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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我在黑暗中遇到你,從此點燃了生活的光亮
內(nèi)容標(biāo)簽: 成長 校園 正劇
 
主角 視角
安楠
季安遠(yuǎn)


一句話簡介:周而亦復(fù)始,生生且不息

立意:

  總點擊數(shù): 456   總書評數(shù):0 當(dāng)前被收藏數(shù):7 文章積分:152,669
文章基本信息
  • 文章類型: 原創(chuàng)-言情-近代現(xiàn)代-愛情
  • 作品視角: 女主
  • 所屬系列: 短篇
    之 現(xiàn)言
  • 文章進(jìn)度:完結(jié)
  • 全文字?jǐn)?shù):16131字
  • 版權(quán)轉(zhuǎn)化: 尚未出版(聯(lián)系出版
  • 簽約狀態(tài): 未簽約
  • 作品榮譽: 尚無任何作品簡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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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微光

作者:肆意云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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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安楠躺在床上,安靜地聽著宿舍另外三人熱切的討論著她們最近新追的男神,因為某部網(wǎng)劇而爆紅的明星。這是宿舍的固定項目,被她們戲稱為熄燈后的午夜精神食糧交流會。而每到這時候,安楠就顯得格外不合群,她不追劇,也不追星,平時除了看一些口碑很好的電影之外,看的最多的就是紀(jì)錄片,她們討論的話題她根本插不上嘴。至于男神,對她而言,就像高三那年冬天,那人圍在她脖子上的駝色圍巾一般,碰不得。如果被別人不小心碰到了,心里就會非常不高興。所以,她從不向他人提及她的男神,如果被問到,安楠也只會著低頭笑一笑,仿佛一個懷揣著甜美秘密的小孩子。然后,那條被私藏的駝色圍巾是她男神圍在她脖子上的。
      就像往常一樣,她們討論的熱火朝天,安楠聽著聽著就又跑神了,跑到了她的男神哪里。
      第一次遇見的時候,是高三那年冬天。晚上8:30分下晚自習(xí),天已經(jīng)黑透了。安楠出了校門走了兩個路口,就被三個“殺馬特”堵在了一個沒有路燈的轉(zhuǎn)角處。安楠故作鎮(zhèn)定,告訴自己不要慌,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心跳就多快。她按照他們的要求掏出錢包,極力扔向他們背后,準(zhǔn)備在他們?nèi)斓臅r候快速反向逃跑。這是她從網(wǎng)上看過的一種自救方法,沒想到真的派上了用途?墒撬齾s忽略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方法上講的前提是一個壞人,而此刻她所面對的,是三個。毫無意外,一個人去撿錢包,另外兩個一左一右將安楠堵在墻邊。
      “黃毛”看了一眼撿過來的錢包,然后捏著安楠的下巴往她臉上貼:“小妹妹,這么晚了才放學(xué),哥哥帶你去放松放松啊!
      安楠此刻已經(jīng)完全不能思考,看著不斷貼近的臉,她本能的閉上雙眼,放聲尖叫的同時右手握拳使勁打向了“黃毛”的臉。
      “黃毛”被她突然飆起的女高音驚得一愣,愣是沒顧上去躲開她揮過來的拳頭。于是鼻子就被打流血了。
      另外兩人一看,都靠了上來,一個去捂住嘴,控制住她,另一個去看自己同伴的傷勢。“黃毛”摸了一把鼻子,看著滿手的血紅,惱羞成怒,抬腳就要往安楠肚子上踹。
      安楠掙脫不開,看著那人踹過來腳,皺著眉頭閉上了眼。等了兩秒,沒等到想象中的劇痛,卻聽到了一聲慘叫。
      一條從不見光亮的巷子深處竄出來的德牧,一口咬在“黃毛”的腿上。
      剩下兩人趕忙轉(zhuǎn)移目標(biāo),試圖去“狗嘴奪腿”。
      安楠知道自己此刻應(yīng)該立即跑走才是最安全的,可是那個“紅毛”不知道從哪撿了一塊磚頭,朝著德牧的腦袋就要砸上去。
      她如何也邁不開腿。
      想起上午同桌送她的警報器,被她當(dāng)成鑰匙扣串在鑰匙上,于是飛快的拉開了書包的側(cè)邊,使勁地推開了報警器開關(guān)。
      突如其來的警鈴聲讓那兩人的動作停了一秒,下一刻“紅毛”就被一腳踹翻在地。然后,從這個不見光的巷子里悄無聲息出現(xiàn)的男人以一敵二,德牧敵“黃毛”,成功的將“殺馬特”三人組控制住。尋著報警器聲音而來的警察接手現(xiàn)場,男人咳了一聲,德牧就乖乖的松開了嘴。男人走到警察那里說了些什么,然后警察壓著三名“殺馬特”先行離開。
      安楠蹲靠在墻邊,驚魂未定,兩眼發(fā)直。
      男人走過去,停在她面前兩步遠(yuǎn):“受傷了嗎?”
      安楠抬頭,想借著不遠(yuǎn)處警車往這邊打的燈,看一下救命恩人的樣子,可男人背著光,完全看不清臉。
      男人等了一會兒,見小姑娘只是抬著頭傻里吧唧的看著他,就往前走了一步。想了一下沒有再往前,而是示意蹲坐在他腿邊的德牧上前。
      德牧搖著大尾巴,吐著舌頭咧著嘴,眼神充滿友善的向安楠走過去,然后伸舌頭舔了舔安楠抱著雙膝的手,安楠被手上的溫?zé)崽蚧亓松駜,低頭看著剛才救她的德牧,勉強勾起唇角露了個笑,伸手摸了摸德牧的腦袋。德牧得到回應(yīng)很高興,將前爪搭在安楠的雙膝上,然后伸著腦袋去舔安楠的臉。不想德牧太重,她又腿發(fā)軟,結(jié)果就被面前這條“救命狗”一爪子給按坐在了地上。
      男人似乎沒想到會這樣,叫回了德牧,上前將安楠拉起來:“受傷了沒?”
      安楠看著他搖了搖頭。
      男人點了下頭表示了解:“警察在等著,我們需要去做一下筆錄。”然后示意安楠跟他走。
      男人走在前頭,安楠走在中間,德牧搖著尾巴跟在安楠后面。
      做完筆錄出來,男人在一邊打電話,安楠從書包里翻出了一根玉米腸,遞給德牧:“這個給你,謝謝你剛才救我?墒俏也恢滥愕闹魅俗尣蛔屇愠浴D阆纫е,他讓你吃了我再給你把外皮去了!
      德牧咬著玉米腸,搖著尾巴,歡快地跑到了男人面前,用爪子巴拉了下男人的小腿。男人邊講電話,邊看了一眼德牧,然后轉(zhuǎn)向安楠,點了下頭。德牧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就又很歡快的跑到了安楠面前,將玉米腸放在她伸出的手里。
      德牧吃完了夜宵,男人也打完了電話走過來:“走吧,送你回家!
      晚上跑了個澡,喝了杯牛奶,明明精疲力竭地躺在床上,無力動彈,腦子卻格外清醒。
      季安遠(yuǎn),他的名字。
      田七,它的名字。
      做筆錄的時候她特意留心記的,還有,他的住址和電話。
      安楠是被枕頭砸回神兒的:“怎么了?誰砸我……”
      二號床田心琪笑了:“我們都喊了你不下五聲了,你一點兒反應(yīng)都沒。以為你睡著了,眼睛卻睜那么大,老實交代,想誰呢?”
      一號床劉展跟著起哄:“就是就是,楠楠心里有人了吧,坦白從寬,老實交代!
      三號床吳悅洋:“肯的是的,你們倆是沒見,昨天下午我跟楠楠去操場跑步,她拒絕建工系的系草拒絕的有多嘎嘣脆。”
      建工系的系草是大三的學(xué)長,不僅顏值高,才華也高,設(shè)計的圖紙得過國內(nèi)知名的設(shè)計大賽第二名。平時戴著無框眼鏡,標(biāo)配是白襯衣,扣子系的一絲不茍,不怎么喜歡笑,看起來一副斯文有禮卻又偏偏不近人情的樣子,典型的禁欲系男神。
      田心琪一聽就來了精神,一下從床上坐起來:“這就是個“衣冠禽獸”,就是不知道我什么時候能對他禽獸一次!楠楠你怎么就這么拒絕了呢,你不樂意,騙回來我?guī)湍憬鉀Q!”
      安楠聞言,將枕頭丟回去:“他是不是“禽獸”我沒看出來,反正你現(xiàn)在的樣子是挺“禽獸”的!”
      劉展發(fā)覺處話題跑偏了,趕忙往回拉:“楠楠,別扯遠(yuǎn)了,你剛才想誰想的那么出神兒?”
      安楠默了兩秒:“明天你們都走了,就剩我還有三門要考……心塞,睡覺!”說完拉著被子蒙住了頭。
      安楠他們都是學(xué)美術(shù)的,今天最后一門考完,明天就能回家過寒假了,只是安楠修了雙學(xué)位,明天要考攝影專業(yè)的相關(guān)課程。
      考完了最后一門,跟遠(yuǎn)在地球另一邊的父母確定了過年的行程,安楠拎著為數(shù)不多的日常用品回了家,這就是本地生的好處,不用定期體驗變身沙丁魚的過程。
      安楠晚上約了表姐吃火鍋,卻沒想到在廣場的千燈門前看見了季安遠(yuǎn),和一個女人。
      田七最先發(fā)現(xiàn)安楠,從季安遠(yuǎn)身邊站起,撲騰著想要掙開牽引繩。季安遠(yuǎn)順著田七撲騰的方向,看見了安楠,于是松了手。田七自己咬住牽引繩的另一邊,飛快的穿過人群撲向了安楠。
      安楠被它撲的退了兩步,然后蹲下來揉它的腦袋。
      一雙猩紅色高跟鞋停在了安楠眼前,安楠抬頭就看見一個打扮很時髦的女人略帶鄙夷地打量著她,是剛才和季安遠(yuǎn)臉對臉站著的女人……不對,是面對面。
      猩紅色高跟鞋見季安遠(yuǎn)走過來,微嘲道:“阿遠(yuǎn),你千萬別告訴我你有眼疾。”
      季安遠(yuǎn)沉了眉眼,他本就生的眉眼冷冽,這一下更是氣勢懾人。猩紅色高跟鞋見狀抿緊了唇角,卻又倔強的仰著頭看著他。
      安楠低頭打量了一下自己,中長款黑色羽絨服,瘦腿牛仔褲,卡其色雪地靴……很好,看起來很年輕。于是她帶著自然的微笑,挽上了季安遠(yuǎn)的右手臂:“安遠(yuǎn),這個阿姨是誰?”
      猩紅色高跟鞋僵住了,而后凌厲地瞪著安楠:“有膽子你就再說一遍!”
      安楠愣了愣,噘著嘴抓緊了季安遠(yuǎn)的衣袖。
      季安遠(yuǎn)瞥了一眼安楠,想說什么卻又忍住了,伸手捏了捏她的臉:“給你的圍巾呢?”
      安楠順勢轉(zhuǎn)過身將臉埋在他胸口,然后抬頭道:“洗了還沒干!
      季安遠(yuǎn)不再理她,卻也沒推開她,沖著對面說:“陳晨,今天你親眼看見了,以后不用我再多說什么!
      陳晨目光不善地盯著季安遠(yuǎn)懷里的安楠片刻,冷笑道:“就憑她?呵!”
      季安遠(yuǎn)聞言,語調(diào)平靜:“我護著的人,誰都不能動!
      陳晨斜睨著兩人幾秒,甩頭走向路邊的一輛紅色超跑,絕塵而去。
      季安遠(yuǎn)低頭,安楠對上他清冽的眼眸,眨了眨眼,嘿嘿一笑,松了手:“我以身犯險幫了你個大忙,你準(zhǔn)備怎么謝我啊!
      季安遠(yuǎn)接過安楠手里的牽引繩,斜睨著她:“給你買根玉米腸?”。
      安楠怔了怔,田七倒是反應(yīng)的快,立起來就往安楠身上撲。
      安楠看著對加餐異?释奶锲,咬了咬后槽牙,干笑道:“……你看我們已經(jīng)這么熟悉,就不用如此客氣了吧!
      ……
      國外并不過中國的春節(jié),安楠吃著母上大人包的餃子,看著電視里放著轉(zhuǎn)播的春節(jié)聯(lián)歡晚會,勉強湊出些許年味兒。吃過飯,接過爹媽一人一個給的厚實的大紅包,然后決定在這個難得一家三口聚齊的時候?qū)で笠恍┲С帧?br>  看了下表,距離父母出門還有1個小時,安楠沖著正在看新聞的安父說:“爸爸,我有些事情想跟你和媽媽說!
      難得見安楠如此鄭重其事地開口,夫妻倆對視了一眼,安父放下手里的平板:“這么正式啊!比缓笃鹕黼x開餐桌,示意母女倆一起坐到了客廳的沙發(fā)處。
      安楠有些忐忑,卻還是堅定地開口:“爸媽,等到今年放暑假,我就不過來了!
      安楠父母聞言,并沒有開口,而是溫和而認(rèn)真地看著安楠,等著她說出她的決定。
      安楠停了停,又繼續(xù)道:“今年暑假過完,我就要大三了。學(xué)了那么多理論知識,我覺得我應(yīng)該去實踐一下,然后才能更清楚地找出自己的不足,然后利用大學(xué)剩下的兩年去彌補自己的短板!
      安父想了想:“這是件好事,你能對自己的生活有規(guī)劃,爸爸很高興,也支持你。你是學(xué)藝術(shù)的,出去看看不論對你的學(xué)業(yè)還是生活都有好處。你想去哪里實踐,巴黎怎么樣?”
      安楠抿了下唇:“爸爸,我想去坦桑尼亞!
      這個地方明顯不在安父安母的考慮內(nèi),兩人看著安楠半晌沒出聲。
      安楠確定父母暫時沒打算開口,就繼續(xù)表達(dá)自己的想法:“我并不是很確定我將來的職業(yè)會是什么,所以但凡我現(xiàn)在感興趣的我都想去試一試。我在公園里給別人畫過像,在學(xué)校畫過井蓋,去教堂畫過壁畫,去藝術(shù)班兼職過老師,去設(shè)計過動漫場景……這些足以我謀生,可并不是我想要的。也許有點矯情,可是……我想要去看看我從未涉及過的地方,去看看我生活之外的世界!
      安媽媽聽完,一針見血:“安安,你說的媽媽能理解,可是你并沒有說為什么是坦桑尼亞!
      安楠抿了抿唇:“我想去實踐一下攝影,去拍野生動物!
      安父深吸了口氣,慢慢呼出:“安安,爸爸不反對你去實踐攝影,可是非洲……”搖了搖頭,繼續(xù)道:“你一個女孩子,且不說野生動物會不會對你構(gòu)成威脅,非洲的人文環(huán)境就不是很讓人放心!
      安楠聞言,覺得這事有戲:“爸爸,我并不是一時興起,這件事我考慮了半年,攻略也做了許多!比缓竽眠^桌上安父剛才看新聞的平板電腦,登上她的網(wǎng)盤,點開她做的功課遞給安父。
      安家父母大略翻了翻,安父皺著眉:“就算上述的問題發(fā)生的概率微乎其微,可是安安,你會開車嗎?你認(rèn)路嗎?你有野外生存的經(jīng)驗嗎?遇見突發(fā)情況的時候你能確保自己的人身安全嗎?”
      安楠被安父問的啞口無言。
      時間不是問題,語言不是問題,設(shè)備不是問題,有父母的支持資金也不是問題……可問題是她是個徹頭徹尾的路癡,能分得清東南西北的情況僅僅存在于看地圖的時候,而且,她今年6月才滿18歲,沒駕照。
      安楠吸了吸鼻子,垂下眼眸。她所有的客觀因素都考慮到了,卻把她自己這個決定性的主觀因素給忘了……
      安家父母看著女兒這個反應(yīng)就知道了答案。
      安媽媽看著低著頭,明顯處于失落狀態(tài)的女兒,心情比較復(fù)雜。安楠從小到大都特別讓他們做父母的省心,不論是學(xué)業(yè)還是生活上。唯一遇到的危險就是高三的時候路上被人堵了,還好遇見好心人,有驚無險。事后安楠跟他們打電話也只是輕描淡寫,可十五六歲的女孩兒遇見這種事哪里會不害怕?伤麄冏龈改傅膮s沒能陪著她的身邊,這成了安家父母心里一直過不去的坎兒。
      安父還想說話,卻被安母拉。骸鞍舶玻瑡寢屩粏柲阋粋問題。你想去非洲的這個想法,跟季安遠(yuǎn)有關(guān)系嗎?”
      安楠抬頭,沒想到媽媽會提起季安遠(yuǎn)?梢耘牡臇|西那么多,為什么非要去拍野生動物呢。安楠想要否認(rèn),卻沒辦法完全否認(rèn)。她想要去拍野生動物的想法源于看過的一部紀(jì)錄片,可之所以會去看那部紀(jì)錄片,則是因為偶然知道了他在做動物救助。
      可她能怎么說呢?關(guān)于季安遠(yuǎn),她知道的也僅僅是他們有過交集的地方,對于他的過去,她一無所知。所以她只能跟父母講她看過的紀(jì)錄片,講她的初衷,講她的感受,講她想要親自去看看那片讓她充滿向往的地方的渴望。
      安媽媽點了點頭:“安安,我們知道了,但是我們需要時間去考慮這件事。”
      安楠不確定這是同意還是不同意,只能等結(jié)果。
      安父安母出門上班,安楠也出門上學(xué)。從初中起,每年寒暑假,她都會在這邊上假期班,之前學(xué)的一直都是美術(shù)相關(guān)的,從上大學(xué)開始,就轉(zhuǎn)學(xué)了攝影。
      下了一夜的大雪,街上除了慢慢行駛的車輛,很少見到行人。
      安楠背著相機包,圍著那條駝色圍巾遮住了大半張臉。
      異國他鄉(xiāng),偏恰逢佳節(jié),想念來的猝不及防,圍巾上仿佛還有他身上的溫暖,卻更顯得她此刻形單影只,無以言表的孤獨感。
      安楠拿出手機拍了張照片,空曠的馬路,光禿禿的樹,大片大片的雪白,以及被太陽拉長的一個人的影子。然后給這張照片配了文字,發(fā)了個僅分組可見的朋友圈:相隔山與海,欲跨十三時。
      寒假結(jié)束的時候,安爸爸遞給安楠一張便簽,上面寫著一個名字,一個電話。
      安楠知道她如愿了。
      無邊無際的草原,帶著廣袤,攜著亙古,卻又有一種歷經(jīng)千帆后的寂寥。
      卻也總會有熱鬧。
      上萬只角馬浩浩蕩蕩地橫渡馬拉河;藪貓潛伏在深草叢里瞄準(zhǔn)了一只野兔子;三只獅子圍獵一頭體型壯碩的水牛;日落歸途中遠(yuǎn)遠(yuǎn)看到的長頸鹿……
      安楠調(diào)整著焦距,將鏡頭對準(zhǔn)了不遠(yuǎn)處的小土坡上的一只體型壯碩的狒狒,像極了獅子王里舉起辛巴的拉飛奇。
      “陳叔,我現(xiàn)在有點明白你為什么能守在這里十五年了。”
      老陳看著安楠笑了:“是誰老吐槽這里只有2G網(wǎng)呢。”
      安楠又拍了張叫不出名字的飛鳥:“我特別不敢相信我竟然活在動物世界里。陳叔,我第一次知道原來世界并不都是我從小認(rèn)知的地方。”
      老陳看了看天,叫回了安楠:“我們得走了,現(xiàn)在是雨季,如果半路遇見暴雨,會很危險!
      安楠看看夕陽,對于暴雨持保留意見。事實證明,老陳對這里的熟悉不是她能想象到的。
      行至路半,果然下起了雨。雨勢越來越大,老陳卻突然剎車停下:“呆在這里別動!
      老陳仔細(xì)地觀察四周,而后推開車門下去了。
      一只瞪羚倒在路邊。
      老陳回到車上,聯(lián)系人來進(jìn)行救助。
      “陳叔,我們不是不可以干涉它們嗎?”
      安楠第一次在這里看到獅子的時候,沒有驚喜,反而讓她哭到不能自已:落單的小獅子被鬣狗襲擊。小獅子跟她奶奶家養(yǎng)的貓似的,她想要開車驅(qū)趕鬣狗,老陳卻告訴她動物有自己的生存法則,人類不能插手。于是他們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只小獅子被撕咬為食。
      小獅子眼中的恐慌和無助深深地印在了腦海里,赤裸裸的弱肉強食。深夜一個人的房間,窗外暴雨傾盆。生命的脆弱和無常在此時此刻被無限放大,滿心惶然卻無法釋放。
      安楠無意識地?fù)艹隽艘粋號碼。
      “喂?你好!
      季安遠(yuǎn)清冷卻的聲音自千萬里之外流入她的耳朵,帶著一股安定,順著血液融入經(jīng)脈。
      一瞬間淚如雨下,安楠用右手捂著嘴,努力不讓對方發(fā)現(xiàn)。
      電話另一端靜了片刻后又有聲音傳來,而后安楠再也忍不住大哭出聲。
      他說:安楠,我在。
      ……
      老陳在車?yán)锟粗侵坏闪纾骸八潜卉囎矓嗔送,旅行旺季總會出現(xiàn)這種事!
      安楠堅持要等到救援來,雨越下越大,老陳將車子拐到了一個岔路上,不久就熄了火。
      “這雨估計不會停了,今晚我們要住在車?yán)锪!崩详愓{(diào)整了椅背,準(zhǔn)備睡覺。
      安楠看著老陳半晌,確定他不是在開玩笑:“陳叔,我們不是應(yīng)該盡快趕回營地才安全嗎?”
      老陳沒睜眼:“如果我們現(xiàn)在往營地趕,才會有危險。天黑了,如果再車子陷進(jìn)去,我們能不能等到救援都成問題!
      安楠看了看窗外:“陳叔,對不起!
      老陳知道她指什么,卻也并不在意:“我之前遇到過好多次,這里很安全,如果不遇見Poachers的話!
      安楠眨了眨眼,語氣中帶著驚奇:“陳叔,我們會遇見偷獵者嗎?”
      老陳:“……”沒見過這么想找刺激的。
      安楠從來不覺得自己會被上蒼“偏愛”,直到半個小時后,在電閃雷鳴,暴雨傾盆中,聽見了槍聲。
      老陳一把拉下蓋在眼上的帽子,坐直了身子,沖著安楠低吼:“滅燈!”而后拿著望遠(yuǎn)鏡看向槍聲傳來的方向。
      安楠沒有望遠(yuǎn)鏡,就拿相機調(diào)整長鏡頭,順著老陳的方向看去:“陳叔,我們現(xiàn)在怎么辦?”
      老陳沒回答,而是盯著遠(yuǎn)方。半晌后收回望遠(yuǎn)鏡,拿出手機,卻發(fā)現(xiàn)沒有信號。安楠看了看自己的手機,同樣沒有信號。
      老陳瞥了安楠一眼,見她一臉蒙圈地看著自己,穩(wěn)了穩(wěn)心緒:“暫時先不動,他們應(yīng)該不會發(fā)現(xiàn)我們。不要有任何光,明白?”
      安楠點了點頭,猶豫了一下,還是忍不住問道:“陳叔,偷獵者……”
      不等她說完,老陳就沉聲打斷她:“我們是攝影師,不是野生動物保護部隊。別說過去保護動物了,就是待著不動,萬一被發(fā)現(xiàn),我們也只會死的比動物更快!”
      老陳嘴沒沒停,手也沒閑著。長鏡頭對準(zhǔn)望遠(yuǎn)鏡對準(zhǔn)過的地方,快門聲被暴雨聲淹沒。
      安楠看著老陳動作,突然就明白了。
      一個用自己十五年的大好時光來陪伴這片土地的人,又怎么會冷眼旁觀生存在這里的生靈被屠殺。
      手機沒有信號,對講機沒有信號,和營地的失去了聯(lián)系的方式。不過還好,他們還可以用自己的方式,來捍衛(wèi)這來之不易的保護區(qū)。
      安楠握緊未曾放下的相機,也對準(zhǔn)了老陳凝視的方向。不能開閃光燈,影像靠著閃電的光抓拍,好歹有幾張可以看清人臉。
      安楠感覺車子晃了晃,扭過頭就見老陳放下了相機,車身晃動的越來越厲害。老陳看了一眼安楠:“系好安全帶,抓緊扶手。”
      不敢開大燈,老陳雙手握緊方向盤,憑著對這條路的熟悉,一腳將油門踩到底。
      安楠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雙手握緊扶手,努力穩(wěn)住自己:“陳叔,我們被發(fā)現(xiàn)了嗎?”
      老陳面無表情,語調(diào)卻出奇的冷靜:“車身震動是因為被偷獵的大象在向這邊跑。我不確定現(xiàn)在我們是否被發(fā)現(xiàn)了。
      路被暴雨沖刷的坑坑洼洼,老陳卻絲毫沒有減速。安楠咬著牙努力壓抑著自己的在不停翻涌的胃。
      眼前微微亮了些許,安楠看向老陳,卻不敢開口。
      老陳看了眼后視鏡,抿了唇角,握著方向盤的手不自覺的使勁兒。
      安楠見此,也不多問,拿出終于有了一格信號的手機,一次次地嘗試著去聯(lián)系救援。耳邊響起的卻不是想要的聲音。
      老陳讓安楠趴下,安楠跪在座椅前,將上身趴在座椅上,頃刻間車后的玻璃就被子彈擊中了。
      老陳雙手緊握,憑著對路況的熟悉,將車開的“歪七八扭”。不算很長的一段路后,成功的將車?yán)_了距離。
      看了眼被打碎的右側(cè)倒車鏡,老陳咬牙,自己在這里呆了十五年多,獅子、豹子都混熟了好幾只,今天卻被一群渣渣追的如此狼狽。看了眼身旁雙手抱緊座椅的小姑娘,抿緊的唇角,皺起的眉毛,緊盯著車后方的眼神里滿是堅毅,這眼神像極了她的父親。當(dāng)年在部隊的時候,他們新兵第一次參與抗洪救災(zāi),那個在他被沖進(jìn)河里時,拼命拉緊彼此相連卻已經(jīng)松動了鎖扣的繩索,雙手被磨出的血順著繩索直流卻分毫不肯放棄,咬著牙跟他說抓緊,不準(zhǔn)松手的人。
      恍神兒間有強光從車后方的左右兩側(cè)照過來,車身猛地向右側(cè)沉了。老陳罵了句臟話,安楠的心沉到了底。
      右后方的車輪被擊破了。
      老陳放棄原本的路,一腳將油門踩到底沖進(jìn)了側(cè)方的灌木叢中。
      將車子停在了灌木叢深處,將手電筒的燈調(diào)到最小,而后放在駕駛座上。
      老陳拉著安楠,盡可能快地穿過灌木叢。安楠看著眼前的沼澤地,不知道該作何反應(yīng)。
      老陳觀察了一下四周,確定沒被追上,就指著眼前的沼澤地簡單的跟安楠講了一下路線:“你跟著我沿著那一行橫穿沼澤的樹叢走,這是象群走過的路徑,可以避開許多危險。”然后將背包里的安全索拿出來將安楠和自己相連。而后帶著她一步一步緩慢地橫穿沼澤。
      安楠一步一步踩著老陳的腳印,突然聽見幾聲槍響,而后有人的喊叫聲。老陳回頭看了一眼,示意安楠跟上。
      大雨沖的人睜不開眼,安楠努力看清老陳腳踩的位置,跟上他的步伐。突然一個聲巨響,安楠一個踉蹌,老陳敏捷的回身穩(wěn)住她,而后眼神復(fù)雜地看向即將到達(dá)的對岸邊上一棵被雷劈燃的樹。
      火光照亮了眼前的路,不到二十米的距離,他們就能暫時安全了?善窃谶@時候,偏偏是被火光照亮的這片區(qū)域。
      老陳深吸了口氣,拉著安楠繼續(xù)沿著象群走過的痕跡往前走,可這注定是個風(fēng)雨交加的艱難的一晚。哪怕暴雨聲和雷電聲交加,老陳依然清楚的聽到身后的喊話聲。停頓了一下,沒有回頭,然而還沒邁出步子,就沒能再動,身后子彈上膛的聲音太過于清晰。轉(zhuǎn)過身看向?qū)Ψ剑戎鴮Ψ较乱徊降闹甘尽?br>  聽明白對方的要求后,老陳握住安楠的手不自覺的用力,而后向?qū)Ψ绞疽獍查牪欢麄兊脑,需要他用漢語重復(fù)。
      確定對方暫時不會開槍后,老陳低聲對安楠說:“待會兒你轉(zhuǎn)頭看一眼那人,不用害怕,然后沖他點點頭。我會拿著手電筒照他的眼睛,你立刻向?qū)Π蹲,不要慌,千萬不要掉進(jìn)沼澤里。”
      安楠鼻子犯酸:“陳叔,那你怎么辦。”
      老陳咧嘴一笑:“跑一個是一個,總比買一送一強吧!
      安楠分不清臉上的雨水里有沒有摻雜著眼淚:“我就算過去了,一個人在這里也沒有用的!
      老陳抹了把臉:“想想你身后背包里的東西,活著總是有機會的!
      安楠想要搖頭,可子彈就在此刻連續(xù)射進(jìn)兩人腳邊的泥潭里。老陳知道,這是對方在示警,即使隔著大半個沼澤,他們?nèi)耘f在對方的射程內(nèi),不聽話就只有一個下場。
      示意安楠照他說的做,安楠回頭隔著雨幕看向?qū)Ψ健?br>  老陳不動聲色地解開兩人直接系著的安全索,摸出了強光手電。
      砰!砰砰!
      灌木叢中傳來了一陣槍響,老陳見對方轉(zhuǎn)身看去,立刻拉著安楠往對岸跑。
      似乎感覺到了危險,老陳一個反手將安楠拉到身前,撲倒在地。
      一枚子彈擦著老陳的右肩飛過。
      安楠滿眼驚恐看向老陳不停滲血的右肩。
      老陳沒時間安撫她,異常冷靜地說:“按照剛才說的,白光亮起就跑!”
      不在理她的反應(yīng),老陳雙手舉起在耳側(cè),慢慢地站起來,轉(zhuǎn)過身的一瞬間,一道強光照向了對方的雙眼。
      安楠咬著牙往前跑,聽見槍響的剎那淚如雨下。
      終于最后一步邁出了沼澤,安楠轉(zhuǎn)過身雙手去拉腰間的安全索,想要將老陳拉過來,卻看見他趴在剛才的位置,一動不動。
      而安全索的另一端,不知何時被解開了。
      安楠紅了雙眼,目光狠厲地看向?qū)Π兜娜耍鴮Π兜娜伺e著槍瞄準(zhǔn)了她。明明隔著一個不小的沼澤,安楠卻清晰地看到對方唇邊勾起一抹笑意。似乎他一直都在等,等著她逃到對岸,等著她以為自己安全了,等著她轉(zhuǎn)身,然后看著他就這么輕輕地動一下手指,就能輕而易舉地將她和老陳一晚上的努力化為虛無。
      明明已經(jīng)無路可退,可她此刻卻不想再示弱了。就這么眼睜睜地看著他,看著他帶著輕蔑的笑容,看著他扣動扳機,而后……
      身后突然來襲的力量,將安楠撲倒在地。片刻后,又珍而重之地將她扶起來抱在懷里。
      安楠混身僵硬地抬起頭,看著抱著她的人。而后又看向?qū)Π兑蝗捍┲y(tǒng)一制服的人,看著他們壓著那群盜獵者,看著他們沿著她和老陳走過的路走向老陳,看著他們查看老陳的傷勢,看著他們將老陳扶上擔(dān)架,看著老陳在擔(dān)架上回頭沖著她笑了一下……而后看向在她手邊不遠(yuǎn)處,那個她背了一路的肩帶已經(jīng)斷了的背包。
      掙扎著將背包拉過來抱在懷里,安楠也笑了,笑著笑著眼淚就笑了出來,而后慢慢地將臉埋在背包上,雙肩不可抑制的聳動著。
      季安遠(yuǎn)看著安楠抱著雙肩包無聲的哭,也紅了眼。雙臂微顫地將她緊緊地攬在懷里,啞著嗓子道:“對不起,是我來晚了!
      ……
      安楠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兩天后的傍晚。床頭微弱的白熾燈光,遠(yuǎn)不如窗外的晚霞來的炫目。對著窗外的晚霞發(fā)了會兒呆,就被開門聲拉回了神兒。
      一個白大褂走了進(jìn)來:“我就說你今晚會醒過來!
      安楠有些呆滯地看著他一張一合的嘴,腦子沒反應(yīng)過來他在說什么。
      白大褂見狀,走到床邊翻了翻安楠的眼皮,又捏了捏她的臉:“你該不是被嚇傻了吧!
      安楠被他捏的生疼,想抬手打他,卻發(fā)現(xiàn)自己渾身酸軟,使不上力氣。于是只能瞪著他表示不滿。
      白大褂笑了笑,自我介紹道:“我叫陳光,是你的主治大夫,也是這里的動物救助醫(yī)生。”然后呲著一口大白牙補充說明到:“也就是你們說的獸醫(yī)!
      安楠:“……”
      陳光一屁股坐在床邊,特別自來熟:“安安,你跟季安遠(yuǎn)是什么關(guān)系啊,他是你哥還是你叔,你有男朋友嗎,我單身啊,要不要……”
      陳光話還沒說完,就被不知道何時站在門口的季安遠(yuǎn)打斷:“陳伯伯想你了,問我知不知道你在哪兒。”
      陳光噌的一下從床邊站起來,滿臉不可置信地看著季安遠(yuǎn),一瞬間表情變了幾變。然后轉(zhuǎn)向安楠時滿臉堆笑:“安楠,你都不知道,你昏迷的時候阿遠(yuǎn)有多緊張,那天晚上他抱著昏迷的你沖進(jìn)醫(yī)院的時候,雙手都是顫抖的,那表情簡直不要太無助,跟迷路的小狗似的。哪怕當(dāng)年槍林彈雨都沒見他這么慌張過!
      陳光一口氣說了這么一長串話不帶喘氣的。自覺表現(xiàn)還不錯,就扭頭看了眼季安遠(yuǎn),只見他抱著手臂斜倚著門框,似笑非笑地瞥著他。
      陳光一咬牙,扭臉對安楠說:“從我認(rèn)識他開始,我就沒見他這么緊張過一個人!
      安楠仍舊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陳光繼續(xù)補充道:“不論公的母的!”
      安楠:“……”
      季安遠(yuǎn):“……”
      見他越說越不像人話,季安遠(yuǎn)將人攆了出去。
      安楠看著季安遠(yuǎn)由遠(yuǎn)及近,看著他俯身看向自己,看著他伸出手,看著他跟自己說話,看著他扶起自己,看著他拿了個靠枕墊在自己身后……安楠撇了撇嘴,伸手抱住他的脖子,埋著臉。
      季安遠(yuǎn)問了安楠幾句,見她只是木楞地看著他,就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燒已經(jīng)退了,想起自己剛帶回來的東西,就將扶她起來坐著,躺了兩天,人都躺傻了。剛放好靠墊讓她靠著,就被她突然抱住,然后脖頸間就有了濕意。
      季安遠(yuǎn)沒說話,只是抱緊了她,由著她發(fā)泄情緒。
      安楠哭累了,抽抽搭搭地坐直了,不好意思的抹著臉。
      季安遠(yuǎn)抬手將她黏在臉上的頭發(fā)撥開,然后順勢勾著她的脖子又將她攬在懷里:“我收回我之前說過的話。”
      安楠不明所以的仰著臉看他。
      季安遠(yuǎn)低頭,目光堅定的看著她,語氣卻十分溫柔:“之前我告訴你,你還小,應(yīng)該多去看看校園之外的世界,見過的越多,經(jīng)歷的越多,你才會更明白自己究竟想要的是什么!
      安楠噘著嘴垂下眼眸,不高興了。
      大一軍訓(xùn)過后,班上已經(jīng)好幾對兒了。安楠看著人家一起上課,一起吃飯,男生幫女生打水還送到宿舍樓下,周末一天三頓飯送到門口,簡直羨慕的不行。別說天天黏在一起了,她想見他一面都打著看看田七的幌子……生氣!
      季安遠(yuǎn)看見她這表情,笑了:“可我現(xiàn)在后悔了!
      安楠抬眼看他。
      季安遠(yuǎn)捏了捏她的臉:“你一個人去看世界,我不放心!
      安楠眨了眨眼:“所以呢?”
      季安遠(yuǎn)看著她:“我陪你一起去!
      安楠反映了一下這話的意思,然后挑著眉:“我考慮一下要不要帶你!
      季安遠(yuǎn):“……”抬手敲了一下她的腦袋。
      這里的飲食習(xí)慣和國內(nèi)差異比較大,季安遠(yuǎn)借了廚房熬了粥,安楠想起之前在食堂看見的情侶,決定矯情一下。
      于是季安遠(yuǎn)就一勺一勺的喂她。
      吃完飯兩人到樓下那一層去看老陳,老陳雙腿被子彈射中,做了手術(shù),就等復(fù)原了。安楠看著老陳,趴在床邊抱著他的手臂,又忍不住想哭。
      老陳看著哭的慘兮兮的小姑娘,有點手足無措:“安楠你別哭,我沒事!
      安楠抹了抹臉:“陳叔,還好你沒事,不然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我自己!”
      老陳失笑:“傻丫頭,這種情況很常見,在這里最大的危險就來自于盜獵者和惡劣天氣!
      安楠還想說話,護士進(jìn)來給老陳換藥,季安遠(yuǎn)就帶著安楠回了房間。
      安楠剛醒過來,精神不是很好,回到病房里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陳光進(jìn)來檢查了一下安楠的狀況,然后示意季安遠(yuǎn)跟他出去。
      暴雨下了兩天,中午才剛剛放晴。這會兒的夜空黑的透徹,星星亮的璀璨。
      季安遠(yuǎn)跟陳光坐在樓下,看著夜空不自覺地笑了。
      陳光遞給他瓶啤酒:“認(rèn)準(zhǔn)了?”
      季安遠(yuǎn)喝了一口冰啤,應(yīng)了一聲。
      陳光問他:“我姐追了你那么多年,比她差哪了?”
      季安遠(yuǎn)斜靠在椅背上,看著夜空沒出聲。
      第一次救了安楠純粹是意外,晚上夜跑并遛田七,碰見了就順帶著見義勇為了。只是沒想到這姑娘有點“死心眼”,第二次見面的場景實在出乎他意料,也讓他跟她從此產(chǎn)生了真正的交集。
      夏天的天氣變得賊快,上一刻還艷陽高照,下一秒說不定就是瓢潑大雨了。高考第一天,高溫40度,結(jié)果第二天早上8點了,天還黑的分不清白天晚上。安楠高考被分在本?紙,早上不慌不忙的步行去考理綜。路過之前被季安遠(yuǎn)救過的那個胡同的時候,安楠再也邁不出步子了。
      一只德牧躺在殷紅的地上,閉著眼,舌頭吐在外面,嘴角還不停地流血。
      安楠猶豫了一下,走進(jìn)胡同里,叫了聲田七。
      地上的德牧的眼睛睜開了條縫隙,看見面前的安楠,尾巴貼著地面微微掃動了一下。
      安楠咬著牙強迫自己鎮(zhèn)定,想打電話求救卻發(fā)現(xiàn)自己包里除了考試用具根本沒拿手機。出租車見到渾身是血的狗,都不愿意拉。安楠無法,給了胡同里的大爺二百人民幣,借了輛破舊的三輪車。
      大爺拿著錢,看見小姑娘翻包時掉出來的準(zhǔn)考證:“小姑娘你要高考的吧,都8:45了。你再不去就要耽誤了!
      安楠看了眼大爺手腕上的表,又看了眼地上奄奄一息的田七,忍著眼淚搖了搖頭。
      大爺勸不住,就幫忙將田七抬到車上。
      安楠第一次騎三輪也顧不上害怕,一路蹬的飛快,還好路況還算平整,沒有怎么加重田七的傷勢。
      到了寵物醫(yī)院,安楠沖進(jìn)去拉著一個穿的像大夫的人就往外跑,指著三輪上的田七給他看,張嘴還沒說出話,眼淚就掉了。
      大夫大致看了一下田七的狀況,回去叫了人準(zhǔn)備手術(shù)臺,然后拿著擔(dān)架將田七抬了進(jìn)去。
      安楠站在手術(shù)室外,隔著玻璃看著田七。
      一個前臺姑娘走過來:“小姑娘,這狗不是你的吧!
      安楠看著她搖了搖頭:“我哥哥的!
      前臺姑娘笑了:“我就說吧,之前總是一個男人帶著這條叫田七的狗來這兒買狗糧,這狗總是咬著一包肉干讓它主人給它加餐。你來填一下這個單子吧,待會兒手術(shù)結(jié)束了去收銀那邊交錢。”
      安楠拿著單子,翻了翻自己只剩下十幾塊零錢的錢包:“大概需要多少錢?”
      剛才幫忙準(zhǔn)備手術(shù)器具的一個大夫走過來看了眼安楠手里的錢包:“狗被打的內(nèi)臟出血,多處骨折,手術(shù)算下來得2000多,還不算術(shù)后的輸液和藥物。”
      安楠抬頭,抹著眼淚看著他:“我有錢,只不過剛才為了借車都給那個大爺了。我不會欠你們醫(yī)藥費的!
      大夫看著安楠沒接話。在這一行干久了,因為寵物生病,不舍得幾百醫(yī)療費就棄養(yǎng)的情況數(shù)不勝數(shù)。這狗傷勢嚴(yán)重,從手術(shù)到治愈沒有個七八千是治不好的,更何況送狗來的還是個在校生。
      安楠見他看著自己,從書包里拿出了身份證和準(zhǔn)考證放在前臺:“我把身份證和準(zhǔn)考證壓在這,我不會欠你們錢的!等田七做完手術(shù)我就回家拿錢!”
      前臺姑娘沒收安楠的證件,而是從電腦里調(diào)出了那只叫田七的德牧來這里□□和接種疫苗的記錄,找到主人的聯(lián)系方式,給季安遠(yuǎn)打了電話。
      季安遠(yuǎn)趕過來的時候,田七已經(jīng)從手術(shù)室出來了。走到大夫給他指的休息室,就見田七閉著眼躺在臺子上,安楠在旁邊看著田七哭。
      季安遠(yuǎn)心沉了沉,走了進(jìn)去。
      安楠看見季安遠(yuǎn)來了,眼淚流的更兇了。
      她一邊抹著眼淚,一邊哽咽著跟季安遠(yuǎn)說話:“田七……麻藥……還沒過……大夫說……很嚴(yán)重……”
      半晌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季安遠(yuǎn)拿紙給她擦了擦臉:“沒事了,你在這兒等我一會兒,我去問問大夫情況!
      安楠聽他說完,就乖乖地坐在臺子邊的凳子上。
      主刀醫(yī)生講田七的病情以及到這里的經(jīng)過大致跟季安遠(yuǎn)說了一遍,然后說了一下田七醒來后的恢復(fù)問題。
      確定了田七只要術(shù)后不感染就基本不會有生命危險之后,季安遠(yuǎn)松了口氣。
      前臺跟他打電話的姑娘拿著安楠壓在那兒的身份證和準(zhǔn)考證給季安遠(yuǎn):“你妹妹怕她當(dāng)時拿不出醫(yī)藥費我們就不給田七看病,于是就把身份證和準(zhǔn)考證放這兒了,說是壓在這兒待會兒拿錢贖。”
      季安遠(yuǎn)接過安楠的證件,看著那張準(zhǔn)考證,心里說不出什么滋味。去收銀那邊交了手術(shù)費,又壓了2000元給田七恢復(fù)治療用。
      前臺姑娘跟了過來:“忘了跟你說,你妹妹騎著三輪車送的田七過來,好像是打不到車,她就把錢都給了三輪車車主,然后借的三輪車。她也沒顧上鎖,我給鎖在門口的柵欄上了。你們走的時候別忘了騎走!
      季安遠(yuǎn)看了眼窗戶外的破舊三輪車,沒法想象安楠騎著它拉著田七的時候是怎樣的心情。
      一通折騰下來,已經(jīng)11:50了。窗外陸續(xù)可見從考場里走出來的考生,興高采烈的有,垂頭喪氣的也有。陰了一上午的天,突然下起了雨,雨勢又急又密,原本三五成群討論著的學(xué)生和家長四處躲雨,寵物醫(yī)院的門口也聚集了一群學(xué)生。
      安楠怕他們吵到田七,就將休息室的門窗都關(guān)了。
      季安遠(yuǎn)將身份證和準(zhǔn)考證遞給她:“耽誤你高考,我很抱歉。我會跟你家長聯(lián)系,你所有的損失我……”
      安楠明白了他的意思,卻不讓他把后面的話說出來:“我上學(xué)本就早,而且跳過級。復(fù)習(xí)一年再考成績只會更好!
      季安遠(yuǎn)看著她沒說話。
      安楠看著田七:“我很高興今天經(jīng)過了那個巷子口!鞭D(zhuǎn)過頭看著季安遠(yuǎn):“我很高興有一條生命可以因為我而能夠活下去。”
      田七得以活命除了醫(yī)生救助的原因,更重要的是安楠當(dāng)時沒有猶豫就選擇了田七。
      沒有人知道安楠不僅救了田七的命,更照亮了季安遠(yuǎn)的人生。
      醫(yī)生告訴季安遠(yuǎn),再晚來十分鐘,什么都遲了。
      田七用了將近一年的時間才基本完全恢復(fù)。第二年安楠高考的時候,拒絕了安母要請假回來陪考的要求,季安遠(yuǎn)帶著田七在考場外陪著安楠。陪著她考試,考完后陪著她瘋,陪著她等成績,陪著她報志愿,陪著她入學(xué),陪著她搬宿舍,就這樣在她需要他的時候一直陪著她。直到安楠大一軍訓(xùn)完過十一假期的時候,季安遠(yuǎn)恍然發(fā)現(xiàn)這個小姑娘并不是像她對外人提及的那樣將他當(dāng)成哥哥。
      十一放假回來,安楠曬黑了不少。原本白嫩的皮膚,黑的特別明顯,田七站在遠(yuǎn)處看著安楠沖它張開手臂的時候,站在原地歪著頭看了她許久。安楠不高興了,把準(zhǔn)備好的玉米腸當(dāng)著田七的面塞進(jìn)了自己嘴里,搞得田七整個十一假期都時不時的用充滿怨念的眼神看著安楠。
      安楠吵著要吃螃蟹,季安遠(yuǎn)就給她整了一桌大閘蟹,安楠啃著螃蟹鉗子,被扎了手,噘著嘴將根本看不出傷處的手指舉到季安遠(yuǎn)面前。季安遠(yuǎn)瞥他一眼,只讓她拿著螃蟹殼吃蟹黃,自己將蟹肉剝好放在她面前的醋碟子里。
      安楠吃的心滿意足,眉眼帶笑的跟季安遠(yuǎn)說:“我們軍訓(xùn)完班里就有好幾對兒了。”
      季安遠(yuǎn)漫不經(jīng)心的問道:“哦,有人追你嗎?”
      安楠看著他的側(cè)臉:“有呀,好幾個呢,可是我都拒絕了!
      季安遠(yuǎn)沒多想:“你還小,慢慢挑!
      安楠坐直了身子:“我有喜歡的人了。”說完見季安遠(yuǎn)沒什么反應(yīng),補充道:“你知道嗎,我們在食堂吃飯的時候,我們班的那幾對,男生都會幫自己的女朋友剝雞蛋,就跟你給我剝螃蟹鉗子一樣!
      季安遠(yuǎn)剝螃蟹的手停了,側(cè)過臉看著安楠:“你這才見過幾個人,連校門都沒出。等你長大了,去的地方多了,見的人多了,自然會知道自己究竟喜歡什么!
      他沒明說,安楠也知道自己被拒絕了:“你就比我大七歲,說的跟比我大好多似的!
      季安遠(yuǎn)沒再接腔,只是除了必要,很少會在主動去找安楠。
      ……
      陳光等了半天沒見季安遠(yuǎn)吱聲,用手肘撞了撞他。
      季安遠(yuǎn)回過神兒:“沒有什么可比較的,等你遇見了就知道了,情不知其所起!
      陳光噌一下站了起來,搓了搓手臂:“季安遠(yuǎn),你酸不酸!”
      季安遠(yuǎn)勾了一抹笑意:“你這個老光棍怎么會懂。”
      陳光:“……”不帶這么刺激人的。
      安楠第二天就可以出院了,季安遠(yuǎn)有事不在,讓陳光陪著安楠。
      手續(xù)辦完之后,陳光帶著安楠去吃飯。
      陳光忍不住問安楠:“阿楠,你跟阿遠(yuǎn)是怎么認(rèn)識的?”
      安楠抬眼:“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陳晨跟你是什么關(guān)系?”
      陳光:“……我姐!
      安楠撇了撇嘴。
      陳光挑眉:“你這是什么反應(yīng)!
      安楠沒理他:“我之所以會認(rèn)識安遠(yuǎn),是因為在一個寒風(fēng)刺骨不見月亮的晚上,他和田七英雄救美,那個美就是我!
      陳光翻了個白眼:“俗!”
      安楠歪了頭:“你這個單身的人怎么會懂俗的妙處!
      陳光:“……”單身怎么了?單身活該被歧視嗎!
      吃完飯安楠沒回去,而是去看老陳。
      老陳躺在床上輸液,見安楠來了,倒是高興:“可算來個人跟我說說話了!
      安楠拿著本子和筆:“陳叔,我今天來除了看你,還想讓你給我講講那天晚上的情況!
      老陳見她帶著本子來就知道是為了這事,于是就講自己那天觀察到的盡肯能詳細(xì)的告訴了她。
      這一場驚魂記不過是由一群盜獵者攜帶槍支,為了捕殺大象和犀牛,用象牙和犀牛角謀取利益而引起的。
      這簡單的一句話里,夾雜兩頭犀牛和一頭大象的生命,四名動物保護人員的和老陳的鮮血。
      在草原上的這一個多月,封閉式越野車也好,開闊式越野車也好,她和老陳從未收到來自人們口中所謂猛獸的襲擊,會有獅子在他們的車影下乘涼,或者豹子跳到他們車頂上眺望遠(yuǎn)方。反而是同類,差點要了他們的性命。
      安楠晚上跟季安遠(yuǎn)坐在車頂看星星的時候問他:“那天你為什么會突然出現(xiàn)?”
      季安遠(yuǎn)握著她的手:“之前電話里你一直在哭,我不放心!
      季安遠(yuǎn)來之前聯(lián)系了陳光。陳光開車去機場接他,季安遠(yuǎn)不想等,就直接開車去了安楠所在的營地,路上遇見過幾批游客,季安遠(yuǎn)卻總覺得有幾輛車不太對勁。趕到營地后卻被告知安楠和老陳還沒回來。
      直覺不好,季安遠(yuǎn)讓陳光幫著聯(lián)系了野生動物保護人員,就在這時,保護中心接到了老陳的求助電話。季安遠(yuǎn)和陳光隨著救助人員按照老陳說的地址找到了那只瞪羚,卻沒見到老陳和安楠。
      回去的路上,季安遠(yuǎn)見地上的有一些車子留下的痕跡和正常的游客車明顯不同,跟隨行的專業(yè)人士溝通后,對方非常重視的聯(lián)系了保護中心要求排查。
      雨越下越大,季安遠(yuǎn)的心理的不安感越發(fā)強烈,堅持跟他們一起去搜捕。他們?nèi)フ彝但C者,而他去找安楠。
      聽到遠(yuǎn)處傳來槍聲的時候,整個搜尋隊都進(jìn)入了高度戒備中。
      終于看到安楠的時候,她已經(jīng)和老陳走在了沼澤中,他不敢出聲,怕驚到他們。于是躲在對岸的隱蔽處,在發(fā)現(xiàn)有人拿槍對著安楠和老陳后,他隱蔽的轉(zhuǎn)移到別處聯(lián)系救援人員。
      幸好一切都來得及。
      幸好,在盜獵者對著安楠射擊的時候,他來得及將她撲倒保證了她的安全。
      幸好,救援對在盜獵者開槍的一瞬間將他擊斃,避免了后續(xù)的危險。
      幸好,老陳經(jīng)驗豐富,帶著安楠逃了那么久為營救爭取了時間。
      幸好,她和老陳都有驚無險,性命得以保全。
      幸好,一切都和當(dāng)年的慘烈不一樣。
      安楠不知道季安遠(yuǎn)心里的慶幸,卻也能想得到他一句輕描淡寫下的艱難和擔(dān)心。
      季安遠(yuǎn)將她拉進(jìn)懷里,下巴放在她的肩窩,閉上眼:“安安,你為什么要來這里拍野生動物?我之前并不知道你對野生動物感興趣。”
      安楠看著明亮的星星沒有說話。
      偶然間知道了他在做動物救助,每年都會捐一大筆錢給動物保護機構(gòu)。
      安楠問他:“那你為什么退役了呢?”
      季安遠(yuǎn)睜開眼,坐直了身子,靜靜地看著安楠。
      安楠也收回視線,回看向他。
      當(dāng)年勇闖前線,槍林彈雨中闖過都不帶眨眼的。上過天,下過海;挨過刀,中過彈;流過血,沒過流淚。
      直到他所在的那個行動組,為了掩護他完成任務(wù),六個人全部犧牲了。仿佛所有的盔甲都在那一刻被擊碎了。
      嚴(yán)重的PTSD使得他不得不退役。
      他不記得那六名戰(zhàn)士的名字,不記得他們的家鄉(xiāng),只記得他們的隊長曾經(jīng)說過他的父親是一名動物學(xué)家,在一次野外實踐中,為了保護一群藏羚羊,被偷獵者打死了,他之所以參軍,就是希望可以追擊那群盜獵者,去保護那群不應(yīng)該為了有些人的私欲埋單的生靈,去完成父親沒能完成的心愿。
      安楠皺了皺鼻子:“所以你就在做動物救助?”
      季安遠(yuǎn)閉上眼:“不知道還能為他們做什么,只記得隊長說過的心愿。田七是四號帶的軍犬,四號犧牲了,田七右前腿也受了傷無法再服役,它在軍犬基地不吃不喝,咬著四號的背包誰都不讓動。我向上級遞交了申請,領(lǐng)養(yǎng)田七。帶它走的那天,它見只有我一個人來接它,垂著腦袋一直在哭!
      安楠伸手抱著季安遠(yuǎn)的胳膊:“你是喜歡部隊的吧。不上前線,部隊里也有別的工作!
      季安遠(yuǎn)揉了揉她的頭發(fā):“接受治療了很久,大夫說只有完全脫離那種環(huán)境,才有可能不會發(fā)病!
      退役了的季安遠(yuǎn)喜歡待在黑暗里,白天很少外出活動,晚上就帶著田七夜跑。不愿意跟陌生人打交道,拒絕家里安排的各種事宜。
      他幫了安楠擺脫困境,田七卻也因此在早上出門取牛奶的時候遭到報復(fù),仿佛輪回,生生不息。安楠在那么特殊的情況下救了田七。田七醒來,努力的沖著他晃了一下尾巴的時候,季安遠(yuǎn)仿佛看見他生命的縫隙里,漏進(jìn)了陽光。
      踩著八月的尾巴,安楠回到了學(xué)校。她將這個假期拍的照片整理成了電子相冊發(fā)到了網(wǎng)上,意外的得到了許多關(guān)注,還被一本國內(nèi)知名的地里雜志收稿,意外的在圈內(nèi)嶄露頭角。
      季安遠(yuǎn)生日的時候收到了一封信:
      我不知道偶像的定義要如何詮釋,可我知道你就是我想追逐的那道光;我不知道英雄的標(biāo)準(zhǔn)要如何限定,可我知道你就是我生命中的超級英雄;我不知道這個世界上究竟有多少種可能,可我知道你就是我想要抓住的唯一永恒。
      你曾經(jīng)問我為什么會對野生動物感興趣,其實答案很簡單。因為我想走你走過的路,去你到過的地方,看你看過的風(fēng)景,感受你曾經(jīng)的悲喜。我想要一步一步的走向你,讀懂你,抓緊你,再也不要松開。
      當(dāng)你通過無線電波告訴我你在的時候,我就知道,你是我這一生的四季長安,不畏路遠(yuǎn)。
      也許在她為了救田七放棄自己人生中重要的一關(guān)的時候,也許是在他為了她選擇走進(jìn)陽光的時候,往日的陰霾逐漸消融,他的PTSD因愛而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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