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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撿個神仙當相公
一
我是在山林里發(fā)現(xiàn)我相公的。
雖然已經(jīng)傍晚,山林里黑黑的一片,但是相公他躺在那里竟然還會發(fā)光。
于是我就把他給撿回來了。
剛好能用他照個亮。
最重要的是他可比我爺爺留給我的油燈好看多啦。
二
小相公他不愛吃飯,這可是個要命的問題。
爺爺說了,人生在世,吃喝二字,小相公這兩個字都不沾,怕是不想活了罷,那可怎么得了,我還想把他養(yǎng)壯一些就嫁給他呢。
我問過爺爺,什么叫嫁人,可他還沒告訴我,就掉進了抓野豬的陷阱里,再也不理我了。
爺爺說了,打獵的人殺孽太重,橫死也是天道。
可是我不信天道,不然我怎么會撿到小相公呢?
三
小相公的脾氣可真不好。
“我說了我有辟谷術(shù),根本不用吃東西,你快留著自己吃罷。”
“這都是我自己打的山雞野兔,烤地香香脆脆可好吃嘞!”
“不吃不吃!拿走拿走!”
“不吃要瘦的呀,那怎么娶我嘞?”
小相公后來就吃飯了,他可真聽人勸!
四
小相公總?cè)鲋e,我可不喜歡。
“我是天山的神仙嘞!”
“是嘞是嘞,小相公是小神仙嘞!袍子借我擦擦刀嘞!”
小相公被我氣得一邊翻白眼,可是又打不過我只能把袍子借我擦刀子。
騙人嘞,他說他是神仙,神仙怎么會藏不住自己的尾巴嘞。
五
小相公耍木棍的時候可真威風。
“這是一招狹路相逢,比你用獵刀亂砍好用得多嘞!”
我歡喜地點頭,“小相公耍什么都好看地緊嘞!”
“那你聽話,我把刀法教給你,你放了我出院門好不?”
我沒說話,他就朝著我跑過來,可是袍子刮破了一個大窟窿,唉,小相公好看歸好看,就是傻了點。
六
小相公嫌棄我不會補衣服。
可爺爺說了,我是獵人家的女兒,用不著學那些姑娘家的活計!
“好好好,以后給你縫朵花兒在袍子上!”
“你背過身去我才換,哪有姑娘家盯著男子換衣裳的……嘞!”
我一邊捂住眼睛背過身去,一邊笑他,說話的時候語調(diào)越發(fā)像我嘞!
七
小相公又在耍棍子。
“就這么一揮,招式就成了,有什么難的……嘞,怎么就學不會的?”
我捂著嘴低著頭笑,哪可能學不會,只不過看他耍來耍去就這一招,被我學會了就沒別的可教了呀。
“唉,學劍法笨笨的,煮飯縫補倒是挺伶俐嘞,那個雞腿再給我啃一口嘛!
說完他又跑向我,袍子就又扯開了個口子,我嘆了口氣,看來爺爺留給我的棉袍要保不住嘞。
八
冬天來了,林子里冷的出奇,小相公倒是神采奕奕的非要拉我出去。
我裹著我的粗布衣服,腦袋熱的能煮雞蛋。
他冰涼涼的手探過來,“呀”了一聲,就去翻衣柜,一邊翻一邊問:“你不是說你爺爺留給你一個棉袍子?可是在這柜子里?”
我閉著眼睛不想告訴他,那袍子在他的身上穿著哩。
“嘿嘿嘿,其實我就是想賴床,不想帶你出去。”
九
小相公那日竟然脫衣服了!
“我跟你說了,我那是為了給你醫(yī)病,才不是調(diào)戲你!”他一邊抓著我的粗布衣服,在集市上走,一邊不甘不愿地解釋。
我嘴上不說,心里卻知道,小相公就是口是心非。
爺爺說了,他當年就是借口要取暖把奶奶攬到懷里,才娶到如花似玉的大閨女。
“是嘞是嘞,體己的話回去再說,我先把這件皮子賣出去!
十
臉紅紅的小相公還真是怪好看的。
他坐在破爛的桌子邊,念念叨叨要教我讀書,“三人行必有我?guī)熝桑!?br> “三人行,必有……嘶——”
“怎么了怎么了?哎呀怎么又扎到手了!疼不疼的呀!算了算了別念了,補完了衣服再說罷!”
我笑著捅了捅他的腰眼兒,他皺著眉毛不情不愿地又亮了一些。
十一
小相公會發(fā)光的事驚動了山下的村民。
村長大叔站在我的小院兒門口喊我的名字,我卻假裝聽不見。
“卿蕊,院子里有人叫你嘞!不若我替你去瞧瞧他們喊啥哩”
“你可不能出去,要被他們剝皮拆骨的!”
我?guī)е业墨C刀走出小屋,對那些罵的極難聽的村民吼道:“滾下山去,獵戶家里怎么會有吃人的精怪!要吃也是先吃了我才是!”
十二
小相公也不知是從哪里打探到了今日是我生辰的事。
他捧著個大餅,說話的時候舌頭好像都在打結(jié)。
“卿蕊,集市上有個夫人對她小兒子說,生辰可以要個禮物,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和小相公你一般好看。”
“唔……那當我什么都沒說過罷!
十三
我在枕頭底下摸到了一個亮晶晶的簪子,是小相公平日里戴的那一枚。
我喜愛的緊,貼在胸口里揣著。
“小相公,幫我去山里找一味草藥可好?”
“都說了叫我璃岫,你一個未出閣的姑娘總叫我小相公成什么體統(tǒng)?”
我拉著璃岫的手把他送出了院門,看著他往山頂上走去。
十四
山底下近來出事的姑娘越來越多了,村長上山找我也越來越勤。
“卿蕊,我采藥的時候,聽一個大叔說,山下來了妖物尋仇,已經(jīng)害了三戶人家了。”
“那璃岫可知道尋得是誰,又因為什么要尋仇嘞?”
“只聽說是要尋個千年的狐貍精,因為那妖王想帶著手下的妖精們一起吸食百姓的精魄得道成仙,那狐貍精怕百姓遭殃,便偷了妖王的妖丹,被一眾妖怪追打到咱們這個山頭上,受傷落敗,從半空跌下后卻遍尋不見于是就糾集了大片的精怪們鬧騰村民,還揚言要上山來呢!
小相公說的小臉紅撲撲的,我卻笑他,“都是山下大人怕小孩子自己上山編的瞎話你也信!
十五
第二日天未亮,我便扯著小相公讓他上山去找一味鳳凰草。
拉著他到門口囑咐道:“找不到的話便不要回來!”急急忙忙把他推了出去,看他一步三回頭地上了山。
他走得看不見了,我才摸出懷里他送我的簪子,別在綰成了發(fā)髻的頭頂上后,我便成了他的樣子。
“妖精爺爺,那狐貍精在這兒!放了我的媳婦和閨女吧!”村長邊哭邊跪在了一群妖精身前。
“拔刀吧諸位!蔽倚χ鴮δ侨貉f道。
十六
“璃岫!把妖王的妖丹給我,我放你一條生路!”
“給你?然后讓你帶著妖精們吸食百姓的精魄嗎?別做夢了!”我擦了一下嘴角的血跡,拄著獵刀的刀柄,站了起來,“來啊,讓我看看你們還有什么別的本事!”
“哼!自不量力!”妖王說完便帶著一眾妖精朝我沖了過來。
我且退且戰(zhàn),見所有的妖精都進了我的小院子,我冷冷笑了一聲。
獵刀忽然發(fā)出強烈的光,連帶著頭頂?shù)聂⒆佣及l(fā)出了亮到極致的光。
十七
光芒帶著殺意把所有妖精的臉都照亮了,妖王的臉上全是不可思議,他指著我的手都在顫抖。
“你是——司誓神明慶瑞!”
“慶瑞的一縷殘魂罷了!天道輪回,妖王你精魂初成之時便受過天誡,不可傷害生人性命,如今你率眾妖違背誓言,受刑吧!”言罷,不再聽妖王辯解,那獵刀和簪子上的光芒凝聚成了一道天雷,以我為激發(fā)點,瞬間把滿院子的小妖們擊地魂飛魄散。
恍惚中,我仿佛看到璃岫踉踉蹌蹌地沖進院子里來。
“對不住了,小相公,沒能等你回來!
十八
天界總有個小狐貍私闖進來,被人捉了找我詢問如何治罪。
“小狐貍,天界不是你該來的地方,你幾次三番闖天門,九尾已經(jīng)斷的就剩下一尾,你究竟有何訴求?”
“這是,鳳凰草,給您!
“唔……多謝,你來只是想給我送鳳凰草?”可我似乎并不需要這個東西。
“還想,再看您,一眼!
十九
小狐貍伏在地上虛弱的發(fā)著光,我覺得他的樣子好像比我桌上的琉璃燈好看些。
“唔……那要不,你便留在天界吧,養(yǎng)好了傷再走也不遲。”
小狐貍眨眨眼,雖然它未化成人形,但是我覺得它好像笑了。
二十
小狐貍養(yǎng)傷養(yǎng)了五百年。
這一日,我忽然心血來潮,從凡間司誓廟里尋了一塊大餅。
“小狐貍,五百年前的今日我撿到了你,便算你的生辰了,今日給你過生辰,你可有想要的禮物?”
“想要,和大神,一樣,好看。”
我想了想,便抽出頭上玉簪遞給它。
“戴著這個修行千年,或可行!
化成了小童的小狐貍雖然還藏不住他的大尾巴,但是笑起來的樣子還真好看。
。ㄍ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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