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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島
“Budda,回去了!盤alladium撐著池邊,“嘩啦”,從碧藍的泳池中一躍而出。
“再玩一下嘛,反正離吃飯還早!
“工作了!盰ard也上了岸,披著白色浴巾的他正用毛巾擦拭著頭發(fā),晶瑩的水滴垂在發(fā)梢,映射著和發(fā)色一樣耀眼的金黃。
“嗯——”Budda發(fā)出不滿的聲音,懶懶地爬上岸。
“小姐,今天晚上有空么?”
路過一排沙灘椅時,一個不識相的傻瓜突然向Budda搭訕。
“嗯?你剛剛說什么?我沒聽清呢!盉udda俯身,笑得一臉陽光。
“啊,啊……沒,沒什么,對不起,對不起……”心臟在某種重壓下急劇收縮。
朋友們詫異地看著剛剛還信心滿滿、說要用3天將Budda追到手的同伴,向來能將各類美女斬于馬下的董事長公子從沒在獵物面前這么失態(tài)過,何況還當著么多朋友的面,因為,他們都沒能感受到自Budda身上散發(fā)出的、森森然、陰冷冷的——殺氣!
“Budda!盰ard。
“知道了啦,只是教訓(xùn)他一下嘛,也讓他知道不是所有女生都看得上他那種暴發(fā)戶!
菲律賓群島西南某個還不太知名的小島上。
沙灘、椰樹、陽光。
豪華的假日酒店。
臨海的房間。
“Yard,不是定好十一點出發(fā)么?”Budda。
“AG通知目標行程有變。”Yard。
“提前么?Palladium也知道吧?”Budda。
“嗯,所以你最好安分點!盤alladiun狡黠地笑了笑,手邊依舊飛速地將槍支一一拆卸安裝,做著出發(fā)前的最后調(diào)試,“如果你不聽話,我們就把你扔在酒店里,任務(wù)的話,我和Yard誰都能單獨完成。”
“Yard!”Budda瞬間將眼中能把Palladium烤得“滋滋”流油的怒火變成亮晶晶的眼淚,一圈圈在眼眶里打轉(zhuǎn),“Palladium欺負我!他這是影響我的狀態(tài)!如果我出任務(wù)時失誤了……”
“那我們還是先把你留下好了!盰ard。狀態(tài)穩(wěn)定才能出任務(wù),這是Yard恪守的原則。
“你們……”
“Jiar姐說的果然沒錯,AG就是喜歡把麻煩往咱們組扔!盤alladium嬉皮笑臉。
“嗯。也不能這么說,Budda只是……嗯……只是有點……”Yard眉頭微皺,思索著恰當?shù)脑~語。
“夠了!”Budda拍桌而起,飛身躍上窗外的椰枝。
“混蛋!焙莺莸,她丟下這么句話,消失在遠處的棕櫚葉間。聽不到Y(jié)ard略帶傷感地低聲道:“……不通世事……”
“這樣好么?”看著Budda消失在自己的視野中,Palladium問。
“嗯。崔人表,韓國大韓航空公司的前任董事長,自從上一次AG的任務(wù)失敗,便在AG榜上升至黑四星級的人物。上一次……”
兩人一陣沉默,房間中只有金屬間冰冷的拼接聲,“咔咔”。
許久。
“今晚有四、五級風(fēng),把彈道再做一下微調(diào)!盰ard。
“嗯。彈簧螺距減少0.7微米。要不要再去檢查一下場地?”Palladium。
“不必了。吃晚飯吧,一小時后出動!
小島的另一側(cè),海浪拍打著礁石。
Budda。
眼淚在臉頰上劃下淺淺的痕跡,混著海水咸咸的味道。
兩個月前。
“小姐,老爺打來的電話!
“哦。給我!盉udda跳下床,蹦跳著接過電話,“喂,爸?”
“Budda,Link死了!
。!
“啊……”Budda眼前頓時一片墨染,愣了片刻,旋即又笑了出來,“爸爸你在說什么啊。是Link要回來了么?”
“……”這次是電話那邊的片刻沉默,“Link死了,任務(wù)失敗,尸體……”
已記不清哭了多少次,那樣的哭泣,哭到睡著,又從夢中哭醒。
記憶中的Link有著溫柔的頭發(fā),溫柔的眉眼,溫柔的聲音,溫柔的手掌。
他曾溫柔地抱著她,在刺殺者的槍雨中將她溫柔地攬在懷里,溫柔地說:“Budda,讓我作你的騎士好不好?”
那時的自己是那樣認真地點頭:“騎士不會讓公主失望,對不對?所以Budda不哭,Budda要等Link救自己出去,Budda等你!
就這樣,帶著10歲小孩子的公主承諾,Link自頂樓的密室里沖出,銀色的子彈劃出“吱吱”的破空之聲,穿過一個又一個端槍向公館內(nèi)掃射的殺手的身體。那個曾溫柔地點著Budda額頭的手指,蒼白,卻正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扣動著扳機,細窄的管徑中仿佛□□一般同時發(fā)出十數(shù)發(fā)子彈,沒有弧線,甚至,沒有在一個人的身體里停留——Link的子彈,是死神的鐮。
“Link……”小小的公主顫抖著,蜷縮在門后,等待著,騎士歸來。
屋外,槍聲漸漸稀落。
“Link?”小小的公主抬起了頭,臉上帶笑。
樓道里,腳步漸近。
“Link!”小小的公主欣喜地從地上站起來,開心地站在門前,等待著下一秒騎士的出現(xiàn)。
腳步停止。
小小的公主屏住呼吸。
咔、咔。
“噠噠噠”厚重的鐵門外一陣掃射。
“啊——”小小的公主尖叫著后退、跌倒!癓ink——!”
“噠噠噠”加密的門鎖被徹底擊碎。
門。
開了。
“砰”,門,開了。小小的公主雙眼緊閉,臉頰,濺上溫熱的鮮血。
“Budda!”Link沖了進來,將嚇壞的公主緊緊抱在懷里。
“Link……”Budda手中,一把銀色的手槍“吧嗒”滑落,那時Link離開時留下的,里面,只有一發(fā)子彈。子彈,留給Budda的……
“不要被他們抓住!边@是Link走前留下的最后一句話。
不要被敵人抓住。
“我回來了,Budda!
Link抱起B(yǎng)udda,踢開倒在密室門口的殺手:“我回來了,公主!
“Link……”Budda將頭深深埋進雙臂。
海風(fēng),好冷。
“小姐?”背后,善意的聲音,“你怎么了?不舒服么?”
“嗯?”胡亂擦干眼淚,Budda回頭,怔了一下。
目標。
不,目標今日外出,是AG的消息。
眼前的是任務(wù)的二號目標——大韓航空公司的前任董事長崔人表的獨子,崔安赫。
年輕的男子,滿身貴族氣的崔氏繼承人,雖然只是身著普通的沙灘裝。
“對不起,我……是不是打擾到小姐了?”很有紳士風(fēng)度的問法,卻也、白到?jīng)]水準。
“啊……沒!盉udda應(yīng)著,心里卻在慌張這樣的突發(fā)狀況。
“任何突發(fā)狀況都是致命的……”這是Link常教導(dǎo)她的一句話,她現(xiàn)在正深刻體會,好在她沒有忘記后面的半句才是重點,“對敵人的致命!
崔安赫似乎說了很多話。
當然,任何正常的二十歲男子面對Budda這樣的美女,在如此天意般的偶遇下,話密,都是很正常的表現(xiàn)。
Budda有一句沒一句的應(yīng)著,心中翻箱倒柜地拼湊著作戰(zhàn)計劃。
終于,雙方都找到了重點。
“小姐,可不可以邀請你到我的私人別墅里喝茶?”
“樂意至極!
當然,Budda樂意至極。
銀色的私人海灘上,幾個美女在曬日光浴。她們,都是□□上有名的千金,作為崔氏的唯一繼承人,崔安赫對她們自然有著相當?shù)恼T惑力。
“安赫又從哪弄回來的女人?”美女們笑瞇瞇地揮手和崔安赫打招呼,滿嘴醋意。
“少爺!焙廊A的私人別墅門前,保鏢行禮,帶著一貫的尊卑。
當然,也帶著一貫的嚴謹。
“少爺,這位小姐……”幾個保鏢已圍了上來,準備搜身。
“不必了!贝薨埠論]手,“這是李伯伯的千金,你們還想搜么?”
哪個李伯伯?姓李的伯伯多了。他倒是真會搪塞。
Budda暗中慶幸,否則身上的槍還沒拔出來,自己就已經(jīng)死干凈了。
微微鞠躬,Budda淺淺一笑,旋即征服了身旁所有的保鏢。
那樣的氣質(zhì),那樣的修養(yǎng)。
“原來是李大小姐,請進,剛剛多有冒犯,還望見諒!闭f話的是這次任務(wù)的三號目標——崔人表私人護衛(wèi)隊隊長,曾任美國特種部隊駐越南東部野戰(zhàn)小分隊隊長,棘手的家伙。好在,棘手的只是他的身手,而不是大腦。
夕陽斜下,熱帶雨林特有的高大樹木伸展起濃密的枝葉,將黃昏剪成不規(guī)則的碎片,霞紅。
地上,兩個飛移的身影在破碎的紅毯上起落。
“Yard。”
“嗯?”
“你說,Budda現(xiàn)在在哪?”
“島上!
“你怎么不說在地球上呢?”
“……她應(yīng)該不會在目標那里,我猜。她沒那么傻!
“哼,Budda大小姐的舉動怎么能用正常人的模式來推斷。”
“Palladium!盰ard微瀾不起的聲音里有了少見的色彩,“Budda小姐怎么樣用不著你那樣的口氣來評判。”
“哦?哼……我知道了!
一層,大廳、傭人房三間、洗衣房、北面的走廊、走廊西側(cè)的餐廳和走廊盡頭的廚房。
大廳左邊,旋梯,樓梯下方有不足半平米的死角,但被放置了物品,真正的能稱之為死角空間,約等于零。
二層,小廳,落地窗,視野很好,無論是對內(nèi)還是對外。小廳兩側(cè)的走廊,東側(cè)六個房間,西側(cè)五個房間。
Budda默默數(shù)對著。這些,在任務(wù)相關(guān)信息的平面圖里都有顯示。
這樣的話,三層還應(yīng)有一個書房、一個主臥室、一個接待室,總之,是崔人表的私人空間。
但。
AG提供的整張結(jié)構(gòu)圖里,沒有監(jiān)控室。
這樣嚴密保衛(wèi)的別墅里,沒有監(jiān)控室是極為奇怪的。
對于想刺殺別墅主人的殺手來說更是致命的。
致命的隱藏空間。
想到這,Budda不禁打了個寒戰(zhàn)。
“小姐?小姐?”崔安赫關(guān)切地喚著,“你還好吧?”
“啊……頭疼!盉udda假裝恍惚,伏倒在椅子上,雙眼透過手臂的縫隙,觀察著樓下保鏢的巡邏路線——任務(wù)前提供的信息總會和事實有所出入,整日被Palladium教導(dǎo)“自己動手、豐衣足食”的Budda自然深諳此理。
“哭久了很容易頭疼的。”崔安赫倒是很體貼,“我還是扶你去房間里睡一下吧。”
“嗯……”Budda模糊不清的應(yīng)了一聲,按心跳推算著保鏢經(jīng)過窗下的時間差。
崔安赫輕輕架起已“意識不清”的Budda,竊喜著連“茶”都不用,便已放倒了眼前的美人。
淡淡的夕陽被窗簾“嘩”的一聲拒之窗外,房間內(nèi)沒開燈,昏暗得讓人想入非非。
上鉤。
Budda繼續(xù)裝著,老老實實地躺在床上,間或翻個身,換一個更舒服的姿勢。
等待著。
Budda半瞇著眼,看到崔安赫脫掉了上衣。
然后。
手。
伸向。
褲子……
機會……
作為殺手,特別是出色的殺手,為完成任務(wù)而做出某些付出的覺悟,是必備的。
當然,Budda從沒想過要付出些什么。
崔安赫的手劃過褲帶,然后,從兜里掏出了手機。
崔安赫竟然從褲兜里拿出了手機?!
“喂?我是崔安赫,把三號客房的監(jiān)視器關(guān)掉,我不允許的話,不需打開。聽到?jīng)]有!”
監(jiān)視器。
哈!老天保佑!
Budda差一點忘記查看房間里是否有監(jiān)視器。
關(guān)了。天助我也。
“到位!盰ard的耳機里傳來800米外Palladium的聲音。
“到位!盰ard回復(fù)。此時他正蹲伏在海邊別墅后邊密林的邊緣處,而Palladium則潛在別墅正前方距海邊不足20米的礁石后面。
“AG說目標行程有變,那他到底什么時候來?”Palladium有些無聊。
“不知!盰ard。
“靠!AG什么時候能給個準信?”Palladium。
搞定。
Budda看著被被子和床單包成肉粽的崔安赫,臉上又漾起甜美的笑。
Link,看到了么?我很厲害吧?
散開頭頂?shù)乃伤赏嵬岬谋P發(fā),Budda拾起從發(fā)間滑落的消聲器,旋扭裝上槍口。
槍尖直頂在崔安赫胸骨左緣第四肋上。
Budda伏在他耳邊,輕輕地說:“感覺到我槍口的角度了么?呵呵。如果我扣下扳機,你猜子彈會擊中哪?”
崔安赫額頭滲出晶瑩汗珠。
“我告訴你哦!盉udda繼續(xù)用甚是無辜的口吻為崔安赫講述即將發(fā)生的事情,“子彈會從肋骨間進去,先穿過左心室,然后從左肺靜脈穿透左肺上葉,最后從肩膀上穿出來。哈,好玩么?應(yīng)該會流很多血吧,不過你應(yīng)該看不到的——你馬上就會死掉,沒有痛苦哦!
Budda笑眼彎彎,在崔安赫眼中仿佛死神身邊美艷的裘卡。
“不想死么?那就告訴我崔人表在哪里。我、要、殺、了、他。”
“嗚……”崔安赫突然安分下來,不再掙扎,順從地點點頭。
太陽已然落山。
星星零落地懸在小島上空,閃啊閃。
“目標不會今晚不來了吧?”Palladium。
“你說呢?AG的消息什么時候不準過?”Yard反問。
“也是!
如果出任務(wù)前,信息調(diào)查的不準確,十有八九會任務(wù)失敗,弄不好還會搭上小命。這可是血的教訓(xùn)!好在AG還從未讓自己的殺手們在這上面摔跟頭。
“聽說AG這次派了十三組人對CAH動手,真不愧是黑四星級的目標,居然讓AG出動了這么多人! Palladium贊嘆。
“對方是殺掉Link才由黑三星升到黑四星的!盰ard。
“所以AG才派咱們兩個一起來?小看人么?”
“對方畢竟干掉了Link——前任的AG頭號殺手。AG謹慎一點是應(yīng)該的。無論如何也不能讓他踩著咱們的尸體升到黑五星。”Yard,言語決絕。
“自然!
“咱們來做個交易!贝薨埠招碧稍诖采希肀唤壸屗懿皇娣,“我?guī)湍銡⒘宋野职郑憬蠥G以后不要找我的麻煩!
“……”Budda沉默半晌,訝然道,“你怎么知道我是AG的人?”
崔安赫失笑,“我以為你會先問我為什么要幫你殺了我爸爸!
“想提前登基也不用這樣啊!
“可是借著AG的名義干掉他,最穩(wěn)妥啊!贝薨埠招χ,仿佛所說的一切都只是個事不關(guān)己的故事,“AG動手沒人會懷疑到我頭上——在□□,背著弒父的罪名總是不好的!
“你可以做AG的雇主啊!
“哦? 你是新人么?AG可不是給錢就接單的哦!贝薨埠章燥@老成地瞇起雙眼——Budda果然只是單純的小丫頭,“沒有政府參與的話,AG不會插手任何單純的道上恩怨!
“哦?這你倒是知道的很清楚!
“這是常識吧。”略帶嘲諷的口氣。
“哼……你就不怕我殺了你?”Budda。
“不殺不反抗的非目標,這也是AG的原則,不是么?”崔安赫笑得很溫柔,像一只無害的小綿羊。
“鈴——”,崔安赫的手機不識時務(wù)的亂響起來。
“我的電話……”崔安赫。
“哼,給你!盉udda接通手機,放在崔安赫耳邊。
已經(jīng)不用擔心會暴露自己了。Budda心里很清楚這點。無論各自站在什么立場,從現(xiàn)在起,崔安赫應(yīng)該就算是同伴了,至少,在殺掉崔人表以前是。
危險,延后了。
“你的身手不錯。”崔安赫。
“謝謝!盉udda。
“Link,教我用槍好不好?”Budda,伏在Link肩頭,天真的說。
10歲小女孩的天真。
“不好!盠ink。
“Link!盉udda撒嬌,掙出Link的懷抱,“這個人就是我打死的,對不對?”Budda指著門邊被一槍爆頭的殺手,“Budda很有天分的,Budda很厲害!
“鐺——”,鐵門被踢開了。
殺手高大的身軀墻一般出現(xiàn)在跌倒的Budda面前。
“Link。 盉udda尖叫著舉起Link留下的銀色手槍。
“叮!
“砰!”
殺手應(yīng)聲倒地。重重的身體濺起地上的灰塵,亂舞。
“Link……”Budda蜷縮在天使般出現(xiàn)在面前的Link懷里,手中,一把銀色的手槍“吧嗒”滑落。
“教Budda用槍好不好?Budda很有天分的!盉uddad澄澈的雙眼。
叮。
金屬碰撞的聲音。
厚重的鐵門上,一個淺淺的彈痕。
Link留下的子彈靜靜地躺在鐵門旁。
很有天分?
……
很有天分。
“你爸爸到底什么時候回來?”Budda。
“嗯?”崔安赫坐在床邊,松了綁身上松快多了。
“AG的消息是你爸爸離島了,他什么時候回來?”Budda。
“他沒走!
“什么?!”
“他就在島上!
“你確定!??”
“原來,AG也有消息不準的時候啊……”崔安赫托著下巴,忖度。
“你打算怎么幫我?”Budda。
“這個……你應(yīng)該還有同伴吧。”
“自然。”
“能聯(lián)系到么?”
“大概!
“那就先聯(lián)系看看!
八點四十三分。
海水漸涼。
“Palladium,接收消息!盰ard。
“哦。”Palladium打開接收器。
“鄭成浩將于九點二十二分左右乘直升機到達小島,AG。收到請回復(fù)!
“收到。”
“收到!
“還有三十九分鐘。先讓Budda離開小島!盰ard。
“Budda!
耳機里傳來Palladium的聲音。
“Palladium?你們在哪?”Budda。
“馬上回酒店。任務(wù)取消!
“什么?AG的命令么?”Budda。
“目標可能收到風(fēng)聲,在目標采取行動之前撤離小島,這是我和Palladium的決定。”Yard的聲音,即使在說謊的時候,聽起來也是那樣的一絲不茍。
作為出色的殺手,適時地放棄任務(wù)也是一門極為重要的必修課。
有時,當狀況已快超出預(yù)見范圍時,放棄,就意味著在任務(wù)中活命。
“可是,我已經(jīng)找到目標了!
“什么?!”
“目標就在島上。別墅下有密室,監(jiān)控室和崔人表都在那里。入口在別墅二層客房間的夾層里,水下五米處還有一個逃生口。因為有特殊的磁屏蔽,所以在AG衛(wèi)星定位圖上沒有顯示。”Budda把崔安赫的話原原本本說了出來,生怕他們不信。
“……”Yard在考慮,“消息來源?”
“崔安赫!
“你……”Yard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他怎么也不明白這么危險的任務(wù)AG怎么會派Budda來搗亂,“你現(xiàn)在和崔安赫在一起?”
“嗯。”
“你怎么能和二號目標混在一起?!你是不是腦子進水了!!”Palladium只覺得火氣直撞頭頂。
“他會幫我,信不信由你!盉udda關(guān)掉對講。
礁石后,Palladium咬牙:“死丫頭……”
Yard:“她最好不要把任務(wù)搞砸。”
九點一刻。
岸邊,礁石。
“Yard,我查看過了,地牢的門的確在水下!盤alladium。
“是么?一切按計劃行事。崔人表先生就交給我!盰ard。
“好的!
未開發(fā)完全的小島上,并沒有什么適合狙擊這棟私人別墅的地點。沒有居高臨下又遠離戰(zhàn)場的理想狙點,想要快速干掉這棟房子里的所有人,似乎相當困難。
Yard按照事先踩好的最佳路線飛快接近別墅,疾沖、騰躍,雙手攀上在二樓的花墻,借力、上縱,掩藏在三樓的露臺之下。
先干掉屋子里的家伙,Yard決定。
翻身躍上露臺,Yard貓一般無聲地移至門邊。
窗下,一組保鏢走過。
開門,無人。
三層的私人空間是沒有任何探頭或看守的。這一點,AG調(diào)查的很清楚。
在各個房間的天花板上安放好炸彈,Yard返回露臺,待另一組保鏢經(jīng)過,倒掛著打開二層的落地窗,魚一樣從窗縫滑了進去。沒人,但房間中幾個紅點在不同的角落里閃爍。
麻煩。Yard皺眉,伏在地上無聲息地將窗戶完全打開。
監(jiān)視器里,只見風(fēng)攜著傍晚的寒氣灌入,吹得窗簾鼓動。沒有異常。
而Yard已從簾后,跳上桌子,又滾到門邊,開門,來到空無一人的走廊里,順便留下一枚炸彈在床下,4.5秒。
走廊的盡頭有監(jiān)視器,Yard退后一步,晃出了監(jiān)視器的視野。
Yard呼了口氣,真正的戰(zhàn)斗,還沒有開始。
表上,九點十九分。時間并不充裕。
水下五米。
Palladium。
傍晚的海水有些冷。五米深處,月光扭曲著在水中搖曳,如醉如醺。
Palladium第三次嘗試著打開暗門。
指針一分一秒地走著。九點十九分。
再過三分鐘,他就必須把門打開。
別墅內(nèi)。
二層旋梯。
Yard在準星里注視著一樓的一切。
別墅的所有護衛(wèi),此刻都集結(jié)在大廳里,聽著崔氏少東的訓(xùn)話。Budda,倚在他身旁,笑得單純無害——沖著坐在對面沙發(fā)上的四位千金。
死丫頭,Yard暗自心道,她怎么會和崔安赫混到一塊。
太子奪位的事,□□上屢見不鮮。但AG的殺手和任務(wù)目標結(jié)成同伴,確實讓人頭疼。
不過,Yard根本不在意崔安赫會有什么舉動——一切按原計劃進行——崔安赫的小小插曲不會有任何作用。
瞄準器自眾人頭上一一掃過,停留在護衛(wèi)隊隊長的頭上。沒有紅外輔助,Yard的槍從沒裝過那么累贅又礙事的擺設(shè)。
九點二十分五十四秒。
倒數(shù)。
六、五、四、三、二——“咔”。
機械間輕微的摩擦。
與此同時是樓下接連不斷的重物墜地的聲響。
一個大漢倒在了松木的桌子上,桌上精巧的打火機滑向桌面的邊緣,墜落,掉入一個人的手心里——崔安赫。
“謝謝。”Budda歪頭乖巧地一笑,將槍膛中的子彈補齊,四枚。對面的沙發(fā)上,千金們碧色的眼眸未閉,只是沒了剛剛的嫉火。喉間,血流汩汩,她們甚至沒能在用那嬌嫩的嗓音發(fā)出最后的尖叫。
“密室在哪?”Yard旋下消聲器,遞給正在上樓的Budda一個精致的銀色彈夾,和槍很配,上面鏤著相同的藤紋,仿佛睡美人城堡外的束束荊棘。
“我?guī)銈內(nèi)!贝薨埠铡?br>
監(jiān)控室里,警報響起。
嘀——嘀——嘀——
九點二十一分。
水下五米。
水下巖壁內(nèi)的密室果然是加了鋼板的,Palladium費了好大勁才用噴槍把大門熔出了一個洞,洞旁的海水已是沸騰翻滾。
AG的專用器具果真不是蓋的。
水下五米,壓力不算很大,但足夠把一個小小的洞沖裂,海水如同出自高壓水槍般噴入內(nèi)室,瞬間涌入的海水夾帶著定時炸彈撞擊到里面另一堵鋼制的防護墻,發(fā)出轟響。
密室內(nèi)氣壓驟降,另一重警報四起。
嘀——嘀——嘀——
時間配合得剛剛好。
Palladium眉頭一揚,浮出水面,向岸邊游去。
片刻,“轟——”,海面翻騰起滾滾白沫。
九點二十一分三十七秒。
別墅二層。
傭人房。
崔安赫悠閑坐在床上,喝茶。
對面的衣柜緩緩挪開,露出昏暗的通道,里面,嘈雜的人聲伴著齒輪“咔咔”的摩擦聲,漸近。
“什么人?!”里面的人還未沖出,吼道。
“我。怎么?”崔安赫。
“少爺?”端槍的大漢一愣,“剛剛有外人侵入……”
可憐他話未說完,便被一刀刺穿喉管。崔安赫皺著眉,將尸體放倒在床上,很怕臟的樣子。
“裝嬌貴。”Budda罵道,放倒了接下來的幾個護衛(wèi)。
崔安赫笑笑,不以為意。
“你們兩個進去吧,我在這里等著。”
“好!盰ard點頭,帶著Budda閃身進了暗道。
外面,崔安赫眼底泛起一絲邪惡,起身,將暗道的門、關(guān)死。
再見,老頭子。
崔安赫又想起B(yǎng)udda單純的樣子,忍不住微笑。再見,小丫頭。
再見,永遠不會再見了。
呵……
Palladium換了衣服,坐在別墅門口,看著遠方駛來的直升機緩緩降落,迎了上去。
“少爺呢?”從直升機上下來的老人淡淡地問。
“在里面!盤alladium甚是恭敬。
“嗯。”老人似乎并不在意Palldium的回答,徑直從他身邊走過。幾個保鏢跟在老人身后,面無表情。
一行人進了別墅,大廳里七零八落的尸體并沒有讓老人感到特別的意外。只掃了一眼地上的尸體,老人便上了樓,跟隨的保鏢似乎也看多了尸體,只在掃過沙發(fā)上的美女時,才顯出幾分惋惜。
“爸爸。”崔安赫站在二樓的扶手旁,低頭鞠躬。
“安赫,一切都辦妥了?”老人問。
“是,爸爸。不過AG的人在別墅里放了炸彈,咱們還是先離開這里為好!
老人頷首。一行人返回直升機。
槳葉旋轉(zhuǎn),隆隆揚起細沙,在沙灘上留下一個圓。
直升機緩緩離地,越飛越高,仿佛向著月亮飛去。
“轟——”
天空中驟然一亮,火光將明月染上一抹血紅。
岸邊,Palladium吹著憂郁的藍調(diào),按下了手中的遙控器。
別墅,爆炸聲四起,熊熊大火頃刻將奢華化為灰燼。
“回家了。”Palladium懶懶道,回頭看看剛剛上岸的Yard。
“嗯!盰ard點頭,渾身濕漉漉地滴水,“先把崔先生送回總部吧,警方很快就到!
“哦!盤alladium盯著Yard懷里沉睡的Budda,“這位大小姐怎么了?”
“她太吵了,我讓她安靜一下!
“那你就等著她醒了吵死你吧!盤alladium一臉等著看好戲的模樣。
“要你管,我死了也要你陪葬!
AG總部。
“Yard在哪?!還有Palladium!!爸爸你叫他們出來!
“Budda,你冷靜一點!鄙嘲l(fā)上,已逾中年的男子用手指揉著額角,很是無奈。
旁邊站著幾個身著黑衣略顯年輕的男人,同樣滿臉黑線。
不一會,房間內(nèi)懸著的大屏幕上,出現(xiàn)了兩個人,Yard和Palladium。
“老板。”兩人的臉色都很難看。自從回到總部,聽聞醒來后的Budda揚言要將他們兩人碎尸萬段,他們兩個就沒有睡著過。
“我們錯了!闭J錯的態(tài)度很誠懇。
“嗯……”沙發(fā)上的男人點點頭,卻又不知道接下去該說些什么。
Yard和Palladium顯然沒什么錯,要說錯也應(yīng)該是自己錯了。男人嘆了口氣,后悔沒將寶貝女兒看住,讓她跑去給Yard他們搗亂。這么重要的任務(wù)啊——幸好依舊完成得很完美。
“爸爸,他們殺了那么多人,卻偏偏放過了崔人表!先不說他們怎么對待我,就單憑這一條你就應(yīng)該處罰他們!”
“可這次的任務(wù)明明就是殺了崔安赫和他的黨羽,救出崔人表先生啊!闭局囊晃缓谝履凶硬唤獾。
“什么?你——再說一遍。”Budda瞪大眼睛。
“他說的沒錯!逼聊焕,Yard黑著臉說。
“那你們……”
“老板,我錯了。我怕Budda大小姐惹麻煩,所以告訴大小姐目標是崔人表先生,這樣即使大小姐出手了,也不會暴露任務(wù)目的!盰ard語氣虔誠。旁邊,Palladium可憐巴巴看著老板,希望能求得半分寬恕!啊敲?”半晌,“……做的好!
日本。沖繩。
某戶不起眼的民宅內(nèi)。
電視里正播報著晚間新聞。
“近日,韓國警方破獲了亞洲最大的毒品走私集團CAH,據(jù)韓國官方發(fā)言人透露,該集團首腦及二號人物分別為韓國大韓航空公司前任董事長崔人表的養(yǎng)子——崔安赫,及其親生父親鄭成浩。崔人表先生在發(fā)現(xiàn)養(yǎng)子罪行并報告警方后,便被其養(yǎng)子囚禁在菲律賓群島某不知名島上。在韓國警方及當?shù)鼐斓姆e極配合下,最終營救出崔人表先生,并逮捕及擊斃了該組織內(nèi)其余高層人物。據(jù)悉,崔安赫及其親生父親在逃逸過程中墜機,目前已證實其死亡……”
“警察?他們干個屁啊?”電視前,Palladium抱著一包薯片,憤憤道。
“無所謂。反正他們給錢了!盰ard不以為意。
“對啊,還讓我休了兩個月假,很不錯呢!盠ink很是開心。
“就你幸福!無緣無故死了又活的!害我還花了五塊錢買了朵白菊花祭你!”Palladium沒好氣道,“你一不在,那位大小姐快鬧翻了天!你知不知道她偷跑去和我們出任務(wù),差點害我們回不來!”
“這不是回來了?還好好的,哦?”Link笑瞇瞇。
“不過,那小丫頭似乎挺受打擊的,你‘死’了。”Yard。
“沒辦法啊。我不失手,AG就沒理由派更多的人對崔氏動手。CAH這樣的組織,AG派十幾組出動都還很勉強啊。”
“嗯——”Yard點頭贊同,隨即又引回原來的話題,“那,Budda那邊你準備怎么辦?一直‘死’著?”
“怎么可能?”Link苦笑,“她現(xiàn)在應(yīng)該已經(jīng)知道了吧——對她,那些高層們沒有一個嘴把得住門的。沒辦法,這是AG的安排,她應(yīng)該不會怪我吧!
“別做夢了!她不吃了你才怪!到時候我再買朵菊花祭你。”
“Palladium,我死了也拉你做陪葬!
“你們怎么都喜歡拉我做陪葬?”
“因為你嘴欠!”
AG總部。
“爸爸!我要做AG的殺手!我要和Link在一組!”Budda。
“這怎么行?”
“我身手不比他們差!”
“這個……Link不會同意的!
“我不管!誰讓連他都騙我!”
“怎么了?” Palladium。
“沒,只是打了個寒戰(zhàn)! Link。
“哦。幫你關(guān)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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