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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這個世界上我只愛兩個人。首先是賊婆娘,然后才是師父。
內容標簽: 情有獨鐘 悲劇
 
主角 視角
陳玄風
梅超風

其它:賊婆娘

一句話簡介:這個世界上,我只愛兩個人。

立意:

  總點擊數: 1512   總書評數:6 當前被收藏數:24 文章積分:270,684
文章基本信息
  • 文章類型: 衍生-言情-古色古香-東方衍生
  • 作品視角: 女主
  • 所屬系列: 無從屬系列
  • 文章進度:完結
  • 全文字數:18960字
  • 版權轉化: 尚未出版(聯系出版
  • 簽約狀態(tài): 未簽約
  • 作品榮譽: 尚無任何作品簡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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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愛賊婆娘

作者:南山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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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1 章



      (一)

      這個世界上我只愛兩個人。首先是賊婆娘,然后才是師父。說實在話,要不是我良心作怪。前面這句話還得更正一下:這個世界上我只愛一個半人;一個是賊婆娘,半個是師父。甚至這也說得勉強之極,因為不稍帶上師父,我就會產生那么點負罪感。畢竟,是他把我從乞丐群中帶出來,養(yǎng)我成人,教我武功。而我卻不僅背叛了他,還稍帶著拐走了他的女徒和《九陰真經》。

      我是后來才知道幾個師弟被挑了腳筋,并逐出門墻的。畢竟是十余年的兄弟情份,我難受了好一陣子。我想不明白師父為何出此辣手。因為在我的印象中,師父這人雖然怪了點,行事出人意表,但對我們幾個,卻是表面嚴厲心下偏愛極的。我知道背叛了他會惹他惱怒,但卻料不到他會遷怒于師弟們的頭上。

      在我們幾個的眼里,師父是半人半神似的人物。論年歲,師徒之間并沒有別人想像中的差距,但論到學識武功,則是天壤之別。我上過華山,有幸見識過華山論劍的幾位前輩高手。雖然贏得是王重陽,但他太老了,就連他的首座弟子,也比師父大了不少年歲。至于南帝北丐與西毒這幾個人,論武功還可以,說到學識,連師父的手指甲兒也比不上。有幸能為東邪的徒弟,是我與靈風他們的運氣。

      要不是賊婆娘來島上,我們會一直幸福的運氣下去。就算殺我十次,不,就算千次百次,我都絕不會產生背叛師父的念頭。

      我比賊婆娘大了整整六歲。她來島上的時候,我已是二十三歲的極為成熟的青年漢子了。但只有看到她的那一瞬間開始,我才知道這個世上還有女人這種人,才明白什么叫女人。

      這自然不是說我從來沒看到過女人。我到島上的時候就十五歲了。在那個年紀,就懂得男人怎么樣才能和女人生小孩的事了。雖然上島之后,極少再看到女人。但在我十七歲那年,師父卻帶回了個極美麗的女人。他叫她阿衡,而讓我們叫她師母。

      師母比我們大不了多少。但不管大多少,師母就是師母。在我的心中,師母再漂亮也僅僅是師母,而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女人。我說不清楚這其中的微妙差別,但師母與女人,在我的心中卻是截然不同的兩個概念。

      師母是師父的女人。我看到她的第一眼時就想:“他們真是般配。師父這樣的人,就是應該有師母這樣世間最漂亮最聰明的女人相配!

      但這種聰明與漂亮于我而言,就像是莊子說起緲姑射山的仙子一樣,帶的是一種純然客觀的心理。我說師母漂亮,與說彈指峰的景色優(yōu)美是一樣的道理。

      賊婆娘卻不同。我說她漂亮,是因會她突然間就在我的心頭掛了鉤子,然后使勁的把我朝她身上拽。

      我第一眼看到她的時候。她跟在師母的后面,站在船頭,突然間向我瞟了一眼。她的眼里帶著眩目的光亮,比閃電還熾烈。我胸口就像被什么東西重重的擊了一下,眼睛一黑,便什么也看不見了。那種感覺很難形容,有點像氣憋悶得厲害,喘不上息來似的。這些年來,我一閉上眼,就會浮出當時的景像。我對這個鏡頭的回憶起碼也有幾千上萬遍了,但愣是弄不明白,怎么會傻不哩嘰的一下子就被勾去了半個魂?要知道,除了瞟我的那雙眼睛,我根本就沒看清她的面貌呢。

      “玄風”,是師父的叫聲才把我拉回現實。我連忙“嗯”了一下,要緊問:“師父,有何吩咐?”
      “我說的話你沒聽清?”師父的眼里有了責怪的意思。但我并沒有懼怕,只是感覺到羞愧。似乎被那凌厲的眼光,看破我的心事。那時我就像被人在光天化日之下,剝光了衣服似地,恨不得有個地洞,讓我一頭扎進去,然后再也不要出來。
      “玄風,快還你梅師妹去歇息吧。藥師,我看就讓梅姑住潮音閣吧?”給我解圍的是師母。她給我指派了先前我沒聽明白的活,又恰到其處的轉開師父的注意力。那時我真的對師母感激的一塌糊涂。要不是怕被人再次引起猜疑,非得跪下來先向師母叩上一百個響頭不可。

     。ǘ
      女人是什么?
      這問題我思考了很多年。我不認為這僅僅是個性別概念。男人的一生中會遇到無數個性別意義上的女人,但真正的女人肯定少之又少。或許是一把鑰匙配一把鎖,一個男人只會有一個女人,就像是我;蛟S一把同樣的鎖有好幾把鑰匙可以開,一個男人或者一個女人會有好女人或者男人,就像大理的段正淳。我倒不認為我肯定比段正淳好。相反,我倒是特佩服他,能被好幾把鑰匙打開,沒點功底兒是肯定不成的。何況除了康敏,刀白鳳、秦紅棉、阮星竹與阿蘿這些,對了,還有鐘靈他媽甘寶寶,哪個都對得上他的號。段王爺這人,就是不簡單。與見一個愛一個的小段王爺比起來,老段著實厲害了不知多少倍。除了師父,我就頂佩服他了。

      我喜歡王夫人阿蘿。雖然說她自己是有老公的,但幾十年如一日的想個男人,恨不得把他一口一口地吞了,又恨不得把讓自己被他一口一品地吞了,不簡單。愛死你也恨死你,這樣的女人,才有勁兒。其實修羅刀與刀白鳳也挺不錯的,這倆醋娘子,雖然喝起醋來兇的變態(tài),但女人嗎,就是得有這味兒。連男人的醋都不會喝,那還叫女人?空長著個軀殼,和抱個木頭美人也沒什么差別。不過最厲害的還算是甘寶寶,什么嫁人不嫁人,女兒不女兒,師姐不師姐,在情郎面前,都算不上哪根蔥。愛情的自私性在她身上,可就體現的淋漓皆盡了。至于小段王爺的那些女人,除了木婉清,其它的都算不上啥?此挡涣▏\的窮愛著王語嫣,算什么。繙喴粋木頭美人,白送我還嫌差勁呢。女人么?光長著好臉蛋有個屁用。像甘寶寶刀白鳳秦紅棉阿蘿她們,才算得上是真正的女人。雖然這些女人不是我的。我的女人可只有一個,那就是賊婆娘。不是我沒用,而是這世道不行了,真正的女人越來越少了。真不知過了千百年后,那時的男人還能不能找到女人?

      不過這些想法都是遇到賊婆娘以后才有的。那些天我失魂落魄的,時常一個人躲在彈指峰的角落里胡思亂想。一會想著賊婆娘是甘寶寶或者秦紅棉多好,一會兒又想著她給我當個刀白鳳也挺不錯。可惜我膽子小的緊,見了賊婆娘就沒來由的血流加速。想來也是好笑,她到了島上一個多月后,我才看清了她的面容。雖然天天見面,在此之前我竟然從來沒有敢正臉看過她一眼。

      那次之所以能夠讓我看清,還是因為偷看。那天下午,我一個人在彈指峰上看著日落胡思亂想著甘寶寶阿蘿她們的時候,一抬頭,竟然就看見她呆呆地坐在一塊石頭上。
      她真美。雖然我看到只是背影。一襲青色的長裙,腰上束著黑色的絲帶,一頭黑瀑似和長發(fā),略帶卷曲的撲在她柔和背影上。賊婆娘坐在塊青巖上,肘支在膝上,掌托著腮,臉朝著大海,靜靜地坐著。

      這個鏡頭就這樣定格在我腦海深處。雖然歷經了這么多年,其清淅度卻絲毫沒有褪變。我順著她的目光往東方而去,遠處,落日紅艷艷地,如新嫁娘的霞帔。把賊婆娘窈窕的影子,拉得好長好長。
      我突然跪下來,撲到在底上。

      落日把賊婆娘的影子,一直拉到我的身邊。我輕輕地用手摸著她的長發(fā)、背脊還有那柔和的面部曲線。忍不住低下頭,將嘴唇對著她的鼻尖,輕輕地吻下去。
      她真美。這美,不是彈指峰上的景觀,也不是師娘那種高入云端、燦若三月桃花的姿色。而是落日,把我和她融化成一團,然后纏繞、重疊、吮吸、滲透,直至,我與她,再也不分彼此。
      “咯……,”她突然清脆地笑了。我驚訝的抬起頭,看著她俏生生的站著,風揚起了她束腰絲帶,也揚起了她滿頭的秀發(fā)。賊婆娘的臉玉也似的光潔,頰上飛滿了桃花似的紅暈。卻難掩滿臉的笑意,在她的腮邊旋起了兩個小小的酒窩。

      我狼狽的跳起身來。多年以來,我一直佩服自己那時竟然還能沉得住氣,沒有羞得趴在地上再也起不來。要知道,就算是今天,賊婆娘拿這事打我趣兒的時候,我也仍然會面紅耳赤呢。
      “是陳師哥?”她用手捂著長長的裙擺,問我。

      我點點頭,不敢回話。那時我的第一個念頭是掉頭就跑,然后找條船連夜離開桃花島;第二個念頭卻是一陣狂喜,把我的腳步牢牢的釘在她面前,舍不得離開半步。

      “師父讓你教我學武,可你怎么老躲著我啊。是不是怕我笨,學不會?”賊婆娘說這話的時候,似乎有點生氣。
      “不,不,沒這個意思。師妹怎么會是笨呢?”我連忙搖手否認。
      “那你為什么老躲著我?”她跳下青巖,離得我更近了。以至于那淡淡的氣息直沁入我的心脾。
      “嗨,嘿,我怕我自己學得不精,教壞了你。我看這些天不是陸師弟在教你么?他挺好的。真的,陸師弟年紀比我大,卻心細,認真。不像我,師父老怨我學東西不專注。”我心頭慌慌地,答的話連我自己都弄不清啥意思。
      “可是,我聽師父說,他最滿意的是你呢。還說,玄風師哥天性高、悟力強,一點就透。是傳他衣缽的最佳弟子!辟\婆娘笑嘻嘻地說。
      這可惡的笑。笑得我頭都抬不起來,講話都變得遲鈍了。

      “不……,不,師……,師妹,你,你可別亂說!蔽疫B忙后退。那時我一直認為在師父的眼里,靈風師弟是他最看中的弟子了。而在奇門遁甲的學問上,我比乘風師弟也差了不少。唯一比他們強的是武功。而師父卻一直教導我們,武功是末節(jié)。人,最重要的心境。什么樣的心境就有什么樣的人生。
      “咯……,”她笑個不停了,“師,師兄,你,你可真歉虛。只是,你……,你可歉虛的口吃啦?呵呵……”。她促狹的學著我的語氣。

      “行啦。陳師兄,你別推三托四啦。要不嫌我笨嫌我麻煩,你就教我么?好不?”還沒等我回答,她又接下去說:“反正,我明天一大早就在桃花林等你!闭f著,她也不等我回話,徑自連蹦帶跳著下峰去了。嘴里還哼哼著什么歌曲,我也沒聽清楚。只是呆呆著看著她的背影,在竹林里晃了幾下,就沒了蹤影。

     。ㄈ
      我一夜沒睡。天沒亮,就起身往桃花林了。

      不是我傻。實在睡不著,有什么法子呢。一閉上眼,賊婆娘就在我面前跳來跳去。她笑、她說話,最要命的是老學我口吃。在后半夜的時候,我也瞇上過一會兒?少\婆娘還是沒放過我。一會兒是拉著我的手,讓我陪她去海邊釣魚;一會兒是嚷著讓我教她上乘武功。最要命的一次,她竟然要我抱她。說老實話,我是極想抱她的?捎挚傆X得不對頭。想著要被師父或者師兄弟們發(fā)現了,可乍辦?以后都沒臉見人的?少\婆娘不依,非要抱不可。我是實在沒法子,才抱了的。結果身后便是一陣哄堂大笑。一回頭,乘風、靈風還有默風他們,都已笑的前仰后翻。師父和師母也遠遠地站著。師母在微笑,而師父卻寒著臉兒。

      嚇死我。一咕嚕從床上翻起身來。還好,黑不隆東的,啥事也沒發(fā)生。卻是再也睡不著了。就索性披衣起來,原想著在外頭的月色下練趟拳法或者看看書什么的?傻搅送忸^才發(fā)現黑的嚇人。想了一下覺得好笑,今天不是三月初一么,哪來的月光?就慢慢的走。只是腳步仍然太快,到了桃花林,這賊老天還是沒有半點要亮的意思。

      好不容易等到天亮。我腦中卻開始犯迷乎了,畢竟一夜沒睡,可困得緊了。就倚在紅花亭畔的廊臺上養(yǎng)神。不料這一養(yǎng)可不要緊,竟然睡著了。

      我是被賊婆娘一腳踢醒的。睜開眼,她就站在我面前,仍然的青布裙黑腰帶,不過長發(fā)卻用紅繩扎著。天色早就大亮了,太陽升的老高,把她的影子疊在我的身上。要命的是,她又沖著我“咯咯”笑著:“陳師兄,趕大清早來這兒睡覺啊!

      我臉漲的通紅。雖然三月桃花燦爛?稍僭趺礌N也燦不過我關公似的臉。忙跳起身,叫了聲:“師妹!
      她的臉也紅了。不過沒我的紅,和桃花瓣的顏色差不多,帶粉的,白里透著紅暈。不過她笑得可真開心。

      “吃早飯的時候,就不見你。我問陸師兄,他說你起大早練功去了。我還以為你又避我呢?蓺馑。尋到這兒來,沒想你在睡大覺。哼,看我不告訴師父他們去。”賊婆娘笑吟吟地說著,卻是一臉的壞意。不過我那時心里頭卻知道,她肯定不會真的去告訴他們的。于是我就老老實實的對她說:“我知道你不會去告訴他們的!
      “為什么?”這下子賊婆娘倒不笑了,一臉的好奇,“我可偏要去說!闭f完,又忍不住咯咯地笑。

      我喜歡她笑。她上島的這陣子,笑得極少。反正我只看到過兩次,一次是昨天在彈指峰上;一次就是現在桃花林里。我知道,賊婆娘本來是大戶人家的女兒。因為父母被人殺了,被師父與師母所救,才跟著來到桃花島的。

      “你在想什么嘛?”賊婆娘見我不說話,便問道。
      “我喜歡你笑。師妹,你要是天天笑多好! 我老實的想什么便說什么。
      賊婆娘聽了這話,卻突然不笑了。臉被霜凍著似地,那層紅暈也沒了,白的笑月亮。
      “師妹,你,你別生氣。我要說錯話,你打我好了!蔽壹绷。
      “不關你的事。師兄,我知道你對我好的!辟\婆娘幽幽地說。她嘆了口氣,在紅花亭的邊廊上坐下!皫熜,你知道,我想學好武功,去報仇!

      “這仇自然是要報的!蔽尹c點頭!皫熋茫銊e急。等你學好了武功,我陪你一起去。對了,你知道你仇人的姓名么?”
      “嗯”,她點點頭,“我死也忘不了這些自命俠義的惡賊。領頭的那人叫柯辟邪,黑臉,高個,長鼻鷹目。燒了灰我也認得!

      “柯辟邪?”我倒吃了一驚。原想著殺害賊婆娘父母的人,肯定是十惡不赫的壞蛋或殺人不眨眼的大盜?晌抑揽卤傩暗臑榱,江南大俠,義薄云天,極好打抱不平。雖然沒見過他,但聽著武林同道的喝采,想著此人也絕不應該是惡賊大盜什么的。
      “你認得他?”賊婆娘警惕的問。
      “聽說過,但沒見過!蔽倚⌒牡恼f:“去年我上江南的時候,聽過人們說起他的事跡。不過,在別人看來,柯辟邪可是個俠義人物,好象不會濫殺無辜的!

      我這個的缺點就是老實。不過這老實不是天生的,在別人面前,我很少老實。但賊婆娘不同,在她面前,我總是不由自主的揀最老實的話說。我知道我前面說的話賊婆娘肯定不愛聽。但我偏偏就在她面前撒不來謊,由不得自己不說老實話。

      “你什么意思?是我父母該死?”賊婆娘‘虎’地坐起身,臉漲得通紅,果真惱了。
      “不,不,我沒這意思!蔽乙策B忙站起身,急慌慌的搖手否認。管他柯辟邪是不是好人,反正誰惹賊婆娘生氣不開心,再好的人也該死。想通了這一節(jié),心里也就霍然開朗了。可賊婆娘卻仍然不依不饒。“哼,算我看錯了你!闭f著她轉身就走,看也不看我一眼。

      “師妹……”,我想攔住她,解釋些什么。但又覺得說話實在沒用。
      “管他什么俠不俠的!蔽倚闹邢胫,只要賊婆娘開心,什么俠老子都會實了他。

      (四)

      事實上我也經常思考好人壞人的問題。跟了師父這么多年,我最大收獲就是學會獨立思考與獨立判斷。我之所以佩服師父,絕不僅僅是因為他超塵入圣的武學修為。而是他關于人的獨特見解。師父告訴我們,人之所以與動物或者世上其它東西有別,絕對不是因為每個的長相不同。師父指著我們四個弟子說:“你叫陳玄風,而他叫陸乘風,他叫曲靈風,不是因為你們每個人長的有差別。這種差別對于人與人之間來說,絕對不比貓甲貓丙間的差別來的大。在我們人的眼里,貓只是類;而在人的眼里,人自身不應該是類的概念。陳玄風就是陳玄風,你永遠也不是其它人!

      我知道師父的意思。他是想告訴我們,每個人都是獨一無二的。這個世上不存在著所謂某類人的集合體。而每個人之所以不同,不是因為形體上的差異,而是我們每個人都會有獨一無二的想法。在這一點上,所有的人都不會成為他自己以外的任何他人。

      師父之所以被人稱為“東邪”,是因為他把自己當成這個世上獨一無二的個體。人們稱他“非湯武而薄周孔”,其實只有我知道,師父其實是非常敬重湯武周孔這些圣人。他所非薄的,只是人們自欺欺人的想用湯武周孔的思想強加給所有世人的愚民學說罷了。在師父的眼里,圣人就是圣人,不是每個人都可模仿的,也不是每個人都需要成為圣人。而作為我們自己,更要珍惜來自不易自我存在。人生是短暫的,我們根本就無需為了迎合世俗而犧牲自己的天性與本真。

      自我的存在是第一位的。這種存在也是古往今來獨一無二的。我知道,我是陳玄風,不是其它任何人。我得按照我自己的想法、自己喜歡的方式去存在。為了這種獨特的存在,我根本就無需與迎合其它任何人。迎合的越多,失去的自我也就越多。如果我一味的按照社會要把我雕琢的模式去存在,我這個陳玄風也就徒具一個軀殼罷了。
      這就是我與桃花島的生存方式。

      我喜歡俠義。但我不想成為俠客。我知道柯辟邪算得上是個俠客,但這絲毫也不影響我殺他的決心。
      什么是俠?以人為例,洪七公當然算得上響當當的義俠?卤傩懊銖娨菜愕蒙。但同樣的俠客,柯辟邪當的可比洪老叫化子吃力多了。這可不僅僅是武功的問題,而且牽涉到名望。以老叫化子的威名就算行事乖張一點,也沒人敢背后說三道四。而柯辟邪就不同了,十件事辦成了九件,有一件砸了,也難勉有人要背后罵娘。

      這就是俠客的悲哀。你要了這虛名,就得行事前有三思。盡力做得滴水不漏,盡力不讓人半點把柄。所以說,做一件二件俠義之事并不難。難就難在,一輩子當俠客。

      反正殺了我也不當什么大俠。雖然說我要以我的方式存在需要付出代價——與慣性勢力對搞不見容于主流社會;但當俠客一樣也要付出代價——身不由己而喪失自我。孰輕孰重?

      我不需要虛名,也不需要人們對我歌功頌德。但我需要讓賊婆娘開心。所以我明知殺了柯辟邪會遭人唾罵,他還是非死不可。誰叫他殺了賊婆娘的父母呢?至于她父母該不該殺,那完全是另外的事情。與我不相干。

      這是我第七次出手殺人。前幾次都是奉師父所命,而這一次卻是為自己殺人。三月初二的晚上,我便獨自己一人駕舟離開桃花島。當我提著柯辟邪的人頭回來時,已是三月初四的大清早了。

      船靠岸時,天剛蒙蒙亮。我提著包有柯辟邪頭顱的包袱,渾身上下都是血。江南第一大俠的名頭并不是浪得虛名,他的武功之高,足以達到江湖一流高手的境界。我看過華山論劍,是個見過大世面的人。證價一個人的身手,絕對出不了錯?卤傩暗奈涔Γ隙ú辉谌媾啥茏又械牡谝桓呤智鹛帣C之下。三年前,我與丘處機交過手,是切蹉武功的性質,沒有分出高下。
      站在碼頭上迎接我的,是師父那張寒著臉。我“撲”地在他面前跪下,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叫了聲:“師父!本驮僖渤霾宦晛。

      “你還能活著回來啊。”從師父的語氣里,聽不出他是惱怒多還是欣慰多!靶L,你翅膀硬了,敢背著師父私自行事了!
      “是師父你教導我的!蔽掖笾懽踊卮,卻不敢抬頭看師父的臉色。“你教導我們,要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哈……”師父長笑了一聲!澳隳芑钪貋,算你運氣。乘風,扶你大師兄回去!
      已經說不上扶了。我是陸師弟背回家的。在路上,陸師弟告訴我,師父昨晚一夜未眠。我聽著,眼中不由的濕潤了。
      我的傷勢很重。背上中了柯辟邪一掌,斷了六條肋骨;大腿上被他弟弟柯鎮(zhèn)惡用鐵拐杖打斷了脛骨,而左上臂則被他們的把兄弟史來柱的大刀砍入指許深。

      論武功,我并不比柯辟邪高多少。何況我奔波八百余里,他還有柯鎮(zhèn)惡與史來柱兩人相助。師父的擔心并不是多余的。而我之所以能夠回來,憑的絕不僅僅是武功。而是,我是陳玄風,這個世上獨一無二的陳玄風。

      我只做我自己想做的事情。為了做成我自己想做的事情,我絕不計后果。
      這就是我贏的原因?卤傩霸谖胰媸軍A擊的情況下出掌,原想我砍向他的大刀必然得收回自保。但我沒有,咬著牙挨了一掌、一刀、一杖,卻在他們絕對意想不到的時候砍下柯辟邪的頭顱。

     。ㄎ澹

      我在床上躺了十多天,才能下地。陸師弟說,要不是師父醫(yī)術高明,我這身武功算是廢了。
      奇怪的很。躺床上的這些天,賊婆娘居然也一下子也沒有露過面,而我也基本上沒想過她。雖然身上痛的厲害,但心里卻舒坦的很。仿佛一件盼望了好久的事情,終于得遂了心愿一般。幾位師弟對我倒真是沒得說,輪流著伺候著。師父每次來時,都寒著臉,看不出是喜是怒。倒是師母,有一次在我床前長嘆了口氣。
      “怎么啦?師母,是不是師父很生我的氣?”我對師母可沒對師父這么怕,也問。
      “你還不知道你師父么?”她笑著說,“他可不會為你殺了柯辟邪的事生氣。飛天神龍雖然算得上是個俠義之士,但他殺了梅姑的父母,遲早也是要死在梅姑手里的。一樣是他的徒弟,誰殺還不是一樣。”她說得我心安了不少,可接下去的話卻又讓我極為難堪,“玄風,你告訴師母,你殺柯辟邪,可就是為了你梅師妹?”
      我漲紅了臉。但還是充滿了期望的點點頭。要是師母能為我作主,那師父那兒就什么都擺平了。
      “你真是個癡孩子!睅熌傅纳裆菩Ψ切Γf的話也讓我似懂非懂。
      “若華這孩子,哭了好幾天了!睅熌附又f。
      “為什么?”我急了,連忙欠起身問道。
      “我也不大清楚。以后有機會還是你自己問她吧。玄風,你與若華都是好孩子,但有些事情,做的時候還是要三思而行的。明白不?”師母說著,又嘆了口氣。我點點頭。腦中卻是一片茫然。說老實話,我不明白。
      真正要明白師母這話的道理,已是幾年后的事情了。但我沒后悔,賊婆娘也從來沒后悔。在別人的眼里,我們或許是邪門。但在我們自己的心里,所有的代價都付得無怨無悔。我們活過、愛過、快樂過。這就夠了。
      我的傷勢痊愈的很快。但賊婆娘卻一直躲著我,遠遠得見著,就岔著路走開了。我沒有任何的不快活。反正我為她殺了柯辟邪,自己就已經很快樂了。跟了師父這么多年,有一點道理我是很清楚的。為所愛的人做事本身就是快樂的源泉,而不是為了從她的回報中得到快樂。我愛她,有幸福與快樂的感覺的是我自己。至于她怎么想,那是她的事情。我管不著,也不想管。
      一個月后,我又重新恢復了生龍活虎的勁兒。這期間,曲師弟回了趟杭州。他帶回的信息說,飛天神龍的死驚卻整個江南武林。許多俠義之士組成了報仇團隊,要向桃花島討個公道。只是懾于師父的威名,才不敢上門尋事。我沒把這事放在心上。這倒不是因為有師父罩著,而是我根本就不怕他們找我。冤仇相報這個道理我是懂的,我殺了飛天神龍,大不了也有一天讓他們一刀將我殺了就是。
      我給我自己算過命。師父的納甲術是天下第一流的,我也對此鉆研過一番。我算的唯一對象就是我自己。可不管我怎么算,左看右看都不是一副長命相。我為此請教過師父。他算著算著就皺起眉。我沒問他結果,也不想問。
      為死在柯辟邪手里,算是我的運氣。權當多活一天,就多賺一天罷。
      恢復練功之后,我總愛往試劍亭邊跑。腦子倒沒想過為什么。但潛意思中,還是想在那兒等到賊婆娘的。
      我再次見到賊婆娘的時候是三月初九。那天中午,陽光燦爛而又溫暖。我在試劍亭邊練著一套躺在病床上新想出來的刀法。師父從來不用刀,但我喜歡。我的刀法都是自創(chuàng)的。但其原理,卻是師父那一套。在我們四兄弟中,只有我才有自成一路的天賦。對此不任師父還是我自己,都是深經為傲的。
      我根本不知道賊婆娘是何時出現在試劍亭中的。當我一套刀法舞完,早已是大汗淋漓。就索性脫了外衣,光起了膀子。
      “陳師哥,你這套自創(chuàng)的刀法可真行!彼穆曇舭盐一A艘惶kS即血直往上涌,心卟卟地狂跳不止,額頭的汗水,頓時綠豆般的直沁出來。
      賊婆娘俏生生的站在試劍亭中。她的身后,便是桃花島漫天粉色的花瓣。風卷著樹枝,婆娑搖曳;ㄈ绶凵臐悖瑏砘仄鸱。賊婆娘一改青衫黑帶的裝束,套著件粉色的長裙,金絲鑲邊,大紅嵌領,腰上束著雪白的絲帶。她的一頭長發(fā)整齊的披著,長及腰際。在花海粉浪之中,黑發(fā)長飄,白帶回繞。
      “師,師妹……”我呆呆地叫了聲,要命的結巴病又犯了。我暗惱自己沒用,一副前世沒見過女人的窮酸樣。
      “過來,陳師哥,你陪我坐坐!辟\婆娘伸出白白的手掌,向我招了招手。我收起刀,傻傻的便沒了魂似的去了。賊婆娘突然伸出手,拉著了我滿是汗水的手掌,拍了拍長廊上的石橙!皝,陳師哥,你坐!
      說老實話,我對她的手沒什么感覺。事后回憶,也仍然想不出當時的感覺。唯一記得的只是狂跳的心臟!班、嗵……”,似乎隨時都有可能躍出胸腔。
     。
      我是個十足的傻瓜。至少在我的女人面前就是。賊婆娘總有本事弄得我神魂顛倒,然后就連東南西北姓啥都忘了為止。
      “你是有預謀的吧?”與賊婆娘一起浪跡江湖之后,我多次問過這個問題。而她總是‘咯咯’地笑著,然后狠狠地在我大腿上狠扭一把。每每都讓我烏青十天半月。
      那天最要命的是我竟全然忘了自己一直是光著膀子的。賊婆娘突然撲在我懷中嗚嗚哭的時候,我沒記起來;賊婆娘抱緊我時,我仍然沒記起來;甚至賊婆娘親吻我脖子的時候,我照舊沒想過我在女人面前光著上身。直到我突然抱緊了她,慌亂之下咬著了她的嘴唇,賊婆娘“哎呀”地痛叫了一聲后,張嘴就在我肩上狠咬一口的時候,我吃痛之下,才記起來自己沒穿過上衣。
      男人,女人,兩個都不是完整的人。我知道有一種宗教,說女人是男人身上拆下的一塊骨頭。我記不清是什么骨頭,但肯定不應該是肋骨。男人沒了肋骨,肯定不會死;而沒了女人,卻絕對不是一個完整的人。同樣的道理,女人也離不開男人。這是亙古以來最為顯而易見的真理。
      對于人來說,世上最基本的公理只有兩條:第一是活著;第二是愛——基于性的愛;钪亲鋈说幕A,而基于性的愛卻是所有快樂與幸福的源泉。相對于這兩條最基本的自明公理來說,繁衍、榮耀以及財富這類東西統(tǒng)統(tǒng)都應該歸結為第二層次上。我不知道后世會對男人和女人怎樣重新定義。但在我的眼里,最不應該稱為男人的人是太監(jiān)與奴才——這種奴才自然不應該包括被暴力奪去自由的奴隸;最丑陋的女人則是出賣性的女人:這不包括為活著賣身的婊子——因為在求活面前,一切都是可以被原諒的;卻包括為了利益、財富而委身男人身下的女人。
      有了賊婆娘之后,我才知道先前的歲月算是都白活了。她咬我,很用力,把我搞得血淋淋地。我吃痛之后,她又蛇般的纏著我,吻我的頰,把舌頭伸入我口腔中吮吸,用力的在我背上撫摸。
      我知道這樣不好。毫沒先兆的就這樣做,那肯定不大合道理。但道理歸道理,要我不那樣做,恐怕卻是殺了我也阻不及了。何況,賊婆娘根本就沒半點要殺我的意思。
      女人,漂亮的女人,我的女人。我的心中亂轟轟的,有無數火在竄,整個世界都燃燒著,把我的血煮得沸騰不止。
      這是世界的未日,時間的終點。又是新世界的開端,宇宙最深處的黑洞。吞噬一切又誕生一切。
      賊婆娘嗚嗚咽地叫著。我分不清她是哭,是笑,是高興,還是惱怒。在以后的日子里她老說我□□她,是霸王硬上弓,她是沒辦法才跟了我的。還說她反抗過,咬、踢、扭都用上了。這一點我倒是承認的,反正有肩上的牙痕為證;而且十來天后,我的屁股上、脖子也還殘留著他的指甲印。我也記得,她曾有腳狠狠的在我小腹上踹過一腳,痛的咧著牙直起了腰?伤盅杆俚厣斐鍪郑匦掳盐依剿彳浀纳碥|上去。
      管他怎么說呢。她愛說我□□她,自己說就是了。反正她又沒找?guī)煾父鏍睿枪怨缘母姨映隽颂一◢u。
      按著她的意思,是不用逃的。去求師母,讓她跟師父說,成全我們倆個。但我不同意。我不敢冒這個險,因為師門有規(guī),同門師兄弟在未出門前,不得私訂終生。我知道這倒不是師父拘泥于禮數,而是想讓我們專心用功罷了。只是我和賊婆娘不用說私訂終生,連私生小孩的事都干了。師父要是萬一惱了,不原諒我們乍辦?
      我不敢冒這個險。不怕一萬,只怕萬一。沒了賊娘,我連多活一天都是多余的。
      “咱們逃吧?找一個沒人的地方,快樂的生活。”我出了這個叟主意。多年以后想來,當時這主意可真是叟的一塌糊涂。
      “可是,要是我們逃的話,不但中原武林的俠義之士要追殺我們。就連師門,也不會放過我們的!辟\婆娘怯怯地說。
      我想起了《九陰真經》。這絕世寶貝,是師母從那個老傻瓜周伯通那兒騙來的。至于騙的過程,當時武林中的人不清楚,后世的人卻是個個心里有數。我真是服了師母,那厚的一本經書,竟然默寫得出。這經書師父自己礙于誓言,一直擱著沒學。他藏的很好,但我卻知道地點。因為書是他吩咐我藏的。普天之下,除了師父師母,就是我知道這寶貝的藏身之地了。
      “有了《九陰真經》,我們就能夠練成絕世武學。那樣,誰找上門來我們也不用怕了!蔽液逯q疑不定的賊婆娘說。
      按理說,賊婆娘也不傻瓜,應該對我的叟主意有所警覺。但偏偏那時我們倆個抱成一團的,都變成了十足的傻瓜。她聽了我的話,也是傻不哩嘰的點點頭。
      “今晚一更,你在碼頭等我。我偷了經書,馬上來和你會和!迸R別的時候,我這樣約定了她。賊婆娘仍然一副傻樣,呆呆地點著頭,似乎把我的話當了圣旨。
      我們真是一對十足的傻瓜。每當回憶起這段往事時,我們都會笑嘻嘻的作著這樣的自嘲。
      只是謀事在人,成事在天。一切的東西,人算都不如天算。
      那段日子,師母有了身孕。由于在默寫經書是耗了太多的精力,是以時常抱病在床。師父想到了《九陰真經》,便想著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能令女子強身健體的奇法。他自己礙于誓言,是不能看的。但師母卻不必管這套。我去偷經書的時候,卻正巧被師母拿去了上卷。而這天下武林所有人都垂涎的寶物,我卻只得了下半卷。
     。ㄆ撸
      離島后的日子,快活的像神仙。只要條件許可,我和賊婆娘幾乎每天都要狂歡上一番。反正我和她都似乎有使不完的筋力。一次完了有兩次,兩次完了有三次……,直到倆個人都被汗水浸透再也無力動彈為止。
      在最初的日子里,江湖上的人并不知道我們已逃離的桃花島。我們找了個偏靜的地方,隱居了起來。除了親熱之外,便是拿出《九陰真經》參研。賊婆娘的武學功底甚淺,其實也看不懂什么。我卻不同,看了一遍經書后,便發(fā)現了問題之所在。
      經書上所載的,都是道家的武學。與我們桃花島是完全不同的脈絡。道家講究的清心內靜,然后意動氣出;而我們桃花島所講究的,卻是純然天性,縱意放情,不阻不滯。這種基本原理的相悖性導致了兩派武功無論在內氣外力上,走的都是完全不同的路子。而我們所得的僅僅是經書的下卷,所載的已都是具體的武學招術而不是基礎性內功心法。以我們現在固有桃花島內功心法,強練真經上的武學招式,其孕含的風險自然是不言自明了。賊婆娘不明這個道理,見我捧著真經不讓她練,還嘟著嘴滿臉的不高興。
      快樂的日子往往過的極快。轉眼間我們安安靜靜地過了半年。要不是出了賊婆娘強練摧心掌導置走火入魔的事,我們或許一輩子也不會重出江湖。但命運這個東西,卻是注定人要走怎么樣的路人就得去走的,半天也勉強不得。賊婆娘是個好勝的人,但她吃虧在武學根底淺;而且心性又急,見我在摧心掌法上大有精進而她自己卻苦苦不得入門,一急之下竟然瞞著我強練內氣。結果竟然走火入魔,差點兒半身不遂。幸而我發(fā)現及時,才運功讓她導氣歸元。雖然保全了武功,卻大傷了身體。
      那時她已懷孕四個多月了。小孩子沒了固然不說,可悲的是竟然讓她失了生育能力。我雖然難過,但仍然慶幸給賊婆娘撿回了條命。她卻不依,大哭大叫著要我治好她。
      她說,她要小孩。
      她罵我沒用,連自己的孩子都保不住。我知道賊婆娘是個極不講道理的人,也不與她一般見識?烧绽锏男⌒囊硪淼胤匀粵]用,賊婆娘說她非要生小孩不可。不然,寧可不活了。
      她天天哭,天天罵。人也一天一天的削瘦下去,臉灰白灰白地,早已失去了桃花般的紅暈?藜绷耍R爭了,就拿我出氣,不是拳打腳踢不是牙咬指撕。十天半月的下來,我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的早就不計其數。
      我終于橫下了心,對賊婆娘說:“辦法倒有一個。就是再上桃花島,偷回九陰真經上卷,以正宗玄門心法定可治好你的病!辟\婆娘聽了馬上就來戲了,眉花眼笑地說:“那好,咱們就去偷真經上卷!
      我嘆了口氣,“還是我一個人去吧。你在家等著就是!
      “為什么?我也要去。”這傻婆娘還是不依。不過話音剛落,她腦中的弦倒馬上通了。桃花島是什么地方?龍?zhí)独锏凝執(zhí),虎穴中的虎空。以當今天下之大,又有何人趕去偷東西?何況這東西是武林至寶的九陰真經。
      “不,不……,師哥,要去,就一起去。要不去,就都不去!辟\婆娘雖然對我向來潑的緊,那時卻還沒開口閉口就罵我賊漢子。
      “不行。你要去,我就不去!蔽抑浪涔Σ恍校堑珟筒涣宋,反而是個累贅。
      “師哥,我知道你是怕兒犯險!辟\婆娘幽幽地嘆了口氣,“可是你也不想想。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就算我還活著,又能活過幾天?”
      她的話說得我心頭咯噔一下,喉嚨里像被什么堵住似的。罷了,要活一起活,要死就一起死罷!
      (八)
      重回桃花島偷真經的失敗經過,不用我自己道丑,也廣為江湖的人所四處傳揚了。在中原武林中,我基本上沒做過什么好事。所做的壞事卻是為正派人士恨不得殺之而后快的。所以有關這方面的傳聞,多是越說越離譜,甚至有人造謠說我和賊婆娘是躲在廁所里才逃過了師父的追殺。
      我承認在我們面對師父的時候,根本就沒有還手之力。無論是武功還是心理上,師父都可以隨時取走我們的性命。在我們偷進島的時候,正逢上了師父與前來索取真經的周伯通一場大斗。那老傻瓜竟然瘋瘋顛顛地恭喜師父新死老婆,此后可以專心練武了。你想我?guī)煾刚趩势拗粗校犃诉@話,哪有不惱之理。是以一上手來,就和老頑童干了一架。那是賊婆娘第一次見到絕頂高手的斗武,而她自己也正處于對高深武學初窺門徑的熱情狀態(tài),是以看得眼睛都直了。
      “師哥,我們練一輩子,能趕上這份嗎?”她偷偷的問我。我先是搖頭,然后點頭。“憑我們自己,三輩子也到不地步。但只要有九陰真經,就肯定行!辟\婆娘拽拽我的手:“那寶貝真這么靈光。拼了命咱也要把它搞到手。”
      周伯通雖然厲害,但他還是遜了師父一疇。我們看著師父以彈指神通制服他,賊婆娘竟然忍不住拍手叫了聲‘好’。
      這死婆娘,我遲早要死在她手下。師父是什么人?容得你有機會為他鼓掌么?他循著聲音一眼就瞥著了我們。那一瞬間,我頭皮發(fā)麻全身冰涼,幾是坐等待斃。也許是我們命該絕,師父那剛出世的愛女突然伸出她粉嘟嘟的小手,嘴中叫著“抱、抱”。于是師父就只能先抱女兒,而我則乘機拉著賊婆娘逃之夭夭了。
      人生就是這么奇怪。許多千方百計自以為算無遺策的計謀,在實施過程中往往破綻百出。而許多看似無計可施等著去死的危機,竟然靠著一個小小的插曲立馬峰回路轉。說穿了,所謂的智計,其實靠得還是天機。
      從此后我們徹底打消了再偷真經的念頭。這不僅是因為懾于師父的絕世武功,二上桃花島時所看到的情景,讓我們對師門充滿了愧疚。僅僅半年時間,桃花島卻已物是人非。非但三位師弟因我們所累,被逐出了門墻,連師母也竟然因產女而亡。這接二連三的打擊,肯定已是讓師父心性大變。這也就難怪他竟然會遷怒于曲師弟他們,廢其武功而逐出門墻了。
      “師哥,你后悔么?”在回來的路上,賊婆娘問我。她是一路哭著回來的。賊婆娘這人,就是忘性好。剛才還一副對真經垂涎三尺的模樣,現在卻殺了她也不會要了。自從她父母死后,師娘是這個世上對她最親切的人了。沒想半年不見,卻已是天人永隔?粗鴰煾杆麄兏概嘁赖臉幼,賊婆娘心中剩下的只有對師父師娘的愧疚與不安。
      “后悔?后悔什么?”我悶悶地答。自與賊婆娘私奔以來,我們之間還從來沒有過這么沉悶的情緒。陰影如山岳般的壓在心頭,沉得我心里肚里被絞著似的。我劃著船,任由著那些風浪,拍得我心口一抽一抽得痛。
      “你也看見了,師父與周伯通交手的過程。他們的那種修為,憑咱們自個兒苦練,就是三輩子也達不到的。”賊婆娘坐在船頭,手托著腮,嘴里邊說邊嘆氣!皫煾,當初在桃花島時,我聽師父與師母說,你是難得一見的武學奇才。憑著你的天份,假以時日,必可成一代宗師,F在你什么也沒了,名師、前程、聲望,所有練武之人夢寐以求的東西都毀了。成了武林中人人喊打的惡魔,就不悔么?”
      “那你悔么?”我問她,“要不是與我私奔,你可以在桃花島上無憂無慮的生活。而且,你遲早也能成為武林中的一流高手。說不著,就會有許多風流倜儻的豪門子弟前來求親。你可以安穩(wěn)而又受人尊敬的做一個少夫人。然后兒孫滿堂,幸福一世!
      賊婆娘搖了搖頭。海上的月色,把她的身姿映得蒙朧卻又婀娜生姿。她輕輕地嘆著氣,收攏了雙腳并在船頭,身子隨著風浪晃來晃去。仰面對著月光,又搖了搖頭。然后才說:“也許你說的對。在我父母受難之前,我總盼著有一天,能夠有個英俊才高的狀元郎做我的夫婿。然后與他舉案齊眉,相敬如賓的恩愛一生!彼f著,回過頭來看著我,臉上露出了一絲笑意!暗覐臎]想地后悔。你知道我為什么嫁你么?不是感激你為我父母報仇。而是我自己本來就喜歡你。你和其它男人不同,看你第一眼就覺得有一種勾我心動的味。和你在一起的這半年多是我一生中最快樂的時光。我啊,就像自由自在的鳥兒,想怎么飛就怎么飛。沒有顧忌,沒有拘謹,也不用考慮別人的眼光。做什么樣的人,完全由著我梅若華自己。這才叫哪,快意人生!師哥,這個世上只有你,才能給我這種快樂!
      “可是,每個人都是有虛榮心的。希望從別人的眼光里,看出垂涎自己的神情。就像你說的,嫁個狀元郎,或者成為像師父一樣的絕頂高人。而我,什么也不是。有的,只是別人厭惡、譏嘲與追殺!蔽覔u著船,看著天空中的那團烏云,漠然地說著。也許天很快就會變了,月光將從海面上消失,而風暴將要來臨!皫熋茫沂裁匆步o不了你!
      賊婆娘又露出一絲笑意。她歪著頭看著我,不住的晃著長發(fā)!疤摌s心?我以前有過。但現在不會再存一丁點兒了。師哥,你說的沒錯。每個人都是自己,而不他人。我們活著,不是為了他人,而是自己。就算我愛你至深,我同樣為我自己活著,而不是為你。愛你、嫁你,是我自己的幸福與快樂。我高興、快樂、幸福,這些所有的感覺也都是我自己自內心涌出來的,不需要從外人的眼光中才感覺得到。師哥,和你在一起,我才明白什么叫女人。真的,我不會后悔,永遠不會!
      賊婆娘的話有點讓我吃驚。而她也讀懂了我的目光!皫煾,你感到奇怪是不?愛你,是我自己的快樂。而不是說我被你愛了,是你給了你快樂!
      “啊……”,我驚呼了一聲。賊婆娘這想法,與我一模一樣。我明白了,要沒了賊婆娘,我或許會死,或許會發(fā)瘋。但我活著,在任何時候都不是為了賊婆娘,而是為了我自己——從內心噴涌而出而不需要依賴外在目光的幸福與快樂。
      風大了起來,卷起了賊婆娘的長發(fā),在她雪白的臉上狂飛亂舞。月色不見了,灰暗的蒼穹中大團大團的烏云開始聚攏……
      暴風雨就要來臨了。
     。ň牛

      我們開始了逃亡的過程。
      先是遇到了鹽幫的追殺,然后是在王盤山又與長槍會惡斗了一場。這些人雖然都算不是什么高手,但他們人多勢重,也著實讓我們吃盡了苦頭。
      賊婆娘本是大戶人家出身,嬌生慣養(yǎng)的。雖說算得上是桃花島的正式弟子,但投師時短。而她的所學,也大多是陸師弟與我代師傳授。論到武功,實在算不是什么一流角色。在與鹽幫這些人交手的時候,自然還顯得游刃有余。但我卻一直擔心,要是碰上了柯辟邪類的高手,我又無瑕分身照顧的時候,她可怎么辦?
      所以我想帶她盡快的逃至一個隱秘的地方。我們不想與人爭斗,只想相互廝守平安渡日。但我身負兩大罪:殺大俠柯辟邪、背叛師門。成了正派人士眼里人人都得而誅之的眼中盯。我知道這不僅僅是因為我人不好,惡作的多。要論這兩點,西毒歐陽鋒做我的祖師爺還會嫌我輩份高。但這并不影響他武學一代宗師的地位,也沒有人敢對他行俠仗義。
      人就是這么現實。他們不會對自己無力維持的正義與秩序作出過多的努力?梢坏┯X得這種努力并無需付出過多代價的時候,想要維護這種正義與秩序的人就多了。成名、得勢,這可是最佳的機會。
      什么是俠義的資本?能殺我這種人就是最好的資本。我公憤大、不難殺,而且殺了我也沒人替我出頭。像我這樣的現成便宜,江湖上可不是什么時候都有得撿的。也許十年才出一個,也許五十年或者百年才有這樣的機會。
      其實很多人都低估了我的武功。與師父及周伯通這樣的超一流高手相比,我自然是微不足道。但放眼整個江湖,除了有資格參加華山論劍的人之外,又有幾個人是我的對手?至于鹽幫與長槍會這些三四流的人物,我對付他們綽綽有余。與鹽幫一戰(zhàn),我殺了他們自幫主以下二十余人;王盤山一番惡頭,長槍會堂主級以上的人物,損傷了十幾個。
      桃花島沒有刀法。但我用的武器是一口刀。刀法是我自創(chuàng)的,沒有名頭,也從未有人見過。自從研習了九陰真經下卷以后,對于武學的許多心得,有如醍醐貫頂之感。我的刀法之中,也由此少了許多霸道,多的卻是一種凌厲詭異。賊婆娘說看我用刀殺人,就像看野狼斗群羊一樣的感覺。
      我笑了笑,“那是因為我們沒碰上真正的高手!
      我所碰上的第一個真正高手,竟然是陸師弟。他是太湖人,在那一帶有著巨大的勢力,F在回想起來,陸師弟帶人圍攻我,倒不是想殺我,也就是想綁我回桃花島,向師父請罪。以求得師父的原諒。那樣他就可以回到桃花島的門下了。
      陸師弟的武功向來不及我。何況現在被斷了腳筋,武功自是大打折扣。但他有個極厲害的幫手,‘流霞劍’蘇紫英。我知道這個女人,也見過。先前是陸師弟的未婚妻,那時則已成了陸夫人。蘇紫英有個哥哥,叫做蘇紫城,是江南一帶公認的第一用劍高手,向來與柯辟邪齊名,號稱江南雙俠。
      光他們三個就夠我受了。但與他們一起圍攻我的,還有一些三四流的人物,雖然成不了什么大氣候,卻足以使我分神。
      說實在的,我不想與陸師弟翻臉至生死相見。如果他們給我一個機會,我還是會帶著賊婆娘逃之夭夭地。如果他們不以圍攻賊婆娘來讓我分心,我也不會如此痛下殺手的。
      那是我第一次使出摧心掌。蘇紫城與陸師弟圍攻我的時候,其它人將賊婆娘圍得水泄不通。以賊婆娘的武功,一個蘇紫英就夠他受的了。何況還有那十來個幫手?我是看著賊婆娘掛彩的,先是左臂,后是背上。雖然不重,但已是血淋淋地。賊婆娘性硬,又怕影響我,咬著牙兀自一聲不響。
      “陸師弟,你放了梅師妹。”我用刀架開蘇紫城的長劍,低聲對陸乘風說。
      陸師弟稍驚疑了一下。他還是有香火情的,高聲叫了聲:“梅師妹,你走吧!
      那時賊婆娘是有機會走的。因為我看到蘇紫英已讓出了一條路。但她沒走,徑直向我沖了過來。蘇紫城一揮掌,就重重的打在她的胸口。
      我看著賊婆娘一個翻身跌了出去,嘴角鮮血汩汩而出,心便如被刀割了一下,痛得直哆嗦。我大叫一聲,便一掌向蘇紫城胸口拍去。
      這純粹是自然的反應。我沒想真的要殺陸師弟的大舅子。他伸手一格,兩掌相交。我內勁微吐,摧心掌的力道便循著他的腕脈直向他心臟擊去。
      這原本是九陰真經上的最年乘武功。但在我的手中,已是大不相同了。少了層化骨為綿的至柔力道,卻多了種凌厲與兇悍。原本純然正氣的道家武學,到了我手里已是說不出的詭秘與狠毒。也這是蘇紫城根本就沒想到的獨特武功。他以平常掌法與我相對,原以為會卸了我的力道。卻沒料著這掌勁并不與他相消。我以自己的外勁硬受了他的掌力,而我的內勁卻一下子擊碎了他的心臟。
      他卟地倒地,一聲未響的便斃命了。
      所有的人都驚呆了,包括陸師弟。過了半晌,他才大叫了一聲:“九陰真經”。而我卻早已抱著賊婆娘,迅速離開了。
     。ㄊ
      從此我們開始浪跡天下。除了邪魔與血債這些罪惡外,我們又多了九陰真經這層更深的罪孽。不論是正派人還是邪派人,現在整個武林都在尋找我們,追殺我們。
      我們只能是不停的逃亡。如果被人發(fā)現了蹤跡,我們就只能拼命。為了讓賊婆娘有充分自保的能力,我開始教她練九陰白骨爪。沒師父,只好自己摸索。沒經驗,只好找活人代替。就這樣,我們一步一步地向著邪惡與兇殘的深淵齊頭邁進。
      雖然我從來沒想過要做俠客,但也從來沒想到自己為落到這個地步。與整個武林為敵,不斷的殘殺有辜者或者無辜者。但活下去的欲望,卻壓倒了我們所有的良心。賊婆娘練著那些乖戾的武功心法,心性也大有變化。少女的溫順柔和以及善良越來越少,而狠辣與兇惡卻是與日俱增。她的內功根底淺,比我更難抵擋歪學九陰真經時所帶來的副作用。
      但我們相愛如舊。就在那段逃亡的日子里,我開始稱她賊婆娘,而她也開始不叫我?guī)煾,改稱賊漢子了。
      殺了蘇紫城后,我們又在南湖一戰(zhàn)中,殺了飛天神龍的把弟史來柱,傷了他的弟弟柯鎮(zhèn)惡一雙眼睛。在采石磯較,我與賊婆娘聯手,大敗全真三子:丘處機、孫不二與赫大通。從此整個武林,對我們既怕又恨。把我們徹底看成是武林的公敵。
      我們一路北逃。我不想殺太多的人,真的。我常告訴賊婆娘,只有為了保命時才能殺人。但賊婆娘卻顧不上這么多了,她有時要為了練功而殺人。事實上,賊婆娘的武學天賦也極為不錯,一套九陰白骨爪的功夫,很快就讓她擠入了一流高手的境界。
      但我的隱憂卻越來越重。一種強烈的直覺沉甸甸地壓在我的心上:我不是長命的人。越往北走,就似乎越近了我的喪身之地。不知怎么地,我越來越相信天命。作的惡事多了,賊老天遲早會把報應降到我頭上的。不過我的這種因果報應說與平常的人不同。我不相信有來世,只相信報應在今生。也不相信所謂的報應就是要把惡降到作惡的人頭上。在我想來,所謂的惡報,早在一個人做惡行的時候就來臨了,逃也逃不掉。
      沒了善,這本身就是對惡的最好報應。
      我經常乞求上天,讓惡的報應來到我一人頭上吧。賊婆娘本來是個天真爛漫的少女,都是我害苦了她,帶壞了她。我向上天祈求,既然我命中注定不長享天年,那就讓我一個人來承受這世的苦難罷。要是我死了,賊婆娘又能回到從前的天真爛漫與無憂無慮,我百死都不悔。
      我憂心忡忡地看著在沉浸在武學新天地中的賊婆娘。我真不想她拿那些無辜的人練功,但不練功,她就會發(fā)脾氣,會惱怒,會不開心。
      我們在中原殺的最后一個武林高手是少林寺的和尚。叫什么法名我忘了。只記得他在臨死之前,雙手合什著念了聲:“我佛慈悲!蔽也恢浪麨槭裁匆钸@話。但他那時的神情充滿活了莊嚴寶相,一副凜然不可侵犯的神威,全身散發(fā)著一種光明與燦爛。
      我體會不了那種境界。但心靈所造成的震憾卻是空前地。
      我拉著賊婆娘來到這極北的荒漠之地。她住了一段時間,嫌疑兒風大沙大,不慣,嚷著要回中原!澳銈賊漢子,憑咱們的武功,又有幾人能奈何得了?膽這么小,哪像個男人!彼熘辛R著,一臉的不屑。我不理她,她就更惱了,“你要不走,我自己一個人回去!
      我沒理她的茬,伸手就給了好一巴掌。賊婆娘白白的臉上,頓時便五道鮮紅的指印。
      “好啊,賊漢子,你有出息了,敢打老婆了。”她撲了上來,又扯又咬。什么武學自然是說不上了,但對付我卻是得心應手。長長的指甲把我的臉上、脖子上抓的東一道西一橫的,還順帶著在我肩膀上狠咬了兩口。
      她見我不還手,覺得沒勁,收了手問:“賊漢子,你到底跟不跟我回中原!
      我看著她,突然覺得心中一陣凄涼。整個胸腔都猛地一抽搐,然后一股酸酸的東西從喉中直竄至眼鼻口中,眼角卻沁出了兩行淚。賊婆娘是第一次見我流淚,慌了,一把摟緊我:“賊漢子,你是怎么了?嫌我打你,你要不服氣,打回去就是。你不打,不打,那我自己打了。”她說真的,還真的抬起自己的腕,狠咬了一口,鮮血直流。我一把將她抱得緊緊地。“傻婆娘,我怎么會嫌你打我!
      “那你到底怎么啦?”賊婆娘抬起臉,一如當日初見時的明媚。
      “我只想和你在一起。”我對她說:“我不在乎在哪里,只要你在我身邊!
      賊婆娘點點頭,突然變得乖極了,一如當日在試劍亭畔的溫順。
      我抱著她。天狼星在深藍的蒼穹中閃閃生華,而遠方的一群野狼,正對著半彎的月亮仰天長嘯。突然,一顆流星劃過長空,‘滋‘地一下,便無影無蹤了。
      上天是注定我要早死的。我死了后,賊婆娘會怎么樣?我不知道。但我希望她能忘了我?晌抑溃@其實是不可能的。剩下的,我只愿上天保佑,別讓賊婆娘知道我是怎么死的。至不濟,如果我是被人殺的,也千萬別讓賊婆娘知道我是死在何人的手里?
      我不想她生活在仇恨之中。世上最痛苦人便是充滿仇恨的人。仇恨能傷人,但首先便是自傷。
      風吹過曠野,漠北月夜可不比江南,涼得透骨。我抱緊了賊婆娘,她卻睡著了,眼角掛著淚珠,而臉上卻滿是笑意。
      我只能盡我一生之力,來讓她的臉,時時掛著笑意。
      愿上蒼保佑我能多活幾天。
      但我這不是為賊婆娘活著,還是為了自己。雖然生命對我來說已看得極為輕淡了,但只要我活著,賊婆娘快樂。她快樂,而我自然也快樂。要是她痛苦了,我便是做鬼,也是要上刀上下油鍋的。這不用牛頭馬面來懲罰我。如果讓我看著她痛苦,我自己的痛苦便已如石轱轤般,會時時碾著我的心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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