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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小時
舒雅與夏子琪,杜清然約了逛街。
舒雅因為要見一個老朋友,便先行了一步。然后,在公園路街口的第一個站臺下等她們。
只是,過了約定時間,二人尚未前來。打電話問,說是要再等上一個小時。舒雅忍不住開罵。嘆氣,無奈,心想:只得找個咖啡店打發(fā)時間了。
只是喝慣了陌桑的咖啡,總是嫌別處的不夠味了。聽人說,附近有個酒店的酒吧間是極不錯的。舒雅看了眼手表,發(fā)現(xiàn)時間綽綽有余,于是,決定去嘗嘗鮮。
舒雅喝東西向來極快,一刻鐘,一杯雞尾酒已然下肚。然后,盯著墻上精美的點心海報,便忍不住了。早將什么減肥計劃拋到九霄云外去了。況且,舒雅也并不是需要減肥的人。
吃了一半,服務生上前來說她的帳單已有人付了。
舒雅心生驚訝,用詢問的目光盯著服務生。
“是我們的經(jīng)理。”服務生顯然是看出了她的疑問,巧笑倩兮。
舒雅不習慣受這無功之祿,放下叉子,道:“麻煩您將貴經(jīng)理請來,可以嗎?”
服務生領命而去。少頃,一個二十七、八的男子前來。并不高得很,大約一米七二左右,只比舒雅高了小半個頭,還有點微胖的樣子。
舒雅碰是了小說中的情節(jié),卻顯然沒有碰上小說中那類英俊瀟灑的男主角。但幸好,她并沒有抱著遭艷遇的心態(tài)而來。否則,恐怕多少是有些失望的。
舒雅單刀直入,起立欠了欠身,道:“我似乎并不認識閣下吧!” “無妨。”男子笑起來,“我來作一下自我介紹吧。我叫劉則軍,本店經(jīng)理!闭f罷,遞上名片。
舒雅接過,“皮笑肉不笑”地道:“已聽貴店員工提過。”
男子笑笑,“啊”了一聲。立在舒雅桌旁,不肯離去。
舒雅一陣頭皮發(fā)麻,猶如針芒在背,自包中掏出一張百元大鈔來:“這錢,劉先生您還是拿回去吧!彪m然明知這餐點的錢決計花不了一百,但她一實在不知確切的價格,付多了總比付少了好。
“小姐,不必客氣。這一點錢,我總還是付得起的。”劉則軍將那張大鈔放回桌上。
舒雅笑笑:“這點錢,不光您付得起,我也是付得起的。”說罷,將錢往劉則軍處推去。
劉則軍將錢推回去:“小姐竟不肯接受我這丁點的心意嗎?”
舒雅假笑:“您的好意,我心領了。只是,從來‘無功不受祿’”仍將錢推往劉則軍處。
“小姐,可不是每個來本店的人都享有經(jīng)理買單的待遇的哦!眲⒕砸詾橛哪。
舒雅不吃這一套,借機發(fā)火:“那我是不是要榮幸之至地感謝您的恩寵,并三呼萬歲呢!”說罷,起立,旋身就走。
走了半路,要打車,才想起錢包落在酒吧忘拿了。一陣頭痛。假使包內(nèi)只有些錢財,那倒也罷了,只當破財消災了?梢氖,一堆證件在包里呢,一樣樣地聲明遺失、補辦,不是不麻煩的。
無奈,乘“11路”折回去。
剛才她坐過的位子,如今早已換成一對年輕情侶了。舒雅硬著頭皮,找到剛才那個同她交談過的服務生:“麻煩您,請問,有看到我剛才落在9號桌處的一個藍色提包嗎?”
服務生抬頭,見是舒雅,便一臉熱情得過分的笑容,道:“經(jīng)理拿走了。他說,假使小姐您回來取的話,就請您到樓上的經(jīng)理室當面核對一下。”
舒雅嘆了口氣,對那經(jīng)理的意圖已猜出了幾分,恨不得轉(zhuǎn)身就走,只可惜包中之物不得不拿。嘆了口氣,安慰自己: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然后,昂著那尊貴的頭顱上樓去了。頗有點英勇就義的味道。
經(jīng)理室的門虛掩著舒雅輕叩了幾下,里面?zhèn)鞒瞿莻令人惱火的聲音:“請進。”
劉君本來在翻什么東西,見舒雅近來,毫不驚訝,露出一個“我已久等”的表情。合上手中的東西,放至一旁,指了指辦公桌前的椅子,道:“舒小姐,請坐!
聽這稱呼,便知他已翻過包中之物了。舒雅新中不悅,但又不還說什么,畢竟劉君的做法也是合理的,毫無不妥。怪只怪她自己神經(jīng)大條,粗心大意地落下了包。
舒雅開門見山:“劉經(jīng)理,我來拿回我的包。假使您對這包的主人是否是我有所懷疑的話,那么,包內(nèi)有駕駛證一張,工作證一張,龍卡一張,……”
劉君笑笑,遞多一杯咖啡:“舒小姐多慮了!
舒雅接過,道了聲謝,將那咖啡杯放回桌上,道:“那么……”
劉君又笑:“舒小姐放心。您的包,我們一定原物奉還!鳖D了頓,又道,“有發(fā)好消息要告訴您,今天是我們開業(yè)一百天,而您又恰是我們今天的第一百個顧客,所以,我們免費贈送本店頂級客房二十四小時的使用權!
舒雅笑笑:“那我還真是很幸運呢。不過,我比較習慣住在家里。這樣的好事,還是留給別人吧!
“舒小姐又何必這么快就拒絕了呢。不如,隨我去看看!闭f罷,推門出了辦公室。
舒雅因為還沒拿到包,只得無奈地跟了過去。
走了約摸一分鐘,劉君推開身前的111號房間的門,說:“就是這里!
令舒雅驚訝的是,劉君所謂的頂極客房竟然在奢華之余還十分地具有溫暖的氣息,全不是平常所見的那種一眼望去便知“不宜久留”的地方。
躍入眼簾的首先是:淺籃色的墻面,映著淺紫色的窗簾,輕輕地漾在風里,窗臺上還擺著盆鳶尾。窗外是個泳池,但并不見人嬉戲,只是一片碧波。
正是舒雅喜歡的類型。
不免在門外呆得久了些。劉君說:“假使喜歡,不妨進去看看!
腳步由己。劉君離去,道:“舒小姐可以再此休息片刻,我還有事,恕不奉陪了!
舒雅“恩“了一聲,任由劉君掩門而去。
竟有點困,打了個呵欠,和衣躺在床上,心想:“休息片刻,只片刻,片刻就走。”
無人打擾,一直躺了許久。醒來之時,竟然天色已黑。淺紫色的窗簾飄在暮色里。窗外,霓紅一片。
舒雅一瞬間竟迷糊起來,不知身在何處,今夕又是何夕了。
晃了晃腦袋,才憶起剛才的事。腦中不由得想起某些報導,心下大駭,趕緊低頭查看,還好,衣服仍好好地包在身上,裹著自己的靈魂。
想起和夏子琪,杜清然的約會,不由得大呼自己迷糊。翻手機看簡訊,果然,夏子琪那丫頭留下幾個字“舒大小姐,你究竟身在何處?”然后是杜清然的“舒大美女,竟然不接電話!算了,我們兩先去好了?吹叫畔⒄埪(lián)系!惫唬有兩個未接電話。
舒雅疑惑自己竟睡到聽不見電話鈴聲的地步。嘆了口氣,不再多想:也許是自己工作太忙,一直沒有好好休息的原因。
再看時間,手機上竟赫然顯示著:02:15。居然已是第二日!睡了近十五個小時!!
濕了濕臉,推門出去。走廊盡頭的經(jīng)理室內(nèi),燈還亮著。舒雅遠遠地望了望,預備回屋去。哪知此時,經(jīng)理室的門竟忽然開了,劉君喊她:“舒小姐!
舒雅驚訝,簡直懷疑他們在走廊裝了探頭,留神看了看,卻毫無異樣。那么,便只能用“巧合”這個極沒有說服力的理由回答自己了。
“劉經(jīng)理!笔嫜庞行⿷M愧,“占用你們客房許久。呆會兒我去付費!
“舒小姐說笑了。今夜,這客房本就是屬于你的!
舒雅低頭笑笑。
“舒小姐也睡了許久了,不介意陪我喝杯咖啡吧!
“當然不!笔嫜乓舱顭o法打發(fā)時間呢。就不再去管這里是咖啡究竟與陌桑的有多大差距了。
二人于是并肩而行。途經(jīng)經(jīng)理室時,劉君進門拿了包還給舒雅:“舒小姐點點,可曾少了什么。假使有,本店愿意照價賠償!
舒雅接過,笑道:“不用點,自然少不了什么!
劉君笑道:“還是看看吧。這是本店的規(guī)矩。”
舒雅于是不再推卻,依言檢查一番,一切完好。
樓下咖啡廳。二人有一言沒一言地聊了些東西,譬如電影,小說一類的東西。
劉君道:“我倒知道附近有家畫廊很不錯的樣子!
舒雅笑笑,不作反應。
劉君繼續(xù)說下去:“這畫廊向來關得極晚。營業(yè)時間是從下午的五點到凌晨五點。舒小姐可有興趣隨我去看看?”
舒雅本要拒絕,怕不安全?赊D(zhuǎn)念一想,又覺得如此特別的事假使不體驗,多少是有些可惜的。
隨劉氏驅(qū)車而去,時值四點。
畫廊的門竟已關了。劉氏自言:“不會呀!闭f罷,下車去看,只見門口的鐵牌上赫然寫著:營業(yè)時間:15:00—03:00。
劉氏上車后連連道歉,直呼“記錯了”。
舒雅懷疑他是故意“記錯了”,但也并不說什么,既來之,則安之。假使真的發(fā)生寫什么,那正好可以檢測檢測她的跆拳道學得如何了。
劉氏發(fā)動車子,說:“既然出來了,那就去別處看看。我知花園南路有家泰式料理做得特別好。他們是二十四小時營業(yè),不如去嘗嘗?”
舒雅也不猶豫:“好的。但是,AA制,別指望我給你付餐錢!
劉氏一愣,片刻后才明白舒雅的真正意思:她不希望她的錢由自己來付。劉氏思忖片刻,點頭稱好。
一頓料理吃下來,天已大亮。
舒雅道:“真是萬分感謝劉經(jīng)理的熱情款待!彼戳搜凼直,“也該到貴店營業(yè)的時間了。我們就此別過吧。”
劉氏優(yōu)雅地擦了擦嘴:“將人家小姐載了出來,豈有不載回之理。”
舒雅推辭,劉氏不允,幾番“爭論”,舒雅到底同意劉氏將她載回咖啡店附近的那個站臺。
餐畢。步行至停車場。
途徑一家婚紗店,舒雅不禁扭頭看得久了些。
劉氏竟心細得可以,說:“舒小姐不如進去看看?”
舒雅失笑:“豈有這種說法。婚紗店是隨意進得的么?”
劉氏笑:“婚紗店總還是影樓吧,拍個照片有何不可呢?不瞞您說,我店正想找個代言人呢。我覺得舒小姐真是再合適不過了。”
“咖啡店也要找代言人?而且恰恰被我趕上了?”舒雅笑,言語間顯然是有些不信的。
劉氏道:“舒小姐不給這面子么?我可不是開玩笑是哦。也許——這文件還在呢。”摸索一番,竟從那包里掏出了文件,蓋章之類一應具全。
舒雅不由得懷疑起他的動機。
劉氏似是看出了舒雅的心思,道:“我這人記憶并不好,因此,這文件在包里放了將近一個星期,也沒拿出來。如今,竟真正派上用場了。”
舒雅不說話,只笑了笑。
劉氏自說自話:“進去拍幾張藝術照吧,就當幫我個忙吧。這代言人我找了許久也未曾找著呢。”
舒雅究竟不好意思推卻,況且,她本身實質(zhì)上也是有些好奇的,便依言進了婚紗店。
劉氏在大廳侯著。小姐給舒雅化了妝,領進一間攝影室。一切正常進行。約摸過了一個多小時,便大功告成。
劉氏做在沙發(fā)上翻雜志,身旁還有個五十歲上下的中年人,正閉目養(yǎng)神。
那閉目養(yǎng)神的中年人神情渙散地抬起頭來,見了舒雅,那眼神竟剎時間亮恰里,仿佛獅子尋見獵物一般。起立,迎向舒雅。呵,動作竟比劉氏還要“迅猛”呢。將舒雅嚇了一大跳,轉(zhuǎn)念又放下心來,疑心他是認錯人了。
哪知那人掏出名片,遞給舒雅:“小姐,我是《精致女人》的藝術總監(jiān)。我想聘請你當本刊本年度的形象代言人!
舒雅的腦袋一瞬間空白——
《精致女人》呵。本土最熱門的雜志啊。它的代言人,基本不笑消半個月,便可紅遍大江南北!從此跨進多彩的演藝圈,前途坦蕩,星途無量呵!
劉氏也驚得說不出話來,拿手肘撞舒雅。呼吸濃重,雙手不自覺地顫抖。
舒雅被他這么一撞,登時清醒了大半,疑心這只是個騙局:哪有那么好的事啊!于是,心中放松下來,瀟灑地笑笑,去看那名片:林鴻圖 《精致女人》董事長兼藝術總監(jiān)電話159329XXXXX
舒雅心想:這假名片倒也做得不錯。林鴻圖,倒的確是這樣的頭銜呢。外界只以為他是總監(jiān),卻不知他是幕后的大老板呢。她這女記者,也是前不久才得知這消息的呢。思及此處,便不由自主地抬頭看了那林鴻圖一眼。
呀!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果然是林鴻圖。舒雅曾經(jīng)在《精致女人》的雜志社見過他。決計錯不了。
舒雅的腦袋又是一片空白。待到完全過來清醒時,已躺在自家沙發(fā)上了。
夏子琪和杜清然也在。嘴唇開開翕翕,不知在講什么。
舒雅晃了晃頭。待了許久,才聽出他們在說些什么。夏子琪道:“小雅,不得了!這么幸運的事你竟能遇上!”言語間毫不掩飾自己的羨慕。
“這人啊,順的時候就是順。我們是怎樣也羨慕不來了!倍徘迦灰舶l(fā)表“高論”。
舒雅又晃了晃頭:“這兩天怪事還真不少。”
“怪事?不少?還有什么事?”二人異口同聲地問。
舒雅于是如此如此講了一番。二人驚異,道:“那咖啡店起碼開了有半年了。開業(yè)一百天?屁!怕是那劉則軍看上你了,使了些小手段想多留你一些時間。哈哈。”
舒雅本是不敢確定的。然而聽這二人一講,便確定起來。回想一遍,果然覺得劉氏的居心值得懷疑。暗自好笑,心中不免泛出一些自得來,直呼自己魅力不減。
三人又扯了許久。近十點,舒雅要叫外賣留二人吃飯。
剛走到電話機旁,那電話就好巧不巧地響了起來,準時得驚人。
是林鴻圖。約她去洽談合作事宜。
夏子琪和杜清然悻悻離去。臨走前還半真半假地笑道:“要真成了名,可不能忘了朋友!”
驅(qū)車去《精致女人》雜志社,做在富麗堂皇的會議室里,面前放著于她幾乎“百利無一害”的合同,她竟卻步了!!怕“高處不勝寒”。
落荒而逃。竟似一場夢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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