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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葉喻生賀,一個民國文壇小短篇
內(nèi)容標(biāo)簽: 布衣生活 因緣邂逅 近水樓臺 民國 正劇
 
主角 視角
葉修喻文州
互動
周澤楷方明華

其它:民國別云間孤島上海

一句話簡介:在死亡的陰影下同行

立意:致敬那些浴血前人

  總點(diǎn)擊數(shù): 693   總書評數(shù):0 當(dāng)前被收藏?cái)?shù):5 文章積分:149,876
文章基本信息
  • 文章類型: 衍生-純愛-近代現(xiàn)代-東方衍生
  • 作品視角: 主受
  • 所屬系列: 全職同人
  • 文章進(jìn)度:完結(jié)
  • 全文字?jǐn)?shù):11208字
  • 版權(quán)轉(zhuǎn)化: 尚未出版(聯(lián)系出版
  • 簽約狀態(tài): 未簽約
  • 作品榮譽(yù): 尚無任何作品簡評
本文包含小眾情感等元素,建議18歲以上讀者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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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喻]別云間

作者:昨日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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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云間


      1937.11

      今歲的上海像是染了不久前那場硝煙的肅殺之氣,風(fēng)比往年要野一些,整個街道俱是落木蕭蕭,那些青紅泛黃的脆葉卷在空中,刮在行人身上,須臾又落地被踩碎,靜靜聽來是撕裂的樂聲,比風(fēng)聲寧靜。

      國軍日前撤出了上海,日軍便飛快地占領(lǐng)了蘇州河以北的地區(qū),與租界隔著一條河遙遙相望,又虎視眈眈。而租界仿佛是罩著一件看不見的透明殼子,里外兩個世界,殼子里風(fēng)光依舊,殼子的外面滿室戰(zhàn)火瘡痍,日暮蕭條。喻文州本來有買了南下的船票,熟料船卻在港口被空投炸彈炸毀,一時死傷無數(shù),唯一慶幸的成了他因故遲來而逃過一劫。以前的住所在淪陷區(qū),顯然不能住了,喻文州聯(lián)系了同學(xué)方明華,暫住他們家在租界的公寓里。

      方明華與喻文州是大學(xué)同學(xué),雖不同系,但都是交際廣泛的風(fēng)云人物,一來二去的也就熟了,此公家世顯赫,本就是松江當(dāng)?shù)赝,祖父乃晚清遺老,更是洋務(wù)派中響當(dāng)當(dāng)?shù)娜宋,父親雖是個紈绔,但家里頭做著實(shí)業(yè),幾個叔伯俱在政府擔(dān)任要職,可謂家財(cái)萬貫,無人敢小覷之輩。

      一時淪陷,于租界內(nèi)還沒什么影響,周遭滯留上海的人并不止喻文州一個,那些驚慌義憤難平的總是要聚在一起說道說道,方明華也正巧做了那個東,請?zhí)现v是文化沙龍,說白了這會子誰有心情講文學(xué),不過是一群人一起吐吐苦水相互慰藉一二罷了。

      方明華雖然學(xué)的是西文,但對詩歌文學(xué)情有獨(dú)鐘,不拘中外,多有涉獵,大學(xué)期間就折騰了不少文學(xué)社詩社,如今輪回社早走出了校園,發(fā)行的報(bào)刊出版的書籍頗是風(fēng)靡,在上海文化界倒成了一座金字招牌,而這招牌的締造者卻并非方明華,乃是周澤楷。說起周澤楷其人,那些個軼事說上三天三夜倒嫌不夠,并非真有這許多逸聞可講,而是拜他相貌所致,愛好八卦的女士們翻來覆去也不覺得煩,好事者附會給他擬了個“周郎”的名頭,竟也成了大家的共識,可見自古愛美追逐之心無窮。

      身逢亂世,人們訴求行事總是要比太平時候大膽一些的,當(dāng)一個人有相貌有格調(diào)的時候,就很容易被大眾所追逐,擲果盈車倒不至于,看殺衛(wèi)玠總是有點(diǎn)的,所幸周澤楷不是弱不禁風(fēng)的美男子,不但不弱還很有幾分身手。早年并不以文名著稱,走得是游俠兒的路子,能動手是絕不肯多話,引得當(dāng)局頗是不滿,方明華惜才幾番作保,這才“安分”下來,只扯張大旗做些筆墨檄文。

      喻文州到了場上也與諸人寒暄一二,內(nèi)里倒不是很融入,這也是他的一貫交游法則了,一份心思兩份用,妥帖而游離,席間頹唐氣氛指占上風(fēng),互道珍重,說著各自的不如意,偶有酸詩相和,諸如“江河反日下”“倦鳥別云間”云云,喻文州聽來覺得心里堵,借口續(xù)杯起身離席,他在廊間站了蠻久,他們這一代人有些從出生就懸在心頭的重壓在這兩個月好似又降低了一大截,滿眼黑云壓城,如今尚能茍延殘喘,但彷徨和愴然在愈漸清晰的炮火硝煙中越發(fā)深刻了起來。

      他站了一會,風(fēng)吹得周身發(fā)冷才進(jìn)了屋,打眼一掃才發(fā)現(xiàn)有個人坐在窗前抽煙,兩指夾煙側(cè)著臉往窗外吐了一口煙圈,喻文州覺得眼熟,但一時又沒想起來,那人坐的地方離交談核心坐得不遠(yuǎn),說話倒也能應(yīng)上幾句,可也不近,那廂說得興起也不大會在意了。

      如此,喻文州便沒回原來的座位,往一旁站了站,抬眼正對上那人轉(zhuǎn)過來的臉,眼神很亮,即便有幾分難掩的倦意,也不影響這人眸光銳利,旁人被他一瞧不免心神一震。他腮邊細(xì)小的胡茬沒有打理,看著有些不修邊幅,夾著煙沖喻文州點(diǎn)了點(diǎn)頭,喻文州一愣之下還是沒想起來,但也回了一個微笑。

      結(jié)果沒想到他居然站起來往這邊走,此時喻文州便有些受寵若驚的尷尬了,好在方明華眼疾口快地一聲呼喚解救了他,他叫住那人:“葉修,你又干嘛去?”喻文州當(dāng)下恍然,這年頭名字比相貌好認(rèn),素昧謀面卻以文字相交,葉修其人又是個不愛出風(fēng)頭的,流出來的照片也很少,想來應(yīng)該是哪里見過一張,后來又忘了,喻文州這般想著,又沖人補(bǔ)了一個真心實(shí)意一點(diǎn)的微笑。

      葉修開口,回的卻是方明華,這般場合他是喜歡悄悄離場不假,但這回真不是,話里話外就透了點(diǎn)無辜的意思:“這不是,見到熟人,來聊聊嘛!笔掷锏臒熆煲急M,被他一把摁在桌邊的煙灰缸里。

      方明華此時走了過來,有點(diǎn)狐疑:“幾時你們倆成了熟人?我還說著引薦引薦!

      “神交已久,又瞧著面善,只當(dāng)是久別重逢罷!比~修嘴里引經(jīng)據(jù)典地跑火車,喻文州笑了笑并不當(dāng)真,正要自我介紹一下,卻聽人繼續(xù)道,“文州在《論語》上曾刊登的幾則小品頗有意趣!

      這下喻文州有些驚訝的挑眉,他不像葉修刻意低調(diào),認(rèn)得他不奇怪,可是避開他那些個為人追捧的長篇作品,倒只說了《論語》上的小品散文,好像在刻意顯示一份與眾不同的關(guān)注,于是滾到了嘴邊的一句“葉先生”又咽了回去,另提:“調(diào)劑空氣的消遣之作,倒是《一葉之秋》連載那時,讓我好一陣輾轉(zhuǎn)反側(cè)。”《一葉之秋》也非什么主流文學(xué),只是葉修為了賺稿費(fèi)寫的一個懸疑故事而已,提起這個只為回敬他別樣的關(guān)注。

      兩個人再次微笑對視一下,喻文州近看發(fā)現(xiàn)葉修的眼睛其實(shí)并沒有遠(yuǎn)看時那么亮,但是黑白分明,仿佛要看見人的心里,總帶了那么點(diǎn)洞若觀火的意味,讓人不由心生防備;而喻文州的眼睛生得很溫柔,瞳孔沒那么深,瞳仁也沒那么淺,色調(diào)仿佛連在一片,看人時有朦朧的情意,宛如隔著千山萬水的久別重逢。

      方明華的插入打破了兩個人相互的對望打量,一手拉一個拖進(jìn)座中,繼續(xù)剛才的話題:“開戰(zhàn)前正印新刊,哪知須臾間印廠就給流彈毀了一半,我趕忙轉(zhuǎn)移剩下的人員機(jī)器還是沒來得及……”罷了又心疼起他落在日軍管轄地中的印刷機(jī)來,念叨了好一陣,眾人聽得可惜,中有一人道:“既然咱們滯留滬上,一時半會也不得離開,想來租界中日寇還是鞭長莫及,不妨再辦起來?”

      此言一出,從者甚多,大家你一言我一語地布置起來,卻比初時的沉默義憤多了抹鮮活,場面一時火熱起來。大抵身逢此時,對于他們來說,或許只有筆尖的溫度燒灼些什么東西,才能讓周遭不會太冷。

      說起刊名,又是一陣討論提議,喻文州忽然想起方才誰念的一句詩:“倦鳥別云間。”聲音不大,卻恰好被周澤楷聽到,當(dāng)即道:“別云間好!

      舊時因一句“日下荀鳴鶴,云間陸士龍”之故,上海便有了“云間”這一別名,而《別云間》,正是南明義士夏完淳的一首絕命詩——

      “毅魄歸來日,靈旗空際看!庇腥四畛隽诉@句詩,兩三百年前先烈的文字,在此刻化作星星之火,焚燒了眾人胸中被戰(zhàn)火催生的恐懼猶疑,也點(diǎn)燃了文人心里玉石俱焚的浩然氣,于是便定下了這個名字。

      說到主編,眾人不由看向了這些年創(chuàng)刊無數(shù)經(jīng)驗(yàn)也無數(shù)的葉某人,葉修低頭又點(diǎn)燃一根煙,抬頭看見都看著他,咧著嘴換手夾著煙指了指周澤楷:“這不你們云間的陸士龍?jiān)谶@,都看著哥干嘛?”

      話說到這份上,該定的也都定下來,也該散了,葉修是最后幾個從方公館出來的,一出門就看見喻文州正站在梧桐樹下等他,手里拿了一片金紅斑駁的楓葉把玩,深秋的季節(jié)這人穿著長風(fēng)衣戴著長圍巾,顯得身形修長,他看到葉修出來迎了上去,笑著問人:“葉先生如今在何處落腳?”

      “南京路廣西路口那,不遠(yuǎn)!彪S著回答冒出來的還有散在空氣中的白霧,葉修嘶了一聲雙手合十搓了搓,“還挺冷哈,我看你沒穿多厚吧,不冷嗎?”

      喻文州聽著有段順路,便一起,他為人溫和有禮,所以不管想或不想每次開口總是繞不開某些客套的說辭,但葉修就有那種一句話拉近距離仿佛跟人很熟的魔力,喻文州搖頭,把那只楓葉夾在口袋的書里,想了想從里面拿出一副手套:“要手套嗎?”

      葉修眼睛亮了亮,又沒好意思問他冷不冷這般客氣來客氣去,伸手往那人拿著手套的手上一握,是溫?zé)岬,于是便不客氣地收下了手套戴上,嘆了口氣:“沒來過上海,本以為南方,比北平要好多了,沒想到一樣啊,唉!

      “上海風(fēng)大,但又不像北國的風(fēng)氣勢迫人……”他想了想,找到一個俏皮的形容,“……管會鉆空子!比~修深以為然,手往衣兜里探了探想摸根煙出來才想起來戴了手套,有些尷尬地拍了拍口袋,喻文州見狀笑了笑,葉修難得解釋了一句:“咱們搞文字工作的,想得多,煩得也就多了,這不手上沒根煙,心里也不自在!

      “這里嗎?”喻文州指了指他拍過的口袋,得到肯定后伸進(jìn)去拿出煙盒,挺小巧一銀制雕花小盒子,大概只有不到十支的容量。他打開里面就剩兩根煙,拿出一根遞過去讓葉修咬住了,再摸出打火機(jī)點(diǎn)上,一番動作說不上熟練,但做來很是坦然,沒有一般社交場合與人點(diǎn)煙的諂媚。葉修看了一眼煙盒里剩下的最后一根,含糊道:“要不分了吧。”

      “嗯?”喻文州懵了懵又反應(yīng)過來搖頭,“不必了,我不抽煙。”他把煙盒合上放回去,有些好奇:“按先生的煙癮來說,這煙盒未免有些小!

      “先生?”葉修沒回答卻揪著這兩個字玩味了一下,他揪下一只手套,亮出稍微被捂熱一點(diǎn)的手夾下煙抖了抖積攢的灰,半闔著眼吐出一圈煙氣來,那聲音從煙霧里鉆出來顯得格外遙遠(yuǎn),“我沒什么教你的啊!

      “我寫《冷雨敲窗》的時候的確有受《嘉世》的影響!庇魑闹菹氲皆诜焦^里那聲“文州”,又補(bǔ)了一聲“葉修。”聲調(diào)微微上揚(yáng),卻不是一個問句。

      《冷雨敲窗》是喻文州的處女作,也是他的成名作,而那時候正是葉修的《嘉世》風(fēng)靡文壇的時候,《嘉世》借一個世外桃源為依托,期間種種仿佛空中酣夢,名為嘉世,實(shí)則末世,通篇充斥著類比反諷,辛辣有趣,是那幾年破開“鐵屋子”的諸多利器之一,其文風(fēng)流派同時代少有不受其影響的,《冷雨敲窗》正是其中之一,如果說《嘉世》是縱觀“鐵屋子”全貌并極盡描摹諷刺之能事,那么《冷雨敲窗》就是以冷靜溫情的筆調(diào)去描述“鐵屋子”里的人的懵懂、恐懼、排斥……

      “《冷雨敲窗》我看了。”葉修也笑著點(diǎn)了點(diǎn)頭,湮滅了燃燒殆盡了香煙,那種云霧繚繞的感覺散了很多,他又變回了那個有點(diǎn)懶散的前輩:“嘖,你這么說我可會忍不住很得意的!

      喻文州上學(xué)時幾乎所有立志從文的人都把葉修看做偶像,他也不例外,但這些年過去他早過了搞個人崇拜的年紀(jì),國外不說,僅國內(nèi)所欣賞且交好的作家就有王杰希、張新杰、肖時欽等,葉修早已經(jīng)不再獨(dú)一無二。而《冷雨敲窗》作為處女作的成績擺在那里,早就不需要任何人的肯定了,但是在葉修說看過之后他還是不可抑止地感到很高興,發(fā)自內(nèi)心的滿足,他忽然意識到原來看似春風(fēng)得意的自己,這么多年竟然還有這樣一個心愿未了。

      他有點(diǎn)新奇地笑了笑,極為篤定:“你本該如此。”

      這下?lián)Q葉修有點(diǎn)不好意思了,他這樣一個向來不怎么客氣的人每次面對最直白的夸贊和祝福的時候總是臉皮薄得不比平時,他咳了一聲,轉(zhuǎn)了話題:“剛剛那個,啊那個煙盒,是沐橙給的,她要我戒煙,一天就這個量!

      “這會兒……一天才過去一半吧!庇魑闹萏ь^看了看天色,笑瞇瞇的有點(diǎn)揶揄的意思。

      葉修也裝模作樣地嘆口氣,聊以自嘲:“偷閑忙里,消除煩惱,也有些風(fēng)力。”

      喻文州微微一笑:“君當(dāng)自勉才是!

      轉(zhuǎn)眼行至岔路口,便要分別,說來奇怪,習(xí)慣了身邊行人去去又來,兩人相攜走了這半道竟都生出了一星半點(diǎn)的不舍來,喻文州一駐足,葉修也站定了,想了想又覺無話可說,只好相顧一笑,就此別過。

      1937.12

      葉修沒想到,再見不過僅一個禮拜而已。

      受戰(zhàn)事影響,江南地區(qū)的大批民眾涌入租界避難,僅在上海淪陷這一周內(nèi),便收訖難民81750人,租界幾乎人滿為患。大家以為日本人不敢與歐美列強(qiáng)抗衡,租界到底還是安全的“避難天堂”,然這些日子公共租界、法租界日軍游行示威不計(jì)其數(shù),明擺了宣揚(yáng)著自己的武力水平,覬覦著這座宛如孤島的城市中心。而其中商界文藝界也漸漸被對岸滲透進(jìn)來,一個個傀儡戲臺搭起,臺上的粉墨登場的俱是行尸走肉,掩不住背后帝國的“雄心壯志”,臺下捧場的又多是跳梁小丑,僅余國人一片沉默的悲哀。

      自然也有被激怒的愛國人士,但更多的人不過是想活著,街頭巷尾每天都在槍聲炮影中上演著暗殺疑云和同歸于盡的戲碼,空氣中彌漫的都是窒息的殺氣,和流浪者的絕望。

      醫(yī)院中消毒水的味道并不好聞,死氣和新生交織在一起竟意外的讓人感到些微安寧,葉修就是在這里遇上喻文州的,乍一見面兩人都有些驚訝,喻文州尤其震驚,他指著葉修被包起來的胳膊:“怎么了?”

      大抵是巧也不巧,說幸也不幸,就在今日上午日軍列隊(duì)過公共租界向租界當(dāng)局示威,就在葉修住所附近一位不知名的愛國青年手握手榴彈縱身躍入隊(duì)伍當(dāng)中,當(dāng)場炸死炸傷日軍3人,本人也壯烈犧牲。在混亂中不知道誰的手榴彈波及到了這邊居民樓,葉修屋子毀了一角,碎玻璃炸開扎傷了胳膊,被鄰居送來醫(yī)院包扎。

      然而說起來兩個人都沉默了,葉修還記得他出門時街道上血肉模糊的人,和不斷咒罵示威著的日軍,熱血在寒冬的地面上淌過,涼的那么快。

      喻文州是來拿藥品的,同業(yè)會這些時日忙得很,出錢出力安置難民,但在龐大的基數(shù)面前依舊是杯水車薪,他道:“前些日子在醫(yī)院訂了一批藥品,昨天剛到所以來拿一下。”又頓了頓,似是單純的感慨,又好像有所指,“今年真的太冷了!

      藥品裝箱自然有專業(yè)的人去做,暫且閑下來的喻文州就在葉修旁邊坐下了,兩個人看著往來匆匆的醫(yī)護(hù)人員和幾乎堆了一地的傷病患者卻怎么也沒有閑聊的心情,哀嚎,痛呼,咒罵,在室內(nèi)盤旋回蕩,喻文州勉強(qiáng)理了一下思緒問道:“那屋子還能住嗎?”

      “應(yīng)該還可以,只是窗戶和半面墻倒塌了,修一修……”葉修想了想,話還沒說完被喻文州截住了,“還是來我這吧,和明華說一聲,廣西路既然發(fā)生了這樣的事,那邊借題發(fā)揮起來估計(jì)一段時間內(nèi)都不會太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其實(shí)有點(diǎn)自說自話的意思了,葉修覺得有些異樣地看過去,就看見他也看向自己,滿是誠懇:“你說呢?”

      葉修自然說不了什么,這是最妥帖的安排,只能認(rèn)同,但他又覺得奇怪,第二次見面而已也不至于這么熱情,他想什么自然也沒有隱瞞得問出來了。

      喻文州被這不加掩飾的一問問得怔了怔,目光落在不遠(yuǎn)處的輸液的一對母女身上,母親把女兒緊緊抱著,時不時警惕地看著周圍……隨后扯了扯嘴角:“可能是我害怕孤獨(dú)吧。”

      “如今的上海人人自危,有時候一覺醒來聽見槍聲就知道有人不在了,或者看了報(bào)紙又發(fā)現(xiàn)有人迫于什么原因走到了對立的路上,好像和自己一樣的人總會越來越少,而對岸隨時可能就會占領(lǐng)這邊,一個人難免會覺得孤立無援,覺得……挺害怕的!彼D(zhuǎn)頭看向葉修,“看來,你沒有這樣的感覺?”

      “果然你是走細(xì)膩這一路子的啊!比~修忽然心生感慨,“文風(fēng)如人,要是韓文清早就寫了好幾篇戰(zhàn)斗檄文了。”

      “嗯?”喻文州沒料到他突然開始大談文風(fēng)和性格的關(guān)聯(lián),就聽他繼續(xù)道:“我初讀《冷雨敲窗》之時,就覺得作者體察入微得可怕,但天性中帶著柔軟溫情,總是能看透人性卻依然理解人性,連批判都是溫柔的,大概是……西方講的人文關(guān)懷?總之,在一片裹挾著暴力的針砭時弊中格格不入,也十分特別。”

      到底是崇拜過的偶像,被人當(dāng)面從文章角度夸了一通喻文州也不免心生雀躍,不自覺地就把方才那通悲觀情緒壓下去了,更忍不住又改口叫了一聲“先生”,道:“先生文章總給人撥云散霧醍醐灌頂之感,我輩少年時那片灰暗險(xiǎn)途,總以為先生文章做明燈,才得以理清脈絡(luò),照見前路。時人講先生文章辛辣冷峻,失于溫情。其實(shí)不然,蓋因登高見遠(yuǎn),世俗蠅營狗茍看在眼里卻不在心上,溫情須得細(xì)品才能得見!

      葉修捂著包扎之處表情微妙玩味,帶一點(diǎn)看破的揶揄:“原來文州對我評價(jià)這么高?”

      喻文州流暢接招,說的真誠無比:“先生自然是我輩少年時的偶像!

      葉修一噎,正要再開口,那邊裝載完畢來喚打斷了他醞釀的反駁,只得看著喻文州的背影嘀咕一句:“我也不老。 痹俑先。

      喻文州走了幾步想起對方還是個傷員來著又停下扶了一把,倆人坐上車,葉修又想起一事來:“《別云間》出刊怎么不見你的文章?”

      喻文州坐上車吩咐過后便往后一靠,閉目養(yǎng)神,聞言更道:“我這拖泥帶水的筆鋒寫不來戰(zhàn)斗檄文,只好做些跑腿的活計(jì)聊表心意了!

      路并不遠(yuǎn),車也開得很快,說話間的功夫就到了,每天都伴隨著激增的難民,就算接濟(jì)收容有哪里收的夠呢?弄堂里擠滿了人,每一宅鴿籠式的小屋子里總要住上好幾家,每一個豆腐干般的小房間里總要住上好多人,氣味著實(shí)不大好聞,疾病大略也傳染得快,但又只能如此,只好往好的地方想些,比如今天冬天這般寒冷,人多些取暖倒也好些。

      交接完畢又借了車來幫葉修搬家,說到底其實(shí)也就兩個箱子而已,幾身換洗衣裳和幾本走哪都帶著的書也就沒有其他了,喻文州瞄了一眼,有一本老舊的《新青年》雜志,頁角磨得卷邊,還有幾個煙灰燒的窟窿,把封面上的摘要掩去了,似乎是某個追悼文……

      喻文州沒能細(xì)看,很快便收拾整齊回到了公寓,屋子不大不小,兩室一廳,干凈整潔,兩個人住綽綽有余,客廳里擺著一個畫架,上頭是一幅沒涂完的油畫,滿目深深淺淺的綠。葉修整理好從房間里出來就看見喻文州泡好了一壺茶招呼他坐,沏茶捧著啄了幾口方道:“冒昧問一句,手頭銀錢可還寬裕?”

      葉修想了想還沒回答又聽他繼續(xù):“之前夠,后面八成也不大夠了,物價(jià)漲得飛快,就連弄堂里那小鴿籠子也都漲到五六塊了,米面油鹽這些更不消說……”兩人就合租經(jīng)濟(jì)問題展開會談,其實(shí)基本是喻文州說葉修聽,邊說邊記,記了滿滿一頁聊作“合居協(xié)議”,兩人玩鬧似的簽了大名,協(xié)商告一段落,葉修方開了個玩笑:“想不到文州竟有做主婦的潛質(zhì)。”文人大多清高些,銀錢雖要緊但看不重,就算清貧一時也就硬捱過去,倒真沒幾個在生活瑣碎處這般精打細(xì)算的,而喻文州這份精打細(xì)算又不顯得畏縮,難得有種精致情趣在里頭,諸如周末放送的電影,酬賓的餐廳……這就很難得了。

      “從小就這樣,家在廣州嘛,接觸的東西比較雜,又好吃,家境雖然沒那么差,但小孩子多總有滿足不到的,小時候費(fèi)盡心機(jī)就為攢錢吃點(diǎn)新鮮零食……”喻文州被這么一帶也想起兒時故事,笑意溫軟起來。

      “那我猜,想來你沒少從兄弟姊妹那里套零花錢?”葉修搖搖頭。

      喻文州眼波一轉(zhuǎn),把滿眼狡黠藏在一本正經(jīng)后面:“我可是正經(jīng)交易!

      聊完正事,話題便拐了又拐,從吃食到童年,從童年再到時事,天南地北地聊了好些,話題轉(zhuǎn)到那幅未完的油畫上。

      喻文州拿起調(diào)色盤沾了點(diǎn)草綠提筆,卻怎么都落不下新筆,只好在上過色的地方隨便涂了一筆,一邊來回刷著一邊道:“我來上海時坐的火車,將將到站的時候天下起了小雨,玻璃窗霧了一片,窗外的綠楊被水色扭曲,看著是深深淺淺的綠,就像油畫一樣,我以為這樣有生命力的畫面應(yīng)該是個好預(yù)兆來著!彼捳f得很是平和,聽不出一星半點(diǎn)的失望,他把筆一卸在調(diào)色盤的另一端沾上早就調(diào)好的灰色,終于落在畫板上方的空白處,好像烏云一片,“早就想改成這樣了,但一直沒舍得下手,先生一來倒好像有了勇氣!

      然而葉修伸手止住了他的動作:“先別急,能面對是勇氣,但興許還沒有到那個時候!庇峙牧伺挠魑闹莸募纾昂竺嫒兆舆長,是明是暗還沒個定數(shù)呢!弊詈笠痪渫鹑鐕@息。

      ……

      1938.1

      上海的天氣越來越冷,要出門倆人衣裳夠不夠擋風(fēng)的,何況街頭巷尾的暗殺事件可漸漸地從商界蔓延到了文藝界,《別云間》讓當(dāng)局查了好幾次,他們這些個供稿的文人也都在名單列著,那些個別有用心的飯局聚會大多能推則推,推不了就去打個太極做個壁花,然到底也不是個法子,索性刻意著涼,擺出風(fēng)寒臥病的樣子才算閑了下來……可饒是不出門,屋里的陰冷氣兒也扛不住,兩人奔著百貨大樓添了兩床厚被子并幾個湯婆子才算好轉(zhuǎn)了些。

      又是一夜格外的冷,窗戶緊閉也依然能聽見狂風(fēng)敲在玻璃上的聲音,哐哐哐的好像槍聲,星星點(diǎn)點(diǎn)的雪花在夜色里降臨,街頭一片寂靜。兩個人實(shí)在冷得受不住,病雖不嚴(yán)重也是昏昏沉沉的口鼻皆塞,陷在被窩里直發(fā)抖,新倒的溫?zé)崦鬯豢坦Ψ蚓蜎鐾噶恕?br>
      喻文州一想不行,再將就下去是要加重的,而看病就很是不易,便勉強(qiáng)起身灌了好幾個湯婆子放被窩里,把被子裹上上葉修那屋擠在一起,頭挨著頭足抵著足,一盞孤燈亮著,許是靠的太近五官看的不真切,只有眼睛是極亮的,像寒夜里的星子,倒映著彼此眼里的光,交相輝映著。兩個人的氣息挨得那么近,呼吸間就能噴到對方臉上,著實(shí)讓兩個大男人有點(diǎn)尷尬的別扭。

      還是葉修咳了一聲吟了句酸詩打破僵局:“永夜寒如許,孤衾暖不知啊……”換來喻文州一聲低笑,震得胸腔共鳴,開口卻是有些沙啞的:“旁人倒是溫香軟玉在懷,咱們這是什么?”那聲音聽在葉修耳里竟有些發(fā)癢,但他的手陷在被窩里,又不想伸手去撓它,可越是不想就越是在耳縫里攥著回音,直到一整只耳朵紅透了,在耳邊的話也聽不清了才平息下來,然而漏掉了喻文州說的那么多話,正不知該接些什么,卻聽得身邊人平順綿長的呼吸聲,此時喻文州也說累了,說了半天不見回音,想是葉修睡了罷,念著念著也迷迷糊糊地魘過去。葉修才慢慢睜開眼睛,看著對面人平靜的睡顏有些失神,一時覺得心里很空,一時又很滿,在夢里一會是當(dāng)年學(xué)生游行的槍聲和鮮血,一會又是喻文州清淡纏綿的文字和山水朦朧的眼。

      早上醒來時才發(fā)現(xiàn)頂了好大的黑眼圈,倒是喻文州看見頗有些不好意思:“是不是我晚上睡姿不太好?”

      葉修搖頭,帶著一點(diǎn)大夢初醒的茫然,他很多年沒有夢到過上學(xué)時候上街游行的事了,那時候當(dāng)真天不怕地不怕,他們的喊聲反比槍聲還要震耳,這許多年過去,聽?wèi)T了槍聲,那些稚嫩卻堅(jiān)定的喊聲抗議卻很久不曾入夢了……這份莫名其妙的思索勝過了他昨晚的不知所措,顯得有點(diǎn)心不在焉,喻文州也沒在意,今天他要去一趟《別云間》,有幾個審稿活計(jì)忙不過來,匆匆的吃了早飯出門。

      一出門就被鎮(zhèn)住了,樓下街邊慣常是有幾個流浪漢的,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并不是所有來滬避難的人都能有住的地方,但是他沒想到的是街邊很有一些已經(jīng)僵硬的人躺在地上,被夜雪覆了薄薄一片,像霜,很難想象他們還活著。他忽然想起昨晚冷得那樣不正常,寒風(fēng)一夜過去,今晨有多少個這樣的人,他忽然不敢想……

      手腳冰冷之下沒有像往常一樣騎自行車,難得多花了點(diǎn)錢坐了一輛黃包車,他不敢確定自己在見識了街邊無數(shù)這樣的場景之后還能順利地騎到雜志社。比起他來,車夫倒顯得麻木了,這樣的日子他見得多,也過得多了,活著顯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在這座殺氣四溢的孤島,寒冷,饑餓,敵人的刀槍,自己營壘里的蛀蟲,所有的一切都可能成為兇器。

      “白骨露於野,千里無雞鳴!贝稳铡秳e云間》便以此詩為題描述了寒潮來襲,民眾尤其是流浪漢的處境,僅僅一天就有近千人凍死,在此呼吁廣大社會人士大力賑濟(jì),又極力搭建各種慈善機(jī)構(gòu)和平臺,但往往是杯水車薪。整個上海死在年關(guān)之前的就有萬余人,其中有以少年兒童為主,多少家庭一個年過得慘慘淡淡,風(fēng)里都是哭號飲泣。

      一個月內(nèi)幾乎都是低落至谷底的心情和忙得腳不沾地的焦慮,葉修和喻文州抬頭不見低頭見的,竟也沒能好好交流幾句。但凡閑暇時間兩個人就坐在客廳寫文章,葉修整包煙整包咽得抽,整個客廳市場是煙霧繚繞的,喻文州也不在意,有時候甚至和他一起抽……而手被凍得紅腫,字也寫得難看極了,但就是一刻也停不下來,雜談、時評、翻譯,或許是出于一種因?yàn)槲娜思鏉?jì)天下的理想而產(chǎn)生的微妙自責(zé)和逃避,那晚的相互慰藉的親近和愉快好像成了難以直面的東西,橫亙在兩個人之間,讓本該更加熟悉的兩個人各退了一步,重新變得小心客氣了起來。

      1938.2

      到了二月初總算有了過年的氣氛,娛樂場所重新歌舞升平起來,然6號《社會晚報(bào)》經(jīng)理蔡釣徒的死又給個中抗日報(bào)刊業(yè)蒙上一層陰影。兩人合力翻譯的《西行漫記》告一段落,適逢喻文州生辰,便商量著把那些略顯沉重的東西暫且放一放,出門吃一頓聊作慶祝。

      兩人出門前接了一通電話,是《別云間》社里打來的,喻文州聽著,問二人翻譯進(jìn)度,喻文州道差不多了,不如一會拿去多幾個人再校一校,那廂先沉默了片刻,又道好,沒等喻文州掛電話,那廂又道:“昨日社里收了‘正義團(tuán)’的恐嚇信,說什么‘貴報(bào)言論激烈,識時務(wù)者為俊杰,此后務(wù)望改弦更張,倘再有反日情緒存于其中,將與對付蔡釣徒者同樣對付!芟壬逻@幾日要出事……一會稿子送來后面就先別來了,另外先生們給我社供稿,也都在日偽名單上,望您在外頭警醒些……”

      喻文州聞言皺了皺眉頭,再看了一眼穿上大衣的葉修,掛了電話道:“那邊打電話過來催稿呢,要我說不如采購些菜品回來用好了,外頭再碰上些不想碰上的人反倒不自在!

      葉修點(diǎn)頭又催他快些,都下午了哪有新鮮蔬菜賣呢,只能去餐廳打包熟食回來,反正兩個大老爺們也不是能燒一席精致佳肴的。

      喻文州整理著又把稿子裝好一并出門道:“那我先去《別云間》,你去打包,一會回來壽星希望就等著開動了!贝蛉ち艘痪洌盅a(bǔ),“另外別忘了我的白斬雞!

      葉修自然無又不是,叫他好生去,回來一切準(zhǔn)兒都備好了。

      走到岔路口,喻文州從口袋里翻了翻拿出一副手套遞給他,正是之前借給葉修的那副,葉修笑了笑接下戴手上,兩個人在路口作別,就好像第一次同路然后分別那樣。

      ……

      葉修坐著黃包車往樂圃廊去,先買了水晶蝦仁、松鼠桂魚等本幫名菜,又轉(zhuǎn)到另一條街上的粵菜館去買了喻文州專門叮囑的白斬雞,并著些許粵點(diǎn),是大致記得是聊天時他提起過的童年回憶,如雞仔餅、榴蓮酥什么的……葉修提著分量不輕的食盒,正是猶豫要不要去打點(diǎn)紹興酒,畢竟他酒量實(shí)在不怎么樣,但是慶祝生辰不來點(diǎn)酒又說不過去,想了想還是打了二兩回來。倒不是因?yàn)槠渌,而是那家紹興酒正處在雜志社回公寓的必經(jīng)之路上,他懷著點(diǎn)碰運(yùn)氣的心理,不知道能不能撞上一同往回走。

      結(jié)果打酒時一聲響動,驚得人手撒了半勺下去,這城市偶然的槍聲炮聲已然十分尋常了,但葉修說不上來有些慌,打完酒出來就覺得不對,好些人都從那邊往過來外跑,心里隱約一陣不妙,他勉強(qiáng)定了定心,把食盒堆在酒家那里,出門就往雜志社跑,正巧迎面撞上雜志社的科員慌慌張張的,身上還沾了點(diǎn)灰塵血跡,看得葉修心里更毛了,他一把攥住人:“小陳,怎么回事?”

      “葉……葉先生!毙£愓麄人打了個激靈,目光放空了一陣才對上葉修的視線,“有人,有人在營業(yè)部投了手榴彈,傷了好幾個科員,這會亂著呢,我去前面的等大夫!

      葉修恍惚間快捏不住對方的手臂,隨即又抓緊回來:“都……誰都傷了,重不重。俊眴柾暧钟X得浪費(fèi)時間索性松了手繼續(xù)往那邊跑,后頭是小陳喊話的聲音:“社里頭亂糟糟的,人都往出來散了,您又跑去做什么……”他也懶得再回頭說明,只把那聲音拋在腦后。他越發(fā)的近了,有硝煙緩緩的飄著,小樓營業(yè)部正廳炸了個亂七八糟,明明離得還遠(yuǎn),卻好像有淋漓的鮮血鋪滿眼簾,忽然平靜下來了。

      葉修幾乎是抱著看到喻文州斷臂殘骸的心理過來的,結(jié)果就看到喻文州夾雜在科員里頭生龍活虎地從里頭往外面搶救書稿,雖然周身凌亂但顯然不像是受傷了的樣子,他松了口氣,往前攔了攔。

      “欸,你怎么來了?那就幫……”喻文州正忙得暈頭轉(zhuǎn)向,乍一看見葉修順口就吩咐起來,后話卻被一個擁抱堵住了,葉修力氣不小,手里的文稿撞飛了小半,落在地上污了不少,他一掙沒掙開終于反應(yīng)了什么,像有一團(tuán)火球擊中了心里帶起一片燎原之勢,愣了好半晌才拍了拍葉修的背,啞著嗓子緩聲道:“別怕沒事,小手榴彈威力不大,什么事都沒有!

      葉修沒松手,貼著他的肩膀繼續(xù)問:“我剛看到小陳,說傷了好幾個人?”聲音發(fā)悶,倒顯得有點(diǎn)羞赧委屈。

      喻文州又拍了拍葉修肩膀,這回示意他松手,兩人分開后他往旁邊躺著的兩個人那看了看,語氣顯得沉重了很多:“我當(dāng)時在編輯部離得遠(yuǎn)所以沒事,雖然是小手榴彈,但是當(dāng)時扔進(jìn)來,小畢離得近,而小蕭怕毀了稿子竟然撲上去堵了一下,傷得很重……”說著把地上的稿子撿回來。

      葉修聽了也心里一沉,幫著把散在地上的稿子收件好,說話間醫(yī)院來人了,大家又幫著把傷患抬上車送走,兩個人留下做了好些收尾工作才離開。

      “我數(shù)了一下,大概丟了有五分之一,咱們又得返工了!庇魑闹蓍_口。

      “沒事兒,譯過一遍了快得很!

      “嗯……”

      “說來我好像忘了什么?”

      “嗯?”

      “哎喲,咱們的菜!我放紹興酒家了!”

      “這會人家關(guān)門了吧?”

      “哎……”

      “回去下碗長壽面吧,今天真是有驚無險(xiǎn)!

      “嗯,好……那個,文州……”

      “嗯?”

      “……沒什么!

      “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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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章 別云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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