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洲av成人无码久久www,爽爽午夜影视窝窝看片,午夜亚洲www湿好大,十八禁无码免费网站 ,使劲快高潮了国语对白在线

文案
一個喜歡紅的人和一個老是帶紅的人的故事。
內(nèi)容標(biāo)簽: 強強 情有獨鐘
 
主角 視角
曾盟庸x曾涂
互動

其它:相愛相殺

一句話簡介:紅與紅與紅與紅。

立意:

  總點擊數(shù): 171   總書評數(shù):3 當(dāng)前被收藏數(shù):4 文章積分:147,039
文章基本信息
  • 文章類型: 原創(chuàng)-純愛-近代現(xiàn)代-愛情
  • 作品視角: 主攻
  • 所屬系列: 無從屬系列
  • 文章進度:完結(jié)
  • 全文字數(shù):8962字
  • 版權(quán)轉(zhuǎn)化: 尚未出版(聯(lián)系出版
  • 簽約狀態(tài): 未簽約
  • 作品榮譽: 尚無任何作品簡評
本文包含小眾情感等元素,建議18歲以上讀者觀看。
支持手機掃描二維碼閱讀
打開晉江App掃碼即可閱讀

朗朗涂爐

作者:越無長處
[收藏此章節(jié)] [投訴]
文章收藏
為收藏文章分類

    朗朗涂爐


      紅,他叫他。
      紅。
      有點發(fā)白的慘色,在暗蒙蒙的地板第三格,夾縫里紋路的。滑溜溜,不開燈。
      紅。

      朗朗涂爐

      曾涂挖出的墻灰是灰的,和他的右眼一樣,他喜歡那顆珠子,說自己嵌進去的,被問急了才會慢悠悠的說是瞎的,看不到的。

      他住在城郊的老城堡里,之前洋人建的,沒全,露臺少了一半,窗子也多了擋光的墻。秋日里澀澀,他就趴在二樓看滿是灰塵的燈。曾涂沒什么時間觀念,多數(shù)時候在地板上睡得香,每月只有那么幾天有人把他從地上抱起來,放到床上,席夢思軟乎乎,他陷下去,磨磨唧唧才睜眼睛。

      曾盟庸叫他涂,他就扭了個方向繼續(xù)睡,曾盟庸的手冰的,身上帶著降溫的寒氣,刺激他被窩里的脖頸,能震動他的睫毛,也無法叫他繼續(xù)睜開眼睛。曾涂閉著眼睛說,我冷,你去換完衣服再來找我,后來他轉(zhuǎn)念,來回一個多小時,太不值,就又盲抓衣服袖子,讓他先別動,緩緩。

      曾盟庸比他大三歲,毫無血緣,也不是一家人。倫理帽子大的兜風(fēng),曾涂又是不喜繁瑣的性子,多數(shù)時候可以避開,就像不去讀那些亂七八糟的文學(xué)傳記,轉(zhuǎn)而看什么風(fēng)景小說。曾涂在城堡里辟了間書房,打通了四個房間,和樓下客廳所差無幾還有余,里面堆了精裝厚皮書,曾盟庸也不說他浪費就問他下次打算看幾本,曾涂把垂下來的劉海會抓回去,有氣無力的說隨便翻翻,就是不回答。

      曾盟庸把外套脫了,秋天好涼,房間里還漏風(fēng)像電流。他有股斯文氣,戴個無框眼鏡,曾涂知道他不近視,也不叫他把礙事的東西取下來,饒有興趣的看。曾涂說我少見你這樣,你在外面世界原來這樣,曾盟庸把眼鏡摘下來,曾涂就坐起來,看他尖利的臉部線條,曾盟庸就抓住他慘白的手,喪布似得,骨頭突得像桿子,在只有指節(jié)連接處還有點溫度。

      曾涂臉上帶著些許死人氣,在他的灰眼睛里,還有他正常的黑里。有時候曾盟庸覺得他要死在這個古堡里了,他就僵僵的站起身,光著腳踩在地毯上。地毯是曾盟庸幾年前回來的時候鋪的,他怕曾涂著涼,有時候曾涂被冰得寸步難行,腳趾蜷起,還是像探冰一樣去走,適應(yīng)了就開始跑,跑上跑下,蹲在沙發(fā)上吃西瓜。

      秋天沒有西瓜,曾盟庸洗了葡萄給他吃,曾涂說想吃酸的那種青橘子,他生活在北方,一個冷冰冰的城市,沒什么特殊的,熱得融化冷得要命,唯一好的就是他在學(xué)生年代看秋雨,他坐在教室最后一排,暖氣還沒來,最近蟲子多了些許,他有點不習(xí)慣,也算是習(xí)慣了。他骨子里是南方人,看到雨絲掉到操場上染成紅紅綠綠一片,外面霧蒙蒙,分不清脈絡(luò),只覺得離天很近,這是唯一的優(yōu)點了。

      冬天他時常被凍得手腳冰涼,膝蓋以下踏入冰箱,他不愛裹得太厚卻真怕冷的,曾盟庸不提醒他穿多點,反而喜歡在他被凍著以后握住他蒼白細瘦的腳踝,拿掌心的溫度去暖一下,曾涂玩勁兒上來了還會把手貼到曾盟庸的□□,說兩重天,接著又像無脊椎動物一樣掛到他身上,盤腿坐他懷里,當(dāng)成一個大型暖手寶。

      曾涂的身子是暖和的,四肢好像安插不在那個容器上。曾涂說我看電影好少,只覺得氛圍好其他就沒什么了,我很少能看下去一個東西。曾盟庸按開播放器,家庭影院的屏幕正卡在血盆大口的尸鬼,他笑了聲,曾涂就說我調(diào)高亮度看的,我怕我睡不著覺,這太大了,他又往扶手那邊蜷蜷,等著曾盟庸把他撈回來。曾盟庸沒動,他喝了口從幾公里外便利店買回來的冰紅茶,他遞給曾涂,曾涂說冷,我的胃太火熱,還沒吃飯,曾盟庸就要起身給他熱牛奶。曾涂說牛奶只有喝的時候舒服,還是冷,太冷了,他裹緊了毯子,直喊卻也不往身上加衣服。曾盟庸很快回來了,沒帶牛奶,拿了個熱咖啡,他剛買的,還沒翻蓋。曾涂抿了一口接著又喝了一大口,曾涂嗜苦曾盟庸的糖放太多了,他吐吐舌頭,想要把那些糖精榨干,完全不行,心臟又突突的跳。

      曾盟庸說,我知道你對咖啡因過敏,曾涂仰倒在沙發(fā)上偏偏頭,電影屏幕還在放,放一個不知名的黑白片,好像也不是黑白,曾涂聽不清了,他記得是波蘭片,他聽不懂但記得男主眼睛很藍,臉上有三顆痣,女主躲在另一邊,頭發(fā)是粉紅色的。他看了眼曾盟庸,曾盟庸就站在他不遠處,他的衣服好像是粉紅色的。

      曾盟庸把曾涂抱回床上,給他熱了暖手寶墊他后腰上。曾涂就穿了黑色的圓領(lǐng)長袖,特別薄,下面是半寬松不松的休閑黑褲子,他整個人都像個黑貢品,要在前面被點燃的什么吸收喜氣,他的皮膚蒼白蒼白的,對比下來不見好看只見滲人。曾盟庸還能感覺到他心臟的不安聲,他記得曾涂說自己一喝咖啡就心慌,手指抖著,他的身子斜著,走路歪歪扭扭,下一秒就要撞到墻。這不是酒精卻都是致命因子,曾涂睜開眼睛第一句話就是我要把那部沒看完的電影看完,曾盟庸又失敗了。

      曾涂看到一半又睡,上次醒來是在浴缸里,水里都是紅的,曾涂問曾盟庸我是割腕了嗎,曾盟庸說那是紅粉筆,曾涂哦了一聲把水全放掉,重新洗了,端著沒用完的半盒彩的在閣樓的地板上畫畫。曾涂畫畫很好,卻不喜歡好好畫,他不畫人,老是用一些霧蒙蒙的顏色混搭,再勾線。他的畫大時很大,小又只有手掌那么小。他畫累了也不洗手,就爬上床,把暗紅色被子壓出幾個印子,曾盟庸跟在他后面,給他擦手,好像不會煩一樣,曾涂稍微抬點眼皮說你上次回來多久了,曾盟庸說一年多,曾涂說那很久,我快忘記你了,我每天都睡在地板上,也不會想著有沒有人來殺我。

      曾涂說他看的那部電影最后男主角自殺了,安眠藥塞了一堆,在酒吧的廁所里亂舞,然后跪地大哭大喊媽媽,曾涂說的面無表情,最后翹翹嘴角,他可能沒笑,他的唇型是有那么一點上揚的尾線的,好像一直在溫溫的,觸摸才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沒氣了。

      曾涂說這個電影太爛了,我想自己拍。他坐到幾年前給養(yǎng)的金毛狗搭窩的墊子上,額頭抵著小木房子,好像很累了。曾盟庸沒當(dāng)回事,他說好。

      曾涂醒在地板上,他剛剛鋪了地暖,暖氣燒得他的皮膚發(fā)焦,他就起身,覺得四周都燙,他也燙,曾盟庸走了,他要去拍那部他要拍的電影。

      外人看不出曾涂多大,大小都不想去猜,他活的太虛了,或者像個已死的人,一溜煙出現(xiàn),一下子就消失在街角,走路都像飄著的,踩不到實地上。他的表情實在稱不上什么抑郁,半死不活,垂著眼睛,永遠都是淡淡的,斜瞥一下,再一下,云淡風(fēng)輕,好像沒什么能捉住,塞到他眼里。

      曾涂在學(xué)校就那樣,困了就睡,在夢里還能夢見第二個夢,曾盟庸當(dāng)時冒充他哥哥給他開家長會,他坐在曾涂位子上,看他在課桌上寫寫畫畫的東西。什么HYZ啊,什么年輕又美麗啊,后來他刻了一句尼采的名言,曾盟庸覺得曾涂這個時候應(yīng)該把手搭在后桌上,懸空趴在自己的臂上,在縫隙里眼睛藏了石頭,他眼里堵塞,心里卻打著瞌睡。他說尼采是來克我的那類詩人,可尼采也把自己害死了。

      曾盟庸前些日子去買了本《會飲篇》,曾涂卻和他說起了亞里士多德。曾涂說是人的錯覺還有一種就是你的認知,它其實受別人影響,他還說馬科薩拉路多不卡其布德喜歡的那些綠油油的花,曾涂覺得惡心,但又覺得是別人要來惡心他,自己主觀了別人的想法,曾盟庸說我不理解,涂,我不理解,曾涂就笑,笑得很虛弱很敷衍,但他的確在笑。曾涂說那一長串名字是他編的,他其實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

      曾盟庸喜歡紅,他把曾涂的黑衣服連夜丟掉,換成了紅。他叫曾涂說,涂,起床,把他從地板抱起來,放到床單上。曾涂的大腿白,腳踝白,手上掛著的紅線白,膝蓋卻紅的,像是跪著久了,曾盟庸看曾涂臉上的紅又親了親他的臉。他喜歡不顧一切把曾涂弄生病,看他身體自然泛起的顏色,又喜歡拿口紅給他畫眼妝。曾盟庸畫畫很好,喜歡艷麗的紅,他把口紅涂到曾涂額頭上,碾了一下,那長了一個血窟窿,落下來有點粘性的碎片黏到曾涂閉著的睫毛上,他的臉上,他的嘴旁邊,曾涂睜開眼睛,剛好是那只灰的,像流了紅色的淚。

      曾涂說你又偷了你女朋友的口紅,曾盟庸不說對錯,只是在他身子上涂。他給曾涂換上紅色的戲服,又扯開他的腿在內(nèi)側(cè)畫著什么圖案,曾涂說他冷,室內(nèi)沒有開暖氣,曾盟庸吻吻他額頭說,發(fā)燒了,忍忍。曾涂閉上眼睛又抓了把曾盟庸的頭發(fā),曾盟庸就開始吻他的血窟窿,吻他被修細的眉。

      曾盟庸沒說他干嘛去,曾涂就明白了。醒來以后他把房門推開,又踹開廚房的門,老古堡里都是空氣,他撇了下嘴,光腳走到大廳去,那兒有塊瓷磚地,冰涼涼的,他哆嗦了一下,搓了搓自己的胳膊,抬腳踹了踹大門。從外面鎖上了,不知道又堆了多少東西,他敲了敲,又禮貌的喊了聲,有人嗎,有人理他說的還是之前那些話。曾涂習(xí)慣了,坐到瓷磚地上看上面的倒影,看自己紅色的衣服,白色的短褲,還是凍得有點發(fā)粉的腳趾。

      他有點忘記自己睡前和曾盟庸說什么了,兩天前還是三天,他就一直在說,對方在聽,有些時候反過來,但基本沒人不說話的。他的記憶出了差錯,他用手揉了揉自己灰色的那只眼睛,又喊了句廚房里沒東西了,外面好像動了動,他又打了個哈欠,這個時候膝蓋往下已經(jīng)沒溫度了。

      曾涂用手指戳了戳自己的腳踝,又抓住,冷冰冰的。他的手掌是熱的,指尖沒知覺。他去廚房喝了杯牛奶,吃了塊曾盟庸留下的三明治,接著又上樓,坐在自己臥室的陽臺上看,看遠處霧蒙蒙的山,看掉光葉子的北方大地,就大了一個大大的哆嗦。他的發(fā)燒沒好,紅色的衣服太薄,他縮了一下就直接脫掉,去換自己白色的毛衣。

      曾盟庸第一次遇見曾涂是在高中澡堂,當(dāng)時他高三,平日里懶得跑路選了住校,周末也因為各種愿意懶得回去。這個形容詞可能不太適合他視力良好的臉,劉海放下來薄一層,長得很高。曾涂也覺得他長得很高,他穿著浴衣站在公共浴室里長排淋浴的最里邊,有點像長式餐桌的主位,一片霧蒙蒙,曾盟庸瞇了瞇眼睛,看那個身影白花花的一片。他朝前走,曾涂就朝他招招手,笑了一下,可能又沒有,曾盟庸記不清了,他只記得自己走過去,那個人比他矮半頭,很瘦,穿白浴衣,系著帶子,兩只眼睛都是灰色的。

      那天曾涂對曾盟庸說我第一次來洗澡,忘了帶衣服,你能幫我拿件衣服嗎。曾盟庸盯著他看了幾秒,他就指了指自己的浴袍笑,又重復(fù)了一遍之前說的話。他的聲音飄飄的,足夠清冷又不至于讓人覺得距離很遠。曾盟庸半天沒答,可能表情也像活見鬼,曾涂就繼續(xù)笑,笑得挺好看的,曾盟庸想,然后被突然踩下開關(guān)的淋浴澆了一身。曾盟庸罵了句操抹了把臉,曾涂就說我故意的,兩只眼睛盯著他眨巴,根本不掩蓋那些嘲笑。曾盟庸把劉海撩上去擰了一下滴水的襯衣,曾涂哦了一聲,說這樣就扯平了。

      曾涂說自己的校服鎖班里了,曾盟庸就把他帶到臥室給了他件T恤,有點大,深紅色,顯得他皮膚特白,光澤極好,曾涂抬起眼睛看他,又揉了揉左眼。曾盟庸問他說你是混血兒?曾涂笑了一下,露出顆發(fā)尖的虎牙。他細瘦的胳膊理了理衣服,后脖子又露出小節(jié)皮膚,之后才抬頭。水打濕了他的劉海,有點發(fā)卷了,曾涂干干的看著曾盟庸,然后說不是,接著把白手指插到頭發(fā)里理了理,留下濕漉漉的印子。曾涂沒多解釋,接著又說冷,他好像很怕冷,但又把浴衣隨便丟到寢室地板上。寢室沒什么保暖措施,這是秋天的某一周,葉子開始變黃,學(xué)校外有成排的銀杏葉,一直到街尾,一路明艷艷的。曾涂拿著曾盟庸?jié)M十八的身份證開了間房,連鎖酒店,大床房,曾盟庸看他,曾涂說我知道,接著又不說了,哼著歌去洗澡。曾盟庸就坐在床邊看浴室里霧蒙蒙的身影,看不清,他就瞇起眼睛,還是模糊的,曾盟庸按了按太陽穴,頭發(fā)半干,他酒店自帶的雜志翻了沒幾頁,曾涂就赤腳走出來了,水流滴到地毯上留下深色的印記。

      他像一個吸血為生的動物,又不斷的流失掉生存能力,只能依靠別人的溫度過活。曾盟庸想,他就扯了扯曾涂的細胳膊,曾涂翻了個身問他怎么了,他們蓋了一個被子。曾盟庸說,我高三,曾涂點點頭說對,我知道啊,見曾盟庸不說話,他就撐起點胳膊又問你是想聽我叫你聲學(xué)長嗎,曾盟庸笑了,捏起曾涂的尖下巴說我是直男,曾涂瞪大了他那雙灰眼睛哦了一聲,尾音拖的長長的,所以呢?曾盟庸放開他,看他一個人蜷起來笑,笑得沒什么聲音,憋氣似得,曾盟庸覺得他快憋死了,曾涂才從被子里探出半張臉說好好笑,臉上白白的,耳朵有點紅。我來這里不是為了和你□□的,曾涂說,笑嘻嘻的。我是真的冷,北方的冬天能把我冷死,明明葉子還在變色,溫度卻踩了油門。曾涂可能被吹冷了,又扯了扯曾盟庸的那件半袖,縮回被窩。

      他隔著被子有些悶的說他叫曾涂,曾盟庸的曾,抹去的涂。我在學(xué)生會見過你,但我不太想喊你學(xué)長,你還是戴上眼鏡比較好看。曾涂又扯了一下曾盟庸脖子上掛的鏈子,曾盟庸皺了皺眉,曾涂就把手放開問他說能再靠近一點嗎。

      我好冷,我真的好冷,這里真的好冷好冷好冷呀。他好像被凍哆嗦了就不斷的縮起來,縮成一個小蘑菇,如果他是小動物,他連尾巴都要蜷起來,都要貼回去。曾盟庸摸他的額頭,看他好看的臉,曾涂就說沒有,也不說什么沒有,曾盟庸說我知道,為什么,曾涂就說我也不知道,我只是覺得好冷。他全身冷的像塊冰,嘴唇也是白而發(fā)紫的,曾涂說自己像麻風(fēng)病人,曾盟庸說你見過那些人長什么樣嗎,小屁孩,曾涂就笑說你就比我大幾歲,你也就剛剛成年。曾盟庸不覺得自己是大人,他愣了一下,然后捂住曾涂的嘴,他有種奇怪的感覺,想看曾涂臉發(fā)紅的樣子。他觀察曾涂的眼睛,曾涂掙扎的很厲害,伸出手要扯他頭發(fā),他就壓,他們好像在床上打了一架。

      他的脖子酸痛,要在地上磕的扭曲,立馬發(fā)芽成沙。曾涂醒來,他換了毛衣,下面還穿著那條短褲,窗戶開著的,他發(fā)熱的更厲害。他縮了縮肩膀,從床上拽下來被子裹好,閉上眼睛不想去使勁想什么。他應(yīng)該進食了,他才睡了二十分鐘就已經(jīng)像經(jīng)歷了盛大的死亡,他夢到了過去,那個賓館的床鋪,昏黃的燈光,還有年輕的曾盟庸。他的夢的視覺奇怪,有時第一,有時第三,性別和身份都可以變化,環(huán)境跳躍厲害,曾涂覺得自己是個玩全息的上帝,只是在記錄,去感受,而根本無法插手自己的一切。

      但曾盟庸先前說,他的夢看不清臉,只有自己對著玻璃,對著鏡子,只有身子,沒有眼睛,他的眼睛好像都是空氣的窺探。

      曾涂甩了甩腦袋又縮進去,他眼中的星星真的明了,亮了。世界上的東西都虛無的厲害,他展翅而歌,歌聲都是他的眼淚,他的睫毛。他現(xiàn)在覺得特不值,只是閉上眼睛就會自動勾畫另一個人的臉,好像是他的身子被別人眼睛窺探,他的眼睛又長到了別人的身上。他和曾盟庸好像就是一個器官的共同體,又互相唾棄,互相鎖著,不依不饒。

      他厭倦了。
      他希望曾盟庸掉落山崖,每寸皮膚都烙上深刻的悲哀,他想讓他被憐憫,被全世界記住那些慘痛的遭遇。但曾盟庸沒有,他活的好好的,健康而又事業(yè)有成。

      曾盟庸回來的時候曾涂已經(jīng)不見了,他從未不見過這么長時間,曾盟庸拉開窗簾,發(fā)現(xiàn)窗子沒有關(guān),陽臺上有床單系起的布繩子。黑衣問他,請問要去找他回來嗎,曾盟庸說不用,他很壞,去找他,他就玩捉迷藏,不去了,他就很快會回來。

      曾盟庸去曾涂的書柜隨便翻了本書,書上干干凈凈,曾涂有收集癖,也不允許別人不戴手套去摸一下。曾盟庸問他,那你為什么不戴手套,曾涂說我不一樣,我是在用手去感受,去觸摸,你們只會弄臟。

      曾涂說,我讀了這么多本書,看過幾部電影?沒有,我不想去視聽語言中找尋,不去,要去理解。電影是強加的感情。曾盟庸就去抱他,吻他的額頭,曾涂問他說你是不是要把我吻醒,曾盟庸不吭聲,只是吻著。他把他存放在這個地方,他喜歡紅色的曾涂,不冰冷的曾涂。他覺得曾涂拉上空氣就會變成瓷器,只有無法動彈的眨眼睛才是最好的。

      曾盟庸發(fā)覺自己真的能記清楚曾涂的所有,他第一次出現(xiàn)的句子,第一次向他伸出的手還有那雙灰眼睛。那個時候曾涂的眼睛是全灰的,曾盟庸去吻他的眼皮,曾涂就說眼睛不舒服,一邊眼睛戴了鏡片。

      電影是強加的感情,你也是我強加的感情。曾涂揪著他的頭發(fā),曾盟庸就開始吻他的鎖骨,用指尖開拓那個部位,他說什么曾盟庸其實沒怎么聽,只是覺得火焰在燒,從指尖到身子底部,他把最深的火焰埋藏了,他要去感受。

      曾涂不叫不吭聲,只喜歡咬著枕頭尖尖。曾盟庸頂他,他就咬一下,再一下。曾涂的整個身子都在顫,被撞擊的像個棉花包,曾盟庸吻他后背上的痣,又咬,曾涂才叫了一聲,皺緊了眉頭?赡苁撬难凵裉^冷漠,穿紅色的時候才顯得格外艷麗。曾盟庸覺得紅色配曾涂,配他的名字,像真正掙扎的人的具象,一個異色瞳的被拋棄者。

      他是個藥罐子,全身上下都沒有好的器官,但他或者,拖著傷眼活著。曾盟庸干他,他就脫衣服,曾盟庸請他喝咖啡,他就把咖啡倒掉換上橘子汁,曾盟庸和他說,其實我是你的影迷,曾涂就笑。他說我就是個架子,一個戲瘋子,一個掉了眼珠子的戲瘋子,一個被老板包養(yǎng)然后咒死老板的戲瘋子。

      曾盟庸就說,我長大以后,我包養(yǎng)你,你繼續(xù)去演戲好不好。曾涂就眨了一下眼睛,曾盟庸看清楚了,曾涂就笑,露給他白白的一行牙齒。曾涂說我真的不在乎演戲,我喜歡故事中的東西,我希望自己活在故事中,你的奮斗是現(xiàn)實的東西,你有所成就的時候,你就丟不掉我了,因為現(xiàn)實太痛苦,你的后背被扎透了,需要假的藥和真的解藥。

      曾盟庸從高三初認識曾涂,認識了十一年。他看著先前屏幕上的曾涂,看他小時候出演的電影和再大一點的少年模樣。小時候嫩的是包,尚未開放,大了點有變成了細瘦的線條,硌得慌。曾涂真的很瘦,第一次做的時候很瘦,洗澡的時候也很瘦。他好像完全撐不起那個浴衣,又真的很合適。曾涂就是這樣,越不適合他,越有美感。

      他第一次見曾涂其實是在屏幕上,他早就知道,他們學(xué)校的新生有一個是影視明星。曾涂不是影帝,不是流量,好像什么都不太是。他是演員不如說他生在戲中。他拍著電影,唾棄電影,但曾盟庸看他演的那個少年皇帝,披頭散發(fā),眼睛里的霧蒙蒙,又亮亮的,所有的沉淀都堆到他的眼睛里了。

      他為了江山挖出了一只眼睛。
      曾涂愛他,愛他演的少年皇帝,挖出了一只眼睛。

      真奇怪啊。曾涂在采訪的時候說。就像剛剛換了墨的水筆,一下兩下不行,只有倒過來敲敲打打才能做出個什么東西。真奇怪啊。

      他二十五歲,還沒過生日。曾盟庸知道他會在生日那天回來,他雇的人也都拿錢走了干凈。曾盟庸點了生日蠟燭在客廳等他,曾涂敲了敲門。他穿著紅色的毛衣,白色的短褲,光著腿,下面踩著馬丁靴。曾盟庸說,囚禁游戲到頭了,曾涂哀嚎一聲說,不是游戲,都說了不是游戲,是人生,曾盟庸點頭說對,戲劇人生,我已經(jīng)努力完成你的人設(shè),你跑了。曾涂就笑了,伸出手抹了一下奶油塞嘴里,說當(dāng)然啦,你太真,所以我就要跑了,我是他,所以我跑了。曾盟庸說,你喜歡,我知道你喜歡,你喜歡演戲,你不喜歡真的人生,但你不去嗎。曾涂說,我不去,我不想去演,我本身就是,我不需要去演,他把鞋踢掉赤腳走回書房。

      “我害怕有人模仿我。”
      曾涂的聲音遠遠的說。

      “我害怕被感動,我不想承認,但嘴角牽著我在走。地上的摩,湖中的波,都把我溺死,我走一步就是冰面,馬上就要裂開縫隙。我什么也不缺,我只是為了繼續(xù)添加自己而存在!

      “沒有人模仿你!

      曾盟庸把書房的門帶上,坐到沙發(fā)上瞧他。曾涂的發(fā)燒好像還沒有好,也好像是凍得,臉上紅彤彤的一片。他嗯了一聲說不一定,我覺得有人模仿,他就真的模仿了,這個世界我是主角,但你又有我可以做出行動的□□。曾盟庸說,是,十一年了,前三年你把我拉下水,我就再沒出去過。曾涂笑了,他說我都告訴過你,我告訴過你不能靠著我太近。曾盟庸說是,他說真的,我看見你披著浴袍就該跑路,但鬼能知道你在扮演一個喜歡穿著浴袍裸奔的雞,曾涂叫了一聲說你說話太難聽了,曾盟庸就捂住腦袋說你的聲音更難聽,太尖了。曾涂見他痛苦又笑,說對,真的,痛苦是建立快樂的根本,我愛陷入虛幻,我快樂,只會帶給你痛苦,但你真的,真的沒離開過我。

      曾盟庸抬起眼睛,他把眼鏡摘掉了。曾涂穿著紅色,曾盟庸說你穿紅色很好看,曾涂說,所以我才故意不穿,我就是為了惡心你,才讓你對我產(chǎn)生興趣,陪我演下去。曾盟庸說,對,你不愛我,你的愛比不上你模擬出來的一顆心。曾涂點頭又搖頭。

      他看著曾盟庸,曾盟庸垂著腦袋,好像是病了,蔫了。曾涂說,我會去演戲,我會面對大屏幕,我要去體驗一下你的建議,曾盟庸才抬起腦袋,說這是你的新劇情嗎。曾盟庸的臉上沒有憂傷,沒有勝券在握,看著他,看著曾涂。曾涂看了又看,說你已經(jīng)知道要怎么樣了。

      曾盟庸投資了新電影,曾涂是主角,他飾演他自己。他時而是大俠,時而是年輕人,時而死在海灘上。他的血是藍色的,又是紫色的,綠色的,唯獨不是紅色的。

      電影很雜亂,好像是為了看見而并非去懂得。鏡頭也十分拙劣,有人發(fā)現(xiàn)是用手持攝像機拍的,也有人覺得是手機攝影,畫面模糊又突地清晰,評論家說這是曾涂的紀錄片,副標(biāo)題是那個為了自己挖掉自己眼睛的人。

      我和他的故事,和他認識的幾十年,就是這樣了,我只是記錄他。
      曾盟庸說。

      我愛他的時候,他沒有看見我。他拍攝出的自己都是他覺得的我,而不是真的我。他在想象我的想法,在求愛失敗后用虛幻去麻痹自己。后來他發(fā)現(xiàn)他處在真實當(dāng)中,他就有點接受不了。他好像不太能覺得自己控制不了自己生活的軌跡,他不太接受,不太接受自己真的不是命運。

      所以他放棄了。
      曾盟庸說的異常平靜。
      我為他想象了他想象的后半生。

      在電影最后,在那些單一角度的劇照上,在曾涂飾演的曾涂站在城堡露臺的那一瞬間。他沒有用床單,沒走當(dāng)然也沒回來。他十七歲,他們相遇的第一個生日,他穿著白毛衣,他穿上了生長的紅毛衣。

      電影結(jié)束了。

      我喜歡這個封面,喜歡我讀劇本的聲音。余缺說,他窩在沙發(fā)里,他說他腦補了整個電影。戚仲行喝了口咖啡說那是你的東西,誰也想不到,理解不了。余缺就說對啊,所以我喜歡曾涂,你喜歡曾盟庸,戚仲行笑了聲也不答是不是說曾盟庸已經(jīng)瘋了。

      “他從十八歲遇見曾涂就已經(jīng)瘋了,曾涂創(chuàng)造了自己生活的世界,他就陷入了曾涂創(chuàng)造的世界,挺慘的,也特別感人!

      “曾涂死在他們相遇的那個夜晚,他的白浴衣變成了紅浴衣!

      “你說的都對,但其實曾涂真的什么時候死真的那么重要嗎?”

      “你的想法告訴我不重要,但其實需要讓人去想!

      “好吧,曾盟庸是個神經(jīng)質(zhì)的高材生,他喜歡銀幕里的曾涂,他尾隨曾涂去城堡,然后進房間,強上了他。電影里的全部視頻都是他尾隨拍的,然后亂七八糟?他入戲太深,覺得曾涂應(yīng)該就是銀幕中那樣,他不能接受曾涂是混血,兩只眼睛都是灰的,他也不能接受曾涂沒有像銀幕里那樣瞎了一只眼睛,所以他把曾涂的眼睛挖了一只,把他推下了樓!

      “他為自己編造了羅曼蒂克的相遇,然后為愛而出。”

      “崇拜基于幻想,最終的結(jié)果也只有失望,不知道你有沒有發(fā)現(xiàn),失望和死亡是同音詞!

      “他一直都在自我感動,曾涂說過的那些話都是真的,所以他一直忘記不了!

      “曾盟庸不敢忘記曾涂的話,他沒有捏造過,對吧!

      余缺說不,你太絕對了,世界上沒有太絕對的事情,也沒有完全屬于我的故事。

      我要睡覺了,余缺說。他拉著戚仲行的袖子把他拽到了視頻外。

      -FIN-
    插入書簽 
    note 作者有話說
    第1章 朗朗涂爐

    ←上一篇  下一篇→
    作 者 推 文


    該作者現(xiàn)在暫無推文
    關(guān)閉廣告
    關(guān)閉廣告
    支持手機掃描二維碼閱讀
    wap閱讀點擊:https://m.jjwxc.net/book2/3917939/0
    打開晉江App掃碼即可閱讀
    關(guān)閉廣告
    ↑返回頂部
    作 者 推 文
     
    昵稱: 評論主題:


    打分: 發(fā)布負分評論消耗的月石并不會給作者。

    作者加精評論



    本文相關(guān)話題
      以上顯示的是最新的二十條評論,要看本章所有評論,請點擊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