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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間江湖
【初遇·一見傾心】
華熾涯作為一名華仔,華山論劍是不存在認輸?shù)摹?br> 管對方什么修為,拔劍就是。即使不能贏,也要暢快一戰(zhàn)。
這不僅是華山弟子的倔強,還是論劍排行前五的底氣。
不過,那日論劍他莫名恍神,回過神時對手已經跑過來繞著他轉圈。
這個云夢姑娘要做甚?
華熾崖沒有動。
云夢姑娘瞧了他一會兒,終于放了個球,然后——
掄燈平砍?
怕是以為他在掛機吧。華熾崖笑了笑,松了松手腕,準備正式進入戰(zhàn)斗。
誰知一看他動了,云夢姑娘嚇得一愣,扭頭就跑,腳步異;艔,走位也十分的……糟糕。
華熾崖還沒來得及收回連招,那云夢姑娘便輸了。
然后華熾崖才看見她不到他一半的修為。
華熾崖繼續(xù)論劍。幾場后,又遇見了云夢。
他是吃過云夢的虧的,好幾次對戰(zhàn)云夢,他都得追著她繞場跑。
對手作為奶媽,卻來勢洶洶的沖了過來,華熾崖以為對方是個實力不容小覷的水攻奶,趕緊提氣迎戰(zhàn)。
誰知云夢徑直跑到他跟前,閉眼一頓亂掄,躲技能的方式糟糕得讓他似曾相識。
而后云夢停了下來,轉身看他,好像想說什么。
他等了等,她卻什么都沒說,又拎著燈過來了。
看她腳步一歪,華熾崖都不忍心了,原想伸手扶她一把,劍氣卻傷了她。
戰(zhàn)斗結束。
這傻姑娘,全程都沒給自己回個血,莫不是把自己當成了輸出。
這一次,華熾崖不光記住了她的修為,還記住了她的名字。
云兮。
不知出于什么心理,華熾崖去天機閣查找她的資料。
卻查無此人。
他這才后知后覺,她與他竟處在不同的區(qū)域。
他未曾點開她的資料,不知她處在哪個區(qū)域。他就算想尋她,也不知該去往何處。
他只知道,在他如今所處之地,不管是哪一座城,哪一條街,上天入地,他都無法與她重遇。
連著幾日,華熾崖的夢里都有個提燈姑娘,容顏姣好,笑靨清淺。
可很快,兇徒乍現(xiàn),云夢姑娘驚慌失措……
江湖并沒有想象中的太平,她那么一點點的修為,真要遇上個什么強盜,要如何自保?
有沒有人告訴她,作為云夢,她不能只會救濟天下,還要在關鍵時刻學會自保。倘若自己都護不了,又如何護他人周全。
可江湖之大,她會在何方。
華熾崖只好頻繁的論劍,由于心情不大爽利,他這幾日出手尤其凌厲,唯有遇到云夢才會稍加留意。
可他卻再也沒有遇見云兮。
思來想去,華熾崖去隔壁場尋了個跟云兮修為差不多的小師弟。
連輸五場的師弟見了他,頗為緊張的行了禮。
他看了眼他的修為,嚴肅的問:“師弟近日可是偷懶了?”
完了完了,最怕師兄突然的關懷,一會兒跟小道長的金頂之約怕是去不成了。師弟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沒想到借口,頭低得極低。
“去,華山論劍。”
在華熾崖的監(jiān)督下,小師弟只好重新持劍站上比武臺。不過有華熾崖的指導,師弟的論劍開始順利。
這次的對手是個修為只比他高兩百的云夢,師弟胸有成竹,“師兄,這次我自己來!
誰知對方卻主動認輸,快速退出論劍。
師弟不解回頭,卻發(fā)現(xiàn)他家?guī)熜帜_步匆匆的離開了。
【獨尋·心意相通】
華熾崖找到云兮所在地區(qū),向天機閣遞交了入駐申請,很快就獲得了一個新的華山身份。
為了得到一匹小馬解放雙腿,華熾崖耐著性子進入了新手村。
可他走過世界每個任務點,時不時還和王猛等天機閣工作人員閑聊嘮嗑,他都不曾尋到云兮的蹤影。
不過,只要想到如今他們同處一片時空,他走過她曾走過的地方,遇見過她遇見過的人,也算是慰藉。
七盞茶任務的最后一天,茶館開紅了。
華熾崖看著自己不到六千的修為,正欲離開,卻瞥見樹下復活點一抹熟悉的身影。
不過這次,她極其果斷的開了蝴蝶解控飛走,而后跑了幾步,騎上馬飛奔而去。
擦身而過的瞬間,他還聽見她長吁一口氣,道:“還好跑得快。”
華熾崖調轉馬頭,默默跟了上去。
云兮去了金陵鳳池精舍旁,拿出鐵鏟子。她注意到旁邊的華熾崖,遂問:“你也是來挖金礦的?”
她的聲音,讓他想起了跳躍在龍淵水面的細碎陽光,溫暖而輕快。
華熾崖笑著攤手,“你看我的修為,像是能挖金礦么?”
云兮哦了一聲,“那就好,最近多了很多大俠一同挖礦砍樹,我還以為你又是來跟我搶,不是,跟我一起挖礦的呢!
華熾崖忍不住笑問:“如果我要跟你搶呢,你要怎么辦?”
如果對方是大神,云兮就會讓出去。不過現(xiàn)下面前是個初入江湖的萌新,云兮才不怕呢。
她調皮的笑,“你搶我也不給你,我先找到的!
華熾崖被她逗笑,“你放心吧,我是來采集碎石的!
于是,從未提升過生活技能的論劍大神,用極其不熟練的手法開始了人生第一次挖礦。
待云兮挖夠金礦便和華熾崖告別。華熾崖無奈的抿唇,欲言又止。
云兮見狀詢問:“怎么了?臉色這么不好,挖礦耗盡體力了?”
華熾崖?lián)u搖頭,一時心急便道:
“云兮姑娘,收徒么?”
“誒?你要拜我為師?可我也不是很強哦……平時也就做一些日常任務,不能帶你去做太難的任務哦。”
華熾崖堅定的點頭,“只要跟著云兮,怎樣都好!
此后華熾崖便跟著云兮砍樹采草,新秀行當。云兮對他說的最多的就是:“這個我打得過,徒弟待在我身后就是。”
然后她便一如既往的拎燈沖了上去。
還好這些任務難度不高,她萬二的修為可以承受站樁式的打法,華熾崖便由她去了。
直到某日茶館說書時,華熾崖卷入了一場開紅斗爭,開紅者緊追不放,云兮見了,二話不說進入戰(zhàn)斗想給華熾崖治療。
但以云兮的反應能力,根本躲不開開紅者充滿殺意的招式。
華熾崖怒極,劍氣震蕩,將開紅者逼退數(shù)步,帶著云兮飛離茶館。
華熾崖一口氣飛出去很遠。芳菲林里,云兮看著他流血的手臂,著急道:“徒弟你受傷了,快放我下來,我給你治療!
誰知華熾崖把她放下就是劈頭蓋臉的一頓罵。
“云兮你是不是傻!真把自己當輸出了么!你看看你的修為!你是個云夢!遇到危險的時候要離得遠一些!開著你的小蝴蝶跑就是!你的走位有多差你不知道么!從來也不看對手修為!每次對戰(zhàn)都沖在前面你是不要命了么!”
云兮被兇得莫名其妙,可她從沒見過華熾崖這般生氣,只好扁扁嘴,小心翼翼的勸:“你先別氣,你還在流血……”
她剛伸手碰他的傷口,就被他擒住了手腕,身子被拽著撞上一堵肉墻。反應過來時,她已經被華熾崖緊緊抱在懷里。
只聽他咬牙切齒的道:“以后,待在我身后,輸出歸我!
【重逢·攜手江湖】
其實作為一個長年翻山越嶺砍樹挖礦的云夢,云兮的逃跑能力是很強的。野外遇到開紅群毆事件,她都能第一時間撒丫子開溜。
她的走位差,她一直都知道。可她不似別的云夢師姐有悟性,修為這種事情,她已經盡力了。她本就不愿沾染江湖是非,安安靜靜做個普通人,完成天機閣里普通的任務,賺上夠用的銅幣銀兩便是。
江湖之大,若有人愿意相伴,最好。若無人相伴,那她就做一個平凡的云夢姑娘,遠離世間紛爭。
幸運的是,她遇上了華熾崖。
她說不上華熾崖哪里好。只知道遇見他之后,就連砍竹子的樹葉沙沙響也比以前的清脆歡快;就算去冰天雪地的華山采風,也會因為那里是華熾崖的家鄉(xiāng)而覺得溫暖可親。
甚至因為華熾崖的存在,她都開始努力的升修了。只想在以后,能更好的保護他。
說到修為……
好像她這幾次修為的突破都是受了華熾崖的指點呢。而且平時跟華熾崖做任務,連一滴醉都花的少了。
云兮終于發(fā)覺華熾崖的江湖閱歷以及作戰(zhàn)經驗跟他萌新的身份一點兒也不相符。
她脫離他的懷抱,怔怔的問:“徒弟,你……不是初入江湖吧?”
現(xiàn)在才想到,傻云兮的反應果然是慢。
是誰在新秀副本里教她如何站位和閃避。雖然平時都由著她站樁打,但關鍵時刻他還是會帶她站在一些稍微安全的位置。
華熾崖扶額,坦白道:“你終于看出來了!
云兮垂眸,“那你原本的身份是?又,又為什么要拜我為師!
華熾崖只答,“我來這兒,是為了尋找一個答案!
云兮抬頭看他,“什么?”
“一般來說,你去華山論劍,遇見比你修為高的對手,你都會直接認輸。除非你有贏的把握,你才會努力一戰(zhàn),對么?”
云兮點頭。這一個月的相處,華熾崖已經摸清她很多喜好和習慣。
“那什么情況下你會跟實力相差懸殊的對手對戰(zhàn)?心情不好的時候?”
這個問題讓云兮歪頭想了一會兒,“唔,可能是看不到對方修為的時候?”
華熾崖不解挑眉,云兮又解釋道:“有的,上個月天機閣論劍就出了一點兒小差錯,我沒法看到對手信息,我就只好蒙頭亂砍了。”
“……”
合著他猜了一個月,到頭來她與他論劍的原因竟然如此的……隨意。
可以,這很云兮。
華熾崖無奈的揉了揉眉頭,“說起來,云兮你為什么每天都要去論劍!
云兮答得爽快:“因為我缺心得丹呀!
“……”
提到這事兒云兮還有些開心,“論劍的好處就是無論輸贏,只要匹配五場,天機閣就會給我五個心得丹呀!
華熾崖托腮,靜靜看著芳菲林的花瓣飄落在她發(fā)髻上。
他狀似漫不經心的笑了笑,說出的話卻無比真誠。
“不知云兮姑娘,缺情緣么?”
“誒?”
“這就是我來這兒的理由。”
云兮這才知道華熾崖來自別的區(qū)域。
那兒的華山,才是他的家。
雖然華熾崖愿意為了她留在她所在的區(qū)域,陪她生活采集也好,砍怪殺敵也可?稍瀑庑睦锟偸沁^意不去。
他有他原本的世界,有他原本的生活,甚至可能有他原本的使命。
他都要放棄了么?
其實江湖于云兮而言,不過是江湖。
江湖之所以有意義,是因為心中有所牽絆。
而如今,她的牽絆是華熾崖。
“熾涯,你愿意等我么?”
“恩?”
“我是說,你愿意在你的世界里等我么?”
這一次,換我去找你吧。
華熾崖原以為,云兮膽子這么小,肯定是不敢離開熟悉的區(qū)域去別的地方重新開始生活。
可她如今,不問他的身份,不問他的修為,只因為想讓他回到他真正的家鄉(xiāng),便愿意為他一試。
華熾崖沉默良久,才道:“我在華山等你,等你回家!
云兮很快向天機閣申請了一個新的云夢身份,帶著十多級的綠色戶籍,就往華山去了。
由于氣力值不足,她飛飛停停了許久才到了長風驛。
她原想先去拜見華山掌門,卻在進入執(zhí)劍堂的那一瞬,呆住了。
左右的兩個雕像,是華熾崖。
云兮腦子一片空白。她從來沒有想過,華熾崖的身份居然……如此的高不可攀。
她一個小小的云夢,拼了命可能也無法到達他的高度。她根本不能為他做什么,甚至可能成為他的負累。
她看著那兩座雕像,腳步微微退了一步。
卻突然感覺肩上多了些許重量。而后華熾崖已經出現(xiàn)在她身前,正低頭給她系上寒山的披風。
“華山冷,你連個胡辣湯也不喝,穿的又這樣少,凍著了可如何是好!
云兮看著同穿寒山的他,根本不敢眨眼。
華熾崖輕輕戳她的額頭,“愣什么,不認識我了?”
云兮好半天,才極輕極輕的問他:“為,為什么是我?”
底氣十分的不足。
華熾崖又是一笑,故意道:“因為家里太空,因為園林不夠好看,因為家具總要修!
難道華熾崖就看上她心靈手巧能自給自足做家具?
“因為只有你,才能讓我的一切,擁有意義!
云兮也是這么想的。
此間江湖,有你才圓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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