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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我還是要愛你
黃昏時候,陳安之也終于找到了湖邊那棟偏僻的破舊小樓,爬山虎盤滿了那上了年代的老舊墻皮,在那些睨著晚霞的人眼里,小樓也稍顯生機,再晚些便只剩殘陽,隨波蕩漾,天也紅了半邊。
紅磚灰瓦,透過銹跡斑斑的防盜窗還能看到掉漆嚴重的老舊窗戶,也許在當年,小樓是那樣的光鮮亮麗,可是那又如何,時間總是能夠讓一切華麗的事物變得破敗不堪。樓道很干凈,除了墻面上還殘留的些許小廣告,“601室”也并沒有被陳舊的氣息感染。綠色油漆鐵門內(nèi)還有一扇黃色小木門,老式的鎖眼似乎快生銹,或許這雙層門的格式能使安全感更強烈,又或許給人帶來的是那家的感覺,平淡簡單。
可能因為生銹,門鎖并不是那么好開,鑰匙轉(zhuǎn)動時發(fā)出了金屬摩擦的聲音,咔噠,鐵門到底還是開了。然而那扇小木門卻沒有落鎖,只需輕輕推開,落地窗戶外的夕陽,就這么闖入眼簾,溫和舒適。小屋并不大,與平常人家沒有太大區(qū)別,一室一廳?蛷d很空,一張?zhí)字厅S色布套的沙發(fā),一張玻璃茶幾,一臺掛式電視機,便再沒有多。茶幾上擺著一個相框,照片上的她明眸皓齒,照片后面有著三個字:林若素。他曾問她為什么要把名字打印在這里,問她為什么照片只有一半,另一半去了哪里,她從來只是笑笑卻沒有回答。臥室角落里有著掉落的白色墻皮,可能是她把有著窗戶的那面墻換成了整塊落地窗,不怕爬山虎扒拉著,一眼也能望到遠處。陳安之不禁想著,每每回到家坐在床邊,看到這樣的景色,她會是什么感覺呢幸福,孤獨,亦或是淡然。但不管是什么,在這起起伏伏的大城市里,都能夠成為一種安慰吧。
陳安之突然覺得自己很愚蠢,畢竟人家只知道自己的姓名而已。然而暗戀這種東西卻還是在夜深人靜時折騰著他,翻來覆去,沒有一個好覺。深入了解后,才知道她從小一個人生活,記事起會在孤兒院里對著天空發(fā)呆,再大些便學著接觸社會,接觸生活,勤工儉學,也從來都是自己一個人。陳安之不知道她會不會難過,他只知道要是自己肯定會受不了,可是他并沒有在她身上看到自暴自棄,相反她一直積極面對生活,樂觀開朗,從來沒有抱怨,也沒有不甘,似乎她把這當作自己的保護膜,儼然忘了其實自己終究還是一個人。所以陳安之不忍心她的一個人,他心疼她,告訴她以后可以兩個人一起走,但是她沒有接受,也沒有拒絕,她說自己相信緣分,也期待緣分,他亦聽的半懂。
所以當她把鑰匙交到他手中時,他并沒有多少驚訝,或許是已經(jīng)想開,又或許已經(jīng)不抱希望,他開始成為那棟樓那件屋子的常客,會幫她打掃衛(wèi)生,聽她講昨天今天明天的事,分享風景音樂美食,兩個人看起來似乎形影不離?赡茉接H密越不甘,越放不下,人生總要經(jīng)過大起大落,陳安之覺得自己不愿不該也不能放她走。于是鼓起勇氣想再一次表明心意,想告訴她自己有多么喜歡她,可是她卻不在家。那該在哪呢,他想不到,只能把禮盒放在茶幾上,自己特別難過。回去的時候,天早就黑了,抬頭還能看到幾顆閃啊閃的星星。生活了許久的街道似乎一下子變得陌生,路人成群結(jié)隊,聊著他們的話題,夏夜蟬鳴聲不斷,蟲蠅避著路人你追我趕,但這種熱鬧不屬于他,他只能一個勁的往前走,穿過路口就到了家。折騰了一天早就累了,睡著前還想著,明天又能見到她了?墒顷惏仓疀]有睡多久就被敲門聲吵醒了,他只能起床,迷迷糊糊地去開門。意外的是門口站的是她,可是陳安之真的太困了,眼皮在打架,沒好氣的問她這么晚來干嘛。她似乎被嚇到,轉(zhuǎn)而還是一臉開心,在屋子里轉(zhuǎn)啊轉(zhuǎn),陳安之在清醒之前只覺得她拉住了他的手,然后聽到她說陳安之我們在一起吧,笑容像他們剛見面時那樣嘆為觀止。那一瞬間陳安之突然明白了所謂一見鐘情的含義,慶幸自己還好沒有放棄。
再后來陳安之開玩笑地問她突然答應自己是臨時起意還是蓄謀已久,她咬著吸管瞇著眼笑著說,蓄謀已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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