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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書
無論他多么強大,
無論他多么不可一世,
無論他已是萬民朝拜的大祭師,
他終就不得不承受像尸蟲般侵吞自己心靈的蒼白,
那就是——孤獨。
——題記
。ㄒ唬
這是一本很古老的書,封面是用很古老的牛皮紙制成,邊角燙金花紋,花紋由無數(shù)雙細長而曼妙的眼睛組成,眼角的花紋勾連起來,如樹藤般纏繞。
它,已在這靜靜躺了無數(shù)個世紀。
。ǘ
我正躺在軟榻上半瞇,醞釀著午覺。夏日的炎熱,令我對暑假僅有的興奮之情也消磨殆盡。黑色的大犬狗魯魯,趴在我的軟榻下,不知從哪翻來了一本破書,正無聊的使勁啃咬著,磨練它已經(jīng)夠鋒利的犬牙。
我被攪得更不能入睡,心氣煩躁的怒坐起身,瞪過去吼道:“魯魯,給我安靜些!表槑б话褤屜略斐稍胍舻脑搭^。
魯魯無辜的看著我,咕嚕委屈的輕叫了聲,乖乖得趴到了地上裝睡去了。
我重新躺了回去,正要將手中的書扔到一邊的時候,瞥眼瞧見了那張古老破舊的封面,封面是用很古老的牛皮紙制成,邊角燙金花紋,花紋由無數(shù)雙細長而曼妙的眼睛組成,眼角的花紋勾連起來,如樹藤般纏繞。封面上沒有任何漢字。
這本書?......
我好奇將它打開來。
書的首頁是以紫色為面底,金線環(huán)繞成花紋。上面幾行用楷體寫成的雋秀文字還依稀可辨:
無論他多么強大,
無論他多么不可一世,
無論他已是萬民朝拜的大祭師,
他終就不得不承受像尸蟲般侵吞自己心靈的蒼白,
那就是——孤獨。
我的好奇心完全被勾起。定是以前留下的故事書或者——看它的版式,極有可能是一部野史!
我迫不及待的又翻過一頁,赫然入目竟是一些年份要事:
夢元1990年,中原之地上,五代十國局面被打破,北方元摩族與東方的星宿族不斷強大起來。半人半神的元摩族大祭司,百年難遇的將術(shù)奇才星使圣幺開始相遇,相撞。爭奪中原之戰(zhàn)一觸即發(fā)。
夢元1999年,元摩族在摩珂之堰發(fā)動了最后一次空前規(guī)模的戰(zhàn)役,這一戰(zhàn)令已不斷衰落下去的星宿族幾乎全軍覆沒。杰出如圣幺,在族內(nèi)戰(zhàn)斗力不足和內(nèi)部復(fù)雜的矛盾下也無以彌補這一致命的缺陷。
夢元2000年,元摩族統(tǒng)一中原大地。
摩珂之戰(zhàn),令一個被世人視為神話般傳說的耀眼男子,生命走到了盡頭。一代神話隕落!在身著紫色風(fēng)袍的星使從摩都山上如殘葉般飄落下來時,一向平靜如水的臉上居然有著淡淡的笑容,他對著那個比朋友更可敬的敵人留下了最后一句話——“我的人生就要謝幕了,怎么,舍不得嗎,風(fēng)衍大祭司?”
站在一側(cè)手握權(quán)杖的白衣祭司漠然的眼中有某種色彩閃過,那個不可一世的白衣祭司竟忍不住心里的荒涼顫動了下。
這以后的百年時間里,歷史朝著分久必合的統(tǒng)一局勢不停向前發(fā)展而去,回首已是滄桑。
坐在檀木靠椅上,看著窗外傲然盛開的如血般鮮艷鋪蓋的薔薇花,風(fēng)衍祭司手轉(zhuǎn)著酒杯,一仰頭已盡入口中。他的嘴角忽然泛起一絲疲憊的笑意——中原大地已在他腳下,權(quán)杖握在手中,這副永生不死的軀體該能讓他主宰這個世間不知要幾生幾世。只是才過去百年竟已覺得厭倦了。
在每一個獨飲到天亮的夜里,風(fēng)衍大祭司不止一次的在心里自問——除了那些光環(huán),他還有什么呢?
沒有所謂的親人,沒有所謂的朋友,那些為了討好他送進來的侍女們永遠也填不滿那顆荒涼孤獨的心。
在失去了唯一的對手后,這個不可一世的大祭司的人生開始荒蕪。
月光冷冷灑下。
白衣祭司站了起來,俯手身后走到院中那似鋪了層地毯的薔薇花下,他靜靜佇立了會,便見他蹲下身取了些花下的泥土揉捏了一下,似在查看。
隔天,他命人取來大量的泥土堆在他的房中,那些侍衛(wèi)滿是疑惑卻不敢多問。
白衣祭司將自己關(guān)在房里三天三夜,終于學(xué)著女媧造人般捏出了一個十五六歲般大小的少女形狀,那柳葉眉是他親手畫上,那明眸善眼是他喜愛的樣子,將他見過的最美的女子的五官一一刻畫了上去,然后他取來一朵噬滿他血的薔薇花,放進了少女的左胸膛中。
只是一會,紅光從泥人少女體內(nèi)迸發(fā)出來,滿屋通亮。待紅光消退,白衣祭司的面前赫然站立著已是一位身著紅衣的妙齡少女。
“泥為身,薔薇為心,就叫泥薇吧!卑滓碌募浪镜馈
紅衣少女好似剛出生的嬰兒般幼嫩,開心的拍手道:“是,謝謝主人!
風(fēng)衍俯身過去,勾起她下顎,冷冷的盯住,面無表情的道:“記住,你是我的,不準背叛我!
紅衣少女愣愣的眨了眨眼,不懂何謂背叛,只是既然主人說了,她只要應(yīng)承就好:“好。”清亮的嗓音乖巧的回應(yīng)著。
夢元2152年,風(fēng)衍大祭司以薔薇花為心,花下之泥為體制作了一個泥人少女。然誰也沒有料到,正是這個紅衣少女的出世,讓這位高貴近如天神的白衣祭司最后墜入了永世的輪回之中……
“汪,汪,汪……”
魯魯突然不安的犬叫起來,我從書中抬起頭,忍不住瞥過去瞪它,那黑大的家伙已經(jīng)站在落地玻璃幕墻前。
“不要沒事亂叫,知不知道會造成噪音污染!蔽液退v理。
魯魯轉(zhuǎn)過頭很似委屈的瞅了我一眼,又馬上轉(zhuǎn)過去,沖著樓下的街道上犬叫。
我終于好奇,放下了手中的牛皮紙書,跟著站在了幕墻前。
樓下何時變得這么熱鬧?
那一輛輛裝著滿滿家具的搬家車正有序得從隔壁的那幢薔薇莊園一直停到了我家樓下。
盛夏37度的高溫天氣里搬家?!
我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估計那家人家不是傻了就是瘋了。也或許——是有錢人家特有的怪癖?
“魯魯,別理那些怪人!蔽业,轉(zhuǎn)身躺回了軟榻上繼續(xù)看書。
泥薇從外面蹦跳著走進大堂的時候,摩爾少尉正跪在冰涼的地板上,風(fēng)衍祭司面無表情的坐在雕琢著龍騰的上座上,冷冷的盯著他。摩爾少尉的手臂撐著地,不知是撐得太久或者是害怕使然,已在微微顫抖著。
泥薇吐了吐舌,悄悄的準備在那個威嚴如冰的主人沒有喚住她前逃離開。
“站住。”很淡的聲音,卻能沉浸心底,“不是叫你待在房中不要亂跑!
泥薇揚起一抹無辜的可愛笑靨:“我只是去買些東西啦!
“祭司大人請您賜罪吧。”摩爾終于鼓足了勇氣,說道。
白衣祭司朝少女招了招手,示意她過去。卻并沒有理一旁的手下。
泥薇吞了口口水,不情不愿的慢慢走了過去。直到已到他身旁她不得不停下來。
風(fēng)衍伸手,撫去她額前的發(fā)絲。
“以后別亂跑。”他淡淡道。
泥薇很虔誠的點點頭,眼睛骨碌碌轉(zhuǎn)過:“嗯。”
“祭司大人!……”似乎完全被遺忘的跪著的人,小心的開口喚道。
“薇兒,有見過領(lǐng)罪這么積極的嗎?”
泥薇誠實的搖搖頭:“摩爾犯了什么錯嗎?”
風(fēng)衍大祭司抬眼淡淡掃過底下的人,沒有開口回答。
門外突然走進來一個人,一身如影般的黑衣:“祭司大人,一切照您的吩咐辦妥!
跪著的人突然抬了頭,驚恐的望向那個黑衣少年,希望不是他心中所想。
“嗯,下去吧!憋L(fēng)衍牽起少女的手站起,慢慢走向后院。忽然又像想起什么,頓了下腳步,說道,“夜夏國那邊,就由摩爾少尉帶領(lǐng)一千士兵去平定吧!”
“不!蹦贻p的少尉第一次忤逆的大喊道。
“夜夏公主已死,你還有何留戀的?”
淡得仿如過眼云煙般的話語,卻令跪著的摩爾少尉虛軟的攤坐下來。果然啊,果然他沒受到處罰,是因為已派了黑影去除掉了那個自己想偷送回夜夏國的公主。那個他可以霍去生命都要保護的女人。
白衣祭司再沒多待半會,牽著少女離去……
“祭司大人的命令,誰也不能違抗,你好自為之吧!焙谟芭牧伺乃募绨,率先離開。
摩爾呆在那好一會,突然大笑起來,極盡瘋狂的大笑了好久,然后他慢慢不笑了,然后他的眼眸深處陡然蒙上了一層恐怖的黑色,然后那個年輕的少尉的心里從此埋下了比大海還深的仇恨。
夢元2155年,夜夏國叛亂平定。也就在這一年,一場陰謀變革開始策動。
月色清冷明亮,十六的月亮是一月里最圓的時候。燭火已燃。
風(fēng)衍靠坐在檀木椅上,抬眼瞥了下窗外的月色,便又專注起手里的圣書。他的每一個動作,每一次抬眼,都是那樣絕世華貴,慵懶隨性。端著盤子站在門口的少女愣愣的看著他,心里的某處柔柔暖暖的。她愛他的主人,瘋狂的迷戀著。所以她一定會盡自己的全力去完成主人的每個夢想。
“薇兒!”淡然地喚聲打斷了少女的沉想。
“是,主人!蹦噢毖鹉ㄌ鹛鸬男,將盤上的碗勺取下放在他的面前,“這是蓮子羹,我放了薄荷葉,可清涼潤口咯!倍疫有摩爾少尉特意從高人那求來的增進功力的靈藥哦,不過摩爾少尉特意交待,在主人沒有達到更高境界時,不能和他說,怕會影響主人的心。
風(fēng)衍祭司伸手接過:“你吃過了?”
“嗯。”她點點頭,期待的看著他。
風(fēng)衍祭司瞥了她一眼,眼角微微帶了笑意。舀起一勺吃下去。
“怎么樣?薇兒的手藝有沒有進步?”少女馬上緊張的嚷道。
“嗯。”白衣的祭司點了點頭,又吃了勺。
“那明天薇兒再做些蜜糖糕點給您吃哦!鄙倥_心的蹦跳著拍著手。
風(fēng)衍祭司只是漠漠瞅著她。嘴角不自覺勾起了完美的弧度。
突然,門被大力推開來。一對士兵闖了進來。
泥薇一驚,震在那。
風(fēng)衍抬眼瞥去,慢慢瞇起了眼。
“什么事?”
士兵分兩路陣子排開,一抹熟悉的身影從中央緩緩走來。
“摩爾!蹦噢币苫蟮捏@叫了聲,然后扁扁嘴,“干嗎沒事嚇人哦!
白衣祭司卻饒有興致的挑起了眉,看著。
“只是覺得這個中原霸主的位置該換人坐坐了。”摩爾站定在門口沒再往前行,畢竟他面對的不是一般的敵人。
“哦?是嗎?可有合適的人選?”風(fēng)衍祭司瞅著他,“你嗎?”
“不管是誰,總之不能再由你這個似人非人的怪物掌權(quán)了。”
“主人不是似人非人的怪物!蹦噢睕_動的怒聲反駁。
風(fēng)衍祭司依舊只是淡定的坐在那,臉上如春日的湖水般平靜,竟是瞧不見半點怒意與俱意:“哦?就憑你和這幾個手下?”
“已經(jīng)足夠了。”摩爾忽然勾起陰謀的笑意,“半年來服用的封印之藥,今夜該是見效的最佳時機了。”
風(fēng)衍祭司臉色一沉。
“你做事一向謹慎,我著實害怕將封印之藥下在食物中會被你察覺,所以一直很小心的只讓泥薇下一點點。不過以你一貫的精明我還是日夜擔心啊,只是沒想到,你會這么信任這個丫頭,只要她做的食物,都會吃完!
泥薇驚恐的看向他,又望了望她的主人。
“我沒有,我沒有!”
“怎么會沒有呢?泥薇你不是每次都會在做好的食物中加入一些‘調(diào)料’嗎?那可是你拜托我和你約定好的!蹦枱o辜的攤攤手。
風(fēng)衍看了眼摩爾,然后直直盯向努力咬著唇搖頭的少女:“你背叛我!”聲音冷得好似千年不化的冰。他剛想運氣,卻被一股莫名的阻力攪得血氣翻涌。腦海中被背叛兩字的怒氣沖昏頭。殺氣四溢。
泥薇惶恐的亂搖著頭,淚水不停滴落而下,她不敢置信的看著那個年輕瘋狂的少尉,明明當初給她的時候,說好是幫主人提升功力的藥,為何一下全變了。
“哼哼……”摩爾冷笑著,“很痛吧,當初殺害夜夏公主的時候,怎么不想想我有多痛?!痛得只剩麻木的時候,我告訴自己,我該為自己還有公主做些什么了!
風(fēng)衍祭司冰冷的目光中泛起殘酷的笑意:“怕是還不夠!摩爾,你似乎低估了我這個似人非人的怪物了!痹捳Z間,白衣祭司的手中突然散發(fā)出冷冷的白光,手中央一柄銀白色的權(quán)杖緩緩冒了出來。
摩爾冷不住退了一步,周圍的士兵紛紛撤退至門口,出汗的手緊握了下兵器。
泥薇蹲在地上,雙手抱頭不住地搖著,一時接受不了這突然間的變化,自責的默默流著淚,心里一遍一遍不斷重復(fù)地撕喊著——沒有,沒有背叛主人,薇兒沒有背叛主人。
戰(zhàn)斗一觸即發(fā)。
權(quán)杖揮灑過的地方,沒有一處完好的存在,士兵一個接著一個倒下去。
白衣的祭司仿佛一頭受了傷的野獸,開始不停噬血。然后終于還是承受不住封印之藥的力量,吐了一口鮮血。
摩爾抽出自己的佩刀,一把抓起地上的少女,隔在懷里,刀架著她的脖子:“信不信我一刀割下去?”
殺得眼紅的白衣祭司,終于忍不住停下了向前的沖勢,將一名士兵揮倒在血泊之中后,轉(zhuǎn)過了身。
摩爾冷笑起來,笑聲毛骨悚然:“沒想到,不可一世的風(fēng)衍大祭司,竟會舍不得自己捏造的一個泥人少女!
泥薇淚眼婆娑,因為自責,不敢看向白衣祭司滿是血絲的眼眸。
風(fēng)衍盯著他,,突然冷然道:“殺了吧,省得我自己動手,我不需要一個背叛我的奴仆!
奴仆!原來在主人的心里,她一直只是奴仆!一個可以被千萬個主人捏造的泥人所代替的奴仆!她的特別也不過是因為主人親手捏造了自己而已。
泥薇的眼神漸漸飄離開去,慢慢變得空茫,空洞起來……外面的世界好累。
“是嗎?”摩爾咬緊牙,也要賭上一賭自己親眼所見到的。他佯裝揮起了刀,刀起即落——卻在瞬間,被強大的法力給震了出去,喉間一甜,一口鮮血撲了出來。他靠著墻掙扎著坐起,忽然仰天大笑,“風(fēng)衍大祭司,你還是不如你話語里那般可以無動于衷。‘吘顾墒悄阌H手創(chuàng)造出來的。不管你是想從那個泥人身上得到親情還是愛情,都是那么可悲?杀牟凰拦治,注定要在永生里飽受那無止境的孤獨與荒蕪,哈哈……”
白衣的祭司靜靜站立在那看著他,傲然的黑眸逐漸失去了光芒,剛剛將最后的靈力注入,不顧一切的去救了那個背叛了他的泥人奴仆,怕是再沒有力氣殺出去了。他的嘴角漸漸勾起瘋狂的笑意,這個高傲猶如神諦的男子,竟被一個凡人說中了心事。然后他終于承受不住身體的痛楚和疲憊單膝跪地,思緒逐漸飄離……
“來人,將他的權(quán)杖奪去,拿下他!蹦柌皇r機,立刻命令道。
“是!币蝗菏勘⌒牡膰谒磉,確定他已不懼危險性,然后幾個人沖上去,將他擒在地上。
白衣祭司在沉落黑暗前,眼睛不自覺地瞅上了那個仿佛破碎的娃娃般攤坐在地上的泥人少女,心底的某處忽然泛起一股難言的疼痛。
夢元2156年,大祭司風(fēng)衍被摩爾少尉所擒,關(guān)押在封印之牢內(nèi)。祭司掌權(quán)的朝代一去不返。此年立秋之季,摩爾登基稱帝,建立雪那帝國,將中原版圖竟納入其內(nèi)。這便是雪那帝國史上有名的“弩月之變”。那個泥人少女,年輕的帝王有意將她留在了自己身邊。擁有至高法力的祭司權(quán)杖不知去向。
。ㄈ
茂密的樹葉灑下樹蔭,筆直寬闊的柏油路。跟往日一樣,黃昏十分,行人很少,車輛也很少。我提著剛從菜市場買的小菜,低頭慢慢走著。心里腦海里不斷翻涌著,不知道接下來將要發(fā)生什么事?迫于老媽的威嚴,我不得不放下正看到緊張時刻的牛皮紙書,跑出來準備晚飯的材料。
突然——
一輛鮮紅的法拉利敞篷跑車囂張地出現(xiàn)在路的盡頭,陽光將車身映照得閃亮,因為車速極快,竟可以聽到引擎低沉嗡嗡的咆哮。跑車飛馳而過的剎那,車內(nèi)一男一女縱情的歡笑,喧鬧的音樂彌漫在空氣里。那個男生神態(tài)帥氣傲慢,卻在經(jīng)過我身邊時,不意兩人眼眸交接了下,我心莫名一震,慌亂的低下頭去,男生更囂張地笑聲傳來……然后就見車在不遠處的薔薇山莊門口一個急剎停下了。
我忍不住住了腳步,看著他們走進莊內(nèi)后,才慢慢挪動步伐,向家里走去。然后忍不住自嘲的扁扁嘴,我是在怕什么?
將菜扔給廚房的老媽后,我迫不及待的奔到二樓的房間內(nèi),翻開了那本書——
夢元2160年,弩月之變過去四年后,雪那帝國逐漸穩(wěn)定強盛繁榮,國泰民安。開國皇帝摩爾成了無數(shù)民眾心中的“神”,然而他的種種行為卻令人費解。他將那個不可一世的白衣祭司關(guān)在封印之牢中,又將祭司身邊的那個紅衣少女留在自己身邊。將最危險他生命的兩個人留在了自己最近的旁邊。臣子們曾極力勸阻過,然而那個年輕的帝王只是意味不明的笑笑。
泥薇漸漸恢復(fù)意識時,已是一個月以后的事了。她醒的時候,腦海只?瞻,她只是呆呆的望著天花板出神,一旁的幾個侍女私下津津樂道著關(guān)于白衣祭司的事。泥人少女整個人忍不住一顫。然后她記起了一切。
“呀,她醒了!币粋侍女嚷道。
“喂,你可要好好感謝我們圣明的君主,不然你早就去見溟王了呢。”另一個插嘴道。
泥人少女茫然的看了她們一眼,嘴角漸漸勾起了憐憫的笑,只有她知道,那個所謂的圣明帝王是如何的一個齷齪小人。將她留在身邊,沒有殺死她,是因為那個毀滅不掉的最重要的權(quán)杖此刻正在她身體里,而主人的不死身,讓他寢食難安吧!留她在身邊,只是為了對付她那不可一世的主人。她怎么能讓他得逞?可是主人的法器在她身體里,她還不能死,她一定要救出主人,一定要告訴主人,她沒有背叛過他。就算豁出自己的生命也在所不惜!
以后的日子,泥人少女安分的待在帝王安排的位置上,卻在私下開始偷偷的四處尋訪破解之藥。
……
夢元2161年,風(fēng)衍祭司沖破封印之牢,以幾近報復(fù)的瘋狂速度屠城。
沒有人知道他是怎么沖破致命的兩重封印,直至后世的一些史家猜測,應(yīng)是那位泥人少女偷偷送了解藥,并且以犧牲生命為代價,取出了藏于她體內(nèi)的權(quán)杖破了封印之牢,這該是那位年輕帝王始料未及的,在他當上君王之后的數(shù)年光陰,早已將自己的命看的比任何都重要,早已經(jīng)忘了當年那個意氣風(fēng)發(fā)的年輕少尉,為了夜夏國公主可以霍去生命。該是可悲?可嘆?
當抱著宛如殘葉般逐漸枯竭的泥人少女時,白衣祭司的眼中有某種潤澤閃過。泥人少女揚起最后的美好笑靨,重復(fù)著道:“薇兒沒有背叛您,薇兒一直都喜歡主人,薇兒永遠也不會背叛您的……只是薇兒再也不能陪您了,等薇兒走后,主人記得要造出好多薇兒來陪您,因為主人太孤單了,薇兒舍不得……”泥人少女吃力的想抬手觸碰白衣祭司的臉頰,她是那么想碰觸到他,那個威嚴不可一世的主人,那個她窮其一生也追趕不上,觸碰不到的主人。只是天為什么越來越暗沉了?她好累,好想休息了——伸到半空的手像斷線的木偶般頹然的垂下。
白衣祭司緩緩地抬頭輕輕撫觸她的臉,直至淚水不受控制的滑落下來的瞬間,才終于明白,原來他愛上了自己親手制造的這個泥人少女。真是愚蠢啊,怎么可能還會再造出像你一樣的泥人少女呢?他的薇兒是獨一無二的!很久很久以后,他探手進入少女的身體,取出了染滿他血的艷紅的薔薇花,那赫然竟已成了一顆真正的心。他將她貼身藏在了自己的心口處。
那一天,整個都城染滿了好似薔薇花花瓣的顏色,鮮艷刺目,儼然已是修羅之地。當風(fēng)衍大祭司終于摘下那個年輕帝王的頭顱時,他的臉上竟充滿了悲哀。
夢元2161年,雪那帝國君主遇刺身亡,風(fēng)衍祭司不知去向。朝中眾臣癡狂于權(quán)位爭奪,竟無人再去關(guān)心這兩位影響了整個夢元世紀的關(guān)鍵人物。只至后來的史學(xué)家在最后的筆錄上略略帶過了幾筆。
百年間,世人再沒有見到那個白衣的祭司,據(jù)說那一天離開后,他去了終巖之谷,帶著泥人少女的心,墜入了永世輪回之中……而這些都已無從考證。
當合上這本書的時候,我的心悶悶的,這是一個凄涼的故事,留著沒有結(jié)局的結(jié)局,我有些懊惱,將書扔在一邊,決定出去散步,想把心底那些莫名的氣憤惋惜驅(qū)散走。我一直很堅決地喜歡看那些美好的人,事,和結(jié)局。
鮮紅的法拉利跑車囂張的停在我家樓道的對面,我扁扁嘴,那些有錢人家的公子哥,真是只會玩物喪志啊。
突然,法拉利的主人,那個穿著白色棉質(zhì)襯衫的男生正從薔薇莊園的門口走來。
我呆望了會,正想轉(zhuǎn)身朝前走去,他突然加快腳步趕了上來。
“喂——”聲音低沉悅耳。
我頓住轉(zhuǎn)頭。
他朝我微笑:“我們談場戀愛吧!彼f,理所當然的樣子,傲氣十足。
這個人?!
說話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
我愣了好一會兒,抬眼瞪去:“我沒興趣和花花公子談戀愛。況且我們只見過一面,根本還不認識!
“你沒聽過一見鐘情嗎?”他笑意更甚,“而且我舉雙手為證,我可不是花花公子,吶,上次你見到的女生是自己主動約會我的。”
我開始皮笑肉不笑,嘴角不停抽搐:“謝謝你的抬舉,我沒興趣!”然后轉(zhuǎn)身便回走,不想與他糾纏不清,今天心情已經(jīng)夠低落的,居然還碰到個登徒子!
“喂,記得,你是我的!”
堅定狂傲的聲音自身后傳來,我忍不住一震,心狠狠抽了下。卻隨即勾起了自嘲的笑,“我是看書看傻了嗎?居然會想起那個白衣的大祭司!
我沒有停下腳步,夕陽染紅了半邊天空,無比的眩目,身后的白衣少年黑眸帶笑,一直靜靜的瞅著我,因為一直背對著,我沒有瞧見,那樣堅定自信、不可一世的俊美臉頰,在晚霞的光輝下,竟真的有種白衣祭司般的風(fēng)貌呢!……
只是……我似乎忘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那本書,那本古老的用牛皮紙制成封面的書,魯魯究竟是從哪找來的?
完結(jié)
2008年7月9日凌晨1點
插入書簽
花了三個晚上構(gòu)思和書寫的一個故事,自己還算滿意,本來是投給雜志社用的,所以不方便貼上來,如今居然有人用“那么容若”的網(wǎng)名在紅袖發(fā)表這篇文,而且我完全一無所知,還被一家編輯說我是騙子,盜文的,我實在氣不過。所以干脆也不想投雜志了,直接貼上來,不想自己辛苦寫出的文就這樣被人家盜去,還受冤枉氣。嵲谑怯蟹N啞巴吃黃連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