樂水避開人群坐在一旁,越治不得不應付生意上的人,在她起身想離開時看見走來的王星。
王星以為她來砸場所以惡言相向:“出去!
很快吸引了人看來,不可避免的認出了她是誰。
越治見王星對樂水如此氣憤不解:“阿姨,怎么了?”
“小治,沒事!
段宇擠進,對著王星:“她是治的妻子!
這場鬧劇,樂水含淚跑開,越治急忙去追,原來樂水的前夫是段宇。
大概兩年多前,妻子生下天天就跟他離婚,至今都不知原因。
他去酒吧紙醉金迷,以為樂水是小姐,突如其來的一巴掌讓他看見的是一張寫滿傷口的臉,像是讓人丟棄在路邊的垃圾。
他忘不了這張臉,知道這張臉下的人不該這樣,就像自己不該如此墮落。
兩個受傷的人自然可以吸引,他對她訴說自己的故事,她對他說出自己的傷心往事,如他所想這是個好女人。
他請她照顧天天,她做的很不錯,甚至照顧起了自己。
剛開始是利用,可意識到移不開看她的目光時,發(fā)現(xiàn)自己回來的越來越早,想吃她做的菜,又有了家的感覺。
他求婚,雖然她不相信他的心意,她同意更多是因為天天,不過他們在一起了。
漸漸地在她眼里看見自己,尤其是最近,能感到她的心里有了自己,于是他想一切步入了正軌。
可美好的一切突然打破,或許當時就該問她的丈夫是誰。
他追上:“阿水。"
他抱著想逃開的樂水:“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和宇!
樂水抽泣著:“是我不好,我應該告訴你的!
越治放開樂水:“你還會回到他的身邊?”
樂水一愣,隨即搖頭:“我哪里都不去,你和天天是我的歸宿!
“我們回去!
靜舒知道段宇現(xiàn)在只是故作云淡風輕,她比誰都知道他忘不了樂水,可她真的愛他所以能忍耐。
她回酒店等段宇,坐也不是,走也不是,直到聽見開門聲。
她笑意盈盈的看著段宇:“累了?”
段宇在進來前調整了情緒:“還好!
他和靜舒在一起是想忘掉樂水,可他從來不是混蛋,所以作為男朋友很稱職。
靜舒來牽他的雙手,有些羞怯,有些渴望地凝視他,吻著他的唇。
段宇想著樂水已為他妻帶著攻城略地的憤怒回應靜舒,但與樂水在一起的美好讓他停下,眼里極其哀怨。
她不是樂水,所以他做不到。
靜舒睜開眼時看見的是段宇假裝的柔情,她紅著臉想再去吻段宇,卻聽一句“我有些累了”,她只好信以為真。
“早點休息!
段宇吻了靜舒的額頭去睡覺,讓樂水來是為了懲罰她就這樣離開了自己,想讓越治知道她是誰不讓她好過。
他不好過,她也不可以過得好。
可心底更盼著她看見靜舒會回心轉意,只是卻讓她落荒而逃,此時的她一定在流淚,但她的身邊已有了越治。
樂水側臥在床,抓緊被角,淚水無聲流下。
不說下一刻會如何,現(xiàn)在她不得不承認在內心深處還放著段宇的位置,還留戀彼此的曾經,那些酸甜緩緩道來,愈來愈炙熱。
她猛的坐起,她習慣了如今,甚至離不開了,所以害怕一切又會物是人非。
她應該在段宇出現(xiàn)的那晚告訴越治的。
越治想了一晚約段宇出來,以前每當段宇說和樂水的事情時他總是鼓勵段宇不要放棄卻不知段宇心心系著的女人就在自己身邊。
“我會照顧好樂水!
“我知道!倍斡钅苷f什么,戲劇化的現(xiàn)實透支著無奈。
越治不比段宇好受,況且他不是輕友之人,但必須有人退讓:“若樂水愿意回到你身邊,我會答應的!
段宇壓下排斥和越治討論樂水的反應,敷衍著:“我有靜舒了!
在有關樂水時,他向來蠻不講理。
樂水知道有些東西一定會不同,但幸好越治和她心照不宣的努力著,只是在好轉時,越治的妻子出現(xiàn)在她面前。
她幫著說服越治,越治只好同意,但她時不時的想象著他們三人待一起的光景,那種感覺是她永遠給予不了的。
外人,她想起這個詞,陣陣失落著。
回來時見院里的車,和屋里的明亮,決定不去打擾。
她在附近散步,恍然想起此情此景如三年前離開段宇的那天。
或許是無法承受要離開段宇的事實,或許是想拖延段宇來找她,所以她空手離開。
這樣斷開彼此,她知道對段宇不公平,可恨會讓段宇將她忘的徹底。
卻不想會遇見越治,如兩個受傷的人互添傷口。
她不喜歡依賴別人,可相信了越治和天天是她的歸處,她的心可以不用流離失所,所以放任自己依賴他們。
如今最合適的人回來了。
她抬頭望著前方,眸里的痛楚融入在遠方的黑夜里,似喚她過去。
不知多久,下起了雨,暢快淋漓一場也好。
突然有人拉著她,是段宇,她愣了幾秒甩開手。
段宇跟著她,想走到她身邊,可她不需要。
但再控制不住心,不顧她的反抗再去拉住她。
“你這樣,治會擔心的!
樂水不知段宇說這話時那份凄涼,只知現(xiàn)在她不想見任何人,朝段宇喊“不要你管”。
他們逼視著彼此,仿若不屈不饒的等另個人退場。
大雨濕透了他們,映在彼此眼里的影時清楚時模糊。
“我是沒有資格管你,可樂水,我不是你,說離開就真的再無瓜葛!
樂水仿佛這才發(fā)現(xiàn)眼前的人是段宇,那個寵溺她,守護她,她以為是永遠的人。
只是遠去的痛苦再次侵襲,于是忘了掩飾對段宇留有的情意,回到那個可以在段宇面前任性妄為的人。
段宇分不清樂水臉上的是淚水還是雨水,猛的抱住她:“我一直在!
樂水愣愣的伸手,突然想起越治將手握成拳,指尖掐在掌心里,艱難的推開段宇,不敢抬頭。
段宇對樂水早就沒有了脾氣,就這樣任雨狂打一番。
他拉著樂水坐進車里,為她系好安全帶再跑回車里,系安全帶時看著樂水:“我真的心疼!
樂水的眸光閃爍了幾秒又再次呆滯著,一副渾渾噩噩的表情聽雨敲打車窗,像是自己的命運在別人手里,她在隨波逐流。
突聞煙味,清醒些地去看段宇,那時段宇為她戒煙此時因她再沾,可她問不出口,只好收回視線。
或許描述起曾經只是寥寥無幾的幾字,過于凄涼了。
段宇時時用余光看著樂水,抑制想伸出的手,一次又一次的嘆息侵蝕他的理智。
但這樣就好,她就在身邊,一起沒有盡頭的前行下去。
樂水被段宇拉下車,雨打的她的睜不開眼睛,可眼前分明是她的過去。
她猛的甩開段宇的手跑開,段宇去追上她:“不要考驗我的耐性。”
她在段宇的眼里真切感受到了段宇對她是發(fā)了瘋的想念,于是由段宇拉她走進屋內。
“去換下衣服!
樂水垂頭,不敢去看清這里。
想自己現(xiàn)在是客人便從臥室折回客房,靠在浴室的墻上不知所措著。
段宇換好衣服去找樂水,見客房燈亮著有些氣憤,但開門的剎那眸色溫和了些。
他望著浴室,想著以前的他們,雖有爭吵,可更多的是全世界的快樂都屬于他們。
是太幸福了所以才?
突然感到不對勁,他走去敲門:“樂水。”
他擔心起來,推開門見樂水坐在地面上,周圍積了些雨水。
他克制怒火:“不要這樣對自己!
樂水抬頭,條件反射地躲開了段宇伸來的手。
段宇猛的拉起樂水:“你在害怕?”
“我,我回去了!睒匪桓胰タ炊斡,她知道剛才傷害了段宇。
“回去,那你為什么在門外徘徊,又一人在大街上淋雨?”
“不是的!睒匪虢忉專山忉屖裁茨,她又垂下了頭。
段宇握住樂水的手臂,竟不想成了雙方在拉扯,不小心撕破了樂水的衣服。
見樂水慌張的用手遮掩,瞬間雙手用力抓著樂水的雙臂搖晃:“你忘了你是我的女人!
他失去了理智索取樂水的溫度,接著拉她走進浴室,由冷水淋著,他撕開了樂水的衣服。
“宇。”
“你倒是肯叫我了!倍斡钪弥焕順匪钠蚯螅骸霸趺矗也荒芘瞿懔。”
他橫抱起樂水走出浴室,將她扔向床欺身而上,想起什么似的拉起她到臥室,為所欲為。
“樂水,你是我的,知不知道!
段宇用手托著臉頰,深情又痛苦地凝視樂水的睡顏,他想撕掉其余男人在她身上留下的印記,情愿毀掉她,毀掉自己,好過與她耳鬢廝磨的是別人。
所以傷害了她,可以不自責。
“宇!
他摸著樂水嘴角的笑意:“樂寶!
可她是否對越治也是這樣的纏綿悱惻?
他下床到陽臺上抽煙,此時雨小了,可綿綿細雨就如千絲萬縷的愁讓他透不過氣來。
一根煙解決不了他的問題,竟然最想的人近在咫尺,就不該有什么不滿。
他回到床上,摟住樂水貼在胸口:“樂寶!
樂水醒來便見段宇,伸出的手還是停止了,愉悅也消失不見。
她抽出身下床,可撿起破了的衣服,她到底做了什么。
她無處可去,但還是回到這里,因為知道越治在等她,可那樣的羞愧難當,尤其看見越治在門外。
越治跑來:“回來了!彼麪科饦匪氖,“天天很想你!
段宇停在路邊盯著這幕,他倒要看看樂水該怎么辦?
“阿治!睒匪仍街慰粗拔!
越治知道樂水是因為前妻所以不回來:“傻瓜!
樂水面對越治的情意真的很難啟齒:“我,我!
“不用胡思亂想!
“阿治!睒匪辉钙鄄m,“我做了一件對不起你的事情,我。”
“我原諒你!痹街蜗乱庾R有些逃避,“阿水,于我你和天天是我的一切。”
樂水低下頭,她怨段宇讓她背叛了越治,也恨自己要辜負越治。
“不是說了不要胡思亂想,看你!
“讓你擔心了!睒匪幌胗绊懺街魏投斡畹挠亚闆Q定不說。
越治抱住樂水,發(fā)現(xiàn)她的身體有些僵硬,還有略微的顫抖。想起她閃躲的,歉疚的表情,隱隱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可也清楚若知道了恐毀掉一切,如此不如不知。
段宇深知樂水的脾性,不然越治早來找他了,但他需要越治知道。
越治看見段宇的愧疚冷了眸色:“那晚,你和阿水在一起?”
段宇不語,越治一拳打向他的臉:“你混蛋!
“那你呢?前妻回來就不管她,你知不知道她一人站在屋外多久,一人在大雨里哭泣,你又在哪里?”
越治打樂水電話無人接聽,發(fā)樂水信息無人回應,他無時不刻不擔心著樂水,時不時望著窗外,可他應該知道的,樂水在屋外。
“這不是你接近她的借口!痹街稳讨乃槁,“是你強迫她的?”
“你覺得呢?”
越治狠狠地打了似笑非笑地段宇一拳:“段宇,你好自為之。”
“對不起!
等越治遠出視線,段宇不想回公司,走向人多的街道上。
越治清楚這不是誰的錯,尤其是樂水受到了傷害。所以就這樣過去好了,他不會讓樂水再面臨一次離開歸處的痛苦?伤欠衲艹惺苓@樣的事實?
他回到住處見樂水坐在陽臺上背對著他,望了許久走去,伸出的手幾乎碰上樂水的肩時又黯然垂下。
“晚上出去吃!
樂水聞聲側仰頭看了一眼越治,他們清楚彼此都在假裝開心,故作忘卻。
“我不想吃,你和天天一起去吃好了。”
“今晚是屬于我們兩人的。”越治走近樂水,摟住她,“阿水。”
樂水有些失神:“你真好。”
樂水這些天一直不舒服,越治堅持陪她到醫(yī)院,她不想越治放下工作就自己去了醫(yī)院。
“恭喜你,你懷孕了。”
她震驚,再三確認。
她想必須離開了。
越治接到樂水發(fā)來的信息讓他早些回來已經在途中了,注意到樂水身旁的行李箱,心不是滋味。
“阿治,我不想不告而別,所以讓你知道,請你不要阻攔!
“阿水!
“謝謝你,我會回來看天天,和你的。”
越治眼睜睜地看門開了又合上,誰的淚水落在地上寫滿痛楚,他猛的轉身跑去對著遠處的背影。
“阿水!
他消沉了幾天,到醫(yī)院問了知道樂水離開的原因去找她,他能接受一切只要可以留住樂水。
樂水回來見站在樓下的越治,她說過的,不會躲開他。
“阿治!
越治看見樂水的笑臉時更堅定要帶回她:“我不介意的!
“啊?”
“孩子是段宇的?”
“你!
“阿水,我知道你心里苦楚,知道你過得并不是如表面看起來的那么高興,可現(xiàn)在好了,你知道我有多為高興!
“阿治,你不要擔心,我一個人可以的!
“擔心?樂水,如今你還不懂我的心?你說我和天天是你的歸處,所以只要你覺得在我們可以過得開心,就什么都好!
“你不知道,天天有多想你。”
“所以,回來好不好,我們在等你!
“至少今晚給我們下廚,你可以不管我瘦了,可天天應該舍不得了!
樂水的弧度一直上揚著,感動一直蔓延著:“嗯。”
靜舒有些意外碰見樂水,擔心段宇等下回來想不理,突然扯著弧度。
“樂小姐。”
“靜小姐。”
“樂小姐,一起坐下吃飯!
“不了!
靜舒雖笑卻警告:“聽說你和阿治分開了?”
“只是吵架!睒匪畬o舒也有些歉疚,“我和我的丈夫很好!
“如此說樂小姐的眼里,心里只有你的丈夫?”
“當然!
樂水關車門時,段宇出現(xiàn)抓著車門,在她沒有反應回來時彎腰進來,怒視著她。
“你離開越治可以回來,那為什么離開了我就不回來?”
段宇得知樂水離開越治便想去找她,可那天聽見她和靜舒的話知道她又回到了越治身邊。
“看著我!币姌匪皖^,他為所欲為。
“不用讓我恨你!
段宇停下,甩開握著樂水的手:“樂水,你不欠我了!
他。何必自取其辱。
樂水害怕的摸肚子,放心不下的去醫(yī)院,還好。
越治回來見樂水在做晚餐:“阿水!
“回來了。”
“嗯。就怕回來看不見你!痹街挝陌T嘴,卻見樂水手上有塊淤青,“怎么傷到的?”
樂水有些心虛:“可能是撞到哪了。”
越治根本顧不上樂水眼里的閃躲:“回來住好不好?少了你,房間里就跟空了似的,我想一想你,你就在眼里,不想等那么久才能見到你!
樂水垂下頭,隨即去抱住越治,什么都不用說,縈繞彼此的溫度表達了一切。
越治坐在床邊,凝視樂水的睡臉。他常常能看見樂水一人時嘴角的笑意,目光里的期許,為了守住這一切,準備帶她和天天出國。
轉眼樂水的肚子微隆起來,越治讓她專心養(yǎng)胎,讓小秦天天給她補營養(yǎng),整個人胖了許多,卻讓她想起那時段宇也這樣對她細心呵護。
越治提前下班回到住處,小秦告訴他樂水在睡覺,便帶著天天到附近公園里玩。
等吃晚餐,見樂水沒有下來便上樓,以為她還在睡覺就不去叫醒她,近來她的確貪睡了很多。
待天天睡下,他下樓,端著熱好的菜到樂水房里,卻在開門剎那聞到一股血腥味,連忙跑去,見樂水昏迷不醒著。
樂水醒來:“阿治。”
越治緊鎖樂水:“你放心,孩子很好!
他自責著,如果因為他讓樂水再經歷一次,他不敢想。
“是我沒有照顧好你!
樂水虛弱的搖搖頭:“我餓了。”
“等著。”
越治買粥回來在電梯口碰見段宇,只是一人走進,一人走出,看著干脆利落,但心中酸楚不差上下。
樂水聽見開門聲坐起,看著進來的越治,一口一口喝著溫燙的粥,覺得再不會失去什么了。
“阿水,你喜歡我嗎?”越治握著蘋果的手頓頓,他一直想問卻不敢問。
樂水沒有聽出話里的一絲認命:“嗯!
“你,愛段宇嗎?”越治苦笑了下抬頭,在樂水的眼底尋到了答案。
“阿水,祝你幸福!
樂水搞不清狀況的愣住,她不知道更喜歡誰,但清楚自己不能少了越治。
于她,即使不深愛亦可以一起。
越治輕摸著樂水的臉頰,在她開口前傾身在她額角映上一吻,汲取著相交的溫度,再對著她用情至深的笑著。
“一定要幸福!
樂水想哭卻哭不出來的難受,下床卻渾身無力的倒回床上,久久側躺著去望窗外。
越治收回握緊門柄的手,離開墻壁,走出醫(yī)院。
他必須承認,事到如今,段宇比他更能對樂水好。
所以,為了樂水,只能成全。
宇,樂水與我向來清白。從此,好好待她。
段宇盯著信息,他犯下的錯卻給了他最想要的結局,為此不會再重蹈覆轍。
治,謝謝。
樂水感到臉上的觸感以為是越治回來了,可睜眼看見的是段宇,在心緒糾纏時清楚了是越治為她做了這樣的選擇。
“樂寶,回來!
樂水握上段宇伸來的手放在肚上:“嗯!
陽光會帶給他們溫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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