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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肩俠魂
自破天大計后,葉小釵再度隱遁回二重林,鷇音子的決絕,讓他稍微有一些不認同,但他不是會生悶氣的人。得知素還真在時間城無恙時,他狠狠的松了一口氣,于是生氣的事,又拋諸腦后了。
畢竟那個人是素還真,他早也該習(xí)慣了,只是明明這樣想,卻在聽聞鷇音子被天雷殛身而亡時,心頭一顫。葉小釵就是太過于明白素還真,才會明知他會受難,仍不敢拋下一切去救他,因為他會說:“葉小釵,吾知曉你明白!
葉小釵明白,明白任何時候,總是該以大局為重,明白就算他用自己的命去算計,也不能插手。所以,他所求,不是素還真的順遂,而是最后的無恙,只要最后,他無事就好。
臨回二重林前,他特地找上北狗,想要上時間城一探素還真,只可惜,時間城外人不得進,即便是北狗,也沒有見到素還真。但在時間城外,喳喳時鳴中,他以心音,聽見了素還真的話,“素某無事,吾一定會回來,葉小釵!”
辭別北狗的時候,葉小釵以劍氣在地上劃出完整的字句,“在時間城時,他可安好?”北狗撓撓頭上的狗頭面具:“除了先前被穿了琵琶骨以外,什么都好!比~小釵聞言手微顫,又很快鎮(zhèn)定下來,寫下“多謝”二字。
回到二重林,他專心忙于為花非花接足之事,被波旬砍下雙足,花非花雖然受了不少的驚嚇,但葉小釵,悟劍聲與易春寒都陪在身側(cè),她漸漸也放下了心間陰影。接好的雙足需要一些時日才能行走,葉小釵閑來便會指點悟劍聲劍術(shù)。
其余時間,他便是看著二重林新種的蓮花出神,這是悟劍聲得閑時,特地栽種的,“因為在琉璃仙境時,你總是看前輩家的蓮花。”葉小釵輕輕“啊”了一聲,表示多謝。悟劍聲笑得像得了夸獎和糖的孩子:“你喜歡就好。”
秦假仙一直在江湖走跳不得閑,今日卻意外得閑,回了一趟二重林。他將信交給葉小釵:“這是素還真交給你的信,對了,他說他沒事,你不用再掛心。”業(yè)途靈幽幽的插嘴:“閻王那么難搞,又出了個鬼方赤命,我看他沒事也快要出事!
秦假仙瞟了一眼葉小釵的臉色,一腳踹飛了多嘴的業(yè)途靈:“素還真什么大風大浪沒見過,現(xiàn)在還不是活跳跳,閉嘴吧你!”葉小釵微微頷首,秦假仙推著好奇的悟劍聲離開,“走啦走啦,大人辦事,小孩子一邊去!”
悟劍聲不滿的聲音漸漸遠去:“我也想知道前輩要葉小釵辦什么事嘛!”秦假仙不耐煩的拍了拍他的頭:“你啊,素還真交代葉小釵辦的事,當然是大事!你就別湊熱鬧了,小心看到不該看的!”
葉小釵充耳不聞,拆開了薄薄的信紙,是關(guān)于不動城的建設(shè),他凝眉看完,在收尾的地方,終于看到了秦假仙原封不動的話,“素某無事,你不用掛心!敝皇呛竺娑嗔艘痪洌崞谂,不動城建成之日。
葉小釵將信收好,看了看一眼隨風而擺的悠閑蓮花,明白素還真此刻定是要事纏身,諸多不閑。否則,其實他想要親眼看一看,他是否真的無恙。
自從時間城復(fù)出后,素還真實在不得閑,閻王之事,雙陽同天之事,讓他時刻奔波武林,難有時間前去二重林。其實,他又何嘗不想親自見一見葉小釵呢?鷇音子的事,葉小釵想必會放在心上許久,沒見到自己安好,只怕會一直放著。
素還真為了不讓葉小釵擔心,還特地托秦假仙說了那樣的話,其實只要在信中說一句就好的,到底,心中還是想讓他多點寬慰。從秦假仙口中說出,他會相信一些,執(zhí)筆時,素還真就料到了,所以才會特地囑托秦假仙那樣說。
葉小釵也明白,此刻不宜去打攪他的布局,于是將書信一收,背起刀劍,囑托悟劍聲好好照看二重林后,再出了江湖,卻又隱于江湖。不動城建成之日,便是重逢之時。
他忙于訓(xùn)練新人,刀猿劍狼都是很好的少年,一腔熱血為武林。葉小釵教得很認真,也很用心,畢竟一旦入了江湖,便是處處險惡。因為這樣,他沒有關(guān)心武林局勢,所以也錯過了素還真投降鬼方赤命這一大事。
直到不動城之事幾近完成,屈世途親自前來告知,說素還真將不久之后要啟動不動城。葉小釵原想問一問素還真近況,屈世途卻沉嘆一聲,將素還真失智,以及被鬼方赤命烙下奴印之事一并說了。
葉小釵聞言,神情倒是不算激動,只是手中崩然炸裂的茶杯,昭示著他此刻的心緒并不像表面那般冷靜。屈世途自覺失言,忙寬慰道:“一切都過去了,他現(xiàn)在正想辦法破六王開天之局,你不用擔心!
葉小釵點點頭,明白這些都已過去,只是經(jīng)歷的,到底是讓素還真受了不少痛苦,心中總是難安。他起身,刀劍上手,屋外刀光劍影,刀猿劍狼皆是不明所以:“師尊以往從不輕易出刀劍,今日怎么刀劍齊出了?”
屈世途搖搖頭,嘆道:“沒什么,只是心中有事罷了!边@兩個人啊,都是以大局為重,又都是比彼此為重的人。
素還真越來越忙,幾近險關(guān),每次化險為夷后,總是忍不住想起葉小釵,他知道之后,大概又要在心里憋上許久。葉小釵雖然時常凝眉無言,也不愛笑,但他其實性情溫和,甚少生氣,素還真想起他會因自己生氣時,心中會忍不住偷笑。
隨著布局的日趨漸進,他拜托屈世途前去找葉小釵,想要托他帶點什么話,想了想又無言。屈世途輕嗯一聲:“不讓我轉(zhuǎn)告他,你發(fā)生了些什么事,讓他不用擔心,不用掛懷嗎?”素還真聽出他的揶揄,只笑:“他總會知曉,素某還安好!
不動城之事準備萬全,葉小釵靜立許久,還是脫去蒼鷹面具,外出了一趟。看著離開的紅白相間的背影,刀猿劍狼看向了然的屈世途:“計劃在即,師尊要去哪里?”屈世途笑笑:“除了計劃,偶爾,也要有點私人的事嘛!
葉小釵穿著斗篷到達琉璃仙境時,恰逢玄同告知素還真異識之禍的危害,并相辭。葉小釵見他與玄同劍招相對,知他無恙心中稍安。正欲離開之際,素還真開口:“葉小釵,不飲一杯茶再走嗎?”
其實原本讓葉小釵安靜的離開也好,只是他不得閑,葉小釵也不得閑,兩人久日未見,此刻葉小釵意外前來,他竟有些不舍。于是他收了劍,出聲喚道:“葉小釵!毙嗍談,看向身負刀劍的來人,劍眉星目,臉上一道傷疤,雖不茍言笑,卻十分和善。
葉小釵向玄同微微頷首,輕輕‘啊’了一聲,玄同不明所以,素還真含笑:“他說幸會了!毙囟Y:“刀狂劍癡葉小釵,久聞大名!彼剡真沏上熱茶,遞給他:“你怎會來此?”葉小釵接過,“啊啊啊”了幾句,卻見素還真笑意更甚。
原來還是放心不下,在大事底定之后,匆匆前來探望!昂糜讯ㄊ钦f了先前之事,吾無事,你可安心。”葉小釵點頭,放下茶杯,想了想,還是再啊了一聲,而后向玄同示意,便起身離開。
玄同看向心情甚好的人,直白道:“你與他,心意相通?”素還真展眉:“吾先前重傷,此身再起前他不曾得見,又逢諸多事端,他不放心特地前來一探!薄爸皇沁@樣?”“只是這樣,只是這次,記得囑咐我萬事小心不可逞強了!
玄同不明白素還真是怎么從簡短的一個啊字理解出這么多意思的,他起身告辭,素還真又再度繁忙起來。異識禍端嚴重,挑起三教內(nèi)亂,素還真在妖市不慎被戰(zhàn)栗公廢去雙腳形同殘廢,他假借此機,進入不動城,正式實行黑暗中的正義。
在聽聞他雙腳出事時,葉小釵在城中站了許久不曾回神,還是屈仕途拍拍他的肩:“放心吧,有赦天琴箕和齊天變,不會有事的。”他點點頭,眉頭仍是不解,屈仕途明白,若不親眼看見,他是不會真正放心。
刀猿劍狼做戲,將素還真一路帶進不動城,久違的重逢,即便帶著蒼鷹面具,他的眼神仍是出賣了他的關(guān)懷。素還真站起身來,拿起麒麟面具:“讓你掛心了,素某真的沒事!睅削梓朊婢撸眵梓胄,兩人終于難得再度并肩而戰(zhàn)了。
素還真指了指面具:“戴上之后,所見有所不同,所行之事,也有所不同了。”葉小釵不語,心音乍起:“你的腿,是治好的?”那便是真正斷過。兩人都帶著面具,看不清對方的表情,但素還真知道,葉小釵的表情,一定沒什么變化,只有那雙眼,會寫滿擔憂。
他一步步走近,伸手取下蒼鷹面具,熟悉的面容讓素還真十分心安:“已經(jīng)沒事了,江湖血路,這是免不了的,你是這樣,吾也是同樣。”葉小釵點點頭,“吾明白,你無事就好!
素還真輕嗯一聲:“鷇音子的事,你還放在心上嗎?”“吾明白你的布局,只是見你經(jīng)歷許多,那般風險,皆是你一人所扛!薄翱伤啬硡s不覺得肩上擔重,因為你替吾挑起了另一半。接下來的路會十分難走,但素某卻有信心,因為吾又再次與你站在一起。”
葉小釵亦伸手取下了素還真的麒麟面具,先前被鬼方赤命所烙的奴印已經(jīng)不見,他將他左眼看了許久,方才點頭,“啊!毕惹按掖乙灰,玄同在場,他沒有細看,素還真身上受的傷,遠比他所想象的要多。
素還真凝眸,“這段時日也辛苦你了!比~小釵搖搖頭,“你我同道,何來辛苦。”素還真眉眼放輕,驀然傾身抱住眼前人。葉小釵愣了片刻,而后伸手回抱住回應(yīng)他,霎時蓮香滿懷。無聲的寬慰,與無聲的情意,都在這一個無聲的擁抱之中。
葉小釵是個內(nèi)斂之人,與素還真的情誼也如細水長流般悠遠,一切的平淡卻因這個擁抱,有了一絲波動。生死相許的默契,再多言辭難以形容,他輕輕擁著素還真,不言不語。素還真含笑,相通的心意,無言的擁抱,無需多話。
半響,素還真放開他,將蒼鷹面具為他帶上,語氣輕快:“很適合你!钡对硠峭獬龆鴼w,素還真帶上麒麟面具,壓低了聲音。葉小釵站在他身后,聽著他的布局,心中也暗暗覺得,帶著麒麟面具的人,十分適合。
雖是久日不見,卻難得閑暇敘舊,布局之后,他又摘下麒麟星的面具,以清香白蓮素還真的面目奔走武林。臨行前,葉小釵親自送他出城,素還真輕聲道:“吾以為要等到今日才能與你重逢,你那日能去琉璃仙境,吾其實很高興!
葉小釵雖給人感覺溫和,卻自盛名后很少再笑,即便是素還真,也甚少看到刀狂劍癡的笑容。此時他卻眉眼稍斂,情意稍顯:“吾也同樣!睅撞豢梢姷男σ,素還真看得分明,他亦笑:“此后,又要勞你奔波了。”“啊!
為苦境,為蒼生,素還真受盡苦難,他心甘情愿,葉小釵,亦是。江湖無盡,同行之路,并肩俠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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