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節(jié)]
[投訴]
文章收藏
第 1 章
“思意姐姐在么?”一襲石青色,披著一件絨毛長襖的女子站在大門口問門人。
女子面容姣好,看上去不過十七八,正值年少好時。
她笑起來還帶著兩個小梨渦,亦是伶俐可愛,過路人都忍不住地看了兩眼她。
“回祝姑娘的話,小姐吃完飯便出去了。”門人恭敬地說。
雖快到春天了,但正值交互的時段,再加上也過了酉時,天氣偏冷。
,B心本身就是個怕冷的,她吃完飯急匆匆地出來,現(xiàn)在只想快點找到辭思意,在她懷里撒嬌取個暖。
可門人偏偏又回復地極慢,不免讓,B心燥了起來,說話的速度都快了幾分。
,B心搓著手問:“何時走的?”
門人答:“就在剛剛,和黛兒姑娘一同出去了!
黛兒?
,B心聽到這名字便多有不悅。
雖說不帶男護衛(wèi),但可以招別的姑娘,偏偏招她去作什么?
那丫頭向來毛手毛腳地經(jīng)常闖禍,要不是思意姐姐心腸好,念在長日相伴求了情,這丫頭早不知被趕到了哪里去。
,B心埋怨道:“思意姐姐也真是,出門還帶個不省心的。”
“……”
門人心里暗想:要說不省心的,其實您才更不省心吧?
,B心自然是不知道門口怎么想的,她繼續(xù)問道:“那她去哪兒了你們知道么?”
門人道:“應(yīng)該是去街上選燈籠去了!
,B心拍了一下手,這句話倒是點醒了她。
她差點忘了今日是元宵節(jié),這元宵節(jié)自然是要買燈籠去的。
知道去做什么了,那找人也好找,畢竟寧國城的大街小巷她早就熟絡(luò)了。
選燈籠的地方也就那么幾個,再加上思意姐姐生的引人注目,定能馬上找到。
這么想著,,B心便說:“那我明白了,多謝。”
她正要動身前去,又停下了步子,轉(zhuǎn)頭對門人囑咐道:“到時候你們別忘了替我向老爺夫人道個好。”
門人點頭道:“明白的!
,B心這才放心:“那我先走了!
說完她便立刻踏著步子跑走了,一秒也沒停留。
門人看她遠去的背影,笑著搖頭:“這祝小姐還是那么活潑,竟像是沒長大般,恍惚我還以為她才十歲出頭!
新來的門人疑惑道:“這祝姑娘與咱小姐明明性格處事天差地別,怎么看上去關(guān)系還挺好的?”
“是啊,”門人點頭,“她們倆關(guān)系可謂是比親姐妹還親呢!
新來的門人嘆道:“真是奇了,是什么機緣竟讓她們二人成了好友的?”
“嘖……機緣倒是沒有,只是……”門人說話說到一半便停下,話鋒一轉(zhuǎn),“你可知小姐曾有婚約在身么?”
“婚約?”新來的愣了一下,小聲驚嘆,“誰?哪戶人家那么好運要娶咱們家小姐?”
“你這么激動做什,”門人笑道,“我說得是曾經(jīng),曾經(jīng)。”
“哦……曾經(jīng)……”新來的嘀咕著,細細思考,隨后便皺著眉頭看他,“那也不對,小姐今年才剛滿十八,哪來的婚約?再者,之前也沒聽說過有人提親?。”
門人聽完他這一通話便笑了,新來的便反思自己是不是說錯了話,但半天也沒覺得自己說錯了什么。
新來的道:“你笑什么?哦!你是不是在虎我?”
“我虎你有什么好處么?”門人料到他會這么說,反倒有了底氣些,“我說的沒半句假話,不信你去問問別人,凡是我們府里待了久的都知道確有此事!
門人說的信誓旦旦,新來的腦內(nèi)一堆亂線,越理越亂。
“我這怎么聽不明白了,”新來的著急道,“那這婚約到底是什么?而且這和她們倆關(guān)系好又有什么關(guān)系?”
“你猜?”
“誒,你這……”
“行了,不逗你了,”門人見他那呆樣才滿意地繼續(xù)說事,“這婚約啊,就是在小姐還沒出生前就定的。”
新來的聽明白了:“哦,原來是娃娃親啊……不過這人是誰啊?”
“這娃娃親的對象嘛,”門人神秘兮兮地笑著說,“就是現(xiàn)在的祝小姐了!
“!瓉硎沁@樣!難怪是曾經(jīng)有過了婚約,也難怪她們二人交好,”新來的馬上明白,便忍不住可惜,“哎……可惜祝家生的是個女兒,否則按祝老爺夫人那外貌,生出來的兒子也定是城里數(shù)一數(shù)二的,肯定與咱們小姐相配!
再算下來,自己入府這么些時日,祝小姐的品行也是端正,誰都知道她待自家小姐有多好,若是個男兒,現(xiàn)在早就成了城中讓人羨慕的一對鴛鴦了。
想到這里,新來的嘆了一口氣。
“是啊,可惜了……”門人看著剛剛,B心跑離的方向,每每想起還是略有遺憾,“可惜這造化弄人,祝小姐是個女兒身!
,B心一邊跑邊拉著外襖省的它掉下來,她一路小跑,跑到了鋪街上。
周遭都是打著鋪的小販商家,人來人往,好不熱鬧,而今日掛著外頭賣的最多的,便是那燈籠,奇形怪狀大小不一,甚至有些新出的樣子,,B心以前都沒瞧見過。
,B心向來是個愛玩鬧的,換做以往,她定是走幾步便停下和小販們問價閑聊,不出幾步便能買好幾個與思意相配的玩意兒。
可現(xiàn)在她現(xiàn)在不為那些燈籠留步,也不為那新出的胭脂粉黛留步,她仔仔細細地找人去。
這些玩意兒哪有思意姐姐重要?
,B心生怕錯過了,一步三回頭,險些撞到個人,還好她平日學了些把式,反應(yīng)快,撞上之際便身體迅速一側(cè)身,這才免于了危險。
隨后她便看到橋?qū)γ妾氁粺o二的一抹鉛單丹色。
,B心便一笑,那個樣子,自己定不會認錯的。
辭思意在一家商鋪前停下了步子。
這鋪子與周遭相同,也是個賣燈籠的,但唯有一樣不同,便是這店里的那一條金魚燈籠,在遠處的時候就吸引了她的注意。
這燈籠算是個大燈籠,長約兩尺,寬一尺半,金魚的尾巴是用長紙頭做的,像流蘇似地垂了下來。
她用手輕輕推了一下燈籠,燈籠便吊著旋轉(zhuǎn)了一圈,尾巴便微微舞了起來,像是正在游著似的。
辭思意道:“請問,這多少文?”
老板掃了兩眼辭思意,略冷淡地說:“正好一百文!
辭思意點頭:“黛兒。”
“是!
黛兒便從袋里數(shù)出了一百文錢,老板接過錢,把這個金魚的取了下來,遞給了辭思意。
“這真是好看!”黛兒高興地贊嘆道,“剛剛那么一動模樣甚是靈趣,竟然像真的一樣,點上燈肯定更是好看!
“是好看,”辭思意用左手手輕撫過,柔聲道,“若是珺心見了,定是歡喜的不行!
黛兒愣了一下:“您來這里,原來是給祝小姐買玩意啊?”
“恩,”辭思意理所當然道,“她今晚肯定會看燈籠,這自然是與她買的!
“那小姐你呢?”黛兒連忙問,畢竟走了這么久的路,不買什么實在是有些可惜,“你不給自己買點什么?”
“我?”辭思意又掃視了一眼桌子,隨手拿起了個蓮花的小燈籠握在手上,“這倒是不錯。”
“?”黛兒略無語,“這燈籠也比這金魚的小太多了吧?”
“小又怎么了?模樣不精致么?”辭思意微笑著低頭看這蓮花燈籠,“付錢吧!
黛兒雖有不平,但還是好聲問了:“老板,這燈籠多少錢?”
老板看了一眼:“一百文。”
黛兒驚訝道:“這么小,也要一百文?”
“你家小姐也說了,這精致,這做工費比這金魚的貴啊,”老板漫不經(jīng)心地說,“這已經(jīng)是最便宜的了,你要嫌貴就去別家買去,有錢人家可小氣的緊!
黛兒本想付錢,但聽他最后一句便心又不順,質(zhì)問道:“你這什么態(tài)度?”
“我態(tài)度怎么了?倒是你們,一百文都挑三揀四的,虧還說是大家里出來的。”
“你,你再說一遍?!”
這兩個人眼看就吵起來了,辭思意也著急急了,剛想張口勸架,就見一只手拍在了桌子上,打斷了二人的互嗆。
“買了,這是五百文!
辭思意聽這聲音便笑了:“珺心?”
,B心對她眨了一下眼睛,然后又對老板說:“下次別這態(tài)度,買個東西難不成還得看你臉色?”
“是是是,”老板把錢掃進錢袋里,拿人家錢手短,他連忙樂呵起來,“下次不這么說了!
“我們走,”,B心便拉著辭思意的手臂走了,黛兒最后朝者老板不爽地哼了一聲,也緊緊地跟上。
等出了橋,她們兩個人的步子才慢了下來,祝珺心這才松開了手。
黛兒在旁邊嘟著嘴,還是沒消氣:“祝姑娘,剛才你沒必要多給錢,也太便宜他了!
“你還好意思說?”這事不提還好,一提,B心就心有余悸,她對著黛兒的腦門就是一彈,“你這鬧起來到時整個橋都在看你們笑話,你不丟人,思意姐姐還丟人呢!
要不是自己剛好趕到,按黛兒這脾氣,準能把這攤子給掀了,這么一掀,趕明日城內(nèi)就會傳辭家小姐貪圖小便宜,欺負百姓。
思意不生氣,自己都得氣死。
自己捧在手心里的珍珠,怎么能被別人污了臟水?
“我……”黛兒揉著自己額頭,“我這不是還沒鬧么?”
,B心瞪著她,一時竟不知道怎么反駁她,于是二人就大眼瞪小眼起來。
就在這時,一旁的辭思意笑了,惹地二人都看過去。
祝珺心見她這么一笑火氣立馬減了一半,還有些癡了。
真是美。
世人都說,美人如畫。
可她倒是覺得,路上賣的那些畫,上面的那些美人倒是沒有一個比的上眼前這位的。
辭思意笑著說:“你真懂事了,現(xiàn)在都能教別人些道理了!
,B心心虛地反駁道:“我雖也愛禍,但都沒當你面惹啊,所以……我的這些對你沒什么影響……”
辭思意就靜靜地看著她,也沒說話。
被這看著,,B心反而越說越?jīng)]底氣,聲音直至最后都變地成了蚊子叫。
辭思意瞇著笑眼看她:“說完了?”
“說完了……”,B心視線往別處看,這才注意到辭思意雙手提著兩個燈籠,剛好扯開了話題,“誒,你這買燈籠怎么還買了兩個?”
“這個呀,”辭思意停下了步子,緩緩地抬手把金魚燈籠舉在了,B心的面前,“是給你的!
“給我的?!”,B心馬上接過了燈籠,心中愉悅地嘴角都忍不住上揚,隨后她又想起這是思意買的,便說,“怎么能讓你請我?我得給你錢!
黛兒見狀馬上看了一眼自己小姐,阻止道:“祝姑娘,這可不行,剛剛你都給那人那么多錢了,都夠這燈籠好幾個了!
這你一句我一句的,三個人站在死胡同前面,過路的人都朝她們看了一眼。
祝珺心自然是沒聽進去,繼續(xù)掏錢:“不一樣,那是給了那老板,這是給你家小姐的!
黛兒繼續(xù)勸:“祝姑娘,平日你送的東西已經(jīng)夠多了,這可真要不得!
祝珺心道:“可思意姐姐送的也沒比我少?哪一次不是我贈一個,她贈兩個的?”
“好了,”辭思意拉住了,B心的手,迫使她看向自己,隨后柔聲細語地與她說道,“我愿意贈你便是贈你,若我不愿意,也沒人能強迫我呀,是不是!
二人身高差不多,但,B心還是高了那么一些,得微微低頭才能對上眼睛。
光是這么一對眼,,B心的心便又快了幾分:“可……”
辭思意柔聲說:“若你執(zhí)意給我錢,那下次你再送我什么東西,我也不收了。”
只見辭思意這么一說完,,B心便又一次地急了:“這可不行!”
現(xiàn)在,B心急的樣子和剛剛打自己真的大不一樣,剛剛那次是生氣帶惱,這次就是干著急。
什么心理活動都擺在臉上呢。
黛兒在一旁暗笑,這祝姑娘又是栽在自家小姐這里了。
“這有什么不行的?”辭思意用指腹輕輕摩著,B心的掌心,“若是要送,我便也給你錢,原價給了!
,B心小聲嘀咕道:“那我不給你錢了,不生分了!
自己最喜歡干的事就是在街上淘些與眾不同,好看的玩意送給辭思意,看她穿著用著,就特別有成就感。
可若以后不收了,那自己天天往外頭跑還有什么樂趣?
“這才乖呢,”辭思意對,B心笑了。
,B心的心又晃蕩了一下。
黛兒這時驚叫道:“小姐你快看,燈籠都亮了!”
她們二人便齊齊抬頭,只見雙霞落幕,天變得昏暗起來,掛在街邊鋪子上吊著的燈籠紛紛亮起,燭火透著單光紙,滿城都燈火,又重新地把黑暗給照亮了。
更是在城西方向的上空,有緩緩飄起的兩三個孔明燈。
每個小孩的手里都拎著個燈籠,在前面跑著,跳著,有的被爹娘背在了肩上,高舉著燈籠,歡樂極了。
“每一年,我們都會一起看燈籠,”祝珺心收回了視線,看向身側(cè)的人,“可是每一年,都好像不大一樣!
辭思意也低了頭,看向,B心。
“畢竟每年都有新樣子,”周遭的嘈雜顯得辭思意聲音更加溫柔,不免讓祝珺心聽得更加仔細,“今年不就多了你這燈籠么?”
,B心晃了兩下手里的燈籠,金魚便轉(zhuǎn)了起來:“是呢,我看其他人的都沒這個大!
她們二人的都沒點火,所以還是兩個暗著的燈籠,但這也不打擾,B心的興致,她笑的倒是很開心。
辭思意見她這樣子便搖頭笑道:“多少年了,還像是第一次見著燈籠呢,小孩也沒你這般激動的!
“我高興的是,這是你贈我的,”祝珺心看著燈籠同辭思意解釋,“只要是你贈的,我便高興。”
辭思意笑著問道:“那我若是買了你不喜歡的東西呢?”
她這一顰一笑都進了,B心的眼里。
,B心輕聲說,也許只有面對辭思意她才會如此柔和:“哪怕你有一日送的是蛇,我也會一并地喜歡!
只要是你,什么都行。
“你……”
“小姐!”黛兒驚叫道。
辭思意還不知發(fā)生了什么,便被,B心硬生生一拉,她一個踉蹌,便撲進了祝珺心的懷里,隨后便聽到了馬蹄聲和人群里的混亂。
辭思意跌進了柔軟的胸膛,聞到了一陣屬于這個人的香氣。
周遭的一切像是沒有了聲音,唯獨隔著衣服,卻能聽到心跳聲。
也不知是對方的,還是她自己的。
“那人是有病么?這集市上騎馬作什?”,B心咒罵道。
隨后她便看自己懷里的人,這人兒悶在自己的懷里不語,,B心便心一咯噔。
,B心著急地詢問:“思意姐姐,你沒事吧?嚇著了么?”
辭思意這才輕輕搖頭,,B心松了一口氣,她的手緩緩松開,卻感受到自己的身子反而被這個人環(huán)抱地更緊了。
發(fā)絲撩過祝珺心的臉頰,,B心卻突然不安起來。
自己的心跳的如此厲害,會不會被她聽見。
她應(yīng)該推開辭思意的,因為再這樣下去便非常不妙,那些本不想說出口的話,她要忍不住吐露出來了。
但,B心還是和現(xiàn)實妥協(xié)了,回抱住她。
就這么一小會兒也好,哪怕之后再也沒有了,也能做個回憶。
,B心聽到懷里這人輕聲說道:“你每次都是這樣,眼疾手快,事事護著我卻不為自己考慮!
,B心閉上眼睛:“我樂意,就是不想讓你傷著!
祝珺心還心有余悸,若不是自己自幼習武,反應(yīng)迅速,否則剛剛那馬便是直接撞上了思意。
“那你自己呢?有沒有事?”辭思意問。
“誒呦,”,B心眼睛一轉(zhuǎn),開始撒嬌道,“剛剛好像腰扭著了……”
“什么?”辭思意馬上掙開了擁抱,著急地抓著,B心的胳臂,開始上下的檢查,“哪里?痛不痛?”
,B心不說話。
辭思意本想再問幾句,一抬頭便見,B心正笑臉盈盈地著看自己,這一下子,辭思意便明白過來了。
這人正撒謊呢。
不過萬幸人真的沒事就好。
辭思意吊著的心才算松下,輕輕拍了拍胸脯。
隨后便又羞剛剛自己的魯莽,便不敢看,B心了,輕聲斥道:“你這丫頭,調(diào)皮也沒個眼,這是能開玩笑的事兒么?”
祝珺心依舊笑著,拉著辭思意的衣服撒嬌道:“我知道,我錯了!
辭思意招架不住,輕輕地笑了。
辭思意不說話,黛兒在一旁附和著自己小姐:“是啊,這要是真受傷了可不是個玩笑話,若不是沒帶護衛(wèi),怎么可能會讓這樣祝姑娘挺身冒險呢。”
經(jīng)黛兒這么一提醒,祝珺心便回憶起往事越想越氣:“我現(xiàn)在唯一后悔的事就是當時沒讓護衛(wèi)把那幾個混賬給殺了。”
按各大家來說,每個小姐出門都是能帶護衛(wèi)的,或者是男仆跟著,自己就算再會武,也會有個護衛(wèi)跟著。
七年前,辭思意唯獨那天沒帶護衛(wèi),帶了個丫鬟,也就丫鬟去買綢緞的功夫,她便被幾個同歲的公子爺給纏上了。
周遭的大人只當他們是小孩的玩鬧,即使辭思意哭了也沒有去管。
可這小孩的瞎胡鬧卻是最惡毒的,那幾個人見大人不管,便變本加厲,直接將她強拉硬拽地到了一邊小巷子,又是說些污言穢語,又是想動手動腳的。
好在自己當時帶著護衛(wèi)在街上瞎玩瞎鬧,經(jīng)過小巷正巧看到這一幕,便立馬出手救了她。
,B心怎么也不會忘,那個昔日對自己持有溫柔微笑的乖巧女孩,當時哭的讓人揪心地疼。
最后人是沒多大事,但還是落下了個害怕男人的心病。
這頭一年別說是家丁了,甚至是連辭老爺?shù)氖侄疾桓遗觥?br>
每每想起,祝珺心便不平。
這世間如此不公,本是一個如花般的女子,不入浮沉,待人存善,卻會有如此遭遇。
辭思意捂住了祝珺心的嘴,柔聲道:“這節(jié)日里說什么殺來殺去的,這些事都已經(jīng)過去了,我早好了!
這嘴上說自己是徹底好了,但,B心知道,思意心中還是多多少少還有膈應(yīng)。
,B心看著她說:“你別騙我了,哪還有比我更了解你的人?你若真的好了,怎么會出門依舊不愛讓護衛(wèi)跟著?”
辭思意看著她,久久未說話,祝珺心只當是自己戳破了她的謊,她不知道如何去圓。
過了一會,辭思意終于開了口。
“我不會騙你,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慢慢地好了,不出半年,我便會放下了那件事,”辭思意垂下眼睛,看著手里的燈籠,“畢竟,我將來若是這樣嫁人,終歸不好!
嫁人。
,B心聽到這個詞便心臟猛地一縮。
她略鼻酸。
再過幾天,便是思意的生辰,而她便也滿十八,辭老爺夫人自是會為她安排,挑選夫婿。
眼前的這個人,是要嫁人的。
,B心上一次覺得自己快要窒息過去的,便是自己看見蜷縮在角落里哭著的辭思意,時隔多年,就算是被人掐著脖子,她也從未像現(xiàn)在這樣痛苦過。
這一次,這種涌上的痛苦,使得心頭有了一絲苦味。
而她,向來是最怕苦的。
,B心忍不住喚了一聲:“姐姐。”
辭思意抬頭看她:“恩?”
她們兩個四目相對。
辭思意的面龐秀美絕倫,散發(fā)著柔和恬淡的神采,路上的燈籠光亮映在了她的臉上,墨色發(fā)絲鍍成了棕色,微微一笑溫柔韻致,淡雅脫俗。
,B心這時便想起了一句話。
“脈脈眼中波,盈盈花盛處”
這是她看過所有寫美人詩句里,一下子就能看明白的一句,卻覺得這句再好不過。
祝珺心知道,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藏不住了。
可事到如今,她不想后悔。
于是,B心還是踏下了那一步。
她輕聲道:“你我二人未出生時便有了娃娃親。他們說若是一男一女,便成夫妻,若同為男兒,便是兄弟,而如今,我們都為女兒身,所以理所當然成了姐妹,是么?”
辭思意愣了一下,但隨后點頭道:“恩,我待你,就像親妹妹那般!
“可是,姐姐,我不想與你做姐妹,”,B心鼓起勇氣,最后終于說出了那句話,“我想做你的妻子!
,B心說完了后,一片安靜。
辭思意遲遲未開口,但這也在她的意料之中。
畢竟這換做是誰,被這不齒,荒謬至極的話一說,定是第一時間就會惶恐的。
她看著辭思意的眼睛,不免感嘆。
原來人的眼里真的有情,祝珺心即使再木,也真真實實地看見了。
只是人的情分為許多,而辭思意的這一汪深情,又是什么情呢。
如果帶著惋惜失去一個朋友,那也是值得。
“再過幾日便是我的生辰了,”辭思意終于開口,聲音依舊溫柔,卻沒有回答剛剛自己的話,“而剛好,那時我便滿了十八!
,B心怔住了,隨后她便緊緊地握住了自己的拳頭。
她為什么要提這事?
辭思意像是剛剛什么都沒發(fā)生過一般,轉(zhuǎn)頭把目光看向別處。
,B心也跟著她看過去。
街道依舊繁榮,天越來越黑,而這孔明燈已經(jīng)從兩三個,變?yōu)榱松习賯。
掛在天際,越飛越遠,越來越高,像極了星星。
以往,看到這個畫面自己是會激動的。
可真的每年的元宵節(jié)都不一樣,今年這一場,她定是永生難忘。
正當,B心想著,辭思意開口緩緩道:“爹娘早就開始為我籌備著找夫婿,成日與我講著哪家公子性子溫柔,哪家公子能文能武,說是要找一個樣貌拔尖,品行端正,文武雙全,又待我好的!
,B心身子一僵硬,她不解為什么思意要與她這么說。
這是委婉地拒絕了么?
即使落寞,但她也只能應(yīng)道:“恩。”
辭思意轉(zhuǎn)頭,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她,,B心又是心一緊。
辭思意道:“你知,當他們與我說這話時,我第一時間想到了何事?”
,B心回道:“你的心病。”
辭思意輕輕搖頭。
“不是,”辭思意道,“是你。”
,B心愣住了。
“我仔細想來,樣貌,品行,樣樣符合的人,只有你,而待我好的,也只有你,”辭思意看著她,“除你之外,我想不出第二個人!
這是什么意思?
“你這……”祝珺驚地忘了如何說話。
“有一日,我爹與我說了我們兩個的名字,我才知曉,原因兩家關(guān)系好,名字也取的是同一首詩上的,”辭思意垂目,緩緩道,“我住長江頭,君住長江尾。日日思君不見君,共飲長江水。此水幾時休,此恨何時已。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負相思意!
辭思意背詩時伸手拉住了,B心的手,,B心覺得自己滾燙,即使是冬天,她也不覺的冷了。
她也這才發(fā)現(xiàn),面前的這個人竟然落下淚。
她為何會哭?!
,B心心慌,馬上伸手撫在她的臉上,為她擦去淚珠。
“珺心,我一直都想像你這般勇敢,而這勇敢,只為了讓我能說出口,”辭思意閉上眼,任由她摸著,“還是慢了,依舊是你先開了口。”
祝珺心的手頓住了。
恍忽,一切都變得明了。
她心中那捆住自己的繩子也像是斷了一般,而自己的魂魄瀕臨死亡后又重見天日,終于能大口呼吸著空氣。
辭思意緩緩睜開雙眼,人往前走了半步,隨后她便將自己的蓮花燈籠抬了起來。
過路人走的匆忙,玩鬧看著四周,黛兒幾步走到他們兩個前面,徹徹底底地擋住他們的臉。
,B心因為辭思意的話而懵住了,而她最先回神的,是觸覺。
她感覺自己的唇上有涼涼地一碰,隨后便是熟悉的清香。
辭思意退了兩步,像往常一樣地笑著與她說道:“你既告之與我,我定不負了你的心意。”
,B心眼眶濕潤,而這滴淚,自己毫無察覺地已經(jīng)滴落。
大概是夢成了真,一切來的太過荒唐。
插入書簽
試著寫了一下。
頭一本百合,頭一本只能稱得上是“半古代”的那種吧……
這個寫了兩天,本來能寫超級長,硬生生減掉了,畢竟是短篇嘛!
百合會寫長篇的。。ㄎ覑坌〗憬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