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ou were my love I always dreamed of, but now I know I walk away too soon.

　　不知道是第幾回了，玖蘭樞看見錐生零孤零一人站在尸群中，露出邪惡的獠牙嘴角流淌著鮮血……

　　Level E……

　　不……玖蘭樞痛苦地搖著頭，一個驚嚇，睜開眼，才發(fā)覺一切只是個夢，是個夢而已。

　　睜眼后的玖蘭樞再也睡不著了，他起身走到窗戶邊輕輕撥開窗簾向日光寮所在的位置望去，那個人，現在一定在上課吧，他想。

　　錐生零是不會輕易地變成Level E的，他一直在努力克制自己，這點玖蘭樞很清楚，可錐生零總有天會變成Level E,這點是無可改變的。

　　想到這兒玖蘭樞發(fā)現眼睛有點酸痛，這才發(fā)覺明亮的陽光刺疼了他那雙早已習慣的眼睛，于是趕緊放下窗簾向休息室走去。

　　坐在沙發(fā)上，手中捧著一本書，心思卻不在書上。

　　“錐生零……”樞不止一次在心中將這個名字默念多遍，將它刻在心上。

　　零，你似乎很討厭我。樞一個黯然，目光向右邊斜去，眉頭微微緊鎖。

　　“樞大人，最近你有什么煩惱？”不知一條拓麻何時來到他身邊問道，“樞大人關心優(yōu)姬大家都清楚，可是和錐生零這個吸血鬼獵人一族的后人走得過近這點，大家無論如何都很難接受�！�

　　“你是在責備我嗎？”

　　“當然不是了�！�

　　樞微微一笑將頭扭向一邊，答案是什么，他自己清楚，當然也不可能說出來，因為錐生零對于他來說是個特別的存在。

　　零變成了吸血鬼，或許也是件好事，這樣他們就可以不受時差之隔了，不過對于零來說，那也是件痛苦的事情……

　　樞搖搖頭打算不再去想這些事情，該來的總會來的，是逃不掉的。

　　傍晚看見零和優(yōu)姬在執(zhí)行風紀委員的任務時候，玖蘭樞走過錐生零身邊一如既往地輕聲向他問候，見著樞，零還是和以前一樣滿臉不悅，橫眉冷對�？匆娏銓械牟痪�，月光寮的其他成員眉頭一蹙，不爽之意明顯地表現在臉上，那個錐生零居然敢那么對待玖蘭寮長，真該死，他們想。只有樞見了零的反應才會真心地淡淡一笑，心略微安一下，和以前一樣說明了零現在的情況也和之前一樣不算好也不算次，這也算是件好事了。想到這兒樞再回頭看看零，零還是別扭地皺著眉，對于樞的溫柔置之不理，樞見了輕輕一笑。

　　如果可以的話，他們的關系一直維持現狀也不錯，這樣樞就可以一直看著零，一直對他溫柔，默默守護著他，一旦現狀的平衡被打破，他們的關系會變得僵至零點，那一天樞是不愿見著的。

　　零，你似乎從不愿意主動和我說話，對我笑一笑，所以總愛在我夢中出現，每次出現了都會讓我擔心許久，在樞再一次夢見零后醒來時輕輕說道。

　　漸漸地玖蘭樞開始后悔，后悔四年前的那個晚上，當錐生零來到黑主學院的那個夜晚他為什么不向院長提議讓零來月光寮，這樣的話后來的很多麻煩可能都能省去。樞承認那個夜晚他動過那個念頭，可很快又打消了，因為他看見零那雙失神的眼眸之時心狠痛了把，他不能自私地不顧零的感受強硬將他恐懼吸血鬼的零留在身邊，那會害了他。可現在他又很后悔，他真的很后悔……

　　因為玖蘭樞沒有料到，他居然會愛上他。

　　愛上一個人很難，又很容易。

　　玖蘭樞實在是忘不了錐生零那雙眼眸，于是他在暗中看著他，他看見他變得孤僻，絕對不輕易向他人透露情感時樞失望了，他想零不過和普通人一樣，沒什么區(qū)別。然而他錯了。又是個夜晚，那夜樞看見零匆忙從優(yōu)姬身邊跑開時好奇地尾隨，跟著零樞見著了著實難忘的一幕，零奮力地抵抗著吸血鬼本能之時目光流露出茫然，無助，驚恐……

　　玖蘭樞震驚了把，或許他一直以為零的孤僻來源于對吸血鬼的厭惡和過去經歷的后遺癥而忽略了零的另一面。

　　零其實是個很善良的人。處于對優(yōu)姬著想的立場不把自身的一切都說出來，即使聽見了挑起傷疤的話也輕輕略過，正因為是怕對方知道了會為難才緘口不提。也因為如此零的心思無人知曉，他在暗中默默舔著自己的傷口，舔好了繼續(xù)站起來，而他身邊的同伴卻不知道錐生零身上受他的傷她也有份。

　　錐生零，你的痛我清楚，能減輕你痛苦的人也是我，可我不能那么做，因為我怕我再逾越一步會讓你起戒備心。

　　玖蘭樞常常這么想，也常常后悔。

　　那晚的樞站在零身后許久之后才晃過神來，之后樞發(fā)覺其實零一直是茫然的，只是他一直將自己的感情掩飾很好讓人無法察覺而已。錐生零，在日光寮的學生看來是個很難接近的人，殊不知那個清高的人的心如同有了裂痕的玻璃一樣，輕輕一碰就會破碎。所以玖蘭樞一直小心維護著他們的關系，他對他溫柔地無可挑剔，使得零沒有機會將血薔薇之槍對準他。因為只有這樣做他們倆才不會真有沖突，不會真打起來，也就不會到了相殘的一天。

　　這么一來時間也過了兩年了，有時候樞會后悔，如果兩年前的那個晚上他能站出來，或許現在他和零的關系又會不一樣。

　　現在玖蘭樞才發(fā)覺他放棄得太早，不，是根本就沒有努力過，他從未真正試著接近過錐生零，他只是在遠處看著他，是害怕被拒絕還是……無可置疑，錐生零實在太孤單了，連個了解他的人都沒有，而這個最了解他的人卻一直站在背后，從未走到他面前過。

　　但是樞已經沒有機會去后悔了。

　　又是一個夜晚，那個改變了錐生零一生的夜晚。

　　走廊間血香濃郁，樞明白一切都發(fā)生了。月光下他再一次看見零那雙眼睛，雙眼不僅充滿著悔恨，還有淚……

　　零在自責，在后悔……

　　其實錐生零，你不需要自責，因為你已經做得很好了。對上了那雙眼眸時樞想起了無數個夜晚零努力地抵抗著吸血鬼本能之時流的血和淚，那些日子伴隨的是恐懼和無助，零都熬了過來，為什么現在卻…………

　　“錐生零，難道你墮落到成為披著人皮的野獸了嗎？”聲音中帶著淡淡地諷刺，強烈的哀傷。

　　零搖搖頭，捂著嘴，六神無主。

　　看見零那模樣樞的心又疼了下，他想，他怎么就說出那么殘忍的話的。

　　話是脫口而出的，那幾百個夜晚零一邊告訴自己他要成為吸血鬼獵人，一邊強忍著體內的沖動，那么多日子都過來了，為什么偏偏今天就忘了？

　　那句話是樞在提醒零，不要忘記自己的決心，無論如何決定的事情就要做下去，沒有回頭路。

　　后來很長的一段時間里玖蘭樞都沒有刻意去見錐生零。他曾想過要把零編入月光寮，可一但真那么做了，他的心又不安，于是這件事情就那么拖著，在隨著時間的拖移下決心變得越來越淡，最后終于放棄�；蛟S他根本不想再看見零那種傷心的樣子吧，那種憎恨吸血鬼卻又深陷其中的悲痛感會永遠陪著錐生零，直到他死去，這是樞下不了狠心的主因。

　　日歷一天一天地向后翻，見不到錐生零的日子中玖蘭樞開始變得焦急，另一邊，他仔細地將自己的心思隱藏起來，可一些小節(jié)在生活中還是露了出來。

　　叭一聲，桌上的水杯碎了。

　　“對不起，星煉，一不小心力量就溢了出來。”

　　“沒關系，樞大人�！毙菬捳f著開始收拾桌上的殘骸。藍堂見著這副光景眉頭微微一蹙，想起了前不久在樞面前輕言而被受罰的事情，雖然他不是故意的，但說的也確實算是實話了，玖蘭樞真的在錐生零這個吸血鬼獵人身上花了太多的心思，用了太多的溫柔。杯子事件這些日子常常發(fā)生，雖然大家都不說什么，但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樞有心事，而那個造成樞的心如此不平靜的人就是錐生零，因為樞一直都在故意逼開他，這一點大家都心知肚明。

　　玖蘭樞翻閱著手中的書，忽然合上。終于到了上課時間。今天的樞和月光寮所有人一起去上課，沒有像前些日子故意找理由延遲。穿過人群來到錐生零的身邊，看見零毫無血色的臉時他略微心疼了下。

　　“晚上好，零。”還是和以前一樣的溫柔問候。

　　“哼�！绷惆杨^扭過去對樞置之不理，樞發(fā)覺零的眼眶微微下凹，眼睛無神，看來這些日子他過得并不好。

　　“一會兒見，零�！眮G下這句話，玖蘭樞離去。

　　樞再次見到錐生零是在河邊，月光下零雙目失焦地坐在那里發(fā)呆著，顯得很凄涼�？匆娔菢拥牧悖撂m樞無法置之不理。他控制著氣息向他慢慢走去。

　　“你一直都在做著抵抗，還終究逃不過命運。”

　　“恩。你來這兒做什么，吸血鬼�！甭犚姌械脑捔阋粋�靈激地站了起來，臉上的表情的緊張感將內心的防御心態(tài)顯露無疑。

　　“零，你總有一天會變成Level E，你是逃不掉的�！币姷藉F生零時玖蘭樞罕見地有些微怒。

　　錐生零沒有說話，他冷眼盯著地面。

　　“我說的是事實，你自己也清楚的，不是嗎？”樞的聲音提高著，他漸漸靠近零，那雙眸一如既往地深邃，零看見樞的眼睛，心里的惱怒越來越明顯。

　　“離我遠點，否則別怪我不客氣了，吸血鬼。”

　　“別一個勁地叫我吸血鬼，你自己也不是一樣嗎？一直渴望著鮮血，可我們唯一的不同便是我可以一直保持著清醒，而你終究有一天會喪失自我。這就是我們之間最明顯的區(qū)別�！�

　　殘忍的話如同刀子刺向錐生零。

　　“混帳，別把我和你混為一談，就算我會喪失自我，我也要在那之前將你們消滅�！焙鋈涣阌醚N薇之槍指著玖蘭樞的心臟位置，“馬上從我眼前離開，否則別怪我不客氣了�！�

　　“在這個距離，這把槍還是能夠傷到我的�？墒钦f起你的話，明明吸血鬼本能畏懼著的純血種，而你卻能那么冷靜地對我動手�！闭f著玖蘭樞又向前走進了幾步，零一個緊張，抬高了手，那槍不小心劃過了樞的脖子，深紅的血液劃了下來。見著血，錐生零的身體顫抖了番。

　　“還是身體老實呢，一看見血就饑餓了起來，你明明比誰都要憎恨吸血鬼卻比誰都需要血，我覺得你才是名副其實的吸血鬼�！睒猩焓忠话褜⒘惚Ьo低下身讓零的唇觸碰到他傷口處，“就這樣吸我的血吧，玖蘭家的血能讓你延長壽命，遠離瘋狂。錐生零，你可以吸我的血�！�

　　“開什么玩笑，我才不會……”驟然零渾身一抖，滿臉痛苦，吸血鬼的本能再一次俘虜了他的意志。，逼得他動彈不得。

　　“零，你是躲不了的，雖然你已經努力了，但還是躲不過的，那是你的命。解藥就在面前，為什么不愿意伸出手呢？難道非得要我把血送到你的嘴里？”樞說著輕輕撫摸著零的背，漸漸用力，“你看看你，現在的你連站都站不穩(wěn)，更別說用槍指著我，現在的你是無法傷害我的，只有喝了我的血才能實現你的愿望�！�

　　忽然玖蘭樞更用力道逼著零的嘴貼近他的傷口處。玖蘭家的血那獨特的魅力和香味終于擊潰了錐生零最后一道防線，他張開了嘴，用舌頭輕輕舔著玖蘭樞的傷口，漸漸開始變得貪婪，最后終于用自己的牙在樞的脖子上留下了印記。

　　“很好，零，就要那么做，以后也好這樣，只有我的血才能讓你得到滿足�！�

　　享受了血的甘美，理智回到了錐生零的身上，驟然他明白自己在做什么，表情變得更加痛苦。痛恨吸血鬼的他居然要淪落到靠吸血鬼的血來戰(zhàn)勝瘋狂那是多么諷刺的事情啊。

　　“錐生零�！本撂m樞提高了語調，每個字都用著力道，似乎在提醒錐生零剛剛發(fā)生的事情，要他永遠都不遺忘。

　　“錐生零，這個血是誰給你的，絕對不要忘記。”

　　“我才不會忘記，因為這是我的恥辱�！�

　　玖蘭樞微微一笑，只當零是在鬧別扭。

　　從那天開始錐生零和玖蘭樞成了一體，零靠他的樞的血來維護理智似乎成了順理成章的事情。每當吸完血玖蘭樞的臉色會變得略微蒼白，這時候錐生零心中的負罪感會更重一些，樞笑著說，“零，你就那么喜歡我的血嗎？”

　　“你說什么，吸血鬼。”聽了樞帶有諷刺的話，零立刻舉起了槍對著樞，心臟緊張地快速跳躍。

　　“才剛剛吸了血就對我這個施舍者不敬？你還真是忘恩負義啊，錐生零�！绷愕氖衷陬澏叮鋵嵥⒉幌肱e槍的，只是實在不知道該怎么做才好，樞的血中帶著讓他欲罷不能的因素讓他瘋狂地執(zhí)行著那一瞬的快感，那究竟是種怎樣的感覺，他不知道，他只知道他看見玖蘭樞的時候心變得比以前更加不穩(wěn)定，他更想讓他生氣，反駁他的一切，心臟跳得也更加快了。

　　零咬咬牙離開月光寮，望著他的背影樞微笑，或許那是他們之間最好的相處方式？

　　但那天之后錐生零很長一段時間沒有看見玖蘭樞，可能是相處久了的關系讓他不免些擔心他起來。驀地，零發(fā)現自己即使是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吸血，在夜晚到來之際心也不會變得瘋狂。

　　他的身體發(fā)生了細微的變化。

　　月光下零沉思著，卻找不到答案。

　　當錐生零再次見到玖蘭樞的時候，他簡直不敢相信他們會以這種方式來見面，他們之間居然隔著一層牢籠。

　　“倒底發(fā)生什么事了？”零迫切想知道答案，潛意識下他是知道發(fā)生什么事的，只是不敢相信而已。結束玖蘭樞性命的人只可以是他自己，不容許別人插手。

　　“錐生零�！睒休p輕念著他的名字，看見他的時候目光變得很溫柔，樞從沒有用如此純粹的眼神看著零，這是第一次。

　　“怎么回事？”

　　“能將我從這兒帶出去的人只有你，錐生零�！�

　　“你在說什么，樞�！睙o意中零第一次喊了樞的名字，“倒底是怎么一回事？”

　　“吸了我的血的你會成為最強的吸血鬼獵人�！�

　　“……”

　　“只有我才能給你想要的東西，錐生零，所以……我……”樞想幫零實現他所有的愿望，怎奈零過于清高，不會乖乖地聽樞的話去做，所以樞才會使用略霸道的手段，諷刺，逼迫……所做的一切只是為了零，為了他能活下去。

　　“吸了我的血的你能擁有力量，也只有你才能將我?guī)щx這兒，現在能夠決定我命運的人只有你——錐生零�！�

　　怎么可能會有這種事情。零搖搖頭，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所聽見的。玖蘭樞不是很討厭他么？怎么可能會為他做那么多事情，不可能。但是樞的目光說明了他并沒有撒謊，他說的一切都是真的。

　　決定玖蘭樞的命運，那是多么沉重的一件事情啊。錐生零看看他的雙手，他懷疑自己能不能做到這件事，他又看了看玖蘭樞的雙眸。樞的眼睛中的溫柔前所未見，似乎是溫柔到了零選擇拋棄他他也無怨無悔一樣。

　　不要，不要，這種事情太……零搖搖頭，驟然，他終于明白過來。

　　玖蘭樞，吸血鬼，月光寮……

　　樞如同月光那般高傲，冷淡，卻絕非冰冷。

　　他永遠站在一個很高的位置，那個位置讓錐生零遙不可及，卻又在那個地方散發(fā)著如月光般的溫柔一直守護著他。

　　是的，無論他們距離多遠，玖蘭樞都會用自己的方式守護著錐生零。

　　NO matter how far away you are. I will be there, high up on the moon.

　　Shining Over You.

　　-- - - - 完- - - - -

該作者現在暫無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