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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由無意中的一瞥開始的,糾纏不斷的緣,所導(dǎo)致的故事
01
從未體會過的,難以言喻的憤怒和害怕,當看到哲雄靠近蓉司時,那根名為理性的弦在數(shù)次的掙扎之后,終于崩斷了
“……可惡!”
重重地錘向桌子,睦像是泄憤一樣大口往嘴里塞著漢堡
就在剛剛,又一次目送著蓉司跟哲雄一起遠去,這段時間,一直,一直,以自己都難以忍受的卑劣行徑去跟蹤,去監(jiān)視,甚至暗地里慫恿同學(xué)去打聽……已經(jīng),夠了吧?
不想再這樣下去,必須做些什么才行
“……嗚、咳!…咳咳——!”
差一點被噎住,連忙往嘴里灌了一大口冰可樂,大力地錘著自己的胸口,睦劇烈地咳嗽了幾聲
“……嘖”
不遠處的座位上傳來細微的聲音,突然脊背一寒,睦不自覺地繃緊身體,抬頭看去
“!”
就像被兇猛的野獸盯住了一樣,一瞬間仿佛血液都停止了流動,被用相當可怕的眼神警告了,抓著可樂杯子的手無力放下,睦回過神的時候,后背已經(jīng)濕了
那雙銳利的眼已經(jīng)收回了視線,像是在傾聽音樂一般低著頭,環(huán)繞在他周圍的空氣安靜地可怕
這個人…………
睦抿了抿唇,他認得的,曾在蓉司家附近出現(xiàn)過的,善彌的司機,可疑又可怕的男人
02
只來得及解決兩個終極牛肉漢堡,有些遺憾地看了眼桌上剩余的來不及吃的快餐,睦沒忘了帶上包,盡量不引人注意地按剛剛那個男人走的方向縮手縮腳地前進
一定是這段時間跟蹤太多的后遺癥啊!看到那個可疑的大叔在做可疑的事就忍不住了,但愿不是和蓉司有關(guān),說起來最近善彌的舉止也愈發(fā)古怪了,雖然本來就是個怪人
“……?”
人……呢?
站在一條空蕩蕩的小巷前,睦停下了腳步四處張望
“……嗚!”
后背猛得受到撞擊,柔軟的臉頰被擠在粗糙的墻壁上用力摩擦,手臂被反剪壓上后背,似乎聽見了骨頭發(fā)出不堪重負的響聲
“誰?”
被冷沉渾厚的聲音質(zhì)問著,睦的眼角泛起了生理性的淚花
“痛痛痛!放、放開啊!”
“報上名字!”
絲毫沒有回轉(zhuǎn)的余地,從來沒有被人這么不客氣地粗暴對待,睦有些害怕的同時,心頭一陣無名火起
“……關(guān)你…什么事,我……只是路過,而已”
艱難地從喉嚨里擠出一句話,睦盡可能惡狠狠地瞪向那個男人
“…………”
探究審視的目光在睦的身上游走,偏瘦的體格和給人小動物一樣的感覺,不及道上的人十分之一的跟蹤素質(zhì),從鼻子里發(fā)出了像是輕蔑的哼聲,姬谷總算是放開了睦的手臂
從煙盒中取出香煙叼在嘴里,并用打火機點燃,隨之紫煙的升起,煙霧自男人的唇瓣中深深吐出
“小子,好奇心不要太重”
被足以穿透墨鏡的尖銳目光鎖定,睦下意識縮了縮身體,很快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tài),他感到有些難堪的露出厭煩的神情,嘴里嘀咕了句大叔,飛快地跑開了
大叔?
姬谷拿煙的手頓了下
他這么顯老了嗎?
03
說起來其實有些可笑,對于相當于親人的存在,即使以保護之名強行麻痹自己,在進行過幾次竊聽之后,已經(jīng)不愿意再進行下一步調(diào)查了
既然都已經(jīng)做了,何必還自欺欺人什么
那個叫作上屋的人,如果要挖出他的身份,一定會觸及到老爺?shù)碾[私,光是竊聽還不夠,可能還需要去搜查房間,那樣的行為,無論如何也說服不了自己去做
在習(xí)慣去坐一坐的酒吧中,姬谷深深地嘆了口氣
還是先從其他人那邊開始調(diào)查吧,少爺最近十分在意的那個崎山蓉司,既然之前已經(jīng)調(diào)查過了,再深入調(diào)查一下吧,那個人是否和少爺最近的改變有關(guān)系
并且,總莫名的感覺老爺和少爺是在圍繞著一件事
還有…………
崎山蓉司單薄的人際關(guān)系網(wǎng)中,那個叫作三田睦的家伙,上次被他跟蹤了,不知道對方的意圖,但也有追查下去的意義
04
再次見到那個叫作三田睦的青年,是在醫(yī)院里
敲了敲401的房門,推開門的響聲和請進的聲音同時發(fā)出,姬谷第一眼注意到的,便是憔悴消瘦了很多的青年紅紅的眼眶和鼻子
像是剛剛大哭了一場似的
“……蓉…你、怎么是你?!”
十分驚訝的,睦睜大了眼睛,突又意識到自己現(xiàn)在有些狼狽的樣子,慌慌張張地想要遮住臉,大聲道
“出去!”
“已經(jīng)看到了……小鬼”
他是小孩子嗎,姬谷有些無奈地想到
“你才是小鬼!”
還挺精神的,挑了挑眉,姬谷坐在了睦旁邊的凳子上
下意識從口袋里拿出煙盒,將要點開的時候,想起現(xiàn)在是在病房,動作于是停了下來
“稍微有一點看望病人的自覺啊,大叔!”
一點也不喜歡嗆人的煙味,加上剛剛發(fā)泄過一次情緒,睦很快忘記了害怕,爆發(fā)了出來
“……不是來看望你的”
雖然這樣說,姬谷還是把煙盒放回了口袋
05
“……呃…………嗚、咳!”
“現(xiàn)在,明白自己的立場了吧”
手上的力道稍微松了些,看到青年因為窒息漲紅的臉,眼角被逼出淚來,姬谷默默在心里道了聲抱歉
不會對老人和小孩出手,一直奉行這一準則的自己,已經(jīng)是第二次破例了,第一次對那個叫作城沼哲雄的人出手,尚且還可以說是工作,那么這一次,完全出于他自己意志的,果然,心里有什么崩塌了
“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
感覺差不多了,收回手,用近乎命令的語氣,姬谷逼視著再次對他露出有些害怕的神情的青年
“……咳咳!……咳!”
捂著自己的脖子,用力咳嗽和喘息,睦擦了擦眼角的生理性淚水,即使雙眼仍濕漉漉的,但仍是強撐著回瞪對方
“……休想!”
沙啞的聲音里帶著明顯的決意,姬谷有些詫異地看了青年一眼
不明白他在堅持什么,只是要他把自己知道的關(guān)于崎山蓉司的事說出來而已,明明是一副隨時能被擊垮的樣子,意外的……固執(zhí)
再來一次暴力也沒什么意義了,手不禁伸向煙盒,中途停下,姬谷有些煩躁的咂了咂嘴,改為扣住了睦的肩膀
“我知道了,那么,合作呢?”
哄騙一個社會經(jīng)驗不足的小鬼,雖然會有點費時間,取得對方信任后得到的信息也會更真實,更多吧?
“誒?”
06
“……Cerulean Warler”
確定了是這個奇怪難記的英文名字,睦在看上去似乎很高級的店外探了探頭,然后默默低頭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襯衫褲子和球鞋
進這種地方要穿正裝的吧,啊,煩死了
左顧右盼了一會,確定沒有人注意著自己,睦深呼吸一口氣,心里反復(fù)念著看不見我看不見我,終于硬著頭皮走了進去
……很安靜,藍色的燈光靜靜地籠罩室內(nèi),磨得光亮的黑色地板上猶如波漾著一片波光
按短信上所說的,睦徑直走到最里面的桌邊,姬谷早已坐在那里等候,身前的酒杯空了一半
“這什么破地方啊那么難找”
總算見到了正主,睦下意識發(fā)起了牢騷
“喝一杯?”
看上去相當悠閑愜意的,姬谷杯中的酒輕晃著,在微弱的燈光下泛著好看的波光
“……你不知道我因為什么住院?”
聳了聳肩,對縈繞在鼻尖的淡淡酒精味有些嫌棄,睦皺眉坐了下來,盡量和姬谷離遠了些
“知道,吞服打量安眠藥,自殺未遂,小鬼,你以為你的人生是傷痛青春文學(xué)嗎?”
“喂,不要叫我小鬼啊,大叔!”
刻意加重了大叔兩個字,睦用力拍了拍桌子
“安靜!”
姬谷呵斥了句,睦這才注意到,店內(nèi)的客人和侍者向他投來了不滿的目光
“……哦”
頗為老實的耷拉下肩膀,睦像犯了錯的小孩子一樣低下了頭
“什么感覺?”
像是不經(jīng)意的,姬谷問了句
“。俊
“是說吞安眠藥嗎?……那個難吃死了啊,吞進肚子里感覺好惡心,洗胃的時候也是,超級痛苦啊……”
糾結(jié)著抓了把頭發(fā),睦苦著臉碎碎念道
“世界上怎么會有那么可怕難吃的東西”
“那你為什么……”
“我也不知道啊,一直以來……呃”
正說著,睦突然停頓下來,直愣愣地看著姬谷
“關(guān)你什么事?我為什么要告訴你!”
又炸毛了,姬谷在心里嘆了口氣,和少爺一樣的小孩子脾氣啊,不過,比少爺更開朗一些
“是你自己說的”
“啊嘞,是嗎?……才沒有”
仍是嘴硬的,不過睦的聲音還是越來越小了,看來他也意識到了自己無意識的話癆
“啊——,煩死了”
再次抓了抓頭發(fā),目光游離著看向天花板,睦有些別扭的開口
“快點進入正題啊……難為我一個病人還堅持去學(xué)校打探消息”
“哦,辛苦你了”
特意柔和了語氣,姬谷放下酒杯,問道
“那個叫上屋的人……”
“是老師啊”
睦忍不住糾正,雖然他平常當面總是上屋上屋的叫,不過在背后談起的時候,意外的禮貌了起來
“……諾”
有些郁悶糾結(jié)的,睦滿臉不情愿地從口袋里掏出一個小號的筆記本
“果然命運女神是站在我這邊的啊,輕易就拿到了”
“不過,看完還是趕緊還回去吧”
明明來的路上還很興奮,此時心里卻有羞愧的情緒滋長了出來,越來越搞不懂自己了,睦一手托著腮,長長的嘆了口氣
他也不知道自己現(xiàn)在所做的事對不對,他為了蓉司,大叔為了善彌,他們盡可能地去搜集拼湊情報的意義…………反正也沒有回頭路了吧,既然上了賊船,還是不要浪費腦細胞去進行痛苦的思考了
“您好”
被陌生的聲音打斷思緒,睦抬頭看去,侍者微笑著將一杯冒著熱氣的牛奶放在他的面前
“誒?”
“我請客”
正抬頭翻開著筆記,姬谷頭也不抬道
“……啊,哦…………謝謝”
睦有些受寵若驚的捧著溫?zé)岬谋樱m然入夏了,但提前出院的自己身體還有些虛弱,勉強能體會到幾分蓉司一直以來的感受,能喝一杯熱乎乎的香甜牛奶真是太棒了啊
真懷念以前可以挑戰(zhàn)三個終極牛肉漢堡的日子
07
踏著鋪滿紅磚的地面,走進位于新舊校舍之間的中庭,睦顧盼著,很快找到了那個存在感很強的家伙
中庭因為修剪整齊的花卉和樹木,還擺放著長椅,時常被女生用來做午餐場所,但現(xiàn)在空無一人,罪魁禍首的家伙正大搖大擺地坐在一條長椅上抽著煙,散發(fā)著令人不敢接近的氣息
不知道蓉司在哪里吃飯?
胡思亂想著,睦徑直坐到了姬谷的旁邊
“你怎么來了?”
“少爺說想去購物,中途改變了注意”
“哦,所以把你一個人丟在這?”
善彌那樣的,做出什么事都不奇怪呢
“不,我留下來找你的”
像是嘆了口氣,姬谷捻滅了手中將燃盡的煙
“找我?”
睦不明所以
“喂喂,你好歹是一個□□大叔,還沒有自己的信息渠道嗎?”
“誰跟你說的?”
姬谷突然抓住了睦的手腕,語氣冷漠又嚴厲
“什、什么?這種事……誰都能看出來吧?”
莫名緊張起來,睦磕磕絆絆道
“哦”
剛剛突然緊張的氣氛突然間又消失不見,姬谷像什么也沒發(fā)生過一樣松開手,語氣很是隨意的說
“你的臉色很不好”
“那當然的吧,我是病人哎”
靠在長椅的靠背上,睦瞇著眼抬頭仰望天空
“等等”
沉默了一會,睦突然反應(yīng)過來似的直起身,緊盯著姬谷
“你剛剛……是在關(guān)心我嗎?”
姬谷一臉你在說什么的表情,但睦大腦已經(jīng)沒有經(jīng)過思考的開口了
“看來你還是有點人性的啊大叔,知道不能壓榨未成年勞動力,請我吃飯請我吃飯~請我吃飯啊~”
“什么?”
“哦,對了,這樣的話,我要蛋卷炒面面包!”
“吶吶,大叔,我可是一頓能吃十個面包的”
幾乎可以說是明示的,睦睜著亮晶晶的眼期待地看向姬谷
從未被那樣熱切的目光直視過,姬谷默默側(cè)了側(cè)身體
“你現(xiàn)在不能吃那么多吧?”
十個,不是開玩笑么,姬谷委婉地想要回絕
“啊,是哦,這幾天總是打營養(yǎng)針,食量都要變小了”
睦有些遺憾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那就九個吧”
“哈?”
“啊啊,煩死了!八個也行。
“不是,我說……”
“我不管,八個,八個,最低限度,不能再少了,不然我餓死給你看!”
“…………”
“……好吧”
應(yīng)付時不時任性的少爺已經(jīng)習(xí)慣了,相比之下睦的要求還好,作為校外人員趕在下課之前去小賣部蹲守,曾經(jīng)少爺心血來潮時也要求過,盡管少爺時不時的逃課,買到那什么面包根本是輕而易舉的,但只要說一句想要姬谷去做,他便會執(zhí)行
08
“唔啊,大叔,你是天使嗎?”
如青年所愿,第二天特意趕來買了八個那什么面包,和睦約在中庭的時候,猝不及防的被擁抱了下
“你……太好滿足了”
從來沒被用過天使的形容詞,姬谷張了張口,最后只是有些不自在地說了這么一句,睦懷里抱著面包,一臉理所當然的看向他
“因為是我最愛的蛋卷炒面面包啊,好吃的蛋卷炒面面包~好吃的蛋卷炒面面包~”
幾乎快要唱出來的,睦一副高興的合不攏嘴的樣子
“……哦”
不太能理解呢,現(xiàn)在的年輕人,少爺是,睦也是
自己果然……老了嗎?
睦吃得很快,轉(zhuǎn)眼間地上已經(jīng)掉了一片面包碎屑和幾個塑料袋,回過神來的姬谷下意識地抓住了他的手腕
“怎么了,你也要吃?”
像護食的小動物一樣,睦瞇起眼緊盯著姬谷
“……不是”
只是覺得你吃得太多太快了,不雅觀對胃也不好,而且因為不是少爺,出手就少了很多顧忌,想這樣解釋,卻說不出來,姬谷只是更加用力地握緊了睦的手腕
“不行!”
幾乎是怒吼著,睦從長椅上站了起來
“誰也不能從我嘴里搶東西!即使是你,你…………”
正氣勢洶洶的,睦突然卡了殼
“……哎,等等,大叔,你…………名字叫什么來著?”
自己也覺得這個問題很荒謬,睦的怒火一瞬間蕩然無蹤,只有尷尬的偏過頭眼神游離著不敢看向姬谷
“…………”
到現(xiàn)在連他的名字也不知道嗎?該說是遲鈍,還是神經(jīng)大條呢,明明有些地方意外的細膩敏感……姬谷不禁嘆了口氣
“姬谷”
“哦哦,姬…谷大叔,不行,感覺好奇怪啊,還是叫大叔吧”
撓了撓頭,睦重新?lián)P起笑臉
“隨你吧”
也是沒了脾氣,姬谷淡淡道
09
不是沒有想過這一天的到來,姬谷看著面前被雨淋得渾身濕透,眼里的怒火卻沒有絲毫被澆息的睦,微不可察地嘆了口氣
“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
“你一直都是利用我嗎?”
“為什么什么都不跟我說,不是說好要一起守護重要的人嗎?”
“我不明白……為什么你要獨自承擔(dān)一切!”
最后一句被大聲吼出來之后,仿佛被絕望悲傷的情緒壓垮,睦低著頭,雨水順著被打濕的發(fā)梢下落,說不出的狼狽
“……我很沒用嗎…………什么都幫不上………………”
“沒有,你先進來,不然會感冒的”
心里不斷涌現(xiàn)出的陣陣無力,睦所不知道的是,姬谷在那一瞬間有過想要認輸?shù)哪铑^,但,強迫自己堅定下來的信念終究還是負隅頑抗到了最后
翁長家隱藏著的,和神秘教團相關(guān)的,一切本該于身前這個單純簡單的青年無關(guān),從那次自殺事件之后本該脫離的睦,是被自己又一次拉進了泥潭
“姬谷……最近是在偷偷摸摸做什么嗎?”
少爺無意間的話浮現(xiàn)在腦海中,姬谷閉了閉眼 再次在心中無奈地嘆息,從那時驚覺的,從一開始想要守護老爺和少爺?shù)男囊,不知不覺中已經(jīng)摻雜了其他的私心,為什么要將寶貴的時間花費在那個青年身上,得到了的信息自己多花一點時間也能查出,所以……只是想看到他的笑容,和少爺小時候相似的,單純開懷的笑,小時候會捂著眼睛大聲哭泣的少爺,那時候即使剛剛經(jīng)歷了痛苦也能很快地笑起來,似乎將一切不快和煩惱拋開,那樣令他懷念的笑,終于又一次在睦的臉上看見了,是感到了救贖嗎?對睦……所以才…………
有些發(fā)燒了,摸了摸睦的額頭,姬谷為其敷了一條冷的毛巾
“來喝點水”
對照顧人已經(jīng)相當有心得了,姬谷將水杯貼在了睦的唇邊,聲音溫柔的誘導(dǎo)著
是有一點后悔,對于給青年錯誤的信息,誤導(dǎo)他朝錯誤的方向?qū)で蟠鸢,不過他的運氣實在很好,可能如他所說,幸運女神站在他那邊吧,自己偷偷調(diào)查跟蹤上屋,沒想到也有被跟蹤的那天,第一次見面也是,因為是睦,所以松懈了沒有提防嗎?
“……大叔”
臉上泛著不正常的紅暈,睦的目光渙散著,輕輕拉住姬谷的衣角
“別……丟下我…………”
像是缺乏安全感的小孩子一樣,姬谷垂眸,良久才道
“…………抱歉”
…………
“……渴…………嘴巴…好干………”
半小時后,接到少爺?shù)碾娫,正準備出門的姬谷不放心地再去看了眼睦,聽見了對方昏迷中無意識地嘟囔
像是軟綿綿的撒嬌,小貓仔一樣的感覺,小心地托起對方的頭,姬谷將溫水遞到睦的嘴邊
“喂”
似乎被困于夢中,睦的眼皮掙扎著動彈不得,無意識地不停搖頭,嘴里不停地嘟囔著什么,不肯喝水
真麻煩
有些不耐的咂了咂嘴,趕時間,沒有多少猶豫的,姬谷含了一口水,低頭貼向睦干燥起皮的唇
“!”
幾乎是同時發(fā)生了,睦的眼睛睜開,睜大,仍是渙散的,卻讓姬谷的心里打鼓
“……唔”
很快閉上了眼,像是享受水的甘甜,睦的舌頭動了,索取似的探入姬谷的口腔
……夠了
心中敲響了警鐘,身體卻慢了半拍,姬谷僵硬著,任睦笨拙地動作了一會,才狠下心咬了對方的唇瓣一口
“……!”
發(fā)出一聲吃痛的悶哼,睦下意識往后退了些,不能再拖延了,姬谷猛得站起來,顧不得睦唇瓣上流血的傷口,有些慌張地快步走出房門
…………一定是最近積壓太多了
10
也許在不知名的地方時間被加速了,誰知道呢,還是說自己被多余的情感麻痹,總之,到此為止吧
“喂,混蛋!大叔,你有沒有在聽!”
“你最近在做什么啊,給我一個交代,不是說好交換信息的嗎?”
“我們一起守護自己重要的人啊”
電話那頭,仿佛自欺欺人的喃喃自語隱隱傳來,睦的聲音帶上了一絲哭腔,還有幾分沙啞,是出于發(fā)燒的后遺癥吧,姬谷伸手摸了摸叼著自己頭發(fā)不放的克里斯汀的頭,語氣冷淡道
“騙你的”
“什么?……騙人吧,你…………什么!之前那些算什么!”
對方近乎怒吼著,姬谷只是面無表情的
“所以說你是小鬼,連接吻都算不上的,你就天真的以為是定情嗎?”
“…………”
意料之中的對方沉默了,十分理智清醒的,斬斷了最后一絲留念,確認了手槍里的子.彈數(shù),姬谷扔掉電話,開車奔向?qū)W校
“什么啊……”
腦袋隱隱抽痛著,電話那頭沒有了聲音,等待很久之后,睦也終于扔掉了電話聽筒,癱坐在了地上
“什么定情啊……我什么也沒說,不要擅自下結(jié)論啊混蛋大叔…………”
真冷
不禁打了個哆嗦,坐在地上抱膝縮成一團,不知道發(fā)了多久的呆,睦突然懊惱地叫了一聲,抓了抓亂糟糟的頭發(fā)
“一定是我太餓了……混蛋!混蛋!”
才沒有擔(dān)心啊,那家伙,到底打算做什么,他一點也不擔(dān)心啊!
11
“黃昏時分的游泳池,看上去就像糖漿一樣,非常好吃的樣子”
于灑落血跡的天臺上,青年元氣滿滿的聲音回響在腦中
實在是很符合那家伙性格的話,只要有好吃的就什么問題都沒有了,是吧?……不,不是還為那個叫蓉司的家伙自殺過嗎
不禁苦笑著,姬谷佇立在空無一人的天臺上,過往的一幕幕浮現(xiàn)在腦海中
他如今,終于得到了并不想要的,自由
老爺,少爺,一直努力維系著的,搖搖欲墜的家,終于徹底崩壞了,他一直以來存在的意義,消失了
“是甜的嗎是甜的嗎,啊,好餓啊,我想吃冰淇淋哎”
無憂無慮的輕快的聲音再次回響著,姬谷看著天空已經(jīng)完全被晚霞染紅,校舍和中庭的草木被流溢的紅光吞沒,終于拉回了自己的思緒
該走了,將槍.支別在腰上,姬谷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天臺
12
一年后
接到上屋的電話,從Cerulean Warler出來,關(guān)于那個傷痛的日子的記憶再次席卷而來,姬谷毫無目的地在人流涌動的商業(yè)街上慢慢行走著
并不急著離開,之后他還想去老爺和少爺?shù)哪沟乜纯,在此之前……清晰地感覺到自己像個幽靈一樣毫無存在感地游蕩著
原以為不會再回到這個城市了,在失去了存在的意義之后,但除了脫手失去了探究意義的資料,除此之外讓他回來的另一個原因…………
“……大叔!”
從身后剛剛經(jīng)過的快餐店里,聽到了久違的呼聲
“喂——,是大叔吧?……啊,不對,姬谷!姬谷——!”
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自己已經(jīng)加快了腳步,像是要甩掉什么一樣
“混蛋大叔!!”
“……呼……呼……回頭看!大叔——!”
“回頭啊,看我!看我!”
喋喋不休的叫喊著,那聲音固執(zhí)地牢牢跟在身后
“…………”
到底還是先放棄了,遠離了喧囂的人群,于燈火闌珊處,姬谷終于停下了腳步,回頭看向記憶中那活力四射的青年
“早叫你回頭看了啊”
唇角揚起大大的笑容,扶著膝蓋大口喘息著的青年,單純欣喜的目光緊緊抓住了姬谷
“……嗯”
望了望點綴著繁星的夜幕,有些不自在地,姬谷也終于直直地看向睦
“我回來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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