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小指鉤著我的。黑色小珠串成的手鏈在她纖細的手腕上隨著步伐晃來晃去。天。她的手腕真是漂亮�？上业恼Z文成績自從義務教育以來一直圍著及格兩個字上下動蕩。否則我一定挖空心思找一些“壚邊人似月，皓腕凝霜雪”之類的句子來贊美�？上也粫�，所以作罷。
　　她的小指鉤著我的。我們把小指的指甲涂成黑的。她的在右手，我的在左手。她問我為什么。我說怕逛街的時候你走丟。她笑，露出兩排整齊小巧的糯米牙。原諒我的比喻。像是可口的糯玉米。我恨不得啃上去。
　　她的小指鉤著我的。我并不算黑。但和她的蒼白放在一起，那么我就是黑土，她是白云。Savex櫻桃味的唇膏涂在她嘴上，算是給那張蒼白的小臉添一抹鮮亮。否則，除了眸子里的黑，靜立不動的她絕對會被人誤認為一座石膏雕像。
　　啊。
　　不喜歡石膏啊。
　　哪咱換。
　　漢白玉的成么？
　　成啊。
　　呵呵。
　　那換塊漢白玉的墓碑給你，你說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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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xiàn)在。
　　眼里看到的景象讓我終身難忘。
　　震驚。
　　對。
　　就是震驚。
　　你能想象到平常潔癖到按過電梯里按鈕都要拿出洗手液凈手的人，趴在墓園里的一塊風吹日曬了三年的墓碑上自言自語么？天知道她趴了多久。
　　我走過去，推推那團仿佛要和墓碑融為一體的黑色。這團黑抬頭看看，又把頭低下去，繼續(xù)和墓碑聯(lián)絡感情。我氣，抬腳給了她一踢。
　　痛。
　　你還知道痛。
　　恩。
　　恩什么恩。蹺課跑到這里來你不怕校長找你？
　　沒關系。
　　你交學費給學校，當然沒關系�？涩F(xiàn)在是學校交學費給你，所以你給我收斂點。跟我回去。
　　不。
　　你再說一遍？
　　不。
　　再說。
　　我不回去。
　　你敢！
　　我開始動手，把和墓碑難舍難分的她往山腳墓園的出口拖。鵝卵石路面不知道被哪個缺德的扣去了幾塊，本來該鑲嵌著石塊的凹凸絆住了我的高跟鞋。腳踝上一痛，摔了。她的眼鏡好像裝在夾克上邊的右口袋，這時的她正好維持著臉朝下的大字，干干脆脆的壓住了夾克口袋里的凸起物。還好現(xiàn)在是冬天，衣服穿得厚。
　　咬著牙爬起，把地上的拉起來，繼續(xù)拖著她往出口走。沒掙扎？不，是沒力。請了一下午的假卻三天沒見人影。想想都后怕，這三天不會都在這里過的吧。
　　一瘸一拐的走進停車場，掙扎著開了車門，把累贅塞進車后座。精疲力盡的坐到駕駛位上，右腳抬起想放上油門，這么小的動作卻痛的我倒吸一口涼氣。
　　嘖，都腫這么高了。
　　回去看我怎么收拾你。
　　收拾。
　　透過后視鏡看那個蜷縮在后座上不知是睡了還是昏了的人。面色蠟黃，嘴唇干裂，短發(fā)糾結成一團，黑色的衣服上黃黃褐褐的粘得一塊一塊。她現(xiàn)在最需要的應該是洗澡水，一頓大餐還有溫暖的床和柔軟的枕頭。
　　收拾。
　　下一次再說吧。
　　忍著腳痛發(fā)動起車子。
　　下一次絕對。
　　好好收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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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TM倒霉啊。
　　身體不好，從小到大體育課基本缺席，高考的時候差點因為體檢給扣了。
　　我是一哭二鬧三上吊的在家折騰我爹娘，他們才給托人找了關系。
　　先不管學校怎么樣，總之大學是有地方上了。
　　老頭老太太不放心，他們手里攥著的醫(yī)囑說，我能活到現(xiàn)在是個奇跡。
　　管它的。我才不信呢。等我結婚生了孩子一定要回去找那個庸醫(yī)，順便給他個巴掌。誰讓你咒我。
　　大學里沒人管。男朋友談了幾個全吹。現(xiàn)在的男人大腦都長下半身，三句話就想把你往床上引。狗屁。一群垃圾。
　　可能我紅顏禍水還是怎么著的，這又搞上學校里教書的一傻B。不同的是，這傻B陰性。除此之外一切都還行。有房子不大，倒是也能住。有車不貴，倒是也能開。她疼我疼得離譜，我說一她決不說二，我讓她往東她決不往西。這也行啊，我就準備著畢業(yè)了跟著她回家過日子了。
　　誰知道還真被那庸醫(yī)給說準了。
　　我死了。
　　NND我的生活還沒開始啊怎么就TM結束了？
　　我冤不冤啊我。
　　更可氣的是我的那傻B。
　　我都死了三年了，你怎么還有事沒事就往我墳上跑啊。
　　讓我清閑點不行啊。
　　我說你還真不是一般的傻啊。
　　那位大姐跟你身后兩年多了你怎么一點沒知覺啊你。
　　人家喜歡你啊傻B！
　　誰吃飽了撐著沒事成天跟你屁股后面給你當保姆��！
　　虧你還在大學教高數(shù)呢，這點帳都算不明白。
　　丟人不丟人。
　　所以啊。
　　趕緊滾過去找人家吧！
　　要是我能碰到你肯定一腳把你踢過去。
　　別再來了啊您。
　　千萬。
　　好好跟人家過日子吧。
　　我的傻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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