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起
　　文/林逸雪

　　01

　　一嗎，真好的數(shù)字。
　　他和她的距離，就差個一。
　　他比她早了一個小時出生；
　　他的家比她的家高了一層；
　　他的身高總比她高一個頭；
　　他的分數(shù)總是比她高一分。

　　他給她起了個昵稱：小一。
　　她嘟起粉嫩的小嘴，忿忿不平地抱怨。
　　為什么你總是比我多個一？
　　他的笑靨明媚燦爛，溫柔地敲了一下她的額頭。
　　誰讓上帝喜歡我呢？
　　最后只剩下她捂著前額，仰天長嘆。
　　不公平啊——。

　　02

　　踏過童年的點點滴滴，
　　一起上學，一起放學。
　　密密麻麻大大小小的腳印，
　　踩踏在厚厚的枯黃色的落葉上，
　　分不清是他的還是她的。
　　兩小無猜，青梅竹馬。
　　就這樣慢慢長大……

　　他成長為英俊的小伙，她出落成漂亮的少女。
　　開始不再把心事說給對方，開始學會把苦水往心中倒。
　　親蜜五間的距離慢慢拉開，這是所謂的長大嗎？
　　感覺真不好。
　　嘴角泛起苦澀的笑。

　　03

　　什么時候開始關心他與誰交往？
　　男生還不在意，女生心里就犯酸。
　　吃醋嗎？
　　什么時候開始喜歡背地里看他？
　　俊朗的背影，好看的側(cè)臉，
　　小心翼翼地躲在不為人知的角落。
　　喜歡嗎？
　　她不懂，也許是不想懂。

　　你最近和那個女生走得很近啊。
　　放學路上，裝作不經(jīng)意地詢問，沒有發(fā)現(xiàn)語氣中酸溜溜的味道。
　　微風吹來，撩起他漆黑的發(fā)絲，隨風飄揚。
　　他走在前面的背影頓了頓，轉(zhuǎn)過身來。深邃的雙眸緊緊盯著她。
　　她只是我的同學。
　　那我呢。
　　很不甘地追問一句。
　　你是“小一”，無法替代的“小一”。

　　嘴角扯出一抹苦笑，原來你我的關系，只建立在個“一”上。
　　好脆弱，好無奈。
　　一呢，也算個好數(shù)字吧，多么鮮亮的字眼。
　　為什么在這里卻是這種含義。

　　04

　　揣測不透自己對他的感情，抑或是他對自己的。
　　瘋狂走竄于僻靜的書店中，翻閱種種名為“戀愛兵法”，“感情測試”的圖書。
　　看完后很不屑地扔在一旁，繼續(xù)翻看下一本。最后發(fā)現(xiàn)所有的書都一個樣。
　　有些虛脫的身體順墻滑下，該怎么做呢。

　　心不在焉地跟上他的步伐，將異樣的情愫埋藏于心底深處，害怕被發(fā)現(xiàn)。
　　吶，你到底喜不喜歡我呢。我好像喜歡你呢。

　　多少事，欲說還休。

　　05

　　如果上帝喜歡你，我是不是就沒有資格了。

　　一起去公園玩，照例跟在他身后，頷首垂眸。
　　腳下一片片搖曳的樹影，隨風舞動。
　　他的步履突然停下，她撞了上去。
　　有些吃痛地揉了揉受傷的鼻子。
　　干嗎啊。走得好好的突然停下來。
　　他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你最近怎么了，老是心不在焉，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他澄澈的雙眸仿佛要直直看到她心底去。
　　沒……沒有。
　　真的？
　　有些危險地瞇起了雙眼。
　　真……真的。
　　盡力做出令人信服的聲音。
　　那我向你提個要求，你不能拒絕。
　　他的嘴角帶著一抹壞笑，眼睛斜斜地看著她。
　　她全身發(fā)麻，有些害怕地躲避他的目光。雪白的臉上平添一絲不自然的紅暈。
　　什么要求？
　　先答應再說。
　　嗯……好吧。
　　突然感覺眼前一黑，不覺窒息，唇舌上一片冰涼。睜開眼，看到他放大數(shù)倍的俊臉。
　　你……為什么？
　　我喜歡你啊，從現(xiàn)在起你是我女朋友，不準和其他男生眉來眼去。
　　他表情真摯，不像是開玩笑。
　　有不知名的液體奪眶而出，順著臉頰滑落。她撲進他熾熱的胸膛，放聲大哭。
　　你怎么了？我知道我很帥，但就算激動也不用這樣吧。
　　他神色慌張，語氣關心，還不忘調(diào)侃。她哭得更大聲了。
　　我也一直喜歡你啊。

　　06

　　雁字回時，月滿西樓。

　　月下水銀色流動的光輝，照耀大地。
　　靜謐，無聲。
　　耳畔不斷回響他信誓旦旦的承諾，
　　小一，我們永遠在一起。

　　原來我這么傻，原來你也喜歡我。
　　謝謝。
　　2008.7.16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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