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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雨點劈里啪啦地敲打玻璃窗,
少女不耐煩地翻身,把身體埋進更深的被窩里,
同時下達一個不可理喻的命令。
[Archer!叫雨停下來!]
靜。
靜。
靜。
房間空洞洞的。
[哎呀,Master,即使用令咒我也辦不到呢,不如用你強大的魔法試試吧!]
預(yù)期中饒舌的回答,沒有。
早晨下著雨,冷空氣穿過窗縫跑進來,
少女的睡意一下子跑得無蹤無影。
她凝視著潔白的墻壁,在這過分安靜又過分嘈雜的房間里,
眼睛布滿水氣。
再等一下,再等一下,
那個家伙一定會推開門進來叫她起床。
一定會的。
那家伙每天都準(zhǔn)備好早餐和紅茶,
她一邊抱怨著[我可沒有吃早餐的習(xí)慣哦]
一邊將所有食物掃進胃里。
話說一個男孩子的料理手藝竟然這么好,實在很令人氣憤。
不過,那家伙站在料理臺前拿著平底鍋的樣子,
卻意外地協(xié)調(diào)得叫人發(fā)笑呢。
一定是經(jīng)常拿菜刀的緣故,所以閉著眼都能投影出刀劍類的武器吧。
嗯,所以那家伙現(xiàn)在一定正在忙著準(zhǔn)備早餐,
偶爾就自己起床吧,然后威風(fēng)凜凜地出現(xiàn)在起居室,叫他嚇一跳!
少女對自己的想法信以為真,
起床的速度快得不給自己懷疑的時間,
一口氣來到起居室將門踢開——
在那里,那家伙悠哉地坐在自己造成的廢墟上,
悠哉地翹著腿,對喘著氣破門而入的少女毫無風(fēng)度地笑著,
[這次也被厲害的Master抽中了呢。]
[Ar ——]
音節(jié)被空氣凍結(jié),沉重地砸在少女胸口上。
那家伙不在這里。
已經(jīng)不在這個世界的任何一個角落里。
在那之后并沒有過多久,
房間里還是那個家伙打掃過的痕跡,
冰箱里還凍著那家伙做好的菜和還沒用完的食材,
起居室的茶幾上,那家伙還沒有喝完的紅茶還擺在那里,
那家伙喜歡坐的沙發(fā),還殘留著他的味道。
一切的一切,這個家在等著那家伙回來,
保持著那家伙離開前的樣子。
少女喘著氣,壓抑著暈眩感,無力地靠在墻壁上。
少女走到那家伙的位置上坐下,拿起他的杯子,看著杯里的紅茶發(fā)呆。
當(dāng)她發(fā)現(xiàn)那液體已經(jīng)變質(zhì)時驚嚇得失手將杯子打翻。
幸好鋪著厚厚的高級地毯,杯子沒有破碎。
可是地毯卻被變質(zhì)的紅茶污染。
少女氣得一腳踩碎杯子,叫道:[Archer!我絕饒不了你!]
當(dāng)她醒悟被踩碎的是自己最喜歡的一只茶杯后,一邊用魔法修補杯子,一邊更加憤怒。
[Archer!我以遠坂家的名譽發(fā)誓!絕對要把你打到火星上去!]
發(fā)泄完之后,少女抱著杯子深深低下頭。
對她而言,這只杯子最特殊的地方,是因為那家伙一直在用它。
[叮叮!66!猐
門鈴聲將起居室從絕望中解放,
剛剛起情緒失控的少女周圍出現(xiàn)魔法渦,隨時會釋放出來毀掉一切的樣子。
少女奔去開門的時候,所有家具都松了一口氣。
少年站在門口躊躇著。
自那結(jié)束之后,心中憧憬的那個少女一直都沒到學(xué)校去,
也一直沒有到自己家來。
盡管如此晚餐還是準(zhǔn)備了四人份,
櫻每天都失望地說,[今天姐姐也沒有來啊。]
少年太久沒有看見少女的面孔,心中非常不安。
雖然那家伙消失的時候少女什么都沒說,甚至一滴淚都沒有流,
可是她就是那么不會表達感情的笨拙女孩,
這個時候不會自己一個人在家里腐爛了吧。
神父說[遠坂家原本是吸血種,把凜放在棺材里埋到地下去會恢復(fù)得更快],
可是誰會相信那個假神父說的話。!放到棺材里再埋到地下去,那還是人類嗎!
所以少年有很多非常充分的理由,
在倉庫里修煉一個通宵之后頭也不回地奔出家門,
站在少女家門口。
[遠坂同學(xué)一直沒去學(xué)校,大家都很擔(dān)心你——]
[櫻每天都問你的事情——]
[遠坂同學(xué)你沒事吧?]
緊閉的門扉用沉默回答少年。
唉。對自己沒有辦法地嘆口氣,少年搔搔頭,閉上眼不顧一切地按下門鈴。
少年所憧憬的那位少女,
有著無以倫比的容貌和端莊的氣質(zhì),功課全校第一,運動也是全校第一。
盡管如此卻沒有招致任何嫉妒和流言蜚語,
是所有女生心中的理想,所有男生夢中的女神。
知道少女真面目的,學(xué)校中大概只有少年一個。
盡管如此也還是深深被她吸引。
越了解她,越是喜歡得不得了。
門后傳來有力快速的腳步聲。
少年想,什么啊,這不是很健康地活著嗎。
門開了。
帶著殺氣開門的少女不可思議地看著門外有點傻氣的少年,
一瞬間那家伙好像站在門口輕佻地說,
[喲,凜,你還活著啊。]
然后不顧一切地沖過去將少年抱住。
[你這個家伙!竟敢讓我等這么久!]
[等……等一下……遠坂同學(xué)!]
少女身體柔軟的觸覺令少年幾乎爆炸。
看到少女穿著凌亂的睡衣的樣子就已經(jīng)腦溢血,加上扣子下若隱若現(xiàn)的潔白胸口,
少年的氧氣嚴(yán)重供應(yīng)不足。
而少女卻一點都不知道少年的痛苦,像個加深痛苦的魔女那樣抱過來。
少女的幻覺瞬間結(jié)束,發(fā)現(xiàn)自己抱著少年后,
毫不客氣地揮出一拳將少年打飛。
少女雙手叉腰,以女王凌駕之姿質(zhì)問。
[衛(wèi)宮同學(xué)!一大早來找我有什么事?]
少年倒在雨水中,
雖然莫名其妙地被揍,可這正是少女的風(fēng)格啊。
如果還有力氣揍人,說明她一點事情都沒有嘛。
放下心,少年呵呵地笑起來。
少女瞇起眼睛,
[什么事情這么好笑?衛(wèi)、宮、同、學(xué)?]
[啊哈,哈。沒事。遠坂這么有精神真是太好了。]
少年揉著被打的肚子真心地高興著。
[唔?雖然沒有什么道理,但衛(wèi)宮你不是因為擔(dān)心我才來的吧?]
少女看著少年狼狽的樣子,沉睡的良心有一點點不安。
[嗯,就是這樣。既然遠坂沒事,那我就回去了。]
少年轉(zhuǎn)過身,好像真的要走的樣子。
[那個,進來換個衣服吧。要是這么讓你回去感冒了,櫻不知道怎么念我呢。]
[換衣服?可是……那個……遠坂同學(xué)家里有男生的衣服嗎?
裙子什么的,我可不穿哦!]
少女再次瞇起眼睛。
還以為那家伙的毒舌是后天練成的,
原來在還是少年的時期就已經(jīng)有很深功力了。
沒錯,自己以前對那家伙的教訓(xùn)一點也不狠,
正因為如此,對那家伙教訓(xùn)得不夠的部分,可以慢慢從少年身上彌補。
[遠坂同學(xué)……我還是回家吧……]
少年有種非常不祥的預(yù)感。
[乖乖進來,衛(wèi)宮同學(xué)。]
少女說。
[家里還有我父親的衣服。不過你個子這么矮,大概穿起來也像是裙子吧。哈哈哈哈!]
[唔……你這個惡魔!]
少年捂住胸口,這句話比剛剛那拳更叫他痛呢。
雖然沒有長多高,但是比起一年前多多少少也長了一點啊。
以后也會長高的。那家伙不就是很高嗎!
185CM哦!比遠坂高很多很多呢!
洗過澡,換上遠坂父親衣服,少年就像個不合時宜的塑料模特,
披掛著一點都不合身的松松垮垮的布料。
盡管如此,也還沒有到裙子的地步嘛。
少年自我安慰著說。
來到起居室,少女坐在沙發(fā)上,對少年的打扮壞笑。
[那個,遠坂你吃早餐了嗎?]
[怎么可能吃過啊,我還沒刷牙呢!]
黑線從少年額頭上劃下來。
這這這這這……這是淑女該說的話嗎!!
就算知道這只披著優(yōu)等生外衣的惡魔的真面目,可這樣也太過分了!
更過分的是為什么自己還是死心塌地的喜歡她啊!
少年心中盤踞著難以揮去的自我厭惡。
[說起來,還真餓啊,好幾天沒有吃飯了。]
少女漫不經(jīng)心地說著仿佛和自己無關(guān)的事情。
[什么!]
對此少年感到不可思議,Saber只要一頓沒吃,
就會拿他到道場以訓(xùn)練的名義揍他,
而眼前這個少女竟然能一派輕松地說已經(jīng)幾天沒有吃飯了。
這已經(jīng)不是人類了。沒錯,她從來都不是人類,她是惡魔。
[遠坂同學(xué)已經(jīng)很瘦了,不好好吃飯就一點肉都沒有了哦。]
以正義的使者為目的而活著的少年說,
給快餓死的人做飯也是正義使者的工作。
[是啊,所以早餐就拜托你了!]
嗚嗚,少年心里流著淚,惡魔,你一開始就這么打算好了吧!
少年打開冰箱,
里面陳列著好幾道菜,但是已經(jīng)變質(zhì)不能吃了。
這些應(yīng)該不是遠坂做的菜,因為都是少年的自信菜譜。
所以一定是那家伙做的。
心苦澀地痛著。
習(xí)慣這種東西,無論過多久都不會改變吧,
那家伙在那么久以后都還記得做菜的方法呢。
可是為什么明明有現(xiàn)成的菜,那個少女卻寧可餓著也不吃,任憑食物變質(zhì)壞掉呢?
不需要回答。
答案就在少年心里。
即使明知道那家伙已經(jīng)不在了,
少女還是等著他回來。
從那之后,一直一直,餓著肚子等待著。
[喂!你干什么!]
少女憤憤地制止要將壞掉的食物扔進垃圾桶的少年。
[壞掉的東西放下去會壞得更厲害吧!所以要趁早處理掉!
遠坂喜歡吃這些菜的話,無論多少我都給你做!]
空氣凝固。
少女露出一貫的邪惡笑容。
[哼哼,剛剛說出很了不起的話呢,
那以后都拜托衛(wèi)宮同學(xué)來做晚飯都沒問題吧?]
嗚嗚,好像真的說出太了不起的話了,
少年感到自己就像站在蟒蛇前面的青蛙,落進絕對逃不掉的圈套里。
沒有辦法,少年只好裝作若無其事地翻著冰箱里還能用的食材。
很好,不愧是那家伙,買食材的時候就計劃好做什么菜了。
少年想,這算是變相的自我稱贊嗎?
少女看著少年嫻熟地站在料理臺前,
因為專心地做菜,
那樣子看上去有點帥。
哼。
少女隨即甩過頭,否定掉剛剛的想法。
用菜刀的方法,端著平底鍋的樣子,都和那家伙一模一樣,
和廚房協(xié)調(diào)得讓人感到好笑。
心情奇怪地平靜下來。
這段時間里,少女都覺得自己生活在幻覺中,
直到現(xiàn)在才有真實的感覺。
無論是現(xiàn)在的少年還是未來的那個家伙,
果然只有[他]的存在才能令她感到安心。
吃飯,連味道都那么令人懷念,好像吃了一輩子。
少女看著少年埋頭吃飯的樣子,
他累壞了吧。
跑到自己家最快也要20分鐘,
擔(dān)心著一直不露面的自己,冒著雨跑來。
即使被她揍了,也沒有生氣,還因為確認(rèn)她很有精神而高興著。
發(fā)現(xiàn)了她懦弱地執(zhí)著的東西,沒有責(zé)備也沒有安慰,
連同她那份絕對不肯在任何人面前袒露的軟弱也守護著。
而且,那個少年,想也不想地就坐在那家伙喜歡坐的位置上。
果然是同一個人啊。
少女微微地有些開心。
那家伙并沒有丟下她就那么消失了。
那家伙知道自己會一直在她身邊,才敢什么話都沒有留下就跑了吧。
少女回過神來,早餐已經(jīng)結(jié)束了,
餐具什么的也都被少年收拾好,用完的盤子靜靜地躺在水槽里。
[喝茶吧。]
少年不知道什么時候摸到茶葉和茶具的位置,泡好香醇的紅茶端過來。
是還在做夢嗎。
這一切,好像夢的延續(xù)。
少女等著那家伙回來,
看著那家伙的茶杯發(fā)呆的時候,
少年出現(xiàn)了。
然后,做了和那家伙一模一樣的事情。
包括,紅茶的口感。都一模一樣,沒有半點不同。
就連,少年用的杯子都是同一只。
不過——那杯子剛剛還裝著嚴(yán)重變質(zhì)的紅茶呢,
不知道少年使用之前有沒有好好地清洗?
[衛(wèi)宮同學(xué)不是只會沖即溶茶包嗎?今天泡的紅茶意外地好喝啊。]
[因為遠坂你說過喜歡紅茶,所以我有好好學(xué)習(xí)紅茶的泡法。]
少女一怔。
第一天早上,那個家伙好像深諳她的喜好一樣,
端來紅茶。
她的起床氣一下子就被美味的紅茶沖散。
還以為只是巧合呢。原來,是為了她嗎……
那么,她想要的答案,其實在很久以前就有了。
在那家伙還是眼前這個少年的時候。
就已經(jīng)有了答案。
那家伙不顧自己的安危,即使明知道眼前破滅的敗局,
也以一人之軀擋在沒辦法擋住的敵人面前。
一次又一次,將生存的機會留給她。
這么做的那家伙,并不僅僅因為她是Master,而他是從者。
是這樣的吧?
這么安心地想著,少女舒服地靠在沙發(fā)上,沉入很久沒有安穩(wěn)睡眠的夢鄉(xiāng)。
少年不敢抬頭看少女,一直捧著杯子絞盡腦汁地想應(yīng)該說些什么。
當(dāng)他好不容易想到一個少女會感興趣的話題時,
抬起頭卻發(fā)覺少女平穩(wěn)的呼吸。
[喂,這樣好嗎?毫無防備的姿態(tài),我可是男孩子哦!
你該不會沒有把我放在眼里吧!]
少年氣惱地低語。
可是對一個優(yōu)秀的魔法師來說,會在某人面前毫無防備地睡著,
說明她對那個人有著充分的信賴吧。
這么一想,少年心中升起暖暖的幸福感。
以前少女開魔術(shù)講座時,少年曾到過少女的房間。
沒有猶豫。
[這樣子會感冒哦。]
少年抱起少女,將她送回房間。
[嗚,遠坂你還真沉!減肥吧!]
少年的記憶中,
那個家伙抱著少女像帶著一片葉子似地飛馳,
風(fēng)一樣凜然。
少年看著懷中一臉坦然的少女,心想,
總有一天,自己也會和那個家伙一樣的。
所以現(xiàn)在每天都有努力地鍛煉。
為了成為和那家伙一樣,
擁有保護最重要的人的力量。
將少女放在床上,
小心翼翼地蓋上被子。
留戀地看著少女的睡容。
心中有一團火在燃燒。
[太、太危險了。我還是回家吧。]
少年紅著臉自語,
站起來的瞬間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被少女拉著。
[Archer……不要離開……]
緊閉的眼睛,睫毛微微顫動著,浮現(xiàn)晶瑩的淚光。
忍不住地,
吻了下去。
苦澀。
也許就和少女的心情一樣。
思念著再也不會出現(xiàn)的那個家伙,
苦澀的心情。
眼前這個少女,是那么笨拙。
不會撒嬌,一直都是現(xiàn)實主義者,毫不迷茫地前進。
總是用堅強的身姿鼓舞著周圍的人,
自己卻從不知道沮喪似的。
可是她畢竟,只是一個少女,
那個纖細的身體,也并非無堅不摧,
即使如此,也不肯誠實地袒露自己的脆弱。
就算是勉強得不得了,還是若無其事地笑著。
失去那個家伙之后,明明心痛得不得了,
卻對誰也不說。一個人默默地承受這份悲傷。
這樣的少女的身姿,是他最最重要的記憶。
[凜就拜托你了,好好照顧她吧。]
已經(jīng)消失的那個家伙說。
將最重視的少女交給還不夠可靠的自己。
別扭的少女,和別扭的那個家伙,
明明最重視對方,卻誰也不肯說。
雖然誰也沒有說,卻像心有靈犀,
眼中只看見對方的樣子。
我會連同那家伙的份,給你兩倍的幸福,
如果你能接受現(xiàn)在這個什么都沒有的家伙的話。
少年壓抑著想說的話。
現(xiàn)在即使說了,少女也聽不見吧。
在她的夢中,只有那家伙的影子。
并不是現(xiàn)在這個自己。
那個家伙,現(xiàn)在的這個自己還無法取代。
老是說著正確得讓人無法反駁的話,
老是尖銳得讓人無法平靜地接受。
老是很拽地笑著,讓人忍不住想一拳打爛他臭屁的笑臉。
所以是個討厭的家伙,
卻是個讓人無法忘記的家伙。
雨不知何時停了。
橘黃色的夕陽涂了進來。
少女安詳?shù)拿婵足逶≡诮鸸饫铮?br>
美麗得叫人移不開視線,
美麗得叫人屏息凝望。
少女平穩(wěn)的睡眠中,出現(xiàn)一個夢。
赤色的天地中,
紅色的騎士孤獨地佇立于赤色劍丘之上。
一切都靜止著,
如同被石頭雕刻出來的世界般靜止。
紅色的騎士閉著眼微笑,
不是平常那種讓人看了生氣的笑,
非常地安詳,非常地滿足。
握起的掌心中,仿佛捉住什么貴重的東西。
沒有淚水,沒有悲傷,沒有遺憾。
那么平靜的面容,
像是沉睡了一般。
迷失了自我的紅色騎士,
穿越時空想要修正錯誤的過去。
但是結(jié)局誕生那一刻起,過程就無法被修改。
認(rèn)為救贖不存在于任何世界的任何角落,
卻可悲地抱著一點點希望,
想要得到。
如果能夠讓他痛苦的心得到平靜,
自己無論什么都愿意去做。
夢中的少女想著,
伸出手去捧住紅色騎士的臉龐,
如此平靜的面容,
一定是,已經(jīng)找到了屬于他的救贖吧。
看著這個樣子的騎士,
少女悲傷的心也漸漸平靜,
笑著在騎士頭上敲一記暴栗。
什么啊,不要再讓人擔(dān)心了,你這個家伙。
橘色光芒中,騎士的笑容,
一如當(dāng)年那個少年的模樣。
少女緩緩睜開眼睛,看著逆光中男性的模糊面孔。
[Archer。]
[嗯。]
回答她的是少年的聲音。
[衛(wèi)宮?]
[嗯。]
回答她的還是少年的聲音。
[什么嘛。]
少女不滿地抱怨著。
少年沒有回答,靜靜地笑。
那樣子,和Archer臭屁的笑容根本沒有兩樣嘛。
[凜。]
[嗯。]
少女沒有追究自己什么時候給予少年稱呼她名字的權(quán)力。
正如那家伙在沒有得到自己許可下就直接叫她的名字。
一切好像理所當(dāng)然的。
[我可以代替那家伙,留在你身邊嗎?]
[你是說你要做我的從者嗎?]
[啊啊,雖然不是那個樣子,但實際上沒有區(qū)別。我想在凜身邊,一直這樣下去。]
[可是你什么都不會,還是個半調(diào)子的魔術(shù)師。]
[我會變厲害的哦。那家伙的力量,你不是了解的嘛。]
[鬼知道你要用多久時間才能變成那樣啊。]
[很快的。]
[少裝帥了,你這個家伙。]
盡管如此,少女并沒有松開握著少年的手。
不想再欺騙自己,不必再故作堅強,
[他]是如此地守護著自己,直到最后一刻也沒有放開。
即使付出生命,即使粉身碎骨,也——
無論是那個家伙,還是眼前這個少年,
都是她最重要最珍視的東西,
所以絕對不放開,
這輩子都不會再放開了。
[士、郎。]
[是!]
[問你個問題,老實回答哦!]
[咿?是!]
[你對我……到底是怎么想的?]
[啊啊啊啊,這個……我……我一直都很憧憬遠坂同學(xué),
即、使,即使知道遠坂同學(xué)的魔鬼真面目也還是沒有改變哦!
這一點,那個家伙和我絕對是同樣的!]
[很完美的回答。]
少女笑瞇瞇地看著少年,
拿起枕邊最厚最沉的一本魔法書準(zhǔn)確無誤毫不留情地敲在少年頭上。
[哇!我只是說出我的心里話!]
[那么,士郎,給你從者的令咒級的命令。]
[是,只要是凜希望的,我都會努力去做。]
[士郎,如果將來你成了那家伙,成了我的從者,絕對不可以從我身邊離開。]絕對,不要再孤獨地消失。那個樣子,太令人心痛。
[那種事,只要能夠做到,那家伙一定會做的。
因為喜歡凜這件事,那家伙的時間比我更長,所以也一定更加深刻。]
[嗯。要是你敢違背這個誓言,我會讓你知道什么是地獄的。]
少女笑瞇瞇地說著可怕的話。
但是少年好像沒有在意這句話,
在他眼里,甜美地笑著的少女,實在好想吻……
啊,少年沸騰的腦海里突然冒出一件事。
[凜!如果那家伙留下來的話,那我怎么辦!]
[這有什么問題嗎,你們兩個人一起服侍我啊。]
[……你這個惡魔。。!]
少年連同那家伙的份一起嘆息著,
[他]為什么會這樣喜歡這個惡魔,一點退路都不留。
[可是……凜,我并不是那家伙的替身,對吧。]
[當(dāng)然不是,你為什么會有如此愚蠢的念頭。]
[因為我從來都不覺得凜會喜歡我的說。]
[Archer是我心中無可替代的唯一的從者。士郎現(xiàn)在雖然還是菜鳥,可是
士郎和Archer是同一個人這個事實絕對不會改變。
喜歡Archer就是喜歡士郎。有什么不同嗎?]
[可是現(xiàn)在的我,并不像那家伙一樣有讓你喜歡的樣子啊。]
[嗯嗯,所以比那家伙更有趣啊。
在士郎成為那家伙之前,讓我來好好地調(diào)教吧!]
[……]
這種細膩的心情,自己吃自己的醋的微妙感,
身為少根神經(jīng)的惡魔遠坂凜絕對無法體會到。
少年衛(wèi)宮士郎,再一次為自己喜歡女孩子的品味感到悲哀。
更加悲哀的是,為什么明知如此,
在成為那家伙之后,卻一丁點都沒有改變呢。
被夕陽涂滿的起居室,
好像裝滿了幸福一樣,
散發(fā)著柔和的金色光輝。
茶幾上的紅茶泛起漣漪,
似乎被誰喝了一口。
那張沙發(fā)在某個瞬間,
確實出現(xiàn)一個紅色騎士的身影,
很拽很臭屁的揚起嘴角,微笑。
―End―
插曲一 Archer的復(fù)仇:
自從衛(wèi)宮士郎無條件成為遠坂凜的從者之后,
就像通勤一樣每天放學(xué)后準(zhǔn)時到遠坂家做晚飯。
雖然不甘心自己被遠坂安置在廚房里,可是——
[士郎除了給我做飯還有其他用處嗎?]
那個魔鬼毫不留情地說了這樣的話。
無法反駁。
這個仇要記到筆記本上,總有一天慢慢清算。
當(dāng)Archer從天而降,見到眼前的遠坂,
他翹著腳,笑著。
報仇的時刻到了。
插曲二 Saber的理由:
這一天放學(xué)后,和平常沒有兩樣的遠坂家,傳來凜大小姐的聲音。
[為什么Saber今天也來吃飯!]
Saber一邊嚼著飯,一邊不停地夾菜,像訂立契約一樣嚴(yán)肅地回答。
[凜是我的Master,我在凜家里不是理所當(dāng)然的嗎。]
[那為什么士郎來做飯之前,你的影子都沒有出現(xiàn)在Master家里呢?]
[士郎是我的前Master,保護士郎也是我的責(zé)任。]
[夠了!]凜絕望地看著已經(jīng)沒剩多少的菜盤子,
現(xiàn)在動手搶也來不及了,所有先機都被Saber奪走。
[你是為了吃士郎的菜才來的吧!]
[……]Saber認(rèn)真地吃完最后一塊天婦羅,
優(yōu)雅地說,[謝謝款待,我吃飽了。]
凜舉起桌子,[我要解除契約!]
插曲三留學(xué):
衛(wèi)宮士郎和遠坂凜高中畢業(yè)了,
按照一年前的計劃,兩人要前往倫敦學(xué)習(xí)魔法。
出行這天,凜大小姐帶著行禮來到衛(wèi)宮家。
不錯嘛,士郎已經(jīng)在門口準(zhǔn)備好了。
凜大小姐滿意地想著。
可是,旁邊也拿著行禮的Saber是怎么回事?
[不用顧及我。]
一手拿著行禮一手抱著獅子布偶的從者說,
[保護Master是我作為從者的責(zé)任。
身為王,我已經(jīng)在戰(zhàn)爭中習(xí)慣住在條件簡陋的地方。
即使在宿舍里睡地板我也不會有任何怨言的。]
凜一陣感動,正要捉住Saber的手,
Saber卻轉(zhuǎn)頭對士郎說。
[士郎,在倫敦還是你做飯吧?]
凜:[我要解除契約。!]
插曲四 Saber的忠誠:
遠坂凜在道場中找到Saber,
Saber正在冥想。
[Saber,有空嗎,我想和你談?wù)。]
[很重要的事嗎?]
[嗯,算是非常重要的事情。]
Saber以嚴(yán)陣以待的姿態(tài)正坐。
[請說吧,Master。]
[Saber覺得士郎怎么樣呢?]
[士郎的劍術(shù)進步得很快,體能也一直近乎苛刻地訓(xùn)練著,
投影技術(shù)已經(jīng)和Archer不相上下了。
只有在實戰(zhàn)方面還不如Archer,只要再多幾年磨煉,
就能達到Archer的正常水準(zhǔn)。
魔力方面雖然有一定進步,
但是士郎作為魔術(shù)師還是半調(diào)子。]
[Saber覺得我怎么樣呢?]
[凜是無可挑剔的優(yōu)秀魔法師,
魔法能力就連倫敦的魔法協(xié)會也非常重視。
作為凜的從者我能得到充分的魔力補給,
即使用寶具也一點問題都沒有哦。]
[嗯嗯,說得好。那么Saber,假設(shè)有一個機會,
讓你重新在我和士郎之間選擇Master,你選我還是士郎?]
[……]好像是很為難的問題,
Saber凝眉思考半天,最后斬釘截鐵地回答。
[士郎。]
[啊啊啊啊啊????為什么!]
[因為凜不像士郎那樣按時做飯。]
凜:[解除契約吧……]
插入書簽
在我看來,喜歡Archer就是喜歡士郎,兩者沒有沖突也沒有矛盾。Archer的結(jié)局已定,已經(jīng)無法再改變他的未來,但是在他得到答案的那一瞬間,救贖就已經(jīng)得到了。因此,士郎要連同Archer不能得到的份一起,和凜幸福地生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