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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懿元】狹過ぎる戀【全一話/完】
短篇。架空校園生活,cp主懿元。
有官方其他正常向,為了推動劇情一閃而過甚至人都沒有出場。
時間軸有點亂,回憶殺和現(xiàn)在進行時交替。
もしもあなたに出會わずにいたら
如果那時不曾和你相遇的話
私はただ生きていたかもしれない
我可能會只是呼吸著、作為活人存在著罷了
生まれてきた意味も知らずに
而不知自己來到這世上的深意何在
——《初戀》
【1】
在前往學(xué)院的路上,諸葛亮擋在了司馬懿,質(zhì)問道:
“你為什么要元歌退租搬出去?”
司馬懿抬眸,反問:“為什么?他沒告訴你嗎?”
“你們打架了嗎?”
“……他告訴你我們打架了嗎?”
“元歌只說你讓他搬出去,你們不是合租半年相安無事嗎?……你們是發(fā)生了什么一定要他搬出去的事?
你不是快要畢業(yè)了要搬出去了,元歌剛好接手繼續(xù)找室友合租……你們發(fā)生了什么?”
“他也沒跟你說嗎?”司馬懿打斷問道。
“……”諸葛亮停頓,揣測著司馬懿以問回答的防御反應(yīng),似乎不想透露太多他和元歌之間的事。
諸葛亮假設(shè)過幾個“元歌如何觸碰了司馬懿底線”的可能:
元歌太吵了?不可能。
元歌生活習(xí)慣太差了?諸葛亮細想,輕輕搖頭:跟司馬懿的“吵架”而暫住自己家的元歌沒有什么異常的行為,盡管諸葛亮有點潔癖,元歌也在自己的容忍范圍。
男人不能忍的還能是什么?
元歌……搶了司馬懿的女朋友?不,司馬懿沒有女朋友,據(jù)他所知,目前連待見的女孩子都沒有。
以他所見,一般男孩子自我感覺良好,沒有女孩子細如發(fā)絲的心思復(fù)雜,不為了雞毛蒜皮的事情就懷恨在心,就更別提司馬懿和元歌這兩個對別人和生活里外透露冷漠之人了。
該不會因為性格冷淡相似所以相斥?
司馬懿把慣性鋒利的眼神收回來,僅僅是一如既往毫不在乎的表情。
諸葛亮想到了一個可能性不太高的理由:“他欠你錢了嗎?”
為何說可能不高?
元歌是比他們小三年的大一新生,性格特殊了點,不想住大學(xué)的小社會就成了自由自在的走讀學(xué)生。諸葛亮與司馬懿是友人,得知司馬懿那也有空房,可以一起承租,意見達成,他就把人安排在司馬懿那里——這點房租對元歌的家庭來說,簡直不值一提。
“要是他欠得多……”
“他不說,也不要問我。”
“哈?”
司馬懿一直對諸葛亮這種自詡鄰居哥哥對元歌照顧有加的行為生煩,“而且你不是他的監(jiān)護人!
所以不要多管閑事嗎?
諸葛亮也知道司馬懿這種性格,從介紹元歌跟他合租時開始擔(dān)心。
“你不如幫我?guī)話,問他,趕緊做決定。”
“什么決定?”
難得一見司馬懿有點慍怒,他說:“別想套話,要么傳話,要么別煩我們!
我………們………?
諸葛亮很是不解:現(xiàn)在是夾在他們中間的自己做錯了?
【2】
“聽說司馬學(xué)長今天回校?”
“真的,你現(xiàn)在去影視學(xué)學(xué)院還能碰到,你看,朋友圈一堆圍著司馬學(xué)長拍的!
“那我們?nèi)グ??br>
“走走走!”
班上幾個女孩毫不留情地翹掉了準備開始的課堂,一路奔向遇見司馬懿學(xué)長的道路上。
元歌的耳朵動了動。
司馬懿是影視學(xué)專業(yè)的名人,臨近畢業(yè)自己找了個小團隊,導(dǎo)出了一部金華獎最佳真人短片《傀儡與少年》,是今年校內(nèi)人氣頗高僅次于同校里已經(jīng)出道的明星的學(xué)生!菍(dǎo)演,而且還獲了獎,他們這學(xué)校多少藝術(shù)專業(yè)一心想要闖入娛樂圈的學(xué)生想要交他這個朋友。
“你們說,提前拿司馬懿的簽名以后會升值嗎?”
早有聽聞元歌和司馬學(xué)長是住在一起的部分同學(xué)朝元歌投去了視線:“想認識司馬懿,問元歌同學(xué)不久好了嘛!
元歌一愣。
女生們好奇地向元歌搭話:“真的嗎?”
元歌搖了搖頭,約莫過了幾秒別人以為他一如既往不愿開口時,他才道:“……他……生了我的氣,我可能要搬走了!
“你們吵架了?”一上來就是這個消息,同學(xué)不免更加好奇。
元歌:“大概,合不來!
“咦——”
小喬說道:“聽說司馬學(xué)長本人是挺高冷的!
孫尚香發(fā)圖片給大家傳閱,“是啊,朋友圈曬的圖,他都不怎么笑呢!
蔡文姬鼓著臉道:“算了吧,人家又不是小鮮肉,就算是也不會再校內(nèi)營業(yè)給你看啊。”
孫臏說,“一般做導(dǎo)演的都是脾氣古怪,暴脾氣的一大堆呢。”
“他肯定是個大怪咖!
“我們小元歌怎么跟他相處得來!
元歌低下頭,也不知道如何接話。
平日他跟這群同學(xué)相處也算還好,一般都是他們說,他負責(zé)聽,很少話題會落到他身上,他此刻感到窘迫,耳根有點紅。
李元芳哈哈大笑:“對啊,我們動畫專業(yè)的怎么跟導(dǎo)演專業(yè)那些現(xiàn)充合得來嘛?”
對他們來說,這個全國有名的傳媒大學(xué),是多少想當明星名人的學(xué)生擠破頭想要考進來的。除了他們這個動畫專業(yè),其他都是播音系,導(dǎo)演系,表演系等等的娛樂圈儲備軍,導(dǎo)致他們這群日以繼夜為了完成動畫作業(yè)英年早禿的死宅生活在一群現(xiàn)充之中,偶爾會被親戚同學(xué)問候:
“你不是認識xxx(小鮮肉)嗎,幫我拿簽名吧?”——抱歉不認識人家平時都在拍戲不來上課的。
“你學(xué)校一定很多帥哥美女,讓我認識一下吧?”——你瘋了嗎我們是動畫專業(yè)修仙的,怎能跟那群凡夫俗子認識呢!
“為什么你學(xué)校會有動畫專業(yè)?”——你是暗示我怎么混進去的對吧,不,你仿佛在問我怎么有臉活在帥哥美女之中。
李元芳表示太了解這種格格不入的感覺了,他拍了拍元歌的肩膀,示意他不要太在意跟司馬懿這種現(xiàn)充導(dǎo)演鬧崩了的事情:
“Don't mind 孩子,我們的畫風(fēng)跟他不一樣。”
你才孩子。
元歌長嘆一口氣,環(huán)視一周比他矮了一截仿佛發(fā)育不良的同學(xué)們。
他翻開了朋友圈,的確全是司馬懿學(xué)長回到學(xué)校的蹤跡,他的目光落到了司馬懿正給別人簽名的路拍。
啊……
他開始愿意給人簽名了。
【3】
這節(jié)課堂有點無聊,正是末冬季節(jié),窗外襲來一股冷風(fēng),安逸且舒適,班上的同學(xué)一半都困了,一半是睡了。
元歌也有點想放棄做個好學(xué)生,本托著腮的手不自覺地放了下來,成了自己的枕頭。
他的睡眠很淺,這輩子都沒有睡過多沉,他一直處于夢境和真實之間。
這次他覺得自己難得做了個夢。
夢里的那個人一如既往我行我素,不經(jīng)他的允許就會撫上他的額頭,給他探熱。
他的手很是神奇,初觸是如冰寒冷,可是他的額頭卻能感到他手心傳來的溫度——并不是那么冰冷,好似冬日讓積雪逐漸融化的溫度。
那個人好像站在燦陽下,高了他差不多一個頭——夢里沒有太過豐富的顏色,只能看見他背著光,元歌只能昂著頭看他。
他的身后是猛烈得讓元歌睜不開眼的白色光芒。
看不到那人的五官,他也知曉這是誰。
他探著元歌的額頭,厚實冰冷的手心緩緩地向下垂下,想要遮住他的眼睛。
夢里的自己的視線快要被他擋住,白光點滴消失,元歌裝作不慌不忙,內(nèi)心知道那人意欲何為。
那人用另一只手的手指輕輕觸碰著自己的唇。
他的聲音猶如切冰碎玉:
你真狡猾。
【4】
元歌是被自己的夢驚醒的,從座位回神環(huán)視四周,人都快走光了。
大學(xué)的老師并沒有義務(wù)教育的老師如此嚴格每個犯困的學(xué)生都吵醒一次,下了課就消失了。
他回頭一看,只剩下幾個說八卦的女同學(xué)。
小喬坐在桌上,“啊,周瑜大……我覺得他挺帥的,真人比照片好看!
“我反而不能認同你的看法。”孫大小姐雙手環(huán)胸,眼光似乎很高的樣子。
蔡文姬卻冷不丁地說了句“我覺得典韋比較可愛!”
女孩子們都覺得難以接她的話題:“……”
“我覺得他可以一個打十個!”
“對對對,他兇起來連自己都打!
蔡文姬的腦回路難以連接,孫尚香選擇繼續(xù)跟小喬繼續(xù)她的話題,“周瑜哪里帥了?”
“我體育課選的是扇子舞嘛,在外頭練習(xí),不小心砸到表演系的周瑜同學(xué)了!”
“哈?”一提表演系,十個有三個都是已經(jīng)出道的藝人,而周瑜更是全校比較有名的一位。
“他主動跟我說話了!”
“被你砸中能不主動跟你說話嗎?帥臉砸破相了可能還找你索償呢!
小喬嘟起了嘴,“他才沒有生氣!是個風(fēng)度翩翩的君子!”
“……”
“哎喲喂”
“哇”
“周瑜牛逼。”
早有耳聞周瑜是這樣那樣的人但偏偏不是小喬說的那種人的女孩子們有點想回去蔡文姬關(guān)于典韋的看法的話題。
“你們信我!他沒有半點的生氣,他說表演系的,他還給我指導(dǎo)了一下扇子舞——他說他們也學(xué)過!
“好,重點呢?”
“你們怎么這樣——然后我們就交換微信了!
“媽耶!
“真的假的?”
“這個!毙檀蜷_了微信,上面還有周瑜今天發(fā)來的幾句問候。
“就算我比較喜歡諸葛亮——你搭上周瑜我也覺得你很厲害了!”女生們一改口風(fēng),紛紛表示能跟學(xué)校風(fēng)云人物看上我們家小喬真屌。
“我想了想你們的身高差,周瑜該不會是個隱藏的loli控……!
“天哪而且你回他一條他回你十條,他沒事吧腦子?”
小喬一把搶回手機,“你怎么能這樣說周瑜同學(xué)!”
“你的備注是‘周瑜大人’誒,你真喜歡他啦?”
“才沒有><”
這屬于少女心事一覽無遺的場合,女孩們回頭一看班里還有個男生沒走,忽而噤若寒蟬,此刻元歌深深感覺到自己不應(yīng)該在這里,應(yīng)該在車底。
過了幾秒鐘,每位女孩都心有靈犀,想了想元歌是什么人,在心里還默默把他圈進“被他聽到也無所謂”的無害生物圈。
“如果周瑜向你告白呢?你會接受嗎?”
女孩們都刻意起哄地尖叫一下,害小喬無奈又害羞起來。
“我跟周瑜同學(xué)現(xiàn)在不太熟。如、如果他真的這個時候跟我告白,我會……”
元歌也不想占著地偷聽別人那么多秘密,連忙收拾書本想要離開。
但是下一秒,小喬卻不是如他們所想地回答——
“我會拒絕他!
“哇……”
“有骨氣!”
小喬羞紅了臉,連忙解釋道:“我覺得‘告白’這回事被很多人誤會了,多少人把告白拿來當起泡的發(fā)令槍使——明明只是一見鐘情,對人家一無所知,就隨隨便便把‘喜歡’這種事說出口……”
說到這個小喬挺起了胸膛,且還站了起來反問著女孩們,“告白不是兩個人都有彼此的了解,有這方面的共鳴默契的基礎(chǔ)上才發(fā)展這段感情的嗎?怎么能隨便告白呢?
明明告白之前需要正常交往了解……怎能跳過重點呢?又不是古代的盲婚啞嫁。”
女生們一致抬頭、不,平視她,沉默數(shù)秒后,鼓掌,紛紛伸手揉亂了她的發(fā)型:
“呀,我們小喬能有這種見解,真是長大了啊,哈哈哈哈”
“對啊,小朋友一下子變成老太婆一般睿智嘛!
“才不是><”
元歌笑了笑,也沒人瞧見。
他圍好了圍巾,抬腳就離開了教室,身后逗著小喬的女孩嬉笑聲音漸漸遠去。
【5】
元歌回到諸葛亮獨居的家時,就接到他亮哥打開的電話:
“我有通告,晚飯你自己解決吧!
“嗯!
諸葛亮換了一邊聽電話,“今天我問司馬懿了,但是……你們怎么回事?”
元歌有點慌亂,“他怎么說?”
“怎么你們兩個都這樣,反而我對方怎么說,我要做你們的傳話筒嗎?”
“……不是。對不起……”
“為什么要道歉?反而是你,要是惹怒了司馬懿的話,不如好好給人道歉?此姆磻(yīng)他不愿意跟我說實話,但是我直覺——你要是給他好好賠罪的話,他會原諒你的。”
元歌沉吟了數(shù)秒,抬頭看了看天花板,“好像,道歉是不行的!
“你試過?”
“……沒有!
“好吧好吧”,諸葛亮深知自己這小弟比起司馬懿的嘴巴更嚴實,“我這個通告是參加一個戶外綜藝,要離開一周,你也不是小孩子了,自己好好照顧自己吧!
“好!
【6】
元歌是很感激諸葛亮的,尤其他熟知諸葛亮的潔癖能讓他暫時住宿在這。
他一開始都覺得神奇——正因為諸葛亮不喜家里有人,他才把他扔到司馬懿屋里去。
但是那天晚上他突然從跟司馬懿合租的公寓跑了出來,僅穿著拖鞋,什么都沒帶,氣喘吁吁又不知所措的樣子嚇到諸葛亮,才不得不把他留下,一留就是一周。
——也就是,他一周沒見過司馬懿了。
今天學(xué)院都為司馬懿難得的返校轟動一番,他也覺得避而不見比較好。
他是不是開始害怕了自己的室友司馬懿呢?從逃跑的那夜他就開始問著自己。
對啊,那個人全身上下都散發(fā)著讓人不寒而栗的氣息,就算笑容掛在臉上,也有生人勿近,寒氣逼人。他怕了他,也是理所當然。
但是他跟這個一看就不好惹的大佬同一屋檐下將近半年了,要是司馬懿性格真的如此可怕,他從搬進去的第一天就跑出來了,何必等到今日。
究竟怕了他什么?
屋內(nèi)悄無一聲,元歌抱膝坐在沙發(fā)上,犯困了就側(cè)身躺倒,腦子神奇地回蕩著小喬同學(xué)那義憤填膺關(guān)于告白的回答。
“對啊,怎么能隨便告白……”
少年直覺頭變得很沉很沉,睡前喃喃就此睡去。
冬季確實是個使人犯困的季節(jié),元歌大概不會發(fā)現(xiàn)今天在校內(nèi)和校外他幾乎睡了十二個小時。
【7】
-你在寫什么?
-……你的名字。
-為什么?為什么寫我的名字。
那人似乎聽到什么神奇的事情,一下子坐到了他的對面,托腮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
他一時之間也不知道應(yīng)該怎么回答,他垂下眼裝作練字,最后找到了一個理由。
-你出名了,應(yīng)該練一下自己的名字?
-你覺得有人會找我簽名?
-不會嗎?
-導(dǎo)演而已——最應(yīng)該站在演員和作品后面的人,為什么要搞這些虛榮之事?
-……嗯。
被抨擊了一下處于善意的建議,少年悄悄地縮回自己的龜殼。
那人旋即抓住了他的手,嚴格來說,是他的那支筆。
-你讓我練簽名,我就練。
男人從他手上奪走了鋼筆和紙,在少年寫了幾個的“司馬懿”下面行云流水地簽下了自己的名字。寫得都是“司馬懿”,但是本尊寫的力透紙背,游云驚龍。
他僅僅是寫了一個名字就罷手,把紙還回去他的跟前。
少年愕然抬頭。
-怎么,你還要我簽多少個名字?
-我班上有四十五個同學(xué)……
-——你就想得美。給我好好珍藏。
男人真實的笑容并不如外人想的毫無溫度,他還不忘說一句:
我只給你一個人簽。
……
元歌想起今天朋友圈他殷勤給別人簽名的身影。
……你騙人。
【8】
元歌被門鈴聲吵醒,眼前昏暗一片。
他心想諸葛亮沒有交代過會有快遞之類,透過貓眼,看到一個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的人。
元歌躊躇著還是開了門——整個屋子沒有開燈,他忐忑著要不要裝作諸葛亮家里沒人。
“懿哥!
咬著唇,他還是如常稱呼了一聲,聽得出一副小孩被大人逼著喊人的不情愿。
司馬懿從上到下打量了一下他,也沒有驚訝的意思——他就是知道他在這。
他的聲音些許低啞:“吃飯了嗎?”
元歌一愣,“……沒。”
“一起吃吧!
不等元歌是否愿意,司馬懿就側(cè)身進了來,元歌生怕有撞上有身體接觸,迅速地讓開了路。
“亮哥不在!
“……”司馬懿不語。
就是知道這個,他才過來的。
飯盒里打包的正是元歌喜歡的食物,他在想他是拿諸葛亮當借口“我以為他在,結(jié)果看到你”好呢,還是誠實回答“我是來找你的”好呢?
司馬懿思考數(shù)秒,想著各種轉(zhuǎn)彎抹角眼前這小子也不會放在心上,直接拆飯盒了,“吃飯!
“好!
二人依舊遵守著租房的約定,周一到周四誰沒課就放學(xué)先回來做飯,周五吃外賣,周六日自由活動。今天恰好是周五。
諸葛亮的家里恰好沒有了這個主人在場,有著他倆這兩個外人已經(jīng)是奇怪的事情,而且又是二人氣氛尷尬之時,飯桌上只有飯盒和塑料袋摩擦的聲音。
元歌覺得這飯吃得比以往都要艱難,盡管這個苦瓜炒蛋很好吃。
“我不來找你的話,你是不是當沒事發(fā)生?”
“咳咳咳……”
司馬懿也沒想到鼓起勇氣質(zhì)問卻讓元歌氣都喘不上來,連忙走到飲水機旁給他倒水喝。
等元歌咕嚕咕嚕把水灌進去之后,氣順了才抬眼看他,淺藍色的瞳清澈透明,他回答道:“懿哥,我現(xiàn)在就跟你回去,收拾東西!
司馬懿總算知道六神無主的感覺。
如果說這前半句讓他放下心頭大石,那后半句的這塊石頭,直接被這個少年干干脆脆沉到大海。
“這就是你想了一個星期的答案嗎?”
司馬懿皺著眉,嘴邊掛著試探性的笑容。
“……”
“好吧。隨你便!
好似等了一個世紀的黑夜,終究是等不到亮起來的時刻。
元歌牙齒咬著嘴巴內(nèi)壁,笑不出,言不出,頓時不知道如何吞下這食物。
雖然他剛嘴上說的是“現(xiàn)在跟懿哥回去收拾”,可惜他此刻只能看司馬懿甩手而去的身影,覺得無力,最后依舊無法挪動腳步跟上去。
沒想到和平的氣氛都沒熬過一頓飯的時間。
【9】
為什么我們會變成今天這樣呢。
【10】
“諸葛亮跟我說過了,你是差不多他小弟的存在,從小看著你長大之類……雖然我跟他是朋友,但是我沒興趣說什么‘你兄弟就是我兄弟’,你要是在我家搗亂我也是會不顧朋友情分趕你出去的。知道嗎?”
“……知道……”
“那么小聲誰聽到啊!
“我聽到!
“那是說給你自己聽還是說給我聽?”
“……那你明明聽到了!
“臭小子!彼抉R懿看眼前這比他矮了一個頭大概不會再發(fā)育的少年,一臉嫌棄,“諸葛亮真是不客氣,自己家明明塞的下,非要塞個弟弟跟我合租!
“他說他潔癖,他說你缺個分擔(dān)房租的室友,剛好。”
“倒是把你哥語氣學(xué)得很足啊!彼抉R懿笑得自信,“我跟你說,等我導(dǎo)片獲獎了,這點房租錢不在話下,我養(yǎng)你都行——”
“不用!痹鑼嵳\地拒絕了。
“我養(yǎng)你干什么,瘋了嗎我,給我好好學(xué)客套話。”
司馬懿才想起來諸葛亮最初打的預(yù)防針:“你哥——好像說你是有點自閉癥?所以嫌麻煩丟給我照顧自己一身輕松還能在你父母面前嘚瑟兄長盡職了嗎?”
元歌似乎被戳中了軟肋,臉色變得陰沉下來!啊F(xiàn)在不用吃藥了,所以我不會給你添麻……”
司馬懿卻一聲不響地摸著他的頭發(fā),“我倒不覺得你有多自閉,你看——你多會懟人,以后多說話就好了。”
仿佛找到了一顆神奇的黑色種子,司馬懿此刻心想著,要是把諸葛亮的弟弟教成了跟諸葛自己一般毒舌不饒人的人才,天天懟得諸葛亮啞口無言,諸葛該多感謝他這個朋友呢?
“……嗯!
幫元歌放置家具的時候,司馬懿發(fā)現(xiàn)了一個奇怪的寶物——那是比少年高一點的木偶,而他第一反應(yīng)這或許是舞臺上表演訂制道具,看起來精致且價值不菲,正沉睡在同樣貴重的木質(zhì)箱子里面,讓他想揶揄元歌一句“充氣娃娃”的余地都沒有。
“這是什么?”
“傀儡!
司馬懿盯著他目不轉(zhuǎn)睛,“然后呢。”
就是問你有什么用。
元歌怕極了陌生且又質(zhì)問的眼神,把頭垂得很低,想要搶過司馬懿的木板把東西藏得更深。
“這是……你的第一個朋友嗎?”
元歌愣住,反而覺得不可思議地看著司馬懿。
“你怎么能把朋友放到‘棺材’里呢?趕緊放出來透透氣啊!
“不是‘棺材’,是床!”元歌難得語氣重了點地糾正,惹得司馬懿失笑。
元歌泛著冷汗,“……你……你不會覺得……”
“不覺得!
“……”
二人靜默數(shù)秒,司馬懿倒是一眼看穿他,“誰青春期沒有奇奇怪怪的朋友——我反而看得出這朋友擁有很多你的秘密,你很珍惜他吧?”
司馬懿細長的眼睛一直離不開這精致的傀儡娃娃,過了沒多久,他似乎萌生了一個念頭:
“……你能把他借我拍個短片嗎?”
“……什么?”
“我最近籌備著拍一個文藝片,我還在猶豫選哪個劇本,但是見到你的朋友,我現(xiàn)在好像有更好的想法了……”
“……?”
“我保證不會弄壞你的朋友,也不會弄臟!
司馬懿戲謔笑著,卻一邊做出了發(fā)毒誓的手勢。
好像不是這個問題啊。
元歌任由司馬懿把傀儡娃娃拿了出來,把人放在了椅子上。
司馬懿還擅自做了決定,“把你朋友借給我當做道具租借,你這個月的房租就免了!
元歌大惑不解,亮哥曾跟他說司馬懿是個奇怪的友人,但他沒有想到這種奇怪來得如此突然,毫無章法。
元歌看司馬懿如此堅定,緩緩嘆氣:
“懿哥,我還是要交租的,你比我還窮吧!
“你閉嘴!蹦腥俗焐喜火埲说亲爝厖s掛著笑容。
【11】
司馬懿問他借“朋友”這個道具,自然而然地跟他說了他的專業(yè)和工作。
司馬懿看了很多劇本,找到了適合自己的團隊,但目前還沒有觸動到他的動力的,總的來說,沒有“畫面感”,所以就算夸下?谝钠瑓⒓咏鹑A獎,此刻他也不知道從何拍起——但是就在見到他的傀儡時候,碎片式的畫面和劇情一下子粘合,靈光逐點出現(xiàn)在他的腦海里。
是“渴望變成人類的傀儡”和“渴望變成傀儡的人類”。
元歌一聽,撇開頭,表達了一下自己不是很懂,關(guān)于別人專業(yè)劇本構(gòu)成和隱私工作自己愿意離席,省得自己變成向外劇透的嫌疑。
司馬懿反而沖他笑。
“你明明沒聽到故事內(nèi)容就知道我想拍什么了嘛!
“我……沒!
元歌才發(fā)現(xiàn)司馬懿在套他的話,套他的反應(yīng)。
那是一個簡而明了的主題。
一個珍藏著能自由活動的傀儡的自閉少年,向傀儡許了個愿望,他愿意跟傀儡交換靈魂,傀儡能獲得他的生命,而他的靈魂永遠留在傀儡之中。
傀儡本就有著永恒靈魂和自由的木頭肢體,以“凌駕于人類靈魂”為榮,從最初興奮變成人類的情感隨著在少年的體內(nèi)感受了年月的逝去第一次感覺到“害怕”。
自閉的少年附體在傀儡身上,被拋棄,被當做珍品轉(zhuǎn)賣到不同的人家的孩子手上,用另一個角度見識到曾經(jīng)欺負自己的惡人和曾經(jīng)自己認為的善人各有不同的一面,從不同的環(huán)境學(xué)會改變自己,得到了成長。
作為引人深思又符合學(xué)生作品的文藝片題材,又不會產(chǎn)生極大的投資費用的,這個故事非常適合。
元歌聽完第一個想法是:“定格動畫。”
“什么?”
少年的耳根一下子紅了,這輩子他很少給人別人提意見,這里自己給自己挖了坑,只好乖乖接話,“傀儡的部分,或許能參考定格動畫?如果一直需要人偶師操作的話,后期還要找人把人偶師的痕跡P掉,定格動畫的人力物力比較相對大……”
他抬頭與司馬懿那雙深邃笑眼對視那瞬他不禁一愣,有種終于說了些司馬懿中聽的話的錯覺,那一瞬少年內(nèi)心少有地涌現(xiàn)了取悅別人而得到回報的自信。
【12】
“甜筒,甜筒,那個人偶再放靠左一點,影子歪了,不連貫!
花木蘭指揮著給傀儡調(diào)整角度的白發(fā)少年,惹來了導(dǎo)演的不滿。
司馬懿佯裝怒意,“夠了啊,人家是道具提供者,不是來打雜的!
元歌擺擺手,“沒關(guān)系,增加社會實踐對我的動畫專業(yè)有點幫助,而且,這個跟專業(yè)還是有點關(guān)系……”
然而司馬懿皺了下鼻子,他有點在意的不是這個。
隨著司馬導(dǎo)演拍攝的人,大部分都是大三大四的人,自然是元歌的學(xué)長學(xué)姐,也不知道是誰提出來的,“叫這孩子元歌,好像是在叫‘元哥’,突然給提了輩分,怪怪的你們不覺得嗎?”
正巧那個時候跑腿少年生怕雪糕會融化,急忙捧著一堆零食雪糕跑回來給學(xué)姐們,然后就被直接調(diào)侃是“小甜筒”了。
司馬懿才發(fā)現(xiàn)他沒好好叫過元歌的名字,卻被女生們捷足先登取了親昵的綽號。
“話說司馬導(dǎo)演叫甜筒什么來著?!
“對啊,喊都沒喊過,導(dǎo)演才把人當打雜的吧?”
被發(fā)現(xiàn)了。
女同學(xué)的聒噪司馬懿早有領(lǐng)會,尤其是一個同齡劇組里真恭恭敬敬把他當尊貴的導(dǎo)演大人寥寥可數(shù),或許元歌就算其中一個。
司馬懿面不改色,“我當然是叫他元歌啊!笨墒怯讶说牡艿軄碇
“感覺不夠。”
“什么不夠呢!
“你叫個‘甜筒’來聽聽!辨Ъ汉蜕瞎偻駜阂怀缓汀
反而元歌先一步內(nèi)心一驚。
“有你這樣跟導(dǎo)演說話的嗎……”司馬懿感覺不妙,連忙擺架子。
“導(dǎo)演大人,喊個‘甜筒’來聽聽嘛!辨Ъ和瑢W(xué)發(fā)揮了電臺女主播的甜膩嗓音,還隨手賣了個萌。
“我覺得你們是在坑我……”
司馬懿扶額想要一走了之,卻被幾個女生們駕到元歌的面前。
“喊嘛喊嘛!
二人對視一眼,就算司馬懿維持著如平日態(tài)度嚴肅高冷之氣,元歌也能看出來在女生們的調(diào)戲下,他多少有點泄了氣。
——是難得一見露出破綻的司馬懿。
元歌忍俊不住,一邊垂下臉一邊憋住笑聲。
司馬懿怔住了視線。
小朋友笑了。
眾人面面相覷,為之驚喜,稀罕得仿佛目睹了懸崖兀自開放的奇珍一花。
她們一致停下不逼迫司馬懿了,行為表達何為拋之腦后,因為她們發(fā)現(xiàn)元歌的笑容反而像找到了更加有趣可以調(diào)侃的對象,一個個簇擁著小少年。
“我第一次看到小甜筒笑……”
“原來你會笑啊,這個好玩!
“來小朋友再笑一個,姐姐給糖你吃!”
“真可愛,小朋友開始談朋友沒有啊?”
“……”
元歌幾乎被女孩們的身影和笑聲淹沒了,他連忙向司馬懿發(fā)出求救信號。
這個沒有肚量的學(xué)長還“記恨”著他的那一秒的笑容,正在不遠處背著手,向他搖了搖頭,笑得不可一世。
“讓你剛才笑我,這可能是你人生最受歡迎的時刻,加油吧小甜筒。”司馬懿“惡狠狠”地說道。
【13】
“雖然你說不要工資,但是我要是不對你好點的話,我會被她們念叨死的!
這個項目雖然是學(xué)生作品,但是總有贊助商的友情自助,給他們這個學(xué)生作品一點動力。元歌也不是他們的其中一員,作為完全的友情“外力”,在片場如此賣力,其他學(xué)生也是過意不去,紛紛都向司馬懿投去類似于“你在利用童工”的無情和嫌惡的眼神。
“……”
“怎么了,不想去吃飯嗎?不是大學(xué)飯?zhí)媚惴判!?br>
“懿哥。”
“怎么了?”他們走出公寓沒多久,二人進了電梯,司馬懿抬手想要按一樓。
“我……”
“說。”
“沒……”
司馬懿忽然感受到了一股力量落到了自己的背脊上,回過頭來,元歌正失掉重心往電梯地面倒去,司馬懿頓時反應(yīng)過來,及時拉住了他的手臂,沒讓他倒地得狼狽。
司馬懿觸摸到他的溫度異常得高時一秒悟了,“你發(fā)燒了?”
小少年暈了過去,雙目緊閉,電梯的白色燈光正好打下來,使他長長的睫毛影子落在臉頰上。
司馬懿的心一下子揪了起來。
“好像真的是發(fā)燒了,你怎么不說?”
但是,他又怎么會說。
跟著他們攝影組連轉(zhuǎn)軸一周外宿著,還偶爾翹課,說著“我出來社會實踐,學(xué)長學(xué)姐們你們不用管我”一副善解人意的口吻,還不擅長與人傾訴,典型憋著病讓人擔(dān)憂的小孩子。
司馬懿也很少與人有人身體接觸,活到現(xiàn)在也沒有過照顧生病的人的機會。他摸了摸元歌的臉,沒有喪心病狂地拍幾下,只是被這燒燙的溫度弄得手足無措,“……傻子!
司馬懿想把人抗在肩上,但是想著元歌的頭要是往下垂大概會更痛苦;背著的話,他跑起來人分分鐘往后倒;那么……只有抱著去臨近幾百米的醫(yī)院了。
他想那么多并無道理,只因為要是街上要是看到公主抱,無論什么性別都會讓人側(cè)目。他作為一個導(dǎo)演,實在不想成為別人朋友圈或者快手里的主角。
換做別的嬌弱女孩子,想必他會很覺得無可奈可又是麻煩,但是眼下是全世界作妖這個人都不會作妖的元歌,司馬懿干脆地把人抱了起來,意外得覺得輕巧。
“頂住,現(xiàn)在就去醫(yī)院!
【14】
“頂住,現(xiàn)在就去醫(yī)院。”
其實還有下半句。
“現(xiàn)在就去醫(yī)院打針。”
在司馬懿懷中顛簸著,元歌意識昏昏沉沉,悄聲喃喃:“……我不想打針!
“那就打針吧!
元歌懷疑他沒有聽清楚自己的回答,再申明了一次:“……不打針!
司馬懿反而訝然這是幾歲的小男孩,活到了大學(xué)的歲數(shù)居然還有畏懼針頭的存在嗎?他試探性地問道:“為什么?”
元歌垂下眼,沉默許久。
看來就是怕針頭怕疼了,真是個慫貨。司馬懿內(nèi)心默默吐槽著。
元歌左手還揪著司馬懿胸前的衣服怕會掉下去,倒是越揪越用力。司馬懿看他一眼,那小臉皺成一塊,又不愿開口說話,一副自己跟自己生氣的樣子。
二人沉默許久,司馬懿依舊沒有為他反應(yīng)動搖的意思,元歌只好把頭靠在他的胸膛。似乎是沾了病氣,腦子被風(fēng)吹了一下,清晰得似乎得到了額外的勇氣,“好嘛……”
少年還嘆一口氣,眼睛緊緊瞇著。
說得含糊,聽起來還點撒嬌的意思。
司馬懿的心忽而往下墜了一下,它轉(zhuǎn)瞬即逝又難以說明是什么感覺。
等到把人放下病床,醫(yī)生來檢查的時候,告知發(fā)燒到38.3度,司馬懿無視剛才發(fā)生的小短劇,非常冷漠決斷地跟醫(yī)生說:
“趕緊打針,吊鹽水也可以”。
小少年一聽,“啊”地一聲嘆息,擋著光線的手垂了下來,大字型地躺著,感覺剛才的垂死掙扎都白費了,生無可戀地看著天花板。
司馬懿看他這般沮喪覺得有趣又是可愛,真心安慰了一下:“乖,打針比較快好起來,劇組需要你!
后半句聽起來又挺不是人了。
【15】
“道具師小朋友殺青啦!”
《傀儡與少年》的劇組拍攝僅僅是兩個月,就算有什么后續(xù)工作撐死也就三個月,而幫司馬懿的忙拍攝的元歌前前后后只跟了一個月,待傀儡的定格動畫部分完成之后,元歌的義工工作就此完畢了。
一眾學(xué)長學(xué)姐依依不舍地告別了元歌,每天還起哄著要不要經(jīng)常去司馬懿和元歌的公寓打擾開派對,都被司馬懿一一回絕了。
接下來司馬懿埋頭參加后期工作,雖然沒有拍攝的時候那么忙,但是元歌有點不習(xí)慣——
到底哪里不習(xí)慣呢?
每天早上早飯時候會見到司馬懿匆忙出門的身影,偶爾放學(xué)的時候還會看到司馬懿回家洗澡再出門,雖然周末的時候還會一起打游戲……
元歌看著角落被自己放置的人偶,總感覺工作完成了的自由,回歸了校園生活,恢復(fù)了忙碌又悠閑的大學(xué)生活,是最理所當然不過的事情了。
也許……這是提前感受丟了工作的社會人的心情?
【16】
回憶到此結(jié)束。
少年撫著自己的額頭,心跳有點脫離自己的掌控。
不知道是不是睡多了,大概溫度跟那個時候有點相似,所以才想起來幾個月前被司馬懿從電梯抱到醫(yī)院的事情。
他卷著單薄的被子,打算就此擺脫現(xiàn)實困擾之事,再度進入夢鄉(xiāng)。
【17】
為什么懿哥會變成今天這樣呢。
【18】
“小元歌,怎么那么沒精神,是生病了嗎?”
“沒有。”
元歌心想,大概是這個怎么趕也趕不走的冬困,或者他本身不是那么熱情的人,他提不起勁頭地趴在桌子上。
依舊是放學(xué)后的教室。
身后依舊幾個討論著八卦,又偶爾展開人生觀研討的可愛的女孩,她們從一開始會在意他的存在,到今天完全把他當成“閨蜜”無害的存在,還一邊說著一邊把零食分給他,有時還會問作為男生的元歌的意見。
“元歌,你怎么看?”
少年感覺這話有點耳熟又懶得吐槽,溫柔地問著:“怎么了?”
“如果有人向你告白的話,你會怎樣?”
呼吸一窒,腦海一閃而過那人有一天坐在飯桌卻說著讓他無所適從的一幕,心跳的頻率加快了一下,他調(diào)整著呼吸讓自己放松下來。
女生們向他投來期待的眼神,他有點慌張地回著:“……我不知道。”
女生們很失望,回頭繼續(xù)著戀愛話題。
“我聽說……”
蔡文姬說了一個身邊的例子,朋友被渣男利用完真心患上了抑郁癥的故事。
女孩們義憤填膺,不小心地圖炮了一下男人,向元歌投擲了一個“對不起我沒說你”的抱歉眼神。
“我聽說……”
孫大小姐說起了她所見上流社會,這年頭還有為了門當戶對,拋棄原配,真的比電視劇里的更精彩的都市故事。
“我聽說……”
小喬說起了認識的男孩子為了自認為真愛的女孩傾家蕩產(chǎn)節(jié)衣縮食的故事,結(jié)果女孩卻是一腳踏三船的綠茶,男孩知道了,一氣之下把準備送女孩的奢侈物都送人了或者低價賣掉了,女孩們連忙保持隊型:哪來的小哥哥務(wù)必讓我結(jié)識。
“我聽說……”
所有人都聚精會神聽著別人的故事。
都是付出真心與人交往卻遭到背叛的故事,今天的主題是大豬蹄子不分男女。元歌在內(nèi)心總結(jié)道。
女孩們大部分聽完之后都不想談戀愛了,紛紛感嘆:這世界還有讓人覺得是奇跡的戀愛嗎,除了書里的。
她們深知自己是未經(jīng)歷戀愛卻能捧著戀愛之書,理性地對戀愛之人分析男女關(guān)系,勸導(dǎo)情侶和好或分離,還說得頭頭是道,堪稱戀愛大師,靈魂仿佛凌駕于當局者,看得透透徹徹。
而戀愛過的人也并非身在局中看不透煙霧,只是在他們眼中,未戀愛過的人,也就是還沒有受傷的時候,把一切都描述得很理想化,也無法共情別人的遭遇,盡管把戀愛經(jīng)驗寫成萬字論文,也不及他們真的深陷情關(guān)被千錘百煉一回,看看誰的天真還留得住。
“因人而異吧?”
好似是小喬打破了這群聚的嘆息,“有人適合談戀愛,有人不適合?”
“哈?”
“雖然問那些失戀受傷的人,他們后不后悔上一段感情,但是總會有人說不后悔吧?獲得幸福只是看概率問題?”小喬靠著直覺回答著,歪著頭希望在座的人能聽懂她的意思。
“哦……那就是,看你敢不敢為情所困的問題?”
“差不多。”
“有什么不敢。∧懶」。”孫尚香笑得高傲。
眾女孩聽到了這豪言壯志,不禁莞爾,“朋友,你仿佛在立flag。”
孫尚香被嬉笑削了下氣勢,鼓著腮,“也是你們說因人而異啊,反正我是敢的。不試試怎么知道……?”
聽起來是“比起在這開會,還不如簡單試著愛一回”的結(jié)論。
不過還是,聽不懂,聽不懂,女孩子的世界好復(fù)雜。
元歌依舊事不關(guān)己地聽著,還拆開了女孩們給的白桃糖果,塞進了嘴里,腮就鼓起了一邊。
甜。
【19】
元歌在自己家門前猶豫不決,想著要不要今天就進去收拾東西。
也就是司馬懿的家。
要是剛好懿哥在家怎么辦。
不過自己的東西不多也不少,一次打包的話想必裝不完。
還有一個關(guān)鍵的問題……
自己就這么先斬后奏把行李扔在亮哥家暫住,亮哥會不會把他扔出去……
啊太苦惱,元歌那瞬間安慰自己這么多天的煩悶歸咎于如何處置自己的行李和自己這個問題。
不是因為人。
不是。
元歌掏出鑰匙的那刻,門卻從里面開了。
“……懿哥!
【20】
倒時差剛睡醒的司馬懿眼邊掛著淡淡的黑眼圈,或許因為起床氣還沒褪去,深邃神秘的眼神凝視著元歌,二人沉默幾秒,他不悅的色彩漸漸緩和,宛如猛獸卸下了防御。
“我來收拾東西。”
“好。”
好似情人說分手的場景,元歌還不忘揶揄一番。
但當聽到司馬懿這句毫無起伏的“好”,他卻悵然若失,無奈地嘆息著一件事:
心臟又開始不受自己控制地跳動了。
司馬懿側(cè)身讓他進來,待門關(guān)上后,他一個箭步走了上前,不再壓抑著自己的思念,從后面抱緊了少年。
“啊”
元歌似乎聽見了自己短促的驚呼,尾音淹沒在自身后的人的深沉的呼吸。
“……懿哥?”
司馬懿把頭埋在元歌的頸窩里,手鉆到了衣服里面,想要進一步往里探的時候,元歌才“等等”地掙扎起來。
他擺脫這個于禮不合的擁抱,而司馬懿并沒有放手的打算,還很狠起心來沖著雪白的頸側(cè)咬下一口,這力度不大卻也不輕,被咬的人卻不可抗力般感到又酥又麻。
元歌想到任由對方失控繼續(xù)往下事情會脫離自己的想象,他條件反射拉住了擒在自己腰間的手臂,想要往外逃——卻低估了司馬懿的力度。
司馬懿還依舊沖著他的脖側(cè)連ken咬幾口,還帶著報復(fù)性一般,嚇得小少年腿軟幾乎要跪在地上,卻被司馬懿穩(wěn)住了腰部,緩緩地放了下來。
元歌算是被迫跪坐在地上,騰出手撐在地上,但是身后的人仍沒有放開他的打算,雙腿繞著自己的身邊,整個身軀幾乎溫柔包guo著他,沒有讓他跪得太狼狽。
大腦轟鳴一聲,一片空白。
元歌在想他們這動作、這氣氛大概很糟糕,而他真的無計可施——他也是第一次跟司馬懿鬧得如此僵,或者說,難以置信的曖昧。
這么一想,仿佛從司馬懿咬到的肩膀開始,難為情的紅色和熱量漸漸從腦后染了上來,這點身體接觸就已經(jīng)讓元歌感覺到劇烈跳動的心臟快要從胸膛跳出來。
元歌想了起來——
明明跟他告白的時候,這個人坐在飯桌上,一副“你欠我錢”的嚴肅正經(jīng)口吻,“你要么搬出去,要不接受我”的談判模樣,絲毫沒有霸王硬上弓的打算。
怎么一周之后就變了個樣子……?
元歌歪著眉頭,咬著牙,努力整理著思緒,對,他想要跟司馬懿談道理,好好說應(yīng)該還有轉(zhuǎn)圜余地。
他百般無奈,又有點欲哭無淚,卻聽到身后人傳來深沉的一聲:
“你真要那么殘忍對我嗎?”
低沉的聲音壓抑著自傷的腔調(diào),元歌確信自己沒有幻聽。
屋里安靜無聲,只聽到司馬懿一字一句問得清晰,撼動著聽者的心。
“……你明明是喜歡我的!
身后人經(jīng)歷了一周的朝思暮想,理性和耐性都被空蕩蕩的空間折磨得絲毫不剩,他有種破罐子破摔的氣勢:“你現(xiàn)在是想哭是吧……被甩的人、想哭的人是我才對吧。”
這語氣就算鐵石心腸之人聽了鎧甲也卸下一般,元歌驚愕難當,心慌又故作冷靜。
雖是司馬懿野蠻的一刻,卻也是他繳械投降,真正服軟的一刻。
確實如他所說,元歌自知氣勢沒有他們的強,還會被別人默認是懦弱的存在,但他此刻當真慌得想用眼淚解決問題——或許司馬懿看到他真的苦惱無助的一面,考慮會放他一條“生路”,不再問他復(fù)雜的問題,卻被一眼看穿,逐句擊破。
“你想繼續(xù)沉默或者撒嬌讓我放過你嗎,然后我們再繼續(xù)玩過家家游戲,在這個屋子里當對好室友對嗎?”
元歌旋即回頭,對上了司馬懿的眼睛。轉(zhuǎn)頭的那么一刻,司馬懿就足以把人翻身按在地上,元歌吃痛地發(fā)出了呼聲,司馬懿攢著眉頭,大抵心里是疼著的,迅速伸手墊著他的頭部,不愿這少年單薄的身軀生出什么意外。
“你說話。”
“……我……”
“你不說是吧,”司馬懿眼神一黯,伸手想要解開元歌的領(lǐng)子,嚇得后者連忙抓住了司馬懿的手,眼睛無處閃躲的懼怕地看著他,明顯地討?zhàn)垺?br>
他也知道,這可能是男孩之間常見的打鬧,這可能是司馬懿開的玩笑——雖然他不確定下一秒是不是玩笑。
“懿哥!
“懿哥……”
元歌也不知道從腦海找那句話穩(wěn)住他,心亂得不知如何組織語言,每喊一句“懿哥”都顯得可笑。
司馬懿無奈一笑,笑得有苦澀自嘲的意思!斑@個時候求饒就沒意思了。非要喊,在床上,讓你喊個夠。”
“嗚”
不是這樣的。
不該是這樣的。
一貫順著別人情緒走著服軟路線就可萬事大吉,這時卻毫無作用。少年的眼淚一下子涌了出來,順著眼角滲到了發(fā)絲里。
確實如他所料,逼得少年哭了。
司馬懿卻沒有停止攻克人心的意思,哪怕要栽得頭破血流,以后也沒有什么朋友學(xué)弟可做——
“明明被我猜中了全部,開心的事想跟我說,不開心又想留在我身邊……你明明不想失去我,但是又不想承認喜歡我。——你說天底下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情啊,小朋友!
元歌想要用手臂擦掉眼淚,卻被司馬懿一把攥住手腕拉到頭上。
“你好好看著我!
“我喜歡你,想靠近你,想碰你。你可以選,接受我的話,以后一直能看到我,如果不,那么今天是最后一面!也皇悄欠N可以平安無事跟喜歡的人朝夕相對卻什么都不做的正人君子。
……你要是不要我,我寧愿以后的生活里再也不能有你,我找到另外一個人,無論那個人是什么性別!
男人跨坐在少年的身上,宣布著傷人七分自傷三分的消息:
“我會每天早上給那人做早中晚飯,我會全力對那個人好,那個人如果跟你一樣喜歡打游戲,喜歡跟木偶說話,我會陪他。
如果那個人像你一樣不喜歡說話,那我可以不說,他看著電視一天,那我看他一天!
“那個人要是學(xué)生,我或許還會指導(dǎo)他的作業(yè),陪著他熬個通宵。要是那個人跟我差不多大,或者已經(jīng)是工作的人,又或者是跟我同一個圈子的人……”
看著“狠心”的司馬懿,染紅的眼眶淚花一瞬停了下來,元歌霎時明白這是一種什么心情。
他仿佛可以預(yù)見,未來自己搬走了,他不想承認的留戀已經(jīng)駐留在這個空間里,在這個人身上。
然而懿哥已經(jīng)不想對他一個人好了。
他也沒想到他會攤開說得如此清楚。
他們以往那些自認為“得過且過”的兩個男人合租的日子里,司馬懿希望把他的身影換作別人——司馬懿正在對他失望。
直面自己的私心竟如小針口一般刺痛著他,他感到了從未有過的苦楚,即使用長期的睡眠也無法治愈——
少年不甘,趁著他松懈的一刻解開了被鉗制的手臂,卻被司馬懿秒速拉了回去,他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一而再再而三地反抗著司馬懿的壓制,想要坐起身受力又不助他,每一下推擋都被輕易化解,兩人都不折不撓,若有旁人定以為打架現(xiàn)場。
“我不想弄疼你……”
“……為什么要喜歡我呢?”
話一說出口,他仿佛就聽到了他人嗤笑著他這身在福中不知福。
可是少年神情隱忍又痛苦,腦子里只有這個解了半天都得不到答案的問題。
“……”
元歌咬著唇,二人就停在一個曖昧的姿勢,司馬懿扶著他的腰,另一手攥著他的手心。
司馬懿深呼吸一口,低頭看著哽咽著努力開口的心上人。
“學(xué)校里、你的身邊,有那么多的人,你為什么要逼我一個呢?而且還說要趕我出去——我們維持原樣不行嗎?”囫圇吞棗地,他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說清楚,只覺不論腦子還是心,都被眼前這個霸道的人弄得天旋地轉(zhuǎn)。
“我已經(jīng)在努力生活了,維持著‘正常的’人生我已經(jīng)在盡力了,你為什么要給我增加難度?”
“我不懂、我不懂你說的喜歡是什么,你如果喜歡我的話,為什么要逼我——我每天聽女孩子們說的戀愛故事,我以為我聽懂了!但是我還是找不到你為什么會變得異常的理由……”
他猛然掙扎,捶打著,被悉數(shù)攔下,反被溫潤的指尖扣住了十指摩挲著。
為什么一直相安無事的生活,你非要破壞它呢。
——他依舊是不明白小喬她們說過“朋友間告白了多半是回不去”到底是為何。
司馬懿曾向他走出一步,他以為只是個導(dǎo)演級別的玩笑,退避一周結(jié)果這個問題越發(fā)的嚴重,嚴重到什么程度呢?
從那人故意兇巴巴對他攤牌的那一刻,他意識到了心臟和臉上的溫度徹底不受控制。
司馬懿就是那個導(dǎo)火線。
為什么會有這種的玩笑話,直接叫他無法再以以往又敬又愛的目光注視這個學(xué)長,甚至隔著屏幕,看到朋友圈都是他,心里懷念又是難過。
淺眠的夢境會見到他,逃避的現(xiàn)實里處處見到他的影子,甚至回家路過的沙灘也不禁憶起曾跟他走過這條路。
如果這是喜歡的話,為什么不能歸納到兄長朋友的喜愛呢。
殘忍的司馬懿直接且堅定否了“朋友”這個方案,讓他本來不大的心逐漸破碎,還來回碾碎他這種微小的愿望!麑嵲诓欢。
待他對著罪魁禍首胡亂發(fā)泄一通后,才發(fā)現(xiàn)自己失控得一塌糊涂,淚痕滿面,疑似發(fā)燒的余熱隨著淚水慢慢蒸發(fā),仿佛經(jīng)歷了驚濤駭浪沖襲一番好不容易獲得了生還,斷斷續(xù)續(xù)地啜泣著。
完了。
他從未向司馬懿發(fā)過這樣的火。
“對、對不起……我……”
懿哥下一秒或許會反過來怪他狼心狗肺,畢竟在他的概念中,這懿哥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人!蛔嵋蝗舱f不定。
小動物怯生生地抬眸遂四目相對,司馬懿面不改色地凝視著他,指尖觸碰著那濕潤的臉頰,很是干脆地替他拭去眼淚,仿佛一個盡職的兄長。
“但是你沒有拒絕我。
……你想搬走逃離,并沒有正面回應(yīng)我的感情,我權(quán)當作你缺乏經(jīng)驗,沒有戀愛細胞,啊……但是你并非全然不懂啊。”
“元歌,你是不舍得我的!
他的聲音有著蠱惑人心的力量。
【21】
他們坐在玄關(guān)的木板上糾纏,殘陽從房間的門照了進來,一道溫柔的光灑在了司馬懿的臉上。
他從未見過司馬懿這個表情。
眼前人或許比他想象中還要包容他。
從小到大,多少人對他抱有好奇之心前來問候,來多少,走多少,即使并沒有悲慘到一個朋友都沒有留住,但已經(jīng)讓他深知能對他習(xí)慣性自我封閉的性格持有長久的耐性——不存在。大家都希望得到愉快的對話,而他并不是這種對象,跟上其他人的話題和情緒已經(jīng)讓他很累了。
——可是司馬懿卻贊賞他的安靜,罵著他小啞巴,卻沒有責(zé)怪的意思,語氣還很自豪慶幸。
而他逐漸想了起來。
在那半年的同居時光里,只要他忘了說話,二人就處在靜謐的空間里忙著自己的事情,聽著臨近沙灘上愜意的海浪聲——司馬懿從來不會勉強他進行無畏的社交活動,把一個個想往他家湊熱鬧的同學(xué)都拒之門外。
他以為懿哥自己不喜歡熱鬧,才拿著“我室友不喜歡吵”作擋箭牌,搪塞其他人。
他不自信地問道:“懿哥,你究竟喜歡我什么?”
【22】
司馬懿垂下眼,又是習(xí)慣性地壞心眼:“怎么,如果我說喜歡你什么,你改給我看是嗎?”
難以捉摸的信息讓溫度又持續(xù)上升著。
元歌這時才困頓尷尬,因為臉靠得太近了他不知往哪看好,只好別過臉,無奈那強欲的目光和情yu強得無法忽視,臉頰驀地?zé)似饋怼?br>
“不是……”
就算質(zhì)疑反駁,元歌相信司馬懿還有三百個理由或者歪理等著自己。
無論是體力上還是精神上,實在是“打不過”。
失控的幼獸似乎學(xué)會了冷靜下來,在他懷里乖乖不再反抗了,司馬懿松了一口氣。
他曾猜測這自閉的孩子的戀愛軌道會比常人長出足足千百公里,原地轉(zhuǎn)圈,迂回彎曲,耗油費勁,理所當然比其他人更加慢到站,且慢熱得讓人惱火,但他有信心去催化,軟硬兼施——
只要他的元歌不是其他人想象中那么軟弱,不會那么容易就在試管里自爆,他就有足夠的信心才做這個“惡人”。
“你不知道怎么談戀愛,我可以教你!
他一邊吻著未干的淚痕,一邊低聲細語,溫柔地誘惑著內(nèi)心動搖著的少年:
“你是喜歡我的!
“你明明是喜歡我的!
成為我的所有物吧。
“就算現(xiàn)在你只當我是學(xué)長、哥哥也沒關(guān)系,我會一點一點教會你的……”
他語氣低沉柔和得仿佛洗腦一般,與平日的司馬懿不太一樣,溫柔得讓人難以置信。
元歌像泄了氣的皮球,似乎沒有力氣再反駁他的話語。
而且距離太近了,也不知道司馬懿是不是弄了些偷取了氧氣的戲法,他感到逐點缺氧,耳朵燒紅的燙。
“元歌……”
“元歌……”
二人的頭發(fā)凌亂,他無暇顧己,只把元歌的頭發(fā)繞到耳后,指尖揉入他的細發(fā)間,同時逼著少年正視自己的眼睛。
司馬懿攬過他的細腰,直挺的鼻梁和氣息蹭近了他的側(cè)臉和唇,看了一眼元歌輕啟的唇,又抬眼看進那眸的清澈池水難得泛起微波,他欲言又止,似乎在征求了什么。
彼此心跳聲能聽得清清楚楚,氣氛旖旎。
唇快要貼上去,元歌都快要閉上眼睛的時候,司馬懿卻戲謔一笑,問道,“你好像還有點燒?”
只聽小少年像是失望地呼了一下氣,這股因他而惆悵的小表情得讓司馬懿舒心。
拇指拂過了一下他的嘴唇,并沒有那么無動于衷的冰冷,且比想象中的柔軟,溫柔摩挲著還讓懷中人還因此抖了一下。
“你讓我等太久了,這是懲罰!
話畢,他欺上那唇。
【23】
半個月后。
“你看過司馬懿導(dǎo)的《傀儡》了嗎?”
“那個文藝片?在網(wǎng)上看過了,諸葛亮友情演出,他演的那個少年聽說原型是他親戚還是鄰居弟弟來著……在我們學(xué)校?”
“是啊。結(jié)局不錯啊,傀儡和主角本來就是同一個人,只不過人格分裂了,后來總算自我意識回來了兩個人格融合了。反正你看過了我直接劇透了……”
“我想說的是,學(xué)校以學(xué)生獲獎作品為榮,校會的時候播了一次!
“怎么了?我校會都翹了,無所謂啦。”
“你沒看朋友圈嗎……?”
“……我錯過了什么大新聞嗎?”
韓信掏出手機,麻利地打開朋友圈,只見男男女女的都在八卦談?wù)撝@個校會,而且拍得都是朝著校會的大屏幕錄視頻和照片,似乎拍到了什么大新聞。
李白解釋道:“文藝片播到最后,不是會播些工作人員和演員的花絮照片之類的嗎?”
“然后呢?”
“司馬懿他加工了!
李白指著他剛好滑到的一張照片上,那正是被后期再度編輯添加的花絮照片,堪稱年度最爆炸的彩蛋。
拍攝者走近一位白發(fā)少年,身軀偏瘦卻讓人忍不住多看兩眼,他拍了下他肩,等他回眸的一瞬,靠在人家肩上的指尖戳了一下少年的臉頰,少年忍俊不住,成功定格到了這驚艷又可愛的一幕。
露出半張臉多一點的少年在陽光下發(fā)白得發(fā)亮,藍綠色的眼眸看似多情又冷漠,介乎男性與女性之間的俊美,美得讓人頓足怦然。
“這是……”
“大家都說是原型那個少年。重點是下面那行字!
他低頭一看,行云流水的字跡提名之:
《摯愛》。
“……那又怎么了?”
“你想想這是誰的作品,誰寫的‘摯愛’,大家都在議論是不是司馬懿的愛人了……”
“……那如果是原型的話,這是男的?那司馬懿是當著校會當眾出柜了嗎,校會的校長老師不都炸了嗎?”
“是。。!你終于get到我的意思了嗎!校方要臉,好歹司馬懿獲獎為校爭光,所以這點小事也不會通報批評了把,獲獎了真的可以為所欲為啊朋友!”
“司馬懿這個搞事情的!這個好,這個好!”
二人的笑聲響徹天際,與沸反盈天的學(xué)生議論聲融為一體。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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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記:
沒有漂亮的文筆,我就僅僅編了個比大綱長一點的故事。短篇寫那么長我在反省我怎么廢話那么多呢。
其實這一篇從去年12月開始寫,結(jié)果我忘了,然后今天爆肝了,感謝看到這里的你,如果看懂了的話我再次感謝!
之前寫的短篇都是懿哥“開竅”且以他的視角追著元歌的故事,所以這一回,我想讓小元歌來。
架空文多少意味著我要瘋狂加私設(shè)和ooc……而這里我加的是個人對戀愛觀各種看法,借著角色的口和故事說了出來,寫的過程是一直跟自己的腦子抗爭的過程:
當腦子A說愛情徒有一腔熱血而無用時,腦子B就說這不是因人而異的聊個屁,腦子C就會說關(guān)我屁事直接退群。
而我這里設(shè)定的懿哥和元歌正是其中兩種人,看似都是冷漠之人,但是主動的人逼著人上戀愛的斷頭臺的是司馬懿,他屬于“不跟我試試,你怎么知道你不喜歡我呢?”動手能力>理論派。而且他們還同居多時,并不是毫無準備就跟對方說“我喜歡你”的人,而是從跟他的相處確定這個孩子是自己真的想要的。
而元歌設(shè)定更屌:情竇未開,對不起。(等等
總得來說,是元歌逐漸長大的過程:聽了女生們說了很多愛情道理,依舊沒聽懂她們想說什么。
但是他最終還是會明白的:兩情相悅真是一個奇跡。白頭到老更是一個奇跡。
二人同居也是意味著會開車之類,然而我只想做一個劇情派,大家可以自由腦補。
另外,我不會寫原作背景的,以后再搞大概又是架空,但沒啥時間讓我摸魚了嗚嗚嗚嗚……之后可能會修改一下,但我先去打契約。
——獻給愛懿元的人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