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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柯與益夢
我是南柯,他是益夢。
從初一開始,我便喜歡他了。我現(xiàn)在高三。
五年,喜歡一個人,不算長也不算短。時間它不會變,秒針總是如時地跳動,一刻一刻。它未曾倒退,也未曾快速前進。從始至終,變的只是我們自己罷了。
我少時獨愛桔梗,只因它的花語很美——永遠的愛。
上了高中,人較之前的學校多了不少,形形色色的,也見的不少。但我卻時常在恍惚間看到他的背影,晃啊晃啊,就又晃回到那個夏天,南柯與益夢的初次相遇。
記憶中的那個少年并不是青春小說里的白襯衫,金絲邊框眼鏡,修長的身,冷峻的臉以及天人共憤的學習成績。
他很普通,并且,不知緣由的,我喜歡上了他。甚至,無法自拔。
當時我與表姐被分在了同一個班級,她是我的發(fā)小及閨蜜中的閨蜜,名字尤其好聽,姓江,名邶歌。她天生具有超強的藝術細胞,而我難以望其項背。
2013年那個夏天,我邁進了初中的校門。初中學校特別嚴格,女生一律運動發(fā)型,男生一律平頭。我剪去了陪伴我六年的長發(fā),我并不遺憾,甚至有些憧憬,有些期待。學校的兩側種著許多法桐,陽光柔柔的,潑灑下來,投得地上斑駁的碎影。
“真讓人期待啊!”我舉起雙手,吁道。
“南柯—”
我還未回頭,就被沖過來的不明物體抱住了脖子。身體被猛的壓下去一塊,晃了幾下才穩(wěn)住。相較于別人,這時定會嚇一大跳,但我卻異常淡定地拿下圈在脖子上的手,轉(zhuǎn)身就看到邶歌笑瞇瞇的臉,無奈的說:“邶歌,都跟你說了幾遍了,人多的時候別這么沖動,讓人看見了……”不好。
轉(zhuǎn)眸的一剎那,我看見他了,益夢。
他只身站在入學登記處旁,單挎背包,斜靠在樹上,不時的與旁邊的人交談兩句。
不自覺的,我盯著他入了神。
從遠處看,他中等個子;蛟S是穿著深藍色T恤,他給我的第一感覺,皮膚很白,舉個不恰當?shù)谋扔,像白血病患兒。對!還有“84”消毒液漂白后的感覺。
輾轉(zhuǎn)之際,或許是我的目光太過強烈,他轉(zhuǎn)過了身,我與他的眼神相繼劃過,那感覺像什么呢?嗯……像是火花擦響,最后綻放。
之后的幾年里,我時常在想,是什么時候開始,命運的輪盤為他悄然加速,后來我明白了,或許第一眼,我就栽了。
且命中注定,越陷越深。
“南柯?南柯!南—柯—”
“?”我猛地回神,發(fā)現(xiàn)他已離開。又不禁覺得奇怪,他走與否與我何干?轉(zhuǎn)頭看向邶歌。
那眼神……無法形容。
“你剛才想什么呢?那么入神,老師讓進班級了,走啦!走啦!我們這么有緣,你看老天都不愿意將你我分開,所以我初一要纏著你,初二也要……”邶歌挽著我的胳膊,我卻沒聽進去什么,回想剛才那個眼神,竟覺得臉有些發(fā)燙,真是奇怪。
邶歌的腳步突然停下了,我一臉迷茫,卻見她也一臉迷茫,她說:“南柯,我們是幾班了?”
我嘆了口氣,敲了一下她的腦殼,說:“七年三班啦,笨蛋!”
“哦!我知道啦,就想試探一下你,走啦走啦~”邶歌咧開了嘴,笑著拉著我走。
她在前面哼著歌,“今天是個好日子,好呀,好日子……”
我笑著搖搖頭,我與她,是本身與影子,不離,也不會離。我就著她走,她在前面,我在后面。其實邶歌身材居中,自然也是短發(fā),不過她笑起來特別好看,給人感覺充滿了力量。一想到以后一年有她陪伴,心里也不免開心了一把。
七年三班的門口,班級里已經(jīng)陸陸續(xù)續(xù)進了些人。關于座位,我本來想離的黑板略近一點,可是我中意的位置上已經(jīng)放了書包,彰示著那個桌子的主人目前不在。最后我和邶歌選了一個離講臺不遠不近的位置,靠墻邊,她在里,我在外。就在那個神秘位置的后面。
班主任還沒有來,聽說是姓盧,蠻不錯的一個老師。我無聊的很,拿出張紙隨便寫寫畫畫。突然邶歌用力的扯了一下我的胳膊,結果我剛寫的句子全部“光榮”了。
我幽怨地看向邶歌,結果她好像更委屈,嘴里嘟囔著:“南柯,怎么沒有帥哥呀,我都看了好幾圈了。”
我粗略環(huán)視了教室一周,啞然失笑,說:“你啊,真是閑的沒事,都是一樣的發(fā)型,能帥到哪兒去?”
“不不不,哎,那個,不錯誒!”邶歌的手指激動的指向門口。
我順勢抬眸望去,他聞聲回眸掃來。
“他…他…他,84漂白!”我激動的喊出了聲。
邶歌疑惑不已,問:“什么?漂什么白?哎!他過來了!”
我順勢抬頭,望著舉步而來的他,心里竟有些發(fā)慌,手中的筆滑落到了地下,好巧不巧,停在他的腳前。
彎腰,撿起。
“你的筆!彼f。聲音不沉不緩,像迷障。
我連忙接過,說:“謝謝你!
“不客氣!彼D(zhuǎn)了身。
下一秒,他卻拉開了邶歌前面的座位,坐下。
我有點懵神,原來桌子的主人是他,而且……他和我是一個班級!
邶歌已經(jīng)先發(fā)制人,用筆戳了戳他的背,他回頭了。
這時,我第一次看清楚了他的樣貌,利落的小平頭,但五官拼湊在一起并不違和,尤其是那雙眼睛,眼角特別長,看起來有些魅惑。
“有事?”他說。聲音音色很特別。
“我是江邶歌,她是南柯,認識一下吧!壁柙缫褜@些熟來順手。
他似是愣了一下,轉(zhuǎn)而吐出兩個字,聲音不高,但很清晰,讓我一次,就記住了他。
他說:“益夢。”
我相繼一愣,南柯與益夢,南柯一夢。
“哎!好巧啊,南柯一夢誒!”,邶歌像是發(fā)現(xiàn)了新大陸。
如果沒有看錯,他聽這話時嘴角上翹,微微一笑,“嗯,真的很巧!
從此以后,我的前桌,他的后座。
二.
你有沒有愛過一個人?
初一時,無知與莽撞,總會惹出些禍端,比如……
“你們這個桌,留下刷一周的餐盤!苯虒е魅握驹谖覀儾妥狼,說的毫不留情。當時餐桌上有六個人,三男三女,邶歌不在這個桌。
“嗶—”哨子吹響。
“南柯,我回家啦,抱抱!壁枧苓^來,即使微笑著,也掩飾不住她臉上的蒼白。邶歌她生病了,要回家打吊瓶。
“好啦,慢一點哦,趕快好起來!”我抱了抱她,掩飾不住地心疼。
我看著邶歌的身影漸漸走遠,揚起的嘴角漸漸舒緩。不能讓邶歌知道我被罰了,不然她拼死也要留下來。
“唉。”嘆了一口氣,繼續(xù)收拾餐具。突然,我身后出現(xiàn)了一個人影。
回身,“益夢?”
“你還不回去?”他說。
我搖了搖頭,手往餐具清洗處指了指說:“我啊,還早呢,諾,為人民服務!
說完,我繼續(xù)收拾餐具,空氣中安靜了好一會兒,我以為益夢已經(jīng)離開了,挽了挽衣袖,打算把餐具搬過去。
“我?guī)湍!币鎵粽f這話時表情依舊比較淡然。
我停滯在原地,看他刷餐具時的背影,抿嘴一笑。
在那七天里,每頓飯后我與他都會站在同一個水槽前清洗餐盤。
我有時會玩心大發(fā),把泡沫抹到他的臉上,乍一看,像是“白胡子老爺爺”。
我笑,他也跟著笑。
當時是冬天,我們早飯后并著初升的晨光,午飯后迎著溫暖的午陽,晚飯后繼著漫天的星空。我們并肩而行的影子,映在路燈下,很長很長,像是,沒有盡頭。
我還記得在最后一個共歸夜,出了餐廳,我吁出一口長氣,說:“終于解放了!
“是呢。”他總是這樣,說話平平穩(wěn)穩(wěn),不急不慢。
“謝謝你呀!益夢!”
“嗯!
……
“益夢,你有沒有特別喜歡的句子啊?”
“有!
“是什么?”
他突然轉(zhuǎn)向我,夜空下,他的眼睛愈發(fā)深邃,他靜靜地吐出幾個字,卻讓我這輩子,都難以忘記。
他說:“兩個人,主動才會有故事!
我知道,也感覺得出來,我與益夢之間有什么東西正在悄悄萌芽,迅速長大。
那一次之后,它開了第一朵花,叫心動。
記得那次,考試之際,我和邶歌吵架了。
吵的很兇,我和她最后都哭了。按照以往,只要一晚上,我與她之間無論有什么隔閡都會消失,轉(zhuǎn)而像沒有發(fā)生一樣的一如從前。
但那次,我們沒有說話。一直。沒有。
冷戰(zhàn)四五天后,某一節(jié)下課后。
我反應性地看向邶歌,她雙手趴在桌子上,落下來的頭發(fā)擋住了臉頰,一副“不要靠近”的樣子。
這次,我們誰都沒有認輸。
我出去了,獨自一人。當時已經(jīng)入冬,冷風刮過來,割得臉生疼。我裹了裹衣服,縮著脖子,去了我與邶歌的“秘密花園”。說白了,就是一片小草地,種著常青草,隱蔽的很。
還記得,之前早上起床的時候,天空總是星幕低垂。我與邶歌便躺在草地上,并著肩,暢談心事。
而現(xiàn)在……我抬腳,走在常青草地上,腳下柔柔的。
“南柯,我以后每天都要跟你來看星星,好不好?”
“早上看星星?”
“南柯!”
“好好好,友誼常青!
她是姐姐,卻總是固執(zhí)的像個小孩。如果有來生,我希望當她的姐姐,用我堅實的臂彎,保護她不受傷害。
“嗚——”雙腿無力的跪坐在草地上,把臉埋進手里,哭出了聲。聲音不大,但足以讓周圍聽得清晰。四周很靜。
突然間,零碎的腳步聲傳來,“窸窸窣窣”我心中頓時感到害怕,因為天很黑。越來越近了,越來,越近。
正當我準備喊人的時候,一聲低啞的聲音響起,讓我慌亂的心順時平靜下來。
是益夢。
他說:“南柯?”
我抬起頭,并沒有起身,因為腿沒有力氣,我看著站在面前的身影,問:“益夢?你…你來干什么?”聲音帶著哽咽。
他沒回答,說:“能站的起來嗎?”
我一愣,“嗯!眲恿藙幽_,準備起身。手撐著地面,顫顫的站起身,腿猛地一抽,一個不穩(wěn),直直地,我撲進了他的懷里。
我瞬時抬頭,他恰好低眸。
四目相對,微微的燈光映著我凍的發(fā)紅的臉頰和泛紅的眼圈。我感覺到氣氛的不對勁,急忙的推開他,語無倫次地說:“我…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他沒說話,四周靜悄悄的,我疑惑地看向他,問:“益……”夢。
那一瞬,我只感覺我的身體被猛地一帶,“咚!”我撞上了他的胸膛,臉頓時升溫,想要后退,可他下一句話擊潰了我,所有的心理防線。
他說:“別憋了,哭出來,全部。”很低柔,像有魔力般,讓我已經(jīng)干澀的雙眼再次沁出眼淚。
那一刻,我不管我是誰,發(fā)生了什么,將來會怎樣,至少,益夢他給了我一個依靠。
那一晚,我在他懷里哭了很久,委屈,不甘,難過,全部釋放出來。他也沒有動,就那樣一直抱著我。
他的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梔子花香,很暖,很暖。
后來等我的哭聲漸漸變小,變成哽咽,他喑啞的嗓音再一次傳來,“好了?”
“嗯...抱歉,麻煩你了!蔽矣行┎桓铱此哪,因為我的心臟,砰砰作祟,安靜不下來。
他慢慢放開我,走在前面,我聽到他說了一些話,那應該是我認識他以來他第一次說了那么多話。
他說:“小事。南柯,委屈了就哭出來,憋著更難受,你很樂觀,沒有什么過不去的,記得學會宣泄。走了,已經(jīng)上課了!
我的心境因為這些話而逐漸開明,用手抹了一把未干的眼淚,“嗯!蔽易飞纤哪_步。
“謝謝你,益夢。”謝謝你的關心,謝謝你肯在這個時候給我一個擁抱。
那晚回去之后,我主動跟邶歌道了歉,結果她抱著我哇哇大哭起來,我無奈的哄著她,益夢回頭和我相視一笑。
其實,我與益夢,就像是迷霧中的迷路者,找不到方向,亦看不清自己的心意。直到那次大雨,不僅沖刷了內(nèi)心的迷沙,也讓第二朵花相繼開放,叫喜歡。
那次大雨,史無前例,通校生經(jīng)校方允許先行回家。當時我們在上最后一節(jié)晚自習,就聽見外面電閃雷鳴,透過窗子,我看到外面天色已經(jīng)黑透,雨水呈直線落下,當真是傾盆。那一周,邶歌晚上都不住宿,早早地便離開了。
下課后,同學們?nèi)还赡X兒地往外擠。我走到教室后面找被我遺落在角落里的雨傘,就在這時,一道驚雷劈過來。我從小就害怕閃電,教室里瞬間變得漆黑一片,伸手看不見五指。我已經(jīng)顧不上找雨傘,轉(zhuǎn)身沖出教室,走廊里的應急燈沒有亮,只有安全出口的綠光,幽幽的,甚為瘆人。我不停的跑著,心臟“突突”的,不敢往后看。
“吱----”我的腳步猛然剎住,外面還在下雨。如果沖回宿舍,按這個距離,必定渾身濕透。
猛然間,我看到一束光一閃,緊接著直直的照了過來,很亮,比太陽,都亮。
“南柯!笔煜さ穆曇魝魅攵。我覺得不可思議,問:“益夢,你還沒走?”
“嗯!彼康媒艘恍,頭發(fā)已經(jīng)濕了,身上也是。
“拿著,披上!彼f著,扔過來一件上衣。
我用手接住,披上,是干的,依舊有股淡淡的梔子花香。
他撐開雨傘,走到屋檐下,有些不自然,說:“過來,抱住我,送你回去。”
那天晚上,大雨漫過腳踝,我抱著益夢的腰,頭上還披著他的衣服,益夢幾乎將傘全擋在了我這邊。
我說:“益夢,不...不行,你會淋濕的。”
“沒事。”
“可...可是...”
“抱好!
“嗯...”
迷霧散了,路清晰了,心意懂了。
在某個周末,我坐在電腦前,“嗒嗒嗒---”
發(fā)送——
“益夢,我喜歡你!
“嗯。”
“我是認真的!”
“我知道!
‘知道是什么意思,是知道我早就喜歡你,還是知道什么?’我的心漸漸迷茫。
“我也是!比齻字,如破曉黎明,驅(qū)散迷茫。
從此以后,再也找不到那心動,你已刻骨銘心在我心中。
你的心有沒有為一個人淪陷?
三.
后來的故事,我不想多講。后來,我總算學會了如何去愛,可是他,早已遠離,消失在人海。
我與他,漸漸變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我才知道我輸了,把心敗給了他,徹徹底底。
初二初三,我與他,沒有說過一句話。
我并沒有被這份感情困擾,我選擇將它放在心底,讓時間磨平那處創(chuàng)口,但后來我才發(fā)現(xiàn),那傷口就像絕情池水留下的疤,去不掉,還痛苦萬分。
益夢,益夢,終究是南柯一夢。
曾經(jīng)邶歌問我為什么不打聽下他的消息,我卻只是苦澀的扯了下嘴角,說:“他或許早把我忘了!
邶歌輕輕地抱住我,說:“傻瓜,你什么時候才能放下?”
我看著遠方,放空目光,平靜的如一絲秋水,說:“快了……”
我本以為,這輩子,他于我只是一個過客,走過去了就不會再見。但我早該想到,他于我,從未是過客。
很形象,于我,他是一場頑疾,是一份執(zhí)念。
前段日子,國慶小長假,一如既往,我劃開了□□鎖。
突然看到了新好友上的提示圖標,我嗤笑一聲,或許又是系統(tǒng)自行推薦吧。我有點兒強迫癥,覺得那小圖標留著不舒服。
手指一動,點開。
看到屏幕的那一刻,我瞳孔瞬間放大,大腦一片空白,有一股什么突地沖向神經(jīng)中樞,我有些手足無措。
是的,我再次遇到了他。益夢。
之前我的□□好友申請需要回答正確問題。
“時過滄海,花彼千年”。這是問題與答案。
后來不知怎么想的,我換成了審核問題,當他的好友申請清晰的顯示在我眼前時,我竟是有些難以置信。
名字。益夢。理由。沒有。
四個字,靜靜的排在那,卻讓我靜似深海的心再次洶涌,翻騰。
是啊,也只有他,有這種本事。
他并沒有主動與我聯(lián)系,我總是不停的拿著手機刷新,至于盼望著什么,我也不知道。
再一次打開他的個性名片,他的個簽總讓我有一絲遐想,但轉(zhuǎn)而我就否定了,不是不自信,而是沒可能。
“總有一首歌,讓我想起你!边@是益夢的個簽。
打字欄中不斷刪減,時隔三年,我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毫無頭緒。
最后我只敲了一個字,簡單俗套的很。
我說:“在?”
之后,我不管做什么都下意識的掃向手機。約莫著半個鐘頭,手機振動,我裝作不在意的樣子劃開手機,手心沁出的汗出賣了我此刻的心理。
他回復:“嗯,剛才沒看手機!
我的心卻因為這不能再簡單的一句話再次慌亂。按照以往的慣例,我回復,“奧,備注南柯!
他說:“我知道。”
我覺得我們之間的話語干澀的厲害。
“奧……”我回復。
就這樣,他沒有再回復,我也再未續(xù)言。
我打開了益夢的個性名片,點了十下,心里默念了十幾遍,‘只是朋友的關心,南柯,別想太多!忝缮媳蛔铀X了。
意料之內(nèi),我失眠了,不停的翻來覆去,什么時候睡著的不清楚,但是我夢到他了,再一次。
隔天起來,頂著一雙熊貓眼,打開□□,依舊沒有他的消息,打開自己的個性名片,發(fā)現(xiàn)他給我點了十下贊,當下就要激動,轉(zhuǎn)而一想,互贊很正常,無奈的笑了笑。
我認為,我和益夢的命運既不是平行線,也不是相交線,而是一個圓,他是圓心,我是圓圈。
即便他與我看起來遙不可及,但只需要一條線,相接連,我們的命運就有了交集。
那個晚上,圓心圓圈緊密相連。心動和喜歡再次綻放。
那個晚上,我和益夢說了很多。
從過去到現(xiàn)在,從青澀稚嫩到漸趨成熟。
比初中三年,說的還多。
后來氣氛漸漸變了味道,那種味道甜蜜而美好。
它叫愛情。
“益夢,你有女朋友了嗎?”
“沒有,你應該有男朋友了吧。”
“沒有。沒有人要我!
“主動就會有故事!边@是他回復的那句話。
這句話,三年以前,益夢跟我說過,記憶的閘門被打開來,時光漸漸推和,我的心中有什么在慢慢塌陷。
我問:“真的嗎?”
“大概!
兩個字,讓我愿意再次,為他主動。
愛情不是等來的,這是我的想法。
但后來我才知道,在愛情里,誰先主動,誰就輸了。讓我大徹大悟。
“你覺得我還喜歡你嗎?”我說。
益夢好久沒有回復,后來他說:“三年了,可能嗎?”
不知道為什么,我的心開始不聽話,“咚咚--”,像要跳出來般。
“萬一可能呢?萬一,我還喜歡你呢?益夢!
“我抓住了一只螃蟹。”他回復,附帶了一張圖片。
我無心去管,有些抱怨他的不認真。
“所以,你拒絕了?”我說。
“沒拒絕!
“可你一直在轉(zhuǎn)移話題!
“和我這樣的人在一起不覺得丟人嗎?南柯!
我心一滯,他怎么能這么想。
“我不覺得,益夢,我喜歡你。這是我第二次對你主動。我們兩個,會有故事嗎?”
益夢很長時間沒有回復,我的心漸漸低沉。
嗡嗡——
我低頭,看到了,他發(fā)的那句話。
他說:“這次,我會好好珍惜的!
“所...所以...我,你....”我緊張到語無倫次。
他回了一段語音,不長,兩秒。
但感覺,可以撐起整個世界。
他說:“南柯,我喜歡你!
后來,他告訴我,他和朋友去了青島。在海邊,伴著冷風,他向我告了白。我沒有告訴他,我等他那句話,等了三年,也沒有告訴他,我哭了很久。我第一次覺得,眼淚這么甜。
那個晚上,我與他聊到凌晨。那個晚上,即使烏云遍布,也感覺幕后星空璀璨。
我曾經(jīng)為我的心裝上鎧甲,能擊潰它的鐵甲人也只有他。
四.
總感覺有他在的日子便會失眠,因為很怕,怕一切,只是一場夢。
隔早起床大約九點鐘,瞇著眼縫打開了□□。
益夢說:“早,還沒起床?”
有時候,很簡單的一句話,也會高興上半天,因為是他說的。
他說的,都是對的,都是好的。
昨天晚上,我與他互道晚安以后,去□□空間編輯了{對你喜歡的人想說的話}。
我發(fā)的是,“你肯回來,我肯再愛”。
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我把□□昵稱改為“益先森i”。之后有一次,我習慣性點開他的名片點贊,發(fā)現(xiàn)他的昵稱是“南大媽i”。
嗒嗒嗒——發(fā)送。
“...為什么是大媽?”
嗡嗡——
“開始我想南小姐好像不太好,于是想了一分鐘改成了大媽,很明智不是嗎?”他說。
我當時笑了很久,覺得益夢變得好可愛。
之后的兩天里,我與他無話不談。我甚至都想好了我們的再一次見面,想好了我們的以后。
但后來我才明白,益夢他給了我一塊名為“愛情”的糖果,外皮華麗甜蜜,可是卻越嘗越苦。
到最后,糖化了,嘴苦了,心殤了。
你有沒有怨過一個人?
中秋節(jié)前一天,益夢從青島回來了,他說中秋節(jié)下午來找我,我說好。對于這次見面,我是抱有期待的。非常期待。
當天我很不舒服,因為“親戚”的拜訪,一覺睡醒,下午三點半,我給益夢發(fā)消息。
我感覺出來了,他的不對勁。
他并沒有提關于見面的事情,我天真的以為,以后有的是機會。打開電腦,播了一期《極限挑戰(zhàn)》,我一個人在家。
不一會兒,電腦□□圖標里顯示出益夢的消息窗口,因為只能看到一句話,我略微一掃,“我想了兩天了....”心中不由好奇,點開消息窗口。
“我想了兩天了,我們不合適,我不是個好人,我們沒有未來,我給不了你幸福,所以,長痛不如短痛,分手吧,對不起,請你原諒!
按照以往,益夢如果說這么多話,我一定高興得不能自己。
而現(xiàn)在,我確實笑了,笑出了聲,也笑出了眼淚。淚水順頰而下。好涼啊,徹骨般的寒冷,侵蝕著全身。
心臟,一陣一陣,很痛。
益夢啊,我將我的心付諸于你,你卻再次將它弄得遍體鱗傷。
他不是鐵甲人,而是造夢者。
他編織了一個夢,我深陷其中,最后,他全身而退,我卻墜入萬丈深淵,夢變成了噩夢。
這個時候我應該瀟灑回頭轉(zhuǎn)身,不留一絲猶豫和不舍。
但,我沒有。我仍妄圖留住要走的人,可笑。
“嗒嗒——”發(fā)送。
我說:“益夢,我從來就不在乎地位什么的,兩個人在一起不是感情更重要嗎,未來不是兩個人共同創(chuàng)造的嗎?我已經(jīng)走到你的身后了,你是繼續(xù)走還是回頭牽我的手?”
我賭上了一切,包括我的尊嚴。
“我們不合適,我變了,不再是你認識的那個我了,對不起,南柯,忘了我吧!
這是他說的最后一句話。
我沒有再回復。點開他的個性名片,□□昵稱已經(jīng)變成了六個句號。我還能說什么,還能如何挽留?
淚水滴答滴答,流過鼻尖,順下兩頰,嵌在鍵盤里,滴在指尖上,淹沒了心臟,失去了希望。
我告訴自己:南柯,不要哭,要笑,要笑。
我的依靠倒了,天塌了。
我打開邶歌的消息窗口,顫抖冰涼的雙手敲著鍵盤。
“邶歌,我難受,你抱抱我,好不好?”
消息回復的很快,“怎么了,南柯?”
我沒回復,準確地說已經(jīng)沒有力氣了,縮在墻角里,捂著嘴,眼淚無聲的砸下,嗚咽著。
突然□□電話的聲音響起,我沒有動。接而,咚咚的敲門聲傳來夾著邶歌急切的聲音:“南柯?南柯?你在嗎?把門打開,南柯!”
我無神的目光一動,轉(zhuǎn)而下了床,赤著腳。
打開屋門,邶歌見我開了門,急切的拉著我看上看下看,未風干的淚痕,發(fā)紅的眼圈及赤著的雙腳,她的不安達到最大。
“南柯!你怎么了?跟邶歌說,好不好?”
我眼神轉(zhuǎn)向她,空洞無神,無力的吐出幾個字:“邶歌?”
邶歌心中狠狠一疼,說:“是我,南柯!
“邶歌……邶歌?”
“是!是我!我是邶歌!你到底怎么了。俊壁鑼⑽冶нM懷里,很用力,已經(jīng)帶著點哭腔。
我頓時瑟縮了一下,眼神漸漸清明。淚水,再次奔涌而出,啞著嗓子,語序不清,說:“邶歌…邶歌你來了…他不要我了…好難受…心好痛,他不喜歡我了,我們分手了……他騙人……”
我大約哭了半鐘頭,邶歌并沒有不耐或心煩,她只是一下一下地拍著我的背。那聲音我記得,很溫柔!昂昧耍瑳]事了,邶歌在呢,永遠都在……”
之后我哭累了,宣泄夠了,抬起通紅的雙眸,看見邶歌的衣服被我弄得一塌糊涂,歉意不免,帶著哽咽。
“ 邶歌…對…對不起!
邶歌聽到我說話松了一大口氣,抱著我的手緊了些,悶悶地,說:“笨蛋,以后不能再這么傻了…”
我知道,邶歌她哭了。
我也緊緊地抱住她,“嗯,謝謝你,邶歌!
謝謝你,一直陪著我。
外面的風在吹,雨在下,可我感覺,心真暖。
后來我把事情的經(jīng)過了講給了邶歌,她要替我打抱不平,我看著她,搖搖頭,說:“我放下了,不喜歡他了,沒必要的!
邶歌看了我很久,并沒有多說,只是莞爾一笑,說:“傻瓜,放下就好!
再后來,某一個夜,我拿著手機,上面是與益夢的消息窗口。
嗒嗒嗒——我編輯了一句話,發(fā)送。
轉(zhuǎn)而手指又動了幾下,“你確定刪除好友益夢?”
我閉上了眼,手指落下,“確定”,眼角卻有一滴清淚劃滑下。
第三朵花開了,叫難忘。其余兩朵卻萎了。
后來我才知道,桔梗還有另一個花語——無望的愛。
五.
其實愛情本就是一株花,從心動到喜歡再到難以忘記。
有一種愛情,在希望中徘徊;有一種愛情,在絕望中等待。
青春中總會遇到一些特別的人,特別的事。
益夢對我來說,就是一個難以磨滅的存在,但生命中就是存在著許多無法預料的事,不然怎么能叫人生。
我們無法選擇回轉(zhuǎn)歷史,既然這樣,不如選擇接受明天。
“我只拜托你一件事,不要忘記,我是南柯。最后,祝你幸福。”這是我最后給益夢編輯的話。
他姓益,是南柯的夢。
南柯一夢,終失難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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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的青春。
在愛情里,苦,澀,辛,我嘗得多,唯獨甜,嘗得少。
明知他是荊棘,我卻甘愿。
即便最后遍布傷痕,我也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