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有多幸運，才能成為毛利蘭那樣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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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直認為我和工藤君也算是青梅竹馬。
　　沒錯，就是那個紅透半邊天、被稱為「日本警察救世主」的工藤新一君。

　　雖然不是同班，但姑且小學、中學、高中，我和工藤君都是同校的。因為實在對足球一竅不通，大概做起經(jīng)理也是三分鐘熱度，所以我加入了學校的啦啦隊，每每到工藤君的比賽時，我都會借由啦啦隊員的身份、站在場邊光明正大的為他加油。所以我想，就這么把我們的關系歸為「青梅竹馬」，應該不算過分。

　　何況我們也并非沒說過話。
　　和他擦肩而過時，他也會說上一句「辛苦了」。也許于他來說只是稀疏平常的禮節(jié)，但對我而言卻是最難忘的時光——希望時間能就此停止的那種程度。

　　只有在說著「今天也辛苦你了，霜川同學」的時候，他的眼中才終于映到了我的模樣。哪怕可能只有零點幾秒，我也想一次、一次次的去捕捉他的目光。

　　……的確是很辛苦啊。我想。

　　所以對于朋友的再三相勸，我也不會去怪罪。
　　大概我和許多工藤君的粉絲看上去沒什么差別，所以我的朋友也會這么想。但是，那只是因為她不知道「那件事」、也就是我和工藤君真正意義上第一次說話的時候。

　　＊＊

　　他大概從小就有做偵探的天分，哪怕是在百無聊賴的日常之中。

　　其實他知道的事也許只是比我們多了一點點，畢竟也不會有人平白無故和一個一年級的小學生說什么「金魚吃多了會被撐死」。如果有最差勁的大人排行榜，毫不留情將生死之事告知小學生的大人一定能名列前茅——雖然現(xiàn)在看來，這樣的事應該被稱為「知識普及」才更加準確。

　　于是沒有被普及到的我在擔任金魚飼育員的當天，因為想讓它們飽餐一頓，就這樣順其自然的在離校前又丟去了很多魚食在魚缸里。然后便是自然而然的、第二天一早，被我喂過的小金魚全部喪命了。

　　它們和前一天下午儼然不同。白白的肚皮翻了過來，魚鰭沒有擺動卻也在水中緩緩浮著。不知是出于恐懼還是罪惡感、或許也是害怕被同學和老師指責，在空無一人的教室中，我忍耐了許久，最終還是大聲哭了出來。

　　幾乎在同時，急促的腳步聲也越來越近、越來越近，隨著推拉門被推開的聲音，出現(xiàn)在我面前的、便是在我隔壁班的工藤君。

　　我當時還不知道他的名字�？蓪τ谶@樣冒出的一個陌生人，我像是找到了情緒的突破口，淚水更像是決堤一般、完全無法受到自己的控制。

　　“小金魚……小金魚死掉了……”

　　我抽噎著說。

　　“我知道了，你先別哭。”他比同級的男生要冷靜很多，“這是什么時候發(fā)生的事？”

　　“唔……今天早上……”我把雙手背在身后，想了想還是咬咬牙告訴他：“……也可能是昨天晚上……”

　　“你做了什么嗎？”

　　“……我沒有！”

　　對于他異常迅速的反問，我?guī)缀跏敲摽诙觥?br>　　搞什么嘛！就這樣直接把矛頭指向我……雖然他問的也沒什么錯。

　　我低下頭，背起來的手指相互交叉、合攏；再交叉、再合攏。

　　“我只是想讓它們快點長大……”我說。
　　這的確是我的真實想法。因為如果能多吃一點，應該很快就能成長了吧？

　　“但是，喂食太多的話會把金魚撐死哦。”他很快否認了我的思考回路，“金魚屬于無胃魚，所以飽腹感非常遲緩，你喂太多魚食的話，當然很快就會死掉！這種事情都不知道，真是個笨蛋！”

　　“因、因為沒有人告訴過我��！”我怒氣沖沖，倒是他反倒笑了出來：“不過，你現(xiàn)在不哭了哎�！�

　　“好好跟老師和同學解釋的話，應該也不會有人會怪罪下來，畢竟不知者無罪嘛�！彼f。

　　我想，在他質(zhì)疑我的時候，我絕對是有點討厭他的�？蛇@之后他說的每一句話都像是有著什么魔力一般，竟讓我對一個第一次見面的人感到了難以言表的信任。

　　門外似是有女生在找人，他也很快就念叨著「糟糕」跑了出去，甚至也沒有留下一句再見。所以我想，那個女生稱呼的「新一」……一定、一定就是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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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擅自把這個相遇認定為我們之間的秘密。
　　他大抵是那天的值日生，所以才會那么早的跑到學校來。

　　我偷偷在課間跑去他的教室門口，果不其然黑板上的值日角寫著「工藤新一|毛利蘭」的字樣。我在心里暗暗記下這個名字，并且開始悄悄的留意起他。

　　可是，也像那個黑板上排列的值日生一樣，「工藤新一」旁邊的位置，永遠都是「毛利蘭」。

　　我怎么才能去找他玩呢？
　　這個問題從我單方面的認識他之后，一直困擾到我自小學畢了業(yè)。也就是說在小學的六年間，打「金魚事件」以后，我一直沒和工藤君有過什么像樣的交流。

　　可能也因為如此，升上中學的時候，他并沒有認出作為啦啦隊員的我。
　　可也即使如此，他還是會跟我說上一句「辛苦了，霜川同學�！�

　　我還想和他說上更多的話，也想要更加更加的了解他，我一點都不滿意這樣的點頭之交。
　　這到底是怎樣的一種感情、我心里再明白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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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我也不是完全沒主動過。
　　只是，升上高中的工藤君越發(fā)嶄露頭角，對他抱有好感的女生也越來越多。就算我去寫情書、在情人節(jié)的當天去送巧克力，對他來說，最終也不過都是「其他女生」的禮物。

　　他會期待的、會認真對待的，只有毛利同學的禮物。
　　因為一直都在看著他，所以我能夠清楚的感知。他目光的所到之處、打從最開始，就只有毛利同學而已。

　　但是，我是個很會找借口的人。
　　「下次和他打招呼，如果他沒有回應就放棄」「下次給他加油時，如果他沒看向這邊就放棄」「下次擦肩而過，如果他沒說“辛苦了”就放棄」——我對自己的勸阻，遠遠要比朋友對我的勸阻柔和的多。

　　因為他就是那樣一個人啊。只要和他打招呼，他絕對會回應過來；在場邊為他加油時，他也絕對會朝這邊揮手；擦肩而過時，他也絕對會說上一句「辛苦了」。

　　我僥幸的利用著他不大外露的溫柔，以此來作為讓自己繼續(xù)喜歡他的借口和理由。
　　這一點，也被我擅自當作是我們之間的秘密。

　　＊＊

　　我也本以為這樣的狀態(tài)會持續(xù)到高中畢業(yè)，可工藤君卻在半途就退出了足球部。
　　原因我自然不得而知。只是每每看到工藤君和毛利同學侃侃而談的時候，難免也總會覺得大概只有她才知曉其中的緣由。

　　就像他突然消失，毛利同學也還是和往常一樣過著屬于她的日子；就像他突然出現(xiàn)在文化祭，傳到我耳中的時候也只不過是作為故事而已；就像他這次來參加修學旅行，好像早早的、就和毛利同學確認了交往關系。

　　小時候的事也好，我的每一分小心思也好，的的確確都是我擅自的、我一個人的秘密。
　　而工藤君和毛利同學之間的秘密、是除他們二人以外誰都不曾知曉的秘密。

　　我不嫉妒嗎？我當然嫉妒，我的嫉妒如水波般蕩漾。
　　可也許我一直在等著這一天。

　　我終于、終于失戀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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