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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遠古時,天地相連,混沌如雞子,女媧誕生之始,先以身化神,神現(xiàn)而致天生,后女媧以身化萬物,萬物出而地現(xiàn)。
天地初現(xiàn)之時,一片祥和。
女媧神通廣大,開世造物,每日能創(chuàng)造出七十余種生靈。
而女媧創(chuàng)造出來的第一株花,花色鮮艷,因莖具節(jié),膨大似竹,女媧將其取名為石竹。女媧很是喜歡這株花,時時將其養(yǎng)在左右,灌以靈水,施以沃肥,予以日光。
許是在媧皇身邊待的久了,石竹花得女媧庇護,有了靈識,不久便得以化身。石竹花的神形是一位明艷少女,螓首蛾眉 ,唇若朱丹,美目流轉,桃腮帶笑。
女媧從外面回來后便見房間里多出一個少女,她的石竹花卻不見了。
“石竹花?”女媧眉眼含笑,望著眼前不著寸縷的少女,只微紅的耳根表明這一向心如止水的人此刻并不淡定。
“女媧娘娘!”少女猛地撲進她懷里。
女媧愣了半刻,緊貼著的身子傳來一陣陣馨香溫熱的氣息,耳根又紅了幾分,抬起雙手想要撫向石竹花后背,停留片刻又向上移動,揉了揉身下少女的腦袋。
“乖。我先給你找件衣服穿!
……
女媧教了石竹花許多東西,教她不能因為嫌麻煩不穿衣服,教她不能徒手抓吃食,教她不能盤腿坐在地上,因為她已經化成人形了不要在把自己當做一朵花,教她七情六欲,教她不能在外人面前赤裸著身子……
“那我在您面前可以不穿衣服嗎?女媧娘娘?我喜歡您,在您面前是不是可以不穿衣服,穿衣服好麻煩!
“……不能,不是喜歡一個人便可以在她面前赤裸著身子的!迸畫z闔著眼,想也沒想的便回絕了。
“好吧。”石竹花撇撇嘴,表示很委屈。
石竹花喜歡陽光,彼時她正躺在女媧腿上,兩人坐在院子里曬太陽。
石竹花驀的扭過腦袋朝上,正好對上女媧瘦削的下頜,石竹花眸光變得深邃了幾分,目光灼灼道:“女媧娘娘,您有名字嗎?我不想跟她們一樣叫您娘娘!
“有,我名風里希!
“風里希,好奇怪的名字,我叫您希姐吧。”
風里希睜開了眼睛,低下頭刮了下她的鼻子,眸光溫柔:“好,你想叫什么便叫什么吧。”
石竹花努努嘴,把玩著胸前的秀發(fā):“您也給我起個名字吧,我也想有個名字,不能讓別人老是石竹石竹的叫我。”
風里希右手輕柔地撫上她的臉頰,目光悠遠,斟酌片刻道:“你是我創(chuàng)造的第一株花,孟字有排行老大的意思,你便叫做歆孟吧,如何?”
“歆是什么意思?”
“歆就是喜歡,我很喜歡阿孟!
歆孟欣喜地拍拍手,轉頭埋在女媧懷里:“好啊好啊,我就叫歆孟,希姐以后都叫我阿孟吧!”
“好!
……
“阿孟,告訴你多少次了,不要去泥地里踩,你已經不是一朵花了,你看,衣服又臟了。再有下次的話小心我用你入藥,正好族里急需活血化瘀的藥!
“希姐才不會呢,我知道你舍不得我!
女媧擦了擦她額頭上的泥漬,捏了捏她的鼻子無奈道:“你就是吃準我疼你了!
歆孟言笑晏晏,撲進她懷里蹭了蹭。
“阿孟,你身上還有泥呢……”
“阿孟知道啊,可是希姐懷里很舒服,阿孟忍不住想靠著。”
“……好吧,你想靠便靠吧。”
“希姐,你捏這些泥娃娃是做什么的?”
“他們是我創(chuàng)造出來的人,前些日子我獨自走在莽莽榛榛的原野上,總覺得天地間缺了點什么,應該添一點什么東西進去,讓天地生氣蓬□□來才好。后來我想著為什么不創(chuàng)造像我一樣的生物加入到世間呢?然后我仿照自己便捏了一個泥娃娃,再給他注入靈力,他便活了。除了不會像我們一樣擁有神力,其他和我們是一樣的!
“我來幫你吧,希姐!
“好。”
為了讓讓這些靈敏的小生物布滿大地,女媧想出了一個絕妙的創(chuàng)造人類的方法。她從崖壁上拉下一條枯藤,伸入一個泥潭里,攪成了渾黃的泥漿,向地面這么一揮灑,泥點濺落的地方,就出現(xiàn)了許多小小的叫著跳著的人兒,和先前用黃泥捏成的小人兒,模樣一般無二。
為了讓人類永遠的流傳下去,女媧創(chuàng)造了嫁娶之禮,自己充當媒人,讓人們懂得“造人”的方法,憑自己的力量傳宗接代。
“希姐。你好聰明啊,竟能想到‘造人’之法,那我是不是也可以嫁給你呢?我喜歡希姐你,你也喜歡阿孟不是嗎!膘瞎蜃陲L里希面前,雙手撐在身前,眸中溢滿了希冀。
風里希盤腿坐著,對上歆孟滿含情意的眸子,心未動身先動,緩緩伸出右手,挑起歆孟的下巴,眼神倏地炙熱起來:“阿孟你,真的懂你所說的喜歡是什么意思嗎?”
“希姐不要以為阿孟什么都不懂,阿孟化形這么久自是清楚的。我喜歡希姐你,就如同人世間的男女之情一樣,我想成為希姐的人,想永遠和希姐在一起,而且我不想和別人分享這種喜歡,我想讓希姐成為我一個人的,我也是希姐一個人的。”
“阿孟,你可知你所言便是我所想!
“希姐,唔……”
時值人類世代繁衍,生生不息,然好景不長,火神祝融和水神共工不和,于不周山大站,共工將不周山撞倒,天塌下半邊來,砸了很多窟窿,一時間天崩地裂,大火蔓延不熄,洪水泛濫不止。女媧娘娘不忍生靈涂炭,遍歷乾坤,為解救生靈,決定采石補天,用五色石把天補起來,再用東海神龜?shù)乃闹荒_頂住蒼天。
女媧娘娘找來五色石塊煉出五彩晶石,把已碎的天空一點點的補起來,眼看大功就要告成,未曾想五色晶石用完時,五色石已經不夠用了,然而破碎的天空還未補好。天上還有一個窟窿存在著,只要還有破洞,天就隨時會繼續(xù)崩裂,如此過去的努力便如同白費,而萬物亦從此永遠生活在已如同煉獄的大地之上。
“希姐,非要如此嗎?我不信,一定,一定還有別的法子,你那么聰明,一定還有別的法子!膘蠝I眼婆娑,緊緊抓著風里希胸前的衣襟仿佛面前的人要逃開似的。
風里希忍淚含悲,緩緩捧起面前人的臉,額碰著額,聲音略顫:“阿孟,我是人類敬仰的女媧娘娘,是大地之母,他們都是我的子民,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們活在煉獄之中而置之不顧,我得救他們。阿孟你記住,我要是回不來,你千萬不能想不開,我希望你活著,我希望我的阿孟開心的活著,帶著我的那份一起活下去,渡世人恩怨,享人世繁華!
歆孟摟著風里希的脖頸,泣不成聲卻仍舊笑著答應:“好,希姐希望我活著,我便活著,希姐希望我開心,我便開心!
世人有載,女媧娘娘以身補天,補全天空,天地間恢復平靜,大地再次恢復生機。
…………
歆孟后來不再住在她和風里希那個院子了,那里總會讓她忍不住回想曾經那些日子。每每想起便如同刀子一刀一刀割在心上,又痛又癢,欲罷不能。
歆孟去到了天界,做了個散官,她在天上時常看到人間的歡喜悲傷,貪念癡妄。世人恩怨情仇無數(shù),到死亦不肯忘,傷己及人。忽的就想起了希姐對她說的話——“渡世人恩怨”。
希姐的愿望便是她的愿望,她得完成希姐交給她的事。
于是她自愿來到陰曹地府的忘川河邊,在奈何橋的橋頭立起一口大鍋,送來來往往的靈體一碗湯,喝了那湯便會忘了前塵舊事,卸下生前愛恨,甘愿走入輪回。
她把那湯叫做“孟婆湯”。
“希姐,你看我,多聽你的話。你開心嗎?我很開心!
《靖江寶卷》有載:陰司有座孟婆莊,絕色女子賣茶湯。來人吃得湯和水,三十五天不清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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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媧確實風里希這個名字,又名鳳里犧。石竹花花語:純潔的愛、大膽、女性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