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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開始,也是結(jié)束。
下個月晨光中學會舉辦紀念成立八十周年的周年慶典,學校面向所有年級征集節(jié)目。
從小學習舞蹈的云碧以一支富含情感的水袖舞,得到老師們一致的好評。從舞蹈室回班級的路上,云碧與剛剛酣暢淋漓地打完一場籃球的許冉擦肩而過。
許冉身材頎長,五官僅算的上是端正。因為剛打完籃球的緣故,一頭短發(fā)汗?jié)竦脑陬~前匯成了點點水珠。
很多年后,云碧都會不時的想起這一天。明明迎面走來的男生不只他一個,比他長相帥氣的也有,她怎么就偏偏喜歡上了他。
可是,年少時候的喜歡,可能只需要一次擦肩而過。
云碧走到教學樓前面的時候,腰部被什么東西重重砸到。嘶,好疼!
側(cè)過半個身子,一個足球在地面滾動,離她越來越遠。
“墨城陽你眼睛瞎了嗎?都砸到人了!”足球場上不知是誰在怒吼。
這時,一個高挑的古銅色皮膚男生飛快地跑過來,非常抱歉地說,“同學,你沒事吧!不好意思,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需不需要我送你去看校醫(yī)?”
這是她與墨城陽的初遇,嚴格來講并不愉快。
揉了揉腰間,除了疼好像沒什么其他的不適感,云碧淡淡回答, “算了。只是希望你以后注意些,不是誰都像我一樣好說話。”
墨城陽忽而笑了,眼中細碎光芒,清晰可見。
“好,我知道了。對不起!
云碧再未說話,墨城陽看著她逐漸遠去的背影,嘴角笑意更濃。
一個月后的校周年慶,云碧用她的曼妙舞姿征服了所有觀眾。掌聲雷動,無人發(fā)現(xiàn)云碧下臺時的面紅耳赤和腳步匆匆。
只因,許冉竟是這場晚會的輔助攝影師。
垂頭平復狂亂的心跳。這次,云碧與這場晚會主持人之一的墨城陽,擦肩而過。
一年后,晨光A大。像是命運的安排,云碧獨步在校內(nèi)一條煙雨渺緲的小路上,與許冉再度迎面。
“沒課?”在大學依然能繼續(xù)與高中校友同校的機會不多,許冉在大一開學時一次同學會上徹底記住了云碧。
“沒有。你呢?”云碧反問。
“嘿嘿,班導的課,翹掉了!痹S冉壞笑著,“想去打籃球!
云碧失笑。默默關(guān)注他這么久,她發(fā)現(xiàn)他有很多面?赡囊幻媸钦鎸嵉?還是哪一面都是他的真實?
那雙眸子靈動狡黠,那雙眸子的主人隨性的像是永遠不會讓人抓住。
江南小城的雨細密綿長,云碧此刻有種她不愿深想的預感。
她預感,她終有一天會愛上他,難以自拔。
她預感,他不愛她,從始至終。
專業(yè)課總是高深莫測又枯燥無味的,就算她對本專業(yè)總有著超乎尋常的樂觀和熱忱,也抵不過面前厚厚一沓需要她處理的各項數(shù)據(jù)。
“吃過飯了嗎?”墨城陽穿著一身干凈的白大褂,手握一只保溫杯走進實驗室。
“吃了!痹票袒卮鸷螅顷柌幻饕鈭D地聳聳肩。
云碧對著眼前的數(shù)據(jù)一堆實在頭疼,她嘩嘩地翻著紙頁挑釁似的問他, “據(jù)說,工科學生白大褂太干凈說明實驗做的還是太少,不然就是干脆沒怎么做實驗。同學,請問你是哪一種?”
墨城陽淺笑,他與云碧同一導師,卻不研究同一課題方向。他的實驗材料下周才能到,最近確實沒怎么做實驗。而云碧的課題現(xiàn)在正是最關(guān)鍵的時刻,除了上課,她的空余時間幾乎全數(shù)交給實驗室了。
一眼看到云碧白大褂上點點的花花綠綠,墨城陽吸了一口水,“我是可以幫你處理數(shù)據(jù)的那一種!
云碧這才笑了,她就等他這句話呢。不然看他每天瀟瀟灑灑,溜溜達達,她心里實在不平衡。
一晃過了一年多的時間,這座小城的冬天下起了罕見的大雪。同樣的地方,同樣的戀慕,云碧再次遇見已經(jīng)許久沒見的許冉。唯一的不同是,這次他們想去的地方同向。
“好久不見。”許冉一笑露出一口小白牙。
“好久不見!焙镁貌灰,你還是眸中靈動,恍如少年。
“最近忙什么呢?”許冉比云碧高出大半個頭,大雪落于他身,硬是生出幾分落雪萍蹤客的故事感。
云碧縮了縮小腦袋,讓圍巾擋住自己微紅的臉,“工科萬年做實驗!
“呵呵……”男生獨有的醇厚,在她耳邊漾起,“你很刻苦,也很優(yōu)秀。”
平平淡淡的一句客觀夸獎,在她心中平地掀起波瀾。她喜歡他那么久,她可不可以告訴他,可不可以說,可不可以……
天氣惡劣,用盡心中所有孤勇。云碧撿起地上一根枯枝,在地上寫了兩個字母。
XR.
許冉,他的名。
許冉定睛一看,臉上笑容如冰雪消融,“我們不在一個學院,你怎么知道我喜歡周新蕊?”
你怎么知道我喜歡周新蕊?
云碧腦中轟鳴。她寫了他的名,他惦念的卻是她。
而此她和彼她,是不一樣的。
江南小城,落雪清幽。云碧只身獨影,漫無目的地在校園一遍一遍地繞來繞去,任四肢百骸無盡冰冷。
今年的冬天,為何這樣冷?
遠望,實驗樓下,一人煢煢孑立,出現(xiàn)在她踽踽獨行的時刻。
腳步頓住,云碧停在原地。于是,那人迎風踏雪而來,仿佛天地僅余他們二人。
眸中盈盈淚水,云碧默然不語。
“我知道你喜歡誰?墒牵蚁矚g你,從那只足球開始!蹦顷栒f這話的時候,深情又專注。
兩行清淚劃過。世事無常,誰是誰的救贖從來都是說不準的。
三年后,云碧望著在庭院里玩的正開心的墨城陽和自家兒子,臉上盡是滿足與幸福。
打開桌上一封結(jié)婚請柬。
新郎,許冉。
新娘,周新蕊。
云碧感慨萬分。當她終于找到真正屬于自己的幸福時,她忽然明白多年前許冉話中未盡之意。
你很刻苦,你很優(yōu)秀。可是你,和我不一樣。
就像上大學的那些年,她遇見許冉的地方,不是籃球場,就是在往返籃球場的路上。
就像她,有時候坐在圖書館想見他,想到一下午過去了書都翻不過一頁,也沒有勇氣大大方方坐在籃球場的外場,光明正大地看他打球。
有的時候,人與人之間不一樣,會互相吸引。
而有的時候,那些不過毫厘的差異,會導致注定擦肩一生。
她和許冉,是她自以為是的悲劇。
她和墨城陽,是真實的現(xiàn)在與未來。
抬起頭,大步向前走。
拂曉,有晨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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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情極其一般,閑來無事之作。重要的事情提醒一下,此文無原型!木有!