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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短篇,一只病嬌美貌的鬼和職業(yè)捉鬼道長的故事。
內(nèi)容標簽: 靈異神怪 情有獨鐘 歡喜冤家 因緣邂逅 輕松
 
主角 視角
裴阡
互動
季塵
配角
糙漢

其它:鬼,道長,村民

一句話簡介:誰要在那破石頭上行百年之好?

立意:

  總點擊數(shù): 1622   總書評數(shù):7 當前被收藏數(shù):29 文章積分:967,628
文章基本信息
  • 文章類型: 原創(chuàng)-純愛-架空歷史-愛情
  • 作品視角: 主受
  • 所屬系列: 耽美短篇
  • 文章進度:完結(jié)
  • 全文字數(shù):7624字
  • 版權(quán)轉(zhuǎn)化: 尚未出版(聯(lián)系出版
  • 簽約狀態(tài): 已簽約
  • 作品榮譽: 尚無任何作品簡評
本文包含小眾情感等元素,建議18歲以上讀者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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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嬌裴公子

作者:鋒狂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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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病嬌裴公子


      河邊有鬼,有惡鬼,這是最近去村口那條小河的人,逃命帶回來的消息。

      鬼,確實有鬼,惡鬼,確實是惡鬼。

      裴阡緩緩地浮出水面,血色盡褪的臉上撇出一絲不屑的冷笑,什么也不說,赤著腳走上河灘,仰頭望向炙熱的太陽,有那么一瞬間瞳孔緊縮,也沒有任何畏懼,任由猛烈的陽光照在他沒有影子的身體上。

      老村長滿是皺紋的臉愁眉不展,大煙袋一只接一只的抽著,污濁的煙圈從口中不斷吐出,周遭空氣渾濁不堪,咳嗽聲不斷,仿佛扼著喉嚨,讓人喘不過氣來。

      “村長,那鬼,你說那鬼可是他?”坐在他對面的粗莽漢子,一邊局促不安地扣著漏了洞的草鞋,一邊抬眼看著村長,期待能從他那里得到答案。

      “呸,你胡說什么?這世上沒有鬼,就算有鬼也不可能是他,我們又沒做過對不起他的事,憑什么說是他?憑什么?”村長一著急,這口氣就沒順過來,又是一陣天昏地暗的干咳。

      粗莽漢子欲言又止,最終還是垂下頭,用低到不能再低的聲音顫抖道:“可是你忘了,我們把他沉在水中那么久,你都忘了……那么多壞事,真的是他做的嗎?”

      裴阡冷笑不止。

      他生前本不過是一平凡書生,進京投奔親戚,路過這個叫梅頭村的地方,幾日的逗留卻為自己引來了殺身之禍。

      第一日村子走水,他奮不顧身救了幾口人家,撲滅了噬人的火舌,傷痕累累絲毫不以為意,卻因為救人一命暗自欣慰許久。

      第二日村子驚雷,山體巨石滾落,無情地吞噬了許多房屋稻田,人埋在泥土中哭嚎聲一片,面對天災他束手無策,只能眼睜睜看著村民陷入痛苦中不能自拔。

      第三日劫難過后的村子,一口氣尚未緩過來又出災禍,前一夜還安好的孩童,天亮的時候卻被發(fā)現(xiàn)暴斃在了門口,七竅流血死相極慘,只有為數(shù)不多的村戶得以幸免。

      一時間人心惶惶,從不曾有過的災難使整個村子陷入混亂之中,哭聲震天,凄厲哀嚎不斷,天空黑鴉盤旋烏云不斷,仿似煉獄。

      老村長一夜之間白了頭,腥紅的雙眼透著猙獰的殺意,努力地想看穿一切,卻奈何自己的渺小無力,面對突如其來的災禍束手無策。

      所有的嫌疑都指向了無辜的裴阡,他來之前都是好好的,平淡和睦,相安無事的小村子,養(yǎng)育了無數(shù)普通的村民,一代又一代,直到如今……

      所有的解釋都是蒼白無力的,裴阡被憤怒的村民捆了去,非人的打罵折磨之后,被村長和幾個壯漢沉到了湍急的河中,捆在木樁露出口鼻,在太陽暴曬刺骨冷夜的煎熬中,任由河水無情地沖擊,直到七天之后徹底地沒了聲息。

      然而憤怒的村民并沒有就此罷休,村子里年長的人說,只有挫骨揚灰才能滅了他的怨氣,使之魂飛魄散,不會再來糾纏。

      眉清目秀宛若畫中神仙般的人,就在那河水中泡了整整九九八十一天,皮肉腫脹腐爛,直至剩下一副枯骨,立在河中,空洞的眸子似乎在凝視著眼前的一切。

      粗莽的漢子一斧頭披散了他的骨架,白骨在河水中翻了幾下便徹底的消失不見。

      他不記得自己最后一刻是怎樣的情緒,卻清醒的感受到作為一只怨氣極重的惡鬼醒來之時,是怎樣的一番感受,他不甘。

      開始只是河邊不太平,后來整個村子都陷入恐慌之中,村民不斷暴斃,牲畜無端死亡,莊稼顆粒無收,就連那條令人談之變色的河,水勢也開始變小。

      村里的水井經(jīng)常冒出鮮血,半夜總會傳來凄厲的哭嚎聲,一聲聲悲戚不止,讓人忍不住流淚,就算捂住耳朵也無法阻止聽到這個聲音。

      村民近乎崩潰,原本和睦平淡的生活再也不復存在,無奈之下,老村長派人去了很遠的地方,請了一位道長來驅(qū)鬼除魔。

      一時間村民盼來了希望,昏暗無邊的生活終于要結(jié)束,所有人都變得興奮期待。

      可是日盼夜盼,當?shù)篱L站到村口的那一瞬間,所有人都失望到絕望,滿心的期待欣喜變成了泡影。

      道長并非想象中滿頭白發(fā)道骨仙風,只穿了一件極其普通的青衫,沒有拂塵沒有長劍,只在手中握了一把青色紙傘,一頭長發(fā)并未挽成發(fā)髻,在腦后簡單高高束起,長相清雋脫塵,溫潤謙和不張揚。

      這樣的人,如何能驅(qū)鬼除魔,要知道那惡鬼可做盡了壞事。

      老村長因為飽受折磨蒼老的更加厲害,他的背微駝,揉了揉昏花的老眼,望著道長嘆氣道:“唉,早知道是這樣,就不請你來了,白白害你一條性命,回頭再成厲鬼該如何是好?”

      “在下季塵,有禮!钡篱L拱手施禮,淡然灑脫。

      老村長擺了擺手哀怨道:“你走吧,這里留不得,莫要白白搭上一條性命,這孽障纏著我們,怕是要生生世世了,悔啊,早知道會有這樣的后果,就該挫骨揚灰的,唉!

      “未必,三天時間,還你一個原本的梅頭村。”季塵說完,抱著青色紙傘轉(zhuǎn)身走向那條洶涌的河。

      河中間的大石頭上,裴阡坐在那里,一雙白皙的雙腳伸進河水中,無聊地踢著水打發(fā)時間,長發(fā)披散在身后,瘦削的身影顯得有些落寞。

      他故作淡定未曾回頭,淺淺的腳步聲傳來,身后那人帶來鋪天蓋地的威壓,讓他極度不舒服,說不清的焦躁和恐懼將整個人裹在其中掙脫不得。

      “你是來抓我的?”裴阡回頭,對著那個人淡淡一笑。

      這一笑卻驚為天人,印在道長的眼中,久久不曾散去,他見過很多惡鬼,鮮血淋漓,四肢不全,猙獰恐怖絕非人言所能形容。

      可眼前的惡鬼卻完全超乎了想象,蒼白脆弱仿佛不堪一擊,從頭到腳頭流露出幾分病態(tài),可那雙眼眸卻炯炯有神,純凈不染一塵,哪有什么罪惡仇恨。

      他從沒見過受了慘無人道對待,受盡天大的委屈,還能頂著仇恨不顧魂飛魄散的危險,用盡全身的力氣守護村民的“惡鬼”。

      “跟我走,還有回頭的機會。”季塵向前走,一步步踏入河水中,任由河水自小腿沒過腰腹,直至走到河心裴阡的位置,手中的朱砂符咒也悄然收了起來。

      “如果我不走呢?”裴阡似有畏懼眼神略有閃躲,卻并沒有因此退縮,他甚至伸出手對著季塵淺笑道:“扶我一把,我腿麻了!

      季塵沒有拒絕,伸出手任由裴阡把手搭過來,扶著他跳下石頭,面對著湍急洶涌河水的沖擊,牢牢將他抵在那里。

      “不是我做的,你信嗎?”裴阡低聲覆在耳邊,悄聲道。

      頸間鼻息火熱,明明是沒有呼吸的惡鬼卻帶來了人的氣息,季塵扭頭看他,淡淡道:“我知道,所以讓你跟我走,再徘徊下去你會魂飛魄散,無法入輪回。”

      “三天,我就跟你走。”裴阡的笑很好看,精雕玉琢的臉盡管蒼白,卻依舊無法掩飾他生前動人的相貌,舉手投足間都是大氣體面,沒有惡鬼該有的戾氣猙獰。

      “那就三天,三天后無論什么結(jié)果,你都必須跟我走,你是惡鬼心有怨氣卻不施之于人,讓自己被反噬在怨氣中,又何苦折磨自己?”

      “不然呢?我該怎樣?”裴阡身子一顫,表情僵了僵卻又瞬間云淡風輕,仿佛曾經(jīng)殘暴的行為不曾發(fā)生在自己身上,可越是這樣故作從容,越讓人莫名地心疼。

      面對那雙似有璀璨星光的眼睛,季塵一時間詞窮,半晌他才開口道:“這三天什么都不要做了,驅(qū)鬼除魔不是你的責任,你有沒有未了的心愿,不如說出來我盡量幫你實現(xiàn)!

      裴阡眨眼想了想,嘴角揚起一抹狡黠的笑意:“想殺了所有害我冤枉我的人,替我報仇,你行嗎?”

      季塵瞬間沉下臉來,手中的朱砂黃紙隨之燃燒起來,一股肅殺之氣憑空而起,直撲裴阡,霎時間狂風大作,河水洶涌翻騰咕嘟咕嘟冒起了氣泡。

      裴阡淡然的看著滿天金光,眼中沒有一絲一毫的波動,他輕輕推開季塵轉(zhuǎn)過身去,用毫無防備的脊背對著當空砸下的一擊。

      意料之中的血肉橫飛并沒有出現(xiàn),身后那股強大的力量在半空嘎然而止,季塵有些沙啞的聲音透著無奈道:“為什么騙人,好玩嗎?只要一下你就死了!

      “我已經(jīng)死了,你忘了?”還是那副淡淡無所謂的口吻,卻讓季塵無可奈何,村里的惡事不是他做的,這個被稱為惡鬼的鬼也完全沒有任何殺意,村民們誤會了他,真正的兇手另有其人。

      “殺人復仇不行,別的都可以!

      裴阡歪著頭看向他:“你會后悔!

      “不會。”

      裴阡挑了挑眉:“這河是我身死埋藏的地方,它困著我?guī)啄辏夷囊踩ゲ涣,這村子我看著心里發(fā)堵,也不想踏進一步,所以你能陪我做的著實有限,不如……”

      “不如什么?”

      “不如對月當空,在這巨石上與我對拜,行百年之好!

      季塵完全怔住了,捏著青色紙傘的手攥的更緊,額頭上青筋凸起,似乎在極力隱忍。

      裴阡看他這幅模樣,不禁自嘲笑道:“逗你的,既然辦不到有何苦騙我,難不成你來著就是聽一只惡鬼戲謔你?我已經(jīng)夠慘了,死在這里,日夜聽這哀嚎灼心,苦啊,若說沒有怨恨那是自欺欺人,帶著這滿腔的不甘和怨恨,讓我去轉(zhuǎn)世輪回,我還辦不到。”

      未待季塵開口,裴阡又道:“現(xiàn)在就收了我吧,一了百了,不想入輪回了!彼匦绿洗笫^,手中一塊青色的鵝卵石被摸的發(fā)亮,只不過是一塊極其普通的石頭,他卻像是撫摸寶貝一樣,不停地摩挲著。

      “對不起,我不能。”季塵于心不忍卻還是拒絕了。

      裴阡輕嘲哼了一聲,似乎早就猜到了會有這樣的答案,他不再理會季塵的存在,灑脫地仰倒在大石上,面對烈焰翻騰的太陽沒有皺一下眉頭。

      裴阡是鬼,烈日只會不斷蠶噬他虛弱的魂魄,這樣肆無忌憚地出沒在艷陽下,他就沒打算給自己留一絲退路。

      光陽照在身體上,如蟻噬骨,可越是這般的疼痛卻讓他愈加的清醒,人生穿梭而過,遺憾仇恨憂傷喜悅都是過往云煙而已,他沒有值得留戀的人,沒有把酒言歡的朋友,孤孤單單徒有一點行文吟唱的追求,卻在半路枉死在了梅頭村。

      痛一點更好,刻骨銘心。

      陰涼襲過頭頂,將他整個身子罩在了其中,噬骨的疼痛瞬間消失,渾身說不出的舒適輕松,裴阡倏地睜開眼睛,在視線觸及俯視他的那一張臉之時,人失神地怔住了。

      季塵撐開那把青色紙傘,替他擋去了陽光。

      “……”裴阡紅了眼眶,心底里最柔軟的地方,一直以來插在那里的尖刀似乎松動了,有股暖流沖破了所有阻礙,在心里抹上了療傷安撫的良藥。

      都是幻覺,他抹了一下眼角的淚,翻了個身依舊不理會季塵。

      青色紙傘一直盤旋在巨石之上,替裴阡遮擋日曬雨淋,而季塵獨自一人進了村子。

      天色破曉,雄雞啼鳴,一整夜過去了季塵沒有出現(xiàn),村子里安靜如初,沒有任何的異動,可是裴阡卻心神不寧,臉色變得更加的蒼白,焦灼不斷就連沒有呼吸的胸口也逐漸起伏。

      真正作惡的那只厲鬼他與之打過交道,強大的出乎想象,他完完全全不是對手,多少次眼睜睜看著它作惡卻無能為力,只能拼命用自己僅存的這絲魂魄護著這村子。

      又過了一日,村子開始不太平,雞飛狗跳,哀嚎聲不斷,天邊異光照入梅頭村,東邊忽然燃起熊熊大火,老村長凄厲的叫聲刺激著裴阡的耳膜。

      終于,他忍不住起身站在巨石上,顫抖著手去握傘柄,意料之中的灼燒刺骨之痛并沒有出現(xiàn),那把青色紙傘溫潤沁涼,輕而易舉地被他拿到收起,仿似有靈性一般。

      他站在村口,望著那熟悉的地方心中一陣畏懼,被捆在河水中垂死的七天,那一番滋味還歷歷在目,單單是回想起便足以叫人膽戰(zhàn)心驚,難過到無法自已。

      可是,他若不進村子,那道長生死未卜,好像沒有理由說服自己不管不顧。

      握著道長的紙傘,瘦削的身子籠罩在黑色的長衫中顯得格外寂寥,可蒼白俊秀的臉卻滿是篤定,就這樣踏入梅頭村。

      村中卻又是另外一番驚心動魄的景象,數(shù)丈高的厲鬼面目猙獰,無盡的猩紅烈焰中,房頂赫然坍塌,腳下的黃土地溝壑遍布,梅頭村早已面目全非,昔日的小巷田邊再也沒了村民的影子。

      “季塵!”裴阡在烈焰中穿行,不斷呼喊著他的名字,虛空的利箭自四面八方襲來,無處可躲,穿透他的魂魄刺入鬼影中。

      裴阡捂著胸口大口地穿著粗氣,他明明只是一只鬼,可為什么卻覺得自己跟活過來一樣,心會痛,會難過,甚至會想哭泣?

      道長是好人,他不能死,梅頭村的村民也大多樸實不曾作惡,自己的悲劇只不過是說不清的誤會,這邪氣滔天的厲鬼也是因為自己的緣故,無意中引到村子的……

      他嘆了一口氣,低頭看著手中的青色紙傘思緒萬千,眼里盡是溫柔和釋然。

      裴阡閉上眼睛,努力地回想起當初酷刑折磨的一幕幕,恨意逐漸凝聚,委屈蒙冤不公平的對待,死無全尸的折磨讓他逐漸失去理智,惡鬼該有的戾氣隨之而生,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開始長出駭人的長指甲,青絲披散在腦后隨風狂舞,面色也開始扭曲猙獰起來。

      我來救你,季塵。

      就在滿腔的怒意即將失控,理智殘存之際,一雙溫暖的手臂忽然將他攬在懷里,快速地閃身躍起,飛身落在了百年的老樹上。

      “你干什么?”清冷的聲音帶著關切之意急促地問道。

      一個模糊的人影逐漸的顯現(xiàn),身體被貫穿,周身卻籠罩在閃爍的金光中,肅殺之意磅礴浩瀚,威懾震撼。

      對視的一瞬間,裴阡戾氣盡散,眉眼溫順又恢復了原本病態(tài)無害的樣子:“我以為你快死了!

      季塵抬手將他凌亂的發(fā)絲撩到一邊,明明是輕聲斥責,可卻帶著微不可察的笑意道:“拿著傘坐在這里等我,死不了,不用擔心。”

      一道接一道的符咒燃起,復雜古老的法陣變化不斷,漫天的電閃雷鳴,猶如人間煉獄將梅頭村隱沒在其中,河水泛濫上漲,一股腦地沖刷進了村子。

      陰風猶如刀割般拂過,厲鬼仰天長嘯,發(fā)出震耳欲聾的聲響,又是一夜昏天暗地的惡戰(zhàn)。

      天邊現(xiàn)出魚白色,清晨的日光一舉跳出云層映入梅頭村,照在裴阡的身上。

      整整一夜,他渾身僵硬戰(zhàn)栗,抱著那把青色紙傘不曾撒手,目光死死盯著前方路口他離開的方向,不曾挪動半分。

      紙傘溫潤沁涼卻總是能感覺到一絲他的溫度,糟糕透頂?shù)娜兆右捕嗔艘唤z慰藉,裴阡在等他出現(xiàn)。

      河水從梅頭村退了回去,枯死的樹木開始重新生根發(fā)芽,躲在角落中的村民逐漸出現(xiàn),欣喜地互相道賀,感謝老村長請來了高人趕走了惡鬼。

      炮仗聲起此彼伏,整個村子都沉浸在心生的喜悅中,裴阡從路過的人口中聽到,那位道長只身除了惡鬼,還替全村貼了護佑平安的符咒,梅頭村在未來的日子里都不會再有惡鬼侵襲。

      此時此刻,他被老村長請了去喝慶功酒。

      裴阡抱著傘,任由日光透過斑駁的樹影落在身上,一動也不動,就這樣坐到日落天邊,夕陽染紅了整個梅頭村,季塵也沒有出現(xiàn)。

      沒有情緒的起伏,胸口也平淡沒有波瀾,他勾了勾嘴角跳下樹,緩緩地朝著那條他葬身的小河走去。

      他低頭看著紙傘,溫柔細致地拂去上面的灰塵,然后把它放在了河邊干凈的石頭上。

      身子沒入水中,心口隱隱作痛,八成是那昨晚的箭傷在作祟,他捂著傷口廢了好一番力氣才爬上巨石,這般如此的無力失落,怕是大限已至,心愿已了,他也終于摒棄一切離開這里。

      “怎么不等我一個人先回來了?”

      裴阡身子一震,眼前仿似有一道耀眼的光芒沖破重重烏云,不顧一切地奔來,在黑暗中糾纏了無數(shù)個日日夜夜的心,爭破束縛在剎那間解脫,那是一種無法言語的釋然和救贖。

      他回頭望過去,正對上季塵溫柔含笑的雙眸,一瞬間他忽然覺得這世間還有幾許美好。

      “我以為你走了,畢竟……”

      “沒走,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沒辦完!奔緣m走向裴阡,將一個包袱攤到巨石上。

      裴阡指著包袱問道:“這是什么!

      “你的白骨。”季塵眼神中的歉意和心疼,在望向裴阡的一瞬間,化為一世的溫柔鋪天蓋地般涌向了裴阡。

      接下來的日子季塵并沒有離開,他陪著裴阡整整九九八十一天,這也是裴阡從身死到化為白骨的日子。

      這些日子里,裴阡看著季塵努力地在河中找尋著他的白骨,一塊塊拼湊整齊,擺出完整的一副骨架。

      裴阡遠遠地看著自己的骨架,就像是看陌生人一般,沒有太多悲傷感慨,人生一場也不過如此,怨恨兩清,心愿已了,還有什么不滿足。

      只不過有一個人,肯為你找全尸骨,一絲不茍地清理淤泥灰塵,尊敬對待沒有任何褻瀆之意,原本就柔軟脆弱的心開始動搖,似乎這世間還有舍不得的東西,叫留戀。

      那一天,季塵叫來了所有的村民,一時間河邊顯得擁擠嘈雜。

      數(shù)日不見,老村長背駝的更厲害,一雙眼渾濁不堪,目光似有閃躲不斷偷掃過河面,內(nèi)疚恐懼無時無刻不在糾纏著他。

      粗莽漢子站在他身邊,不斷地用手絞著褲子,顯得格外局促,村民交頭接耳,竊竊私語,各懷心事。

      “你們錯殺了好人,今日于情于理都應該過來拜一拜他。”季塵冷冷地指著巨石上擺好的白骨,聲音低沉道。

      老村長聞言終于堅持不住,腿一軟撲通跪倒在地,老淚縱橫哭喊道:“對不起你,是老夫?qū)Σ黄鹉,裴公子我來給你賠罪了,望你來世一帆風順,享盡榮華富貴,下輩子我甘愿為你做牛做馬,你原諒老夫吧!

      季塵目光凌厲,青衫衣袂隨風舞動,他緩緩掃視村民道:“汝等害他死于非命,他非但未加害于汝等,反而以德報怨一身殘魂拼命與惡鬼相斗,沒有他這梅頭村早就不復存在!

      粗莽漢子捂著臉再也堅持不住,淚水從指縫涌出,悔恨不已,村民全部跪倒在河邊作揖磕頭,哭泣聲此起彼伏。

      裴阡坐在巨石上沒什么表情,漠然地看著村民,似乎他們哭拜的人跟自己沒有任何關系。

      許久,他才開口道:“讓他們走吧,我累了!

      怨恨早就不在,他孤身一身也沒什么牽掛,可是,心口始終堵著什么讓他有些坐臥不寧。那個人在送走村民之后,在漫天飛舞耳朵朱砂黃紙中,點燃了他的尸骨。

      火光映紅了他蒼白的臉,忽明忽暗的陰影映照下,人散發(fā)出一種病態(tài)的美,眉目如畫恍惚間卻又閃過淡淡的憂傷。

      “謝謝你。”裴阡對季塵笑了笑,他把青色紙傘遞了過去道:“還給你,今后我用不到了,以后有緣再會,但愿我還記得你!

      季塵沒有接傘,他眉頭微蹙上下打量著裴阡,似乎看穿了他一般開口道:“你根本就沒有打算去投胎對不對?就這樣把我支走,然后一輩子留著這河里?”

      裴阡啞然,他無所適從地看向別處,不敢直視季塵的眼睛。

      “你不走是因為心愿未了?”季塵嘆了一口氣,伸手將裴阡拉到巨石中央,讓他看著自己問道:“就這么想與我行百年之好?”

      裴阡驚愕抬頭,他完全沒有想到自己的心思會被猜到,以至于瞬間紅了臉,就連耳朵也通紅,驚慌失措地想要掩飾,卻語塞不知道該說什么。

      “是不是了了你的心愿,你就可以安心離開?”

      滿是希冀的眸子在聽到這句話之后霎時間暗淡下來,血色盡褪的臉上說不清是哪種情緒,卻莫名地讓人心疼不已。

      他扭過臉去道:“如果只是為了讓我離開,那不必了,道長是何等身份,在下豈敢高攀,還是有自知之明的,強人所難之事就免了,道長啟程吧,后會有期。”

      裴阡說完跳入河中,很快就隱藏在了河中不見了蹤影。

      第一日,裴阡從水中探出頭來,發(fā)現(xiàn)季塵打坐在巨石上沒走,他又沉入河中。

      第二日,亦復如此。

      之后數(shù)日,季塵始終維持這打坐的姿勢沒有變,裴阡開始擔心,擔心他出了問題,難道是受困于此無法離開?

      正當下定決心從河中走出來,親口問他的時候,卻驀地發(fā)現(xiàn)季塵不見了。

      望著空空如也的巨石,那個熟悉的身影不在了,裴阡的心被失落感填滿,明明是艷陽高照的白日,卻覺得渾身冰冷,眼前一片昏暗,他只是一只孤魂野鬼,為何忽然有了冷暖。

      一滴淚自眼角滑落濕濕的,涼涼的,他抹了一下,是苦的。

      “為什么哭了?”清朗的聲音自身后的河灘響起,裴阡倉惶轉(zhuǎn)身。

      季塵明眸淺笑,遠遠地看著他。

      “你沒走?”

      “今日就走!

      裴阡哦了一聲,勉強地扯出一點笑意,看著眼前器宇軒昂的那個人,眼前又起了朦朧的霧氣。

      季塵走過來拉過他的手,輕輕將那顆光滑的鵝卵石放到手心,淺笑道:“這石頭我用了一點心血,你的魂魄可在夜晚寄身其中而不散,白日有我的傘護佑,行走人間不成問題,不入輪回就暫且不入吧!

      裴阡尚未反應過來其間的意思,季塵又道:“帶你一起走!

      大腦瞬間一片空白,所有不敢想象甚至連燃起一絲念頭都覺得奢侈的事情,竟然成了真,過了好久,裴阡才聲音顫抖著問道:“你要帶我走,你去哪就帶我去哪?”

      “是!奔緣m淺笑道。

      “可你是道長,我是一只見不得光的惡鬼,你不怕流言蜚語毀了你的名聲?”

      “未行冠巾之禮,從我許你承諾的那一刻起,就不是道長了!

      裴阡有些茫然,傻傻站在那里不知作何反應,恍惚間季塵拉住他的手,溫暖愜意,邊走邊道:“承諾過就不會失言,行百年之好未必現(xiàn)在,誰要在你那冰冷的破石頭上對拜!

      裴阡偷偷抿起了嘴角,掌心的鵝卵石發(fā)出耀眼的微芒,不是明珠勝似明珠。

      山高水闊,與君同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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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ote 作者有話說
    第1章 病嬌裴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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