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心中的江湖到底有多大？我也想去看看。
　　江小婉
　　“不過是個賤民生的丫頭片子，怎么這樣得到老爺?shù)钠髦��！?br>　　“夫人慎言，小心隔墻有耳�！�
　　“隔墻有耳又怎樣？現(xiàn)在我才是江德成的正室，就算江德成當年再喜歡季氏，季氏也已經(jīng)登天了。這江府中又有誰能奈我何？”
　　“夫人……”
　　“再說了，這江家不可能給了那丫頭，咱們文晚可是……”
　　“夫人！”
　　“……”

　　隔墻確實有幾只掀不起多大浪花的耳朵。
　　江文晚看著江小婉，一臉揪心，“小婉對不起，我娘她就那樣，看不得你和母親好�！�
　　江小婉看著江文晚，微微一笑，“這些年你為她這話都與我說了多少次對不起了，你不膩歪我都膩歪了。你的娘親嘴巴是毒了點，但好歹沒對我造成什么實質(zhì)性的傷害�！倍业姑沟倪�是你。
　　說實話，曾經(jīng)江文晚的娘還真的咬咬牙想要除了江小婉這個“禍害”，只可惜每當她出現(xiàn)這個念頭，江文晚就會出點事情。后來，她每天就特地在江小婉隔壁鬧點事情，勢必要在她心里添點堵。
　　然而江小婉無所畏懼。
　　反正江文晚的娘不敢將她嫁給隔壁一條街娶了三個妾的王二麻子。因為最后倒霉的孩子會是江文晚。
　　江文晚看著江小婉瞇瞇著眼，一臉開心。自己也不由得開心起來。這就是她為什么越來越喜歡江小婉的原因——江小婉總能輕易的帶動她的情緒。
　　真是……奇妙極了。
　　江小婉漫不經(jīng)心的聽著隔壁的叫罵聲，道：“文晚，你好像小我兩歲，怎么生的比我還高，你這樣夫家會有壓力的。”
　　江文晚嘴角一抽，“這個……可能是我娘把好東西都給我吃了吧�！�
　　江小婉認可的點點頭，“文晚，難為你了，上次我見你娘給你燉了個十全大補湯喝。什么鹿茸熊掌燕窩的燉在一起，看著就……”
　　一言難盡。
　　江文晚微微一笑，“小婉不說我倒是忘記了，娘親今晚還要熬湯，到時候盛一碗予你嘗嘗。”
　　江小婉背后一涼，她絕對從江文晚的話里感覺到了森森的寒意，畢竟江文晚的娘親手熬的湯，不是一般人喝的下去的。

　　“小姐，這江湖上最近出現(xiàn)了一個新鮮人物，叫什么決明子�！�
　　“決明子，草決明還是馬蹄決明啊�！�
　　“小姐！”
　　“好好好，你說你說，我倒要瞧瞧這決明子到底是一個什么樣的威風人物，惹得我們家春枝敢和自家小姐頂嘴�！�
　　春枝連忙跪下求饒。
　　看得江小婉莫名其妙。
　　江小婉不知道，春枝還不知道嗎。
　　雖然她叫春枝，可是她之前還有夏枝，秋枝，冬枝。
　　一開始服侍小姐的是冬枝，如今已經(jīng)換了三個丫頭，她去打聽過，無一是因為江文晚看見她們一時得意忘形，與小姐過于親近或不敬，被打發(fā)了。
　　小姐看不明白，她春枝卻是個明眼的。
　　“……”江小婉看著剛才還在她面前興致勃勃的小姑娘一下子跪地求饒又哭又喊，連忙轉(zhuǎn)移話題，“春枝……你趕緊講吧，是我要聽。”
　　“好，好春枝都聽小姐的�！贝褐狭艘话蜒蹨I，開始聲情并茂的講述江湖上的傳奇人物——決明子。
　　決明子，人如其名，決斷明朗，性如其名，溫良有禮。
　　但是行事卻和他的名字完全搭不上邊，決明子游走于黑白，完全不怕得罪人，今日在武林盟主家做客，明日和魔教少主把酒言歡，今日在名捕俠客相邀捉賊，明日又和江湖上臭名昭著的采草賊一朵雛菊一起看月亮。
　　決明子，行事如風，疾如閃電，武功莫測，偏生性子又好。
　　已經(jīng)成為了不少父母選婿的標準了。
　　“那他長得如何？”
　　“春枝也不知道�！�
　　也是。
　　誰都沒見過傳說中的決明子。

　　江小婉倒是挺向往江湖的生活。
　　自由自在，無憂無慮。沒事行俠仗義，喝喝小酒，要多快活有多快活，哪里需要應付江文晚她娘。

　　夜深。
　　月掛柳梢頭，江小婉支開窗子，望向不遠處的池塘，現(xiàn)在是夏季，荷花開得正盛，朵朵嬌艷無比，風一拂過，池波蕩漾，更美了。
　　只不過……池中亭里怎么會有人。
　　真是見了鬼了。比她半夜睡不著覺還要詭異。
　　江小婉努力去看，人影卻已不見，江小婉趕緊將窗子放下。一回頭……差點嚇暈過去。
　　“決明子見過姑娘，深夜來訪，確實失禮了。”
　　“我也這么覺得。”
　　“……”
　　“好了，不要嚇我長姐。她膽子小。”江文晚從另一個窗子里爬進來，朝決明子說道。
　　“文晚！”江小婉撲進江文晚懷里。
　　江文晚身子一僵，下意識摟住江小婉。
　　“哈哈哈哈哈……”
　　決明子朗笑，江文晚臉都黑了。
　　江小婉靠著江文晚的平胸，狠狠地抱著他的腰，死活不松手。
　　“小婉別怕。決明子雖然不是好人，但也算不上什么壞人�！�
　　“江文晚，哪有你這樣說人的�！�
　　“怎么沒有，我家小婉看見你就怕，趕緊滾遠點�！�
　　“江小婉？”決明子無視了江文晚的臭臉。
　　“干嘛？”
　　“我生的丑嗎？”
　　江小婉回過頭，仔細看了看。
　　“你長得……”決明子期待的看著她。
　　江小婉思索了一下，決明子生得好看，棱角分明，一雙眼睛含了蜜糖一般讓人喜歡……但是他生得極好，反倒讓人無法形容。
　　“你長得……”江小婉繼續(xù)說道，“真是一言難盡�！�
　　一言難盡么……
　　決明子覺得自己這輩子都沒這么尷尬過。
　　江文晚眼角眉梢都帶著笑，小婉有一點極好，就是說話極易懟死像決明子這樣的“歹徒”。
　　“而且……”江小婉繼續(xù)補充道，“雖然你是決明子，但是大半夜翻墻入院，一襲黑衣，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你妹妹不也這樣，深更半夜，與我這個歹人待在一起。”
　　“但她是我妹妹，而這里，是江府，無論如何，是你理虧。”
　　“……明白了�！�
　　江文晚看著自己姐姐張牙舞爪，看著江小婉把決明子懟得體無完膚敗下陣來，心里歡喜的不得了。

　　但是自此以后，決明子就成了江府婉茹苑的�？�。
　　“決明子，性溫良，你怎么暴躁得很�！�
　　“我也想知道。”決明子惡狠狠地說。
　　春枝輕輕的叩門。
　　“進。”
　　決明子趕緊翻到房梁上躲避。
　　“大小姐，二小姐，這是夫人命我端給兩位小姐的湯�！�
　　兩位？江小婉心里一驚，她也要喝？
　　江文晚的娘終于要對她下手了嗎？
　　春枝走后，決明子翻身而下，順手打開了湯盅的蓋子。
　　江小婉是綠豆湯，江文晚的是木瓜豬蹄湯。
　　決明子嘿嘿一笑，拿起湯匙（chi）就著豬蹄湯就來了一勺。
　　……
　　“決明子，你還好嗎？”
　　還健在嗎？江小婉能夠明白決明子此刻的心情，畢竟她也有親口嘗過江文晚的娘親手做的湯的經(jīng)歷。
　　簡直懷疑人生。非常人可以忍受。
　　偏偏又能做得讓人食欲大增，看著就想要嘗一口。
　　至于江小婉的綠豆湯，她看見第一眼就知道是府內(nèi)大廚做的。
　　而江文晚的娘，不過只是想讓她知道，什么叫做對比。
　　決明子懨懨的，先行離開了。
　　“心疼他。”
　　“你心疼他？”江文晚一邊喝著娘精心熬制的湯一邊漫不經(jīng)心的問道。
　　“心疼呀，誰沒個喝過你娘的湯的經(jīng)歷呢？”
　　“不準，我不準你心疼他。”
　　“�。俊苯耐淼脑捵尳⊥裥睦镆惑@。隨意又笑開了花。
　　“明白了明白了，我們文晚長大了，不過你娘給你熬的湯還挺正確的，上次靠在你懷里，你一點也不柔軟，生的又那么高，好看是好看，可是教習嬤嬤曾悄悄與我說過，該補的還是要補的�！苯⊥駮崦恋目戳丝唇耐淼钠叫兀Φ孟駛�狐貍。
　　“……”

　　“江小婉，要不要和我去看看江湖到底什么樣？”
　　“決明子你瘋了�！�
　　“我才沒瘋，你不是一直嚷嚷著想要看看這江湖嗎，我?guī)闳タ纯�。�?br>　　“那我要和文晚說一聲�！�
　　“不準。不準和他說�！�
　　“為什么？”
　　“江小婉你信不信我？”
　　“信�！�
　　“和我走……”
　　“……好�！�
　　江府大小姐失蹤了，驚動一時。
　　燭光明滅，江文晚的臉在燭光旁或明或暗，戾氣十足。
　　好你個決明子，我曾說過的吧，整個江府，決不能動江小婉。

　　“決明子，為什么不告訴她呀？”
　　“我說我想和你過二人世界你信嗎？”
　　“死活不信�！苯⊥癯爸S道。
　　決明子輕笑：“是啊，我都不敢相信，我在江文晚眼皮子底下把你擄走。小婉，這江湖很大，你愿意陪我看一看嗎？”
　　江小婉沒說話。
　　因為文晚喜歡決明子。

　　江湖里的很多事情都是在深閨里的江小婉無法體會的到的。
　　自然也不知道江湖險惡。
　　因為決明子讓她看到的都是最美好的一面。
　　都是江小婉曾經(jīng)和他說過的最向往的一面。
　　決明子帶她去行俠仗義，帶她去了解百姓疾苦，帶她去拜訪了傳說中的一朵雛菊。
　　……
　　一朵雛菊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采草賊，不少富貴人家的小少爺都防著他。
　　“這就是你從江文晚那里偷的小姑娘？”
　　“你就是決明子半夜三更不睡覺非要和你賞月亮的一朵雛菊？”
　　“小姑娘牙尖嘴利。你難道不知道我是誰？”
　　“知道，江湖上大名鼎鼎的采草賊，家里有個寶貝兒子的，都防著你�！�
　　“哈哈哈哈哈哈哈，防著，哪里需要防著我？他們要防自己的寶貝兒子撲到我的身上才是�！�
　　“這話怎么說？”
　　“決明子沒和你說過嗎？”
　　“我沒和她說過�！�
　　“那我告訴她�！�
　　“我本是玉素山莊莊主最小的兒子，然后有一天，月黑風高夜，一個男人摸進了我的屋子，他并未對我做什么，他與我閑談，告訴我這江湖是什么樣的，他在我面前展開了一副極美的畫卷，他說，‘這江湖很大，玉逍遙你愿意和我去看看嗎？’我毫不猶豫的拒絕了他。現(xiàn)在，我卻在找他，因為自那之后我就再也沒有見過他了。我夜探他人內(nèi)寢，不過是想看看他，想看看我能不能找到他，看看……他的江湖。”
　　“那你當時為什么不答應他？”江小婉疑惑。
　　“我又被什么要答應他？”玉逍遙反問。
　　“如果你當初答應了他，也許你現(xiàn)在就不會成為一朵雛菊。也許，你會和他在一起談天論地，共游江湖�！�
　　“小婉，很多事情，并沒有如果�！庇皴羞b看著江小婉和決明子。
　　正如我沒有勇氣答應他，而有勇氣的時候已經(jīng)晚了。
　　正如決明子鼓足勇氣帶你走，而你恰巧答應了他一樣。
　　很多事情并沒有如果，答應了就是答應了。
　　晚了……就是晚了。

　　江文晚喝著自家娘做的湯，神色陰霾。
　　“兒啊，江小婉走了，你怎么不去追呢，娘這兩日沒罵人，嘴都癢了�！苯付似鸩璞K，輕抿了一口。
　　“娘，我想要恢復我的身份�！�
　　“為了……江小婉？”
　　“嗯�！�
　　“喜歡江小婉？”
　　“嗯�！�
　　“那就去做吧。我文十娘的兒子想要什么就必須要有什么。”
　　“那……那些人呢？”
　　“本就是娘虧欠于你和小婉�！蔽氖锩虼�，“這么多年了，也歇息夠了清閑日子�！�

　　當年，季氏收留文十娘。
　　設計讓文十娘成為江德成名義上的妾室。讓江德成以為江文晚是他的女兒。
　　只為了幫助她躲避文府和成親王的追殺。
　　她表面與季氏不和，只是為了保護彼此。也為引起江德成厭惡，避免節(jié)外生枝。
　　江文晚娘胎里便被下過毒，毒雖然解了，但他的味覺仍然受了影響。
　　所以只有文十娘知道該怎樣讓兒子嘗到正常味道的湯。
　　這等等等等都是她文十娘虧欠的。
　　但最虧欠的，還是江文晚的男兒身。

　　江小婉被安置在泰安寺中，住持是決明子的好友，一位得道高僧。
　　決明子每晚都會一身狼狽的回來。
　　“你近日是怎么了？行事過于張狂得罪了江湖上的高手？”
　　決明子微微一笑：“你以為我和你一樣行事沒有絲毫分寸嗎？”他唯一失去分寸的事情就是把江小婉從江文晚那匹惡狼眼皮子底下偷出來。
　　江小婉哼了一聲，把湯藥往決明子手邊一送。
　　決明子跳腳：“江小婉你要謀殺我啊，你老實說是不是在藥里面加了黃連�！�
　　江小婉挑了一下眉毛：“是啊，我就是特地向寺廟里的小師父要了黃連加進去了，可不是要謀殺你�！�
　　“你謀殺我想要干嗎？”
　　“殺了你好回去見江文晚啊，我可愛的妹妹一定在想我�！�
　　“不準回去，江小婉，我把你帶出來之后就不會讓你回去。”
　　“決明子，我知道你喜歡我家文晚，可是你把我偷出來也不是個事兒。”
　　“誰告訴你我喜歡江文晚了？”
　　“你不喜歡她你把我偷出來干什么？”江小婉想了大半個月才想明白，“還不是因為我家文晚她粘著我，你吃醋，哎呀，放心吧，我家文晚也喜歡你。”
　　決明子一臉震驚，這大半個月江小婉到底腦補出什么來了。
　　“小婉，你和江文晚在一起那么久都沒發(fā)現(xiàn)他的異樣嗎？”
　　“異樣？”
　　“江文晚他是男兒�！�
　　“男……男兒？決明子你真的瘋了吧，文晚的胸是平了一點，你也不至于腦補成這個樣子，我家文晚好好一個黃花大閨女，你……”
　　“清醒一點吧，江小婉。你以為我為什么要把你偷出來過上血雨腥風的日子？”決明子一把拉過江小婉，掀開她的袖子，“你看這里，有一條長長的疤痕，九歲那年，你是否逃出府邸玩救了一個小乞丐？還為他受了傷？江小婉，這條疤痕我忘不掉�！�
　　決明子看著呆愣的江小婉：“我決明子對你沒有非分之想，對江文晚更不會有非分之想，只不過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江文晚對你絕非普通兄妹之情，他要做的事太多，而我只是為了保護你，我決明子沒有家人，沒有門第，配不上你，但我一身武功可以保你平安。你走后，江文晚本性暴露，他快瘋了，無休止的追殺，他根本不怕暴露之后會怎么樣？我的猜想是對的，江小婉，江文晚對你有偏執(zhí)的瘋狂的占有欲，所以你醒醒吧，別再想著江文晚了，以我對他的了解，他得到你之后絕對不會放手，他才不會顧忌倫理，他會毀了你的名聲的！”
　　“決明子……”江小婉站起身來，掰開決明子握住她手腕的手指，“我必須回去�！�
　　“文晚……始終是我的妹妹，是……我的親人，求你了，送我回去，我不能連累你，我要自己搞清楚一切�！�
　　決明子一臉震驚：“江小婉你瘋了嗎？不，是我瘋了，我為什么要告訴你這些，是我瘋了，是我瘋了�！�
　　“決明子�！苯耐硗崎_門，“你沒有聽懂小婉說的話嗎？”
　　江小婉看著那個陌生又熟悉的面容，是文晚，是……他。
　　他的聲音變得低沉，身上穿的是男子的裝束，他站在那里，俊美風雅，他一笑，還是那樣宛如春水映梨花，但是還是有什么不一樣了。
　　所以江文晚的娘親叫罵的時候才會說江文晚和江小婉不一樣。
　　所以決明子見到江文晚翻窗進來說話會笑。
　　“所以文晚，你一個大好男兒穿著女裝學女子說話那么多年是為了什么，我還傻傻的為了你的胸擔心�！�
　　“小婉，我還以為你會先罵我，沒想到這么多年了，你還是盯著我的胸。”
　　“江文晚，你的心思會毀了她�！�
　　“放心吧，決明子，我不會毀了她。”江文晚手指摩挲佩劍，眼睛里全是警告，“不會有第二次，明白嗎？念在曾經(jīng)兄弟一場，也念在你和小婉曾經(jīng)的情誼，我留下你的賤命�！�
　　曾經(jīng)，呵，決明子癱坐在那兒，看著江文晚拉著江小婉離開，無力的將頭埋在膝蓋。
　　一滴淚落下。
　　非分之想，呵，他嘴上說沒有，可心里呢，在他問江小婉要不要陪他看江湖的時候就明了了不是嗎？他決明子又能正直到哪里去……
　　泰安寺外，竹葉伴著風聲摩挲作響，揉碎了一地月影。
　　寺門前拴著紅繩的銅鈴叮當作響。
　　江文晚牽著江小婉的手，一步一步走下山。
　　“文晚啊�！苯⊥窠K于開了口，“那你以后就是我弟弟了，我……不用操心你的胸，要操心你的媳婦了�！�
　　“不會是你弟弟，也不用操心媳婦的問題�！�
　　微風拂來，江文晚替江小婉理了理吹亂的頭發(fā)，道：“你將會是我的媳婦�！�
　　“文晚……你冷靜，我們同父異母，但畢竟是同源，我不會同意和你……”
　　“不會是□□�！苯耐硇Φ溃靶⊥�，先回吧�！�

　　“小婉，這些年，是我和文晚對不起你�！�
　　“……”江小婉愣住了�！拔耐�，你轉(zhuǎn)了性別，你的娘也跟著轉(zhuǎn)性了？”
　　“當年你娘救助我和我肚子里的文晚，但是因為種種原因我不得不對你……現(xiàn)在，小婉，你愿不愿意嫁給我的文晚�！�
　　“對不起，對不起，我有點亂�！�
　　江文晚，文夫人，娘，決明子，還有……造成這一切的幕后黑手。
　　江小婉有些受不了。

　　江小婉呆呆的看著外面的那彎月，不過兩個月有余，怎么這世界就那么地覆天翻了呢？
　　江文晚看著江小婉，袖子里的手漸漸握成了拳。
　　文晚不是她的妹妹，也不是她的弟弟。
　　文夫人這么多年也沒對她做些什么，只是帶著表象假裝欺負她。
　　而自己的娘當年又為什么要救他們？

　　文十娘向來是聰明人，小婉和文晚她都看在眼里。
　　“小婉，你是不是特別疑惑你的娘為什么會救助來路不明的我？”
　　文十娘輕笑：“我本不欲說，只是你是不是太過于忽視文晚了。你打小聰慧，會發(fā)現(xiàn)癥結(jié)。確實，我與你娘當年便認識，你娘當年喜歡的第一個人不是江德成，是我的哥哥，文墨。我兄長為了你娘死于非命�，F(xiàn)在，你能明白了嗎？”
　　江小婉猛地抬頭。
　　文十娘笑的苦澀：“小婉，你當真對我文晚沒有絲毫感覺嗎？文晚他……”
　　“文夫人，我會仔細想一想�！苯⊥裾酒鹕韥恚拔視ゴ_定自己的感覺。”

　　江小婉跑出房門。
　　屋外在下雨，江小婉就那樣毫無顧忌的跑，一邊跑一邊回想她和江文晚的點點滴滴。
　　“小婉？”江文晚皺起眉頭，“你身子打小就不太爽利，怎么在雨里跑過來了，你派人傳話，我自會去尋你�！�
　　說罷，就吩咐人去拿幾套新衣服來，再準備一盆熱水。
　　“文晚�！�
　　江文晚聽著聲音下意識轉(zhuǎn)身。
　　下一刻，江小婉把他摁在墻邊，輕點腳尖，吻了過去，舌尖輕輕試探。
　　“小婉�！苯耐戆阉ё。曇羯硢∑饋��！安灰[，小婉�！泵髅鞑幌矚g我，小婉，你再這樣我怕我真的會瘋。
　　“有感覺，有……感覺。江文晚，我對你有感覺。這是不是說明，你是我妹妹的時候，我就……”江小婉有些瘋癲，“卑劣，我怎么能這么卑劣�！�
　　所以，我聽了文夫人的話后會把你按在墻上親吻確定感覺。
　　所以，我也會有感覺。
　　所以，我在你還是女兒身的時候會跟決明子走，因為我得不到你，也不想你喜歡決明子，所以我會在知道你不喜歡決明子的時候跟你走。
　　卑劣，我真的太卑劣了！
　　“小婉！”江文晚按住她�！霸谖倚睦�，你從不卑劣�！�
　　“可文晚，我覺得自己卑劣�！�
　　“不，你不卑劣。錯的是我，我應該告訴你，我應該早點告訴你一切，如果我早點告訴你這一切，剩下的事情不會發(fā)生，我們會好好在一起。小婉，你沒有卑劣，因為你喜歡的，至始至終都是一個江文晚�！�
　　“文晚，你心中有江湖嗎？你把你的事情處理好，我出去看你的江湖�！�
　　“好。”都依你，都依你。

　　那一年，成親王被揭露當年陰暗齷齪事，被揭發(fā)貪污，龍顏震怒，將其流放。
　　那一年，決明子穿梭江湖，成為一代俠客。
　　那一年，江文晚迎娶了江小婉，而后放下一切，去陪江小婉看江文晚心中的江湖。
　　【END】

　　“你的心中有江湖嗎？”當年江小婉這樣問江文晚。
　　是因為她太想放下這一切了，在她印象中，江湖的自由就是當年決明子給她營造的那般美好。
　　所以她會問，文晚，你心中有江湖嗎，我陪你去看，去看你的江湖。
　　因為那一定非常美好，不會再有這么多的事端。
　　心累的時候，人總是需要一片凈土。
　　江小婉的凈土是江湖，決明子的凈土是當年的那個女孩子，江文晚的凈土是江小婉。
　　那么，你和我的凈土又在哪里，你和我的江湖又在哪里？
　　——后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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