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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千歲番外
衛(wèi)瞾死后,江寄相貌變化一日明顯過一日,大臣和宮奴不敢直視圣顏不曾察覺,作為身邊人的顧綰卻是一點(diǎn)點(diǎn)看著曾經(jīng)那張讓她憎惡的臉消失恢復(fù)成原本屬于江寄的昳麗獨(dú)絕。
清絕雋秀的眉眼,挺直深邃的鼻,唯一和上輩子不同的是,他潤白如玉臉上不再有上輩子那種不見天日的修羅陰森,矜貴清冷似神顏天降,只靜靜立在那兒,便叫人移不開眼。
顧綰每每瞧著,總?cè)滩蛔∈,她時常劃過一個念頭,若上輩子,江寄但凡大膽一些,在她面前晃的時日多些,或許她會選擇另一個活法。
每當(dāng)這個念頭閃過,顧綰總會拉著江寄胡鬧一番。蕭家覆滅不久,江寄給太后及淑妃發(fā)了喪,之后又遣散了后宮,沒有那些勾心斗角,顧綰日子清閑,江寄沒陪著她的時候,她也只能看些閑書打發(fā)時日。
后來也不知怎么的,這閑書越來越雜,漸漸的《九千歲和娘娘那些二三事》一類的話本開始進(jìn)入顧綰視線。
從此,顧綰似被打開一閃新奇的大門,床笫間越發(fā)勾魂奪魄,好幾次江寄都險(xiǎn)些誤了早朝,偏又食髓知味,無法自拔。
朝夕相對的兩人,沒有一點(diǎn)膩味感,反而一日黏膩勝過一日,恨不能彼此連體。
不過日子也不是一直平順無波。
隨著后宮閑置時日久來,顧綰獨(dú)得圣寵,卻兩載無孕消息傳出,前朝漸漸人心浮動起來,礙于江寄這兩載雷霆手段,顧祈年如今在朝堂如日中天又有圣眷在身,他們倒是不敢公然上奏請江寄開后宮選秀一類事,只明里暗里表示江山不能后繼無人,偶爾還使些別的手段。
諸如:獻(xiàn)美,偶遇佳人橋段。
江寄原本沒在意,自從他樣貌恢復(fù)原本樣子,他和顧綰每回出去私巡都會遇到一些大膽的女子上前,幾個心思浮動的臣子想獻(xiàn)美,處置了便是,都傳不到顧綰那處去沾染她耳。
但往往就有那大膽的,不知死活的要去觸他逆鱗。
端華公主是先帝那一輩的公主,下降到清河崔家,寧王與蕭家勾連謀反,牽扯了江南諸多世家,安王并先帝的兩位公主,這位端華公主幸運(yùn),并沒有受影響,其夫還因朝中空缺多意外入了內(nèi)閣,逐漸沒落的崔家再次穩(wěn)進(jìn)一流世家。
大概也是因此,這位名義上皇帝為數(shù)不多的長輩,生出了旁的心思,有心讓夫家再進(jìn)一步,在她六十生辰這日,往宮里遞了邀請?zhí)印?br>
顧綰收到帖子,想起這位端華公主前段來委婉打聽如今正在江南辦差的哥哥顧祈年婚事一事,左右她也閑來無事,又許久沒與江寄出宮,便拿著帖子去尋了江寄。
江寄最近在著手整頓沿海海禁弊端,正巧查到一樁事同崔家有關(guān),見顧綰似乎對這壽宴有些興趣,便換了衣攜著顧綰一道去了崔府。
作為皇家如今僅剩不多的公主,皇室如今最高資歷的長輩,又是新晉閣老夫人,她的壽辰辦得極為隆重,幾乎朝中大臣都前往賀宴了,府前擺滿了流水宴席。
府中更是熱鬧,隨著江寄和顧綰的到來,崔府的熱鬧到了頂峰。
江寄和顧綰被請完主宴園中上座,宴席開始,到賀壽環(huán)節(jié),端華公主最寵愛的嫡孫女,懷敏縣主站出來說要舞一支給端華公主祝壽。
時下歌舞興起,懷敏縣主提出的請求,顧綰沒放在心上,在端華公主詢問的時候,她笑著說了句:“既是懷敏縣主一片孝心,本宮怎可不瞧!
這一年多,顧綰逐漸恢復(fù)了前世最初愛好,江寄去上朝的時候,她都在偷偷練舞,準(zhǔn)備著等江寄真正生辰跳給他看。
算一算,也就還有三日了。只她很久沒于人前舞過,不知道自己如今水平如何,懷敏郡主以舞姿獨(dú)絕聞名京城,她正好借此瞧瞧,若是對比過后拿不出手,便換一個生辰禮。
端華公主征得同意,微耷拉下的眼里眸光閃了閃,她看一眼威坐在主位正給顧綰挑魚刺的江寄,一身銀霜色斕袍,仙姿玉貌,世無其二,難得的好兒郎,整個大魏恐再難找出一個,還是高高再上的君主,擁有至高無上權(quán)利。
顧家顧祈年雖好,可頂了天也就能到一個權(quán)臣位置,比起那登天地位,還是要差上許多,更何況,這位貴妃一點(diǎn)兒也沒有要為其兄指婚的意思,那顧祈年也油鹽不進(jìn),還不如博上一搏。
端華公主思緒閃過,便示意孫女下去準(zhǔn)備。
須臾,悠揚(yáng)樂音起,身著暗玉紫廣袖裙的少女梳著高高的朝天髻領(lǐng)著舞伶入場。
少女體態(tài)輕盈,容顏嬌美,一抬手,一踮腳皆成風(fēng)韻,忽地,樂音激昂,舞伶輕動間高舉水晶玉盤,輕輕一托,少女舞于玉盤上,輕風(fēng)起,吹拂紫裙翩然欲飛,猶如月下仙子。
高臺之下,眾人癡癡看著。
顧綰視線自少女踮在玉盤上輕顫的腳尖掠過,再觀少女微緊繃發(fā)僵的身子,她慢慢蹙起了秀眉,掌上舞要求極高,除需體態(tài)輕盈外,躍于玉盤上輕踮旋轉(zhuǎn)更要流暢自然,做到真正的飄飛似仙。
如今少女不過剛上玉盤,腳尖便顫了,待到旋轉(zhuǎn)輕越,只怕會摔下玉盤。
在顧綰看來,這舞懷敏縣主并沒有練成。沒練成的舞便不該出現(xiàn)在看臺上,何況,祝壽的舞有許多可取,掌上舞實(shí)際并不那么恰當(dāng)。
著紫裙,是在自比什么?還是她想多了?
因先前有端華公主詢問顧祈年婚配一事,顧綰沒妄下結(jié)論,只當(dāng)自己想多,在少女放棄旋轉(zhuǎn)直接自玉盤躍下時,她收回目光,轉(zhuǎn)眸看向江寄,見他已經(jīng)沒在給她挑魚刺,視線落在看臺上,神色不定,不知在想什么。
顧綰目光微頓,她抬手端起酒盞,慢慢抿了一口,入口澀辣,似乎還有些酸。
顧綰忽然感到?jīng)]勁,她有些后悔為了給江寄過一個破生辰,沒堅(jiān)持與哥哥一道回江南老家看看。
這京城,她有些膩味了。
端華公主在孫女出場后,便一直注意著主位那邊,在看到江寄盯著看臺出神,顧綰蹙眉望向江寄后,她眼里劃過一抹得色,貴妃艷絕天下又如何,她孫女也不差,皇帝吃慣了三珍,偶爾也會惦念清粥小菜。
端華公主感覺把握又大幾分,看一眼落回地面旋轉(zhuǎn)起舞的孫女,便開口道:“娘娘覺得我這孫女如何?”
“說來,老身今日還有一事相求,前段老身攜孫女入宮拜見娘娘,敏兒有幸目睹一回圣顏,回來便茶飯不思,老身還以為敏兒犯了什么病癥,一番求醫(yī)追問之下才知,她是犯了春思。
老身一輩子就這么一個嫡親孫女,自幼帶在身邊養(yǎng)著,不忍心她遭罪受苦,便想趁今日給娘娘求個恩典,還望娘娘成全!
“老身別無所求,只盼著娘娘能于宮殿中,為我家這苦命的敏兒尋一間陋室,讓她能替娘娘分擔(dān)一二!
園中忽然靜下,賓客各個面面相覷,場中起舞的少女也停下動作,粉面含羞的跪去了地上。
大概先前便若有所感,顧綰心里平靜,她輕扯唇角,放下酒盞正要說話,江寄卻先她一步沉怒道:
“也不知端華公主怎會有臉皮問出這樣的話,一個不知家教,教條,隨意看見一個男子便思春的女子,也敢拿來污娘娘的耳。”
江寄說完,也沒看面色霎時慘白下來的端華公主,起身牽了顧綰就要離席,只在握住顧綰微涼的手后,他皺緊眉,猶覺不夠,又冷冷補(bǔ)充一句:
“當(dāng)然,也可能上梁不正下梁歪,本身家教便不好,不然好好一個壽辰,怎么會有人自敗興致,當(dāng)真無趣惡心至極!
江寄的話不可謂不重,語氣沉沉,臉色慘敗的端華公主連同崔家崔閣老及一眾子孫全都迅速跪地請罪,只這會兒誰又理他們,江寄已經(jīng)牽著顧綰大步出了崔家。
“怎么腳也這么涼,早知便不來這宴會了!
夜涼如水,入深秋的天,寒風(fēng)漸刺骨;貙m的御攆上,江寄給顧綰捂完手,摸了摸了她被冷風(fēng)吹過,冰涼的臉蛋,須臾,他想起什么,又蹲下去褪了顧綰鞋襪,把她一雙腳捂進(jìn)了懷里。
細(xì)嫩白凈如玉雕的一雙玉足,此時冰涼似浸過霜雪,江寄心疼得不行,眼里暗色更沉幾分。
“怎么能不來,不來陛下怎么能欣賞到這世間獨(dú)絕的掌上舞呢?”顧綰把腳縮回來,置于裙下,輕哼一聲道。
這兩年來,因了江寄越來越招人的樣貌,宮里不乏大膽想得圣寵的宮人,便是兩人私巡出宮,也有許多娘子借著各種理由上前來,江寄一貫都處理得極好,經(jīng)常鬧不到顧綰面前來,她也全當(dāng)不知道。
這還是頭一回,有人當(dāng)著她的面求恩典位份,而偏偏,這一回,有了不同。
顧綰不得不承認(rèn),自己的心眼很小,容不得他人覬覦自己兩輩子唯一喜歡的男人。她很在意江寄盯著舞臺的眼神,在意得心里澀堵,甚至聞著周遭空氣都覺得窒悶泛酸。
“你若動念了,把人接進(jìn)宮便是,我不攔著你,只我也有我的事要做,明日我準(zhǔn)備下江南去尋哥哥!
“下江南做什么?你不要我了?”
江寄懷中驟然一空,再聽顧綰涼聲的話,他頓時慌了,抬頭無措的看向顧綰:“你別生氣,今日的事是我沒處理好,我的錯。”
“你不要去江南,要去也等我?guī)兹眨任野押=氖绿幹猛,親自陪你去。”江寄微起身過去環(huán)住顧綰,低低央道她。
人是越來越貪心的。
上一世,江寄只想著能看著,守著顧綰便是滿足,可這兩年被顧綰寵著,縱著,時刻關(guān)心著,他對她越發(fā)離不了,恨不得時時刻刻能黏著她,膩在她身邊。
上一回他一個沒注意讓顧綰偷摸出宮隨顧祈年去江西了幾日,他是吃不好也睡不好,每時每刻都在想她。
想她的溫言細(xì)語,想她為他煮的茶,送的湯,想她輕輕吻他的感覺,想她在床第間的熱情,或嬌羞……最后他實(shí)在想得發(fā)瘋,丟下朝政去接了人。
所以,這一回在顧祈年又打主意要讓顧綰陪他去江南時,他早早的先央求了顧綰,讓顧綰心軟,沒堅(jiān)持去。
卻不想,一趟崔府之行,惹惱了顧綰,她竟改變主意,要下江南去了。
江寄心里對崔家和端華公主越發(fā)恨,但這會兒,他顧不得那許多,只想著怎么讓顧綰別生氣才好。
“我沒看那勞什子的舞,一眼都沒看! 想起顧綰方才的話,江寄又急忙道。
大概太怕顧綰舍下他,江寄環(huán)抱顧綰的手又收緊幾分,看著顧綰的一雙漆眸隱隱帶了哀求,顧綰平日最受不住江寄盯著她的專注有情模樣,這會兒被他緊抱著,她的心不可抑制軟下幾分,但想起江寄盯著舞臺時的神情,她又冷硬下來。
“你當(dāng)我眼看不見呢,你那眼珠子,就差落看臺上了。”
“我,”江寄聽出顧綰明顯的氣惱,總算明白癥結(jié)所在,他頓了頓,解釋道:“我不是在看她。”
“我只是想起你跳掌上舞時的樣子了!
江寄知道最近顧綰有背著他在偷偷練舞,他其實(shí)很想去看,但又怕顧綰發(fā)現(xiàn)惱了他。
大概也是因著這個,在注意到那懷敏跳的是掌上舞后,他回想著當(dāng)年在昏暗的舞室,她翩然起舞的模樣,每一次抬手,踮腳似都踩打在他心尖上,她一個回眸,足夠他癡許久。
那還是她尚未長成,小的時候。
如今她顏色盛綻,姿容傾城,若再跳掌上舞,他光想著,便不由心跳如鼓,全身血液沸騰開。
顧綰聞言一怔:“你什么時候見過我跳舞了?”
還是掌上舞,這一段她可沒跳過這支舞。但看江寄的神情,不似作假,他也從不曾欺瞞過她。
江寄抿了抿唇,原本,他是打算把那段過去深埋在心里,偶爾懷念的。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你到底對我有什么恩?”
“我是麗娘的兒子,江年!
顧綰自幼好舞,對于自己教授自己舞的老師,都記憶深刻,江寄提起江年這個名字,或許她會不知,但提及麗娘,顧綰卻能很快想起。
她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江寄,“你是麗娘的兒子?”
顧綰知道麗娘的身份,也在和麗娘交心后,聽麗娘偶爾提及過她有一個兒子,當(dāng)年江南發(fā)大水,麗娘同她母親一樣,命喪在大水中,她曾央哥哥找過麗娘的兒子。
哥哥告訴她,他隨麗娘的一個好友已經(jīng)離開了。
卻不想,江寄是江年。
他還看過她跳舞。
原來,他們認(rèn)識得那么早。
“那你怎么會入宮的?哥哥說,你同麗娘的好友一道離開江南了。”
“發(fā)生了些意外。”
江寄不欲說那些往事叫顧綰難受,含糊道,又去吻了吻她細(xì)白臉頰:“不生氣了可好,我保證,以后不會再發(fā)生這類事了!
“你有這張臉,又有怎么可能沒這類事發(fā)生!
聽出江寄不想多提當(dāng)年的事,顧綰雖然很想了解他的過去,但想著日子還長,慢慢的她總能聽他說出來,便沒勉強(qiáng)他,只嘟囔道。
“你想,要個我們的孩兒嗎?”頓了頓,顧綰抬眸盯著江寄的眼,問道。
實(shí)際朝中大臣想往后宮塞人的事,顧綰也知道,說到底,還是皇嗣問題。
若她誕下了皇兒,后宮空置會更理所當(dāng)然一些,現(xiàn)在靠的還是江寄的雷霆手段?蛇@終究長久不了。
前兩年,她有意避孕,是她感覺到江寄并不希望他頂著那張衛(wèi)瞾的臉,她也不想在江寄還和衛(wèi)瞾有牽連的時候,誕下和江寄的孩兒。
如今,一切障礙都消了,她似乎沒了避孕的理由。只是,想到前世那個誕下便是死胎的孩兒,她似乎還是有些沒準(zhǔn)備好......
江寄濃長眼睫狠顫一下,看著顧綰注視著他那雙瀲滟專注的眼眸,他手指慢慢攏緊,過了一會兒才小心回問道顧綰:“你想嗎?”
他在得知顧綰在吃藥的時候,便讓人將顧綰的藥換成了補(bǔ)湯,換做他自己服藥。
他其實(shí)于子嗣并不看重,他重活一世,只為了這么一個人。生產(chǎn),到底是危險(xiǎn)的,他不敢叫她冒險(xiǎn)。
但若是她想要......
“我不知道!鳖櫨U垂下眼,細(xì)白手指輕絞著,“我怕疼,也有陰影,但想到能孕育個你我血脈相連的孩子,又有些渴望!
“綰綰。”江寄猛的摟緊顧綰,似想將她融入骨血一般,他心頭震顫不停,喉嚨上下滾動,卻半晌不知道說什么。
許久,他才動了動唇啞聲道:“我不想你冒險(xiǎn),我輸不起,比起孩子,你才是我活著的必須。孩子,孩子的事,我......我們不強(qiáng)求可好?”
“這皇位,本就是我白得來,不該為他受掣肘,我會有妥善的法子處理這事!
顧綰聽出他話里的顫意,感受到他的在乎,心里酸酸脹脹的,她抬手回抱住他,應(yīng)道:“好,那我們便順其自然!
一切說開后,崔府的事便成了個小插曲,顧綰沒再放在心上,也沒過問江寄會怎么處置這事,她怕冷,鞋襪被江寄除了,她也沒讓他再為她穿上,理所當(dāng)然的將腳伸進(jìn)了江寄衣襟。
江寄也默契的不再談那些不快,專注的為她烘一雙玉足,只烘著烘著,隨著顧綰瑩潤腳趾調(diào)皮的晃動,江寄呼吸漸漸急促起來。
他凝視向顧綰,在顧綰朝他美眸輕揚(yáng)間,慢慢湊過去,按住她脖頸吻向了她......
“娘娘,奴伺候您,今夜您在上可好?”
御攆緩緩駛進(jìn)后宮,攆中,有暗啞嗓音低低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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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了哈。愛大家,七月五號左右開年代文《穿進(jìn)年代文中嫁給好男人》,這是先前答應(yīng)大家的,一本小甜文,不長,也就二十來萬字,寫完就開古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