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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我叫葉傾城
嗯,是的,葉傾城,
每天夜深的十一點時,我都會在住處對著大鏡子在唇上填完最后一筆唇彩,在鏡前優(yōu)雅的轉個身,看著鏡中仍然神采飛揚的自己,然后踏出家門,溶入濃濃的夜色中。
這個城市是一個不夜城,越夜越繁榮,越夜越喧嘩。
我選擇在這個城市里生存著,每日晨伏暮起,就像見不得光的鬼魂一樣,陽光出來的時候便是我在這個城市潛伏的時候,而。夜色深沉的時刻,便是我游走的時間。
我喜歡在酒吧燈光下的的暗影里喝著酒,一口一口的喝著,兩眼漠然的看著在霓虹彩燈與瘋狂的音樂下扭曲著的各色各樣的男女。
有時我也會笑,對著來搭訕的男人彬彬有禮的笑著,但是我知道,我的笑意從來達不到眼,
嗯,或者,我從來沒有真正笑過的一天,
有時我在想,究竟在那一天,我就把笑遺忘了?
但是無論我怎樣想,都想不起來了。
每晚我都在固定的時間,固定的位置喝著固定的酒,固定的看著來來往往各色各樣的人。
或者吧,我的人生從來就都是固定的。
有時,人生的固定總會因一些并不知道可能出現(xiàn)的人而變得不固定。
這一晚,我的固定終于被這個男子打亂了。
這一晚,我依舊一小口一小口的抿著酒,右眼意外的不斷的跳,我想,今晚會發(fā)生什么事么?
正胡亂的想著,一名穿著黑西裝,里面配著白襯衫的男子坐了近來,他的臉在斜斜的燈光下照得無比白皙柔和,朝著我一笑,潔白的牙齒整齊的露了出來,鋪天蓋地的陽光照了過來:“你好,我叫林晨曦!
一瞬間,有種眩暈的感覺,或者。在黑暗太久的人,是照不得陽光的。
但是,在黑暗太久的人,卻是最容易被陽光吸引。
而我,卻是已經(jīng)在黑暗太久了。
每晚的凌晨十二時,固定的地方,固定的位置,多了一個固定的人。
他陪著我一口一口的喝著最烈的酒,陪著我靜靜的看著出出入入的人群。
到了最后,我終于走出了酒吧,在夜色濃濃的城市和他一起挽著手像情侶一樣倚著走在這個不夜城里面,長長的街燈照得兩個影子拖得斜黃斜黃。猶如憂傷得抹不開墨的國畫,他陪著我踏著彼此的影子走了一圈又一圈,然后在黎明照拂前道別。
我們從來不問對方是什么人,也從來不知道對方的住處,更不知道對方是來自那兒。
只知道,凌晨的十二時,一定有一個人赴著約。
漸漸的,我會笑了,看著他的時候,感覺到自己的眼里有了笑意,他總看著我,兩眼彎彎的笑得一如陽光般的溫暖。
我總是用力的捏捏他的臉,又捏捏自己的臉,然后向他扮個鬼臉。
他總是寵溺的拍拍我的頭,然后把我環(huán)抱在他的懷里,沉靜的心跳穩(wěn)穩(wěn)的在耳旁響著。
一如一個安定的世界。
有天,他終于對我說:“傾城,和我一起生活吧,我很喜歡你,所以也希望能與你一輩子!闭f著這話時,他兩眼直直的看著我,眼中是不可遏止的溫暖。
我閉著眼,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
只是兩手用力的回抱著他,風吹過的時候,長長的頭發(fā)飛起來,兩個人的影子在街燈的照耀下竟然覺得萬分落寂。
第二天晚上,我沒有再去酒吧,凌晨的十二時,我推開住處的陽臺玻璃門,一個人坐在露臺上踡縮著身子抱成一團望著遠處的不夜城,一直到太陽從云層爬起,我才拉上窗簾,安心的睡了下去。
后來轉轉的傳了一些消息過來,說我消失后,那名曾與我在一起的男子發(fā)了瘋的在找我。每夜十二時都坐著等待著我,而我,卻不再出現(xiàn)。
從那次后我養(yǎng)成了在露臺等日出的習慣,看著太陽一點一點的爬出來,看著周圍一點一點的溫暖,一如他的笑臉,溫暖,我卻不能沐浴在陽光下。
一如在黑暗中生活的人,渴望著陽光,卻不敢靠近陽光。
晨曦霧起,我用手指在窗臺上一筆一劃的寫著:因為害怕失去,所以不敢擁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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