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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西方矯情風(fēng),略變態(tài),短,已完結(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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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利塔
互動


一句話簡介:短介紹

立意:

  總點(diǎn)擊數(shù): 332   總書評數(shù):2 當(dāng)前被收藏?cái)?shù):1 文章積分:85,159
文章基本信息
  • 文章類型: 原創(chuàng)-純愛-近代現(xiàn)代-愛情
  • 作品視角: 主受
  • 所屬系列: 詭譎
  • 文章進(jìn)度:完結(jié)
  • 全文字?jǐn)?shù):4628字
  • 版權(quán)轉(zhuǎn)化: 尚未出版(聯(lián)系出版
  • 簽約狀態(tài): 未簽約
  • 作品榮譽(yù): 尚無任何作品簡評
本文包含小眾情感等元素,建議18歲以上讀者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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復(fù)活

作者:樹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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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愛


      1.我好像重生了。
      當(dāng)我坐在花園里的石凳上,玫瑰花馥郁的香氣如海潮將人吞沒,管家默默地倒上一杯大吉嶺,紅茶的裊裊霧氣將我繚亂的思緒拉扯。
      我不是這個(gè)人,這個(gè)坐在玫瑰花叢旁享受奢靡的人。
      管家垂著眼,又悄悄離開,如同今天早晨他站在我床前那般恭敬,他稱呼我:奧利塔少爺。
      是哪里出現(xiàn)了錯誤?
      我忍不住深思下去,但大腦明顯不愿意處理這樣的麻煩,捶打般的疼痛一層層炸裂。
      在痛楚中,我仿佛看到了森然的大火,那火苗熾盛,咧著丑惡的嘴向我而來。
      明明,明明身體感知如墮冰窖。
      如果我死了,那里爾呢?他該怎么辦?
      里爾、里爾。
      我忽然清醒,額頭上細(xì)密的汗凝成珠掉落。玫瑰花叢有一瞬間的模糊。我得,去找里爾。
      我的摯愛。

      2.弗蘭的葬禮,我的葬禮。
      我感到意料之外的平靜,哪怕看到自己黑白的相片被白玫瑰簇?fù)。管家坐在我旁邊,為我遞上一支純潔的花。
      我突然意識到我應(yīng)該穿黑色西裝的。
      心跳突然加速,越來越快。
      里爾出現(xiàn)了。
      這是我的里爾嗎?看他那邋遢的栗色卷發(fā)、滿是血絲的藍(lán)眼睛、青色落魄的胡茬,也就那身衣服稍微精神些。
      我的里爾總是溫文爾雅、衣著得體,如同貴族,怎么會是這個(gè)樣子?
      心跳得太快了,快得感到痛苦,快要失控。
      我的手脫離了大腦的控制向著那道偉岸的身影伸去,卻觸摸到了冰冷刺骨的玻璃。
      我還在車?yán),我沒有參加自己葬禮的資格。
      我無法,碰到我的愛人,我的里爾。
      管家遞過來濕熱的巾帕,他看著我淚流滿面,卻只能疼惜又無奈。我眼里只有里爾。
      管家長嘆了一口氣,為我打開了車門。
      難得的晴空萬里,陽光灑落身上時(shí)卻冷漠而冰涼。
      我知道我的形象一定受人矚目。
      那些穿著黑衣的哀悼者紛紛注視著我,這個(gè)奇怪的又哭又笑的人。
      當(dāng)我拉住里爾的袖子,我透過淚水看到他驚詫的面孔。
      那深陷的眼窩里,蔚藍(lán)的眼睛盛滿了疲憊,也倒映著我可憐的面容。
      “你……”
      我不確定自己的喉嚨是否發(fā)出了聲,或許沙啞得如同磨砂。
      里爾掙脫了我的手,因?yàn)槲覊焊桓矣昧。他勉?qiáng)扯出了一個(gè)得體的笑容,從口袋里掏出了一方巾帕。
      在我愣神的時(shí)候,他已經(jīng)把帕子塞給我,然后走到了花圈之前。
      我不自覺地捏緊手中鉛灰色的帕子,望著他的背影,看著他彎下腰,似乎在親吻那張可悲的遺照。
      憑什么啊……
      我就在這里,你為什么這么疏離,為什么要去吻一塊毫無感情的東西!
      莫名其妙的怒火燃了起來,心臟傳來被灼燒的疼。
      我要告訴他,我就是弗蘭,他的愛人。
      管家擔(dān)憂地看著我,我肯定像一個(gè)眼紅的妒婦。
      “少爺……”
      我小心翼翼地將方帕疊好,轉(zhuǎn)身上了車。

      3.“奧利塔,關(guān)于圣斯汀的著作,你有什么見解嗎?”莫利先生笑瞇瞇地看著我,一手端起了冰咖啡。
      我已經(jīng)適應(yīng)了這些我完全不熟悉的提問,并找到了虛假的應(yīng)對方法,“莫利先生,我的見解十分淺薄,愿您不要嘲笑我的無知。我認(rèn)為圣斯汀是一位偉大的詩人……而不是一位單純的作家,她的筆觸如薔薇般柔軟……”
      我驀地停住。
      “哦,哈哈。奧利塔,我得向你介紹介紹,這是我的新學(xué)生!蹦畔铝丝Х,轉(zhuǎn)而摸了摸他的白胡子,依舊笑得眼紋晃蕩,“用東方的語言來說,也是我的關(guān)門弟子,里爾!
      我抓緊了我衣擺上一顆用以裝飾的扣子,下意識挺直了腰背,面上露出了一個(gè)完美的笑容,“你好,我是奧利塔!
      里爾已經(jīng)不再像葬禮那般模樣,或者說葬禮上的里爾本就是非正常的里爾。
      他的鼻梁上架了一副眼鏡,那湖泊般深情的眸藏在鏡片后,顯得有些神秘。金色的眼鏡鏈垂落下來,卻又蜿蜒到耳后,精心打理的中長發(fā)一絲不茍,很是斯文。
      金屬扣子有些硌手,我卻不想放開,只有疼痛能挽救我沉迷于他全數(shù)癱瘓的神經(jīng)。
      大概是死過了一次,我發(fā)覺我對里爾的愛已經(jīng)深到癲狂,我讓自己變成了偏執(zhí)病人。
      我從未如此深愛他。
      接下來的一個(gè)小時(shí)里,似乎是一個(gè)夢境,我竟能與我的里爾如此和洽的交談。我慶幸我做足了功課,不然我一定無法這樣自如,他亦不會因欣賞而拉近與我的距離。
      借著文學(xué),我與里爾總算有了交集,并朝著朋友的方向靠攏。但我是那么貪心,我不僅僅想與他做朋友。
      4.十月四日,我與里爾約好在市圖書館會面,交換了彼此心愛的書。
      十月十六日,我與里爾共進(jìn)了晚餐。
      十月二十日,我將里爾遺落的懷表還給他。
      十月二十二日,里爾邀請我參加茶會。
      十月三十日,我邀請里爾到家做客,未遂。
      十一月五日,里爾拜訪我家。
      十一月八日,我與里爾共進(jìn)晚餐并觀賞話劇。
      十一月九日,我與里爾在懷特會館約會。
      ……
      我對著一桌美味失神,我與里爾已經(jīng)成為了好友,為什么還是不滿足?
      我本就不該滿足,前世我與里爾可是愛人。
      可我,到底要不要告訴里爾我就是弗蘭呢?
      我突然對眼前的鵝肝失去了胃口。
      管家貼心地為我換上神戶牛排,我意識到我早已習(xí)慣了這樣的生活,與我以往完全不同的生活。
      我意識到,從一開始我就沒有半點(diǎn)不適,坦然且熟練地成為了這個(gè)名叫“奧利塔”的人。
      我還是弗蘭嗎?弗蘭可不知道什么圣斯汀的著作,也不懂得話劇、馬術(shù),更不懂紅茶和意大利西裝。
      落地窗外,嬌艷的玫瑰在溫室里綻放容顏,絲毫未受到大雪的侵?jǐn)_。
      我該去赴約了,里爾說他要送我一瓶雪樹。
      冬天適合伏特加,也適合干柴烈火。
      暖黃曖昧的燈光下,里爾的輪廓愈加深邃。他今天沒有戴眼鏡,于是露出了那雙湖泊般深情的眼眸。
      我突然想起圣斯汀筆下人物的告白:我愿日日坐在你的眼畔,垂釣憂郁。如果那口深情的湖,泛起漣漪以回應(yīng)我的愛,我愿溺斃在無盡的藍(lán)色。
      于是我終止了對伏特加的探討,望著里爾的眼,情難自禁:“我鐘愛于你,里爾。我無法向你傾述我的愛,我甚至覺得它太過滿溢而會影響到你,這是罪過!
      里爾好像沒有驚訝,他略微收緊了下頜,看上去出奇的嚴(yán)肅,“你……奧利塔,我…我很抱歉…”
      一層陰影在他臉上連綿,我相信我的臉色也不夠好看。
      但我知道我要做什么。
      【我要告訴他,我就是弗蘭,他的愛人。】
      我能感到我的嘴唇在顫抖,但謝天謝地,我說出口了。
      “里爾,我是弗蘭啊……”
      里爾猛地抬起頭,傾瀉的燈光流進(jìn)他深陷的眼窩,照亮了那濕潤的湖泊,又順著高挺的鼻梁從顴骨摔落。
      他沒有高興,甚至沒有反應(yīng),一張臉都繃了起來。
      我期期艾艾:“里爾,我就是弗蘭!這件事或許有幾分靈異,但你相信我……”
      我試著去碰他放在桌面上緊握的手,他猛地站了起來,毫無紳士之風(fēng)。
      “抱歉,奧利塔,我得走了!
      是什么讓他說出這句話的?大概是天性的溫和和教養(yǎng)吧。
      可為什么又讓我如此……
      里爾啊,你可是放了一把剪子在我心頭,想要一點(diǎn)點(diǎn)斷去支撐我身體的血管,讓我瀕死無助。

      5.我并非有心機(jī),只是想離他近一些罷了。
      他明明那么愛我,愛弗蘭。而現(xiàn)在,我只不過換了軀體,他便舍棄了所有。
      我懨懨欲絕。
      管家讓我去醫(yī)院做一次例行檢查,我便渾渾噩噩地去了。
      但檢查報(bào)告卻直接送到了奧利塔的母親——薇夫人那里。(我絕不會承認(rèn)那是我母親)
      薇夫人遠(yuǎn)游歸來,但我只見過她一次。
      她是真正的貴婦,一張臉保養(yǎng)得宛若二十出頭的青蔥少女,但卻有著少女不具備的刻板冷肅。
      當(dāng)她看到我時(shí),她卻笑了,眼角細(xì)小的紋一露出來便顯得格外溫柔。我便知道這位嚴(yán)格的貴婦依然遵從著母性,對她可憐的被我侵占的孩子除了慈愛別無他物。
      “奧利塔,你最近感覺還好么?”薇夫人用一種足以稱為憐愛的目光看著我。
      我忽然覺得鼻酸。
      “我的孩子,你總是過于孱弱!鞭狈蛉藧蹞岬厝嗔巳辔业念^,接著讓管家遞過來一只小盒子。
      “打開看看親愛的,你會喜歡的!
      我下意識屏住了呼吸,從心底升騰起來一種孩童般天真的愉悅。天鵝絨做底的盒子里躺著一塊鉑金懷表,它的刻度精細(xì)而優(yōu)美,鑲嵌的鉆石熠熠生輝。
      似乎被鉆石刺痛了雙眼,我感到針扎般的痛苦,并且逐漸占滿我的整個(gè)大腦。
      我……

      好像沉進(jìn)了水里,所有感官都被浸潤著,就像在羊水里一樣充滿了安全感。
      慢慢地,似乎有聲音傳來。
      “索契醫(yī)生,奧利塔怎么樣了?”這是個(gè)焦急又溫柔的女聲,好像很熟悉很熟悉。
      一點(diǎn)點(diǎn)破碎的畫面浮上來。
      “媽媽,我想要一塊懷表!
      “好的,奧利塔,只要你不再做傻事,媽媽會替你買下最美的懷表!
      什么傻事……
      我驚醒了。薇夫人和一個(gè)留著大胡子的人正關(guān)切地看著我。
      我一時(shí)無語,只感覺一切都很陌生。
      我是弗蘭,我不是奧利塔,我告訴自己。
      索契醫(yī)生嘆了口氣,“好好休息吧,小奧利塔。”
      “別這樣叫我!蔽胰滩蛔》瘩g,急切又粗魯。
      “好吧好吧!彼髌踽t(yī)生舉起雙手以示投降,但我并無心思與他逗趣。薇夫人一直擔(dān)憂地看著我,我仿佛給她添麻煩了。
      隨后索契醫(yī)生便和薇夫人離開了,獨(dú)留我一人在蒼白的空間里,迷惑又難熬。
      我到底是怎么了?
      我閉上眼,想理清思路,又束手無策。病房的房門突然發(fā)出咔噠的聲響,有誰想進(jìn)來嗎?
      沒人,那門又合上了。
      但我卻莫名想要出去逛逛,病房總是讓我感到窒息,盡管我不知道窒息感從何而來。
      我推開了房門,走廊里很安靜,偶爾有護(hù)士穿梭。
      遠(yuǎn)遠(yuǎn)地,我看到薇夫人與索契醫(yī)生站在走廊盡頭。
      這個(gè)優(yōu)雅的貴婦好像有些著急,以致于失了態(tài),索契醫(yī)生似乎在安慰她。
      我不知道他們在談?wù)撌裁矗呐掠行┖闷,我仍然避開了他們,走下樓。
      在醫(yī)院里,穿著病號服很是平常,沒有一個(gè)人注意到我。
      我一步步走下樓梯,感覺自己的人生也一直走著下坡路。弗蘭……終究不再是弗蘭了,怪不得里爾不信,我自己也快無法說服自己了。
      我停住腳步,我到底是誰?
      這好像很奇怪,我當(dāng)然是弗蘭啊。
      我笑了笑,又繼續(xù)走。
      轉(zhuǎn)角的時(shí)候,一個(gè)人突兀地撞上來,把我混濁的腦袋撞清醒了幾分。
      但他懷中的文件撒了一地。
      我蹲下來替他撿這些不聽話的紙張,如果我沒有看到“奧利塔”的名字的話,我大概會繼續(xù)渾渾噩噩下去。
      我如同餓虎撲向那些也許是病例的東西。
      他“啊”了一聲,卻沒有阻攔我的動作。
      妄想、偏執(zhí)。
      我到底是誰?
      我不是弗蘭……我是…奧利塔。
      對啊,弗蘭只是一個(gè)普通的郵差,怎么會懂得那般抒情的告白,弗蘭只是一個(gè)粗俗的男人,怎么會懂得如何享受精致的生活,弗蘭會說粗話,弗蘭動作粗魯,弗蘭…天真可笑。
      我大笑起來,弗蘭,這么普通的一個(gè)人!
      憑什么啊……
      我抱住膝蓋嗚咽起來。
      薇夫人的話回蕩耳邊,“孩子,你總是過于孱弱!
      喜歡卻不敢接近,偏執(zhí)仍不敢伸手,寧愿鎖住自己看著所愛之人與他人親吻、酣睡也不會靠近一步。
      我為什么這么懦弱?
      “嘿,小奧利塔,你怎么又來醫(yī)院了?”
      “別碰,玫瑰有刺,會受傷的。”
      “別哭了,給你!
      ……
      “我建議用束縛帶,薇夫人!
      “不,我的奧利塔不會傷害任何人!
      “這是種嚴(yán)重的精神病癥,夫人。”
      “我說了,不!
      ……
      我是誰。课覍幵肝沂歉ヌm,而不是困獸般該死的奧利塔。

      6.“先生,你還好嗎?”
      我抬起頭,整個(gè)人忍不住戰(zhàn)栗。等到終于聚焦時(shí),我看著眼前這個(gè)陌生人,手里還緊攥著代表真相的紙張。
      我站了起來,用寬大的病服袖子抹了抹眼淚,這個(gè)動作是屬于弗蘭的粗魯。
      “給你,抱歉,我剛才有些失態(tài)!
      臉上長著小雀斑的男人笑了笑,將病例整理好,道謝后急沖沖上了樓。
      我看著他的背影,也緩慢地走上樓。
      花園里的玫瑰早就謝了。

      我躺在病床上,薇夫人正替我削蘋果。
      陽光正好,一如弗蘭的葬禮那天。
      有人在敲門,薇夫人開了門后皺了皺眉。
      是里爾。
      薇夫人體貼的給了我和里爾空間,謊稱自己去接熱水了。
      那只削了皮的蘋果被放在托盤上,逐漸氧化,逐漸衰敗。
      里爾有些緊張似的搓了搓手,他一錯不錯的看著我,我卻沒有回應(yīng)他的目光。
      我知道那目光不再冷漠疏遠(yuǎn),而是帶著深沉而炙熱的愛意。
      “我……我回去想了很久!崩餇栭_口打破了平靜,“其實(shí)早有人告訴我…你…的想法…但我一直難以置信!
      “直到那天,你說……”
      里爾開始笑起來,甜蜜得讓人心痛。
      “弗蘭,我很想你!
      我終于轉(zhuǎn)頭看他,湖泊起了漣漪,可不是為我。
      我輕聲問他:“醫(yī)院樓下花園里的玫瑰謝了么?”
      里爾驚詫,下意識回答:“早就謝了。”
      “你問這干什么?”里爾疑惑。
      “沒事!
      “我愛你,里爾!
      我緩緩露出了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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