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題記:記得忘記,這是說給別人聽的童話,是告戒自己的謊言。當(dāng)你對自己說要記得忘記的時候,你已經(jīng)永遠(yuǎn)也忘不了了。
BY:太陰玄武
重重的躺進(jìn)坐椅里,阿斯蘭疲憊的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他已經(jīng)累的連嘆氣的力氣都沒有了,每天都是那麼忙碌,想要停下來,卻不可以停下來,也停不下來。桌上的文件還是和小山丘一樣高,等著他的還有開不完的會議,看不完的計劃。
眼看著這無休止的忙碌就要繼續(xù)下去的時候,阿斯蘭忽然想起了什麼似的看了下桌上的臺歷。很快……就要到自己的生日了啊。其實他真的不太在乎這個。一個人真正的生日,只有出生的那一天而已,之後的每一次,最多只能算是出生紀(jì)念日。
他會記得,那是因為生日的這一天,也是他和伊扎克的分手紀(jì)念日。
每年都是這樣,即使自己再忙再累,總是會閃電一般的想起這個日子。每次都以為今年就會這樣在忙碌里忘掉了,卻還是無可奈何的發(fā)現(xiàn)自己還是想起來了。
這一回,阿斯蘭真的要嘆氣了。PLANT現(xiàn)在的情勢很好,但這不表示他可以得空偷閑,國防部長這個職務(wù)真的是很微妙。他當(dāng)了一輩子的軍人,在他曾經(jīng)還穿著紅服的時候他有想過絕對不要走上父親的那條路,結(jié)果戰(zhàn)後的局面發(fā)生了革命性的變化,他也戲劇性的登上了政治的舞臺。盡管從小接受這方面的教育,真的身臨其境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世界上的任何一件事情都是走了進(jìn)去,才覺得不簡單。他是這樣,伊扎克也是這樣。
從認(rèn)識伊扎克的第一天起,阿斯蘭就沒想過伊扎克會有成為議長的一天,不是對伊扎克有偏見,只是單純的沒有往那方面去想。也是認(rèn)識了伊扎克之後,阿斯蘭漸漸認(rèn)識到,這個人說出口的話就一定會去努力實現(xiàn)。阿斯蘭記得那個黃昏,伊扎克說總有一天要讓自己成為他的部下。阿斯蘭記得自己成為國防部長的那一天,伊扎克帶著三分得意,七分……他也弄不懂的眼神看他,以PLANT議長的身份看他。
那時候他們是戀人。
也是在自己成為國防部長的那一年,他和伊扎克之間,有什麼變了。
他相信自己對伊扎克的感情絕對是愛,他也很信任伊扎克對自己的愛,但是他也清楚的知道政治是一種什麼樣的成人游戲,議會又是一種什麼樣的政治組織。然後他覺得自己每分每秒都在受煎熬。他不想輕易的失去伊扎克,也沒有辦法那麼干脆的從這場游戲里脫身。而伊扎克也是一樣的,盡管伊扎克什麼都沒說。
兩個人的一舉一動時刻受著全PLANT甚至全宇宙的注目,哪怕再刻意的隱藏仍是被記者尋出蛛絲馬跡。伊扎克煩透了閃爍其辭,阿斯蘭疲累了迂回作戰(zhàn)。於是伊扎克對阿斯蘭說,我們公開吧?阿斯蘭卻搖著頭對伊扎克說,我們分手吧。
兩句話都是解決辦法,卻指向兩種不同的未來。伊扎克沒有像少年時那樣突然的暴躁起來,只是靜靜地低下頭。阿斯蘭不會忘記當(dāng)時的那種沈默,那種仿佛要將他肺里的空氣全都壓出來的可怕靜默。然後伊扎克對他說,那就分手吧。雖然結(jié)論是自己下的,但真的從伊扎克嘴里聽到那句話的時候,阿斯蘭還是恍惚了一下,腦里是空白的一片也好,或者說是漆黑的一片,然後他覺得自己有些窒息,深深地吸了口氣之後才有重新活過來的感覺。
他們的愛情究竟是什麼?
兩個人確定分手之後,阿斯蘭不止一次的想過這個問題,雖然每次都沒有結(jié)果,也沒有時間讓他去想結(jié)果。他和伊扎克之間的故事也許永遠(yuǎn)只有個開頭。
捏著手里的文件又發(fā)了幾秒的呆,阿斯蘭還是深呼吸了一下,下定決心了似的站起來,抓過自己的外套出了辦公室。
尤尼斯-7大酒店,如今PLANT最有名的豪華酒店,奢華社交的首選場所。戰(zhàn)後的復(fù)興是令人瞠目結(jié)舌的,為了紀(jì)念也好,或者是為了忘卻,尤尼斯-7不再是禁忌,不再是悲傷。阿斯蘭似笑非笑的來到七十七層,侍者早已候在門邊接過他的外套,不需要引路他也能走到正確的位置,然後坐下。也沒有意外的,這張桌子早已有了客人,那個銀發(fā)的議長,伊扎克•玖爾,盡管經(jīng)常都在國會打照面,此時的他卻是陌生而又特別熟悉的。
伊扎克打量落坐的阿斯蘭,要看到他并不難,但要像現(xiàn)在這樣好好的看他,機(jī)會卻是越來越少。伊扎克想要伸手去撩起這人額前有些凌亂的發(fā),卻怎麼也抬不起手,這個動作之後會有多少問題產(chǎn)生已經(jīng)是他習(xí)慣的思考模式。他知道坐在面前的這個人是PLANT的國防部長,是他的得力助手,是一起走過很多風(fēng)雨的同伴,最後才是自己深愛的人,曾經(jīng)的戀人,現(xiàn)在依然在愛的人。
“你還是來了嘛!币猎苏f話的態(tài)度還是帶著一絲挑釁,卻掩飾不了如釋重負(fù)。
“……明年我會記得不來的!敝挥羞@個時候,兩個人好象回到了從前,阿斯蘭也忍不住的堵了回去,口吻間的任性讓自己都驚不住的詫異,哪怕現(xiàn)在已經(jīng)縮減成一年一回,在面對伊扎克的時候,自己還是老樣子。
伊扎克輕哼起來,“每次你都這樣說!鄙系牟硕际前⑺固m喜歡的,這些年來阿斯蘭的口味變過,可他全都知道,也不會弄錯。
“明年我真的會認(rèn)真的執(zhí)行的!卑⑺固m一字一頓,聽上去很嚴(yán)肅,唇角卻彎出了好看的弧度。
玩味一般的轉(zhuǎn)動著手里的酒杯,伊扎克低聲道,“我們約好的,除非真的忘了,否則必須得來!
阿斯蘭停下手里的動作微微笑起來,他記得當(dāng)初他回答伊扎克說,他一定會記得忘記。然後他每年都記得,記得自己說過要忘記,然後因為記得要忘記而想起。
他們約定過,如果不再記得這是分手的日子,不再記得愛,就不再這樣見面。
伊扎克看著這樣的阿斯蘭,心里五味雜陳。自那之後的每一個1029,他都很緊張,忐忑不安,捏著杯子的手甚至?xí)⑽㈩澏丁K脒^很多次如果阿斯蘭就這樣不再出現(xiàn),他該怎樣去度過那個寂寞寒冷的夜晚。從尤尼斯-7俯瞰繁華都市,霓紅星光再美不過是夜的陪襯。很多次他都告訴自己,干脆就單方面的向大家宣布吧,卻也都只是想想而已,不是小孩子了,已經(jīng)不再是可以任性的年紀(jì)了。他很怕,他不安,他不知道阿斯蘭還會記得多久,不知道阿斯蘭還會給他多少時間。他在努力,阿斯蘭并不知道,他在努力,努力將來的哪一天他可以向全宇宙公布他伊扎克•玖爾愛的人是阿斯蘭•薩拉,不是在退休之後,而是在當(dāng)政之時向大家開誠布公。
“伊扎克,你在發(fā)什麼呆?”阿斯蘭的聲音拽回了神游太虛的伊扎克。
“……”
“你是不是忘了對我說什麼?”阿斯蘭輕笑著,盯著伊扎克,一臉認(rèn)真期盼的表情,戲謔的全然沒有國防部長該有的樣子。
伊扎克有些尷尬地咳嗽了兩聲,也許是他想多了,他該信任阿斯蘭的,即使阿斯蘭對他提出分手,他仍該信任阿斯蘭對他的愛,畢竟阿斯蘭每年還是會想起要過來,在一起的時候也還是從前的阿斯蘭。
“生日快樂,阿斯蘭!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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