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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門何足貴,未若托蓬萊————楊的六朝情結(jié)
楊的一生,對于銀河歷史的影響不可忽視,在那個波濤洶涌的時代,浪尖上的人物他是其中的一個。然而,在他“跌宕起伏的華麗經(jīng)歷”背后,究其本性,我們見到的卻只是一個慵懶閑散、無欲無求、偶爾發(fā)發(fā)政治牢騷和夢想著退役的黑發(fā)青年,而這種隨性,恰恰就是楊的人格魅力所在。
假若穿越千年的時光,將楊的靈魂放置在歷史的大坐標(biāo)中,我們就會發(fā)現(xiàn),曾經(jīng)有這么一個時代,有這么一群人,閃耀著與楊同樣的光芒,用田中式的發(fā)言,就是:就精神回路的層面,他們是孿生兄弟。”他們所倡導(dǎo)的精神深深地影響著那個時代,這使得他們在后世成為了那個時代的代名詞。如果能夠原諒我比喻比重失當(dāng)?shù)脑,那么那個時代,幾乎可以被稱之為楊的時代,因為那時生活著的,都是與楊是如此之象的一群人
這個時代,就是中國的魏晉南北朝,也就是所謂的六朝時代;而這群人,就是被稱為魏晉名士的隱士們。
魏晉六朝文人,因為欣羨老莊玄學(xué)徹底的隱士行為理論化,一向希企灑脫的隱逸之風(fēng),超然絕志的“隱居”,也就成了那個時代的主旋律。從早期“巖穴多隱逸,請舉求吾師”的嵇康,到 “感嘆“平生協(xié)幽期,卑位代躬耕”的謝靈運,甚至連高居?xùn)|晉相位的謝安,也愛念叨著隱歸東山的志向,更不要說那位后世號稱“古今隱逸詩人之祖”的陶淵明了。
他們所追求的,是一種心神超然無累的境界,說的俗一點,就是所謂的“無絲竹之亂耳,無案櫝之勞形”,沒那么多麻煩與羅嗦的恬靜生活。竹林七賢中的阮籍有“布衣可終身,寵祿豈足賴”兩句,若將其古樸的辭藻去掉,再重新以另外的一些詞裝飾其邏輯骨架的話,所得出來的就是這樣的一句話:
“我對升職沒有野心,只要能夠順利地拿到退休金安心退休就好!
超越數(shù)千年和數(shù)千光年的時空,一個年輕的英雄發(fā)著和他血緣上的祖先同樣的牢騷。不知道田中大神在描寫這個人物的時候有沒有這樣的自覺,但滲透在中國人思想中的“出世”思想的確是被楊文理繼承并且強烈地散發(fā)出來。
甚至于陶淵明所謂的“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的那份桃花源式的理想生活,也與楊夢想中“白蘭地與歷史書,就這樣過著靠退休金度日的生活。在日光室中放著一把大搖椅,連吃飯的時候都坐在那里讀書,靜靜的,就像是椅子的一部分似的,時間仿佛靜止了一般了“的退休生活是何等的相似與悠閑。楊的個人傾向,是尋求安逸恬靜的生活,對于歷史的愛好,一方面是興趣使然,一方面也或許是由于歷史研究“不問世事”的好處所在,在宇宙時代,這其實是另一種形式的“遁世”、“隱居”。書房與“結(jié)廬在人境,而無車馬喧“的山林生活,本質(zhì)上都是一樣的,從這個意義上來說,楊是一位“不問世事”的隱者,起碼他是這么希望的,而且在一次又一次慘烈的戰(zhàn)爭中,這樣的愿望就愈加強烈。
在要塞對要塞一役結(jié)束后,有一段話是如此描述楊的:“他非常的疲倦,勝利總是使得他非常地疲倦! 熟知楊的人,都會被這句話所震撼,而為他所痛惜吧。
同樣的矛盾,也同樣顯示在六朝的隱逸之士們身上,從三國鼎立開始,司馬篡魏、八王之亂、五胡亂華、永嘉南渡,加上政治世界的黑暗腐朽,如此的現(xiàn)世背景,正是逼迫隱士們歸避山林的真正原因所在。魏晉名士隱逸風(fēng)行,除了追求所謂“超然隨性”境界以外,另一個重要的因素就是為了避禍。楊所身處的自由同盟,也是同樣的情境,外則帝國紛爭不斷,內(nèi)則腐敗政客橫行,從楊無數(shù)次對同盟現(xiàn)狀的負面評價可以看出,以他的政治清癖,是無法容忍生活在這個環(huán)境之下的,而他的消極性格又注定了他與革命家無緣,如此一來,便唯有隱居一途,落得眼不見心不煩便罷。如是觀之,楊的“出世”傾向,雖然是疏懶的個性使然,但惡劣的現(xiàn)實環(huán)境未嘗不是助因之一;叵胩諟Y明因為厭鄙時政,接綬去職,不為彭澤令的情景,與楊在第七次伊謝爾倫攻略戰(zhàn)后遞交辭呈的心情,應(yīng)該是能夠互相印證體會的吧。
在楊回國接受審查的途中,他曾經(jīng)寫過這樣一段話:“鞏固國防之途有二。擁有比敵國更為強大的
軍備,此為其一;其二,利用各種和平的手段,與敵國相安無事。前者較為單純,而后者則因權(quán)力者不同,方法巧妙亦各有不同。但擴充軍備與發(fā)展經(jīng)濟互為反比的關(guān)系,則是近代社會形成以來的不變法則。己國增強軍備,敵國勢必亦然,陳陳相因之下,各國偏重于軍事擴充,造成經(jīng)濟及社會極度畸型發(fā)展,國家因而崩壞。由此觀之,‘國防’也正意味著國家的滅亡,這是歷史上普遍存在的諷刺現(xiàn)象!
再來看老子在《道德經(jīng)》八十章所言:“小國寡民……雖有甲兵,無所陳之……鄰國相望,雞犬之聲相聞,民至老死,不相往來”,老子這里所描述的“雖然有甲兵,無所陳之”,恰恰就是楊所期望的那種捐棄軍備競賽的另一種說法。老子心目中的理想社會,其實就是國家的集體“出世”,這自然有些荒唐,但究其精髓,與楊一直希望的那種完美的社會,卻有著天然的聯(lián)系。六朝隱士多奉老子為圭臬,自然也將其隱逸精神全盤繼承下來,而楊有隱居傾向,或許與他這種與老子相似的理念,有著相當(dāng)?shù)年P(guān)系吧。雖不能據(jù)此便說楊是老莊信徒,但無論他的行為還是思想,的確有很多都是與老子暗合的。
因此,繼承自同一類精神的楊與六朝隱者,讓人感受到同樣的氣質(zhì)與風(fēng)范,也就沒什么奇怪的了。
六朝的隱者之風(fēng)是灑脫的,隨性的,卻也包涵著對現(xiàn)實的無奈與矛盾,若要用一種色彩來表達,莫如淡淡的藍色,清新、灑脫,卻有著淡淡的憂郁。而楊,不過是將這種藍色變的更濃罷了。
橫躍千年的歲月與幾千光年的距離,精神的相通也并非絕不可能,輕吟“歸去來兮胡不歸”的,畢竟不只是五柳先生一個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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