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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愛他很久
今天是星期六,許可醒得很早,起床刷完牙,背上書包要走出宿舍的時候,在王朝言的床位停了停。
他本打算叫醒他,但是看著他那沉浸在夢鄉(xiāng)里,睡得眉頭都舒展開的樣子,終究還是不忍心打破這美麗的景色。于是寫了張便利貼貼在他的床頭,便輕輕地拉開門走了。
許可在早餐店吃餛飩的時候,看到了梁柿雨。梁柿雨穿著他們班那件愚蠢的班服,但是挺拔的身姿,脫俗的容顏卻依舊讓他在熙熙攘攘的早餐店里鶴立雞群。
許可繼續(xù)低頭吃餛飩,沒想到梁柿雨卻朝他走了過來!拔埂!
梁柿雨叫他,許可沒抬頭。
梁柿雨看到許可右手邊放著一袋子小籠包,修長的眉微微一抬:“給朝言帶的?”
“你還真的一如既往地癡情呢?”
許可視他如空氣地把整碗餛飩都吃完了,擦擦嘴就要走,梁柿雨急了“朝言現(xiàn)在怎么樣了?他那天走了沒出事吧?”
許可終于回頭,他握緊手里那袋小籠包,似乎也握緊了底氣,他冷冷地看向面前這個俊美的年輕人。
“你那天把他逼走,現(xiàn)在又何必來問呢?你不愿意愛他,就不要再出現(xiàn)在他面前!”
憑什么啊!就是因為這副無與倫比的皮囊嗎?讓那么多人為之著迷,就連王朝言,他忍著不敢愛的王朝言,他在心里藏了那么多年的王朝言,也被他當(dāng)成跳梁小丑一樣耍得團團轉(zhuǎn)!
梁柿雨聽了他的質(zhì)問,眼里瀲滟的光晃了一下,最后卻是把嘴角微微地往上挑,露出個嘲諷的笑“我們兩個人的事,你又怎么會懂呢?”
許可咬了咬牙,再也沒停留,轉(zhuǎn)身走了。
在圖書館看了一會書,藏在書包里保溫的小籠包也快冷掉了,許可看了看時間,嘆了口氣,扯出個無奈的笑。
那個人昨晚還信誓旦旦地說要和自己一起考研,今天就開始怠惰了。
正這樣想著,門口就進來一個人,一件黑色的T恤和一頂白色的鴨舌帽,那兩條逆天的大長腿被牛仔褲緊緊地包裹著,莫名地透出些色氣。
這就是王朝言。
許可朝他揮了揮手,王朝言看見他,咧開嘴露出潔白整齊的牙齒,三步并作兩步地朝他走了過來。
許可拿出小籠包塞到他手里“快點吃,再晚的話就冷了,吃了又要鬧胃痛!
王朝言接過又在他身邊坐下,“你怎么起得那么早?不困嗎?昨晚你也那個點睡得啊!
“我養(yǎng)成生物鐘了。”
“噢……”王朝言撓了撓頭,最后憋出句話“學(xué)霸就是厲害哈,生物鐘都能養(yǎng)!
許可聽了他這傻氣得不行的話,無奈地笑了笑繼續(xù)看書。但是沒過多久卻發(fā)現(xiàn)旁邊的人的視線一直停留在自己的臉上。
他轉(zhuǎn)過頭,剛好對上王朝言那雙黑得發(fā)亮的眼睛。心臟似乎被誰猛地踢了一下,劇烈地跳動了起來。
因為他認(rèn)得那雙眼睛里的深情,那是面對梁柿雨時經(jīng)常會出現(xiàn)的東西。他沒想到自己有一天也可以正面對上這個眼神。
他開口,聲音都有些發(fā)顫,“怎……怎么了?”
王朝言似乎才回過神,慢慢地把眼睛轉(zhuǎn)了回去,臉也可疑地紅了“我發(fā)現(xiàn)你,眼睫毛好長啊…”
許可的臉也紅了,于是兩個紅蘋果齊齊低頭看書,一言不發(fā)。
許可僵硬地轉(zhuǎn)筆想緩解下壓力,卻不小心把筆轉(zhuǎn)掉了,彎腰拿起筆的時候,兩個人的手不小心疊在了一起。
許可僵了僵,想立馬把手拿開,可是卻被另一只手拉住了。王朝言沒說話也沒看他,仿佛那雙握得他發(fā)疼的手不是他的一樣。
許可挺直了背,看向了窗外。窗外綠樹成蔭,從縫隙里露出幾個光點,光點隨著微風(fēng)晃來晃去。他想起那天也是這樣的天氣,王朝言坐在樹上朝他扔下李子,笑得肆意張揚,比陽光還耀眼。
從那天起就裝進了心里的人,讓他甜了苦了,讓他心里潮濕了那么多年的人,現(xiàn)在在他的身邊,緊緊地握著他的手。
“王朝言。你為什么要握我的手?”他開口,神情恍惚。
王朝言沉默著,似乎在思索。最后他看向他“你喜歡我,是嗎?”
許可的秘密就這樣被道破,驚得他連忙把手抽了出來,王朝言卻又一把握住了,又扔出顆炸彈。
“我們在一起吧!
許可掙扎的動作就這樣地停了下來,他看著他,他也看著他。
空氣里只有翻書的聲音。
“好”。
他說。
窗外的樹里飛出幾只小鳥,歡叫著沖上了藍(lán)天,天上軟綿綿的白云仿佛像個天堂。
后來的日子,許可和王朝言就熱火朝天地談起了戀愛。他們在圖書館的書架里接吻,在夜晚的相思湖畔擁抱,在宿舍的小床上熱烈地做。
許可覺得自己簡直有毛病,他一碰到王朝言仿佛就變成了一團火,恨不得燒死自己,恨不得兩個人全部燒在一起。此刻的他仿佛泡在了一池發(fā)酵了幾百年的烈酒里,醉得不省人事。
然而醉得越深,一種不知從而何來的悲傷就會將他籠罩。他能做的,只是把王朝言緊緊地抱住。
轉(zhuǎn)眼六月到了,學(xué)校要搞運動會,許可是學(xué)生會的,避免不了得去盯著各個事項,連體嬰兒般的兩人也終于得分開了。
運動會終于順利地舉行了。
許可記得那天,天是藍(lán)的,云是白的,風(fēng)是涼的。
他看到接力賽的哨子被吹響。
他在賽道上看到依舊帥得不行的梁柿雨。
他看到朝他走過來的王朝言。
他看到梁柿雨摔倒了,所有人都嚇到了。
他看到王朝言的笑容消失,朝梁柿雨跑了過去。
他看到醫(yī)務(wù)室里緊張地握著梁柿雨的手的王朝言,梁柿雨的腿全是血,王朝言的身體似乎在顫抖著。
許可轉(zhuǎn)身走出了醫(yī)務(wù)室,他想,明明有暈血癥,怎么還這么逞強。
他怎么遇到梁柿雨,還是會變成傻子?
那天王朝言很晚才回到宿舍,許可也終于把手里捏皺的書放下,王朝言向他走過來。許可把被子往頭上一蓋,拒絕了交談。
王朝言沒堅持,朝自己的床位走去了。
許可躲在被窩里,死命地掐著自己的手臂。
第二天起來,兩個人似乎約好了一樣,誰都沒談這個事,兩個人的日子又過了起來。
許可和王朝言在圖書館又看了一天的書,窗外的雨越來越大,間或帶著幾道閃電,窗外的樹被狂風(fēng)狹弄著,看起來莫名恐怖。
王朝言看了看窗外”早點回去吧,不然雨又要大了!
許可聽了,手里的筆一頓,于是便在本上匆匆地寫上了今天的日記:
6月18 陰轉(zhuǎn)大雨
第62天。今天無事。
——————————
兩個人收拾好東西便起身走了,即使撐著傘,一走出圖書館全身還是被淋濕了,王朝言把他護在懷里,盡可能地保證他不被雨淋到。
走到半路,他們看見雨里蒼白的路燈下站著一個人,那個人把臉抬起來看向他們,露出一張同樣蒼白的臉。
梁柿雨朝他們跑過來,即使是在暴雨里,也看得出他那滿臉的淚水。那雙靈動無比的眼睛此刻紅得像血。
他抓住王朝言的手,他說:“王朝言,我愛你,你不要和別人在一起!”
許可看著那只被抓住的手慢慢地動了,它掙脫了出來。
然后又慢慢地握了回去。
“好”。
他說。
————后來的大概故事—————
后來許可成了家互聯(lián)網(wǎng)公司的半個負(fù)責(zé)人,被一個新入職的小員工看上了,小員工以前是和許可同個學(xué)生會的小學(xué)弟,默默地崇拜著許可。
小學(xué)弟用他的全部真心與毅力讓許可慢慢地走出了情傷,兩個人算是在一起了。
王朝言經(jīng)歷了一些重大變故后得了抑郁癥,數(shù)次想輕生,為了梁柿雨忍了下來。
梁柿雨想讓王朝言開心點,帶他做鐵車打算玩遍中國,在蘇州的那一站,王朝言在一個深夜投湖自盡了。
梁柿雨后來進了娛樂圈,被一個娛樂公司的大佬看上,大佬把梁柿雨捧得很高,梁柿雨和他上了幾次床。
后來大佬打算認(rèn)真和梁發(fā)展,梁柿雨拒絕了。大佬很嫉恨,把梁柿雨的事業(yè)毀掉了。
梁柿雨心灰意冷退出了娛樂圈,后來和大佬在某個小縣城相遇,大佬道歉并開始認(rèn)真追求梁柿雨,梁柿雨中間心動過幾次,但最后還是拒絕了。
他帶著王朝言的一塊小骨頭,踏上了兩個人未完的旅程。
這是一個,他愛他很久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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