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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此文為廣播劇《一拜天地》的衍生短篇,其中關(guān)于冥界的描寫均為腦補以及杜撰,文筆粗糙還請見諒。
他一生做過三次新郎。
第一次,他是大王,把地主的兒子當(dāng)女兒搶了,索性壓著少爺做了壓寨夫人;
第二次,他投了革命,拉著少爺去首長那領(lǐng)本本,不給,干脆自己畫了一個;
第三次,他們被揪斗,并排跪著,造反派要他們磕頭,他不干,少爺笑著唱“一拜天地”——兩個頭磕下去,再沒抬起,終做了一世夫妻。
。剑剑剑剑剑剑剑剑剑
“我們那兒老一輩的人都說,這夫妻拜堂叩首才算牽了紅線,就算以后一個先死下了黃泉,也有紅線牽著,到了奈何橋就再走不遠(yuǎn)了,另一個還能尋到他,來生還做夫妻。”
水三有些愣愣地瞧著自個兒右手小指上的綁著的這根紅線,上頭朦朦朧朧的還散著微光,忽然之間就傻傻的笑了。
他接著往旁啐了一口,心里默想:娘的,當(dāng)初那傻娃子還說這是什么封建迷信呢,這現(xiàn)在不是真就給綁上了么,倒是比那倆破本子還好使呢。
傻娃子?
想到這兒,水三這心里一下就被揪得緊緊的,他下意識的回過頭想要去找那個身影,可四周除了厚重的霧氣以外什么也沒有,于是他又高喊了幾聲,從“傻娃子”喊到了“秦書”,又從“秦書”喊到了“媳婦兒”,可怎么著也沒人回應(yīng),仿佛這個空蕩蕩的世界里只剩下他自個兒一個人了。
水三這下是徹底的慌了,也不管這是哪兒,只一股腦的轉(zhuǎn)過身就要走。
“你命數(shù)已盡,又剛過了鬼門關(guān),還想往哪里去?”
一陣虛無縹緲的聲音似遠(yuǎn)非近的飄進(jìn)了耳朵里,水三面前緩緩出現(xiàn)了一黑一白的兩抹身影,他動作猛地一頓,可心中卻又不覺得對方模樣可怕,反而周遭散發(fā)著的陰冷感讓他頗為熟悉。
“那個……兩位無常爺,”水三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后腦勺,“我這是要去找我媳婦兒呢,他高高瘦瘦白白凈凈的,穿著一身素衫,一副讀書人的模樣,還長得跟個娘們兒似的,特好看,請問你們有瞧見他沒?”
那黑白無;ハ嗫戳艘谎蹖Ψ剑纸又媚欠N慢吞吞、毫無情感的聲音回答道:“你命簿里不曾記載你有娶妻!
“這哪兒能啊,我和他可是拜過了天地的,您看我這紅線都已經(jīng)被綁上了,他叫秦書,本該是跟我一塊兒來的,可現(xiàn)在人卻找不著了!彼戳搜圩约菏稚系募t線,不由得皺起了眉,還頗為擔(dān)心的開始低聲自言自語起來:“你說他那么著的一個難伺候的嬌少爺,到了這兒天昏地暗的地方該有多害怕啊!
“該走了,不可拖延!
白無常的手輕輕一揮,水三的兩只腕子上便陡然出現(xiàn)了兩條結(jié)實的鐵鏈,冰冷而沉重,寒意也順勢而上,迅速的遍布了全身,他幾乎是下意識的就打算跟了對方離開,可又猛然想起了秦書的身影,一時之間便有些急了,往后仰著身子卻是怎么著不肯走,嘴里頭還同時胡亂說著話。
“兩位爺,雖然我跟我媳婦兒都是倆爺們兒,但怎么著也有了二十幾年的夫妻情分,您就當(dāng)行行好,讓我和他一起走完這段黃泉路吧,我們就在這兒等一會兒,一會兒就成了!不然送完我以后你們還得再回來接他,這得多麻煩。
黑白無常:“……”
直到現(xiàn)在,水三也不知道自己這張狗嘴是怎么說服兩位大爺?shù),只見這一黑一白的身影默默站在他身后,也不說話,就跟個鬼……就是個鬼,只有那種陰陰冷冷的感覺時刻提醒著他已經(jīng)死成一縷魂魄的事。
他蹲在地上無所事事,滿心滿腦子都是秦書,一會兒擔(dān)心他會不會害怕,一會兒又擔(dān)心月老的紅線有沒有牢牢地綁在他手上,明明就是一比女人還麻煩的嬌少爺,可水三就是打心眼里的稀罕,所以他在心里邊默默求了菩薩又求了佛的,只希望對方可別輕易的走丟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的心實在是誠,只不一會兒的功夫,那根纏著小指的紅線忽然變得亮了起來,在周圍的霧氣里泛起了比之前還要明亮的光,他感到有人扯了扯繩子,抬起頭便遠(yuǎn)遠(yuǎn)的看見了秦書那張秀氣又茫然的面孔。
“誒!秦書!傻娃子。 彼偷卣玖似饋,手腕上拷著的鏈條也隨著動作而發(fā)出了一陣響聲。
只不過才剛對上了他的目光,秦書的臉便迅速的蔓起了笑意,只不過臉色看起來有些太過蒼白了,但水三還是覺得他好看極了,比上頭的那些婆娘還要更加招人疼惜些。
“南蠻子!咱倆有紅線了!有紅線了!!”
“你悠著點,怎么還跟個猴兒似的喜歡蹦跶!
秦書笑顏彎彎的的飄到了水三的面前,小臉滿是得意的沖他晃了晃綁在手上的紅線:“你瞧,還綁得緊緊的!”
“是啊,也不知道哪個擰巴還說拜堂是封建迷信呢!
秦書當(dāng)然一下子就聽懂了,隨即便不滿的瞪起眼,可正打算用一堆大道理噎水三時,余光卻不小心瞥到了他身后站著的兩抹身影,話語便一時哽在喉頭說不出來了。他往旁邊挪了挪,讓水三將他給嚴(yán)嚴(yán)實實的擋住了。
“上路吧!
兩位無常顯然不想多話,只一轉(zhuǎn)身,秦書的手腕上便多出了一副銬子,重重的壓著他的手。
“水三兒……”秦書側(cè)過頭低低的哼了一句,眼里滿是惶然不安。
“沒事兒!這兩位爺可好著呢,剛剛我比你先早來一步,本來是時候該走的,可我求著說要跟我媳婦兒一路走,他們就陪我一塊兒等著了!彼敛辉谝獾男α诵,肩頭湊過去蹭了蹭秦書:“別怕,我護(hù)著你!”
人都走在路上了還護(hù)著……..秦書聽著話未免覺得有些怪異,但水三還是用著那副傻里傻氣的語調(diào)在跟他說話,讓人只覺得無比心安,他彎眸笑了笑,視線掃過彼此之間那根細(xì)細(xì)的紅線,眼底的滿足感就變得更深了。
看來死了倒是也挺好的。
黃泉的青石板路清冷孤寂,只有他們幾個走在路上的身影,兩旁皆是大片的火紅,水三小時候聽過村里的老人們講過,說著黃泉路畔都栽種著這種無葉的紅花,稱作彼岸,妖艷的很,香味還會讓走黃泉路的鬼魂都回想起自己一生的故事。
他回過頭看了眼與自己并肩而行的秦書,心里一輩子也沒有像現(xiàn)在這么的舒坦踏實過,只覺得軟乎乎的像是一碗被水泡漲的大白米飯,讓他不由得輕笑了聲。
“傻蠻子,你疼不疼?”
秦書這時低低的開口,聲音里頭平平淡淡的聽不出什么別的調(diào)調(diào),水三先是愣了下,接著才回答道:“疼什么?你男人我可是條真漢子,又不是那種總喜歡瞎叫嚷的孬種。”
他雖然嘴上說著,腦海中便忽然浮起了那一段又一段的記憶。
戰(zhàn)火連天的前線戰(zhàn)場,鬼子的炮火一個又一個的打上來,他從連長做到了營長,又從營長升上了團(tuán)長,滿地狼藉,他失去了兄弟,也瘸了一條腿。
疼么?
□□搞革命,架打了一場又一場,他們兩個被揪斗,被唾罵,被處決,渾身是傷是血的。
疼么?
水三又突然想到了那個嘴里不停念叨著“不要打我,我錯了”的秦書,想到了那個癡癡傻傻、聽到敲門聲就會鉆桌底的秦書,想到了當(dāng)年初見時,那個滿嘴大道理還嚷嚷著要為國上戰(zhàn)場的秦書。
疼啊,他只覺得自己這輩子也沒這么疼過了。
“我不疼!
秦書溫和的語調(diào)扯回了水三飄走的思緒,似乎是因為沒聽清,他皺著眉盯了好半晌才蔫兒了吧唧的憋出一句:“你說什么?”。
秦書又笑了,看起來倒還有些孩子氣:“傻蠻子,有你在我一點也不疼。”
水三瞧著他眼底亮亮晶晶的,頓時覺得這黃泉路上的陰冷都不復(fù)存在,他伸過手握住了秦書的,涼的就像那永遠(yuǎn)也捂不熱的冰塊兒:“秦書。老子現(xiàn)在真他娘想跟你睡上一覺,可惜不行了,咱倆都成孤魂野鬼的了!
“嘿!你這四五六不通的傻子怎么還像以前一樣野蠻?”秦書瞪了他一眼,接著表情有些不自然的又移開了視線,手下使力便想要將水三的大手給甩開:“哎呀你放開我,牽什么手啊,這沒臉沒皮的也不嫌臊得慌!
“你是我媳婦兒,都做鬼了你還不讓我膩歪膩歪?而且,等過一會兒喝孟婆湯了咱倆就是想牽也牽不著咯。”
秦書頓時就安靜了下來,手中一下子也沒了動作,只是任由著水三冰涼的手牽著自個兒,少許的失落與不舍從他那微微下垂的眉梢尖兒散了出來,他的眼底開始變得晦暗不明,就像是那快要燃盡了的火燭子,火苗苗變得愈發(fā)的小,仿佛在下一秒就能突然滅成了一縷青煙。
“我還差點就忘了呢,咱倆還得喝孟婆湯!
秦書低低的笑了笑,可那嗓音聽著卻十分虛無,輕極了,水三也一下子便曉得是自己說錯了話,握著他的手不免緊了幾分,似乎是要把對方的指骨都給攥進(jìn)自己的掌心之中。
“傻娃子,”水三拉著他的手放在嘴邊“!钡挠H了一口,“有啥可傷心的,這不是早晚的事兒么!
秦書側(cè)過頭去瞧他,臉上滿是近乎固執(zhí)的堅定:“水三兒,你說的都是真的吧?沒有騙我吧?只要有了這條紅線,我們來世就還能做夫妻?”
“嗯!都是真的。”水三奮力地點了點頭,那五大三粗的傻愣勁兒在這會子看著倒是挺能夠讓人信服,他面上的表情又隨即一轉(zhuǎn),忽然就變得有些無奈起來:“再說了,我騙你能干啥呀,你看你,比我有文化,讀的書還多,又渾身都是婆娘似的潑辣勁,犯得著嘛我。”
秦書眉眼一彎,徹底樂了。
而這漫漫黃泉路也在你一句我一句之間的談話中逐漸走完。
那黑白無常的身影在路的盡頭陡然一頓,接著便同時往兩邊散開,中間替水三和秦書留了條路。
“你們?nèi)ツ沁叺群,時間到了孟婆自然會喊你,等喝過湯走過橋便可轉(zhuǎn)世投胎了!
白無常的袍子輕輕一揮,原本拷在手上的鐵鏈子就倏地消失不見了,水三和秦書相視一眼,又朝兩位畢恭畢敬的道了聲謝,接著才小心翼翼的離去,等回過頭來時,那一黑一白的兩縷身影已然消失,剛剛走過的青石板路也被蒙在了霧氣中,徹底不見了。
既然走了,那就不能再回頭。
過了黃泉路便是忘川河,那河水墨黑翻涌,透著一股子難聞的腥臭味,偶爾還能看見那些受不住折磨的魂魄冒出了頭,但又被重新拖了下去,場面極為可怖,秦書不免有些哆嗦的往水三身邊靠近了些。
水三將他緊緊摟在自個兒懷里,恍惚之中卻又想起了那個被人欺負(fù)得渾身顫抖的秦書,一顆心便又狠狠的揪了起來,還隱隱約約的有些發(fā)疼。
“不害怕,你男人我護(hù)著你呢!不害怕!”
“我沒害怕!鼻貢鴺O為別扭的小聲哼哼著,余光隨意一瞥,只見那忘川河畔立著一塊兒大石頭,周圍還有好一圈的鬼魂,各個神態(tài)各異,有的正捂著臉哭,有的則放聲癡笑,還有的干脆大吼一聲、直直的就跳進(jìn)了忘川河里,成了不人不鬼的東西。
他身形驟頓,隨即顫顫巍巍的抬手往那兒一指,連帶著聲音里也滿是不安:“傻……傻蠻子,你快看那兒!
水三隨即定睛一瞧,臉上驀然蔓出了笑意。
“走走走,咱倆也看看去!”
秦書一把就拽住了他,接著面色古怪的瞧了他一眼:“你瘋啦!那破石頭有什么好看的啊?”
“這你就不懂了吧?”水三樂呵呵的向他解釋道:“那玩意兒我知道,老一輩的人常說,這忘川河邊啊,有一塊叫做三生石的石頭,還是當(dāng)年女媧娘娘放在那兒的,上頭有你的前世今生和來生呢,我們現(xiàn)在都到這兒了,干嘛不去看一看?”
秦書被他說得一愣一愣的,忽然間也不知道該怎么好,只是愣在原地自個兒琢磨著。而水三又向來是個急性子,不管是當(dāng)山大王還是當(dāng)團(tuán)長的時候,那副一想到什么就立馬往上沖的脾性還是沒改過來,他“嘖”了一聲,扯著秦書的手就匆匆忙忙往三生石的方向飄去。
“你說說你這娘們兒唧唧的擰巴勁兒跟誰學(xué)的啊?瞧把你給慣的,可快急死我了!”
“嘿你說誰娘們兒唧唧呢?”秦書的嘴不滿一橫,可卻沒有甩開水三的手,只是依舊不情不愿的跟著他的步伐走……飄著,“我這脾性你又不是不知道,哪個王八蛋慣的?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來!”
水三樂的笑出了聲,側(cè)過頭頗為得意的應(yīng)道:“秦書,老子就樂意當(dāng)王八蛋,而且我這狗嘴你也不是沒啃過,吐不吐得出象牙你當(dāng)然清楚了!
“嘿你這死南蠻子,都做鬼了還這么沒羞沒臊的,我也真服了你了!
盡管嘴上這么說著,可秦書臉上卻半分嫌棄也沒有,他垂首看著彼此相握著的手,因為紅線散著的微光而被映成半透明的樣子,他的嘴角便無意識的輕輕勾起了一個弧度,眉眼之間皆是掩藏不去的溫柔與滿足。
還好啊……這傻子已經(jīng)牽得緊緊的了。
他們很快就來到了三生石前,待走近一瞧,才發(fā)現(xiàn)這塊巨石果然很不一般,只見上頭有印有兩條清晰的紋路,將其均勻的分成了三段,雖然并沒有鐫字,可卻讓看了的人總有種似曾相識的熟悉感。
水三看了就打算要摸上一把,而秦書則眼疾手快的就制止了他。
“南蠻子,你想干嘛?”
水三隨意指了指三生石,一臉茫然地答道:“我摸摸呀,我想知道我上輩子究竟是個啥!
“你就是團(tuán)糞球!”秦書有些生氣,連語調(diào)也不免提高了些:“你要是變成他們那樣該怎么辦?你要是一時想不開投河里了那又該怎么辦。俊
“我不會!我這不就是好奇嘛,摸一下就好,就看一點點!”水三干笑著豎起手指沖他比了個一。
“不行!要是你敢碰一下,我立馬就去求了閻王,讓我來世投成個糞球,下輩子就跟糞球過日子吧你!”
水三:“……你個潑辣貨。”
他啐了一口,隨后便極為不甘心的又看了眼身旁的三生石,在原地僵立了好半晌才低“哼”了一聲,甩甩袖子便扯著秦書就去了稍微遠(yuǎn)離人群的地方。
“傻娃子,”水三忽然正兒八經(jīng)的開口了,他握緊秦書的手,倆人綁著的紅線就這么輕輕的垂著,而后便互相纏繞在了一起:“我們要不在這兒把剩下的兩拜都給拜了吧,不然這禮沒成我總覺得不安心啊!
秦書聞言一愣:“在這兒?怎么拜?這里又沒咱的父母,就算拜了也不作數(shù)啊!
“誒,這兒不是有三生石呢么,都說女媧娘娘是咱們的始祖,這三生石又是她親自放在這里的,變相來說這可不就就代表了她?所以我們倆就當(dāng)拜咱們娘了唄!彼敛辉谝獾臎_他笑笑。
秦書一下子就想起了自己臨行前高唱的那句一拜天地,心頭不免有些微微顫抖,或許還有點兒想哭,可惜啊,鬼魂哪兒能哭啊,他只覺得自己眼眶里干干的,什么淚珠也滾不出來了。
“那行,咱們拜!”他點頭,目光掃過四周,清秀的臉上也蔓起了笑容:“那三生石就是我們的娘,那些鬼魂就算作是賓客!
水三一聽也來勁了,聲音里滿是笑意:“誒!我們喜燭也有了,剛剛走黃泉路的時候,那周圍一大片的彼岸花都算是喜燭呢!”
“那咱倆的交杯酒就是孟婆湯!…….可只不過這身喜服有些勉強了,我們倆穿的都灰不拉幾的。”
“這有什么,”水三晃了晃他們相握著的手,那散著淺淺盈光的紅線便也跟著輕輕晃動了起來,在這灰蒙蒙的地方顯得好看極了!爸灰蹅z身上帶著點紅色就好了,也喜氣得很!
他們對上了彼此的目光,又專注的看了對方好一會兒,驀然便都笑了起來。
良辰吉日,原來這會子才是他們大喜的日子。
“傻娃子,你記得喊大點聲,咱們的婚禮肯定是最熱鬧的!”
秦書了然,他面朝三生石、面朝賓客,隨即撩起長袍跟著水三一齊并肩跪了下來,他高昂著頭,身子板挺得直直的,帶著一股子渾然天成的傲氣。
“二拜高堂——”
周圍的哭聲和笑聲都在這時停下了,秦書和水三直起腰站了起來,接著轉(zhuǎn)過身子面對彼此,又再一次的跪了下來。
“夫妻對拜——”
倆人的頭又重重地磕在了地上,手中纏著的紅線也在這一刻倏地泛出了更為耀眼的光芒,終是完成了這最后的一拜。
……
“水三、秦書!币魂嚿n老而和藹的聲音慢慢傳入了耳內(nèi),而他們則仿佛是受到了什么人的召喚似的,動作極為統(tǒng)一的起身,接著就往忘川河上那座古樸十足的奈何橋走去。
一位年邁的老婦人一邊朝他們笑了笑,一邊端上來了兩碗湯,那湯水被盛在了兩個白玉瓷般的茶碗里,香味正順著熱氣飄散在四周,或許這就是在這沉沉冥界之中唯一的溫暖所在了。
“剛剛在那兒拜堂的是你們兩個吧?”她輕聲詢問。
水三看了一眼身旁的秦書,而后便豪爽的一仰脖子,笑著應(yīng)和道:“是啊,我們倆算是剛成親了!”
老婦臉上的笑容更深了:“好啊,這是喜事,我剛剛還聽見你們說要把我這湯當(dāng)成交杯酒?”
聽見話的秦書想起了自己剛剛那傻里傻氣的言論,心中不免有些不好意思,他向孟婆輕輕鞠了一躬,隨即恭敬的低聲回答道:“抱歉,我那只是隨口說說的,若您要是介意……”
“誒,不介意不介意!泵掀诺故鞘譃t灑的擺擺手,接著就把兩碗湯都遞到了秦書和水三的手里,“大喜的日子,就把我這老婆子的湯當(dāng)成交杯酒喝吧,喝了能忘卻今生事,你們現(xiàn)在又有了那老頭子綁的紅線,來生啊,定能再續(xù)前緣!”
秦書和水三相視一笑。
那垂下的紅線又輕輕纏在了一起,溫?zé)峥煽诘牟铚^了喉頭,暖遍了五臟六腑,斷開了前世殘念,抹去了所有的愛恨嗔癡。
只聽那奈何橋上遠(yuǎn)遠(yuǎn)傳來一句滿含笑意的話,原來是那孟婆,她的模樣開心極了,嘴里頭似乎是在說:
“禮成了——禮成了——”
【THE END】
插入書簽
聽完廣播劇的第二天,我也總算是寫完了這篇衍生文,字?jǐn)?shù)算不上多,內(nèi)容也算不上豐富,只是啊,這就是我認(rèn)為最好的結(jié)局了。
秦書和水三終于成親了,他們將彼岸花當(dāng)作喜燭,幽魂當(dāng)作賓客,孟婆湯當(dāng)作交杯酒,跪的是三生石,拜的是彼此,紅線也繞成了喜服。這就是我能給到他們最好的結(jié)局,了卻前生,下輩子,他們還會一直一直的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