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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短篇)
平淡。 純情。校園。暗戀。
在你十八歲的時候,有沒有喜歡過一個人,后來,你和他怎么樣了?
遇見你以后,我終于找到了我最美好的樣子,我也終于想明白,愛情從不會不勞而獲。
內(nèi)容標(biāo)簽: 花季雨季 甜文 成長 校園 輕松
 
主角 視角
沈樹
安綠
配角
趙潔


一句話簡介:原來你早就喜歡我

立意:

  總點(diǎn)擊數(shù): 134172   總書評數(shù):2 當(dāng)前被收藏數(shù):15 文章積分:289,729
文章基本信息
  • 文章類型: 原創(chuàng)-言情-近代現(xiàn)代-愛情
  • 作品視角: 女主
  • 所屬系列: 無從屬系列
  • 文章進(jìn)度:完結(jié)
  • 全文字?jǐn)?shù):10151字
  • 版權(quán)轉(zhuǎn)化: 尚未出版(聯(lián)系出版
  • 簽約狀態(tài): 未簽約
  • 作品榮譽(yù): 尚無任何作品簡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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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見你以后

作者:一顆星星亮晶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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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遇見你以后


      沈樹小學(xué)的時候?qū)W過這么一首詩,“籬外誰家不系船,春風(fēng)吹入釣魚灣”。當(dāng)時班里就屬她背不過,五六十歲禿了頂?shù)恼Z文老師弓著背,拿著教桿重重地打在她的手心上 ,沈樹強(qiáng)忍著,小臉憋得通紅,愣是不說話,氣的老教師胡子一吹,小兔崽子你背不背,不背就叫你家長來。沈樹吸溜著鼻涕,一言不發(fā)。
      那時的沈樹,身子骨小小的,雞窩一樣的頭發(fā)下是一張營養(yǎng)不良的臉,渾身又臟又黑,打眼看去就是個混小子。高考結(jié)束那天,沈樹在家整理舊書,翻到了小學(xué)時的畢業(yè)照,沈樹站在最左邊,美術(shù)老師的身后,表情模糊,底下的名字還打錯了,沈樹眉頭一皺,把畢業(yè)照塞進(jìn)了打草紙里。
      “沈樹,我要出去,你記得今天把書賣掉。”
      沈媽一邊涂著口紅,一邊向外走,走到門口時頓了一下,回頭沖沈樹說:“今天晚上我不回來吃飯了。”
      “知道了……”沈樹埋著頭,把書桌最里面的那一摞練習(xí)冊拖了出來,上面落了一層灰。
      高中三年的書本,她捯飭了整整一個下午,一抬頭,天已經(jīng)要黑了,算了算時間,書攤應(yīng)該還沒關(guān)門,還趕得上。
      小城的黃昏,時間像是被拉的格外緩慢,鬧市里人聲鼎沸,賣菜的打算要收攤,有些小吃店才剛剛拉起了買賣,六月的汗水,打濕在每一個路人的臉上。
      “小姑娘,你看看,總共二十三塊八毛。”書攤老板拿著記賬的小本子,嘴咧得很大。
      “老板,要不你再加點(diǎn)吧,這有的還是新的呢!”沈樹有點(diǎn)不甘心,自己這些復(fù)習(xí)資料買的時候少說也有好幾百塊了,就這幾塊錢賣了,想想肉都疼。
      最后,沈樹拿著賣書的二十四塊錢,去吃了一碗牛肉面,加了豆腐葉和雞蛋,還剩下十塊錢。這個時間拉面館的人格外多,大都是在外奔波了一天的打工族,結(jié)束工作后幾個人湊一張桌子,酣暢淋漓的叫一碗面,緩解一整天的辛勞。
      沈樹還在埋頭吃著面,心里盤算著那剩下十塊錢要怎么花,一聲清亮的少年聲打斷了她的思緒
      “請問這里有人嗎?”
      沈樹抬頭,正對上一雙狹長好似黑耀珠般的眼睛,仿佛有水在盈盈流動,睫毛很長,偶一流盼,讓人呼吸一滯。
      一張平淡無奇的臉,卻因這一雙眼睛染上了色彩。
      一瞬間,沈樹感覺腦子好像死機(jī)了。
      該怎么形容這種感覺呢?像是有人在平靜且毫無波瀾的湖泊中投入一塊石頭,瞬間,水花四濺,驚醒了湖底沉睡的生物,從此,萬物不再沉寂,世間只剩下自己和他,短暫的一眼,卻早已和他在腦海中度過了的余生。
      察覺到自己的失態(tài),沈樹趕忙回過神來“沒…沒有人”
      少年朝沈樹咧嘴一笑,露出一排整齊潔白的牙齒,一屁股坐在了沈樹對面,低頭開始看手機(jī)。
      “恩我到了,人很多”
      少年發(fā)完語音,過了一會,就看見幾個一般大的男孩嘻嘻哈哈的進(jìn)來,和少年熟稔地打著招呼。
      那些男孩們喊他安綠。
      沈樹悄悄打量著他,個子很高,寬大的白色T恤下是挺拔的腰身,普通的牛仔褲,挽起的褲腿下露出一雙白凈的腳踝,微卷的頭發(fā)因?yàn)槌龊官N在額頭上,此刻在這喧鬧的店里,明明是不起眼的人,在沈樹眼里卻好像鍍上了一層光。
      那天晚上,沈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拉面館的,十塊錢被她捏緊攥在手里弄得皺皺的,腦海中回蕩著的都是那一雙潔白的腳踝和笑起來撩人的眼睛,晃的沈樹心里癢癢的,昏黃的路燈拉長了回家的影子,沈樹頭一次覺得,夏天的熱氣中,吹來的風(fēng)是那么好聞,就連斑駁的樹影,都染上了好看的顏色。
      沈樹覺得,自己好像戀愛了。
      從小到大,沈樹都沒有喜歡過什么人,可能也因?yàn)樗拇虬缣衲泻⒆恿,剪著過分短的頭發(fā),永遠(yuǎn)穿大一號的衣服,根本沒有人把她當(dāng)女生看,更不要說會有喜歡她的人了,就連自己親媽,也時不時誤以為自己生了個小子。所以當(dāng)沈媽看見沈樹別扭的往自己嘴上涂口紅時,嚇的不輕,反應(yīng)了好半天,才意識到自己閨女終于是開竅了。
      從遇見安綠那天開始,沈樹每天每天都在期待,一面幻想著自己和安綠的下一次見面會是怎樣,獨(dú)自在腦海中排練了無數(shù)個鏡頭,連自己的臺詞都細(xì)致的規(guī)劃好?闪硪幻,沈樹又因?yàn)楹ε伦约簳僖灿霾坏剿只胖,這種感覺怪怪的,卻又很美好。

      這是一座巴掌大的城市,思念到達(dá)一定程度,總會遇見讓你日思夜想的人。
      沈樹再次見到安綠,是在午后的小賣部。太陽熱辣辣的照在沈樹臉上,讓人忍不住想要伸手去擋住這熾熱的陽光,樹上的知了拼了命的叫,風(fēng)吹起一陣又一陣的熱浪,扇在沈樹臉上熱乎乎的。
      她掀開冰柜上面的棉被,仔細(xì)找著那款最近賣的緊的雪糕,看到草莓味的剛好就剩下一個,沈樹心里一喜,打開冰柜,剛要拿的時候,另一只手也湊了上去,骨節(jié)分明,沈樹眼疾手快地抓住包裝,心里竊喜,那手停了一下,拿起了另一只牛奶味的。
      沈樹回頭,看見一雙白皙的手正不緊不慢地把包裝袋往下一扯,露出冒著冷氣的雪糕,嫩嫩的奶白色襯著修長的手指,沈樹不自覺的咽了口口水。沒等沈樹看清臉,那人一轉(zhuǎn)身,就徑直向外走去,付了錢,只留下一個高挑的背影。
      沈樹站在原地,好一會兒才平復(fù)了自己心跳過速的心臟。她雖然沒看到臉,可那微卷的頭發(fā)和白的幾乎透明的腳踝,曾無數(shù)次出現(xiàn)在她的夢境里,安綠的臉,就算只見過一次,也早已在她腦海里前轉(zhuǎn)百回,無限清晰。
      沈樹快速拿了那只草莓味的,付了錢,向外追去,安綠的身影已經(jīng)有些遠(yuǎn)了,沈樹快跑了兩步:“安綠!”
      聽到自己的名字,前面的人腳步停頓了,慢悠悠地轉(zhuǎn)過身,深邃如墨的眼睛盯著沈樹:
      “你認(rèn)識我?”
      語氣平和。
      沈樹平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開口卻是結(jié)結(jié)巴巴的:“我叫沈樹,我們……在拉面館見過!
      安綠一愣,像是想到了什么,隨即笑了起來,眼里滿是星河。
      沈樹有些緊張,她的手里已經(jīng)密密麻麻起了一層汗,捏住包裝袋的手指不自覺的收緊……
      “給你!
      沈樹把草莓味的雪糕遞上去,感覺自己的臉上熱氣騰騰。
      安綠楞了一下,接過來。
      沈樹抿了抿嘴,小心翼翼地說:“感覺你也喜歡這個口味,給你!憋L(fēng)輕輕吹來,吹亂了沈樹稍長一些的頭發(fā),看著少女因?yàn)楹π邼q紅的臉,安綠勾唇輕笑,語氣溫柔:“我晚上會在新街附近跳舞,有空記得來看!
      一句話,讓沈樹把抬起的頭又重新低了回去:“恩!
      他們,算是,認(rèn)識了?
      2016年7月,沈樹18歲,夏日的太陽照亮她泛慢紅霞的臉,樹影搖曳,她覺得自己心跳有點(diǎn)快,仿佛聽到了心底春風(fēng)吹過花開的聲音。
      很多年后的某一天,安綠在冰箱里看見粉紅色包裝的草莓雪糕時,總是不自覺的想起那時候沈樹年輕的臉,青澀美好,低頭抿嘴笑的時眼底滑過的羞澀,像只小貓,在他心里輕撓。

      隔天下午,沈樹穿著天藍(lán)色的連衣裙,把短發(fā)別到耳后,露出白皙的脖頸,早早的去了新街。晃晃悠悠到太陽落山,夜幕掀起才看到幾個少年模樣的年輕人,騎著電瓶車,帶著音響,找了塊空地開始準(zhǔn)備。先放了幾首比較火熱的歌,有幾個少年慢慢地開始熱身,可沈樹卻一直沒有找到那個想見的人。
      華燈初上,霓虹閃爍,新街的人漸漸多了起來,跳舞的少年們被人群圍了起來,沈樹擠在人堆里,尋找著安綠的身影。有幾個人跳累了,退到一旁休息,打打鬧鬧,忽然,沈樹聽到他們喊了一聲“安綠!”
      她尋著聲看去,安綠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的T恤,像是要和夜色融為一體,他四周環(huán)顧了一下,看到擠在人群里的沈樹后,勾起了唇角,大步地像沈樹走過來。
      沈樹呼吸一滯,迷迷糊糊地被安綠拉出了人群,走到那幾個打鬧的少年前。
      感覺到周圍投來好奇的目光,沈樹的臉?biāo)⒁幌录t了。
      “安綠,你對象?”
      有人起哄吹起了口哨。
      “朋友,她來看看!
      “安綠,你小子行啊!敝車男β暩罅恕
      沈樹耳尖都要滴血了。
      “要不要看我跳舞?”安綠低頭看著沈樹。
      沈樹抬頭,對上那雙流光溢彩的眸子,點(diǎn)了點(diǎn)頭。
      安綠跳的是一首英文歌,節(jié)奏緊湊,燈光下的少年配合著鼓點(diǎn),清顏墨發(fā),汗水打濕了額前的劉海,那一雙眼睛,如月下涌動的清泉,顧盼生輝。四周鼓掌叫好聲不斷,跳舞時的安綠,像是在發(fā)光,讓人移不開眼。
      沈樹終于明白,安綠為什么會那么從容的應(yīng)對自己的搭訕,那么輕易就能揪住自己的心,這樣的少年,就像群星中的光,從不缺關(guān)注,如風(fēng)似雨,是受人們喜愛的存在。
      而自己,卻總是被人們忽略的哪一個,小時候,每次看到那些穿著粉紅泡泡裙,肆無忌憚的向大人撒嬌換取禮物的小朋友,她都是默默站在一旁,像是躲在陰暗角落里的見不得光的苔蘚,心生羨慕。
      安綠這么好,會和她做朋友,這樣就很好,悄悄注視著他,只是享受他的余熱,也很幸福。
      安綠跳完舞,夜色已濃,幾個人商量一下準(zhǔn)備去吃宵夜,安綠笑著拒絕了,表示要送先沈樹回家。
      “你是今年的畢業(yè)生?”安綠隨口問道。
      “恩,十一中!
      “我比你大一級”安綠笑了笑:“可惜沒考好,去了A大!
      沈樹抬頭,她個子不算矮,但抬眼卻最先看到安綠白皙的脖頸,喉結(jié)凸起,好像能看見脖子周圍青色的血管。沈樹腦子一熱,說:“我也想報A大!
      安綠腳步一停,有些疑惑地看著她。
      沈樹突然覺得自己這話沒頭沒尾的,有些好笑:“我說,我打算報A大!
      安綠沒說話,看著沈樹翹起的嘴角,欲言又止。
      靜默的街道上,沒有了白天人來人往的喧囂,格外寂靜,昏黃的燈光拉長了兩個人影子,他們走的很慢,夜里街上的風(fēng)輕輕柔柔,感受到身邊少年的氣息,沈樹直直地向前走,步伐僵硬,不敢轉(zhuǎn)頭,終于,快到家的時候沈樹松了一口氣,放慢了腳步。
      “到了?”
      沈樹點(diǎn)頭。
      “那好,我回去了”安綠擺擺手。
      沈樹看著那道清瘦的身影消失在巷子盡頭,才轉(zhuǎn)身往家走,到樓梯口的時候,她終于忍不住,捂著嘴巴蹲了下來,怎么辦,太害羞了,剛剛走路時自己同手同腳了,不知道他有沒有看見。

      時間轉(zhuǎn)的很快,悠長的夏日,幾場雨過后,涼意襲來,吹散了前幾日的酷暑。
      暑假已悄然過去了一大半,沈樹越來越不安,終于,這一天還是到來了。
      她打開房門,正對上沈媽憤怒的臉,沈樹好久沒有見到沈媽這個樣子了,眉頭緊皺,呼吸急促,手里緊緊攥著一張錄取通知書。
      沈樹的心也跟著被緊緊攥了起來。
      上一次沈媽生這么大的氣,是沈樹沒有拿到重點(diǎn)中學(xué)保送名額的那一次,那天,沈樹在自家門口跪了一下午,街坊鄰居上下樓指指點(diǎn)點(diǎn),卻沒有一個人出來制止。直到晚上,沈媽才打開門讓沈樹進(jìn)來。
      悲從心底由淚出,還未開口,沈媽已經(jīng)哭成了一個淚人。
      “你……嗚嗚……你怎么跟你那個混蛋爹一個樣!”
      沈媽一邊哭著,一邊用力把沈樹朝墻邊推,“咚”一聲,沈樹后背撞到墻上,感覺四肢都要散架了。
      沈媽哭的上氣不接下氣:“你還當(dāng)不當(dāng)我是你媽了!瞞著我報了A大,要不是今天通知書來了……嗚嗚……你打算什么時候告訴我!”
      說完沈媽將那張被蹂躪成一團(tuán)的通知書拿出來……
      “媽,別!”
      沈樹想要上去搶,可已經(jīng)來不及了。她聽見了自己心破碎的聲音,和那張通知書一起,只留下一地的殘渣。
      沈媽惡狠狠的說:“我哪怕讓你復(fù)讀一年,也不許給我上A大!從今天開始,你哪里都甭想去,給我好好在家里看書!”
      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
      沈樹半跪在地上,劉海擋住了眼睛。淚水順著臉頰流下來,滴到那張殘缺不堪的通知書上,腦海里安綠明媚的笑臉,破碎,進(jìn)而隨風(fēng)飄散,消失不見。
      那天晚上,沈樹從自己房間翻窗而出,她家在二樓,不高不矮,她本想翻到下面的自行車棚上,卻腳下一滑,從自行車棚頂溜了下來,腳踝一片刺痛,她強(qiáng)忍著淚水,一瘸一拐走到新街,如清風(fēng)一般的少年被人群簇?fù)碇,明眸皓齒,好像對自己的笑容從不吝嗇,沈樹站在遠(yuǎn)一些的地方,靜靜地看著,她抬起手,好像都能觸碰到他。
      突然,安綠朝她這個方向看過來,沈樹來不及反應(yīng),兩人目光就這樣對視到一起,世間靜止,只剩下他們二人,隔著喧囂的人群,安綠的眼神好像要把她看穿,讓沈樹想躲都來不及;艁y之下,沈樹扭頭走了,她像一個敗仗的士兵,丟盔棄甲,落荒而逃。
      也許這她最后一次,能夠這樣再見到安綠,卻留下一了個匆促的背影,自己真是壞透了,但愿安綠能夠忘記她,千萬,千萬不要記得她。
      沈樹想,他們,不會再有交集了吧。
      或許,她真的應(yīng)該放下了,沈樹安慰自己,這些年來自己一直以來都做得很好,像放棄自己喜歡的繪畫,放棄養(yǎng)了好幾年的寵物,放棄朋友的約會,這次,也能輕易放下這個深藏在心間的少年吧。
      沈樹徹底離開了安綠的世界,斷絕了一切聯(lián)系。
      復(fù)讀的這年冬天,沈樹覺得格外的冷,連著下了兩場大雪,下了晚自習(xí)的她,艱難地往家走,冷冷的雪濕透了鞋子,雙腳甚至開始不聽使喚,步伐越發(fā)沉重。沈樹干脆停下來,看著眼前這蒼白的世界,她掏出手機(jī),顫抖著手,撥通了那個在心里倒背如流的號碼。
      “嘟----”了幾聲之后,電話接通,
      “喂,你好!鼻宄旱囊艟順著聽筒傳進(jìn)沈樹的耳朵,像是電流劃過,讓人耳根酥麻。
      沈樹拿電話的手一抖,開口,卻像啞了一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電話那頭再次問了一遍:“哪位?”
      酸澀涌上心頭,她害怕自己會忍不住嗚咽,急忙把電話掛掉。
      一聽到他的聲音,自己就像是被定格了似的,腦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如雷的心跳。飄飛的雪花淹沒了道路,行人和車輛也很少,眼前都是白茫茫一片,幾乎是下意識的,沈樹蹲下來,哈了口氣搓搓手,開始在雪地上寫起了安綠的名字,一筆,兩筆,她努力想寫的更好看一點(diǎn),端正一點(diǎn),可是剛剛寫好的字沒過一會就被新的雪覆蓋,漸漸名字也消失不見。沈樹站起來,繼續(xù)往回走,她知道,雪會下一夜,蓋住安綠的名字,然后太陽出來積雪消融,大雪紛飛的夜里,她的思念不會留下任何痕跡。
      時間順樹上的葉子匆忙落下,掉落在名為“青春”的河流里。
      “我只是你生活里的一個影子,你卻在我的生命里占有重要地位。如果我只是個單純的過客,為何要讓我闖入你的生活?我千百次想過要離開你,但僅憑一己之力我做不到!
      高考前一天晚上,沈樹提筆在自己的摘抄本上寫下了這句話。
      填完志愿,沈樹從機(jī)房出來,她想起去年這個時候的自己,也是這么大的艷陽天,只不過不一樣的是,心里那份歡喜早已消失不見。她故意空了英語的聽力,昔日的文科第一,一落成了人們飯后的談資;丶业穆飞希驄寙査肴ツ睦锷洗髮W(xué),她只說可能會出省,沈媽嘆了口氣,最終什么也沒說。
      開學(xué)的日子在沈樹的期盼中來的很快,她獨(dú)自拖著巨大的行李箱,來到大學(xué)的校園,綠植青翠,陽光刺眼,人群熙熙攘攘,有好心的學(xué)長幫她提行李,帶她逛校園。不經(jīng)意的,沈樹總會想起安綠,他在她心里埋下的種子,越來越深,隨時都會破土而出。
      偌大的校園,沈樹從未停止過思念安綠,她本以為時間是治愈一切的良藥,可過去了這么久,自己也只是做到了想起他時不哭出來而已。
      周末的時候,沈樹看著窗外的雨水一籌莫展,這種天氣,讓人提不起精神。
      沈樹的上鋪是一個臉圓圓的姑娘,叫趙潔,性格很開朗,喜歡打游戲,沒到兩天就跟班里的男生混熟了,每天窩在宿舍里開黑。因?yàn)榻?jīng)常會湊不齊人,硬是逼著沈樹也注冊了游戲。
      “沈樹,快來打游戲!缺一個人!”
      沈樹嘆了口氣,登上了游戲,發(fā)現(xiàn)是三排,房間里有一個不熟悉的賬號。趙潔笑嘻嘻的說:“這是新認(rèn)識的一個學(xué)長,人可帥了。”
      沈樹笑了笑,但看著那個游戲的ID,總覺得哪里怪怪的,AL,安綠的簡寫,一瞬間沈樹有些恍惚,一個念頭冒了出來,可隨后又否定了這個想法,思念他的時間一久,總覺得全世界都是他的影子。
      沈樹游戲玩的一般,開頭一發(fā)育不好后面就比較吃力。
      游戲進(jìn)入白熱化,學(xué)長突然發(fā)信號讓大家打開語音,沈樹一愣,有些猶豫,還是打開了那個小麥克風(fēng),那邊好像有點(diǎn)吵,但仍舊阻擋不了少年干凈的聲音順著聽筒傳遞出來:“三號,你跟著我走!
      像有風(fēng)吹過山谷,耳邊是山澗流水,沈樹漸漸有些壓抑不住內(nèi)心的震驚,這個聲音,曾無數(shù)次出現(xiàn)在她每個輾轉(zhuǎn)反側(cè)的深夜,甚至于他每個字的音調(diào)自己也能熟記于心,少年的輪廓在腦海中逐漸清晰,自己差點(diǎn)忍不住叫出口,安綠!
      沈樹拿手機(jī)的手開始不受控制的顫抖起來,像是如臨大敵,她慌亂的把游戲界面上的小麥克風(fēng)關(guān)閉了。自始至終,沈樹一言不發(fā),按照安綠的指揮,配合著安綠,兩個人一路殺到了最后。游戲結(jié)束,看著手機(jī)上出現(xiàn)的“勝利”兩個字,沈樹才終于松了一口氣,找了個借口,退出了游戲。
      剛想喝口水壓壓驚,手機(jī)界面上突然彈出了一個消息:
      “AL請求添加您為好友”
      沈樹感覺自己心里的那顆種子,“噗”的一聲發(fā)了芽,開了花,馬上就要要沖出胸口了。沈樹小心翼翼點(diǎn)了接受,那邊就發(fā)過來一條語音,沈樹轉(zhuǎn)為聽筒模式,打開,是熟悉的少年如風(fēng)的聲音:“剛剛打游戲的是你嗎,沈樹?”
      沈樹突然有些手足無措,回了一個:嗯
      過了一會,安綠又發(fā)來一條語音:“果然是你!
      自己什么時候暴露的?安綠居然就這么靜靜的看了自己作了那么久的妖,沈樹有些臉紅,恨不得有個地洞讓自己鉆進(jìn)去。
      這個時候又一條語音過來:“開學(xué)這么久,怎么沒聯(lián)系我?”
      考慮到安綠發(fā)了兩條語音,沈樹覺得只打字不太好,清了清嗓子,說:“我以為,你很忙!
      其實(shí)是怕打擾到他,更是害怕他忘記她。
      “不會,我倒是希望你能聯(lián)系我!
      沈樹怔怔地看著窗外瓢潑的雨,一如她現(xiàn)在的心境。她想起自己以前看過的電影《情書》,里面有一句話,始終在她腦子里回響:“如果當(dāng)初我勇敢,結(jié)局是不是不一樣。如果當(dāng)時你堅持,回憶會不會不一般。最終我還是沒說,你還是忽略!
      突然,沈樹心里冒出了一個大膽的念頭:她很想要告訴安綠她的心意。這個想法就像火苗一樣,一旦點(diǎn)燃就愈燒愈烈,她感到口干舌燥,隔著手機(jī),那句話呼之欲出,她甚至覺得,如果現(xiàn)在不說,以后,她可能更沒有勇氣說出口了。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噼里啪啦的落在地上,像是老天都在為她鼓掌加油。沈樹起身走到陽臺邊,深吸了一口氣,她的聲音混著雨聲,輕柔而緩慢,卻無限清晰的,傳到那個人的耳朵里。
      發(fā)完之后,沈樹立馬就后悔了,剛剛她腦子一熱,想都沒想就跟安綠表白了。她跑回宿舍,把手機(jī)往床上一扔,把自己蒙在被子里,心里害怕手機(jī)的提示音,卻又小小的期待著,等了幾秒,手機(jī)仍舊靜悄悄的,難道,他還沒聽到消息?
      沈樹心里抱起了一絲僥幸,她拿過手機(jī),把她剛剛發(fā)出的語言撤回了。
      后悔?擔(dān)心?害怕?
      她像每一個暗戀者一樣,對他的愛卑微到了塵埃里,不想跟他做朋友,更不想兩人連朋友都沒得做。

      A大圖書館的樓梯間里,身型清瘦的少年依靠在窗邊,帶著耳機(jī),微卷的頭發(fā)不安分的翹起,手指修長而白皙,一下一下有節(jié)奏的敲著窗沿,在等待著什么。
      “叮咚”
      他點(diǎn)開那條語音消息。淋漓的雨拍打在玻璃上,窗戶上起了一層水霧,看不清外面的世界。少女的聲音軟軟的,像是粘牙甜膩的牛軋?zhí)牵б豢谒值叫牡,她說:“安綠,我喜歡你。”
      安綠放佛又回到了他與沈樹相識的夏天,她穿著藍(lán)白色的連衣裙,站在人群中,笑嘻嘻的看著他,眼睛彎彎像月牙一樣,那一刻,她的眼中沒有萬物,只有他。
      安綠知道,他不是什么圣人,既然沈樹選擇了他,他便不會再放她離開一次。
      安綠知道沈樹這個名字,其實(shí)比沈樹預(yù)想的要早的多。高三的時候,為了給備戰(zhàn)高考的高三學(xué)子加油,學(xué)校在午休時間開設(shè)了校園廣播,那時候安綠中午不回家,吃完飯就趴在桌子上淺眠,聽大喇叭里念出一篇又一篇勵志美文。主持人是一個聲音軟軟的女孩子,說話輕輕柔柔的,像是夏夜溫柔的風(fēng),清爽又干凈,每次結(jié)束的時候,她都會說:感謝大家的收聽,我是高二二班的沈樹。
      沈樹。她的名字真好聽,和聲音一樣讓人安心。安綠心想。
      后來臨近高考,校園廣播也被叫停了,安綠有很久一段時間沒有聽見過沈樹的廣播了。
      有時候做卷子做累了,他總會想起那個叫沈樹的女孩子,望著對面的高二教學(xué)樓,總會莫名其妙的想,現(xiàn)在她在上什么課呢,這次的月考會不會很難,下了課會不會也去小賣部買水喝?
      就連安綠自己都沒意識到,沈樹這個名字,填補(bǔ)起了他高三那些零零碎碎的時光,對于沈樹的關(guān)心,甚至超出了他的想象。
      直到的高考前一天的動員大會上,安綠再一次聽到了這個熟悉的聲音。沈樹作為高二學(xué)生代表,上臺發(fā)言。他站在人群中,看到主席臺上那個小小的身影,他們隔得太遠(yuǎn),安綠始終看不清她的面貌,她低著頭,讀演講稿,頭發(fā)短短的,身上的校服寬寬大大一點(diǎn)都不合身,可她的聲音卻鏗鏘有力,抑揚(yáng)頓挫,讓人熱血沸騰。
      高考結(jié)束的的第二天,他獨(dú)自在學(xué)校門口等了沈樹很久,等到放學(xué)的學(xué)生都走凈了,空蕩蕩的校門口只剩下他一個人,直到門衛(wèi)的老大爺把校門關(guān)起,他才后知后覺的想起,他并不知道沈樹的面容,心里像是扎了一根刺,平時沒有感覺,可等你反應(yīng)過來,它早已生根發(fā)芽,在內(nèi)心深處隱隱作痛。
      熾熱的太陽像是要把大地烤化,那是安綠度過的最炎熱的一個夏天。
      就在安綠以為自己都要忘記這段小插曲時,上天仿佛又和他開了個玩笑。將這段本該塵封的回憶又翻了出來,心里的那根刺,終于被連根拔起。那日少女氣喘吁吁地攔下他,他的指尖觸碰到雪糕的涼意,而內(nèi)心,早已波濤洶涌,殊不知,在她說出她叫沈樹的那一刻起,他早已又活了一遍。
      后來,他偶然路過母校,在校門口看到了沈樹的名字,紅色的橫幅,文科第一,足足掛了半個月。
      從小到大,安綠從未過一種恨自己不如人的自卑感,驕傲如他,卻第一次,在沈樹面前,后悔為什么自己的成績不能再好一些,能夠理直氣壯的和她在一起。
      在得知沈樹想和他上同一所大學(xué)之后,他多么希望自己可以自私一次,可他安綠何德何能,讓一個女孩子為了他放棄自己的前途。
      安綠想要逃跑,他覺得只要時間一長,沈樹就會忘記自己,她美好的人生,不該就此轉(zhuǎn)變方向。
      那年夏天,他最后一次在新街見到沈樹,她站的地方離他很遠(yuǎn),雙眼無神,躲在樹后,他本想喊住她,卻沒想到沈樹看了他一眼邊轉(zhuǎn)身離開了,等安綠追出去的時候,早已不見了蹤影,從此,這個叫沈樹的女孩徹底在他的生活中消失了,她像一股風(fēng),毫無征兆的吹進(jìn)安綠的青春,風(fēng)起,風(fēng)又停。
      后來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好像是冬天吧,安綠回來參加同學(xué)聚會,那次聚會剛好有沈樹那一級的學(xué)弟,安綠沒忍住,還是向那位學(xué)弟打聽沈樹的事情,學(xué)弟喝的有點(diǎn)醉,搖搖晃晃,歪著腦袋想了一會兒,口齒不清地說:“沈樹啊,她好像……唔……復(fù)讀了吧,聽說是瞞著家長報了一所普通大學(xué),結(jié)果大學(xué)沒上成,又被拉去復(fù)讀……因?yàn)槭俏覀兪械奈目频谝唬?dāng)時還挺轟動的。”說完,學(xué)弟打了一個酒嗝,暈暈乎乎的看向安綠:“怎么,學(xué)長……你認(rèn)識?”
      安綠低下頭苦澀一笑,猛的的灌了一口酒,悶悶的說:“不認(rèn)識”
      我獨(dú)自度過了春夏秋冬,沒有你,暖春也似寒冬。
      2017年冬天來的格外早,寒風(fēng)雖凜冽,卻遲遲不下雪。
      圖書館里,后面一群大一新生窩在一起打游戲,雖然盡量聲音壓低,但還是嘰嘰喳喳的,周圍漸漸響起了不滿的聲音。安綠有些煩躁,將筆一扔,想要轉(zhuǎn)過身去制止,卻聽到了其中一個女孩子說:“啊沈樹你怎么又掛了!”
      他的身體忽然僵住,沈樹?
      安綠回過頭,壓低聲音問那個正在打游戲的女孩子:“請問你剛剛……叫的人,是沈樹?”
      打游戲的女孩子點(diǎn)點(diǎn)頭,一臉驕傲的說:“學(xué)長,剛剛那是我室友,成績可好了!”
      確定了自己沒有幻聽,一瞬間,各種情緒包圍了他,但相比于愧疚,更多的卻是慶幸。
      他答應(yīng)和那個女同學(xué)一起打游戲,前提就是必須要沈樹一起。雖然這個條件令人疑惑,但女同學(xué)還是想也沒想就答應(yīng)了。
      命運(yùn)對于安綠,從來都只有一個答案。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人,注定愛的很辛苦。愛戀是相互的,既然你決定回頭來看我,我就不會讓你失望,我一定會努力成為你生活中的一部分。

      在連綿不斷下了一周雨突然放晴的一個下午,沈樹鼓起了自己畢生的勇氣,約安綠出來吃飯。
      她穿上了自己最好看的裙子,燙了微卷的頭發(fā),涂上自己最愛的口紅,把自己打扮的像一個等待拆封的禮物,早早就來到了這家網(wǎng)紅的火鍋店。整個店鋪的裝修風(fēng)格從外觀看,就像是花店一般,若不仔細(xì)看,真以為是一家裝修極好的花店。
      安綠準(zhǔn)時到,他穿著淺藍(lán)色的牛仔褂,黑色的休閑褲襯著一雙筆直的腿,頭發(fā)像是可以打理過,沒有以前那么卷了。
      一頓飯下來,沈樹好像用盡了自己所有的幽默細(xì)胞,她希望自己給安綠留下一個積極陽光的形象,而不是以前那個陰暗孤獨(dú)的沈樹。出門之前,趙潔囑咐她說,喝酒壯膽,如果緊張了,就喝點(diǎn)酒。安綠就這么看著對面的女孩,一杯一杯喝著酒,直到臉色已經(jīng)微醺,他實(shí)在看不下去,從她面前拿走酒杯,一飲而盡,然后拿起衣服,付了帳,扶起不知道意識還是不是清醒的沈樹,朝外面走。
      回學(xué)校的路上,沈樹感覺自己一直在被安綠拉著走,他的手可真大啊,還很溫暖,沈樹盯著兩只牽在一起的手,感覺頭昏昏的,哪里不對勁,她雖然沒怎么喝過酒,但起碼自己心里也是有數(shù)的,出門被風(fēng)一吹,酒勁就下去了一半。
      “安綠!
      “嗯?”
      “你為什么,牽著我?”
      “傻子!
      沈樹還想說話,前面的人卻突然停住了腳步,回頭,如墨的眼睛看著她。
      因?yàn)榫凭淖饔,沈樹也抬頭盯著安綠的眼睛看,兩個人就這么僵持了一會,有細(xì)細(xì)白白的雪花落在兩人的頭發(fā)上。
      夜色下,安綠的眉眼真是好看,沈樹心想。
      突然,安綠的五官逐漸放大,沈樹甚至能感覺到他呼出的氣息在自己的鼻尖。
      嘴唇覆上了一片涼涼的軟軟的東西,月光如水,沈樹心里像是有一顆煙花,飛起,綻放,灑下一大片火光。
      安綠給了她一個涮羊肉味兒的吻。
      這個吻短暫又美好。
      安綠靠過來,抱住了她,將頭埋在她的頸窩,低低笑。沈樹大腦好像還處在死機(jī)狀態(tài),慢悠悠的反應(yīng)過來,抱住了安綠的腰,他可真瘦,沒有一絲贅肉,他們靠的很近,近到沈樹甚至能聽到安綠胸膛里的心跳聲。像是感受到沈樹心不在焉,安綠將她摟的更緊了:“下次,別吃火鍋了!
      “為什么?”
      “因?yàn)槲覄倓,好像吻了一包火鍋底料。?br>  “安綠。”
      “恩?”
      “下雪了!
      “我知道!
      “安綠,我喜歡你!
      我知道。
      白雪降落時,微風(fēng)吹起時,驟雨初歇時,我都會想起你。
      沈樹,我對你,何止一句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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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章 遇見你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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