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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袋子
從銀座百貨出來的時候,外面下著大雨,阻住了姜璜的腳步。
剎那回想起認(rèn)識艾墻的那一天,也是這樣的下著大雨。
那個提著十七個袋子的寂寞女子靜靜的站在門口看雨,口袋們卻忽然撲撲簌簌的掉在了地上,姜璜彎腰幫她去撿,于是在艾墻最寂寞的時候,結(jié)識了她的寂寞。
沒有什么而后,沒有什么結(jié)果,只是兩杯咖啡糾纏的香氣,她們順其自然的在一起,然后分開,一切有如潮汐。
雖然已結(jié)束的分明,但是在這樣的場景里,卻止不住的想起某人。某個曾經(jīng)滑緣而過的糾結(jié)……
姜璜淡淡的吐了口氣,轉(zhuǎn)身到STARBUCK里等待大雨的結(jié)束。
就在敲擊著杯子邊緣的手指漸漸麻木時,看到了自己深意識里彷徨想念的剪影。
“姜璜!
“小艾……”一切似是順理成章。她的出現(xiàn),淡然,微笑,和她的問候。
姜璜有一點(diǎn)點(diǎn)無措,似是意料之中,卻又在預(yù)料之外!不過一切都沒有關(guān)系,艾墻在對面坐了下來,恬淡的輕輕翹起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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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深深低頭的對方,伸手隨意的打理著被雨風(fēng)吹亂的頭發(fā)。袋子們被胡亂的擺在腳邊,原本是那么昂貴,在這一刻看來卻分文不值一般。
“Macciato”
“Macciato?”姜璜重復(fù)的念出這個名字時,女子抬頭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
“不好意思,是我點(diǎn)的咖啡。再加一份乳酪蛋糕和巧克力!
“我要DOUBLE ESPRESSO!
下單后,那薄薄的嘴唇里吐出了夾雜著雨氣的名字:“我叫艾墻!
“我叫姜璜!
簡單的交換名字,簡單的沉默,簡單的咖啡香味飄蕩開后,姜璜迷上了這個女子吃東西的模樣。無天無地,旁若無人的粗暴吃法,卻隱隱的充斥幽雅。嘴角的巧克力屑,因為咀嚼而鼓動的圓腮,大口的飲咖啡卻沒有一點(diǎn)聲響的動作,簡單的無法簡化。
“你一個人?”
“正如所見。”
“可以和我在一起嗎?”
聽完這句話的時候,艾墻吞下了最后一口乳酪蛋糕,靜靜的抬頭看著姜璜,簡單、粗暴、直白:“可以。”
就是這簡單的目光,狠狠的敲擊了姜璜!有如自己是跳上高臺卻下不來的小丑。
“為什么答應(yīng)我?”
“為什么問我?”
“因為你看上去很寂寞!
“是的,我是個提著十七個袋子,很寂寞的女子!
艾墻的眼睛,是浸泡在深淵里的幽怨薔薇,狠狠的、帶刺的牽引人的心,讓它簡單的陷落,簡單的不得抽離。
于是,姜璜在艾墻最寂寞的時候結(jié)識了她的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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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室里放著AK的“SOMEONE LIKE ME”
姜璜想起了初次遇到艾墻的情景。
指尖敲擊的咖啡已經(jīng)冷了下來。姜璜深深的吐了口氣,看著眼前的艾墻依舊說不出話來。太過簡單的場景,太過簡單的遇見,太過簡單的相處,卻問不出問題。千言萬語亂糟糟的揉搓成一團(tuán)!被咖啡沖下去又風(fēng)卷的揚(yáng)起來,像是殘破的、阻塞了的下水管道,讓姜璜痛苦的喘不過氣來!
“何時回來的?”
“三天前!
“停留幾日?”
“十天!
說完這兩句,姜璜抿住嘴唇忍不住的夾起了眉頭。艾墻感覺到了氣氛的停滯,終于吞下了最后一口蛋糕,將眼睛抬了起來:
“姜璜,你過的不好!
“你怎么知道!”
“我只是知道……”艾墻的眼睛從新低下去,輕輕的嘆息,“我已經(jīng)不想再對你說對不起。”
分手的那一天,她已經(jīng)說了令姜璜無法負(fù)荷的對不起。
那一天一樣是這樣的大雨,晴空忽然降下雨來,露天咖啡場上的人一一轉(zhuǎn)進(jìn)了屋里,只有姜璜和艾墻靜止的坐在那里沒有移動。遮陽蓬在大風(fēng)的雨里什么作用也沒有起,凜冽的雨,撲簌的打臉上,生疼,卻讓艾墻深深的感謝,因為這讓她不必看到姜璜的臉上是否有淚。靜默過后,艾墻抬起頭,深深的呼吸:
[姜璜,對不起。再見……]
姜璜回神時,已不知雨過天晴了多久。溢滿雨水渾濁的咖啡杯,唯一的變遷,是眼前空著的,艾墻的座位。自己在艾墻最寂寞的時候遇到她,早就預(yù)知了今日這樣的結(jié)果,但是結(jié)局依舊另人撼痛。姜璜從來不知道,自己是這樣的愛著這個女子,直到她選擇這樣的離去。愛一個人,原來自己會為她改變;太愛一個人,原來是會變成那個人……姜璜從不知道,直到意識手中的購物袋總是停留在十七,意識到腳步總是停留在大雨中的任何一個STARBUCK……
“艾墻,不要再對我說對不起……”
“我這輩子都不會再說!
最后一句話飄渺的消失在耳邊時,姜璜緩緩的回過了神,已不知窗外的雨停了多久?粗矍皢沃У目Х缺钌畹牧飨铝搜蹨I……
她痛恨自己這樣的思念,一遍一遍!渴望著艾墻的剪影能夠出現(xiàn),能再對她說一次對不起,能知道她過的并不好……
她在艾墻最寂寞的時候邂逅了她,最終沒能將她留下,什么都沒有,殘留的,只是十七個空袋子,和因寂寞思念到破碎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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