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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負(fù)良辰,各生歡喜(短篇)
許恬在還沒遇到吳宸的時候就想過,她的婚禮,一定要在場地里擺滿鳶尾花,粉紫色的那種。還要有一些孩子,一起哼唱著童謠。見到吳宸后,她又加了一條:新郎要是吳宸才好,F(xiàn)在這些她都有了,唯獨(dú)新郎不是吳宸。
她坐在休息室的鏡子前發(fā)呆,再有半個小時,她就要嫁給張鐸了,曼曼有爸爸了。或許是一種報(bào)復(fù)心理作祟,或許是想再看看吳宸,或許是想讓曼曼和她的親生父親見上一面。許恬給吳宸一家寄了請柬,邀請他們參加婚禮。
“砰”,休息室的門被輕輕打開了。許恬沒有轉(zhuǎn)身,吳宸的腳步聲她太熟悉了,是他。吳宸走到了許恬身后,“你為什么不告訴我……曼曼是我的孩子?”吳宸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沙啞,許恬聞聲轉(zhuǎn)過頭看著吳宸。他的眼眶泛紅了,許恬就這么看著他,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把他看進(jìn)心里。兩個人都沒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對方。許恬不知道,在她轉(zhuǎn)頭的那一瞬,她落淚了。
終究還是吳宸先忍不住了,他上前抱住了許恬,用盡自己全身的力氣抱著她。他在她耳邊問“為什么不告訴我你生下了曼曼?為什么吃了那么多苦卻不來找我?為什么只在你結(jié)婚的時候才肯告訴我你的消息?”他找了她三年,直到那封請柬到了他手里,他才知道她要結(jié)婚了,他才知道她這三年過的有多艱難,他才知道她生下了他和她的女兒。
“吳宸,你信不信報(bào)應(yīng)?我信。我愛上你時,你有妻有子,我還是想嫁你,于是我想盡辦法占有你,最后我還是輸了。兩手空空,不,我還有曼曼。我覺得或許我這三年就是上天對我的懲罰吧,我吃的苦都是我自己做的孽,活該啊!痹S恬還是伸出手回抱著吳宸,手掌在他背上輕輕拍打著,安撫著他。
“是我對不起你,我該拿你怎么辦。堪⑻。錯的是我。”許恬的肩膀有些微微濕意,她知道,吳宸哭了。
“你沒對不起我,真的。生下曼曼是我自愿的,這三年的苦日子也是我自愿的,甚至有了曼曼,我并不覺得我過了三年苦日子。每當(dāng)我要撐不下去的時候,看著曼曼,我就覺得我過的日子是甜的。吳宸,你不必愧疚,我們早就兩清了,三年前就兩清了。”在吳宸沒有推門進(jìn)來的時候,她對吳宸是有些恨意的,但是看到吳宸發(fā)紅的眼,她才發(fā)現(xiàn),早就不恨了啊。
吳宸松開了手,細(xì)細(xì)看著穿一身潔白婚紗的許恬。她跟他第一次見她時一樣,兩邊細(xì)碎的頭發(fā)微微卷曲,其他的頭發(fā)盤在頭頂,露出細(xì)長的脖頸。只是那時候是一支黃色的蝴蝶發(fā)卡,現(xiàn)在是固定頭紗的皇冠。她瘦了,鎖骨更加明顯了,抹胸的婚紗襯得她有些單薄,比從前更讓他心疼。
“他對你好嗎?對曼曼好嗎?” 吳宸一直憋在心里的話終于問出口了。“當(dāng)然啊,不然我怎么會嫁他,他對曼曼也很好,曼曼很喜歡他。請你過來也是想讓你看著我幸福。沒遇到他之前,我覺得我這種人可能再也得不到幸福了,還好我遇上了他。對我和曼曼來說都是幸福。”吳宸聽到她親口告訴他,她是幸福的。心口是悶悶的疼痛感,她的幸福是別人給的,不是他。
“你愛他嗎?”話剛出口,兩個人都緘默了,過了良久,許恬開口了!斑@個問題還有意義嗎?你是希望我愛呢?還是不愛呢?”她的話語里帶著嘲諷,不是嘲諷他,是嘲諷自己。“我……”吳宸的話沒說完,被許恬打斷了!捌鸪醪粣,和他在一起只是拗不過我媽,還有曼曼確實(shí)需要父親。后來,曼曼高燒40度,我在醫(yī)院里心疼的不行,他把我攬?jiān)趹牙。那一刻,我突然發(fā)現(xiàn),我所求的其實(shí)就是這樣簡單,F(xiàn)在我可以告訴你,我愛他!
吳宸沉默了幾秒,笑了。他就知道她會這么說,感情上,她從來不會勉強(qiáng)自己。他替她理了理有些歪了的頭紗,她不屬于他了,也從來就不該屬于他!鞍⑻瘢茉僖姷侥阏婧,你能幸福真好!
說完,他轉(zhuǎn)身離去,步伐沉重的,讓整個房間都有一種壓抑感!皡清贰彼穆曇糇寘清冯x去的身影停了下來。她從背后抱著他,“你來了,我就徹底放下了。你能看著我幸福,真好。”環(huán)在他腰間的手緊了緊,然后放開了。
他看著她走向紅毯的另一端,手里捧著的是一束百合。她的幸福,他親眼見證了。他看了看身邊的妻子和兒子,不禁笑了。他們都幸福了,這就夠了。那個他愛過的姑娘,她能幸福,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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