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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只是一個故事【欺詐組】
“其實在霍格沃茲劇院工作并沒有人們想象的那么難!蔽业暮糜褠鄣氯A如是說。
“這家劇院有三類座位,黑鉆、白銀和青銅,通常我們只要保證觀眾坐在自己該坐的地方就可以了。比如說,拿著青銅票的觀眾不能呆在其他地方……”
而現(xiàn)在,我的手上就有一張票——正面印著今天的劇目,背面是我的名字——整張票是純黑色的,邊緣鑲有細(xì)小的銀線。有人說這是真正的純銀,我想也是,不然這張該死的、 巴掌大的紙怎么會值108英鎊。
以前我來霍格沃茲劇院的時候,托愛德華幫我買票,然后他給了我一張青銅的Pillar——結(jié)果整場歌劇我都不得不忍受一個占據(jù)了我大半視野的柱子——鬼知道這個地方為什么會有這么反人類的座位設(shè)計!所以這一次我特地叮囑他給我買好一點的票,然后,就在昨天,他給我定了一張黑鉆的Stall-top,也就是我手上這張貴得驚人的小紙片。
一幫來說,訂Stall-top的都是那些大老板——那些帶著客戶來劇場的商業(yè)大亨們,或者是拖家?guī)Э趤硐硎芤粋“完美周末”的多金富豪,所以劇院特地畫出了一些包廂。比如說,我左邊的是史蒂文銀飾,右邊是萊利與貝克(貝克是一個生產(chǎn)汽車、以流水線聞名的工廠;萊利我也認(rèn)識,一位律師界的翹楚,據(jù)說以前曾經(jīng)落寞了好些時候),前面是美國的艾米醫(yī)院(以替窮人低價巡診聞名),等等等等——這樣非常不好,顯得我這個“孤家寡人”格外引人注目。因為我原先預(yù)計這會是一個單人座,可是現(xiàn)實是它還有一個附帶的座位……也許我應(yīng)該把愛德華叫過來?
“您好,先生,請出示您的票!
我正胡思亂想著,一個輕柔的聲音從我身后傳來——啊哈,一個劇場檢票小姐!我把我的票遞給那個漂亮的小姐,她仔細(xì)看了看,然后一臉微笑地把它還給我。哦,好極了,看來戲劇馬上就要開場了,希望這能讓我忘記這個空座位。
突然,我感覺背后有什么東西撞了一下我的座椅——“嘿,小心些!”我皺皺眉頭,回頭看去。
“啊,對不起,先生,”是一個三十左右的男人,穿著一身中規(guī)中矩的黑西裝,戴著黑禮帽,但是我總覺得他身上有一種奇怪的違和感——“很抱歉打擾到你,但是我的票找不到了!
說著,他有些慌張地再次摸了摸口袋——意料之中的,什么都沒有。他顯得有些沮喪,褐色的眼睛——雖然不知為什么看起來比較奇怪就是了——眨了眨,然后向著過道處走去。
“嘿!”不知怎的,我出聲叫住他,大概是因為閑著也是閑著,或者是因為愛德華已經(jīng)來不及幫我占掉這個座位了?“如果你不介意,你可以坐我旁邊這個座位,這兒沒人!
今天劇場放映的是《貓》。當(dāng)各種各樣的貓咪出現(xiàn)在舞臺上的時候,大部分觀眾都屏住了呼吸——但令我奇怪的是,我身邊這位先生似乎對戲劇并不感興趣,當(dāng)“魅力貓”的演員澤貝拉出場時,他也僅僅是抬了抬眼皮,并沒有什么太大的反應(yīng)……難道他不喜歡戲劇嗎?
于是,在中場休息的時候,我把我的疑問告訴了他。他明顯愣了一下,上帝保佑……希望這個問題沒有冒犯到這位先生!
“嗯……怎么說呢,先生,我對一切藝術(shù)的東西,比如歌劇,都沒有什么特別的感覺,“那個男人仔細(xì)思考了一下,最后這樣說道,“ 畢竟對我來說,一場兩小時的歌劇并不比一頓能讓孤兒院的孩子們敞開肚皮的盛宴重要!
我點點頭,然后覺得他可能是一個孤兒院院長什么的,或者是一位關(guān)心社會疾苦的愛心人士。
他微微側(cè)過身去,似乎對墻上的一幅畫產(chǎn)生了極大的興趣。好吧,這很好,我又冷場了——無聊地把視線放低,我發(fā)現(xiàn)他的身側(cè)別著一根魔術(shù)棒。
“先生,你是一位魔術(shù)師嗎?我記得我小時候?qū)δg(shù)特別感興趣,你知道,從袖子里變出玫瑰什么的!蔽以噲D找到些話題,讓這個漫長的——好吧,對我來說——中場休息變得不那么無聊。
“哦,當(dāng)然不是了,你為什么會這么想?”他收回視線,驚異地瞪大了眼睛,不過馬上他就反應(yīng)過來了,“哦,這不是我的,他屬于我的一個朋友!
很明顯,我選對了話題,雖然這和我設(shè)想的有些差別。一說到這,我對面的男人就像是打開了話匣般,滔滔不絕起來:“……我們是在倫敦的大街上碰面的,當(dāng)時我還只是一個可悲的無業(yè)人士,為了一群孤兒的伙食發(fā)愁;而他是一個小有名氣的魔術(shù)師,在街頭表演魔術(shù)——你懂的,諸如紙牌魔術(shù)或者從帽子里變出鴿子什么的。(“當(dāng)然,我現(xiàn)在還對一個用紙玫瑰搶走了珍妮法的家伙懷恨在心!”“當(dāng)然,先生,你得知道魔術(shù)師們確實神奇,特別是我遇到的那一位——”)當(dāng)時我也是鬼迷心竅,竟然想去偷他的錢包……”
看到我不可置信般地微微開張嘴,男人哧哧地笑了起來,活像一個惡作劇成功的孩子,“……先生,別這樣,難道您認(rèn)為當(dāng)時一個困苦的窮人會有比這更好的選擇嗎?不過,當(dāng)然,我沒有成功。我?guī)е莻錢包一口氣跑到巷子里,打開夾層——你猜有多少?一便士都沒有!然后一個聲音從巷口傳來:\'先生,請問你是在找這個嗎?\'我回頭一看,他舉著一把鈔票站在那里,神氣十足……我的上帝!”
“本來我以為我又得去和警察局的家伙們打個招呼了(啊,沒錯,就是那群惡棍,你別脫一層皮別想出來,因為他們會把你身上每一便士都搜走),沒想到他竟然把我拉到了街口……接著他問我為什么要偷竊。我的天啦,我還是頭一次聽到有人問這個問題!我一開始覺得他是那種閑得無聊的有錢人,所以為了避免進(jìn)警察局,我找了個機(jī)會偷偷溜走……誰知道他居然在后面悄悄跟著我!很顯然,他看到了那些孩子們……那天晚上,當(dāng)我?guī)е湛杖缫驳目诖厝サ臅r候,每一個孩子都拿著面包站在那里等我!你得知道,我當(dāng)時差點不相信自己的眼睛!這時候,他從背后拍了拍我,遞給我一塊羊角面包——那是我第一次吃這玩意兒!”男人又咯咯地笑了起來,活像一個偷到糖的孩子,“……那時候我才知道,原來面包里面是可以加奶油的!”
不得不說一句,在那個時候我完全忘記了我是來看劇的,只是全身心地投入到這個故事里去。說老實話,我也不是一個上等家庭的孩子,這位先生(也許以前還是小偷?)的話讓我想起了這樣一些畫面——雨水,夜幕,孩童的嬉笑,馬車在巷子里滴滴答答的駛過,還有在忽明忽暗的煤油燈下散發(fā)香味的面包,諸如此類的東西。
“……之后我們就成了合作伙伴,我負(fù)責(zé)給他提東西、準(zhǔn)備道具,然后他給我發(fā)工資——現(xiàn)在想起來,他可能是想接濟(jì)我吧——同時他也會教我一些魔術(shù)技巧,\' 皮爾森,你以后總得給自己找個謀生的辦法!\' 每天晚上,我都會帶著以前不敢想象的食物回去,后來我甚至擁有了一家孤兒院……你能相信嗎,一座真正的孤兒院!”說到這里,男人激動地?fù)]起了雙手,在空中劃出不規(guī)則的圓圈,有亮色的光芒在他眼里閃耀,就像有人在他的身體里亮起了一盞燈火,“那一段日子……我這輩子都不會有機(jī)會忘記!
“……可惜,好景不長。您一定還記得1927的經(jīng)濟(jì)危機(jī)吧。在美國的帶領(lǐng)下,幾乎所有歐洲國家都陷入了前所未有的低谷之中……當(dāng)人們連面包都沒有的時候,誰還會有閑心去看帽子里的兔子呢?”
“所以,我又回到了先前那種食不飽腹的日子,而他也不得不去接一些他先前\'不屑一顧\'的表演……可就算這樣還是……你懂的,先生!
“再然后,我們收到了一封邀請函,上面說如果我們在一場“游戲\"中獲勝就可以獲得大筆資金……可沒人告訴我,那就是一場虐殺。
那一瞬間,我的眼前閃過許多畫面。灰黑色的墻磚,暗藍(lán)色的天空,烏鴉在教堂頂部盤旋,血紅的眼睛無處不在;恐懼,悲傷,有人倒下了,而活著的人繼續(xù)前行,他們在墓地穿梭,就像世紀(jì)前的影子在空氣里游蕩。有那么一會兒我?guī)缀醴植磺暹@到底是不是真的,但我從還沒到過那樣一個地方,又怎么可能見到這些東西呢。
“而作為那場詭異游戲的報酬,我收到了一大筆錢……但是他……”
說到這里,男人突然停住了。先前他臉上激動的神色全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難以言喻的悲傷。明明他什么表情都沒有,但你還是能感受到那種強烈的情感,就像暴雨前你可以聞到風(fēng)里蘊藏的水汽一樣。
“唉……怎么和您說起這來了,其實克利切……我并不喜歡歌劇,所以我們幾乎沒有來過劇院。以前他常和我說,但我一直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他抬手擦擦眼睛,沒過一會兒又放下了手。這時候我才發(fā)現(xiàn)原來他的眼睛是異色的,一藍(lán)一綠,就像兩顆漂亮的寶石——話說回來他的眼睛是這樣的嗎?我思考著。“哦,先生,”看到我盯著他,男人——也就是克利切,解釋道,“您知道,這種顏色的眼睛并不常見,所以我用了一點小手段……
“而褐色,曾是他眼瞳的顏色。”
最后一句話他幾乎是在喃喃自語,聲音低到我?guī)缀趼牪灰。很快,寂靜籠罩了空氣,他站在前面,低著頭,看不清表情。也許他是在等吧,我想,等著有什么人從后面拍拍他的肩膀,神氣十足地問一句,“先生,請問你是在找這個嗎?”
可是,什么都沒有。
我們就這樣相對而立。淡黃色的燈光朦朦朧朧地,在灰色的地面上印出不明的痕跡,而猩紅色的地毯延伸到了很遠(yuǎn)的地方。清脆的笑聲不知從什么地方傳過來,嘻嘻哈哈的,宛若年幼的孩童走過無名者的墳?zāi),有陽光透過濃霧照在前行的路上。
“先生,休息結(jié)束了,我們回去吧!痹S久,他抬起頭,仍然是面帶微笑,就像是悲傷透頂?shù)男〕笥糜筒试谀樕袭嫵龅目鋸埿δ槨?br> 啊。我才發(fā)現(xiàn),原來出來透氣的觀眾已經(jīng)基本回到了劇場,只有我們兩個還站在外面。不知什么時候燈光暗了下去,廊道上遠(yuǎn)一點的地方已經(jīng)陷入了黑暗,演員高亢的歌聲透過墻壁隱隱約約地飄過來。身著西裝的男人戴著禮帽往前走去,長長的影子幾乎與環(huán)境融為一體。我跟著他,在經(jīng)過拐角的時候無意間往后看了一眼——
似乎什么東西在黑暗里消散了。我只看到一片紅色的、像熒光粉一樣的東西在空氣里彌漫,像些小小的紅色蝴蝶;仡^,那位和我坐在一起的紳士已經(jīng)走開好遠(yuǎn)了。我停下,有噠噠的腳步在劇院回響,可那也只有一個人而已。
不知怎的,我想起了故事里那位魔術(shù)師。我?guī)缀醵家叩嚼鹊赖哪且贿吶タ纯词窃趺匆换厥铝。可我最后沒有這么做,因為對我來說,那只是個故事。
……只是個故事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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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第一次發(fā)文,沒啥好說的,請各位大佬們多多指教啦
歡迎來LOF找我玩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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