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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6歲以前我是無知的頑童擁有最快樂的童年,有一個溫柔的女子她喚我-芷玄!败菩,芷玄··”她這么叫著我,臉上帶著令人沉醉的溫柔的笑,讓那張原本丑陋不堪的臉變得流光溢彩。她的名字叫母親···
7歲一個叫師傅的絕美男子,看到我時欣喜若狂,說我是夜叉大人最偉大的杰作。他一高興就把我家374口全數(shù)殺光,包括那個叫母親的溫柔女人。我還記得那個女人沐浴在血光中,臉上還帶著那種溫柔淡然的笑,望著師傅背上的我說:“芷玄,忘了今天,你將是我們夜叉一族最偉大的傳人··”那一刻在那張丑陋的臉上散發(fā)著神圣的光彩,在她的眼睛里我讀到了一種叫做解脫的東西。我沒有哭,只是眼睛里不停的流下一種叫血的東西。
那個絕美男子讓我住在黑暗的洞穴當(dāng)中,看不到一絲光明,他對我說:從今天起你就是夜叉的傳人,殺了我你就能離開這里。
12歲作為夜叉一族據(jù)說最偉大的傳人的我,輕松的殺了那個絕美男子,在他死前帶笑的臉上我讀到了驕傲。從此我開始愛上欣賞人死前最后的表情。
13歲我闖蕩天下未逢敵手,卻沒人看清過我的長相?辞逦议L相的人,都會出現(xiàn)一種名為呆滯的表情,然后就是死亡,這讓我覺得很無趣。我喜歡穿紅色的衣服,因為像鮮血。江湖上的人都叫我“流火”大約是我遠(yuǎn)處看上去很像火,只是我卻是毀滅之火。
14歲我開始愛上人皮面具,喜歡在人群中扮演各種不同的角色。在每個角色玩膩了之后,我總會殺掉所有和我有過接觸的人,看著他們的表情或驚恐,或不信,或憤怒,或不甘···我都會覺得很有趣。也有人在死前問我為什么,其實這連我自己都不知道。
15歲在我自己都以為我這一生都將在這越來越無趣的扮演中度過時,我撿到了一件東西,確切來說是一個人。一個不足一尺長的小嬰兒,他的笑很溫柔很像多年前一個叫做母親的女人。
16歲我撿到的那個東西學(xué)會了走路和說話,我給自己取了一個名字叫義父。而我則叫他芷越,我不知道為什么要這樣叫,只是每叫一次都覺得心里軟軟的很舒服,讓我想起很多年前這樣叫我的那個女人。
22歲我還是和15歲那年長得一模一樣,我的芷越7歲了,正是我離開母親的歲數(shù)。這些年我懂了很多,心越來越軟,在每次芷越叫我義父的時候。
30歲我的相貌還是一點沒有改變,芷越卻已經(jīng)15歲了,正是我撿到他的年紀(jì)。他和我長得很像,站在一起像是雙生子?粗医K于明白自己到底有多美。這一年芷越他拉著我的手對我說:“義父,我愛你,你可不可以也愛我?”他用肯定的語氣問出了這句疑問句,然后他吻上了我。其實我很迷茫,因為我不懂什么是愛。不過我還是愛了他,用我的身體,那恍惚之間我把他當(dāng)成了自己。
31歲芷越不肯再叫我義父,他開始和江湖上的人一樣叫我流火,而我也忘了告訴他其實我叫芷玄不叫流火。
32歲時17歲的芷越在一天夜里驚醒,我問他怎么了,他說:“我夢到流火你要去地獄,卻不肯帶我走!比缓笏麊栁遥骸傲骰,你愛我嗎?”我的回答只有三個字:“不知道!笨桃夂雎粤怂麘n傷的眼眸。
33歲我的修為更上一層樓,我也知道了一個驚天大秘密;蛟S這只對我來說是一個秘密,那就是我只有2年的命了,因為我有了心。夜叉一族本是擁有著永恒的生命,但卻不能有所牽絆。終于明白了我母親眼中的解脫,她不怕死,卻不想再等死。
這一年是多事的一年,因心情煩躁,我毀去了江湖上大半的門派,卻從沒想過殺掉芷越那個我心中的牽絆去換取永生。想得最多的只是:若我死了,誰來照顧我的芷越。
這一年我明白了自己的心,我愛芷越,從18年前開始···
34歲我給芷越找了一個女子,據(jù)說是江南第一美女,有著我喜歡的溫柔眼神。芷越卻不喜歡她,他說他要他的愛人容貌絕世無雙,武藝獨步天下,琴棋書畫,詩詞歌賦樣樣精通,奇門遁甲之術(shù)無人能出其左,眼神狂放不羈,笑容燦若流火,傲視天下卻只對他一人心懷溫柔。我說:“讓我到哪里去找那么完美的人?”他抱著我說他已經(jīng)找到了。
當(dāng)夜那個江南第一美女死了,看到躺在血泊中的她,有著一種凄涼的美。芷越說:“這個世界我只要流火。”我卻只道:“流火雖美,卻只是一瞬間!彼卮鹞遥骸拔冶阕プ∵@一瞬間不放手,那么剎那就是永恒!蹦且豢涛倚α,這么多年來的第一次。
最后幾個月我離了芷越,住在離他最近的一片桃花林里,他卻一直沒找到我,只因我那天下無雙的奇門遁甲之術(shù)。
每天看著他我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得叫著芷越芷越··每叫一遍心便糾痛一次。
我只是想給他那么一種希望,讓他以為有天我還會回來,我不想讓我的芷越眼中有絕望的色彩,不想他變成另一個我。
34年來,也許只有什么都不懂的那6年我是快樂過的,7歲之后我沒有了心,不再能嘗到快樂。
遇到芷越之后,心被填滿了,還沒來得及讀懂快樂,便被告知馬上會失去快樂。
芷越你應(yīng)該是懂快樂的吧。
今天是我35歲的生日,看著林子外面的芷越為我準(zhǔn)備了一桌豐盛的飯菜,一臉期待得等著,第一次明白了什么叫咫尺天涯。
而我該去另一個世界了,可惜你聽不到我最后叫你的那聲“芷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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